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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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五年夏四月 甲辰朔

监察御史田如鳌为尚书祠部员外郎。如鳌尝上书排诋朝臣,其言及殿中侍御史张绚,辅臣入对,上因曰:“台臣,耳目之官,朕未尝不慎此选,然必试之六察,度其可用,方敢除言事官。”沈与求曰:“台臣与朝廷分持纪纲,要湏得沈厚练达之人,则论事不茍,可以仰副圣意。”上曰:“用沈厚练达之人极是,然朝廷与台谏当为一家,不分而为二,若朝廷所行,台谏辄诋之,台谏所论,朝廷辄沮之,则事何由济?”赵鼎曰:“朝廷与台谏实相为表里。”翌日,如鳌遂罢郎官之命,后三日,送吏部与合入差遣。 如鳌罢御史,未知所以,四月壬子殿中侍御史张绚乞补外,奏:“一介微贱,岂谓见疑同列,立致谗言,赖圣学高明,物情洞照,不待臣之辨析,已出睿断施行。”当是指此事也。八年三月辛卯御史中丞常同奏:“如鳌上书力排善类,乃赵霈阴与之谋,结为死党,赖陛下察见奸心,亟逐如鳌,遂得安静。”今并附此,更须详考。霈此时为右司谏

遣内侍往潭州劳张浚,仍以银合茶药赐之。

新除徽猷阁待制知永州胡安国乞以本官奉祠,诏:“安国经筵旧臣,引疾辞郡,重悯劳之,可从其请,提举江州太平观,令纂修《春秋传》,俟成书进入,以称朕崇儒重道之意。”

光山军承宣使提举万夀观公事钱愐,带御器械。

诏进士王九龄召赴行在,令阁门引见上殿。九龄,无锡人,其上世姓同太祖庙讳之上字,因改焉。九龄博极群书,卓越有大志,会日食求言,九龄上书论役法五害,如司马光所言,已见于今日,中书门下省奏江浙沿袭旧例,差保正长催科等事,致有破产失业流离之人,前后臣僚论列虽多,惟九龄建陈曲尽利害,已令有司措置立法,故有是命。九龄入见,又上五事:一役法、二屯田、三复武举、四均赋税、五课农桑,上再三称善。赵鼎读九龄奏疏,谓同列曰:“王君论事,尽天下之利害,非老生之常谈也。”乃以为右廸功郎太平州当涂县主簿。 孙觌撰《九龄墓志》云:“有不悦其言者,止授初等一官。”不知谓谁?当考。九龄以是月乙丑补官,今联书之

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宋伯友卒。

乙巳

诏:“诸路系官田自宣和以后者,令先次出卖,其房廊、白地、园圃等,令见赁之家,限一月自陈,依本处体例添纳租课,仍与减免二分,限满不陈,许人告,即以其地给与告人。”用言者请也。先是有诏尽鬻官田 事祖在正月丁未,而议者以谓“竭泽而渔,明年无鱼。今军事未支,钱在民间,犹外府也,一旦欲尽取之,何以善后?所有系官田地,乞且截自宣和以后,应可以卖者,先委官根括,候见著实顷亩四至,即大字榜示人户,愿买人各以时价著钱,依已措置事理出卖,庶几岁月未久,凡事易于考验,不至纷争,兼多在形势户下,取之无伤,纵使巧为占吝,亦须高价承买,其宣和以前田地,且令官司宽缓括责步亩,増减租课,改造砧基。簿卖与不卖,他日临时相度。”事下总制司,故有是命。

广东转运判官田积中、新江西转运判官王景温、赵公竑、新广西转运副使宋昞、浙西提举常平茶盐公事侯宪、湖北提举常平茶盐公事董补之、新江东提举常平茶盐公事曾悟,并与宫观,理作自陈。宪,懋弟也。殿中侍御史张绚论:“外台耳目之寄,臣采诸公议,凡此七人,皆冒滥之尤者。”故汰之。

