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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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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
乙集卷四 典礼
卷五 

绍兴至庆元臣寮论太祖东向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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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祖庙祔

国初仿前代之制,立亲庙四,及仁宗附庙,太庙始备七世八室,盖祖宗共为一世故也。

治平末,英宗附庙,乃祧禧祖。熙宁初,王介甫用章子平议,复禧祖为太庙始祖,而祧顺祖,司马公、韩持国诸近臣皆言,太祖创业,当为庙之始祖,介甫为上言:“本朝自禧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则禧祖之有庙,与稷契宜无以异。”持国欲奉祧主于西夹室,介甫笑之,伊川先生时方布衣,为人言,亦以介甫之言为是,及神宗祔庙,又祧翼祖。元符末,哲宗祔庙,辅臣李邦直议:“兄弟曰及,哲宗不自为世,故无所祧。”崇宁初,蔡京入相,复以哲宗为世,当祧宣祖,而宣祖乃祖宗之所自出,京意难之,因议依唐制立九庙,还翼祖,于是凡九世十室。

绍兴初,董令棻为太常少卿,建议:“太庙世数已偹,而艺祖犹居第四室,乞遵典礼,正庙制,遇祫享则太祖居东向之位。”有旨侍从、台谏与礼官同议,既而学官王普又请依唐兴圣故事,藏祧主于天兴殿,赵忠简主之,六年正月,议于尚书省,侍从孙近、李光、折彦贞、刘大中、廖刚、晏敦复、王俟、刘宁止、胡交修、梁汝嘉、张致远、朱震、任申先、礼官何悫、杨晨、庄必强、李弼直,皆以为是,未几,将作监丞赵涣面对,又乞酌量汉太公立庙故事,别建一庙安奉四祖,禘、祫、烝、尝并行特祀,上大以为然,擢涣监察御史、棻中书舍人閠五月除涣,七月除棻,而右谏议大夫赵霈公,时素与忠简异论,乃言:“上皇在远,宗庙之事,未当专议。”事遂止。

淳熙初,涣之兄子——粹中,为吏部侍郎,又伸前议,请为四祖别建一庙,否则藏主于天兴殿,或藏于夹室,遇祫享,则设幄于夹室之前,乃命礼官讨论,久之未上元年六月丙辰降旨其后尤延之、丘宗卿等又继言之。先是,钦宗祔庙,已祧翼祖,及高宗升祔,遂为九世十二室。绍熙末,孝宗升祔,赵子直当国,用前议,欲并祧僖、宣二祖,事下侍从、台谏、礼官议,于是孙从之首上䟽,正太祖东向之位,议者皆以为可,郑惠叔尤主之,朱文公在讲席,独见上,论僖祖皇家始祖,不当毁其庙,上纳焉。文公议:“当以僖祖为始祖,如周之后稷,太祖如周之文王,太宗如周之武王,与仁宗之庙,皆万世不祧。仁宗为昭,英宗为穆,与真宗主并藏西夹室,神宗为昭,哲宗为穆,徽宗为昭,钦宗为穆,高宗为昭,孝宗为穆,而高宗之庙亦万世不祧,若未能然,则奉僖祖居第一室,太祖居第二室,太宗居第三室,太祖、太宗仍共为一世,自真宗以下,至于孝宗,凡九世十二室。”于是给舍楼大防、陈君举言:“未见朱某本议如何,乞付出议。”状子直,不报,遂祧二祖神主,更立四祖殿于庙之西隅,岁命礼官荐献焉。文公时已得罪,遗子直书曰:“相公以宗支入辅王室,而无故轻纳鄙人之妄议,毁拆祖宗之庙,以快其私,其不祥已甚,欲以望神灵降歆,垂休锡羡,以永国祚于无穷,其可得乎?”时太庙殿已为十二室,故孝宗既升祔,而东室尚虚,文公以为非,所以祝延寿康之意,深不然之,因自劾不堪言语侍从之选,乞追夺待制,章再上,诏:“次对之职,除授已久,与庙议时初不相关。”又不许。及后光宗祔庙,遂复为九世十二室云。

