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仁祖/三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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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十月 十一月

10月1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左副承旨李植。右副承旨李敏求。同副承旨张显光在外未肃拜。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事变假注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入侍同知事金尚容,特进官崔来吉,参赞官李植,侍讲官姜硕期,侍读官李景容,记事官黄㦿、具凤瑞、睦性善。讲《孟子告子下》篇,自曺交问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止亦不屑之教诲也。经筵日记

○夜一更,流星出句陈星上,入乾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六七尺许,色赤。《春坊日记》

10月2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在外。左承旨赵翼坐直。右承旨徐景雨。左副承旨李植。右副承旨李敏求。同副承旨张显光在外未肃拜。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事变假注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以冬享大祭斋戒,停常参、经筵。

○赵翼,以户曹言启曰,以兵曹启辞,赴西出身犒饷之际,酒肴酸薄,若令该曹量给绵布,或米斗,前例亦有此事。答曰,依启。且备边司启辞,自募军一百十九名,令该曹犒馈为当。传曰,依启事,传教矣。自募军犒馈缺一行馀其数甚多,绵布则国储已竭,势难一一题给,米斗量宜题给,以为行路之用,果为便当,自募军,一体施行,何如?敢启。传曰,知道。

○李植,以号牌厅言启曰,本厅有司堂上二员内,完丰君李曙,以摠戎使出巡列邑,判尹金荩国,有司堂上加差下,使之专意察任,何如?传曰,依启。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当此冬防紧急之时,六镇守令,不可一日旷官,而锺城府使,连次递易,闵机亦有病,尚未赴任云。边上之事,极为虚疏,闵机之病,如易差歇,则令该曹催促发行,如其终不得行,则其代,速为差出,急急下送,宜当,敢启。传曰,依启。

○夜二更,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北方天际,状如钵尾,色赤,又流星出天中,色苍白。

○司赡寺主簿臣朴雴,伏以臣父兰英,既不能效死于深河之役,拘囚苟活,辱国之罪,在所难逃,为其妻孥者,所当早伏邦刑,以赎人臣不忠之罪,而圣恩容贷,尚全躯命。且令所居官题给粮具,臣与八十岁祖母,五十岁偏母,日夜感泣,惟以一死为图报。不意玆者一命之恩,又出于千万梦寐之外,臣心身俱𢥠,无地自容。臣以武夫之子,素无知识,奉固难堪当,而且臣以俘贱家累,为国人所弃,容身覆载,亦云䩄忸,何敢头帽腰带,自厕于衣冠之列乎?况父子相寻,行期已迫,尤不可虚带职名,而入于异域,伏愿圣明,递改臣职,以安愚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宜勿辞。烬馀

10月3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在外。左承旨赵翼坐直。右承旨徐景雨。左副承旨李植坐直。右副承旨李敏求式暇。同副承旨张显光未肃拜。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以冬享大祭斋戒,停常参、经筵。

○李植启曰,今此备局、兵曹等启辞缺四五字只有择带中军,整齐军兵两款,下谕事,庆尚左兵使,亦无进驻之令,此两处只送标信,故密符,不为启请矣。传曰,知道。

○又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凡有星变,本监日次之官,例以度数测候,逐日书启,而至如天一星,则乃是经星,非如他纬星之推占,可知也。其于不见之时,无测候之路。此下缺二行

○夜一更,坤方,有气如火光。

○下直,庇安县监复亨,泰仁县监林㙐,保宁县监权㠎。烬馀

○昧爽有雾气。申时,日晕。《春坊日记》

10月4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坐直。左副承旨李植。右副承旨李敏求坐直。同副承旨张显光未肃拜。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以冬享大祭,停常参、经筵。

○下直,忠清监司郑广敬,平山府使严愰。

○传于徐景雨曰,郑广敬、严愰引见。

○李敏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以昨日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李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标信启请矣。政事相值,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景雨,以义禁府言启曰,即见济州定配罪人文𬀪,押去罗将所志,文𬀪,乃于本月初一日,到汉江物故云,令汉城府依例检验,而罪人发行,在于九月十五日,而初一日物故于汉江,则其间迟滞,至于十六日之久,极为骇愕,押去罗将,令攸司囚禁重治,何如?答曰,依启。

○传于□□□曰,赴西杀手池忠元,以前儿马题给帖,依他例给送。

○李植,以号牌厅言启曰,延平府院君李贵,厅堂上启下察任,何如?传曰,依启。

○又以兵曹言启曰,当日申时,内奴承善称名人,入自开阳门,差备门外击铮,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辛应贞,不能禁断,以致阑入,请推考。传曰,依启。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近日天气渐寒,边土必倍,念惟西塞,中夜无寐,绝域孤城,纵切死绥之志,离乡去家,宁禁怀归之思?况又边地玄冰,冻馁难堪,在我无恃,危惧易生,未及交锋,其苦如此,为民父母,宁不恻然?西边苦戍将官,照数冬等各给衣资,如段䌷土物,以表予意,下及军卒,亦以衲衣、狗皮衣、纸衣等,均一分给,毋负朝廷之至意,言于备边司、兵、户曹。

○备边司回启曰,伏读温谕,辞旨恳恻,塞上将卒,孰不感泣?宜以备忘内事意,下谕于观察使及平安监、兵使处,使之宣布德意。戍边将卒所给纸衣、襦衣,则本司今方督俸,当趁未寒前下送,而将官分给之数,令体察使分等磨炼,成册上送,俾该曹得以照数措备,输送,宜当。狗皮衣,则当初不为分定,今始分定于各道,则必有未及之患,敢启。传曰,知道。

○李敏求,以宣惠厅言启曰,户曹启辞,因都体察使状启,京畿一路各站,往来军兵粮饷未得储备之策,长湍、坡州、高阳等三官,宣惠厅收米,勿为上纳,州仓入上事,启下矣。即今西路往来军兵缺食,备饷无策,诚为竭闷,第本厅收米当初磨炼之时,支计本道贡物,及供上之价,量入为出,故一年之捧,仅勾一岁之用,少无嬴馀矣。厥后田结,日益减缩,各邑未收,厥数极多,而种种规外之役,日加月增,试以近日之事言之,自平山上来夫马及之物,移定之价,皆是当初磨炼数外之费,缺二行南汉山城事,备局亦为启下,本厅前头需用,已为竭乏,实非细虑,今此三官州仓留米事,决难奉行,惶恐敢启。传曰,知道。限正月,姑为留置,可也。

○李植启曰,去月十八日,臣在直,见工房所掌尚衣院诸色掌人,阙额充定启目,疑不免冗滥之弊,而无由摘核,漫为入启,判下矣。今闻外言,则其中外方公贱,非尽成才惯熟者,而或有为人妾者,至于黄州官婢,则当初该房,以西路公贱,勿为移授事,已为启下,而并为混录,臣在出纳之地,蒙不敢察,惶恐待罪。传曰,勿待罪。

○又启曰,今见忠清监司尹履之启本,年分成册,有逆贼柳仁发属公田畓,所谓柳仁发者,癸丑之狱,为徐羊甲诬引,而但有一番相见欲用之语矣,锻炼之中,乱言就刑,诬狱之最枉者也。今此诸诬尽雪之后,此人犹在逆名籍没之类,诚为冤抑,请令该曹属公案頉下,还给本主,如何?传曰,依启。

○赵翼启曰,前日尚衣院启目,诸色匠人阙额,以成才惯熟者,充定使唤事,命下,而其中黄州官婢万珠,则以西路公贱,有勿为移授之命,故左副承旨李植,以其公贱,蒙然入启,待罪矣。窃闻万珠,来在京中,欲免本官之役,而冒法图嘱,其实未必立役,其馀官婢,亦多此类云。该曹公事勿施,更令详查从实,如何?传曰,允。

○徐景雨启曰,即见司宪假都事全以直,照律公事稽缓六日,告身尽行追夺矣。以直,以大丘地韩天斗拿来事,九月九日发程,值天斗不在本处,还向星州,又向密阳,转往东莱,并具由状启未到之前,本院不料转往他处,以稽缓请推,及见状启,考其日字程道,则不至缓滞,此律似乎过重,法司备拟,必无不详,而臣以其时该房,既为请推,又见其状启,知其曲折,故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司正方水上疏,答曰,省疏具悉。深嘉尔为国之诚,所陈之辞,当留念焉。

○卯时至未时,日晕。夜五更,太白犯太微垣左执法星。黑云一道如气,起自艮方,直指巽方,长十馀丈,广尺许,良久乃灭。

○辰时,上御资政殿。引见忠清道观察使郑广敬,平山府使严愰,入侍承旨徐景雨,记事官黄㦿、具凤瑞、睦性善。上问广敬曰,本道有何弊瘼云乎?对曰,臣时未下往,不能详知,而窃闻号牌一事,民不信国家之令,或漏落单子,或流移他地,未定头緖云,事目限以正月,而此后无牌者,则当置重律,若多脱漏,必未及期,以此为虑。上曰,自前朝廷,不能终始行法令,故民不信,各别申饬为之,若多落漏,则有难处事矣。广敬曰,臣当下往,尽心申饬。上曰,此是大段举措,不可寻常施为。广敬拜而言曰,臣本无状,百执事之任,犹不可堪,而猥蒙缺二行非臣才智所及,靡粉为期,而恐孤委寄之恩,以致偾败之患,臣有老病之父,私情罔极,而念及国事,尤为闷望。上曰,近来方伯,不能严明黜陟,废弛军政,亦已久矣,各别勉为之。广敬曰,国纲不振,民不从令,若有意外征发之事,必未及期缺四五字此时镇定民心,为第一策,而适有征兵之举,又有收捧积年逋欠之事,必多骚扰矣。上曰,军兵则分上中下三等,临期征发,而若不善为,必致骚扰,与兵使同议。宜立头緖,广敬曰,分等之事,则主兵之官,必亲来点阅,随时处置,而但虑分等之时,未免骚扰。上曰,骚扰之弊,岂无轻重?不至太甚,则可谓善为之也。上曰,唐原尉葬山,定于镇川云,近日各官怠慢,甚矣。节候已寒,若未及期,则必致狼狈,各别申饬,可也。广敬曰,臣闻初有定日,而以其主倅,未及措备,故退定云,大抵近来守令,只欲不扰于民,不行上令如此,则虽称善治,欲行黜陟。上曰,为守令者行上之令,而下便于民,然后可谓能事,近日守令,为害于民,则不行上之令,此虽有愈于虐民,而于国事有妨,亦一黜以惩其习。上谓严愰曰,本邑有山城,国家之倚仗,异于他县,未知其形势,可能守御乎?对曰,臣未往见,第闻其处人言,有城池则所当储粮炼兵,而本道之军,分六番赴西,平山,亦豫其中,且器械不具,储粮亦少,若以此地为内地,而不使守备则已,欲为阴雨之计,则不当若是其虚疏,此府军士,勿令赴西,而留在山城操炼,如何?缺二行除防则当一体施行,故此事难于采施,而粮饷,今最为重,勉之。愰曰,虽未得全数除防,而既分六番,则春夏入送,秋冬留在,未知如何?若又不能,则分定忠清、江原等道军兵,其数虽小,足以代充,自备局定夺举行,未知如何?上曰,本府之官数递,累经非人,迎送夫马之弊,人民不得奠居,城守必得人和,失此人和,则虽有金汤,何所恃也?各别抚恤军民,为他日保障之地。愰曰,刷马之弊,最为民怨,臣意开城,与本府一日程,而夫马亦易办出,若于此处递马,则似便,且刷马之价,若令留守勾管,则秩高威重,似当善捧,未知如何?上曰,本官收捧,自前有意,他道官员,何可为乎?愰曰,器械无形,臣当往备,而火药火器,则猝难办出,令该司量数题给,何如?上曰,依为之。愰曰,本府即西路初程,使命络绎,居多留驻,而官人甚小,窃闻逆家奴婢,他郡官属有移定之规云,臣当下往议于方伯,欲于榻前,亲承传教。上曰,必有此弊,各官同然,何可容易定夺乎?往议于方伯。愰曰,种种弊瘼,或为陈疏,或议于方伯,伏俟处分矣。上命各赐弓箭、虎皮等物。烬馀

10月5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在外。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左副承旨李植坐直。右副承旨李敏求坐直。同副承旨张显光。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敏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兵符还纳院烧火,且前全罗兵使密符还纳,请出密匣。传曰,知道。

○徐景雨启曰,罪人启覆事,实录考来,十六日以后,无故启覆,何以为之?传曰,无故日为之。

○李植,以吏曹言启曰,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传曰,明日为之。

○李敏求,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李景奭,今在开城府地,请乘驲上来,依前馆书吏给马下送。传曰,依启。

○又启曰,自上轸念西土戍卒寒苦之状,特降温谕,并给御寒之具,霑覆之下,谁无挟纩之感?但念襦衣、纸衣、狗皮衣下送将官之数,如其磨炼,则我国之事,例多稽延展转之頉,必至严沍之后,九重恻怛之仁,虑或未及,而绝塞呼寒之士,未即蒙惠也。臣曾见关防各处,襦、纸衣分给馀件,其数不少,各年例送,岁益增加,秋给春收之际,新件必多,而饷臣所管彩段文绮,未及发卖者,克溢府库,请今此戍卒寒衣,以边地所上,即为永给,更勿还收。将官衣资,自朝廷磨炼,应给疋数,下谕体臣,使之照数分给后,成册上送。段价,令该曹随后准偿,而年例襦、纸衣,亦督下送,以为及时之用,似为便当。臣越局妄陈,极知滥猥,而既有所怀,惶恐敢达。传曰,依启。

○徐景雨启曰,启覆,以今十六日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植启曰,昨日李尚吉事状启,速为回启事,传教矣。问于备边司,则大臣言,毛将所言李尚吉勿仍事,自此别无回答之语,故不为回启云矣。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臣等伏睹弘文馆箚子,其所陈戒之辞,忠谠恳切,虽古儒臣献规于其君者,何以过此?其曰德辞令者,修身之要也。严宫掖定大婚者,齐家之要也,重相臣者,治国之要也。自上若体而行之,则圣经中治平工夫,亶在是矣。臣等不敢更有辞说,惟愿圣上,朝夕省览,说而绎之,毋使儒臣进言之诚,归于虚地,其中亟命礼官早定大礼事,及勋臣被罪过重之举,诸臣前后论之者已多,圣明亦必洞察矣。至于通庶孽此下缺

○录勋都监启曰,宗亲府启辞,以府奴应民、茂生、应松、敬男等纳赂寅缘,冒录原从之状,昭然无疑,请令都监一一削去事,捧承传矣。茂生、应松等事,问于李起筑、李元荣,则皆言明是自己妾女婿云。宗亲府启辞既如彼,起筑等所言又如此,都监无由核实,令攸司发缄推问后,处置似当。奴敬男,则以大将申景禛管下弘济院举义文书悬录,而故都监,只据文籍而已。更无查处之地,敬□则癸亥三月十三日早朝,以兵曹结束色,来参,名载其时吏官所记,此则似当依他参录。录勋莫重之事,容易削去,亦涉冤闷,故具由陈禀,伏候睿裁。传曰,依启。敬男事,不允。

○以同副承旨张显光上疏,答曰,观尔疏章,予甚虑念,所辞今姑勉从,俟春暖上来,以副予至望。

○以户曹判书金荩国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此任,卿若不堪,未知谁可堪耶?卿须勿辞,为国展才,以副予意。

○以义州幼学朱兴立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尔诚,疏辞,当令该曹量处,尔其退修学业。

○夜一更,流星出匏瓜星下,入天弁星上,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色赤。自二更至四更,电光。五更,塡星犯太微西垣第二星。

○户曹判书金荩国,伏以臣际遇休明,三载于今,庸驽无状,最出人下,而圣明拂拭之,薄相奇数,屡陷不测,而圣明涤宥之。夫天地生育万物,而不能使枯者荣,父母爱养其子,而不能使死者生,圣上之恩德生成,过于天地父母矣。肝脑涂地,不足以报天地生成之德,臣当鞠躬尽瘁,以尽臣子之职分而已。顾玆新除恩命,出于千万梦寐之外,闻命陨越,无地措身,六部之长,是何等位望,而度支之官,亦何等职任也?虽使才德兼全,无訾议于一世者,此时此任,犹恐不堪,况如臣者,何敢厕迹于其间哉?且臣年迫六十,气力衰迈,屡经大病,精神短浅,实难一日冒据缺一行特命回臣所受,以授可堪之人,千万幸甚。臣不胜瞻天私恳之至。取进止。烬馀

10月6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在外。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式暇。左副承旨李植坐直。右副承旨金蓍国新除。同副承旨李敏求坐直。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明日宗庙修改,移、还安祭,视事,不为取禀。传曰,知道。

○赵翼启曰,新除授承旨尹履之,与右副承旨李敏求,为四寸妻娚妹夫,法当相避,何以为之?传曰,知道。前望单子还入。

○李植,以扈卫厅言启曰,臣李贵,军官韩恒吉、权井吉、辛汝献,并陞嘉善,为臣别将,依例启下,使之扈卫,以待不时策应,何如?传曰,知道。别将似为不紧,姑徐。

○传于李植曰,观李曙启辞,则军官,书启之数,似不分明,言于兵曹扈卫大将等,军官数,更为详查以启。

○李植,以备边司言启曰,右副承旨李敏求启辞,西边防戍将士衣资事,传曰,依启事,传教矣。年例入送襦衣,防军则还纳,土兵则永给,自是边上规例,今此给衣之命,出于特恩,固宜勿令还收,而今年所送之数,如或不能遍及于戍卒,则并以各年故储之衣,一一计数分给后,详细成册启闻,亦当至于将官处衣资,以饷臣所管,为先分给,亦似便当,缺六七字传曰,依启。兵使及缺五六字自京下送将官等衣资,自本司磨炼。

○李敏求,以录勋都监言启曰,振武功臣李休复作故,而妻子远在咸安地,其子婿弟侄原从单子,今始依他付标添录,且姓名误录处,续因各官查报,改正付标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植,以兵曹言启曰,射以观德,不但游艺而已。故有揖让而升,其争也君子之语,在前亲临观射时,不知拜跪之礼,失礼者多。今崇政殿门观射时,曾所未行之地,若不习仪,虑有颠倒。请于明日,招致若干禁卫将士习仪,俾免失仪之患,何如?传曰,依启。

○大司谏李圣求来启曰,正言朴潢、金卨,俱未四品,所当即为署经,而司谏李敬舆在外,只有臣及献纳金槃,而因金槃因疾不仕之故,不得为齐坐,朴潢等谢恩之后,尚未行公,已至旬日,揆之事体,殊极未安。金槃,虽以与朴炡等同罪异罚,为引嫌之地,臣既据公论,请出圣批允之。政院知其故,不捧呈告,则可以出而仕矣。岂宜一味谦退?坚卧不起,以致旷阙,至此久也,无状小臣,素乏声望,窃忝长官,处置之言,不能取信而然,更有何颜,䩄然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掌令辛启荣,持平黄纽、金德承启曰,假都事全以直,星州地罪人拿来事,去初九日下去,至十七日,尚不复命,政院以稽缓请推。臣等取见以直公缄,则虽有转向他处,具由驰启之语,而以迟晩为答,本府照律之规,只据传旨及公缄,故臣等问诸律官缺二行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大司谏李圣求启曰,伏见生员朴明宇上疏,大槪,请勿遣弘立、兰英等子,仍治三司不言之罪,以扶纲纪为言,弘立、兰英等子入送之事,果涉苟且,而臣实未知其得失,不及论启矣,身居言责,被草野不言之斥,不可偃然仍冒,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植启曰,持平黄纽、金德承,掌令辛启荣,大司谏李圣求,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书吴允谦,参判张维,参议李明汉,承旨李敏求进。

○吏批启曰,锺城府使闵机,实有身病,难于赴任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锺城府使,今当差出,而堂上中未得洽当,依前台谏启辞,勿论职秩高下,以时任三司备拟,何如?传曰,允。

○吏曹,以沈悦为判尹,金蓍国为右副承旨,李敏求为同副承旨,崔有海为宗簿正,尹知敬为副应教,韩必远为兵曹正郞,申得渊为直讲,尹兼善为户曹佐郞,洪雴为司评,金光爀为检阅,李景容为通政,锺城府使李复匡为甑山县令,权淰为大兴郡守,杨万古为茂长县监。

○兵批,判书徐渻,参判李显英,参议金止男,参知金德𫍯,承旨李植进。以李德泂为判中枢,崔瓘为知中枢。

○夜一更,雷动电光。三更四更,电光。坤方,有气如火光。烬馀

10月7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式暇。左副承旨李植坐直。右副承旨金蓍国坐直。同副承旨李敏求。注书任絖仕直黄㦿。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敏求启曰,明日举动,视事不为,取禀。传曰,知道。

○传曰,雨势如此,明日举动,差退。

○金蓍国启曰,明日举动差退,故经筵,取禀。传曰,停。

○传曰,阙内举动,不必择日,观射,初十日为之。

○金蓍国,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应教尹知敬,今在京畿骊州地,请乘驲,依前馆书吏给马下送。传曰,依启。

○李植,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初四日引见时,平山府使严愰所启,火药、火器,令该司量数题给,上曰,依为之事,传教矣。火药七百八十四斤、鸟铳三百四十九柄、硫黄及他物称是,而武库所储火药一千九百斤零,鸟铳二百五十柄,铳药之数,与之伯仲,凡防守之处,续续启请,若一一下送,则军器寺所上,亦将乏绝,殊为可虑,火药百二十斤,姑先下送,以足一千斤之数,其馀火器等物,令本道监司急速措备,毋乏城守之用,宜当,以此意,监司、防御使处,并为行移,何如?传曰,依启。

○金蓍国,以吏曹言启曰,弘文馆启辞,自祖宗朝,例以各司书吏,誊出朝报,遍示各员,以为恒式,而反正后,务在除弊,遂废此例,司谏院则已于上年启请复旧,而本馆,与谏院,实为一体,依谏院例,还复旧规,何如?传曰,依启事,传教矣。司谏院、弘文馆奇别书吏,自前元无定送之例,而移差革罢之后,谏院则书吏元额未备,不成模样,故因本院启辞,不得已以各司书吏,破格轮定,犹以为难堪,今者玉堂,援此为例,又为启请,玉堂则非但书吏元额已多,清闲无事,终日闲游,誊写一张朝报,不至甚难,今若又开此路定送之路,则此外诸上司,亦必援此启请,纷沓而至,则各司凋残之吏,决难支堪,依近例自本馆随便誊写,以为省弊之地,何如?传曰,依启。

○副提学崔鸣吉,校理尹顺之,修撰洪命耉等启曰,臣等窃听于庙堂之议,今此姜璹等入送之举,非有他意,但以韩贼逃入虏中,有诱贼东抢之计云者,出于走回人及都督之口,前后相符,其为不虚也,明矣。兵家之法,两敌相对,必有行间之术,白起欺赵,陈平间楚,皆可见也。今使璹等,佯若得罪本国,脱身逃躱,以取信于虏,而阴为用计,离间韩贼,使其计不得行,而一边侦知虏情,得便来报,则在我应敌之道,可以万全,其于义理,少无所害,故庙堂启请移文体臣,与毛将密议而送之,如有一毫他意,岂肯向毛将缺二行身在三司,被人诋斥,况臣鸣吉,忝居备局,与闻庙堂末议,尤不敢晏然,请命镌削臣等之职。答曰,知道。草野之人,焉知庙堂本意乎?其言不足与较,安心勿辞。

○金蓍国,以户曹言启曰,备边司移文内,九月二十八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南汉山城,储峙粮饷,为当日第一急务,水上田税三别米,及可兴仓所在米豆,令该曹量宜轮入于山城,过冬后还为取用事,定夺移文矣。水上骊州、利川、杨根、砥平、广州等官三税,元数不敷,可兴仓所储米豆,合冰临迫,亦难累度运来,山城粮饷,势难从优输送,极为闷虑,今当知委,前项五官及水站判官,水陆运入之后,实数书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九月二十一日引见时,李弘胄所启,臣句管江都之事,而第闻粮饷,有缺乏之患云,今年下三道应入京仓之米谷,量宜留置江华,姑待开春,若无事变,则输来,何如?上曰,依为之事,传教矣。江华粮饷储峙之策,不容少忽,而京仓所储,万分竭乏,不足以句岁前之用,方为闷虑。且今已风高,下三道上来运船有无,不可必也。但合冰临时,例有来到江华前洋,而未及上京之船,令府尹随所见驰报后,使之捧入于本府,宜当,以此意京畿观察使处,移文知会,何如?传曰,允。

○献纳金槃启曰,无状小臣,每以引避,渎扰天听,罪合万死,颠妄之失,臣实有之,故敢以罪同罚异,为引避之辞,而公论与之,圣批亦允。臣诚感激,非不欲出而供职,以承恩命,而自惟士大夫处身之道,小有不安于心者,则不可冒居清班,以伤名义,故百尔思量,冒死呈告,而政院牢拒,不许捧入,臣之情迹,实为狼狈,欲上章乞免,则涉于滥越,欲强颜随行,则中情自愧,呈告之外,更无他计,而每呈每退,自致旷职,忧惶退缩,只俟谴责,今见大司谏臣李圣求避嫌缺二行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植启曰,献纳金槃,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李弘胄呈辞,执义李埈,掌令金荣祖在外,掌令辛启荣,持平黄纽、金德承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为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提学崔鸣吉,校理尹顺之,副修撰洪命耉等,伏以掌令辛启荣,持平黄纽、金德承,大司谏李圣求,献纳金槃,并引嫌而退,以直缄辞,既称迟晩,则情虽可恕,律或难挠,兵家用间,计出奇秘,则未知得失,何敢轻论?俱无可避之嫌,联名陈箚,心迹既同,而咫尺荣枯,悬殊至此,不安于心,固其所也。然既已就职之后,则呈告不出,为日甚多,难免逋慢之失,请掌令辛启荣,持平黄纽、金德承,大司谏李圣求,并出仕,献纳金槃递差。取进止。答曰,依启。

○金蓍国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矣。阙门将闭,明日待开门命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夜一更,月犯牵牛南星。二更,月晕。三更,流星十馀,出于中天,散入四方天际,其大如拳,或如杯,长各数三丈许,皆赤光照地。五更三更,有流星三十馀,散入天际有光。烬馀

10月8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左承旨赵翼坐直。右承旨徐景雨。左副承旨李植。右副承旨金蓍国坐直。同副承旨李敏求。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蓍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且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又以吏曹言启曰,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传曰,当日为之。