丙午

检校少保武泰军节度使知明州兼沿海制置使郭仲荀来朝。

右承奉郎黄大本,贷死,杖脊,刺配南雄州,牢城收管。大本为贵池丞,坐赃抵死,故有是命。既而监文思院于淙、南恩州司户参军莫宪章皆以贿败,遂断配焉 淙、宪章行遣,据今年六月二十九日尚书省札子云尔,未见本月日。先是右奉议郎吕应问知华亭县,亦坐赃抵死,编管化州,未数日,引赦量移,言者以为:“应问,国之巨蠧,肆诸市朝,犹未足以快吴人之忿,止缘应问平时厚以所得赇,赂遗权要,故按发之日,大臣及侍从中有阴为之主者,是以有司观望,不敢尽法勘鞫,然所上奏牍,蔽罪至绞者,犹有二焉,是岂可以常法论哉?臣窃闻前此朝廷之议,以宣州勘黄大本及秀州勘应问二人所犯,候其狱具,中取一人尤甚者,用祖宗旧制,真决刺配,以警赃吏,今大本既依法论决,而应问赃罪贯盈,止从编置,虽道途之人,皆谓失刑,朝廷纵不追治,亦宜投畀遐荒,永不放还,少谢百姓,而自去年九月十二日在秀州凖敕编管化州,十七日至平江府,即作在道,会赦,便与量移,用刑如此,何以威贪暴而成政治哉?况应问赃罪百倍大本,吴中士大夫至民庶皆能言之,何应问之幸而大本之不幸也?伏望特降指挥,不许叙赦量移,日下差人押赴化州编管,庶几贪赃之吏咸少惩艾。”从之。 此疏在今年七月壬辰,不出姓名,疑谢祖信所上,王明清《挥麈录》云:“赵鼎恨大本靖康中为蔡絛致书吴敏,使蔡京得死牖下,遂正典刑。”当求他书参考。按应问乃公著族子,鼎以故家之故,屈法贷之,要非用刑之公,而当时给舍如廖刚、刘大中、胡寅及诸台谏皆无一言论列,良可怪也,今具载台章,庶不失实

诏:“诸县违法,知通失按举,而被按于监司;诸州违法,监司失按举,而被按于台谏,各察治得实者,并减犯人罪五等,犯人系公罪,又减二等,并不以去官原免,著为令。”始用议者请也。 事祖在四年五月

丁未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洪州观察使金均房州镇抚使川陜宣抚司参议官王彦,知荆南府,充归峡州荆门公安军安抚使。先是彦闻上亲征,乞提兵入援,不许,会张浚以都督视师湖南,乃召彦赴行府议事,至是令彦留所部三千人戍金房,馀悉与俱,仍归荆南旧治,其合用钱粮,令行府于湖南、江西那移应副。

召荆南镇抚使觧潜赴行在。靖康中,潜为河东制置副使,辟赵鼎干当公事,故鼎荐用之,于是诸镇抚使尽罢矣。

左朝请大夫淮西宣抚使司参谋官李健,直秘阁兼都督行府随军转运判官。时刘光世遣健赴都堂禀议,故以命之,上召健入对,乃遣行。

戊申

尚书祠部员外郎兼权太常少卿张铢,奉太庙神主,自温州至行在,宰相赵鼎率文武百僚、宗室,迎拜于候潮门外。

户部奏:“攒类到绍兴四年实收支窠名数目,乞先次申纳朝廷。”从之。初用议者言,造《绍兴会计录》,而户部以为皇祐、治平会计天下财赋,当时取会,动经岁月,方可成录,故但具去年出入之数焉。