太庙点宝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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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休兵后,太庙创册宝殿,凡帝后宝册,洎郊庙金玉礼器,皆藏焉。始,特令太常寺官一员季点,然第省阅文历而已。乾道五年春,因有盗窃礼器者,中书门下始奏令毎季取索赤历,点检足偹,用印封锁,具有无损失,申省二月己丑降旨庆元五年夏,太常寺奏太庙遗失皇后金宝二,命大理寺治之六月庚寅降旨。既而庙之卫卒,赴有司自言,坐狱死,盖故事:册宝以中人领其工作。及盗去,凿而售之,中乃鐡胎也,繇是事败。自后朝廷益谨其事,月以察官、礼官、中官各一员检视,谓之“点宝”。礼噐中瑶爵、玉瓒二事绝佳,人间所未见;其他圭璧,大抵多水浆色。册宝中,惟昭慈圣宪皇后谥册以象牙为之,馀皆䂥玉。又有徽宗皇帝谥宝,玉色尤温粹。

钦庙配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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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宗祔庙,久未有功臣配飨,盖一时宰相六七人,皆有误国之罪,是以不克举行也。乾道五年冬,当祫祭,其九月,太常少卿林粟、黄中言:“当时臣僚,遭值艰难,莫救沦胥,罕可称述,而以身殉国,名节暴著,不无其人,虽生前官品不应配飨之科,而事变非常,难拘定制,乞诏侍从、台谏集议。”奏可。黄中所陈,盖指李清卿若水也。汪圣锡时为吏部尚书,居侍从之首,独以为无可配飨者,可罢集议,右侍郎曽逮仲躬谓圣锡云:“元祐中,神宗未有配飨,朝廷依例,权塑二侍臣,此可用也。”于是圣锡奏:“钦宗所图共政之臣,皆未有能胜其任者,若应故事,姑令偹数,上非所以尊宗庙,下非所以劝有功,诚如太常所言,当时死事之臣非一,今欲令配飨,考究本末参差轻重,有所取舍,尤不可以轻易。昔唐文宗、武宗皆无配飨功臣,本朝太祖、英宗既无御集,亦不建阁,盖崇奉祖宗,必审其实,必当其理,若虚尚文饰,不过茍塞人情而已,乞不必集议。”上从之。