○左议政尹昉,右议政申钦启曰,臣等之以不称辞,以灾异辞者,盖已累矣,臣等之情,出于血诚,圣明视之,有若文具,臣等诚闷蹙焉。君臣之间,其分至严,虽有煎迫之怀,理难辄渎于宸严之下,泯默逡巡缺二行臣等,危栗震悸,罔知所处,圣明在上,群贤在下,而庶事丛脞,天怒未弭,宁有他故?亶由臣等,久据鼎轴,不得举职而然。语曰,得百骐骥,不如得一伯乐,古今天下,不得相臣而能成治理者,未之前闻,臣等之蒙暗陋劣,天赋实然,虽欲殚十驾之勤,无当于夷庚,况崎岖抗捏之际乎?既不能仪刑百僚,又不能匡理庶务,一言不能进,一事不能建,圣明既虚授矣,臣等又虚受焉。三事之任,庸可虚授而虚受之乎?圣明量今时势,为如何也?才不足,无以济艰难,德不足,无以范世,望不足,无以镇物,圣明亦岂不知臣等之不合倚用,而姑息因仍,不改以度时月者,不过曰,职是大臣,以一纸辞免文字,何可轻递而已也?此则不然,庸工制璞,美璧亦坏,哲匠构室,曲材为用,得人则日有显效,匪人则日贻瘝旷,用舍得失,关国家兴亡,臣等非敢蔓辞饰让,以欺圣明,亦非敢厌烦避事,俾躬处休,特以铢寸之短,不可引以丈尺,荏苒不退,则终误国事,此臣等之所大惧也。伏愿圣明,特许策免,改卜贤德,以答天谴,不胜幸甚。答曰,近来灾异之作,愈往愈酷,此岂有他故?实予否德,不合天心之所致也。愿卿等,勿以辞免,为应天之地,陈予阙失,俾寡昧得以迁善改过,仰答天谴。

○金蓍国,以备边司言启曰,以本司草记,戍边将士衣资题给事,答曰,兵使及守令边将处,所给之物,自京下送,将官等衣资,自本司分等磨炼,可也事,传教矣。平安兵使以下边将,及江边八邑守令,通共五十员,堂上官则段子白䌷各一疋,堂下则白䌷二疋,令该曹磨炼下送,宜当,至于戍边者将官,则本司未知厥数几何,令体察副使及兵使同议磨炼,依京中下送例,堂上堂下分等,以管饷使所储段䌷俵给后,将官姓名开录启闻之意,本道监兵使及管饷使处,行会,何如?传曰,允。

○掌令辛启荣,持平黄纽、金德承启曰,姜璹等入送之事,虽不十分妥当,庙堂规划,必非偶然,臣等之不为论启,诚以此也。再昨见生员朴明宇上疏。大槪,以三司不言为罪,身居言地,显被草野讥斥,所当即为引避,而方在退待之中,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有政。吏批,判书吴允谦,参判张维,参议李明汉,承旨金蓍国进。

○以张暾为玉山君,郑斗源为判决事,尹顺之为献纳。

○兵批,判书徐渻,参知金德𫍯进,承旨李植进。

○以边忠范为五卫将。

○辰时巳时,日晕。烬馀

10月9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左承旨赵翼坐直。右承旨徐景雨坐直。左副承旨李植式暇。右副承旨金蓍国。同副承旨李敏求。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蓍国启曰,明日观武才举动,视事不为,取禀。传曰,知道。

○徐景雨启曰,即见全罗监司闵圣征启目,则求礼县监元履吉推考,至于四度抗拒,无谓甚矣。当初启下刑曹行移内,便亦抗拒,则刑推得情启闻云云,而监司既不为举行,至于四度取招,其违例苟且之失,极矣。请闵圣征推考。传曰,依启。

○传于徐景雨曰,明日观武才时赏格次,熟马、儿马,预先待令。

○吏曹启曰,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传曰,明明日为之。

○徐景雨,以备边司言启曰,尹晹、张维、沈潗等所陈,俱系箴戒之辞,嘉言格论,多有可采,而其中立圣志、恢圣量、平圣心三者,尤为切当,惟在圣上体念而力行之耳。李植疏中,写出末世委靡之态,无不妙中膏肓,真达论也。其所论规例物论之弊,诚亦有如此者然,若一切摆脱,则亦恐其专无着摸之地,此等格例,固不可太拘,亦不容专废,惟在行之得中而已。乃其所谓除文具省浮费,裕国之道也,涤逋欠减族邻,安民之要也,承旨奏事便殿,祖宗之规也。大臣省阅奏牍,中朝之制也,倂州县省寺监,则冗官自减矣,除避嫌各论事,则言路自广矣。但此等事系大段变通,有非臣等所敢轻请施行,大抵国家,承积衰之馀,值极否之后,颓风偸俗,固已靡靡,不可复振,而重之以外寇之凭陵,辽民之需索,灾异之稠叠,生灵之怨苦,危亡之兆,不一而足,比如痼疾之人,肥肉外削,荣卫内竭,非痛断酒色,专意鍼药,断无回生之望。夫遇非常而变者,必有非常之事,方有非常之功,圣上忧勤三载,治效尤邈,识者之所慨叹,而适承罪己求言之教,遐迩耸听,封章继至,此正转移之一大机也。求言而不用,与不求何异?惟愿圣上,先立大志,奋发振作,折衷群言,而着实施行,为弭灾济艰之道焉,臣等区区所望,实在于此,惶恐敢启。传曰,知道。启辞,当体念焉,且只称达论,而不为采施,则殊无求言之意,择用可行之事,毋孤□之诚。

○金蓍国,以录勋都监言启曰,以都监启辞,传曰,依启。敬男事,不允事,传教矣。原从册子内,敬男之名削去,其张改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蓍国曰,顷者回启,命削勋籍之人,其后削去乎?问于都监。

○赵翼,以户曹言启曰,都督处贷银未准偿之数,尚有六千馀两,顷日本曹下送百同之木于管饷使南以雄处,使之贸米偿纳,而续见南以雄状启,本道失稔,贸米极难云,故仍令以此木贸参,为日后礼单之用矣。且闻嘉山、龙、铁等处,有藏谷之人,来在京中,愿以本处之谷,换受京仓之米,若依愿换纳于毛营,则亦非小补,前县令郑思温,乃铁山之人,为人信实,自前累为分户曹之任,若以此人,称分户曹郞厅下送,句管换谷及贸参之用,则必有所益,前判书臣沈悦,料理定夺,而未及入启云。依此差遣,速完上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京官下送,则必有贻弊之事,令饷臣句管换贸,可也。

○献纳尹顺之启曰,正言朴潢,即臣妻同生也,在法当避,请递臣职。答曰,勿辞。

○徐景雨启曰,尹顺之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大司谏李圣求来启曰,献纳尹顺之,引嫌而退,相避之法,在下者递。请正言朴潢递差,尹顺之出仕。答曰,依启。

○献纳尹顺之来启曰,正言金卨,未四品,当为署经,而司谏李敬舆在外,未及上来,正言一员,未差,臣与大司谏李圣求,本院齐坐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持平黄纽上疏。传曰,给由马。

○辰时,有雾气。未时,日晕。

○夜,流星出昻星上,入乾方,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苍白。五更,雷动电光。烬馀

○义禁府启曰,一自上年皂隶革罢之后,一朔立番之数七十名,而当身自立者,只三名,其馀六十七名,则自宣惠厅大同厅,各给米一石雇立矣。今年则谷丰登,市上米价木一疋之直,几至十许斗,一朔雇立之价,不备二疋之木,故人无愿立者,前日雇立之辈,尽数避去,本府以王狱重地,得为体面者,专倚于皂隶,而皂隶若无,则更无可为之地,殊极可虑,令该曹数磨炼上下事,捧承传施行,何如?答曰,允。《禁府誊录》

10月10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左副承旨李植坐直。右副承旨金蓍国。同副承旨李敏求。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御崇政门,观武才。兵曹判书徐渻,参判李显英,参议金止男,参议金德𫍯启曰,常时文臣廷试及武科殿试,大臣例为试官,故妄意当如此,至于拟望受点矣。今闻亲临观射时,则大臣不为参试云。臣等未谙前例,率尔拟望,惶恐待罪。传曰,勿待罪。

○大司宪李弘胄启曰,臣以无似,遭遇盛际,历敭华显,涯分已极。今玆新命,又出意外,缺二行伏闻议疏,以姜、朴二子,入送奴穴。请治三司,臣病方剧,久在呈告,今婢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蓍国启曰,李弘胄,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掌令辛启荣,持平黄纽、金德承启曰,顷日朴明宇疏,诋斥三司,臣等以此引避,而谏院先避,已经玉堂请出,故臣等不为退待矣。今者大司宪李弘胄,亦为退待,臣等不待物论,事涉无耻,何敢晏然处置乎?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金蓍国启曰,掌令、两持平,退待物论矣。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徐景雨启曰,左相,以依前启下入侍,他试官差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植启曰,今日观武才时先试,取禀。传曰,先铁箭。

○金蓍国启曰,台谏出去,请出开门标信。传曰,知道。

○辰时,上御崇政门,观武材,入侍,左右相、宗宰、十四试官、六承旨专数、三司各一员,记事官黄㦿、任絖、具凤瑞、睦性善。上问承旨李植曰,武士等,持渠铁箭而来乎?植启曰,当初知其以公箭入射,故不为持来云矣。上曰,知道。植启曰,请命射。上曰,知道。又启曰,请为尺量。上曰,知道。又启曰,请失所执鼓。上曰,知道。上曰,伏地者何人?植启曰,宗室未及举案者,请入射云矣。上令入射。植启曰,请量矢轻重。上曰,知道。上曰,伏地者何人?植启曰,全平君李庆祯,请入射云,而问于兵曹,则观其朔试射分数,而参入射之列,不为无端除初试矣。上曰,知道。上命宣酝入侍诸臣及侍卫将士试官等,上曰,今日若暮,则明日为之,可矣。上问,伏地者何人?李植启曰,方信男,前于观武才时入格,有相当职除授之命,而至今未得蒙恩。且金克谨等,则曾于其时,得儿马帖子,而亦未得蒙恩,以此伏地云矣。上曰,除职事,言于兵曹,儿马事,若他人已给,而此人不给,则依他例给之事,言于该司。上又问,路上路下伏地者,何事耶?李植启曰,忠佐卫金质等,以其卒丁各有一人,而本官不给,以此为闷云矣。上曰,言于兵曹,或移文本道,从便处之。又启曰,路下所伏,即实差内禁,而其言,近来俸禄,减除二石,而应受十五石,至于数三石者,亦减二石,轻重不均,极为冤闷云。路上所伏,即预差内禁,而其言,十月等虽不给禄,而例给木疋,以国用不足,兵曹不给,今年则丰稔,愿得木疋云矣。上曰,令该曹量处,此外伏地者,亦多,问之。李植启曰,前县监金振瑞,以曾有扈从之劳,而未得蒙赏,将为再赴防,以此为闷,其馀所言猥屑,不为上达矣。上曰,知道。承旨金蓍国,亲捧兵曹省记,呈于榻前。李植启曰,宋图南、郑百亨,俱以病不得入,李后天,以只偶入射之意,敢启。上曰,知道。大司谏李圣求启曰,侍卫将士,或坐或立,不为整齐,天威咫尺之下,喧聒,甚矣。且伏地连续,有骇所见,当该承旨,当该兵曹堂上,请推考。上曰,依启。承旨赵翼启曰,日暮风寒,恐伤玉体,且于今日势难尽射,请为停止。上曰,依启。又启曰,罢鼓之意,敢启。上曰,知道。又启曰,今日未及射者,明日使命官观射,则何大臣进去乎?缺二行申时而罢。烬馀

10月11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在外。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坐直。左副承旨李植坐直。右副承旨金蓍国。同副承旨李敏求。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蓍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及来十五日,儒生殿讲,取禀。传曰,只朝讲、殿讲为之。

○传曰,李时发处,遣内医,往来看病。

○李植,以备边司言启曰,曾有都体察使张晩状启,言西路事,多有还朝后禀旨变通之事,而今闻其中道得病,寸寸前进云。若得还朝与庙堂面议处置边事,兼为调病,则公私两便,而第念西事多虞,万一变出意外,恐有缓不及事之叹。此下缺

○号牌厅启曰,京中号牌成册,及单子分给等事,汉城府专掌次知,与本厅相为表里,新判尹沈悦,厅堂上启下,何如?传曰,依启。

○传于徐景雨曰,崇政门观射时,宗室居首坡城守渷,武臣居首内禁卫李溭,加资,内禁卫郑顺生等四,各熟马一匹,龟兴都正睒等四,司果尹敬得等二,副司果宋震善等六,各儿马一匹,内禁卫吴义迪等十三,各豹皮一领,行司果梁𧩦等三十二,各上弦弓一张赐给。

○献纳尹顺之来启曰,大司宪李弘胄,掌令辛启荣,持平黄纽、金德承,并引嫌而退,草野之言,似或未安,而庙堂既有成算,公论不以为咎,因病在告,未即引避,初不退待,今难处置,势所然也,别无所失。请并命出仕。济州判官朴大恒,以训炼都监哨官,将领军赴西发程,期限只隔数日,因授本职,得免远戍,情状极为痛恶。请吏曹当该堂上、郞厅,并推考。朴大恒罢职,西边入送,使之防戍,以惩武士谋避之习。答曰,依启。朴大恒,以难明之事,罢职戍边,似乎过重,勿为烦论。

○政院启曰,即者检详李润雨,以领相箚子批答听去事,入来,不为行礼,极为非矣,请推考。传曰,依启。

○有政。

○吏批启曰,判书吴允谦,焚黄受由,参议李明汉,试官进参,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启。传曰,仍为之。吏批,参判张维进,承旨金蓍国进。

○吏批,崔起门为典簿,李庾俊为户曹佐郞,李时稷为正言,朴潢为副修撰。

○以开城留守李景稷上疏。答曰,给由。

○以领相箚,答曰,省箚具悉。虽未赴陈上,招诸将约束,未为不可,卿其勿辞。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夜一更,月犯荧惑。

○领议政李元翼,伏以臣一番诣阙,便复退伏,虚带职名,极为惶闷,而时事多艰,不敢告退,至于训炼都提调,摠治戎事,所系非轻,必须时赴陈上,与诸将简阅兵卒,号令约束,庶可临急有赖,而当此边虞孔棘之日,旷废职务,日月已久,罪实难逭,悚惧罔措。伏乞亟命递改都提调,以便公私。取进止。

○开城留守李景稷上疏,伏以臣亲老家贫,无以为养,遭遇圣明,异数连仍,雄藩旧都,比岁叩守,分臣廪禄,荣养极矣。感激天恩,无以为答,只思效死,以补涓埃。第念臣之父母,俱是喜惧之年,而臣母自少多病,素患痰喘,近得家信,前症又作,臣闻此以来,心神飞越,本府衙门,一如京官,奉笺朝请,明有旧例,而至于省觐,未有定式。伏愿圣慈,怜臣至情,特许数日之暇,使之归见,则庶慰病母之怀,得遂人子之情,情理迫切,谨昧死以闻。烬馀

10月12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左副承旨李植。右副承旨金蓍国。同副承旨李敏求。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只朝讲。

○徐景雨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蓍国启曰,济州判官朴大恒,递差事,命下矣。台谏,方以罢职论启,承传不得捧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翼,以户曹言启曰,以本曹草记,郑思温分曹郞厅差送事,传曰,知道。京官下送,必有贻弊之事,令饷臣句管换贸,可也事,传教矣。圣教极为允当。郑思温请遣之意,专为毛营贷银缺二行将至千石云,故欲令思温下去收合矣。今承圣教,与思温相约之人,开录移文于管饷使处,使之捧纳后,成册送曹,以为相换之计矣。贸参之事,亦当依圣教,令饷臣句管,而第念续见南以雄状启,不耐目前被侵之苦,将许多两西米豆,尽充本处发卖之偿,而国家贷银未准偿之数,视之为第二件,殊失轻重之序,已因本官状启,都督三万两银子,本国临急贷用,而久未准偿,极为未安。六千两价,以本道田税或贡物作米,趁此未冻前输纳于毛营,原贷三万两毕偿之意,停当驰启事,启下移文矣。今见南以雄状启,督府贷银价米,及不时索粮需应次,宣、铁两官,定都会米太,并八千九百馀石输入云。宜以此谷为先呈纳于督府,俾国家免负债未安之患,宜当。且前送金参,都督,亦有后言,故金得宗下送停当事,备局及本曹,俱已入启蒙允矣,得宗,给马下送,明白酌定,讨出毕偿票文以来,宜当,以此意,下谕于南以雄处,何如?传曰,依启。

○金蓍国,以礼曹言启曰,去庚戌年世子入学时,考出祖宗朝实录,则有三公、宾客随往及宣酝于法宫等事,有颁教、百官加、取人之举,其时因本曹启辞,议于大臣,则领相李德馨以为,既有祖宗朝已行之事,似可遵仿施行,但若以冠、册两礼之贺,兼行于入学之后,则在今续续别行,未知如何?然此系一国盛事,只陈贺除赦加三公、宾客随往等节目,俱依实录,取人则兼设广取,恐为宜当。完平府院君李元翼,左议政李恒福,领府事尹承勋,府院君韩应寅以为,陈贺三公、宾客随往,及百官加,则为之可也。若颁教,则可赦则大段未安,取人未可付于秋别试,亦涉烦数,惟在圣断。传曰,依领左相议施行,只陈贺颁教,而取人则兼设缺二行陈贺一节,已有依旧例勿为之教矣,三公、宾客随往,取人等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知道。勿为颁教,取人与否,议大臣定夺,可也。三公、宾客,依旧例随往,似为不妨。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王世子入学时,以礼曹启辞,三公、宾客依旧例随往事,命下矣。宾客四员内,左宾客金瑬,以博士进去,右宾客吴允谦,右副宾客郑经世在外,只有左副宾客金尚容,而方入直都摠府,请金尚容替直随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景雨启曰,来十六日启覆事,曾已启下矣。今者社稷檐帘改排告由祭,以十九日推择,而十六日当为受押,不得已以二十日改定,何如?且自前罪人推案,删去繁文叠复之处,抄出书启,以备御览矣。今此旧囚三件作文,已为抄出,临时入启乎?敢禀。传曰,依启。

○掌令辛启荣来启曰,广州牧使文希圣,以偸生奴穴之人,擢授畿辅重地,物情久已骇愤,而到任之后,漫不省事,一任奸吏之横拏,至于诏使时,令防纳者收银价于民间,刁蹬滥捧,民不堪苦,当初差遣之意,专在于致力山城,而阖境怨咨,官事日败,脱有缓急,决无恃为保障之势,不可一日仍畀重寄,请命罢职。答曰,此时守令,不可轻递,勿烦,可也。

○以生员禹永承等上疏,答曰,省疏俱悉,尔等其退待后日量处,可矣。

○卯时,上御资政殿,朝讲。入侍,领事申钦,同知事金尚容,大司宪李弘胄,特进官朴东善、具宏,侍读官姜硕期,献纳尹顺之,检讨官洪命耉,参赞官金蓍国,记事官黄㦿、具凤瑞、睦性善。讲《孟子告子下》篇,上读前受音一遍,硕期进讲,自公孙丑问曰高子曰止未足为愆也。上读新受音大文释各一遍,硕期讲论旨义曰,小弁之诗,似有怨辞,故高子以为小人,凯风之意,自责不怨,故高子以为君子,孟子答之以疏戚之意,亲亲之道,盖人伦之变,宗社之危,莫大于宜臼之时,是亲之过,大者也。若亲过小而有怨,则是激怒之也。当小弁不怨,则疏于亲也,当凯风怨之,则归咎于亲也。人伦天理,固当如此,末章以大舜终慕为训,比诸小弁,其皆不得于亲,而有亲亲之义者乎?尚容曰,高子所谓怨者,直非怨之意也。孟子以舜终慕答之,盖非怨也,而慕之者也。缺二行激水之过也。尚容曰,不然。水自安流,而石使之激,亲有小过,而子激其怒,矶字,当比于子道矣。上曰,石自在于水中,水乃过而敢激,矶字,当比于亲道矣。钦曰,不可矶之意,盖言不使激怒也。上曰,亲虽有大过,岂可使激怒?只当哀痛切迫而已。

○讲讫,申钦进曰,今年贼情,虽未知其必来,而侦探来报,所言有异,体察留驻之意,盖为此也。自上不许,虽为上来,若有警急,则所当下去,领相之意,亦欲其留驻矣。上曰,留驻便当,然料其距京不远,来而复往,无妨。上曰,大槪形势,何如?钦曰,昨见驰报,韩贼之投胡,的矣,而但未知贼听韩贼指挥,必为来犯否也。防备虚疏,以此为闷,且将士无所恃,每达于状启中矣。尚容曰,近来边报如彼,天变叠见,故都下人心,骚动尤甚,古人云,民心之摇,惨于敌国,贼之来犯,虽未可知,而国内人心如此,防寇之策,虽曰紧重,而莫如镇定都下人心,人心既定,则虽贼来犯,有何忧乎?敌方晏然,而人心摇动,此最闷矣。钦曰,虽有大变,朝廷士大夫,自可知之,而进言于君上而已。近来人心,异于古昔,儿童走卒,本色之外,添出讹言,以至摇动,此亦世变。上曰,古则人心淳朴,未经世变,故虽有天灾,民不知忧,今既如伤弓之鸟,不得不然,大槪,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弘胄曰,人心已变,胥动无形之言,以至疑乱,必思镇定之策,近有求言之教,大夫草野,皆陈切实,采施似当。钦曰,既已求言,采施,则必有其效矣,且别有备忘,使臣等荐才德之人,臣等见此,莫不感叹,臣意以为,反正之后,先朝旧臣及知名之人,靡不收用,自公卿至于庶官,草野宿儒,既尽招擢,此外虽有小小知名之士,不过该曹之用,岂关于朝廷得失乎?臣故不敢达。窃念六卿,专管国事,三公之道,异于古昔,有大段事,问议而已。政事得失,六府细事,无所与知缺二行则问财用,虽非方在其任者,随其才局而问之,虽无才局,有称雅望者,称强直者,亦当用以镇俗,采其言语,且无求备于人,各以器使,俾尽其能,则于国有补矣,我国例以时望,备数任使,故有偾事之患矣。上曰,知人则哲,哲王犹病,岂可易为乎?须勿泛论,试言可用之人,不必草野隐逸,亦当荐在朝之人。钦曰,此事,当进封章箚子,而今既入侍,敢玆上达,宰相中张晩、徐渻、李弘胄知兵务,武臣中申景禛、李曙、具宏等,亦知兵矣。财用则沈悦、金荩国,经术则郑经世、吴允谦,强直则金尚容兄弟,而尚宪之文章可用,李植、张维、赵希逸辈,亦其文章可用,崔鸣吉为国事尽心力,随器使令,必各尽其才能,年少之辈,则仓卒未敢上达,而近来立朝之人,居多秉心之直者,必于迎合上意观之,则可知其邪正矣。勋臣等有大事,亦当咨问,今之狱事,大将虽无身过,而以其有不近之语。且以臣之箚子递职,故有愁戚气色,若令和协,则于国事宜当,臣自少有病,曾在先朝,小务亦不敢当人,岂不自知?如治民、治兵等事,素乏见识,一无当任之事,居此高位,日夜忧闷,虽递此职,而国若有难,则岂避水火?久忝相职,以此凛凛,此非循例引退也。且首相,当任国事之人,而以病卧阁,必得相臣,当任国事,如臣驽劣,恐偾国事。上曰,年少人中,谁可用者?钦曰,年少之人,臣不得见,臣之侪辈,已尽衰老,虽闻年少之名,未得磨砻谙练,故造次不敢上达,第各有长短,随器以使,则于国有补,先朝升平,崇尚文教,故德馨、恒福,自少知其可用,终得其效,年少中,若有器局,则如此用之,可也。上曰,用人之道,无求备于一人,当弃短取长,而必有才德兼备者,此为何人?钦曰,兼备之人,自古罕有,岂可容易上达?年少之人,须尚直气,士气者,国家之栋梁也。表奖清直,则缺二行致太平矣。且风俗不美,则虽有清直,而莫见其效,上若躬行,则中人以下,如草偃风,俗自美矣。近日求言,中外想望,国家实事,莫如择铨曹之官,六曹郞官,择其首望,而未知天点,落于何人?臣意三望,必为尽择,且一人所见,未能周知,必为册子,录人名而用之,昔者李吉甫,自外为相,求于友人,使荐贤才,而吉甫尽用,人皆称美矣。上曰,用人非但任铨官,大臣,若见可用之人,随才除职,可也。钦曰,有来问之规,则臣等当言而无此规,不敢矣。又曰,近来事大之文,当激励成就,如李睟光者,已老,近将拣择书堂,虽未能赐暇湖堂,而在家亦当赐暇,以其朔制,厚赏激励,如武将则预为培养,臣曾在铨席,未知武将,问诸人而用之,虽或不合,而耳目必广,今之武将,有一弊瘼,废朝时,若以罪过失其声价,则不为收用,贪可使,佞可使,此兵法也。李舜臣,自为权管时,柳成龙拔擢矣,近来武将,不见宰臣,未可知也。上曰,何以然乎?钦曰,风俗自尔如此,大槪相臣,未得其人也。上曰,武将中缓急可当一面之人不多,大臣当察,预为培养,危乱之时,渠亦知其当任,朝廷有所恃矣,例如临渴掘井,以致偾事,此当察处也。尚容曰,申钦亦达矣。当此人心未定之时,自上勋臣等,曾于潜邸,交结以义,成宗社之大功,所当亲信此人,金自点、沈命世,言虽有罪,而当危疑之际,必为收用,国若有乱,必死于事,不可如彼疏远。且朴炡、兪伯曾,年少生疏,言事有过,而此亦勋臣非为私也,为朝廷国家而言之也。至于补外,人情未安,既已施罚,征召置内,则补阙、拾遗之责,必在此人,若为斟酌收用,则似是国之元气,而镇定人心矣。上曰,今日之忧,只在朋党,党论不息,则国家危亡,不得不施罚耳。尹顺之曰,朴大恒事,以难明为教,赴西临迫,若不图换,岂为此任?铨曹虽不知之,而渠必图之。且济州判官必择。缺二行又启曰,虽曰难明,而若系纪纲,则必治其罪。上曰,事涉难明,不可绳以重罪,递差,可也。又启曰,本院清寒,素无下人,且虽或定送,而皆为厌避,不成貌样,分拨朝报,未得趁期,台官体面,渐至削弱,前者皂隶,多为减省,李显英,曾已上达,而有过诏使复设之教,故不避烦渎,请使该曹举行。上曰,国储荡竭,极矣,稍待为之。

○生员臣禹永承等上疏,伏以为国之要,莫过于崇儒重道,而重道之要,亦莫过于追奖先贤,以宠荣之也。先正臣赵光祖之忠孝道德,昭在人耳目,为东方儒学之宗,即一国定论,万世公言,而圣明之所深知,固不假臣等之赘说也。仁庙大王,洞虑幽冤,至于宣庙祖,尊爵赠谥,斯文有托,士林增气。今我主上殿下,锐意文治,崇儒重道之意,蔼然于经席,讲论之际,其先朝追奖之典,益显于今日,而先正道德之光,复明于盛世,盖可知矣。士子及朝绅之有志于斯文者以为,赵光祖道德之宗,表率宜急,至于游息之地,亦建书院,为后生矜式之所,华扁大榜,显耀无极,惟此龙仁之深谷里,即其先垄也。手植之松柏,居庐之旧址,宛然如昨日,终为体魄之所藏,臣等追慕遗风,不量绵力,俎豆缺二行祠宇者,轻重自别,而犹未蒙朝廷赐额之恩,无以耸动儒林,振起文风,岂徒臣等尊奉之意未彰?抑亦朝廷崇奖之美未宣。此臣等所以夙夜不忘,昧死叫阍者也。伏愿圣明,特命有司,亟赐扁额,以示宠荣先贤之盛恩,激励诸生向道之微诚,则今日蒙学之士,孰不鼓舞于殿下文教之化哉?谨昧死以闻。烬馀