承节郎李威,特迁秉义郎,充阁门祗候。威,南阳人,率乡民据守山寨,至是县餤伪知汝州郭进所破,威亦被执,已而得进降书以归,故录之。

己酉

宗正少卿兼侍讲范冲转对,言:“仁宗皇帝建迩英阁,尝命儒臣蔡襄等写《尚书·无逸篇》并《孝经·天子》《孝治》《圣治》《广要道》四章,为二图,列于左右。元祐初,臣父祖禹为侍讲,奏乞检寻二图如仁宗故事,哲宗皇帝从之,愿陛下御书《无逸篇》,为二图置于讲殿之壁。”上纳其言,遂书为二图,不崇朝而毕,翊日,以谕辅臣,沈与求曰:“愿陛下以是图为元龟,夙夜自儆,则恢复之期可卜。”

左银青光禄大夫王序,追八官,为右中大夫,仍改正出身。序始以乞奉祠,为言者所论,下吏部审量,至是吏部言:“序出身覃恩,不合审量外,有减年并系滥赏,依建炎四年六月指挥,系已收使,无许改正之文,所有累除职名,系该载未尽滥赏名色,合取朝廷指挥。”赵鼎进呈,特有是命。 案此时吏部无尚书,而晏敦复为左选侍郎,据吏部所申,止乞夺序职,而序落职久矣,不知何人为序道也?此事当考

诏:“枢密院编修、计议敕令所删定官、寺监丞并行在堂除仓库等官,并候到任及一年以上,方差替人,已差人并别与差遣。”始用司农寺丞金安节奏也。于是书局寺监丞之阙二十四,而当汰者六十三,库务官之阙十三,而当汰者二十七,论者以为“孤寒之士待次日久,一旦罢之,益无寸进之望,权要之家虽系减罢之数,将不旋踵而得之,但不过改易差札耳,欲乞不以见任人到官久近,每阙听元差替人一员待次,其馀重叠差下人,别无差遣。”疏入,执政亦重拂人情,遂寝前命。 寝命在五月甲戌

右廸功郎沈敦,特改右承奉郎。敦掌建康市征三年,比旧増钱四十六万贯,依累赏法,应减磨勘三十三年,户部尚书章谊言无以激劝,乃改次等合入官,仍颁行诸路。

诏湖南转运司,限一月,依旧于潭州置司。自孔彦舟之乱,漕司移寓衡山县,至是转运判官薛弼已入潭州视事,而馀官未迁,故督之。

庚戌

诏诸路检察经费财用官吕用中、霍蠡、徐康、范伯伦、章杰体访诸路军须借贷等事,保明申尚书省,以中书检会去年十一月丁巳手诏有请也。

试尚书户部侍郎兼侍读郑滋,充显谟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滋自铨曹下移民部,故引疾求去焉。

起居舍人兼权中书舍人刘大中引疾乞补外,且言:“禀资愚戆,渉世拙疏,但知委质以事君,不善缔交而附下,正縁多忤,积有怨仇,昨自郎官出将使指,其所按发,偶多权势之人,其所荐扬,类皆孤寒之士,一遵圣训,不知其他,复命于朝,误蒙睿奨,两岁之内,叨冒四迁,但闻皆出亲除,初非庙堂进拟,略加考验,踪迹甚明,自揣无堪,累陈𢢽悃,今若不以情实仰告君父,则意外之灾无所不至矣,伏望哀怜,除臣一外任差遣,臣之图报,不必须在行朝,粉骨碎身,何地不可。”疏奏,诏不许。

显谟阁待制知湖州李光言:“本州上供岁额不过五万馀石,比诸郡最为穷窘,前政汪藻将本州军粮每月四千四百馀石,尽抛在民间籴买,人户无得脱者,官给价钱每斗不过三百文,而揽户又于民间每斗取钱三百文方能输纳,近来两浙米价倒长,街市每斗已七百文,民情皇皇,委是无处籴买,乞于上供米内借留万斛,以纾目前之急。”诏借支五千石,候秋成拨还,仍令守臣措置,约度岁用,收簇钱物,趁新兑籴,自今毋得科扰。