高庙配享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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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景卢初建高庙配享之议,首采本朝故事,谓议者当出于翰苑,上亦尝谕以文武,欲各用两人,景卢因即以吕、赵、张、韩四人为请,乞付侍从官详议,从之,十五年三月庚戌也。后三日,从官议上,时韩子文彦质权工部尚书,以嫌不预议,而兵部尚书宇文子英为议首,遂言:“四人皆有名绩,见称于世,宜如明诏,配享庙廷。”议者葛楚辅、叶叔羽、刘国瑞忘其字、王诚之、陈安行、李献之、谢昌国、吴子居、章德荗、林黄中、郑惠叔皆无异议,奏上,报可,其日癸丑也。是时,识者多谓吕元直不厌人望,当以赵、张两公同配,又谓张俊晚附秦桧,力主和议,诬杀岳飞,不宜在预飨之列,而诏旨已下,莫敢有言。后三日,丙辰,秘书少监杨廷秀独上书争其事,谓:“今者建议之臣,曰欺、曰专、曰私而已。且列圣之庙有九,而庙之有配飨者八,发配飨之议者非一,而出于翰苑者止于三,今举其三以见例,而不顾其馀之不然,非欺乎?申之以圣翰之所及,惟一已,足以定其议,非专乎?终之以止令侍从数人之附其议,而廷臣皆不得议,非私乎?”又论“张公有社稷大功者五:建复辟之勲,一也;发储嗣之议,二也;诛范琼以立国基,三也用;吴玠以保全蜀,四也;却刘麟以定江左,五也。若谓浚尝相隆兴,则赵普尝相太宗,韩琦、曽公亮尝相神宗,不害于配太祖、英宗之庙也。愿酌李唐之制,令博士、礼官与台谏、两省侍从,及在朝之臣杂议其事,而陛下酌其中。”后二日,戊午,辅臣进呈次,上谕以臣僚言:“张浚有复辟之功,卿等可检照文册,询访事实。”上因言魏公两败事,又昧于知人,却是有志。盖上意犹未以庭秀之言为未可也,而王、周二相,略无开陈,但唯唯而已。后十八日四月甲寅,太常少卿尤袤等亦言:“按祖宗典故,既祔庙然后议配享。赵普、曹彬之配食太祖,乃定议于二十馀年之后,惟王曽、吕夷简之配食于仁宗,乃在山陵之前,然亦必先降诏,乃下两制定议,当用何人,而王珪等,始以曽、夷简姓名上之,其不敢仓卒如此。今乃忽定于灵驾发引一日之前,而不按典故,不集众论,惧无以压服诸勲臣子孙之心,而消弭众多之口,乞俟祔庙毕,别择日,下侍从、两省、台谏、礼官及秘书省官集议,茍惟不然,则王安石、蔡确之不合众心,虽定于绍圣、崇宁,而卒改政于绍兴间,今亦宜反复熟审,以待论定。”奏入,乃诏令未集议侍从、两省、台諌官,及太常寺、秘书省,依典礼详议开奏,四月甲申也未集议侍从系吏部侍郎颜师鲁、两省系起居郎胡晋臣,并奉使未回。台谏系殿中侍御史冷世光、左补阙薛叔似、右拾遗许及之、监察御史吴传古、黄谦。太常系少卿尤袤、寺丞黄黼、博士张体仁、主簿沈鉴。秘书省系少监杨万里、丞谢修朗、邓绎、著作郎倪思、黄唐、佐郎莫叔光、正字卫泾,凡十八人。后六日,庚寅,有旨“定用四人,更不湏议论,以台谏言配享之议,已有一定之谕见于施行。今再令详议,则二三之论,又将纷纷而起,甲可乙否,重惑朝听”故也此冷世光文字。翌日,辛卯,上谕大臣曰:“吕颐浩等四人配享,正合公论。杨万里乃谓洪迈专私,迈虽是轻率,万里未免浮薄。”上又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惟其先能靖共,而后正直,乃可贵耳。”于是二人皆乞补外。后十六日,诏景卢以见官正奉大夫知镇江府,庭秀以朝奉大夫知筠州,五月壬寅也。

其后,孝宗祔庙,议者复推陈鲁公,而魏公终不得预,盖但以富平、淮西、符离三败之故,而不考曹彬岐沟之役,其丧师蹙国亦不下于富平与符离,今以一眚掩其大德,盖景卢兄弟,皆汤思退旧客,夙有憾于魏公,故以复辟之勲,归之吕元直也。昔司马温公配食泰陵,乃在四朝之后,盖公议必以久而后定也,今姑私志其本末如此,后有诹者,可以览观焉。

光宗配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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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宗既祔庙,当议配飨,而一朝三相中,周益公、留卫公在其时皆尝以学党得罪,故论者欲葛文定公,及党禁觧,嘉定元年五月,益公之子——朝请大夫、新知筠州纶,乞以其父配飨庙廷,诏两制礼官详议,明年,卫公之孙——秘阁校理元刚,复言其祖首侍崇陵讲读,后在相位始终六年,而益公之相才三阅月,葛文定之相亦不逾年,当以其祖配。时章茂献权礼部尚书,乃乞并用二公配飨,后亦不果行焉。盖益公虽贤相,而被罪于授受之初,卫公虽旧臣,而去国于危难之际,是以论者有所不叶也。然前朝如富公、司马公皆尝被罪于熙宁、绍圣之间,而不害其配飨,则亦未可以此而致疑云。