10月13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在外。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左副承旨李植坐直。右副承旨金蓍国坐直。同副承旨李敏求呈辞受由。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全州府尹元斗杓。

○金蓍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传曰,完丰君李曙,明日昼讲入侍。

○李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王世子入学相值,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植曰,今此李敬舆所进平安道沿边形止图,令备边司摹誊后还入。

○金蓍国,以录勋都监言启曰,以议政府启辞,府奴小伊知,削去勋籍事,捧承传矣。缺二行孝孙难免诬罔之罪,不信孝孙文书,而徒信政府之言,遽削勋臣管下之人,其在事体,甚为未安,敢启。传曰,知道。不无冒录之弊,详核处置。

○李植,以军器寺言启曰,平安监司状启,备边司启请石硫黄,令该曹量宜下送事,蒙允矣。石硫黄,本非贡物所纳,平时则昭格署洞,有硫黄库,埋置生硫黄,待其繁殖,年年采用矣。乱后库间毁破,雨洗阳曝,绝种已久,遗储乏绝,势难优送,先将五十斤下送,前日硫黄库造成事,启请允下,日月已多,尚不举行,军务重事,稽缓莫甚。请当该监役,从重推考,必于冬前,使之完毕,何如?传曰,依启。

○掌令辛启荣来启曰,臣等将广州牧使文希圣,不可一日仍畀重寄之状,已尽论列,而圣批,以此时守令,不可轻递为教,臣等窃惑焉。希圣,以偸生奴穴之人,擢授畿辅重地者,专为致力于山城,而到任之后,尸居其职,奸吏横挐,赋役不均,阖境怨苦,官事日败,至于诏使时,银价,令防纳人出入民间,任意滥捧,民怨日甚,脱有缓急,将无以得力,其可以守令之轻递为虑,不念他日偾事之患乎?请勿留难,亟命罢职。答曰,已谕不允。

○献纳尹顺之来启曰,朴大恒事,论之已尽,而未蒙夬兪,臣等窃惑焉。如出身赴西者,则虽有除职之人,在于令后,则递任发送,独于将官,临行图免,可乎?纪律若行,则训炼都监,亦宜请递济州而仍令赴西矣。请勿留难,亟赐一兪。答曰,已为递差,勿烦,可也。

○辰时,太白见于巳地。

○以社稷参奉金重器上疏。答曰,省疏具悉。深嘉尔爱君之诚,疏辞,予当体念焉。烬馀

10月14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坐直。左副承旨李植坐直。右副承旨金蓍国。同副承旨李敏求呈辞。注书任絖仕直黄㦿。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金蓍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明日昼讲为之事,命下矣,而儒生殿讲,明日为之,昼讲,何以为之?且殿讲命官,何大臣进去乎?敢禀。传曰,昼讲停,右相进去。

○传曰,北兵使申景瑗处,遣内医看病,相当药物,亦为下送。

○传曰,世子入学时,有论赏前例乎?考启。

○掌令辛启荣来启曰,文希圣事,论之已尽,而圣批,以已谕不允为教,臣等之惑,滋甚焉。希圣,以偸生奴穴之人,擢授畿辅重地者,专为致力于山城,而尸居其职,官事日败,令防纳者出入民间,任意滥捧,民怨日深,脱有缓急,将无以得力,其可以守令之轻递为虑,不念他日偾事之患乎?请勿留难,亟命罢职。答曰,依启。

○午正,上御资政殿,昼讲。入侍,特进官李曙,同知事徐渻,侍读官金南重,检讨官朴潢,记事官黄㦿、睦性善、金光爀,讲《孟子告子下》篇,上读前受音一遍,南重进讲自宋牼将之楚止明辨之也。上读新受音一遍,大文释一遍,南重讲论旨义曰,罢兵休民,欲说二主,其志则大,而不以仁义,但以一个利字,上下交征利,则急于危亡,必须怀仁义而相接,乃能临患乱而不弃,此章之旨,与何必曰利之篇,同矣。上曰,秦、楚构兵,在于何时,而其君为谁?南重对曰,秦、楚相攻,殆无虚岁,宋牼出处,注亦未详。上曰,牼也,遂其意乎?渻曰,如许事,可考于缺二行潢曰,只当以义理言之,岂可先出利心,而冀其苟合乎?李植曰,圣人行一不义,杀一不辜,得天下犹不为也。此是正大规模,而以管仲为小者,亦以枉尺直寻也。程先生曾言范淳仁曰,事官长如事父兄,待同僚如待兄弟,使百姓如使奴仆,其后淳仁,值同僚之死,行犒士之举。程子责之曰,一号令间,宜使知将卒之分同僚之义也。宋人,以是言为迂阔,而门人则曰于此一事,可见经世之大志,语意明白,令人耸动。渻进曰,战国之时,互相攻战,视仁义为何如物,而孟子,犹且惓惓于王道,当今之时,惟当行仁义而已,不可为苟且事也。至如兵事,虽曰不厌诈,而谲而不正者,亦不宜行之也。目今奴贼猾夏,论以大义,揆诸私情,俱可恭行天讨,而但怀侵我之惧,不思剿征之策,臣为主兵之官,只为私语而已。于义理实未安,怀愍陷贼之时,张骏发兵,人皆义之。今若奴兵迫于皇城,则未知我国,何以为也?所当渡江继援,而如此事,专不预为思量,臣意以为未安。上曰,卿言,是矣。贼若深犯中朝,我国岂可安坐?第无伐贼之气势,未知何以为也?曙曰,使臣往后,未闻消息,毛营通报,亦难得见,虽犯广宁,而无可知之路矣。上曰,贼若深犯,则必发一枝兵,向我境,即此可知也。渻曰,于臣浅虑,亦然。上曰,观其形势,今年必不坐于辽、沈。植曰,其势必动,昼夜若临敌,非安居之志也。上曰,天下举兵,西獭助顺,此岂非临敌时乎?贼必朝夕待变也。上曰,以此观之,似非大贼,毛将所送军兵,至入缺二行近来通报,异于前用兵之事,专不显书,中朝消息,漠然不知,毛将处必有真题本,多给人情,贸来宜当。李曙曰,臣本迷劣,于推鞫时,应晟,为无理之语,只欲辨明,而语犯相臣,每俟谴责,尚带职名,寻常惶恐。上曰,问于大臣,固已不可,而引以为证,尤不当也。大槪,有告凶贼之情状者,则详问而已,久不上变,则陈箚而已,顾不为此,而乃曰虽有此事,朝廷不信,至为临乱血战之语,真伪之间,任其自告,于卿等有何所关,而有若以诬告,归咎于卿等,是何言也?曙曰,人情,岂欲干预,而近日事势有异,听闻惊骇。臣请从实上达,闾巷自前有凶孽之徒,连续不绝,虽知其不能称兵,而犯上不道之言,则有之,臣当痛惋。且当天文示警之际,得闻此语,应晟,若言我欲告之,则当如上教,而渠辈无直告之意,中心自动,欲为详知,如此之际,以致如此之事势,盖渠之所言,只以口舌,难可明据。且自别逆贼缄口而死,则朝廷辄谓无辜枉死,故欲待事变之著,而敢为血战之语,其间事情,不过如斯而已。太平无事之时,若闻此言,则必诿诸妖妄,而屡经变故,天文示警,故臣心不胜惊动,缙绅中借重之人,则臣亦知其不近,真是谋逆,则岂于初见言之,虽有疑虑,而既闻大事,不敢不达。且陈箚之时,亦不当举论大臣,而自不觉言语间及之也。又曰,臣往审山城,则门役已毕,女墙垂成,城中器械,方使收拾,而外方僧军,虽有落后者,已于过月一日,停役移文,使不上送。上曰,牧使治民,如何?曙曰,其为人良顺有智,盖广州,近于京城,士夫农庄,尽在其地,虽便于小民,而不便于此辈,多有掣肘,未能弹压,以是难展其才矣。缺二行有智足为,而起废莅任,人不忌惮,李一元,则猛烈无所惮,杖锸风雨,不废看役。李植曰,文希圣、李一元,皆是被俘之人,故向日不得与两班同坐,南汉重地,为其将领,人皆轻之,今闻曙言,果不能弹压矣。且以看役,常在山城,必有碍于治民之事也,何必武臣?以文官有才望者,送之如何?上谓李曙曰,卿于南汉,终始担当,若至改差,则试言武士中可用之人。对曰,臣亦未知谁可堪此任,而曾见柳秠,为人强猛,可合矣。但如李植所达,虽送文官,恐或无妨。上曰,柳秠,曾任义州,不能善治云矣。曙曰,臣虽未详知,而闻其老母在堂,方寸憀乱,不能专一于国事云。又曰,近日号牌之事,或以谓富国强兵,必由于是法,或以为因此一举,必至于溃乱,论议尚不归一,故无担当者矣。上曰,号牌之法,虽不得于公私两便,而当初完定,既已烂熟,若有横议之人,则当治罪,苟从奸民之愿,遽为中止,则国家号令,安所行乎?曙曰,商鞅立法之初,先示其必行不挠,今之异议,不信国令也。所当不动行令,而若有其中尤甚者,则严治其罪,可以行令,臣为号牌厅堂上,请详陈之,良人子及流移之民,此最难处,而今闻随其所愿,不定额数,则渠辈亦以为便。臣意,欲各从其所愿,斟酌定役。且宽其期限,以待炼业,闲良馀丁,亦姑勿问,而有役之人,先为整齐矣。上曰,此事本欲如斯也。第以京中言之,闲丁之数,甚少,必是尽投于歇役。渻曰,以臣所见,愿属于观象监者,甚多,闲良之数,岂其小乎?上曰,如此辈,皆托名目,不称闲丁,忠义之数,亦甚多矣。渻曰,忠义口传之事,若因请嘱,循例着署,则缺二行上曰,若是其多,必须查正,而勋府启辞以为,无冒录之人,未可知其意也。李曙曰,本厅今但造牌而已,苟有查正之举,则郞厅之任,不可迁动,近日郞厅,尽为递易。只令出纳文籍则已,欲成头緖,则不宜付诸等闲之人,勿为迁动,宜当。上曰,此后郞厅择差,勿为迁动,如是之事,须自本厅担当为之。渻曰,闾阎之人,以为此法,不可行者,盖不信国令而然也,自古行法,岂人人使之也?商鞅之事,虽不足道,而其时言者,或有初言不便,而终谓之便者矣。下三道土豪人,畏之如畏贼,汉时郭剧之弊,大矣,今亦互为讹言,以致摇动,此法不行,则国家号令,无所施矣。臣既年老,久见世情,令出多门,皆欲毁弃成法,臣意,专任李曙,不必留置堂上。上曰,此知要之言也。渻曰,曙于国事,无不尽心,责成一人,必有成效。又曰,立法之初,必须严猛,不可循常。上曰,称以私奴投属者多,国势如此,安得不弱?逃故之数,则明查之后,所当次次充定,当事之人,着实为之,可也。渻曰,充定之时,两班则为奉足,常人则定正兵,可矣。李植曰,上番军士定送各司之规,最是无谓,前臣所谓规例者,盖言如此事也。官员不知胥吏,专主任意使唤,无所不至,待遇如此,难望得力,必须大变通,而使无此弊也。上曰,公然为一役军,此甚无谓也。曙曰,上番军士,不堪其苦,太半代立,禁中军士,不当如此,而愈往愈甚。上曰,代立之弊,近来尤甚,兵堂何以不禁乎?渻曰,其弊已久,难可猝变,诛之则不可胜诛,而循例禁断,必不听从,号牌若行,则如此之弊,亦当自革。上曰,如此之事,岂必待号牌之行乎?预为禁遏上曰,主兵之人,则预讲备内之策,居外之臣,则尽力捍御之事,各有所管,苟举其职,则岂复有忧乎?不必为□奇之法,宜行职分内事而已。曙曰,昨观李敬舆所进地图,边上兵粮,荡竭无形,不料若是其甚也。当事之人,虽欲尽心,而无物役,何能为乎?臣意以为,必须大振作,或为合一为二之举,然后可以有成,循常涂辙,难祛弊瘼,至于六曹之官,亦随例玩愒矣。上曰,此由不得其人,人君于大小庶务,岂能尽为摠摄乎?只在得人委任而已。植曰,当今时势,朝夕汲汲,贼若不出万全之策,信听逆竖之言,而猝有冲突之患,则如此玩愒,何能为乎?防备之事,所当讲定精勇之士,多有散落乡曲者,召聚京中,似当。上曰,有名武士,自兵曹知委召聚,可也。渻曰,大臣之意,亦如圣教,所当召聚,而但无住着取食之路矣。上曰,上来之后,必须给禄。渻曰,若非付禄之时,当使给料,而户曹以难继为闷。上曰,国无数月之蓄,虽使智者当之,无措手之处矣。渻曰,国计板荡,多有措为之事,沈悦,今年宜在度支,而以病递改。上曰,非不欲仍存,而累次辞免,恐伤体面,勉副之耳。渻曰,古者大司马之任,专主征讨,今则不然,但为佥万户除拜文簿间奉行而已。如臣智虑疏拙,年龄且暮,固难担当矣。张晩为八道体察,方主兵权,凡干兵事,问于晩而处之,宜委任而责成效,臣曾以此意上达矣。曙曰,臣将出去,阅视畿军,扈卫大将中无故者,请令摠领御营。上曰,宜令具仁垕,领率其军。上曰,山城形势,何如?曙曰,城外大山,环列高峻,而又有缺二行上曰,积粮而又得人和,则他日临急,足有恃矣。上曰,大槪,以几许军兵,方可守之乎?曙曰,以古兵法言之,可用三万,三分守之,而臣意多有险阻处,虽一万可守矣。上曰,如此其多,何以继饷?对曰,一堞必守五人,故如此矣。第当聚粮以待变故,而今者欲置水上田税于城中,则金荩国,亦为便当,臣欲于江边,作仓储峙,待开春无事,而输来于京矣。上曰,其数几何?曙曰,昨见领相,当受者二千石云,金荩国欲并宣惠之米,以盈数万石,而时不定夺矣。器械中弓矢,当自京中输送,而铅铁丸,最未易备,欲卖弘耇家舍,而造成矣。火箭最重,而军器寺,只有百馀,当作千个,其工役,甚至浩大,且石硫黄既尽,更无可得之路,自明年当纳庆尚道贡物,须令户曹,以此作木贸易而来,埋置而用之,埋置家舍,亦未造作矣。上曰,令该曹造其家,久矣,尚不举行,极为骇异。上曰,军器寺,何如是板荡乎?曙曰,贡物已减故也。上曰,不为移定乎?曙曰,弓剑甚少,他物称是[?],虽欲竭力而难为,盖贡物无移定之事,而下人无得食之路,故不从官员之号令,当此受敌之日,武库如此,极可寒心。上曰,柳孝杰病势,何如?曙曰,疲瘠已甚,气息奄奄,且申景瑗,两目不能视物,远在绝塞,难于医疗,此亦可闷,此时兵使之任,既难递改,则相当药物,及鍼医下送,使之救疗,似当。上曰,孝杰之病,有关死生乎?对曰,非特痰症极重,骨立已久,难望差得矣。缺二行上曰,非特前日有功劳也,前头缓急可用之才,病势如此,岂能差得于数月之内乎?曙曰,此是海西土疾,边潝、柳琳所患之症,亦皆类此。上曰,孝杰骁勇绝伦,突击之将,难得斯人。曙曰,果如上教,而病势若此,可闷。

○领议政李元翼,伏以臣老耄已甚,神思聩乱,料理戎事,本非可堪,而身且病伏,未得出门,誓将阅兵,是何等事,而可以招聚私室,而为之乎?边上情形,近颇殊常,事变之作,未卜迟速,旷废职务,淹延时日,临急致误,后悔难追,既有勿辞之命,而出不获已,敢复渎扰,无任惶悚之至。伏乞亟命递改都提调,以便公私。取进止。烬馀

10月15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在外。左承旨赵翼。右承旨徐景雨。左副承旨李植坐直。右副承旨金蓍国坐直。同副承旨李敏求呈递。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以儒生殿讲,停常参、经筵。

○金蓍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传于金蓍国曰,明日昼讲,停。

○金蓍国,以吏曹言启曰,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传曰,明日为之。

○李植启曰,兵曹郞厅来言,今日阙内夜掷奸云矣。传曰,知道。

○下直,别害佥使任用贤。

○传曰,今下弓矢,任用贤给送。

○金蓍国,以弘文馆言启曰,当此逐日开筵之日,本馆长官旷阙已久,请于今明日差出,何如?传曰,依启。传曰,殿讲居首幼学朴震弼,直赴会试,之次进士金泰基,生员李颖达,给二分,生员权寏,幼学辛以刚,给一分,进士崔文汉,幼学南益,各纸四卷、笔四柄、墨三笏赐给。

○金蓍国,以礼曹言启曰,献陵碑石,龟趺头颈破打处,暂加雕镌,作缩龟之样事,曾因大臣启辞,本曹覆启,郞厅发遣,方为始役矣。伏见郞厅成汝宽,驰报本曹公事,则与石工相议,皆以为,经火之石,本不可雕镌,而今玆龟趺碑体,烧火残缺,若就此修改,则非但龟体随钉破碎,碑体亦将动挠颓坏,决难下手云。自郞厅不敢容易起役,亦不可擅自停废,将此曲折,从长启禀云,经火之石,若难轻易下手,则必须改用他石,然后可作龟趺,而但改造之际,碑石片片破碎,则极为可虑,元碑,乃二百年旧物,一朝改以他石,亦甚重难,龟头虽折,不为大段未安,姑为仍存,勿改无妨,大臣之意,亦然,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启。

○政院启曰,殿讲之规,课程至严,必经学淹贯之人,方许拟望,至于《庸》、《学》二册,卷帙至少,初学小生,皆能轮诵,自前例以《庸》、《学》,不许悬上,曾前时读,虽有之,不为拟望,而今此殿讲时,多以《庸》、《学》,悬录拟望。臣等不及致察,恩命已下,言之亦晩,今后勿用此事,言于馆学,何如?传曰,依启。

○李植,以义禁府言启曰,以江华光海入接家舍颓圮处修理事,禁府郞厅授开金,明日发送,而以勿为迁徙,即其所接处,推移修理之意,京畿监司、江华府尹、别将处,并为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左副承旨李植曰,昨日筵中,兵判徐渻以为,我国之于天朝,有君臣父子之恩义,若非皇恩,旋即恢复,未可期也。今奴贼猾夏,若或迫近皇城,则未知国家,何以报答云云。旨哉斯言,正矣斯言,天朝若征兵讨贼,则遵依敕命缺二行征发天下之兵粮,再造东韩之恩,何可忘乎?大义所在,强弱难顾,其令庙堂豫讲赴援之策,以答皇恩之地。

○正言李时稷来启曰,设官分职,各有所司,小各司官员,虽似微末,不可不慎简,而近来铨曹,专不致意,苟充者多,物议哗然。请令该曹逐日开坐,勿论新旧除授,一一牌招,讲问其职事,察视其人物,其中不合者,公正澄汰,以清仕路。答曰,依启。

○以领相李元翼箚,答曰,省箚具悉。旨哉,药石之言,诚今日所未闻之论,终宵嘉叹,无以为言,《书》曰,无有淫朋比德,惟皇作极,今之在廷之臣,或有甘心朋比,无意国事者,实是寡昧,不能作极之咎,予甚惭䩄,反躬自责。噫,党论不熄,危亡无日,岂不大可惧也?近来公道,为私意所胜,以党偏为忠谟,以伐异为正论,蔑有君上,惟护朋私,是诚何心哉?予亦常恐若此不已,则国家存亡,不在于外寇也。至于狱事,则亦如卿言,盖惟彼失志之士,举未免谋逆之人,噫,昔之失志者,仅阻清要,今之失志者,皆陷桎梏,究厥所由,予甚怪焉。故告章一上,震骇则深,淑问甫毕,诬枉居多,钦恤未尽,亦予之过矣。予虽不敏,服膺卿言,毋负卿意,卿亦与右左两揆,务恢至公,思祛此弊,以副国家生民之望。

○以延平府院君李贵箚子,答曰,省箚具悉。卿言,是矣,予当议处焉。

○以左承旨赵翼上疏,答曰,省疏具悉。所陈明理听言等语,实予阙失,予敢不体行哉?且号牌为法,出于不得已之计,非特为国家地,实是欲救邻族之弊,非特欲救邻族之巨弊,抑亦欲均民役,而分苦歇也。佥意纯同,皆曰可行,而令下之后,民犹不信,流言窃议。只待停罢,此虽失信之所致,抑亦浮议之所牵,此法中沮,则民益不信法令,国不为国也,明矣。缺二行

○以副摠管柳孝杰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宜勿辞,调理察职。

○夜一更至五更,月晕。

○晋阳君兼副摠管柳孝杰上疏,伏以臣自少从父任所,长于边城,伤于水土,素患痰喘,惟是年富气盛,弓马为业,不念积伤于中,转成痼疾,数年以来,肥肤日削,飮食顿减,便为羸瘁之人。去年春,随在元帅幕下,不幸遭贼乱,露宿风餐,驱驰矢石之间,几死者数矣,而赖天之灵,得有今日,稍涉安逸,旧症转发,羸悴益甚,气息短乏,见臣者莫不危之。顷者猥蒙宠擢,特授本职,感激鸿造,殒越无地,未死之前,不敢言病,庶几奔走尽职,期效涓埃,而症势沈痼,柴毁日甚。伏蒙恩暇,往浴椒井,而亦未收效,旧疾未除,新病又发,忽于去月念间,右脚浮痛,因成大痈,痛苦几绝,冒呈辞单,再蒙恩暇。缺一行药饵无力,差复难期。仍念臣犬马齿少,际遇圣朝,名位已极,福过灾随,圣恩罔极,至于遣医问疾,赍以药物。臣于此尤不胜惊惧罔措,感泪自零,第臣所带摠管之任,系是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伏乞圣明,俯谅危恳,特许递免,俾专调理,臣无任瞻天望圣流涕殒越之至,谨昧死以闻。

○领议政李元翼,伏以臣,老将死矣,遭遇圣明,日夜苦愿,乞残骸毕馀命于松楸,国运不幸,倾否无日,世道时事,日就险艰,圣明以臣为先朝之老犬马,不欲臣弃,不许臣去,眷顾益隆。臣非木石,宁不感耸,报效无路,惟有一死,罪己求言,圣教恳恻,而病伏昏耄,亦无一言可以仰塞。窃念君心,为万化之大本,凡可以辅导君德,儒臣论之尽矣。防戍为固国之急务,凡可以修举戎政,将臣讲之熟矣,缺四五字己听受而体行,臣不复𫌨缕,抑臣之所深忧者,在于朝廷,朝廷为四方之表,朝廷不睦,则治道无自而出,战国时谋臣,有曰,群臣和,其国不可伐,盖一,一则强,群臣和而一,敌国亦不敢谋矣。伏见圣明,龙兴于十数年昏浊之馀,中外诸臣,莫不忻忻缺二行銮舆,不日而旋轸,自玆以来,圣明励精图治,刑政号令,无大段差失,而国势日至委靡,庶事涣散,莫可收拾,如泛舟中流,茫无畔岸。臣诚怪讶,徐究其故,今日朝廷,异于前日,人各异见,士各异论,情渐疑阻,迹渐乖激,触事生梗,左右掣肘,袖手傍观,任他坏败。如是而望治,不亦难乎?国家之治乱,不过公私之分,公则一,私则万殊,周臣三千之一心,公而已矣。惟在圣明躬先导率,澄澈本源,克去己私,恢拓公心,以临群下,群下自然归于大公之域矣。至于改纪之后,失利不逞之徒,不悔罪而怨国家者,或多有之,其匿形谋乱,固不可谓必无,朝廷之欲豫防于未乱,其意固善矣。但今日满廷士大夫,多是惜名检有志行之人,圣明御极,天命已定,皆愿为圣明一死,谁敢有一毫他意?以臣料之,必无此理,凶徒或借重借口,或因嫌乱招,未可知也。其奸黠有深计者,或诬引士大夫,以乱朝廷,欲以伤国脉控国势而后,徐为之乘衅,亦未可知也。古语云,划地为狱,bb议b不入,谋逆,是何等事,而凶徒含沙潜伏,架空凿虚,指名播说,转展流布,以乱人听,人皆知其决不然,而亦不敢言,臣子一被此名,宁自死灭,复有何心,可以行世,指点朝臣,唯意所欲,人皆自危,惴惴莫保,复有何心,可以察职,欲进不得,欲退不得,狼狈穷蹙,处身无所,殊非圣世气象。顷日圣明断狱,洞烛情状,夬释无辜,傥在昏朝,其尽之矣。圣明之世,固不当以此事为虑,而区区下情,不能自已,伏愿圣明,亮察焉。取进止。烬馀

10月16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在外。左承旨郑广成未肃。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坐直。右副承旨李植。同副承旨金蓍国坐直。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蓍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京畿监司权盼状启,据杨州地所捉汉人四名,自本司盘问,则所供如此,别单书启,右人等,似无别情,令该曹觅给襦衣,差定译官,押赴于接伴使处,使之解送都督衙门,宜当。如此异色之人,穿过内地,深入畿辅,而所经地方,任其行走,不为禁断,纵有贼牒潜来,亦必如此,极为寒心。安州、宁边、孟山、阳德

○金蓍国,以吏曹言启曰,世子入学时,有论赏前例,考启事,传教矣。前例相考,则庚戌六月冠礼册礼时,辅德李好信,弼善宋英耉,并加资给启下单子,明白,而入学则在同年五月,好信、英耉等,亦参于入学之时,而并无可据公文,不敢援以为例,敢启。传曰,知道。更为详考以启。

○又以户曹言启曰,毛都督贷银毕偿次,崔得宗下送事,已为入启,蒙允矣。依前例,自臣曹名帖,及礼单,磨炼下送,而以本道所在米五千石,令饷臣输纳之意,令承文院措辞修帖以送,何如?传曰,依启。

○正言李时稷来启曰,文兼宣传官朴栗,大论收议时,至以上自公卿大臣,下至韦布,不谋而同,是谓国是为言,闻者至今愤惋,而被罪未久,复叙本职,缙绅之间,羞与同列。请命削去仕版。新除授韩山郡守李晫,为人迂拙,曾为僻邑守令,犹以不治见□。况此湖右,物众地大之处,决非堪任,请命递差,其代,有声绩文官,各别择送。答曰,依启。