辛亥

永州防御使张思正,复随州观察使;左朝议大夫王子献,复直徽猷阁;左朝散大夫闾邱陞、右朝奉大夫晁公为,并复直秘阁,皆以赦叙也,既而权中书舍人胡寅论:“公为因妻受赇请托,出入死罪,当权贵庇奸之时,尚不能自免于勒停,其人可见,今复旧职,稽之公论,大不为允。”公为命遂格。

直秘阁秦梓,知袁州。

壬子

承节郎柴叔夏,为右廸功郎,袭封崇义公。叔夏,周世宗五世侄孙也,其从兄恪尝袭封,为金人所杀,至是以命叔夏,既而叔夏乞比类换文,乃以为右承奉郎。 叔夏转官在五月辛未

直徽猷阁知潼川府宇文时中,为两浙西路提点刑狱公事。右承事郎直徽猷阁张滉,召赴行在,并令川陜宣抚司差人船疾速津遣前来。时中之女为张浚夫人,故有是命。

给事中陈与义言:“司马光尝奏乞天下州军勘到强盗,情理无可愍,刑名无疑虑,辄敢奏闻者,并令刑部举驳,重行典宪。应奏大辟,刑部于奏钞后别用贴黄,声说情理如何可悯、刑名如何疑虑、今拟如何施行,门下省审如有不当及用例破条,即奏行取勘。光以道徳名臣,议论如此,岂其乐杀人也哉?乃所以禁奸暴,申冤枉,期于庶狱之平允,而措一世于无刑也。陛下哀矜庶狱,患中外之吏容心毁法,而州郡妄奏以出人之罪者尚多有之,伏望睿慈采用司马光之言,申严立法,以幸元元。”诏刑部立法,申尚书省。

诏馆职正字已上,专举县令。初用张致远议,令执事官各举所知,至是致远去御史,而右司谏赵霈以谓正字已上亦举监司守令,则失于太泛,乃改命焉。 致远建请已见三月丁丑

责授沂州团练副使王仲嶷,复中大夫,与宫观。言者论其不廉不忠,乃诏更俟一赦取旨。

乙卯

进呈殿中侍御史张绚奏:“严州夀昌县令臧梓治状可称,饶州安仁县令赵涛贪污不法,乞行劝沮。”御批:“梓改合入官再任;涛送提刑司取勘。”赵鼎等曰:“县令于民为亲,然秩卑而员众,其才不才,无由尽知,傥因此二人以行劝沮甚善,但两县士民近经都省陈状,已下监司核实。”上曰:“绚所奏,亦因两县士民经御史台投状,故有此请,朕思之,毁誉固未可知,且令监司核实,然后行赏罚未为晩也。”上又曰:“比来铨部胥吏并縁为奸,士大夫颇苦之,朕每戒饬侍郎,终未悛革,郑滋既得祠而去,今晏敦复、张致远必须为朕留意此事,若宿弊不除,朕当先黜侍郎。”鼎曰:“敦复、致远皆孜孜奉职,士大夫亦颇称之,必须仰副圣意。” 臧梓五月辛卯改官

初复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员. 详见今年七月癸未

诏皇城司官吏并与转一官资,干办官冯益特迁宣政使。

改铸东南十将、京畿第二将绍兴铜虎符。

诏诸军拣退不堪披带使臣,并许添差诸州捕盗官司使臣一次,老病不堪任职者,送忠锐将,支进勇副尉俸终其身,以枢密院言员多阙少,虑致流落也。

丙辰

诏建州岁起片茶五万斤赴行在,仍市末茶十五万斤赴都督行府市易务交纳。旧额岁贡茶二十一万六千斤,叶浓之乱,园户逃散,遂罢之,而取其钱,至是本州奏乞蠲免,而行府以为指凖淮南支用,乃命市末茶,俾商人持往淮北焉。