日食奏告当伐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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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丙申岁,日食,三月朔,赵卫公为礼部尚书,被旨奏告大社,周益公以兵部侍郎直学士院,祝文有“伐鼓用牲”之语,卫公引《春秋传》言其误,乞令改正,上从之,益公因求免,不许,盖卫公奏章之词颇峻故也。予以经考之,救日之鼓,《周礼》初不云何日,而夏书明以季秋月朔为言,则《春秋传》所云非矣。今有司之制,实不伐鼓,实不用牲,卫公乞改从祝祠可也,而反以《春秋传》为据,则非也。明年九月朔,日食,李文简以春官贰卿,奉旨祭告大社,始奏复伐鼓,如政和新仪云。 

元丰至嘉定宣圣配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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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唐以来,学校以周公为先圣,孔子为先师。后以孔子为先圣,颜子为先师。至元丰间,乃封孟子为邹国公,与颜子并配,而荀、杨、韩子,列于从祀,足以补前世之未及矣。蔡京得政,乃封王介甫为舒王,与颜、孟并,而王雱在杨、韩之次。其后,陈莹中诸公,但改荆公坐像为僭,而不知三代之礼,大飨先王,功臣皆与飨焉,则尸象必不立受,今不论其学术之乖戾,而第以坐视人主之拜为逆理,此学术不醇之过也。

靖康间,杨文靖公为諌议大夫,首论荆公不当配飨,降于从祀。绍兴六年冬,张魏公独相,始用陈公辅言,禁临川学。明年春,胡文定公以祠官上䟽,乞追爵二程、邵、张四贤列于从祀,不报。乾道五年春,魏元履以布衣为太学录,复请去荆公父子,而以二程从祀,陈正献公为相,难之。淳熙三年冬,赵叔逹粹中为吏部侍郎,论王安石奸邪,乞削去从祀,上谓辅臣言:“安石前后毁誉不同,其文章亦何可掩?”时李仁父为礼部侍郎,上与共议,欲升范仲淹、欧阳修、司马光、苏轼,而黜王雱,仁父乞取光、轼而并去安石父子,上又欲升光、轼于堂,仁父上章称赞,且言:“若亲酌献,则暂迁其坐于他所。”䟽入,上命三省密院议之,密院王季海依违其词,赵温叔言:“仲淹自以功业名,修当时亦有微玷。不若止用光、轼。”而三省龚实之、李秀叔皆以为不可,事遂不行,久之,但除临川、伯雱画像而已四年六月癸丑降旨。嘉定二年,仲贯甫为著作佐郎,转对,请追爵周、二程、张、邵,列于从祀,未克行。

余谓四先生继绝学于千载之后,正人心、明天理,自游、夏诸贤,有不能及,其视马、郑诸儒之功孰多,虽以配飨可也。然论道统之传,则当升曽子、子思于堂上,而姑列四先生及朱先生于从祀。余亦老矣,自念不及与朝廷之议,会或有逹者举而行之云。

孟子庙配飨从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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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元丰以以孟子为邹国公,配食先圣,而邹国公庙在兖州之邹县。政和五年春,乃诏乐正子克配飨,公孙丑以下从祀,加封爵焉——乐正子克利国侯;公孙丑寿光伯;万章博兴伯;告子不害东阿伯;孟仲子新泰伯;陈臻蓬莱伯;充虞昌乐伯;屋庐连奉符伯;徐辟仙源伯;陈代沂水伯;公都子平阴伯;咸丘蒙湏城伯;彭更雷泽伯;高子泗水伯;桃应胶水伯,盆成括莱阳伯;季孙丰城伯;子叔子阳伯。自渡江以后,邹鲁隔绝,而孟子无庙,其配食从祀,学者多不及知,故表出之。