○有政。吏批,判书吴允谦,参判张维,参议李明汉,承旨金蓍国进。

○吏批启曰,弘文馆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臣等闻前司谏尹知敬,于今月初二日上丁禫祭,服阕云。故副应教拟望受点矣。今见京畿监司状启,则知敬禫祭,退行于十二日云。拟望之时,知敬未及脱丧,臣等难免不察,误拟之失,惶恐待罪,尹知敬本职改差,何如?传曰,勿待罪。且既已除授,不必改差。

○吏批,崔鸣吉为完城君,郑广成为左承旨,赵翼为右承旨,徐景雨为左副承旨,李植为右副承旨,金蓍国为同副承旨,金尚宪为副提学,李元聃为军器寺正,渷为坡城守,李润雨为舍人,郑弘溟为吏曹正郞兼司书,李□为户曹正郞,李𥡦为礼曹正郞,李景奭为校理,柳汝恪为罗州牧使,李倬为韩山郡守,李恪为济州判官,李敬义为咸兴县监。

○兵批,判书徐渻,参议金止男,参议金德𫍯,承旨李植进。

○兵批,以尹敬得为五卫将,李敏武为天城万户。

○夜一更,有雾气。流星出羽林星下,又出狼星下,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白赤。烬馀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夜一更,有雾气,流星出羽林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二三尺许,色赤。二更,月晕。四更,流星出狼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白。《春坊日记》

10月17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在外。左承旨郑广成肃谢。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右副承旨李植仕直。同副承旨金蓍国仕直。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蓍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及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并取禀。传曰,只昼讲,轮对停。

○徐景雨启曰,掷奸单子,与院上囚徒对考,则多有错误处,而诸上司囚放无常,迷劣下人文书修正之际,或致遗落,当推阅后治罪矣。但庆平君所囚金忠男,乃是仍私事擅囚者也,极为非矣。请庆平君玏,推考。传曰,知道。勿推。

○李植,以兵曹言启曰,亲临观武才时,路下伏地者,即是预差内禁卫,而其言十月等,例不给禄,有应受木疋,而兵曹不给,今年则愿得木疋云矣。上曰,令兵曹量处事,传教矣。预差无禄,非今斯今,自平时即然,癸丑年间,朴承宗为兵判时,预差十月等给木一疋,而承宗既递之后,不给有年矣。臣等于都试之日,目见其衣食寒薄,预差等都试入格者,一等给木三疋,二等二疋,三等一疋之意,挂榜知委,前例所无之事,不可每人而给之,依此俵给,何如?传曰,依启。

○传曰,世子酌献礼,及入学时执事官员,书启。

○金蓍国,以礼曹言启曰,世子入学时,有论赏前例乎?考启事,传教矣。本曹无可考前例,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蓍国曰,社稷神室檐帘改排,先告事由祭祭文,何至今不入乎?问启。回启曰,此祭文,今十三日分排于吏曹佐郞李基祚,本院非不催促,而今始来呈矣。传曰,知道。推考。

○下直,兴阳县监高傅川,麟蹄县监朴焕。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初昏,艮方东方,有赤气如火光。烬馀

○五更,月晕。《春坊日记》

10月18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在外。左承旨郑广成坐直。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右副承旨李植坐直。同副承旨金蓍国。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郑广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植,以备边司言启曰,前县监林垍,全罗巡察使从事官称号,管饷事,入启,蒙允矣。垍,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使之察任,宜当,敢启。传曰,依启。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昨日海平都正佶,来自杆城,备闻疾病,予用矜戚,达宵无寐,今观检阅睦性善等疏辞,颜厚忸怩,无以为心。噫,仁城,虽曰不无献议之罪,其时之事,实出于怵祸,窜谪遐荒,亦过半岁,放释还家,岂非情法之俱行乎?且仁城,思恋老母,日夜呼泣,病入膏肓,已至难医云。若或外感瘴毒,内伤悲戚,终至不救,则予以何面复入先王之庙庭乎?欲为放释,俾还厥家,此意问于大臣以启。

○正言李时稷来启曰,伏见睦性善、柳硕等上疏,大槪,臣等不胜惊怪焉。珙也,当大论之时,敢为臣子所不忍之说,得罪伦纪,宜伏常刑,而圣心亲爱,恕而不治,及至屡出贼口,为一乱阶危疑之际,不得已略加谴谪,殿下处变之道,可谓得矣,有何不明之失乎?至于逆狱之出,果为不幸,而既已上变,不得不推鞫,有罪者罪之,冤枉者释之,治狱之举,如斯而已。新进小生,不知是非,惟以沽直为意,发此怪妄之说,岂非可恶之甚乎?顷者相臣,以士论携贰,人心危惧,为深虑,进箚陈戒,其言无以加矣。殿下极其优答,以辟言路,此辈恃以无恐,恣言不忌,真所谓痴人前,不宜说梦者也。其言固不足恤,而国是之靡定,朝著之不靖,未必不由于此,不可不深恶而痛绝之,请命亟焚其疏。京各司私主人防纳刁蹬之事,为一国巨弊,而无以救之,可不痛哉?今年则谷物甚贱,木布踊贵,而自大同设罢之后,防纳刁蹬之辈,倍于前日,外方之民,不胜怨苦,谷贱妨农,正谓此也,虽不得大段变通,亦不可任其所为。请自今贡物价布,备给私主人之数,令各道监司收捧成册,翌年三月内,无遗上送,令户曹时其物价缺二行兵曹佐郞洪霫,曾为赴京使臣,多有不法之事,至以自己奴子为军官,滥杂极矣,至今人言未已,西铨郞选,不可仍授,请命递差。答曰,依启。睦性善等所陈疏辞,实是谠论,尔等斥之以怪妄,尔等之意,殊未可晓也。焚疏之请,亦甚无谓,不允。贡物价布成册事,痛禁防纳,则自无刁蹬之弊,价布多少,非朝廷之所可论也。勿为烦渎。

○以检阅睦性善,副正字柳硕等上疏,答曰,观尔等疏章,言论出人意表,若非忠直之士,何以至此?有臣如此,予无忧矣,噫,郑蕴之言,实是谠论,而予不能用焉。文晦之招,明有疑端,而予未能按律,尔等所谓不明之致,亡国之道,不亦宜乎?予当体念而自警焉。

○午正,上御资政殿,昼讲。入侍,知事金瑬,特进官张维,参赞官郑广成,侍读官金南重,检讨官朴潢,记事官黄㦿、具凤瑞、睦性善,讲《孟子告子下》篇。上读前受音一遍,南重进讲,自孟子居邹至礼意不及其物也。上读新受音一遍,大文释一遍。南重讲论旨义曰,凡交际间,礼义为大,故圣人于此,权衡轻重,毫发不差,不往见者,亦不屑之教诲也。非徒交际为然,人君待士,不可以馈遗为礼,故缪公待子思,极矣,而君子以为犬马畜也。上曰,不诚享而受之,不害于义耶?南重曰,礼有币交之谊,故初则受之,后不报矣。潢曰,以币交,礼也。故孔子受阳货之豚。

○讲讫,金瑬进曰,前日读书堂拣择事,命下矣。学士缺二行上曰,大提学,当自为大臣,岂必有如此事乎?瑬曰,拣择学士甚难,必须有文章藻鉴。且大臣中有曾为主管者,臣敢云云。又曰,壬、丁之间,南方死节者,虽有表表可称,而兵戈抢攘之际,国家未得一一褒赏,令当道方伯,详查启闻,褒赠赐祭,则南方人心,必激劝矣。上曰,向时三纲行实甚多,此外又有之耶?瑬曰,其时不行,因缘请托,人多怨之。广成曰,此事,分付于礼曹,使之移文查出以启乎?上曰,下谕为当。上曰,各道有节行者,常启闻,而礼曹无褒赏之举,何也?瑬曰,远方之事,虽曰难知,而适变,士人扈从者,甚多,其时承传所录之册,多有疏漏,政院亦不能举行,下于备局,尽为查出,书启后,更奉承传,为当。上曰,依启。言于西铨,随才尽用,为可,近来如此之人,似忘之也。瑬曰,近来武士,尤为失心,臣曾在兵曹观之,用人以功,则有才者怨,以材则有功者怨,不幸国家有变,前后有功劳者多,近闻兵曹,以公道取有才,故有功者郁抑云。凡赏罚不均,则一体之人不平,即人情也。每欲仰达,而猥滥不敢,大驾南幸之日,臣忝司马,主治兵,故曾知尹璛,于其时拿来,即蒙全释,渡汉之时,凡事担当,其后将帅,皆有句管之事,独璛,扈驾立夜巡军,奔走之劳,最于诸将,事定后,如李溟等,有加阶之命,而璛独未蒙其赏,人皆怪讶矣。上曰,当依他行赏,而赦其罪,使之扈驾,故论赏时不及矣。瑬曰,若云一毫有疑,则其罪重矣,若云暧昧,则论赏时,以此事不及,大未安矣。又曰,李贵箚子,三十八人一时行刑之事,愿为查核伸理,其意甚美,其时贼招,以为相应,而叛报即至,故人心惶惑,恐有其夜,从中作变,缺二行若为明辨,人心必快,既下禁府,当回启,而此是缺三四字上曰,何以为之,则可以明查乎?必须善为。瑬曰,其时推案,俱在矣。但据方外之议,以为某某暧昧,则与贼招轻重有异,此甚难处,当与大臣相议为之,方外之人,未知其时曲折,以为国家失刑,不问论断,而事势苍黄,不能从容。上曰,其时无辜之人,必多,到今思之,非但矜恻,以为过举也。瑬曰,臣亦于其时力请,到今思之,若有无辜,则是臣罪也。每以为闷,贵之论箚,其意甚美。

○检阅睦性善,承文权知臣柳硕等上疏,伏以臣等,伏睹顷日下政府备忘记,引咎自责,求闻直言,辞旨恳恻,有足感动人者,此实出于殿下之至诚,而非为虚文也。凡食殿下之禄者,岂忍爱惜身躯,有所忌讳,而负殿下乎?近来非无进言之人,而举皆以浮辞谩语,但为塞责之地,未闻有一人直斥殿下之过举,尽言朝廷之得失者。噫,人心至此,殿下之国亡矣,臣等不胜痛惋焉。臣等虽甚驽劣,本无知识,而惟爱君忧国之心,则臣等亦得以有之,安敢默然而已乎?伏愿圣明垂察焉。臣等窃念,今日所当言者,非特一二,而累殿下清明之德,启国家无穷之祸者,有二焉。以前仁城君珙事言之,朝廷之所以窜逐珙者,以何罪名耶?缺二行珙,无罪也,无罪而犹且窜逐者,徒以天下之事变无穷,末世之人心难测,过生疑虑,以为防患之策,是不过心怀恐惧,见事不明,自不觉其陷殿下于不测之地,其亦不思之甚也。既以名出贼口请罪,则所当终始不背其辞,而及夫圣明洞烛,一意牢拒,则乃援殿下不得不从之说,竟售其计,而殿下亦不得不从焉。噫,殿下之明,独不及此者,何耶?昏朝残忍,祸及至亲,是殿下所尝目击而酸痛于心者也,殿下乃复行之于今日耶?一国远近之人,莫不惊叹,以为圣明朝,亦有此事,岂可家道而户说,以谕殿下终始保全之意耶?臣等窃为殿下戚焉。昔汉淮南王长,谋叛发觉,文帝宽不忍罚,只迁之蜀,而袁盎,犹谓淮南王为人刚,有如遇霜露行道死,陛下竟为以天下大,不能容,噫,殿下之庭,岂无一袁盎耶?光海初年,有临海之狱,当时大臣及士大夫,多以全恩为说,今领议政臣李元翼,亦其一也。逮珙之事,虽以元翼之忠亮刚直,终不敢开口一言,岂今日时势之难,反有甚于曩者耶?以殿下之明圣,亦必有悔悟于此矣。以近日逆狱之事言之,人臣之极恶大罪,莫加于叛逆,苟有一毫将心,则固不可一日容息于覆载之间,告变者,亦苟有一毫不实之状,则其罪恶,与叛逆同,臣等未知文晦等所告,殿下以为实耶,不实耶?臣等尝窃闻鞫厅之言,贼应晟之招,有一宰相劝出,故出之,臣等实为当事者,不胜䩄颜焉。晦等,教诱无赖,首发谋逆之心,旋掩奸状,以饵告变之利,先以巧舌,惊动人听,听之者急于讥察缺二行悼公议领其告变者,夜就一勋臣家,欲议定其告变之说,则其勋臣以为,人有告变者,自当上闻,而鞫于殿庭,岂可自私家鞫问,然后乃为告变乎?我则决不可从也。遂不与相接,而退之云。设或有谋逆者,而既得知之,则不可掩置而不速告也。此则数月之前,人皆传说曰,告变不久当发,而某人某人,当入于逆狱,及其告变援引之人,果与传说者,相符,此不亦极可怪也耶?其斩国家之元气,失臣民之所望者,其祸殆过于逆适之变矣。何则,逆适称兵犯阙,此实我东方所未有之变,而幸赖天威震叠,一朝荡扫,则中外相庆,奠枕可期,今此之狱,则无时可已。闲散者,目之曰谋逆,言事者,目之曰谋逆,见忤于权贵者,目之曰谋逆,抱才而不售者,目之曰谋逆,人皆狼顾胁息,危惧遑遑,坐待死亡之无日,气象愁惨,有识寒心,殿下深居九重之中,何得以知之耶?殿下若不痛塞此路,则亡灭之祸,可翘足而须也。鸣呼,凡玆数者之事,实由于殿下之不明,臣等请试言其槪焉,夫是其是非其非,而见得洞透,无有不照者,乃所谓明也。殿下知珙之无罪,而经岁请罪,则不能以无罪而不从焉。殿下知狱之不实,而势有所难,则不能诘告变者不实之端焉,殿下,其可谓明耶?郑蕴之论珙,殿下奖许其忠,而不用其言,金自点之论嘉礼,殿下削黜其人而采纳其说,噫,天下之事,断无两是之理。郑蕴之言,是则珙不须窜逐,而珙可窜逐,则郑蕴罪之,可也。自点之言,非则嘉礼可为,而嘉礼不可为,则自点,何罪之有?臣等以是知殿下之不明,不特止于此而已。近来进言之人,每以殿下为拒谏者,未必不由于此,此臣等之所大惧也。缺二行噫,殿下之过举,非不多,朝廷之进言者亦不少,而进言者,不言其所当言之言,必欲使殿下,不计是非,惟己是从,而曰拒谏,拒谏以是为直言,既曰直言,则殿下何从而拒乎?至于人之见知于一权贵者,则虽阘茸奸巧,必使誉言日至于左右,一朝可致于青云,而洁己自守,与世枘凿者,则虽有管葛之才,游夏之行,殿下无以知其贤矣。噫,殿下今日之所忧者,岂非天变耶?明明上帝,示警不虚,则臣等恐太白荧惑之叠见层出,必由于玆前数者之事,西北之耸,民生之困,固不足虑也。呜呼,今日之事,尚忍言哉?在廷之臣,岂无一人欲尽言于殿下,以副我圣明恳恻之志者,而少有一言及于时病,则阴中之祸,不但及其身而止,谁肯损躯徇国,而敢为之耶?臣等非不知斯言一出,𫓧钺随之,而臣等世禄相传,受国厚恩,则何忍负殿下于危急存亡之秋乎?伏愿殿下,恕其狂僭,而少垂采纳焉。烬馀

10月19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在外。左承旨郑广成坐直。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右副承旨李植。同副承旨金蓍国坐直。注书任絖黄㦿仕直。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李𥡦仕直。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郑广成启曰,明日启覆,故只昼、夕讲,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新进自便之习,日以益甚,注书任絖,累日不仕,极为无谓,请命推考,姑以事变假注书李𥡦,兼察本厅之事,何如?传曰,允。

○金蓍国启曰,注书黄㦿,以谏院避嫌引其疏,故出去,入直无人,谏院启辞,非斥黄㦿也,不当出去,请牌招入直。传曰,依启。

○又启曰,注书黄㦿,牌招不来,以事变假注书李𥡦兼察之意,敢启。传曰,依启。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天生一世之才,以足一世之用,贤才之出,岂有南北之殊,降衷之天,岂有择地之理哉?我国用人之道,自来不广,西北人才,绝不收用,间有从仕者,皆非紧要之任,此岂立贤无方之意哉?况北方,丰沛旧乡,西土,中兴根著,今日待士之道,尤不当如是之薄也。两南,虽曰人才之府库,西北,亦岂无可用之才乎?京洛子弟,别无才行,朝除暮迁,出宰百里,遐荒俊杰,纵有智识,抱才虚老,未免击拆,言念中夜,予窃痛叹,其令该曹,勿拘南北,均用人才,以示国家大公之道,俾无遗贤,得以弘济艰难。

○政院启曰,即刻行司直柳逸民,投呈一疏,以秘密为名,拆视之则了无可秘之事,而间有诞妄之语,且多违格处,即为还出给,而犹以秘密为名,故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植,以摠戎厅言启曰,五道别抄军到京逢点之日,定于今月十五日矣,京畿、江原、忠清、全罗四道军兵,合四百七十名来到,故别单以启,此军依上年例,北二营训炼都监入直之军,合入于北一营,而空其营,又埋土宇,分三番,使之轮日入直,所食料米,亦依上年,每名九斗式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别抄军今年立番者,几六百馀名,而以此分作左右司,哨官六员,把摠二员差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植,以备边司郞厅,以都体察使意启曰,臣行止于宁边,故清川以西各城,不得亲审,而昌、义两处外,各从城将之愿,皆以城属各官,官兵分属,其数大槪如此,而此外无军可分矣。分军摠目,别帖开录,为先投进,以备乙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右议政申钦初度呈辞。传曰,不允批答。

○金蓍国启曰,谏院全数退待时,未处置,明日启覆,势难为之,以二十一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大司宪李弘胄来启曰,近来朝著之间,颇有携贰之渐,人各异见,爻象不吉,至于相臣陈箚献规,同朝臣子,所当一心寅协,共济国事,而伏见检阅睦性善,副正字柳硕等疏辞大槪,则以王室至亲,罪目不正,告变多有不实为言,臣不胜惊怪。元疏虽未得见,所谓王室至亲,必指罪人珙也,告变不实,指顷日狱事而言也。珙也,担当大论,得罪伦纪,屡出逆口,为贼奇货,人臣负此恶名,不可容立于覆载之间,而圣恩如天,薄施惟轻之典,亲亲之道,至矣尽矣。日者上变之时,毋论虚实,连累者多,而情伪立辨于圣鉴之下,无辜横罹者,快示荡涤,其中有罪者,或刑或窜,狱事既完,群疑洞释,而治狱之举,可谓得宜。性善等,不识事理,妄论时政,以不正不实等语,眩乱是非,惹起闹端,此而不治,则朝家无宁靖之期,非国家之福也。请性善、硕等,亟命罢职,以示痛绝之意。答曰,睦性善等,言论正直,识见分明,有可用之才,无可罪之言矣。卿身为言官,欲罪敢言之士,予甚怪焉。勿为更论。

○大司谏李圣求,司谏李敬舆,正言李时稷、金卨等启曰,臣等,以睦性善等疏请焚事论启,而圣批,至以无谓为教,臣等窃惑焉。仁城,货居于贼,为一祸本,危疑之端,亶在于此,故大臣三司为是惧,请以弭乱之计,则自上谓非身犯,据其已著伦纪之罪,出置外地,此不独为宗社计,其为珙地,亦得矣。缺二行朝家政令,必指点而言曰,无异于曩时胥动讹言,固已识者之所深虑也。今此疏之出,远近不知者,必有疑讶于意,其在请罪之诸臣,亦岂安于心乎?臣等所谓国是靡定,朝著不靖,正为此也。其他胡乱之说,作为闹端者,非一非二,岂非可怪可恶之甚乎?所当直论请罪,而恐伤言路。且念年少新进之辈,不识事体,轻发妄言,未足深责,故只请焚灭其疏,以镇浮议,以杜闹端而已。殿下,乃以彼疏为谠论,臣言为无谓,不思镇静之计,反助乖激之势,臣等恐朝廷,自此坏乱,不可收拾,可不惧哉,可不惜哉?今见黄㦿上疏,大槪,乃以焚疏为妄论,被斥极矣。决不可仍冒,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睦性善等,因求言之教,尽陈所怀,其言虽晩,固无伤也。大抵听言之道,善则用之而已,其他不足顾也。尔等其勿辞。

○献纳尹顺之启曰,国家不幸,凶逆踵起,宗社忧危,凛如一发,处珙之举,有不容已,而参以情法,累加谴谪,则一国公共之论,深得处变之道,而新进小生,眩乱国是,惹起闹端,爻象不吉,臣等只请焚疏,欲为镇靖之计,而今者伏见黄㦿疏辞,大槪,抵斥臣等,以妄论之失。噫,是非矛盾,异言横生,沽直之辈,接迹而起,朝著之间,殆无宁靖之期,可胜痛哉,可胜叹哉?况臣于上年,忝叨台阁,罪珙之请,终始随参,则今日此论,尤不可晏然在职,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蓍国启曰,大司谏以下,并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以参奉李湙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尔诚。条陈之事,当体念焉。

○以温阳幼学宣若水等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当令该曹查核处置,尔等,其退修学业。

○夜,流星出奎星下,入左旗星上,出轩辕星上,入艮方,状如拳尾,色白赤。

○午正,上御资政殿,昼讲。入侍,知事吴允谦,特进官韩孝仲,参赞官赵翼,侍读官金南重,检讨官朴潢,记事官黄㦿、韩兴一、具凤瑞,讲《孟子告子下》篇。上读前受音一遍,大文释一遍,南重讲论旨义曰,此时孟子仕于齐,不得行其道而去之,髡,以一时滑稽,欲将口辨,以讥孟子,孟子引三子而言其同道,盖道不行而去齐,亦仁义而已。髡引公仪子之辈,而讥孟子,孟子又引百里奚,以明贤者之有益于国也。髡又引有贤当识,而讥孟子,孟子又引夫子去鲁之事,以明之,圣人去就,皆合义理,彼髡者,何能知乎?上曰,淳于髡者,本是迷惑之人,而有此言乎?抑以缺数行上曰,如此人,亦皆表之耶?允谦曰,中朝人古来流传,则必表之。上曰,中朝有如此人,而亦皆表之,我国虽有贤人,谁能表而传后世乎?允谦曰,当世之人,能知圣贤,难矣。横渠,乃程子初背之及到洛阳,见程子而解悟而后,尽弃前习,得返是道,盖道不同则不相容,髡辈但知功实,岂识义理乎?南重曰,子思、子柳,为缪公臣,用之尽其道,则鲁必不削矣。以近日事言之,张显光、金长生,皆称学问贤者,而自上不为大用,其人不在朝廷,但有乡里观感之化而已。若大用则必见贤者有益之效矣。

○讲讫,吴允谦进曰,世子入学时,赏格前例考启事,命下矣。臣曹无从可考,庚戌年李好信、宋英耉,以辅德、弼善,赏加而悬录曰,冠、册礼赏加云。其时冠、册礼,在于二月,入学则在于□月,其人等,终始参之,但知有此事,而无从更为考出矣。又曰,今日入阙,伏见收用西北人传教,圣意至矣,臣非不留心,近因本道监司荐目,又加闻见而用之,臣于北道,数为出入,习知其道人矣,遐方之人,通解文字,可为生进者,则宜调用以慰远方,故臣忝此任之后,已用数人,近亦或有拟望,而表表之人,则未能知矣,但以居其地闻其名而用之,亦为不当,平安道人,则有已为调用者,亦有拟望者,而只闻其名,未得其实,文官则除职不来仕者,有之,除职未赴任者,有之,武将则臣全未闻知,荐亦只有士人之名,体察,今自西来,前后出入句管,久矣。请令疏名以进,以此调用,宜当。上曰,西北地远,声问不及,故如此矣。广问可用之人而用之,可也。若以为其地人,而用其阘茸者,则有何益乎?允谦曰,臣出入北方,前后四年,士人则无不知名,若与京洛缺数行上曰,除职来京者,几人乎?允谦曰,韩仁滉、赵□□为参奉而来,文官则韩仁禄,此是北道巨擘,年少时出身为翰林荐,今已年老,顷日除刑曹正郞,衰病未上来。平安道则来仕者多,黄胤后,曾为荫官,今则出身韩禹臣,为司迁佥正,臣知禹臣,从容雅士,而未知其才局,可以大用,然如此之人,西方难得。又曰,臣实无才,忝叨此任,承传赏格功劳可用者多,窠阙则少,且临政拟望,必择干事之人,参奉、别坐,仕满升迁,武班三馆,以次相陞,此规式也。以此积滞,累勤上教,臣实不知所为,向日圣教,可合承旨之人,实难得矣。臣至诚闻见,难得其人,只将年少一人而拟望矣,用人之道,当局尤迷,以武班言之,备局郞官,一时选择,故文笔举措,似有英敏者,多用此人,而反有见败者,且质实之人,最难知之矣。又曰,翊卫司,前则不限朔,有异东班职矣。此是兵曹事,臣不必陈达,而迁转调用,则在吏曹,故敢达,请令兵曹定其朔数,以便迁转。上曰,依启。允谦曰,前者守令可合人,令宰臣、六卿、三司长官、政院,各荐一人,今几尽为调用矣,众人各荐,必有愈于一人之见,虽或私为闻问于可信之人,而今日风习,实无超出科臼,或不无私意于其间,使之各荐一人,则岂敢有私乎?上谓赵翼曰,光海时台官,有焚疏之事乎?对曰,其时之事,臣虽未详,而或有此语矣。上曰,启辞为之欤?所焚之疏,何疏乎?翼曰,臣于其时,方在乡庐,虽未详知,而或言焚疏于馆中矣。上曰,昨见谏院启辞,焚疏之说,甚为骇愕,若以其人所言,为非则人皆见之,自有公论,何乃请焚其疏,而不为明正乎?此是无前之事,殊极无理。上曰,废朝时有人上疏,则留中不下,政院请下其疏。批答曰,此疏怪妄,不可传于后世,自内消火云云。缺二行上曰,近日台谏,非不择差,而如彼矣。翼曰,谏官之启,自为出于公共之是非矣。上曰,焚疏之说,岂有是非,万古是非,岂有身为言官,而请焚言者之疏乎?允谦曰,圣教至当,第观其疏,大槪论仁城事,此事,其时自上不允,在下亦非是乐祸,而天下事,有常有变,以常道言之,不当论之,而人心如此之时,大臣及诸臣,不得已揣摩而为之,当其时圣上不忍,莫不感动,而终不得已者,盖以事变无穷,若有逆变,必为口实,不得已而处置也,谁不知之乎?且自上明辨逆狱,而文晦之事,人皆愤惋,欲为按律,而以功减死,至今以为未安,年少士人,但知其事之非,不知其时事势矣。赵翼曰,仁城处置事,其时臣僚,岂有私怨?为宗社也。允谦曰,其时臣僚之意,实欲保全,俾当初,亦以为不可,而终虑事变,为不得已之举也。上曰,不得已三字,非正语也。凡□□行之事,皆出于不得已三字矣。孝仲曰,岂无权变之道乎?其时处置,商量极矣。自上当思处置之道,而年少新进之人,联名投疏,求言之日,台官以为不当罪其人,故只请焚其疏辞,公论则皆以为当罪其人。赵翼曰,当时处置,岂有一毫过举,而启请臣僚,保无他意,今之上疏,以为时,此必致见闻惊异,故请焚之矣。孝仲曰,自上未处置之前,年少之人,联名陈疏,故公议以为未安。赵翼曰,其时郑蕴陈疏而后,乃悔责曰,若知如此善为处置,则吾岂有陈疏乎?居京诸官,恨不相通也。此言,人有详问而传之者,李贵,亦尝言之矣。烬馀