将仕郎上官世谦,与免将来文觧,其付身令尚书省毁抹。世谦调官吏部,自言因驾幸宝箓宫,于御前问《庄》《老》大旨皆通,奉敕补初品官,吏部以为非格法,故追夺焉。时武进县主簿应缔,亦以父守郡日迁秩恩授官,乃以缔为下州文学,仍注权官三任讫,注正官,自是滥赏追夺者复众矣。

故中书侍郎傅尧俞,追复所赠光禄大夫,谥献简,以其家言绍圣间尝追夺故也。 尧俞,郓州人,党籍执政官第十四人  

丁巳

诏省试举人,许于临安府内外寺观安泊。

中书言民间米踊贵,诏户部借支神武中军粮食一月,令尽出粜。时上已命发常平米,后二日又诏日粜千石。

戊午

奉安太庙神主。参知政事孟庾为礼仪使,每室用特羊八、笾豆,盖权礼也。

诏福建广东帅臣措置,团结濒海居民为社,擒捕海贼。时宝文阁直学士连南夫论海冦之患,以谓:“国家每岁市舶之入数百万,今风信已顺,而舶船不来,闻有乘黄屋而称侯王者,臣恐未易招也。愿明下信令,委州县措置,团结濒海居民,五百人结为一社,不及三百人以下附近社,推材勇物力人为社首,其次为副,社首备坐圣旨,给帖差捕,盖滨海之民熟知海贼所向,平时无力往擒尔,今既听其会合,如擒获近上首领,许保奏,优与补官,其谁不乐为用。”乃下张守、曽开相度如所请。

己未

诏乡村五保为一大保,通选保正,于《免役令》中去“长”字,始改绍圣法也。先是言者以为“役法行之岁久,积至大弊,乡村保正长最为重役,不专取物力厚薄而兼用人丁多寡,不通轮一乡点差,而但取逐甲人户,官吏贪浊,差募之际,富者以贿赂幸免,贫者以诛求受害,被役一次,辄至破产,愚民无知,巧为规避,遂有父亡母改嫁,兄弟析生,求免役次,非惟重困民力,以虚邦本,亦将有伤名教,以坏风俗,欲乞下有司,稍革旧法,专用物力及通轮一乡差募保正长,凡官吏因役事受财者,重为典刑,以示惩诫。”又进士上书:“窃观方今害民之法,无如保甲之弊,愿更去保甲法,复嘉祐、元祐之制,行耆户长之法。”故有是旨,仍许今后差物力高单丁,每都不得过一人 寡妇有男为僧道成丁者同,即应充而居他乡别县,或城郭及僧道,并许募人充役,官司毋得追正身,馀如见行条法 按此所谓进士上书,疑即王九龄也。时祠部员外郎林季仲亦奏疏,乞总一乡物力次第选差,其单丁许募人充役,至是颇采其说焉。 季仲之奏曰:“役法以十小保为一大保,而保有长,以十大保为一都保,而都有正,二者必以物力之高,人丁之多者为之也,然法久而弊,人伪日滋,富而与贫为伍,预知差役之必至也,乃赂乡佐,求与富者为伍焉,于是富与富为伍,物力虽钜万而幸免,贫与贫为伍,物力虽数千而必差,盖由猾胥造弊于排甲之初,致使下户受弊于被差之后,征求之频,追呼之扰,以身则鞭棰而无全肤,以家则破荡而无馀产,思所以脱此者而不可得时,则有老母在堂抑令出嫁者、兄弟服阕不敢同居者、指己生之子为他人之子者、寄本户之产为他户之产者,或尽室逃移,或全乍典卖,或强逼子弟出为僧道,或毁伤支体规为废疾,习俗至此,何止可为恸哭而已哉!臣复睹绍兴二年闰四月十日及四年正月二十四日臣僚上言,欲不拘甲分,总以一乡物力次第选差,非第一等不得为都正,非第二等不得为保长,其单丁物力应充者,许其募人,官司不得辄追正身,臣详其说,实为利便,欲乞检会参酌而行之,庶几可以厚风俗,息争讼,安流移,恤贫匮,不烦戒敕州县,而弊源自塞矣。”奏不得其月日,与朝旨相类,故附著之