高宗四上尊号廷臣议论各有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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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皇初受禅命,近臣集议上皇尊号之礼,吕仁甫为礼部侍郎,既与宰相陈长卿密定“光尧寿圣”之号矣。及省中聚议者,多谓尊号起于开元,罢于元丰,今不当复,或谓“光尧”二字,近于神尧,汪圣锡时为户部侍郎,谓人曰:“尧岂可光。”于是台谏张真父、给舍金彦行下十二人,各具所见以闻,而不书议状,上谕:“既以奏闻,不容但已。”后五日,彦行以下,遂悉书议状,圣锡寻出知福州,周子充时为监察御史,尝自为议状,谓:“宜以‘太上德寿皇帝’为称。”然亦不果奏也。

乾道庚寅冬,上以大礼庆成,诏礼官、两省、台谏官集尚书省,议加太上尊号,时右相虞彬甫已自书“宪天体道”四字于幅纸,议者书名而已,礼官黄仲秉、刘文潜欲用“宪天性仁”,刘文孺欲用“明天建极”,郑仲一欲用“崇道偹德”,皆不用。或谓“体道”字乃上帝尊号,彬甫云:“无妨,已奏知矣。太上欲得‘道’字。”

淳熙乙未秋,诏以来春行庆寿礼,乃议加“性仁立德至诚无为”八字,而礼部侍郎赵温叔谓“无为”二字与“太上”字相连,颇渉语忌,请改为“明文焕武”,后又改作“无为至诚”,又改作“成武焕文”,议论凡再旬乃定,用“性仁立德无为全美”八字,龚实之参政以下,尚不以为然,叶梦锡丞相主之,众莫能夺,后两月,梦锡罢,实之召学士王季海、直院周子充共议,遂定为“性仁诚德经武纬文”。乙巳,再将行庆寿礼,季海为相,拟议久之,第得“绍业兴统”四字,时眉人朱师古时敏为太常少卿,季海与之厚,师古将入省,其子不弃谓之曰:“光武明明庙谟可用也”师古以白季海,因再推详,于是増“明谟盛烈”四字焉。

朱文公论三年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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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之丧,孝宗为三年服,及孝宗之丧,有司请于易月之外,用漆沙浅黄之制,盖循绍兴以前之旧制,朱文公后入,不以为然,奏言:“今已往之失,不及追改,惟有将来启𣪁发引,礼当复用初丧之服,则其变除之节,尚有可议,望明诏礼官稽考礼律,豫行指定,其官吏军民方丧之服,亦宜稍为之制,勿使肆为华靡。”其后,诏中外百官皆以凉衫视事,盖用此也。

方文公上议时,门人有疑之者,文公未有以折之,后读《礼记正议·丧服小记》为祖后者条,见其所引《郑志》有诸侯父有废疾,不仁国政,不任丧事之问,而郑答以天子诸侯之服皆斩之文,乃知经文有所未偹,而待于传注者,如此,因自识于本议之后云。