10月20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郑广成。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右副承旨李植。同副承旨金蓍国。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李后阳。事变假注书李𥡦仕直。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翼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植启曰,缺四五字招致姜弘立子璹,谕以寻见其父之意,则渠以得见其父为幸,而朴兰英之子雴,亦自愿入去,此两人入送无妨。但渠等远赴异域,似当自官资送,令该曹量数题给。此下缺

○引见玉城府院君张晩于资政殿,入侍,承旨金蓍国,记事官任絖、韩兴一、具凤瑞。上曰,防备之事,及奴贼情形,未知何如耶?晩曰,奴贼情形,无侦探往来之事。缺十馀行上曰,分军之数,甚草草,以此岂得为成形乎?晩曰,以此军数,似难成形,然臣招致江边诸邑,且送赵时俊于昌城,送军官于义州,使之约束,则事颇成形,定州牧使丁好恕以为,宣川、郭山之兵,若付于我,则无汉山城,当以死守云,故依许之,其馀各阵守将,亦愿得慈许之,宁边本城,阔大难守,而城中有参台称云处,龟城判官洪镐,更为进筑,守御处少,而城甚险阻,上见之际,则风高伤寒,若有兵三四千,贼莫敢犯,其中所不足者,泉水,而今则引通古寺流泉,甚为周给,故人民亦欲入守,镐,以南方人,其才可用如此,本府军三千及军粮,并许之矣。大槪处处将士,皆有激励之心,儒臣所为,亦如此,深可嘉也。今年不入南军之故,臣之去后,海西军,只仍一番,而三千六百名,行斋居送之际,骚扰虽甚,西边人心,颇为镇定矣。上曰,此皆无所恃而然矣。晩曰,逮臣入往,人心才定。缺二行上曰,义州之军,并本府之军,其数几何?晩曰,本州及麟山、玉江等六堡,并外村居民人,几至四五千矣。渠以为,若得六七千兵,则可以守之云,而李景稷亦以为,若给客军三千,则守之甚足云。故臣既已分送三千,且京炮三哨内,令尹暄,一哨则送于昌城,二哨则送于义州矣。上曰,顷见管饷状启,则四五万石,移运边上云矣。未知及运于冬防之前耶?晩曰,龙川、义州等城,风高前太半运入,而最可闷者,昌城也。朴川地定丘滩,则可以运致,而自滩至泰川二息,自泰至大朔州二息,自大朔至小朔州二息,并九息程,而龟、朔之间,民尽流散,无以运转,不得已以定州、嘉山、郭山等民运之,故三邑皆以城守之民,决不可为之云,而舍此其谁?此后则皆令其处,或□或运,而馀尽给木,使之贸食,接济之难,莫甚于此也。且安州客军,只给一千二三百名,势甚为孤弱,李时英言,号牌所得闲丁二三千,亦愿得之,臣令尹暄下三道来,自募军三百等,亦添安州,以坚必争之势,而虚疏如此,平壤城地,则尹暄去后,风彩一变,盖暄既出工匠,官奴婢,各操版锸而为之,民不至怨苦,皆为赴役,坏毁者,低微者,一皆修筑,牛马墙及外地,亦尽完了,以为坚守之地,而军则本道制胜一千八百馀名,海西别胜千馀名,李元翼所抄军千馀名,及本府与三邑民兵,并收聚入守为计,故此无可忧,而安州甚疏虞,黄州则柳洞所筑,极其坚完,而李庆深以为过大,更为进筑,以此低微岨峿,甚为可忧。且人物虽多,人心极恶,临急守御,难保其必,平山则形势胜于黄州,东虽有受敌之处,而权尽己,收拾人心,不劳就功,自谓朝廷既定入守,故团聚手下军兵,且有严愰,可以守之,第以内地之故,朝廷不曾留意,临急致力,恐难收效云。缺二行以众兵,各负沙斗而塡之,仍以攻之,则既无炮楼人心亦且不固,诚可虑也。上曰,西路之中,平壤最为虚疏云,而仓卒修筑,其势可能周密而无欠缺乎?晩曰,自古筑城,必先造山,故有难犯之势,而今者新筑之处,虽无所造之山,城子似为完固,炮楼材料,亦已团聚,观其形势,颇胜于黄州,而此贼不解攻城,许多将官中,若有稍省人事者,何能易犯乎?上曰,非但在于城,亦在于得人,若得其人,可以守城矣。晩曰,招走回人郑福男,问所以备御此贼之计,则福男曰,此贼于野战之时,每率二三匹骑,先出决胜,不可承当,至于攻城,或退守或围住,而夜则稳寝,脱以炮手铁棍袭击,可以破之,彼之战法,无长蛇、鹤翼之陈,只依许多战马,一齐鏖蹴,故不得抵当云矣。上曰,渠亦被掳之后,与唐人相战之时,身亲见之云乎?晩曰,被掳以后,为贵永介所属,临战目见,则如此,且号令之际,每用放炮,而合战则只以枪及弓箭为之云。臣前闻此贼,善使枪,问其虚实,则福男言,枪不必善用,弓亦不能善射,而发矢亦罕云矣。上曰,何以罕发矢耶?晩曰,一名所佩矢数,仅至三四十,故惜而罕发,且以鲜人为多率倭兵,甚恶之云矣。上曰,其所言说,大槪多有近似处乎?晩曰,所言多近似矣,此乃郑基男之五寸侄,而曾以随营牌入去,被掳方斩,试才见其能射能驰,释而用之云矣。上曰,自广宁有出来侵轶之事否?晩曰,多有之矣。以此非但不得来犯我国,其所设长田及营阵,皆被侵轶,故不能支云矣。上曰,其所谓农民,皆为真㺚云耶?晩曰,所谓农民,皆是真㺚,而望为卫军士,乘夜袭击,掠虏马三百馀匹,归时被逐,只率二百匹而去,以此贼中,颇为骚然,逢汉人则辄杀之矣。上曰,杀之无已乎?晩曰,他处人则缺二行要得辽东人心,只欲收财帛而已也。且辽东近处,人民众多云乎?晩曰,辽广近处数三日程,则似有人烟,而馀无村落所住之状矣。上曰,此贼为一时之强,而其志则不在大也。晩曰,此贼为一时团聚凭陵之计而已。若有王者之心,则岂其所为止于此乎?上曰,炼兵一事不务云乎?晩曰,不为炼兵,只为山行,而山行时,率妻子往如许近地,其将卒,皆以自猎禽兽为己物,而他人所获,不曾取用云矣。上曰,然则能猎者得食,不能者不得食也。晩曰,如获狐、虎等兽,则必献于奴酋,而馀皆自食,以此为炼兵之举云矣。上曰,其人迷劣,不知军兵数者乎?晩曰,渠之所见,似为五万馀云矣。上曰,贼留沈阳,欲为平生久住之计乎?晩曰,其计则不知,而毁去辽城,且撤沈阳旧城,更烧新塼而筑之,作为内外城,亲信者则入守内城,将士则置之外城,至于战马,放牧郊外,临事收来云矣。上曰,常时则无马乎?晩曰,常时没有马云矣。上曰,造舟一事,渠未得知乎?晩曰,造船于三叉河,初欲攻鲜地,而其主意专在于毛营,七八月骚动之时,停止不发云矣。上曰,因其骚动而止乎?晩曰,得见烟台之火,极其骚动,欲战出来,及闻不实,还为入去,且韩润之投入与否,虽未能知,而闻有二名被捉于伏兵云矣。上曰,造舟欲攻毛营之说,不无其理而至于中原,固无欲窥之意乎?晩曰,此亦不无其理,而但造舟些少,何可以此,用于大洋?欲用于三叉河,则可也,决不得驾于海矣。上曰,顷见西边将士举措,则颇有夺气恇怯之状,今则如何?晩曰,近日则颇与前不同,临局之事,虽未可必,而第观目前所为,则贼不足平。且尹暄,本似有器量,而到任之后,一改前度,处事牢实,此必感激圣恩而然也。缺二行不可不递者,以雄,受任三年,不能忍欲,疮病转加,脾胃大败,以臣所见,决不得察职,而尹暄亦以为,万一差误,则财谷所失,必不少,若递以雄,必以柳汝恪代之,则当同力为之云,而今来闻之,汝恪已为罗州云矣。上曰,粮饷未及转运,故姑仍之,今虽改差,运饷之策,已为成就乎?晩曰,成算各官,亦有典受文书,若欲递之,必轸谷贱之时而为之,可及周旋矣。臣以为,监司兼管饷之任,而以汝恪为从事官,则似或便当,而暄曰,从事官,与使名不同,不可不专差其任云矣。上曰,以卿所见,谁可合者?晩曰,臣无所见,而似闻宣川府使成俊耉,甚当此任云,而沈悦言,许实,前为北道运粮使,多有干办云,然尹暄言,实则方为庶尹,摠理本府,不可改递云,当与庙堂详议处之矣。上曰,以言其病势,则似当递之,但新差之人,必可择送,各官元谷盈满之时,尚且难能,况此际乎?继饷之道,非但征诸民间,亦必须干办而为之,苟非清简有才者,则决难堪当矣。晩曰,才不借于异代,惟当不拘职秩高下,择用其才而已,督府幕属,一二人恒留催之,此不可堪处也。上曰,督府入还,然后此弊可止,留在之前,何时可已乎?晩曰,督府即今多送物货,计以银子□两,定米一石,又送段䌷于永柔、龙冈、咸从等邑三县,极以为闷,故臣言于尹暄曰,此乃时急,何暇告于朝廷?分残盛轻重,速为颁送于各官云,则暄,深以为难,而臣以不可专责于三县之意,再三言之,而若出冰冻之后,则势必陆运,尤可闷也。上曰,顷者朝廷,以毛营气色,多有殊常,而为虑焉,似是无他意,而过怯生此意耳。晩曰,毛也,与山东诸官相隔,不得升斗之谷,其所资活,专责于我国,虽设屯田,而生之者少,食之者多,其势必不能久支,若无着足处,则后日之患,缺二行入保宁边城,只有奴贼警急,则虽守龟城□□里山城,使之防变矣。上曰,卿言,是矣,日后之事,虽未可知,其在目前,姑无所患,而第使监、兵使,皆为见欺,甚可叹也。晩曰,臣见毛有见,甚迷劣人也。来此时似有不满之事,路上发怨言,多为行间于毛家,而每以封事,征索于我,既完之后,意欲难充,至有悖说,故南以兴,闻之不能无疑,以为毛督,若不与知有见,何敢如是多般诘责?要见推治有见与否,以验真伪云,而臣之军官,适往督府见之,督府拿致有见,棍打三十,拘囚营门之内,而今闻更为收用,以此见之,此不过初以封事为功,既已竣事,则欲为阻搪,而有此说也。上曰,其人甚为奸巧,欲有所操弄,则或发重言,或施惠意,以试人者,例也,毛之发此言,不甚难事矣。晩曰,以李尚吉,不仍事,为有愠意云,而此则不至于大怒也。上曰,将官所见之处,必为无颜面,故发此言矣。晩曰,尚吉既不得仍之,故要与尹暄相懽,盖其意,谓往事已矣。今当与此人,相结而然矣。上曰,是矣。晩曰,今番之行,别无事机相值,而唐人必当不亲不疏,故不为往见,且于求请之际,事涉可为,则即从之,否则喩以我国事势之难便,而断然不许,以此其所生怒,亦不至于大矣。上曰,巡边使处分送军,数甚少矣。晩曰,若给六七千,则不至为少,而只以一番千五百,随营牌二百,合三千馀名,分送诸处,故所给止此,又以招集便送之邑分送,以为缓急之计,而馀无出处,奈何?军士之事,既已备达,更以两西民事仰达焉。关西田谷为多,畓谷则少,而今年田谷,大为失稔,加以三、甲田税,四斗收米,五斗收米,物货等价,一时督惩,至于天使时所用,下三道则三结或二疋或一疋收之,而两西则每一结二疋责纳,昌城运粮等事,皆责于民,而管饷使缺二行上曰,何至于此耶?晩曰,天使及赴京使行,为探路往来者,有同平昔,而平安道,在前则役以民户,不以田结,及今专责于结卜,逮臣下去,处处号诉,愿以五斗别收米,移送于下三道云。虽其情势如此,岂可一副其意?臣有所料,此米虽未得专减,姑除三斗,而下三道每一结各出米二斗,名之曰唐兵粮,船运置于海州结城仓,使唐人自为取食,则似为便当,唐兵十万,弥满一道,种种策应,民力已竭,而防贼者西民也,运饷者西民也,诏使及许多往来使星之供亿,亦西民也。诿以事在西土,而独侵西民,至于此极,岂其理乎?上曰,令庙堂从长议处,察其形势,今年不可不变通矣。晩曰,臣何独薄于南民,而厚于西民乎?担国事者,所当察其便否,预为变通,何必至于不可为之地,然后始为之虑也?平安道京主人、房子、京婢等,皆置之京中,使之造家居生,故官吏及百姓之来京者,莫不寄留于此,兵衙门大小公事,亦莫不由此而往来者,例也。自乱后公事,皆由拨上来往,而京主人等役,则备局下人防立之,如宗亲府、忠勋府、弘文馆等上司衙门,若有所送文移,侵责极重,防立者,则能支吾一年所受之价,几至二同,各官不得已颁定于民结而给之,京主人等,三名虽不可专废,只定一名,以为存军之意,而馀皆罢去,事定后复旧施行,何如?上曰,虽不可专废,而从便减下,使内外均好,可也。晩曰,平山夫马,例必仍把于京中,此海西至冤极痛之事也。上曰,今不为变通乎?晩曰,既已变通,而亦不从令,似当,收米置之长湍,以为立待之规,若值无马,则平山之马,给价仍把,而宣惠厅以为,长湍府必不着实举行,不为施之,使之便行,入于京中,受价于本厅,平山之人,欲受马价,肯留京中,万无其理,此极闷虑处也。上曰,既定缺二行臣令朴承业,入守本州之兵,示以不动之意,而其中最不足者粮饷,臣许入今年田税,而此亦不听,极为闷虑。且关西所谓月课作米,始于十数年之前,而元谷既尽之后,月课之米犹存,极为非矣,自今勿捧,何如?上曰,民结收捧,此守令处事之误,岂朝廷之指挥乎?守令亦缘官家粮饷竭乏之故而然耶?量减为当。晩曰,当初则以耗谷充之,而元谷既尽,月课犹存,守令恐碍解由,不得已移定于民结,而其数甚为些少,量减事,令庙堂议处,何如?上曰,依启。晩曰,尹守谦之关西剩米事,欲为陈达矣。上曰,予已知之,其数已过十馀万石矣。晩曰,尹守谦以为,捧以大斛,放以小斛,而巡到各官,更量计剩,其置簿文书虽存,彼此转运之际,虑有欠缩之患,尽入于元谷之中,则其剩,从何出也?逐年逋欠,各样色目应捧之物,虽不可易减,而此则与户曹议处,何如?上曰,考出实数,其果便易乎?晩曰,驰问于管饷使,则知之何难?且黄海道,以义州人充诸京炮手,此极无理,从速刷还,何如?上曰,以义州人,托以海西充诸京炮事,顷见状启,极为无理,依此举行。晩曰,自祖宗朝,两界人物,使不得出来者,其法极严,而近来奸滥日炽,至以关西人,移属于黄海道,各寺奴婢,仍为图受,丘使奴婢等事,极为可骇。上曰,此未知何如官之事,而令监司查启。晩曰,顷见备局启辞,以小臣勿为上来为言,而自上有观势更往为教,脱有事机,则虽有召命,臣岂有上来?今者虽或虚惊,而实无切迫之患,故要为面议而入来,如上教,更观边警如何,而下去乎?抑事机虽无紧急,而下去待变乎?何以为之?上曰,更观事机而下去,可也。晩曰,日势寒凛,而贱疾犹甚,然喘息尚存之前,臣何敢退在,当预为治行,以待边报,而第未知三南军士,令待于境上乎?缺二行距京颇近,虽留本营,可也,若两南道尽甚远,中道军则兵使,领待于境上,下道军则虞候领之,待变即发,何如?上曰,初欲问卿定计,而虑卿亦欲以境上待变为言,故如是处置,第未知分三等者,何如?晩曰,先运则属以中道以上,后运则属以下道各官,分为两运,似或便当,若欲抄为三等,恐甚不易也。上曰,卿之所见,可谓周便,然既已行会,今难更改矣。晩曰,何必改为?上曰,分为三等,必知有弊,而不得已为之,若如卿言,果为便好矣。晩曰,先用海西军士一千九百名,已似欺民矣。臣意第四番一千九百名,分作二番,则一番各九百馀名也。以此送为昌、义、朔三处之援,且屯田则罢去,何如?上曰,缘何全罢耶?晩曰,自上重发军兵,而自有一策,黄海军则分作二番,京畿军五百,江原军五百,为先调发,趁二月望间,使之入防而还,何如?上曰,令庙堂议处。晩曰,来年则三南军兵,不可不入送,后年则以两西之军入之,相间替防,为当矣。上曰,中道虽重,边防亦重,必周便为之,可也。晩曰,京畿,即辇谷下军士,故前年南迁之时,亦不取用,来年为始当用之矣。上曰,军士之分为三等,愚民等,必不知曲折,以为一等,必先赴敌,而不无谋避之患,更与庙堂议处。且摆拨军士事,待体察议定云,而不定朔数,则渠辈不知其限,而必为之忧矣。晩曰,将卒必为练习,然后可以用之,而我国则粮饷不能继馈,军士亦皆替戍,一年边上,厌苦必多,而资装往来,其弊不赀,此亦与庙堂议处,何如?上曰,同是民人,而不意为之,则渠必为闷,朔数不可不定,卿之今行,似有关矣。晩曰,郑文翼,当逆适发兵之秋,来守安州,其意甚嘉,今以肃川,换去慈山,而其母之年八十有四,自此以后,与母相隔,及换肃川,患阻渐久,今欲奉养缺二行可用之人,前既使之荐举矣。晩曰,其中合用者,已为别录,而守令相当者,仅数三人,合边将者,多矣,文官中可用者,新出身黄胤后,光海时被罪田辟,顺安人韩禹臣等,而至于禹臣,以馆军登科者,而有孝行,最合登庸云矣。烬馀

○领议政臣李元翼以为,臣自昔时,于王室至亲,每以全恩为说,十数年来,人皆以全恩二字,指目老臣矣。伏承下教,至诚恳恻,蔼然圣人之意,高出三代之上,自不觉感涕之下,珙之事,朝廷既已佥议,而置诸外,臣之意,只愿圣上,终始保全,初不以置外置内而为之轻重云。左议政臣尹昉以为,当初出置之论,实出于镇静人心,保全至亲之意也。上年启辞时,臣亦为之,今有人言,不敢容议,伏睹备忘,辞旨恳恻,凡在瞻聆,孰不感激?不以外内为轻重,终始保全者,则臣与首相之意无异云。右议政申钦,及领中枢郑昌衍,病不收议。传曰,前仁城君珙放释。《禁府誊录》

○夜一更,流星出壁星上,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三更,流星出五车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赤。《春坊日记》

10月21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受由在外。左承旨郑广成。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坐直。右副承旨李植。同副承旨金蓍国坐直。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李后阳仕直。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广成启曰,明日献陵修改,视事不为,取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注书黄㦿,连日不仕,请假注书差出。传曰,依启。

○假注书李后阳、宋锡胤、尹孝立。

○金蓍国启曰,忠清监司等处,两西立拨之军,限内发送事有旨,赍去宣传官下送,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献纳尹顺之,正言李时稷启曰,天下固有讦直之士、乱真之论,听其言则是,而考其心则非者,其巧足以惑乱人听,而其害有不可胜言,此君子之所深恶而痛斥者,故曰,恶似而非者,恶紫,恐其乱朱也。自古坏弄国事,眩乱是非者,何尝不由于如许异论乎?臣等伏睹圣教,以睦性善等为敢言为正直为出人意表,不但圣上虚己纳言之盛心,固宜如此,其在臣等,骤而观之,则诚若正直敢言出人意表者矣,而徐究其情,则非徒不识圣明之本意,及朝廷处置之曲折,其中措语,亦不无文致之端,臣等请得以详言之。癸亥之狱,自上下教,事系王子,勿为推问,故珙及逆瑅,并出于前后贼招,而其时鞫厅三司,亦无一言者,盖以圣上下教,出于蔼然之至诚,宁损于狱体,而不敢违圣上亲亲之意矣。厥后弘耉之狱,又以珙为言,而以上年圣教之故,亦不敢请问,只请惟轻之典,其时大臣三司之启请也,丰其饩廪,厚其居处,事定之后,放释之意,惓惓陈达,而圣明曲加异数,使之乘轿驾驲,列邑设厨,方伯陪行,中使卫送,及其谪所,虚馆以待,继粟于官,则其视淮南王,载以槛车,不食而死,县官不敢发车封者,果何如也?使袁盎,生于今日,则必不以雾露为忧矣。今乃比而同之,亦已左矣,况又援比于戊申临海之狱,则尤万万不似,其疏有曰,临海之狱,犹有言者,今珙之事,怯于威势,无敢一言云,此则又以今日朝廷,为反不如光海之时者矣。噫,今日之大臣三司,多是曩时之不顾死生,立异废论者,而齐声请罪,无有异论,事之是非,于斯可见,而郑蕴,于其时,新自远方,有狂戆之言,而缺二行政院捧承传之时,自上令去贼招一款,以献议事捧之,斯乃举其自作之孽,薄示王法也。夫命去贼招,以存亲亲之至情,只举献议,以答一国之公议,是实圣明为仁城保存之地,而为他日召还之计也,不此之思,反以圣上处置为罪目不正,论事之臣,为陷君于不测,恶是何言也?当时推案,及前后启辞,圣上下教,俱在,昭不可诬也。至于前后逆狱荐伸之人,枉被连逮,诚为不幸之甚,臣等亦尝窃叹,而诸臣之所陈达,鞫厅之所平分,亦国人之所共闻也。乃曰,告变之害,甚于逆适,此虽愤悱之言,而措语则亦甚无伦矣。当危疑之际,虑凶逆之祸,虽或有过于预防,而其心则国耳。今乃比之于举兵称乱之逆竖,其流之弊,可胜言哉?前后缙绅之被诬,非徒即为昭雪,又从而擢用之,圣上慰勉褒嘉,使安其位,宁有一人抱冤于明时者乎?圣明临御以来,用人之典,可谓宽矣,小材一艺,率皆登庸,身负染污,亦多荡涤,曲为容贷,无不铨叙,而犹为不足,怨诽至此。呜呼,抱才不售,洁己自守者,当事之臣,所欲乐闻而用之者,管、葛之才,游、夏之行,圣上所尝博访而求之者,盖有其人,而蔽之则是固当事者之罪也。不知其人,而汎以此为排击之计,则不亦已甚乎?士论之携贰,朝著之不靖,此今日之大患,而性善辈,以名家子弟,昵侍近密,而尚不知圣心所在,朝廷处置之曲折,而妄为是言,则委巷之中,四方之远,必将胥动浮言,指圣明为戕害至亲,指朝廷为无异曩时,则不亦冤乎?不亦为骚动人心之一助乎?臣等实为是惧,欲加之罪,而恐有妨于言路,亦虑疏辞传播,远近疑惑,致累圣德,故区区妄意,若只焚其疏,不论其罪,则其于开言路镇浮议缺二行噫,新进喜事之徒,做出横议,迭唱迭和,荧乱国是,簧鼓闹端,不安朝著,其为害,不下于异端,则臣等之论,恐或未为过也。臣虽无状,难进易退,窃尝所勉,言不见信,更有何颜,尚可以饰非事君,苟容言地乎?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且听言之道,以公意逆志而已,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可也。尔等张皇自是之说,日以避嫌为事,不亦过乎?

○司谏李敬舆启曰,当初仁城出置之举,不但为国家计也,实为珙保全之地也,非有一毫他意,故其时在下之请,一则曰丰其饩廪,一则曰善其居处,一则曰事定则放还,及其行也,自上特令驾轿而送之,列邑厨传,方伯陪行,中使护送,入处公馆,县官供给,可谓处变中得宜,其可拟临海之狱耶?相臣之不为全恩之说,必知朝议之保无他也。然既非经常之道,又未免利害之境,则直臣庄士,不揣时势者,设或非之,未为不可,此郑蕴之论,所以见多于时,而受奖于圣上者也。若人心稍定,国事稍安,则圣上之征复,廷臣之请还,岂待性善等陈疏哉?睦性善等,非不知朝家用意之勤,而横生异议于既定之后,张皇捃摭,过用深文至此,曩时之事,诬一时于陷君不测之罪,使君上终始保护之心,朝廷委曲周章之意,将无以暴白于天下后世,眩乱是非,惶惑人听,正直之论,果如是乎?讥察之害,果为当今之极弊,匿形伺人,潜踪闯窥,所谓讥察任使之徒,率皆无赖之辈,情态万状,真伪莫辨,或以仇怨而恐动,或以形迹而生疑,使失志士夫,皆怀恐惧,狱事之出,多被逮系,赖圣上仁明,推官详核,玉石斯分,诬告伏辜,然而其所谓使之讥察者,以为危疑之际,不得不如是广布缺二行岂有诱陷无辜之理哉?睦性善等,至曰,见忤于权贵者,目之曰谋逆,言事者,目之曰谋逆,造意深刻,文致太甚,终谓之实为,当事者不胜䩄颜,所谓当事,未知指谁,何不明言,泛称混说,有若在朝当事之臣,皆知告变之事哉?正直之论,果如是乎?金自点、沈命世等,特一勋臣戚属耳,一论嘉礼之事,亦未知其心之出于私出于公,而持清议者,尚且羞之,性善,以新进名流,身居翰掖,自谓抗疏直言,而不耻言及此事,正言之论,果如是乎?臣窃耻之,殿下试取其疏,虚心详览,则似是而非,情态难逃矣。君臣之间,贵相知心,请出之诸臣,有诬陷戕害之心耶?与知告变之勋臣,有锻炼罗织之罪耶?若以为然,则当明举邦宪,以正其罪否,则当痛辨而快虑之,使得自安于一时,终免嫁祸于后来,不宜置之于是非间,以贻士类他日祸也。臣一介疏贱,偏蒙宠渥,叨忝已多,涯分已极,所爱者君父,欲忠者国耳,所惜者名节耳。今此焚疏之请,实为镇静之计,措语之间,不过援引古事,而事君无状,言不取信,至以饰非为教,饰非,欺诈也,欺诈,人臣之极罪也。何可更举颜面,仍冒言地,亏名节而辱名器乎?请亟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且听言之道,以公意逆志而已。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可也,尔等张皇自是之说,日以避嫌为辞,不亦过乎?