进士毕良史,特补上州文学。良史,上蔡人,知书传,喜字学,粗得晋人笔法,少游京师,乱后侨寓兴国军,喜其才者,资给令赴行在,会廸功郎权婺州司户漕事毕邻者,以死事得任子恩,其妻言子为金人所杀,愿官侄良史,上许之。 徐梦莘《北盟会编》:“毕良史,少游京师,以买卖古器书画之属,出入贵人之门,当时谓之毕偿卖,遭兵火后,侨寓于兴国军,江西漕蒋粲喜其辩慧,资给令赴行在,诸内侍皆喜之,上方搜访古器书画之属,恨未有辨其真伪者,得良史甚悦,月给俸五十千,仍令内侍延请为宾客,又得束修百馀千,有姓毕人合得文资恩泽,无宗族承受,良史邂逅得之,补文学。”案蒋粲此时知通州,绍兴十一年九月方除江西运副,此所云误也,然粲先常为江西提举,又知抚州,入为尚书郎,或者先已随粲入都尔,今且附此,更须详之也

庚申

诏:“韩世忠纪律严明,岳飞治军有法,并令学士院降诏奨谕。”时世忠移屯淮甸,军行整肃,秋毫无犯;飞移军潭州,所过不扰,乡民私遗士卒酒食,即时偿直,上闻之,故有是诏。

初山贼雷进据澧州之慈利县,杀掠平民甚众,至是都督行府言进已遣其徒雷琳等来鼎州公参,诏进特补武功大夫,添差鼎州兵马钤辖,进不受。 明年二月乙卯所书可参考。案行府奏状及熊克《小历》皆作雷进,而明年四月九日鼎州所奏,乃作雷进徳,未知孰是

辛酉

左朝奉郎新诸王宫大小学教授钱叶、左通直郎临安府府学教授周葵,并为监察御史。葵,晋陵人。先是沈与求荐叶节操方正,可备献纳,故二人并命。 叶系见任执政官所荐,而不乞廽避,当考

直秘阁知泰州赵康直,升直徽猷阁,知庐州。

壬戌

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王衣卒,赠徽猷阁待制。

甲子

太上道君皇帝崩于五国城,年五十四。上皇遗言欲归葬内地,金主亶未之许,兵部侍郎司马朴与通问副使修武郎朱弁同在燕山,闻之,密议举哀制服,弁欲先请朴曰:“吾侪为人臣子,闻君父丧,当致其哀,又何请?设不见许,可但已乎?”遂服衰,朝夕哭,金人义之而弗问。 上皇欲归葬,据《国史拾遗》云尔,但《拾遗》云:“大宋上皇道君正月二十五日崩”,与史不同,当以《实录》为正

诏江浙转运判官、逐州守臣拘催上供及淮衣䌷绢丝绵,依条限起发,限满,令户部开具有无拖欠去处,申取朝旨,用都省请也。

遣带御器械韩世良往韩世忠军前抚问,上召对而遣之。

诏诸路营田司,官给种粮者,每一耕牛岁课毋得过十石;民间自有耕牛者,除输纳税赋外,毋得抑令耕种营田。时言者以为觧潜在荆南,民有耕牛,官为给种,纳课或十馀石,而租税差科仍旧,是致百姓流移,田业荒芜,故条约焉。

乙丑

诏命官未经铨试以恩例陈乞祠庙之人,自合理任,馀依见行条法。先是右通直郎王瓙以尝任祠官,乞参选,许之,仍命更有似此之人依此,言者以谓进士唱名在第五甲及累经任人偶无举官者,犹铨试中程乃得参选,今世禄膏粱之家,幼年补官,又有陈乞恩例可差祠庙,若任满更不铨试,则童𫘤不学之人将遍满州县,而疲民益无所赴愬,故有是旨。