北使宴见斋禁不用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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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北使来朝,例锡花宴,如在大祀斋禁之中,则不用乐,辞见亦然,行之久矣。乾道三年,北使来贺会庆节,上寿在亲郊散斋之内,陈正献公时以副枢密兼参政,预请令馆伴以礼谕之,而议者虑其生事,多请权用乐者。李文简为礼部郎官,建言:“汉唐祀天地,散斋四日,致斋三日,我艺祖初郊亦然;自崇宁、大观间,法《周礼》分祭天地,故前十日受誓戒。今既合祭,宜复汉唐及本朝旧制,庶几两得。”上颇难之,陈公又奏:“必不得已,则上寿之日设乐,而宣旨罢之;及宴使客,然后复用,庶几事天之诚,得以自尽,而所以礼使人者,亦不为薄,自当悦服也。”上可其奏,且曰:“宴殿虽进御酒,亦毋用乐,惟于使人乃用之耳。”诸公顾以为紫宸上寿,乃使客之礼,固执前议,陈公又不可,独奏言曰:“适奉诏旨,有以见圣学高明,过古帝王远甚,敢不奉诏。然窃谓更当先令馆伴以初议谕使人再三,不从,乃从今诏,则于礼为尽,而彼亦无词,不可遽鄙之,而遂自为失礼以徇之也。”蒋子礼犹守前说,陈公争愈力,上顾陈公曰:“可即谕阁门行之。”陈公退,复为奏曰:“彼初未尝必欲用乐,我乃望风希意,而自欲用之,彼必笑我以敌国之臣而亏事天之礼,他时轻侮,何所不至,此尤不可不留圣虑。”上嘉纳之,既而卒诏垂拱殿上寿止乐,正殿为北使权用。六年,生辰使当辞,复在亲郊散斋之内,赵温叔丞相时以起居舍人为馆伴使,面奏决不可用乐,上然之,十月癸酉,北使辞先一日,上遣中使谕温叔云:“来日已决意不用乐,万一使人不顺,不知如何结末,请舍人更加思虑,来日五更奏来。”温叔复奏:“殿阶之上,匆匆行酒,使人决不能省,会万一省,会必不敢不顺,万一不顺,臣忝偹员馆伴,当直前奏禀,乞宣谕使人,陛下寅畏上天,今既散斋,决不用乐,若使人必欲设乐,乞移此茶酒就驿中祗领,所谓结末,不过如此。”上纳用焉。或谓前郊,值北使之来极恭顺,上喜,思以异礼待之故,叶、魏二相皆主用乐之议,郑景望、刘文潜时为馆职,尝移书政府论之而不听也,至是,用赵公之议,始去乐,论者韪之。

乾道淳熙五大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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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留意武事,隆兴甲申仲夏,三衙出戍大军归司,上欲幸候潮门外大教场劳之,既卜吉日辛丑,会雨作而止。乾道丙戌仲冬之甲子,遂阅武于白石,距城二十里,前三日,下令至日平旦,自祥曦殿戎服乘马,太子、亲王、执政以下并从至大教场,进膳毕,上独与太子、亲王、管军、知阁门、御帯、环卫官俱往白石,上升将台,三司以次教阅阵队、马射、野战,次射獐鹿等于台下,上亲临观,大悦,赐殿帅王琪以下金银椀有差三司主帅至统领官,各十两金椀一,射生、将佐、使臣等,各七两、五两银椀有差,上还幄殿,管军进御酒,上亦赐亲王、知阁、管军酒,憩息大教场,进晩膳毕,还内,是日赐诸将金带、鞍马以及士卒赏赐有差。

戊子孟冬之甲辰,上乃幸茅滩按阅诸军。先十馀日,令殿前司相视浙江龙王堂北江岸以东平衍之地,筑将台焉。先一日,诸军人马全装执色于教场东,列幕宿营,又命忠毅军统制萧鹧巴将二百骑射獐鹿于赭山,以俟进献。至日,诸军先赴茅滩下方营,殿前司摘诸军马步亲随一千人,执戎噐环立将台,之后,质明,三衙管军至将佐,各介胄乘马导驾,上戎服乘马,宰执、近臣戎服以从,䕶卫圣驾马军八百骑,执枪旗弓矢军器,分前后,奏随军番鼓笛大乐至大教场上,与庆王、恭王皆易金装甲乘马,宰执、使相、正任管军、知阁、御帯、环卫官戎服以从侍从官免从驾,上升台少憩,出幄殿坐,殿帅王逵举黄旗,诸军呼拜者三,中军鸣角,马步军簇队,连三鼓,马军上马,步军举旗枪,四鼓,举白旗,中军鼓应,变为方阵作偹敌之形,别高一鼓,步军四向作御敌之势,且战且前,马军出阵作战斗之势,别高一鼓,各归地分,五鼓,举黄旗,变圆阵为自环内固之形,二鼓,举赤旗,变锐阵,诸军鱼贯斜行,前列后张,为冲敌之形二阵进止皆如方阵,举青旗,变直阵,收鼓讫,一金止,重鼓三,马军下马,步军植旗枪,上大悦,犒赏倍之,鸣角声,簇队放教,诸军呈大刀车炮烟枪骑射,管军以所获獐鹿献,上更常服,宰执对御酒五行,降台乘马至车子院门,下马登楼,召亲王、使相至环卫官,各赐酒,立饮不坐,二王进上酒,环卫官及一应从驾官至大教场,并戎服乘马,扈驾还内。