○赵翼,以户曹言启曰,因弘文馆箚子,备边司回启,节该通庶孽,除免税两款,乃是作人裕财之道,为今日之所当变通者也。命该曹议处事,允下矣。臣等取考《大典》诸田条,惟官屯田、马田、院田、津夫、水夫、各陵军田、国行水陆田,缺二行司田,而既已赐牌于诸宫家,则法当收税也。况诸宫家买得之田,托称属司而免税者乎?又况诸上司折受之田乎?臣等忝在有司,闷祖宗金石之坏,悼国家税入之缩,而今因儒臣箚子,庙堂覆启,既承议处之命,则但请申明祖宗法制而已。别无可议之事,伏候圣裁。传曰,知道。流来已久,似难卒革矣。

○郑广成,以校书馆官员言启曰,前因户曹启辞,应入纸地,如是浩大,则《诗》、《书》件数,量减磨炼,俾无弊事,传教矣。其中国用各四十件内,各十件,量减印出,元单子内,改付标,宜当。且均字匠,自前移文平壤匠人,例为捉来使唤,而今见平安监司移文,则冬防正急守城之际,一人有关云,无意起送,不得已前日馆书籍印出时,愿立私匠人千天男、宋义兴,及本馆刻字匠白爱福、申得男,印出匠孙兴立等,尽为移去于录勋都监、训炼都监、号牌厅,更无馀存匠人,上项匠人等还役本馆事,并为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依启。号牌厅匠人,勿为使唤。

○赵翼,以户曹言启曰,毛营贷银未偿者,以宣、铁已轮入米五千石呈纳事,曾已下谕于管饷使南以雄处,而译官崔得宗,亦将持揭帖下去矣。今者南以雄,有递差之命,如曰已递其任,而不即处置,推诿于代事之人,则合冰之后,边上事机难测,都督入岛不出,则呈帖受标,亦甚不易,请令南以雄,依前降指挥,趁其未上来前,急急呈纳受标上送之意,下谕,宜当。且黄金、人参价二万一千两,计除之后,继送米豆三千石,及铜铁三千斤,故今欲以五千石米,准三万之数,而前送铜、铁、米、豆,督府以几千两下谕中,何如?传曰,依启。

○金蓍国,以备边司郞厅,以都体察意启曰,南汉女墙之役,近以日寒,既已停止,看役别将及军官,当为召还,而未完之处,将待春更始,一年勤苦之人,以数朔停役,收料米布,于事未安。且于冬间,亦有䂨炼材木,铁物打造等役,若干名及木手、铁匠,参酌仍留,兼为看落漏者尚多,前头号牌分给之时,必多现出,令各邑随现成册,待春上送之意,各道观察使及山城别将李一元等处,并为行移知委,宜当,敢启。传曰,知道。

○夜五更,月晕。烬馀

10月22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入来。左承旨郑广成坐直。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坐直。右副承旨李植。同副承旨金蓍国。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李后阳仕直。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甑山县令李复匡,黄海都事崔始量。

○郑广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内冰库修理事,辉金门当为开门,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徐景雨启曰,即见都试进不进单子,则不进,至于三曹,都试,重事也,非有大段事故,则所当齐进,而埋没如是,极为非矣。非公故不进员,请并推考。传曰,依启。

○持平金德承来启曰,睦性善、柳硕等,陈疏心迹,圣上非不洞烛,而以少无可罪为教,臣等实未晓圣意之所在也。疏中辞说,都是轻妄无伦,而姑以两款事言之,则处珙之事,情法得宜,而谓之罪目不正,治逆之举,真伪洞辨,而诿以告变不实,拈出逆狱适变,较其轻重,横加讥刺,不遗馀力,终之以是非不明,为圣上之累,此不过提起朝廷大举措,以为乘机倾轧之地,真所谓生于心害于事者,不吉,孰甚焉?正宜明示好恶,使不得惹生闹端,而殿下反加以优奖,以长其浮薄之习,而朝著之不靖,未必不由于此,请睦性善、柳硕,亟命罢职。答曰,勿烦。

○掌令金荣祖启曰,臣以至愚极陋,累叨言地,不称之状,圣鉴固已洞烛矣。不意玆者,新命遽及,臣诚惶惧,不知所措。且臣母年七十一岁,自八月晦间中风,手足不仁,言语不通,僵卧床席,昏不省事,幸于旬月之外,乃得少复,而病根尚在,气息绵缀,人子之情,不忍离侧,迟回之际,臣母谓臣曰,吾病少甦矣。君命不可不谢,尔其从速往返,闻言感激,隐忍登道,荏苒之间,时日已久,逋慢之罪,在所难免,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又启曰,缺二行睦性善等原疏,则其言果轻妄鹘突,不足与深较,前仁城君珙,为子而倡废母之论,为臣而出挟戴之招,则窜逐何罪名之说,诚不可知也。至于顷日逆狱,臣在外未详颠末,而只据朝报中所及者而观之,则非但性善云云,臣亦怪焉,非但愚臣怪焉,中外人心,莫不疑惧。臣于八月晦间,受由下乡,其时都下汹汹,皆言近日逆狱将起,而某人某人当入,曾未阅月,其说果验,逆贼是何等罪恶,而朝生暮出,可以讥察而必得乎?臣愚窃恐今日镇静之策,不专在于罪性善也。臣是上年论珙三司之一也,既被性善等之斥,又与两司多官,所见不同,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徐景雨启曰,掌令金荣祖,再启烦渎,退待物论。传曰,知道。

○正言李时稷来启曰,光海时,以士族入后宫者田土臧获,既为籍没,流离饥饿,无所依赖,其入宫后,凭势横占之物,属公,可也,还给本主,亦可也,而自己传来世业,则似当辨别仍给,使之资给,请令各其所居官及该曹,详细查考,一一还给,虽在赐给之中,仍执不还者,依律科断。掌令辛启荣,闻其子在礼山病重垂死,三度呈辞,一时书单,留置其家,使之呈入,任意下去,私情虽切,邦宪亦严,身在法官,擅自冒犯,极为可骇,请命罢职。答曰,籍没之法,无如是辨别之规,然查出还给,无妨,辛启荣递差。

○徐景雨。启曰,台谏出去,请出开门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公事,据朴成龙令义禁府按问定罪事,蒙允矣,以义禁府拿来传旨捧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掌令辛启荣递差事,命下,而台谏方以罢职论启,递差承传,不得捧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启覆,仍谏院有故姑退矣。来二十□日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禁府都事,自江华还言,臣封门出来时,光海因中使传言曰,闻禁府都事之来,则例有惶恐闷迫之心,后有修理之事,则令禁军开金下送之意,诠达于朝廷云云,故敢启。传曰,知道。

○郑广成,以礼曹言启曰,以王世子入学后取人与否,议大臣草记,传曰,依议施行事,传教矣。今此入学后别试,似当于今年内设行,而非但岁前日月无多,正当严寒,外方举子,咸聚京师,亦甚有弊,待明春日候稍暖,兼行于重试别试,广取为当,规矩则初场论表具篇,终场策问一道,咸聚京师,分三所,各取二百人,除讲经试取,而吉日,则新历颁降后,令日官推择知委,何如?传曰,依启。

○金蓍国,以兵曹言启曰,当日武艺都试时,六两拾箭官训炼院奉事金武,以兼宣传官吴灿三矢俱不入格,而二矢十步,载录,用术分明,极为骇愕,请令攸司推考治罪。传曰,依启。

○又以兵曹言启曰,当日申时量,正兵金寿希称名人,差备门外,不意击铮,极为骇愕,请令攸司囚禁治罪。传曰,依启。

○自辰时至午时,日晕。未时申时,日晕两珥,晕上有背,色内赤外青。

○刑曹判书兼艺文提学右副宾客臣郑经世上疏,伏以臣本月七日,祗奉恩旨,以臣为刑曹判书,令臣乘驲上来者,臣承命感激,继以涕零,趋谢供职之外,更无他义,第念臣有切迫情事,不得不悉陈于仁覆之听,以冀怜察焉。臣于秋初,以先墓加土,受由下来,旋以疾病乞递,未克趁限还朝,其至情所在,实欲窆葬亡子之丧,前状所谓得申情事者,所以微发其端,而不敢尽其辞,窃料天日之明,或已默谅于言意之外也。数月以来,疾病之侵凌,葬地之难得,术家避忌之所拘,种种延违,久未克襄,今则前距入土之期,只有二旬馀日,父子慈爱之情,终天永诀之际,实不忍弃置径去,缺二行送死之事,乃是人道之大经,苟且疏略,不诚不信,九原一闭,不可追改,岂不为没身之遗恨?古人所谓,公义私恩,迭为轻重者,得非如臣今日之谓乎?徊徨累日,悲惧交集,去住俱难,出门复入,臣于是时,诚不能为怀也。伏愿圣慈,特赐哀矜,递臣新授职名,使得安心自尽于情钟之地,免为人间不慈之人,即是圣人使民不倍之一大政也,岂不幸甚?臣窃闻,近日边事多虞,西顾之忧,未弛于宵旰之际,臣适当此时,退在远外,不惟贱臣情理,蹜踖不宁,公议咈然,必以为不恤分义,念及于此,心胆俱隳,然河冰未坚之前,必无猖獗之患,万一不幸,或有警急,则臣当星夜趋朝,终不敢以私而妨公也。情迫辞蹙,不知所言,惟圣明垂谅焉,臣无任感恩知罪,悲哀激切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观卿疏章,具悉至恳,卿勿控辞,襄葬之后,趁即上来,以副予意。

○庆尚都事郑天衢上疏,臣伏以殿下即祚以来,忧勤惕虑,未尝遑宁,而上天仁爱示警,辄出求言之旨,再三于中外,有志之士,何敢不言?臣窃念哭祥之应,治乱之兆也,自古为治之道,不过曰君德之修也,人才之进也,民生之阜也,士马之精也,一之以心也,持之以法也。今殿下内而有经筵两铨,而大臣加焉,外而有守令边将,而方伯加焉。凡可以修君德进人才阜民生精士马之官,固尝备员,则为治之具,可谓毕张,而灾异之见,是诚何哉?岂非上而求治,或未能民力徒疲,防备归虚,一事如此,万事可知,殿下之臣,其果体殿下之心,而奉殿下之法乎?况以数千里之大邦,挟弓马之长技,据河山之形势,而顾不能自强,惴惴焉寄存亡于敌国之喜怒,臣窃哀痛。以此观之,太白非灾也,荧惑非不祥,下群之不能奉法,为今日之灾异也。昔齐威王,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而群臣悚惧,务尽其情,国以大治,烹一阿大夫,足惩大夫之瘝旷,而必烹左右尝誉者,岂非杜bb群b下之饰诈者乎?今殿下若进齐威之法,痛绝欺诈,使群臣各尽其情,奉法供职,殿下亦宜自励,一此心而无间,持此心而不挠,则为治之具,已尽于祖宗之科条矣,何言可求,何道可陈?今夫常谈俗士,动引尧、舜,欲以宽御众者,误殿下缺二行今衰季之辰,不加警责,而欲人之以,殿下之心为心乎?诚以可质者明之,则朝廷之不睦,非殿下之心也,黜陟之无公,非殿下之心也,则夙夜在公者,殆非以殿下之心为心者也。上下之心不一,而国安有治安者乎?此下缺答曰,省疏具悉。嘉尔为国惓惓之诚,疏辞,当留念焉。烬馀

10月23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郑广成。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右副承旨李植。同副承旨金蓍国。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李后阳仕直。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郑广成启曰,明日启覆,故只昼、夕讲,取禀。传曰,停。

○持平金德承启曰,伏见掌令金荣祖引嫌之辞,与两司多官所见不同云云,所谓不同,虽未知指何事,而既曰不同,则何敢自是己见,而偃然处置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蓍国启曰,持平金德承,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持平黄纽启曰,缺二行自家聚妻,不在其中也。且以法官,带职婚娶者,老吏律官辈,皆未前闻云,臣不得已上章乞递,圣恩如天,赐暇与马,身荣虽极,国论谓何?理难再渎,强颜下去,呼唱乡曲,背汗面骍,臣于未辞朝前,传语于妇家曰,一应禁物不用,可也,及到厥家,女奴着绫段,客盘设牛肉,京官之奉使过境者,偶作绕客,十目所视,尤极骇异,臣不能专伻驰书,明言不可犯禁之意,而致有此事,岂有身犯重禁,而治人之犯禁者乎?况七日之限,是泛论庶官之依法受由者也。臣特蒙异数,规外受由,所谓期限,本非所论,带职久留,事体未安,而臣重得冷痢,证势甚苦,濡滞近畿,不即上来,旷废职事,至于逾旬之久,臣之种种罪戾,至此尤大,不可仍冒风宪,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蓍国启曰,持平黄纽,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以备忘,传于徐景雨曰,前仁城君上来时,给马支待等事,依下去时例,各别举行,并与夫人行次一样护送事,下谕于两道监司处。

○以右相申钦再度呈辞,传曰,不允批答。

○徐景雨启曰,台谏引避,即为处置者,所以重耳目之官也。昨日掌令金荣祖,避嫌退待,则所当即为处置,而大司宪则呈辞,其馀亦相继引避,至于司谏院大司谏,已呈辞受由,司谏以下,今日并以辞单,一时来呈,终无处置之员,极为未安,司谏李敬舆,献纳尹顺之,正言李时稷、金卨,并牌招,今日内处置,何如?传曰,允。

○司谏李敬舆启曰,微末贱臣,忝冒言地,无所裨益,惟事渎扰,罪合万死。伏见掌令金荣祖引避之辞,有曰,与两司台官,所见不同,臣之愚见,已尽于前日避嫌中,今不敢更为陈辨,而既被其斥,势难偃然处置,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献纳尹顺之启曰,人臣事君,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犹不敢强颜,况加之以陷君不测之罪,重之以妄论之斥,则其不可贪荣冒居,自蹈坑阱,明矣,连日渎扰,罪戾尤积,退伏兢惶,恭俟物议。伏见掌令金荣祖引避之辞,有曰,与两司多官,所见不同云,人之执言,殊未可晓,既被其斥,亦何敢仍冒处置乎?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正言金卨启曰,无状小臣,冒居言地,伏承圣批,以饰非自是为教,退伏私室,只俟严谴。伏见掌令金荣祖避嫌之辞,不同之诮,臣亦难免,既被其斥,势难处置,且逐日渎扰,臣罪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传于徐景雨曰,明日启覆时,罪人推案誊书,入之。

○金蓍国,以吏曹言启曰,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

○传于徐景雨曰,明日启覆时,坐次单子,入之。

○传于金蓍国曰,入侍单子中,参议、都正,何以书于东西壁乎?金蓍国启曰,虽参议、都正,书之于本衙门,而坐次则似当以资级入侍矣。然未能详知,当该礼房承旨入来后,详问回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景雨启曰,台谏出去,请出开门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正言李时稷命招,则以病不来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司谏李敬舆,献纳尹顺之,正言金卨,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都承旨郑蕴上疏,伏以臣于前月二十四日,祗受有旨书状,令臣从速上来者,臣闻命惊惶,蹙蹙靡届,所当行不俟驾,以毋负臣子之分,而私情有迫不得已者,不得不以微琐之事,仰渎天听,臣罪万死,臣母晬日,在八月初间,以臣远游之故,不得设彩舞之席,臣之兄弟,粗备酒馔,还而臣贪慈恩宠,最晩辞退,适值臣之同腹弟,重患风病,几至死域,调治数月,始得少甦,而又遭门族强近之丧,又有邻里病患之碍,卜日还退者,非一再矣。忽闻县邑,调兵甚急,虑有西鄙之警,即理行谋,倍道上来,而计命下之日,已几一月,稽慢之罪,在所难逃,殿下谓臣有何可取之事,而屡加收召,臣之情事,到处忧恼,南归则不堪慈阙之恩,北来则难堪望云之泪,虽情无轻重,而奈日有长短,何哉?伏愿圣慈,亟命递免臣职,以正人臣逋慢之罪,仍令归养田庐,以为他日移忠之地,不胜万幸,不胜万幸,臣无任惶恐待罪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至恳,卿母远在南边,情怀之切迫,理所然也。卿若体予至意,将母来京,则于亲于君,俱无未尽之事,岂不善哉?卿勿复辞。

○副修撰臣朴潢上疏,伏以殿下求言之教,辞意恳恻,上自公卿,下至草野,莫不感激,封章殚论,虽如臣愚贱,亦岂无所怀,而臣既忝在三司,随事纠正,亦臣职也,随行逐队,含默无言,久矣。今者伏见睦性善、柳硕等疏辞,其中有不可不明辨者,有不可不避嫌者,臣请披沥肝胆,暴陈所蕴,伏愿殿下,平心省察,勿以先入之言为主焉。前仁城君珙,于先王,子也,臣也。当昏朝废母后之日,献议廷请,首唱凶论,虽于其时,怵祸随参,非一二人,而忘君父乱伦纪,岂有甚于此者乎?反正之初,殿下以骨肉则其亦可矣,而放流遐裔,亦王法之所当先也,为殿下计者,义理不明,置而不问,而及其狼藉于贼招,情迹难容,然后始议其罪,其于三□,实涉苟且,喜事之辈,宣有云云,然有不然者,若于其时,一从贼招,必用按狱之常法,则珙果得保乎?是以殿下,深创既往之辙,特思保全之道,屈从群议,出置中道,其不以逆断而略施已罪者,明矣,而性善等,力言昏朝之事,援以为比,臣未知昏朝之时缺二行殿下之全恩者,无过于此也。群臣之为殿下全恩者,亦莫过于此也。所谓不能全恩,而陷殿下于不测者,何所指而言耶?且殿下于珙既出之后,乘轿而送之,虚馆而接之,丰其饩廪,安其处止,垂恤之恩,存问之典,特出于寻常万万,则凡在瞻聆,孰不感仰?如有一毫未尽之事,则肉食韦布之间,岂无性善辈一二人哉?然则性善之发此言,有由矣。所谓李元翼,以全恩,能言于废朝,而不能言于今日,是理而引以为证,元翼何独忠于昏朝,而不忠于今日耶?人之为言,胡至此极?郑蕴之立异于论珙,则新自远来,不察时变,率尔轻论,实由朴直,而别无他意,殿下之嘉奖,亦宜,而人为借口,无足怪矣,然是非之论,不可两立,恕其罪而不用其言,亦何所不可?呜呼,国家不幸,大乱甫定,人心忧疑,投书之变,讹言之兴,惑乱中外,而二三勋臣,讥察凶徒,略得疑端,则虚实之间,使之上变,在所不已,及其成狱,朝廷分析,圣明洞烛,冤枉必伸,岂复如昏朝时锻炼罗织,不问真伪,而必置之甚地乎?勋臣之深忧过虑,不得镇静者,情外之谤,固所难免,至于朝廷,何与于其间,而泛称浑论,隐然语及于朝廷,张皇辞绝,荧惑天听,譬若敌国相对,俟其衅而以为执言攻伐之地,毕竟嫁祸于缙绅,莫甚于此也。呜呼,以性善辈所言见之,则今日之朝廷,抑有甚于权凶当国之日,其可谓岌岌乎殆哉,而臣亦不足多辩矣。呜呼,自有朋党以来,士论携贰,积成痼疾,而至于今日,颇得和平,实近世之所未有也。人欲无厌,私意横生,投间抵隙,敢为构乱,情态自露,不难知矣,伏愿殿下,试垂明察焉。且臣曾忝玉堂,既参论珙之列,陷君不测之罪,臣亦当之,决不可晏然在职,请命镌削臣职,谨昧死以闻。

○校理臣李景奭上疏,伏以臣拙性庸品,无一可观,叨沐恩波,涯分滥溢,跼影凝严,常惭不称,涓埃未效,衮职无补,而敢以危恳,仰渎宸聪,臣罪万死,臣罪万死。臣伏见检阅睦性善,副正字柳硕等上疏,其一款,乃攻顷日三司之论珙者也。臣于尔时,忝在谏院,臣亦三司之一也。副修撰臣朴潢,既以此上章自劾,则臣何敢晏然于论思之列乎?此臣之所以冒投尺疏,且有妄见,不得不略陈其槪,伏愿殿下平心垂察焉。呜呼,殿下试思之,顷日三司之臣,力攻不知止者,其果乐为之耶?其果有一毫他意于其间耶?珙之献议,虽曰怵祸,而张皇辞说,终始担当,则天伦灭矣,人道绝矣,与贼相应,迹虽未著,贼招狼藉,明在推案,地逼势危,难保无虞,然则子而忍母者,珙也,为贼奇货者,珙也,力主废母之论者,果可谓之无辜王子乎?图所以安之,暂为出置者,果非保全之道乎?其曰,自不觉其陷殿下于不测之地云者,尤可惊惨。噫,当日三司之论,恐陷君于不测之地云者,何所指而言也?为人臣而陷君上于不测之地,则罪不容诛,且为人臣子而见君父之陷于不测之地,则亦何忍袖手傍观,而性善等所见,如是明白,则何不急陈于当日,而至于今日始发此言也?其言曰,虽以李元翼之忠亮刚直,终不敢开口一言,岂今日时势之难,反有甚于曩者耶?此一节,尤极惊骇。领议政李元翼,耆年宿德,朝野属望,遭遇非常,眷臣特隆,感激欲死之心,在元翼当如何也?苟使李元翼,心有所怀,则其不为隐默欺负,视国事于秦越人之肥瘠也,明矣,傥或心知其非,而有所忌讳,则是上负圣明而下负苍生,曾谓元翼之忠亮刚直,为是态也。缺二行新进喜事之辈,终必至于祸人国而后已,不亦大可惧哉?臣伏见圣教,有曰,听言之道,善则用之而已,其他不足顾也,此则圣度如天,诚所以广言路之至意也。抑愚臣之所深忧者,朝著之不靖,未必不由于浮议之横起,浮议之横起,未始不先于新进之躁妄,而今日朝著,其兆已见,如或是非不明,则情迹难辨,是者似非,非者似是,颠倒坏乱,终莫之遏矣。大抵大言无怍,眩惑人听,互相朋比,排击异己,一以为沽直之资,一以为媒祸之地者,皆是浮妄之习,党锢之渐也。以今言之,殿下即位以来,登良选能,务在得人,洞去朋党,并皆调用,而物色不齐,人情易憾,一迁一拜,论议纷然,少不满意,辄加疵谤,甚者,至比之于曩时之浊乱。呜呼,此果有识之公言耶?如此而望朝廷之靖,其亦难矣。性善,于外托公言,内售巧计,多少疏章,岂无一二谠论,而立斥众言,自以为直,廷臣进谏,岂皆可拒之事,而隐然箝制,自以为是,谋所以打尽异己,则乃以不测之说,为陷人之一大机阱,殿下试察之,其心果为平坦公正耶?殿下欲去朋党,而浮议之来,乃反过奖,是助之也,非所以去之也。区区愚虑,只望殿下,公听明察,辨之宜早耳。呜呼,士夫之稍知自守者,则朋党之言,耻出其口,乃复乘机逞计,必欲陷人而后已,则不亦惨乎?臣虽无状,粗闻师友之说,略讲进退之义,生逢尧、舜,未忍永诀,而若夫贪恩冒荣,丧失廉耻,则士夫名检,扫地尽矣,殿下将何所用耶?既被攻斥,不可一刻在职,伏愿圣慈,镌削臣职,以谢人言,臣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勿辞察职。

○修撰臣沈之源上疏,伏以臣愚劣,素无知识,而谬被宠擢,屡叨匪据,缺二行谓之陷殿下于不测之地,臣于其时,亦忝三司,而被斥如此,决难苟冒,玆不得不仰吁于天地父母之下。且其疏中之语,实有不得不辨者,臣请略陈之,伏愿殿下试垂察焉。夫珙,为人臣子,而名出于贼口,既非一再,其为凶徒之奇货,则明矣,苟不早为之所,以绝奸贼觊希之心,则他日之保全,未可必也。姑置之于中道,安其居处,厚其廪料,徐待人心之妥帖,放还其家,实为处变之良策,而为珙之计,亦得矣。此群议之所以佥同,而大臣三司之参商陈启者也。况以子废母,人伦之大变也,其可怵祸而为之乎?天下之罪,莫大于此,三司之论,发于最晩者,特其失耳。公论若行,则不可不论,而性善等,乃曰援殿下不可不从之说,以售其计,如性善者,其可谓知有母子之伦者乎?噫,殿下之于珙,屈法伸恩,保全之道,无以加矣。性善等又曰,领议政臣李元翼,于光海初年临海之狱,则以全恩为说,而逮珙之事,不敢开口者,以时势之难,反有甚于曩者甚矣,言也设令时势有如此者,以元翼之忠亮刚直,其可易心于夷险,而不尽言于今日哉?处珙于中道者,乃所以全恩,则元翼,其可更为全恩之说乎?至于鞫厅之言,讥察之事,臣未知其曲折,而臣伏见殿下,明察于上,诸臣详慎于下,有罪者或刑或窜,无罪者特蒙放释,未有一人抱冤而死者,治狱之道,可谓至矣,而性善等,乃以逆适之变比之,不亦甚乎?第文晦之所告,不诬则已,诬则当按之以反坐之律,而朝家失刑,只施流窜之罚,性善之言,固其宜也。大槪士论携贰,其来已久,此曰是则彼曰非,此曰非则彼曰是,互相矛盾,必以倾轧为务,弊习为痼,愈往愈甚,一自反正之后,士类同心,庶有调剂之望,不意今者强为异论,满纸张皇,缺二行臣未知所谓权贵者指何人也,见知于权贵,而致青云者,谁欤?与世枘凿而不见用者,谁欤?若必见知于权贵,然后可致青云,则未知性善见知于何权贵而得致青云耶?此无异于妒妇之言,而自不觉其人之如见其肝肺,则岂非可笑之甚者乎?无状小臣,徒能窃禄,既不能辅导圣德,竟未免陷君不测之诮,臣罪万死,伏乞圣慈,镌削臣职,以答公议,臣不胜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勿辞察职。