丙寅

上就射殿躬行景灵宫孟夏朝献之礼,丁卯,亦如之。始祔惠恭皇后于宣仁圣烈皇后神位之下,用右司谏赵霈议也。自惠恭既祔别庙,而景灵独弗及,至是将行礼,博士、礼官皆以为疑,霈言:“异时既有别庙,则岁时祭享未尝废,朝献之礼,虽阙可也。今时异事殊,且上皇于惠恭,夫道也,以嫌故也,今陛下于惠恭则子道也,躬行兹礼,似亦无嫌,愿下太常讨论典礼。”上曰:“朕以母事惠恭皇后,今太庙既有别庙,则景灵朝献之礼何可废也?”乃从礼官议。 霈建请在庚申,上语在甲子,今聨书之

戊辰

诏岳州许置市易务,令本州收息钱,补助支遣,用守臣张觷请也。

检校少保武泰军节度使知明州兼沿海制置使郭仲荀,为检校少傅庆远军节度使,录控守海道之劳也。

泗州军事判官赵烈正,补下州文学。

庚午

直宝文阁新福建路提点刑狱公事曾纡上其父布所著《三朝正论》二卷,诏付史馆。先是纡子右通直郎惇投匦上书,论布日记中亲闻哲宗皇帝、钦圣宪肃皇后圣语,辨正宣仁圣烈皇后诬史,及元符密荐台谏遗稿现在,诏下纡取索,纡奉诏以布熙寕记市易本末及绍圣以来奏对要语,集为《正论》上之,上谕辅臣曰:“昨观布正论,其言皆正当,至如载哲庙册立事及宣仁圣烈皇后圣语,皆是当时所闻,必不妄。”赵鼎曰:“臣往时守官陜西,从纡弟𥾦尝见此书,乃布手笔也。”沈与求曰:“顷在湖州,纡尝以此书示臣,昨来韩璜论纡撰造《正论》,却是不知其详。”上顾鼎曰:“布有一疏稿荐陈瓘等,十馀人皆名士,卿有䟦尾,具言曽见《正论》。”鼎曰:“诚有之。”

起居郎胡寅、起居舍人刘大中,并试中书舍人。自王居正迁而二人并摄书命,至是正除。

尚书省言:“访闻四川诸司州县添置官属甚众,未委虚实。”诏宣抚司究实并省。时言者以为阆州宣抚司武臣官属至百五十人,泰州茶马无置司处,而官吏文武亦百馀人,成都一路见任官七百三十六员,视建炎间増三分之一,䕫路创増关寨等官亦不少,故条约之。

户部奏:“博籴授官人,依进纳条令,官至陞朝,与免色役;其物力家业等第,系与民争利,虽至陞朝,亦不得免科配。”以知兴国军应会有请也。

辛未

诏:“诸县岁赋竒零剰数,委通判点检,折纳价钱,别项桩管,专充上供。诸路免役宽剰钱,除二广、福建、江东西已令起发赴行在,浙西应副大军,其浙东、湖南北剰钱亦令起发赴行在。”用总制司请也。时献议者以为“州县之间夏秋二税,自祖宗时自有定额,縁人户析居异财,绢绵有零至一寸一钱者,亦收一尺一两,米有零至一勺一杪者,亦收一升之类。自大宋有天下垂二百年,民之析户者既多,而合零就整之数,若此类者不可胜计,官中催科每及正额而止,所谓合零就整者,尽入猾胥之家,欲望行下诸州,将人户所输竒零之物,各以一乡细计数目,总为一簿,逐年专委通判任责追催,应副军兴,而所入当不可胜计,又逐年役钱,依法每年合桩留二分充宽剩,今乞悉以应副军兴,别立一库,非有朝廷文字取索,不得辄自支遣,庶几年岁之间,蓄积有馀,可以应用。”故有是旨。 二广等路先取役钱指挥未见月日,当考