庚寅季冬之戊申,上复幸白石。始议三司诸军随从者万二千四百人分二百四十八小队,殿前司之旗司以黄,马司以绯,步司以白,既而恐道隘,止以马军五百骑,列于省北,步军千人伺于大教场,馀干九百骑驻于中道,以俟扈卫,上入御幄,命军士皆卓歇散饭,既阅武,乃召宰执、亲王、使相、太尉、管军升幄殿,酒三行毕,复召亲王、使相、太尉、管军、知阁、御带、环卫官于御座东,席地散酒、次登车子院楼,宰执亦预,此其所以异也。

淳熙丁酉季冬之乙亥,复大阅殿、步二司之军于茅滩,殿帅王友直举黄旗,诸军呼拜,奏发严,举白旗,变方阵,举黄旗,变圆阵,举皂旗,变曲阵,举青旗,变直阵,举绯旗,变锐阵,五阵皆毕,始令军士下营散饭,宣皇太子、执政、使相、管军对御宴饮,侍从、修注官于御台下幕次赐酒食,还入候潮门,上皇于都亭驿设帘幄以观,邀上入幄中,传令宣唤管军于帘前,赐果酒饮各一卮,谢毕,导驾还内。

乙巳仲冬之甲辰,上复讲故事,大阅于龙山之教场,管军举青旗,变三直阵,鼓音作,分六行,举白旗,聚为四阵,举绯旗,为二阵,皂旗,为一阵,继又散为六行,高一鼓,变品字,作三阵。

自戊子以后,凡犒士之费,皆出于左藏南库,户部不与,最后南库已归户部,宰相王季海犹以故例请,上曰:“处分已定矣,何必别项支用。止令内藏库支用可也。朕之桩积此钱者,初无他用。”是岁军士犒赐,凡用见镪三十六万缗,都城会子钱为之増贵焉。

大乐局乐色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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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寺大乐局,祀天神、祭地祗、享宗庙,应用大乐名件凡三十四种:歌色一也;笛色二也;埙色三也;篪色四也;笙色五也;箫色六也;编钟七也;编磬八也;镈钟九也;特磬十也;琴色十一也;瑟色十二也;柷敔十三也;搏拊十四也;晋鼓十五也;建鼓十六也;鞞应鼓十七也;雷鼓祀天神用十八也;雷鼗鼓同上十九也;灵鼓祭地祗用二十也;灵鼗鼓同上二十一也;露鼓享宗庙用二十二也;露鼗鼓同上二十三也;雅鼓二十四也;相鼓二十五也;单鼗鼓二十六也;旌纛二十七也;金钲二十八也;金𬭚二十九也;单铎三十也;双铎三十一也;铙铎三十二也;奏座三十三也;麾幡三十四也。此外又有景锺者,天子亲祀上帝则用之,非祀官所当用。

乾道不置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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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性恭俭,即位之初,以钦宗梓宫未还,不肯用乐。及乾道元年会庆节,北使初来,当大宴,始下临安府募市人为之,不置教坊,止令修内司先两旬教习。旧例:用乐人三百人、百戯军百人、百禽鸣二人、小儿队七十一人、女童队百三十七人、筑球军三十二人、起立球门行人三十二人、旗鼓四十人以上并临安府差、相扑等子二十一人御前忠佐司差。上命罢小儿及女童队,馀用之,九月二十七日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