○午时,上御资政殿,昼讲。入侍,同知事金尚容,特进官金大德,参赞官徐景雨,侍读官金南重,检讨官洪命耉,假注书李后阳,记事官韩兴一、具凤瑞,讲《孟子告子下》篇。上读前受音一遍,南重进讲,自孟子曰五霸三王之罪人止何其谬哉。上读新受音一遍,大文释一遍,南重讲论旨义曰,王霸有异,以德行仁者,王道也,以力假仁者,霸道也,王者,儒道也,霸者,权谋术数之流也。是故孔门五尺之童,羞称五霸,此所以为三王之罪人也。赵氏,以齐桓、晋文、宋襄、楚庄、秦穆为五霸,丁氏之说有异,当从赵氏之说矣。古者天子,巡于诸侯,见其土地辟,养老尊贤者缺二行以此五禁,一明天子之法,而诸侯皆犯五禁,此所以为五霸之罪人也。长君之恶者,承顺阿谀之人也,逢君之恶者,阴邪奸谲之人也,极小人之情者,无过于逢君之恶,故其罪,重于长君之恶也。五霸得罪于三王,今之诸侯,得罪于五霸,而时有古今,故得以免罪,今之大夫,得罪于今之诸侯,而亦不之罪,孟子所以叹之也。上曰,此言无乃过乎?其时大夫,岂尽逢君之恶者乎?南重曰,其时列国,无养老尊贤之事,皆用权谋术数之士,故逢君之恶者,多矣。尚容曰,其时列国之臣,逢迎承顺者,居多,故孟子矫世之弊而言之也。人君当于此处,可以深省,人臣进言,或有不思而妄言触讳者,乃公心也,人君,若有所欲为,而先意逢迎者,情状,极可恶矣。南重曰,人臣之言,合于君意,必是逢君之意者也。景雨曰,长君之恶者,非谓其罪小也,比于逢君之恶者,则小矣。尚容曰,以近日事言之,殿下出置仁城之后,每有未安之意,而畏朝廷之公论,未之放还,睦性善、柳硕等,知殿下之意如此,故迎合而上章,殿下谓之正直谠论,而其意则出于先意迎合,其事虽曰不重,情状可恶,年少之人,心术不美矣。自上放还,固为美事,谓之逢君之恶,则不可,而性善等迎合之意,则有之矣。上曰,逢君之恶云者,于恶字,着逢字,可也,事非恶事,则岂可谓之逢君之恶也?尚容曰,于善事,若有迎合之意,则于恶事为之,亦易矣。南重曰,凡人进言,以为我出此言,则人君必喜闻云者,是逢君也。上曰,人君若有不欲为非之意,则先意导之,缺数行用之于亲,则谓之孝,用之于君,则谓之忠,卒然□□所欲言之,则谓之直则可,非所谓仁也,岂以拂君心为是,只恶其君心所向而逢迎之也?尚容曰,自上有欲放仁城之心,而备忘之后,大臣承顺者可也,睦性善等,先自迎合,则可恶矣。景雨曰,仁城之事,于国家诚为不幸,出置于外者,乃圣上不得已处变之道也。当初大臣,以在外在内,终始保全为议,殿下岂有一毫不欲保全之意哉?臣愚以为未安也。南重曰,在外,亦所以保全之道也,入来之后,岂有不得保全之理哉?上曰,此大臣进戒之意也,岂大臣,以不能保全,为疑而言之哉?烬馀

10月24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郑广成。右承旨赵翼坐直。左副承旨徐景雨。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蓍国坐直。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李后阳仕直宋锡胤。事变假注书李𥡦。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碧沙察访金秀南,草芝万户吴癸发。

○郑广成启曰,世子入学时执事儒生,《孟子》及《庸》、《学》中赐给事,命下矣。即捧承传于校书馆,使之取来,则只《中庸》来纳之后,其馀册子,日日催督,至今不呈,致令恩典久滞,极为骇愕,请当该官员推考,色吏囚禁治罪。传曰,依启。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蓍国启曰,启覆时入侍单子,参议、都正,何以书于东西壁乎?问启事,传教矣。东西壁,以衙门次第列书,故虽书进参之员于各衙门之下,而座次则以职次为坐,堂上官则当坐于东西壁之末,而北向坐矣。传曰,知道。

○正言李时稷启曰,臣素患疝证,发作无常,遇寒转剧,顷者新授本职之日,稽谢恩命,实由于此,负罪已多矣。近观睦性善等,妄陈疏章,坏乱朝廷,身在台官,不敢言病而退默,力疾随行,论辨累日,微诚未格,言不见信,至以饰非自是为教,退伏私室,以俟公议,而前患之证卒发,苦痛不能俯仰屈伸,命牌之出,适当此时,未克趋诣,有乖人臣不俟驾之义,兢惶踧踖,措躬无地,虽在凡官,尚且有罪,况居言地,不可一日仍冒,请命亟罢臣职。答曰,勿辞。

○徐景雨启曰,正言李时稷,再启烦渎,退待物议矣。传曰,知道。

○金蓍国,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溟,刑曹坐起昼仕,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前都事李时敏,以都监军色郞厅,已为启下,而时无职名,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依启。

○又以兵曹言启曰,刷还唐人四名,今将入送毛营,而押去译官堂上堂下各一员,一路厨传,似甚烦弊,请堂上译官减下,令堂下译官一员押去,似为便当,敢启。传曰,依启。

○郑广成,以校书馆官员意启曰,儒生赏格次,以《孟子》一件,《庸》、《学》中各一件进排事,捧承传矣,其中《中庸》,则二件进排,而本馆无所上,故不得进排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蓍国,以兵曹言启曰,仁庆宫卫将牒报,本曹今月二十三日,守宫内官及卫将巡审时,后苑北墙越入人石福,捕捉拘留,自曹处置云。令攸司囚禁治罪,何如?传曰,依启。

○金蓍国启曰,江原监司处下去,宣传官白梦麟所奉标信还入。传曰,知道。

○夜五更,流星出天园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光照地。五更,月入太微垣。

○延平府院君李贵,伏以节义者,国家之元气也,人无元气者,必死,国无节义者,必亡,是以古之善为国者,必先以节义为根本,以培养国家之元气者,良以此也。汉光、唐宗,皆创业中兴之英主也,亦莫不以褒崇节义,为急先之务,汉廷有汲黯,淮南为之寝谋,中国相司马,契丹戒以生事,自古以来,节义之系国家安危如此。古人言,欲得伏节死义之臣,当于平日犯颜敢谏中求之,真可谓哲王择臣之要法,圣人复起,不易斯言者也。夫所谓节义者,非廉介内荏,巧营时誉之谓也,直道而行,挺然不阿,不屈威武,不畏强御,时平则面折廷争,临乱则伏节死义者,是也。虽然节义之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事必涉于渎扰,犯颜批鳞,责难陈善,其言又苦而易忤,廉谨之士,卑逊谦恭,突梯脂布,其貌有似于敬君,阿谀顺旨,侧媚逢君,其说又甘,而可悦积悦,生爱积忤,生憎爱憎缺二行李廷龟家,得见《抗义新编》一书,乃故赠吏曹判书赵宪举义时文字,而今獒树察访臣安邦俊之所纂也,披卷一读,不觉发之竖而胆欲裂也。适值求言之教,敢以此书,及臣疏之论宪疏不中者一通,为献焉。臣窃伏念,宪自少有经济之志,曾于甲戌年间,以质正官赴燕京,及其还也,陈时务若干条,上之于先王,欲挽回三代之治,而上不采施,下无推扬,宪知不可有为,括囊退藏,若将终身,宪是时行年,仅逾三十,目见时事日非,以死自许,丁亥上请绝倭疏,己丑上勿遣通信使疏,辛卯上请斩倭使及岭、湖备倭之策,一时之人,皆以怪鬼目之,臣与宪,俱出于成浑、李珥之门,交情不为不深,而臣亦以宪为论议过激,尝疏斥其失矣。如臣知宪者,犹尚如此,况一时全不知宪,而仇怨堵立者乎?傥非先王包容之量,则宪岂但窜逐投荒而止哉?及乎壬辰之变,宪纠合乡兵,兵不满千,敢以孤军,独进击走清州据城之贼,锦山之战,后无继而旁无援,虽众寡不敌,大功未成,而七百义士,战不旋踵,同日死难,昔日田横,挟齐王之势,乘百战之馀,而仅得死士五百馀人,自古犹以为难,况宪也,以一介匹夫,自奋于罪废伦落之中,首事倡义,旬月之间,应募者云集,遂至化乌合为父子,兵至张空拳冒白刃,向敌而争死者,七百馀人,则其势力难易之相悬,可谓十倍于横矣。宪本儒者也,平生《诗》、《书》是讲,俎豆是习,其于行阵战斗之事,盖昧昧然也,非其兵谋才略,胜于横也。特以精忠至诚,激动士民之心,使之心悦诚服,而视死如归,而况人主据万乘之位,握刑赏之权,爵禄生杀,决于呼吸咳唾之间,苟能以至诚,临御臣民,培养士气,则化驰如神,捷于影响,真可以折冲尊俎,而鞭笞胡蛮矣。堂堂千里之邦,岂患无人缺二行废朝以来,三司虚设,仗马不鸣,朝野以言为讳,彝伦斁败,天地晦塞者,十有馀年,以至于亡,今其遗风馀习,犹未殄尽,搢绅之间,大小臣僚,多以随行素飡,为保身之长策,而苟知上意之所在,则相戒勿敢妄言,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此非小患,是乃秦隋已事之覆辙也。到今诚不无临死不屈,抗节致忠之人,而朝廷进退黜陟之际,未闻有激励耸动之举,徒以苟容面悦,晓畅于论议间者,为先,而向之所谓守道抗节之人,反居人后,臣恐非徒士气,自此销铄,而宣庙朝四十年培养之直气,亦将萎靡而坠地也。伏愿圣明,大戒前车,激扬颓俗,毋使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大励名节,振作士气,奖进忠言直节之士,稍退循默保禄之人,则清朝之士风,可以一变齐鲁,而国家之元气,壮矣,岂不休哉?此书板本,方在顺天松广寺,傥令本道监司,印上百馀帙,颁赐中外士大夫,使之观感而兴起,则不胜幸甚。曾在先王朝,特命印出文天祥、方孝儒、郑梦周三家文集,颁赐中外臣僚,其意亦犹是也。今玆赵宪,则人今而事近,耳目记赌[睹]之所及,人心之感发兴起,想必倍蓰于三家,今若特许印布,则亦率□祖攸行之一道也。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意激励节义,当今所务,卿之意见,大非偶然也。赵宪治世忧危乱日效忠,可谓稀世之士矣。但朝廷既已推奖其人,表著其行,斯亦可矣,先朝之事,至于今日,乃为开刊颁布,则予以为过矣。箚辞,当留念焉。

○副提学臣金尚宪,伏以臣,荐蒙误恩,连忝匪据,过福之灾,疾病侵加,逋慢旷职,分当辞退,且闻睦性善等疏辞,以处珙之论,陷君不测,受谏之请,缺二行不责渎扰,反加恩由,臣诚惶恐,不知所出,臣本性拙,凡在朋类,耻为欺心巧饰之态,况于圣鉴之下,安敢有一毫非情之吁哉?第念人臣事国,所仰赖者,人主之一心也,若人主之心,好恶靡定,是非不明,善善而不能任,恶恶而不能辨,俱收并蓄,欲使君子不至于失位,小人不至于怨望,则终致谗邪乘隙,群小得志,国家亦随以乱亡矣。臣尝观前史,古之忠臣,或直言不避,明白是非,冀悟君心,而反为小人所害,徒殒其身,而不能救宗国之亡者,或知时事之不可谏,而早自引退,至国家危迫之日,起而赴难,捐躯以报国者,即今圣明在上,贤辅当朝,岂容小人,流祸于士类也?然而二三新进之辈,潜伺窃发,危言足以动人主,辨说足以乱是非,真倾危之士不测之人也。此实殿下狐疑之心,有以启之,而殿下不为洞辨,又从而奖诱之,以来黄㦿之辈,圣心之好恶如此,将安所仰赖也?噫,今之朝政阙失者,不为不多,忧时虑患之计,岂无可言之事,而性善等,必欲于危疑之际,不顾宗社之大计,自附于诸贼所引之王子,以试其超凡之术,其心诚不可知也。传曰,新间旧淫破义,六逆之二也。性善等,以新进之人,倾轧朝廷,设淫辞而破大义,此不顺之大者也,国家之事,由此可占。伏乞圣明,许臣早退,使愚戆狭隘之性,得遂所愿,毋至于殒厥躯也。夫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臣虽退伏,岂忍忘殿下哉?顾念臣上不能回天意,而下不能保其身,使臣若得全腰领于仁覆之内,幸而毋死,见殿下致一世升平之域,则优游林泉,歌咏圣德,以毕馀生,不幸而万有一危难之祸,则臣当捐躯赴难,庶不负殿下之德矣,不敢以内外远近,而移易其心也。臣不胜区区之恳。取进止。答曰,箚辞知道。

○左议政尹昉始于适变初定之日,而弘耉伏辜之后,继以置外,请置内置外,初无轻重,而盖以保全为重,欲待人心稍定而还之也。圣明所以始难而终允之者,岂非以保无他虞乎?睦性善以为,今日时势,有甚曩者临海事,故李元翼,亦不敢开口云,首相一生忠赤,知无不言,岂有见君父将陷不测,而不为一言乎?况实同初头之请,力为保全之所,则又岂有内知不可,而外欺圣明之理乎?士论携贰,倾轧成风,乘间抵隙,指虚为实,至以其时之事目,为陷君不测之地,斯言一出,人皆狼顾,遂致朝无宁靖之期,国有空虚之象,臣实忧之,若非圣明深察公私之极,不失好恶之正,则朝著之安,恐无日矣。臣才识谫劣,最出人下,谬蒙知遇,滥居鼎轴,只为圣恩如天,涓埃未效,国危犹前,时事渐艰,告退之言,不敢出口,日复一日,已至三年,罪戾之积,岂但丘山?见今朝堂之上,僚席又空,臣何敢强颜独冒,以速讥谤乎?伏愿圣慈,察臣狼狈,镌臣职名,以便公私,臣之至愿也。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意,卿须勿辞,以安予心。

○副校理金南重,副修撰洪命耉等,伏以掌令金荣祖,以臣诣阙,始见邸报,则近以睦性善等上疏之故,两司论列,或请焚疏,或请罢职,而圣批不允。臣取见性善等元疏,则其言,果轻妄鹘突,不足与深较,前仁成君珙,为子而倡废母之论,为臣而出挟戴之招,则窜逐何罪名之说,诚不可知也。至于顷日逆狱,臣在外未详颠末,而只据朝报中所及者而观之,则非但性善云云,臣亦怪焉,非但愚臣怪焉,中外人心,莫不疑惧。臣于八月晦间,受由下乡,其时都下汹汹,皆言近日逆狱将起,而某人某人当入,曾未阅月,其说果验,逆贼是何等罪恶,而朝生暮出,可以讥察,而必得乎?臣愚窃恐,今日镇静之策,不专在于罪性善也。臣是上年论珙三司之一也,既被性善等之斥,又与两司多官,所见不同,请命罢斥臣职。持平金德承以为,伏见掌令金荣祖引嫌之辞,与两司多官,所见不同云云,所谓不同,虽未知指何事,而既曰不同,则何敢自是己见,而偃然处置乎?持平黄纽,以臣前日问于律官,则以为《大典》注解,有曰,男曰婚,女曰嫁,则婚嫁留七日之文,是言子息成婚,而自家娶妻,不在其中也。且以法官带职婚娶者,老吏律官,皆未前闻云,臣不得已上章乞递,圣恩天大,赐暇与马,身荣虽极,国论谓何?理难再渎,强颜下去,呼唱乡曲,背汗面骍,臣于未辞朝前,传语于妇家曰,一应禁物,不用,可也。及到厥家,女奴着绫段,客盘设牛肉,京官之奉使过院者,偶作绕客,十目所视,尤极骇异,臣不能专价驰书,明言不可犯禁之意,而致有此事,岂有身犯重禁,而治人之犯禁者乎?况七日之限,是泛论庶官之依法受由者也,臣特蒙异数,规外受由,所谓期限,本非所论,带职久留,事体未安,今臣重得冷痢,证势甚苦,濡滞近畿,不即上来,旷废职事,不可仍冒。司谏李敬舆,以微末小臣,忝冒言地,无所裨益,惟事渎扰,罪合万死,伏见掌令金荣祖引避之辞,有曰,与两司多官,所见不同,臣之愚见,已尽于前日避嫌中,今不敢更有陈辨,而既被其斥,势难偃然处置,献纳尹顺之,以人臣事君,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犹不敢强颜,况加之以陷君不测之罪,重之以妄论之斥,则其不可贪荣冒居,自蹈抗阱,明矣。退伏兢惶,恭俟物议,伏见掌令金荣祖引避之辞,有曰,与两司多官,所见不同云,人之执言,虽未可晓,既被其斥,亦何敢仍冒处置乎?正言金卨,以无状小臣,冒居言地,伏承圣批,以饰非自是为教,退伏私室,只俟严谴。伏见掌令金荣祖引避之辞,不同之诮,臣亦难免,势难处置。正言李时稷,以臣素患疝症,发作无常,遇寒转剧。近观睦性善等妄陈疏章,坏乱朝廷,身在台官,不敢言病而退默,力疾随行,论辨累日,微诚未格,言不见信,至以饰非自是为教,退伏私室,以俟公议,而前患之症,猝发苦痛,命牌之出,适当此时,未克趋诣,有乖人臣不俟驾之义,虽在凡官,尚且有罪,况居言地,不可仍冒,并引嫌而退,被斥轻妄之疏,殊无所失,凡人论事,各有所见,所执之论,既已公正,则他人不同,何害之有?规外受由,出于恩命,先言禁物,守法可见,因疾稽滞,势所然矣,言不见信,固当累避,不同之斥,在此无失,而不赴命牌,难免逋慢,请掌令金荣祖,持平金德承、黄纽,司谏李敬舆,献纳尹顺之,正言金卨,并出仕,正言李时稷,递差。取进止。答曰,依启。

○副校理金南重,副修撰洪命耉等,伏以臣等,猥以空疏,备员论思,虚辱恩宠,尸素而行,辅导之效,自知蔑如,爱君之诚,不后于人,目见危乱之端,不得不一言于冕旒之下,冀垂省察焉。臣等闻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明不及于分辨,智不及于决断,眩于是非之间,而异议横入,佞言得行,以致昏迷颠错,终归于坏乱而后已也。伏惟殿下,聪明睿智,出自天得,临御以来,动得理所,但接下之际,先疑于色目,听言之间,未免偏系,是殿下之欲破朋党者,适所以助之也。《书》曰,用贤勿贰去邪勿疑,为人君者,唯当勿问色目异同,而贤者用之,不贤者去之,则朋党之害,不攻而自破矣。昔宋臣朱熹有言曰,朋党为患,古今通病,诚上之人所当疾也。熹窃谓朋党之祸,止于搢绅,而古之恶朋党而欲去之者,往往至于亡人之国,盖不察其贤否忠邪,而惟朋党之务去,则彼小人之巧于自谋者,必将有以自盖其迹,而君子反为所挤,旨哉言乎。及至今日,知先儒之所见深而所虑远也。臣等伏见睦性善、柳硕等疏辞,则怪妄无伦,构乱罔极,此实欲排击异己,倾轧朝廷,情态自露,明若观火,殿下反加优奖,许以忠直之论,此殿下偏听生疑之处也。缺二行废母时不参庭请者,虽微末宗室,皆加爵赏,以其不怵于祸而扶植伦纪也。珙以先王之子,力主其论,终始担当,所议非特废置而已,则天伦灭矣,人道绝矣,当初免罪,特王法之失耳。至于狼藉于逆招,势难容保,然后援举自作之罪,出置中道,而丰其饩廪,安其居处,则是殿下亲亲之义,实出于万万,其可与临海时事,比而等之乎哉?其曰,以李元翼之忠亮刚直,不敢开口一言者,岂今日之时势,反有甚于曩时耶?此则性善等,虽欲借重于元翼,而反陷元翼者也。元翼当昏乱之朝,能进全恩之说者,是忠于国,而不顾其身者也。至于今日,遭遇圣明,为同德之臣,傥有可言者,则宜无所讳,珙之出置,果累于圣德,则元翼虽病,其敢曰在家不知,而不以一言正之乎?适变之后,李贵欲治珙罪之时,元翼亦己意许,其时,此论虽寝,而元翼亦非以珙为无罪者也。若以性善等之言,则元翼忠于昏朝,而不忠于殿下者耶?其曰告变,多有不实,竟成无形之狱,此则似矣,而实不知朝廷之本意也。时事危疑,奸贼潜伏,其诳诱之际,多发借重之言,以为以下缺

10月25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郑广成。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右副承旨金蓍国坐直。同副承旨尹履之坐直。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李后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锡胤。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有政。吏批,判书吴允谦进,参判张维呈辞,参议李明汉病,都承旨郑蕴进。

○兵批,判书徐渻□,参判李显英呈辞,参议金止男军点考坐起进,参知金德𫍯进,都承旨郑蕴兼进。

○郑蕴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蓍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政事相值,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翼,以弘文馆言启曰,上番四员内,副应教臣尹知敬,在外未上来,校理臣李景奭,呈辞到馆。副校理臣李昭汉,呈辞入启,下番三员内,修撰臣沈之源,副修撰臣朴潢呈辞到馆。只有副校理臣金南重,副修撰臣洪命耉,方在直所,疾病事故,有难预料,请今政阙员差出。传曰,依启。

○金蓍国,以兵曹言启曰,清城佥使李德淳,本年七月初二日,以子息成婚事,受由下去善山地,九月十八日政,除授本职,至今尚未还朝谢恩,必是厌惮防紧之地,迟回中路,依《大典》本镇充军,其代,今政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录勋都监言启曰,会盟录券及御轴,今已妆结,将为卜日呈进,而录券、御轴所载会盟祭文,皆有御讳,或言当直书御讳,或言只付红签,考诸誊录,未有可据。写字官李希哲,自言曾写御轴,则似为直书御讳,而年久茫昧,不能明白记得。延陵府院君李好闵,曾为扈圣功臣都监有司堂上,且谙典古,故就而问之,则亦言都监时事,皆已忘之,但其先祖,曾为敌忾佐理功臣,其家有会盟轴,皆书御讳,而付以红签云。以此观之,则祖宗朝故事,似为可据,而古今异宜,既不知近例,则亦难援古证今,或者以为,诸功臣所分会盟录券,则不当书御讳,而内入会盟轴,则似当直书御讳云,而此亦出于意见,不敢以此为是,莫重之事,自下擅便,为难,惶恐敢启。传曰,知道。并直书,不妨。

○金蓍国,以兵曹言启曰,上曰,依启事,传教矣。万历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一日承传内,翊卫司,乃东宫侍卫之官,固当择人,而近来注拟之际,庸杂太甚,殊无左右臣僚,罔非正人之意,极为未便。且本司参下官,才过四五朔,即陞卫率,其去官之速,有甚经幄,参下官物情,深以为未便,今后各别择差。参下官,亦当计其远近,勿令遄陞事,启下,而四十年七月初二日本曹启辞内,翊卫司参下官,无朔数,次次升迁,骤陞者颇多,故因经筵官建白,始定朔数,洗马十二朔,侍直十二朔,副率十二朔,而洗马虽或个满,侍直未个满,则不得升迁,副率虽或个满,侍直未个满,则亦不得升迁,故其间不无自他司移授,而翊卫司参下官,反为濡滞之地,殊非祖宗朝立法本意。自洗马至副率,总计三十六朔,为个满陞出之准,如遇侍直窠阙,则洗马勿计朔拟望,副率窠亦如之,而除授副率之后,通计前后仕三十六朔,乃许六品迁转,则别无骤陞之弊,亦无濡滞之怨事,启依允矣。遍查本曹誊录,如是分明,而躁进之人,图嘱政曹,希望速迁,其言曰,废朝朴承宗为判书时,事未可据以为例云。宣祖朝,亦为计其远近,勿令遄陞事,承传,而虽是朴承宗所定,考据法典,参下迁转朔,事理当然,不可以人而废言,翊卫司参下升迁,一依本曹启下誊录施行,何如?传曰,依启。

○金蓍国,以义禁府言启曰,光海时,以士族入后宫者,田土臧获,其凭势横占之物,属公,可也,还给本主,亦可也,而自己传来世业,则使之资活,虽在赐给之中,仍执不还者,依律科断是如为昆,籍没之法,虽无辨别之规,查出还给为只为,义禁府传教为良如教,捧承传矣。籍没一事,虽是本府所管,而至于辨别区处,则各有该掌,非本府所可预知。令该司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依启。

○吏批,以郑经世为刑曹判书兼同知经筵艺文提学世子右副宾客,李睟光为工曹判书兼知春秋馆事弘文提学,洪瑞凤为益宁君兼同知春秋馆事,李圣求为知制教,李植为知制教,吴䎘为知制教,金蓍国为右副承旨,尹履之为同副承旨,洪瑞凤为大司谏,郑百昌为辅德,朴簉为掌令,尹知敬为应教,姜硕期为司艺,韩仁禄为奉常佥正,柳时辅为缮工佥正,尹兼善为司仆判官,吴端为兵曹佐郞,吕尔征为正言,李省身为修撰,校书著作李大纯,校书正字宋光弼,校书正字罗宜素,校书副正字崔身献、李之屏,外,李重吉为韩山郡守,郑文翼为安岳郡守,李廓为慈山郡守,李百寿为三和县令,吕焯为省岘察访兼校书博士。

○兵批,以具宏为知中枢兼都摠管绫城君,李𤣯为都摠管,韩孝仲为副摠管,梁𧩦为清城佥使,□□发为吕岛万户,裵应福为将军坡万户,朴宗善为西北万户。

○午时,上御资政殿,昼讲。入侍,特进官李贵,同知事徐渻,参赞官金蓍国,侍读官金南重,检讨官洪命耉,假注书李后阳,记事官韩兴一、具凤瑞,讲《孟子告子下》篇。上读前受音一遍,南重进讲,自鲁欲使慎子止心在于仁。上读新受音一遍,大文释一遍,南重讲论旨义曰,王者,民之父母也,行仁政而申之以孝悌之道,使民知入事父兄、出事长上,然后民之视君上,如手足之捍头目,此教民而用之者也,反是则殃民矣。设若一战胜齐,而未免于殃民,故孟子以此告慎子也。天子之地方千里,诸侯之地方百里云者,先王之制,封国有义,不可以私意损益之谓也。所谓况于杀人以求之云者,犹所谓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者也。缺二行不志于仁,则人臣之引君,岂不难哉?伊尹以尧、舜之道引君,而汤为尧、舜之君,周公以文、武之道引成王,而成王为文、武之君,人臣能以仁引君,则其君能为仁君矣。李贵曰,所谓引君当道者,必须人君信其臣,然后可得矣,虽欲引君而君不信听,则所言虽直,而反以为私意所起,岂不难哉?近来疏章多入,而殿下或有不信臣下之意,必于引君当道之语,详察猛省,可矣。夫惟大人,为能格君之非,引君之任,岂人人所可为哉?无私意而一心奉国之人,可以当之矣。徐渻曰,道者,合于事理之谓也,仁者,无私心之谓也,人臣欲使其君,必行当理之事者,乃所谓引君当道,止于仁也,是故人君听言,必察出于公、出于私,而择而用之,可矣。李贵曰,择言之道,有致知格物之功,然后言之是非,可知矣。两人言之,而一则为私,一则为公,以先王朝事观之,李珥以一代儒臣,不见知于世,而先王以独见之明,知其为贤,当此危疑之际,若无辨别之明,荧惑之资,二三勋臣,既闻其言,则虚实之间,不敢不发告,以俟朝廷处置,夫岂乐而为之哉?亦何尝有一毫恩怨于其间乎?况鞫厅诸臣,竟体圣上矜慎之意,其中搢绅之横罹者,皆即辨释,则群情悦服,未闻有玉石俱焚之患也。但因此人心疑惧不安者众,此诚今日之大忧,镇定之策,固不可无,而至谓之过于逆适之变,则不亦甚乎?其曰,闲散者,目之以谋逆,言事者,目之以谋逆,见忤于权贵者,目之以谋逆,抱才而不售者,目之以谋逆,此则性善等,以无据之说,惊动于圣听者也。臣等未知,今日目之以谋逆者,其有几人,而所谓闲散者,谁也,言事者,谁也,见忤于权贵者,亦谁也,抱才而不售者,亦谁也?缺二行此则性善等,诬一时进言之人,而长殿下自是之病也,人臣告君之辞,果如是乎?其曰,洁己自守,与世枘凿者,虽有管、葛之才,游、夏之行,无以知其贤。性善于此言,无乃近于欺罔□□之身致青云者,屈指可数。曾在昏朝,或以□□杜门自守,闻名于一时者,无论大小,举皆登庸,而弃置于散地者,即染污于昏朝,而不齿士论者也。性善等所称,未知何人,而其以曩时之唾骂,为今日之洁己者乎?噫,古人曰,大奸似忠,大诈似信,然则奸与忠,不易分也,诈与信,有难别也,此无他,惑于似是之非,而辨之不能,明也。若使为人君者,能明于忠奸信诈之辨,则自古以来,未有乱亡之国,是以人君听言之道,虽务宽容,而好恶是非,不可不明,一有不明,则小人乘机抵隙,必以朋党之说,上诬时君,而图逞己私矣。性善等,假托公论,张皇辞说,以朋党比私之论,荧惑天听,且指殿下以不明之罪,害至亲指朝廷,陷君于不测,勒成罪案,恣为讥骂,为他日网打士林之地,则其心巧矣,其计惨矣,斯可谓忠直之士乎?此而不辨,则士论乖激,贤邪莫别,朝著之不靖,国家之危乱,可立而待也。臣等忝在论思,有怀必达,则不忍畏小人之祸而负殿下之恩也。伏愿殿下,平心明察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睦性善等疏章措语之间,虽未免失中,然其本心,则实无他意也。仁城出置之举,既非经常之道,人言之来,不足怪也。闲散者,言事者,见忤者,目之以谋逆等语,予亦以为无据。

○传曰,观副提学金尚宪箚辞,则有曰,性善等,不顾宗社之大虑,自附于诸贼所引之王子,其心不可知也云云。斯言之惨,甚于𫓧钺矣。此下缺烬馀

○更何所持乎?