壬申

尚书兵部侍郎兼史馆修撰王居正,充徽猷阁直学士,知饶州,以居正引疾有请也。居正乞改以小郡,乃移知台州。 五月己丑改命,熊克《小历》云:“赵鼎深喜程頥之学,居正为兵部侍郎,于是有伊川三魂之目:鼎为尊魂;居正为强魂,言其多忿也;工部侍郎杨时为还魂,谓其身死而道犹行也。既而正字张嵲遂以元祐五鬼配之。”案此皆一时诋诮之词,今不取

秘书少监兼侍讲朱震,守起居郎。

左司员外郎王俣言:“两浙额斛,责在漕司者,凡一百五十万石;两浙籴本,责在州郡者,凡一百五十馀万缗,每岁极力桩发,率皆不过三之二,其虚数常自若也。籴本之数皆知其不可足,为漕司者终不肯力请于朝,为之少损;额斛之数皆知其不可足,为户部者终不肯力请于朝,为之少损,终岁之间,文移相属,常负不足之责,而终无毫发之益,使其缓急必欲如数而止,则剥肤椎体,必有深害于民。望令户部取漕司额斛及州郡籴本五年中最多之数,増零就整,立为定额,漕司以年终,州郡以四季,责使桩发,如愆期不足,当职官吏,重寘典宪,亦中兴善政,核实之一端也。”诏令总制司措置。

淮康军承宣使川陜宣抚司参议官孙渥丁母忧,癸酉,诏起复,用吴玠请也。

是月 龙图阁直学士致仕杨时卒,年八十三。起居郎兼侍讲朱震言:“时学有本原,行无玷阙,进必以正,晩始见知,尝排邪说,以正天下学术之误,辨诬谤以明宣仁圣烈之功,雪冤抑以复昭慈圣献之位,据经论事,不愧古人,其所撰述皆有益于学者。”诏有司取时所著《三经义辨》,赐其家银帛二百匹两,后谥曰文靖。时尚书左仆射赵鼎素尊程頥之学,一时学者皆聚于朝,然鼎不及见頥,故有伪称伊川门人以求进者,亦蒙擢用。 震奏请在六月乙巳,今并书之。朱胜非《秀水闲居录》:“程頥,西京人,熙寕、元丰间,司马温公退居洛下,修纂《资治通鉴》,頥乃乡儒,尝与之论文,元祐改元,公入相,荐頥于朝,授幕职官,公薨,擢授侍讲,终于通直郎直秘阁,方在讲筵,苏辙为言官,屡有弹奏,至谓:‘譬之虵虺,岂宜蓄于阶庭。’当时公论与否可知也。绍兴四年,赵鼎作相,姻家范冲亦洛人,以其父祖禹元祐从官,召冲为宗正少卿,冲云家有頥书,镂板传布,谓之伊川学,鼎主之,凡习读者,往往进用,未几冲除待制、杂学士、翰林学士、侍读学士,尹焞年七十,冲荐之-,{云}-旧识伊川,并进焞《论语觧》,云得頥馀论,即授京秩崇政殿说书,岁内除待制。张九成,钱塘人,急于进,自言笃好頥学,颇能诵说,由馆职三迁为礼部侍郎。温人周行己,顷尝与頥游,政和间交结道士林灵素,得正字,林败,行己贬死,至是州人言尝转授頥学于行己者,如林季仲辈数人,皆作要官,殿试策不问程文善否,但用頥书多者为上科,是年状元汪洋。然所谓頥书者,小编杂语,浅陋乖僻之说,初则惟冲为之已,而其徒皆为之。呜呼!元祐诚多贤,程在当时非卓然杰出者,小人乘间为奸利,不可不察也。”案胜非此叚所云,除周行己外,皆毁訾失实,今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