○讲讫,李贵进曰,小臣病痛,臣亦知之矣,入侍则每有陈达,而言语荒杂,终无一事见施,然主意则为国也,殿下每以臣为党,而当此之时,臣岂有朋比事君之理哉?李珥欲破东西,而反被朋党之名,几陷重罪,先王独知其心,故终得免焉,君臣相得,可谓难矣。反正之后,殿下欲去朋党,而臣每以为,欲去朋党,则朋党终无可去之时,殿下必以臣言,为朋比之论矣。然人君必得公明正直者用之,而使之各用所知,则不贤者退,贤者合为一矣。先王亦曰,愿入于珥、浑之党。缺数行下之人,亦相离心,此后则虽为逆贼,而谁敢告者?殿下每以臣为恃功骄恣,慢蔑朝廷,此王敦、苏峻之所为也。大凡勋臣,自上待之,虽甚隆厚,而皆不得生全,况彼骄恣慢蔑之严教乎?今之疏章,虽以臣为权贵,而臣于近年,无一请托于铨曹,为族人除官,此徐渻之所知也,臣有何权贵之事乎?李适为兵使时,臣请勿遣,而上不听,反形既露,然后臣请拿问,而上不听,适之上来时,臣欲出阵鞍岘,而守城之议,沮之,避兵之日,臣则欲以江华为行宫,而南迁之议,沮之,臣言虽曰荒杂,而实有所见矣,臣虽以言见斥,屡出城外,而爱君之怀,久而弥笃,若有所见,则何敢隐乎?臣今老矣,惟待死日,臣之死,不为武元衡之死,则必为郑梦周之死矣。近者凶徒不绝,处处放炮,虽不可谓之事,而亦不可不虑也。上欲保仁城,则当置于江华,不然则今冬不为放还,可也,而性善等疏㤼而放还,其心则臣以为不测也。仁城事,臣当尽言之,当初臣欲以李尔瞻、仁城君为首恶,而臣为大司宪时,未及发论耳。李适之意,初欲推戴仁城,金元亮之简,藏在金自点之家,昭不可诬也。今殿下尊奉大妃,而听奸妄之说,召还欲害大妃之王子,然则废主之幽闭大妃,其罪轻矣。凡王子叛逆,则或有不杀,而党与皆伏诛者,仁城虽被召还之命,而救护之人,皆诛之,可矣。设若还报紧急,则凶徒安保其不逞其计乎?如睦大钦者,虚实间每出逆口,性善安敢为此论也?缺二行性善不足言,而至于黄㦿,则其祖致敬,当适变之时,以为仁城为君,则当依前例云。黄㦿亦安敢发此论也?太祖时,以功臣谥号不实之故,太常官,多被重刑,新进少年,敢肆讥斥于功高之人乎?今番逆狱之初起也,臣自江舍入来,则文晦来见曰,逆变将起矣。臣曰,勿为妄言。晦曰,朴应勖谋逆,故已言于金大将矣。臣曰,吾则无兵权,须告于金大将。未几,具宏来言曰,应勖等事,欲为密启,而但自上疑吾等之害人则不可,待其祸作,然后讨之,如何?臣曰,不然。人有欲害父母者,则何敢以罪为惧,而不之告乎?欲待祸作,则不可矣。具宏往问于申钦,则钦之意亦然,故速往金瑬家,议以告变,性善所谓有一勋臣云,当于阙下治之,不可问于私第者,大不然矣。大抵治逆之法,误于今日,故妖言起,而性善等之疏,继之矣。其法,十人告变,而九人为虚,一人为实,则赏其一人,而不治九人之罪。今者朴应晟,以告者而被罪,前者李大温,亦以告者就死,甚非所以开耳目得反贼之道也。应勖,既使其身告变,则合被重赏,而反被缘坐之律,此亦何意也?文晦之不能按律,殿下引以为过,此极冤也。李适之乱,非晦则国事如何也?此后虽有放炮反斩金瑬之言,而臣等只当死于兵戈矣,谁敢言者?性善等所谓甚于适变云者,盖指权盼,则大抵使之告变之言也。申景禛,岂有谋害权盼之理乎?应晟,告变而反受其罪,故以为入将使之告变云,此乃应晟之伪言也。上曰,予误见欤?见其疏辞,其意盖以为,适贼之变讨平后,人心安定,而逆狱之祸,无时可已也,岂以大将缺数行告变不可禁也。危疑之际,希功幸赏之徒,相继而起,听之者,何可不为讥察乎?此后则虽有逆变,而小臣之外,必无告者矣。如申景禛辈,何敢更取讥斥乎?凡勋臣之告变者,非徒为国也。其言曰,先斩四大将云云,自为身谋,亦不得不已也。上曰,若有谋逆之人,则不可不告变,而当今之弊端,亦无过于此矣。性善等,以年少之人,虽未知曲折,其言是则以为是,可矣,群起而攻之,何也?贵曰,顷者郑蕴以为,伦纪之紊,孰与曩时云云,而闻诸蕴之四寸,则蕴亦自以为非云。如睦性善者,大钦之欲推仁城,出于逆口,性善安敢发此言也?况黄致敬之孙乎?殿下欲保仁城,则当待人心稍定,前日之欲戴仁城者,革面改心,然后可以放还,而或自上断,或因大臣之请而放之,斯可矣,岂以年少数三人之疏,而遽为放还乎?臣初以仁城欲置阙内者,盖承顺圣意也,今年则须置于江华乔桐,待人心稍定,然后放之,可矣。若如太祖、太宗之时,则虽放仁城,党与其有遗类乎?臣以为,今日三司,皆不忠也,李元翼之议,得亦误矣。临海岂有废母之罪乎?以全恩为说者,问东答西也,出置于外者,岂非殿下全恩之道乎?且今之用人,无有彼此,谓之携贰,臣所未知也。上曰,卿自前语侵大臣,大臣其可侵乎?贵曰,臣素重元翼,岂有侵之之理乎?只以议得不明为言,而圣教至此,臣不胜惶闷。上曰,卿非但以收议为非也,亦以箚辞言之矣,领相所谓人心携贰者,岂大段误处乎?携贰之弊,岂可谓今日必无乎?贵曰,近日朝廷气象甚和,人无见弃,率皆缺二行彼此通用者,未有如今日矣。上曰,有所为而相可否者,人各异见,非以此为携贰也,其心不公,毁誉不均,则此所谓携贰也。若赏当其功,罚当其罪,则少无可议,而万一不然,则相臣进戒,不亦宜乎?国家存亡,在朝廷和与不和,领相之言,必有深见矣。贵曰,自上批答中失志者,自陷桎梏之教,一下而朝臣惊骇,臣恐传教过当也。上曰,此言,非必谓士夫间自相构陷也,失志者,或为借重之资,而屡出逆口,盖谓此也。贵曰,借重者,必以自前屡出逆口者为之,此告变之常态也,惟在朝廷处置得宜耳。上曰,朋比二字,言之污口,非君上所可言,而近日处事之间,不无偏僻,予所以为言也。贵曰,此则非一朝所可革也,朋党之弊,几至四五十年,非馈酒可止,非刑杖可禁,惟当用贤而渐祛其弊,可也。若得一端偏处,执以为罪,则如火益炽,终至则两皆分散,人主孤立,无可与共国事者矣。渻曰,李贵所陈,诚是矣。臣之私忧过虑者,大臣不安其位,三司俱空,至如李弘胄、李圣求,岂出于性善等之下哉?若用浮薄年少之言,而不信旧臣,则人心,岂能悦服乎哉?贵曰,若得直言正直之士,与之共国,则不贤者退,而贤者进矣。如金尚宪者,臣每以死于国事许之,若有事故,则尚宪当先之矣。如得尚宪辈六七人,置于朝廷之上,则直气自伸,而朋比去矣。小臣直欲出去而见君父,不能含默,故敢此仰渎,兢惶无已。烬馀

10月26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郑广成坐直。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右副承旨金蓍国。同副承旨尹履之坐直。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吴暹仕直。事变假注书宋锡胤。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郑广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传于郑广成曰,北兵使处,医员,何以今始出去乎?问启,回启有草。

○徐景雨启曰,宪府专数有故,以监察为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蕴启曰,假注书李后阳,以病亲呈辞受由,请他假注书差出。传曰,依启。

○假注书,△吴暹、尹孝立、吴达升。

○备边司启曰,今月二十日都体察使张晩所启,上曰,令庙堂议处事,传教矣。臣等固已知关西防备之紧急,生民之困弊,已到百尺竿头,而及见张晩启辞,且与之相讲,有如目睹而身历,不觉骨惊心寒。平安道五斗收米,自前所无之役,而并与贡物作米,及田税三、甲一结所出,通共十七斗零。此则与下道民结所出之米相等,而此外督府货价,诏使银价,刷马人夫之役,不啻倍蓰,其何以堪之哉?体臣之请于五斗之内,量减三斗,以纾西民之急,而下三道每一结收一斗米,名之曰,唐兵粮,船运积置于海州等仓,使毛营自为运食者,诚出于不获已之策也。臣等参商五斗之内,若减去三斗,则所存者不及于半,且田税三、甲,既许蠲除一甲,西边粮饷,亦甚可虑。今年则姑于五斗内,减二斗,以示朝廷矜念西民之意,宜当。黄海道亦当一体蠲减,而民之受害,不至于平安之甚,但闻山郡各邑,多有被灾之处云,令本道都事,从实摘奸,分等给灾,以为一分之惠,宜当。唐兵粮每结一斗收捧之议,曾已定夺,而京畿、江原及下三道,所当一样收捧,五道田结,合三十五万馀结,除免税复户杂頉,则所收米,仅二万石。江原岭东,及庆尚左道海边之邑,不得不取便输入于咸镜,而其馀两湖山郡,距海边远之处,当作木收捧,以给船价矣。以此计之,海州仓该到之数,不过一万五六千石,而今又减却两西应捧之米,则无以接济辽民十万之众,臣等再三商确,每一结各收米一斗五升,则海州仓该到之数,可至二万馀石矣。今该曹磨炼卜定,或作木赁船,趁明年二三月,运入海州结城仓事,料理设法,别为行会,宜当。平安道京主人等,江边七邑及残弊某某邑,已为蠲减,而本道使命络绎之地,官属不足,雇立之弊,及于民结,不可不变通。清川以北,及各路一邑,则主人房子房婢,全数权减。缺二行长湍事,屡经覆议,而宣惠厅,虑有长湍替马滥伪之患,许令平山夫马,受长湍以东雇价于本厅云,虽置米长湍,使之雇马,而计其应用之数,减其所给之米,专在于本厅处置中,如有长湍替马滥伪之事,辄诘问其由,而不减其米,则长湍自当其责,何忧乎滥伪之难防也?着令宣惠厅,更为商量处置,宜当。平安道月课米,既无耗谷,则办出甚难,依启辞,勿令会录,宜当。黄海道四番军数,未满二千名,分作两番,留为昌、义之援,势甚孤弱,体臣之请以京畿、江原两道,各定五百名,趁二月望间入送之意,亦出于不得已之计,而畿辅之兵,势难轻易调用,姑以江原道先年装束军五百名,令兵曹定限,知委入送,宜当。三南及江原道兵,分为三等之令,愚民不知曲折,未免有谋避骚扰之弊,圣教诚为允当。但兵有强壮脆弱之不同,故古之为将者,虽百万之军,必分而等之,强有用强之处,弱有用弱之处,而临战之时,惟其所用,我国将领,不知此法,徒知元数之几许,临用之际,酌定名数,而使本官抄选,富而壮者,纳赂而图免,贫而弱者,无势而负羽,顷日本司之请,令分等以待者,为此故也。体臣之请,分上下道先后调用之意,甚为周便,虽已分为三等,而分等之军,亦当以远近先后调用也。下三道,以道内道里远近,分为上下道,三南兵使,依前降指挥,简其驺卒,来驻于境上,如有事变,则上道之军兵,使为先领率上来,而下道之军,则巡察使号令调发,使虞候将之,以为后援事,令兵曹明白约束,知委施行,宜当。忠清兵营,距京师不远,虽仍留本营,未为不可,而境上来驻之意,曾已发标信下谕,今不必更改。且江原道,亦有岭东、西远近之殊,而本道之军,元数甚略,缺二行馀领兵赴战,似不威重,壬辰年亦有以巡察使军官,兼助防将前例,江原监司金尚,请以前郡守郑庆嶪为中军矣。如以庆嶪,以巡察使中军兼助防将,常时则留在本营,有事则领兵赴战,恐或便当,敢启。传曰,依启。

○答尹知敬疏曰,省疏具悉。尔其从速上来,以副予意。

○尹履之启曰,宋英望,既未及入直,以扈卫厅首军官申楀假察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军资正宋英望,以扈卫入直事,才到门外,阙门已闭,时在门外,何以为之?传曰,知道。

○金蓍国,以兵曹言启曰,自平时史官一员,入直春秋馆,故例书于别单近臣省记之中,而乱离以后,春秋馆入直之规,久废,故春秋馆官员,不书于别单。自反正以来,春秋馆官员,逐日入直,本馆依平时例,别单省记,书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两西立拨军,调用于全罗、庆尚、忠清、江原等道者,立马朔数,因忠清监司状启,都体察使上来后,相议定夺,行会事,覆启蒙允矣。今与张晩相议,则南军赴戍者,例以周年为限,而传拨之役,马力为主,一马周年,恐有不堪之患,以十朔为限,便当云。以此意,令兵曹知委举行,宜当,敢启。传曰,依启。

○郑广成,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应教尹知敬,今在京畿广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依前例,馆书吏给马下送。传曰,依启。

○又启曰,北兵使处,医员,何以今始下直乎?问启事,下教矣。招问医员金孝骞,则十九日差定,而必赍药物以去,故两医司各种药材,趁未办得,今始发去云矣。传曰,推考。

○金蓍国,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溟,刑曹坐起昼仕,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郞厅,以都体察使意启曰,南汉山城看审别将军官以下员役及许多工匠料布,出处末由。前检察使李时发时,两南盐船税若干,官除出委定军官,使之兴贩来纳,其数几四十馀同。趁此谷贱之时,委定可信人,分遣于畿内,有场市水边各官,别定监官色吏,眼同从市直办贸,输送山城,以为明春役粮之地,宜当,敢启。传曰,依启。

○前司谏臣尹知敬上疏,伏以臣禫祭未行之前,除授副应教,既以呈所居官上闻矣。今者窃伏闻,该曹请递,而自上不允,当初该曹之备拟,虽出于传闻之误,然臣不可诿,今已终制,而仍受其职,晏然行公,须至陈疏上渎,乞赐采纳,收还职名。伏念臣本以庸愚,无所比数,遭遇圣明,隆恩重叠,往在癸亥母殁之初,家贫无以为葬,伏蒙圣慈垂怜,特下别致赙之命,亡亲之得以入地而无憾者,皆殿下赐也。又于其年十二月日,以鱼肉果菜十三种,赐送于家,岁时供祭,遍及先祖,斯二者,近世所稀,自惟何人,叨此异数?方其时,岂不思具疏伸谢?草土中名姓,不可以尘渎,闷[泯]默潜伏,铭之心骨,常恐先朝露塡沟壑,区区尘露之微,无所补效。今承恩命,势不可趋赴,臣不胜瞻恋阙庭,涕泣殒越之至,谨昧死以闻。

○午时,上御资政殿,昼讲。入侍,知事吴允谦,特进官尹晹,参赞官郑蕴,侍读官金南重,检讨官洪命耉。讲《孟子告子下》篇,上读前受音一遍。侍读官金南重进讲,自孟子曰今之事君者曰我能止与洪水之灾无以异也。上读新受音一遍,大文释一遍。南重讲旨义曰,此与前章意同,盖战国之时,以富国强兵,为引君之道,故以为君不乡道,不志于仁,而求富之,则今虽谓之良臣,而尧、舜之时,不免为民贼。苟或如此,而不知变,则虽与之天下,谓不能一朝居者,言必争夺,而缺二行馀无诸侯币帛饔飡,无百官上下,故二十取一,是貊道也。若居中国而去人伦无君子,则如何其可也?是以欲为轻重于尧、舜之道,即孟子所谓小貊小桀,而至于治水也,禹则顺水之性,而圭以邻国为壑而注之,专务利己,不恤妨于人,此孟子尤深责而戒之也。

○讲讫,允谦曰,向在逆变之时,西路守令之中,有志操之可嘉者,有政事之为能者,而迁易为难,尚不启拟于京官,故昨者承旨有窠,而小臣独政,玆不敢拟之,有若忘弃者然,甚为未安。表表有声绩之人,朝廷似当举用,而至于适变时,有志节者,尤不当遗置也。且臣忝在礼曹,或因奉审,或因差祭,往诣宗庙,则令之为任,似重,而谓之无事之处,而差以老衰之人,其来已久,今可变改,必使侍从之人,差授出入,然后似为严肃之地矣。蕴曰,经筵,重臣有怀陈达,则酬酢可否,情义交孚,此唐、虞之君,都兪之治,而今者自上,不为应答,甚为未安。且臣承命已久,只缘私故,趁未上来,待罪乞递,未蒙恩许,尤为惶恐。上曰,前闻领相之家为远云,今亦远在,而未知在何处耶?蕴曰,领相家,在于义洞一隅矣。上曰,多病之人,不得往来朝堂,而家在远地,则于其心,亦必沓沓,且国家议事之际,甚为非便,令该司觅给便近之家。且朝见政院书启,宪府多官,皆有故云,未知有何故耶?蕴曰,臣亦未知有何故,而一府之官,专数呈辞,故只受一丈,馀皆还给。大槪,自前虽有不捧之教,或缘身上病患,或缘体貌间事,不计未安,一时俱呈,至有三四张之多矣。且臣得闻昨日及前者□筵中之言,则臣前忝大司谏时,所论仁城事,或谓臣反有后悔之言,或谓臣,攻是发论之人云,此皆不曾出臣口者也。是非之间,台谏既为发言,则虽系死生之际,而缺三行为之,故今姑恕之云,则甚为合当而而[已],乃曰,焚之云者,此曩时事也,非盛世举也,甚用惊骇。臣又以乡曲间目见之弊陈之,号牌之事,朝廷亦岂不知其不可乎?只出于势不获已,而至于金继道,不知何许人,欲使外方儒生,或为放炮,或为试射耶?儒生解体,不肯读书,人心因此,而亦极骚屑,此可斯速已矣。上曰,其公事,在何间举行乎?政院搜启。蕴曰,闻其人为中部主簿云。此法近于坑儒,而备边司,不为斟酌行之,必急急行会停止,然后可以镇定人心矣。烬馀

10月27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郑广成。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坐直。右副承旨金蓍国。同副承旨尹履之坐直。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吴暹仕直。事变假注书宋锡胤。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广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及来十一月初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下直,广州牧使柳斐。

○尹履之,以吏曹言启曰,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掌令朴簉来启曰,凡两司所启,既为发论而入启,则必须累日连章,期于蒙允而不已,如或意见不同,则简通议停,亦是规例。缺二行夫性善等情态,已尽论列,而天听迫然,岂不以求言之日,恐妨言路而然耶?自性善之疏一上,黄㦿之章继起,而在廷之臣,举有释位纳履之色,将有空虚之渐,瞻聆骇异,气象愁惨,国事至此,臣不胜痛闷焉。性善等,俱以新进浮薄之辈,乘时抵隙,倾轧朝廷,始以珙之事,拟之于临海之狱,中言构成以逆狱之事,终之以目之曰,谋逆等语,阴惨之语,眩乱是非,荧惑一世,其言之怪愕无伦,有不忍言者也。殿下反加优奖,一向牢拒,则臣窃恐朝廷一空,台阁一空,只有性善辈数人而已,殿下谁与为国乎?殿下于玉堂之箚,以予亦以为无据为批,则是殿下既已洞烛矣。请检阅睦性善,正字柳硕等,并亟命罢职,一以为镇静之地,一以惩怪妄之习。兵曹两驿之设,为传命也,佐郞二员,只许乘驲,载在金石之典,而近来国纲解弛,人不畏法,至于八郞官,并乘驲骑,兼率步从,驿路之凋弊,邮卒之怨苦,实由于此也。自今以后,色郞官外,如有冒法仍骑者,请一一摘发,绳以滥骑之律。答曰,予实不君,获罪群臣,自称君子者之不屑朝廷,不亦宜乎?大臣首倡退去,台阁之一空,吏兵曹之相继呈告,亦不足怪也。朝廷虽空言者,难罪不允。兵曹郞官勿许乘驲事,依启。

○弘文馆副校理金南重,修撰沈之源,副修撰洪命耉、朴潢等,伏以圣上之处置仁城,可谓至矣。夫名腾贼口,则宗社之罪人也,力主废论,则伦纪之罪人也。举国齐愤,廷争累月,则非圣上之所得自由,而犹且不忍于骨肉之至情,参之以恩义,酌之以经权,薄施谴罚,置诸中道,入处公馆,缺二行凡在臣子之道,所当牵裾碎首,亟回天听,而两司多官,徒知一身之小嫌,不顾公义之至严,纷纷呈告,台阁寂然,朝廷体面,臣子分义,扫地尽矣,国家之事,极可寒心。请两司在告之员,并命递差。取进止。答曰,两司之官,不屑在职,皆怀纳履之色,其不事污君之意,无愧于古人矣。自洁其身者,古亦有之,两司有何所失乎?尽递台官,似非美事,不允。

○户曹判书金荩国,伏以臣以不才,叨受重任,内自循省,莫可报称,沥血控辞,非为例让,而圣批敦迫,奖励愈勤,惶恐感激,不觉陨涕。当今国储荡竭,经用无制,各司艰一日之供,太仓无数月之需,而督府丝段之价及诸处賖用之物,略计不下五六万银,譬如贫窭之家,朝不给夕,而执契券诛求宿债者,踵门而盈室,其何以堪之哉?国家承积弊之馀,经播越之变,回銮之后,白地责用,而又遭千古所无之诏使,公私帑藏,扫地而尽,无怪夫国事之至此也。为今之计,必须涤荡振刷,改制立经,乃可为已,固非卤莽因循苟且之所能图也。臣昼夜思惟,敢以三件事陈请,伏惟圣明,留神采纳焉。其一曰,制国用,臣谨按王制,冢宰制国用,必于岁之抄,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视年之丰耗,量入以为出。盖先王制国用,不为定法,非若后世之拘于繁文,守常而不知变者,故其为法也。必于岁之抄,五谷皆入,然后可以视其所入,而以为出也。一岁之间,丰耗或不同,犹且量入为出,以制一年之用,况此荡板之际,无经用之制乎?臣伏睹上年裁省厅事,自上自祭享御供缺三行上司规外之需,直捧甘结于有司,有司不敢辨其虚实多少,而进排惟谨,然后请报于该曹,该曹知其如此而亦没奈何,纵有裁省防塞之时,而已覆之水,难返于甁,该司之无面,库吏之呼冤,职此之由也。纸、烛、笔、墨,物之微者,而其用甚广,故为费不亿,半饷之照,一行之书,烛不至跋,笔不濡毫,而终归于下吏之私用,祖宗朝用后还下之法,今不可复行乎?公家百物,莫非民之膏血,虽在库藏充牣之时,不宜任其花消,矧今国非其国之日,宁可委而不收哉?胥吏仆隶之辈,狗苟而蝇营,巧作名目,百计图取,而上司之官,宽大持重,略于细务,颔可而已。用一之处,滥而为二,一二之间,虽不悬远,而通算一年,则二年之用也,可不惜哉?如使大小之官,爱惜国计,一如主管之心,遇修理兴工之请,则必曰如是,足以苟安,何必改为?请某物,当用必曰安用是为?请应用几许,必曰何至于是耶?器物损失当改,即治典守者之罪,而无令辄责于该司,苟如是,则数年之间,虽致红腐贯朽,可也。凡系不得已需用之物,必移文本曹,不许直责于该司,然后各司庶可苏息,而经用不至于无制矣。其二曰,造钱币,钱之为币,始于太昊,或谓之金,或谓之泉,或谓之货,代各异称,而其实则一也。握之则非有补于暖也,食之则非有补于饱也,而先王以此一物,御人事而平天下。盖谷者,民之所食,积于官则私馁,帛者,民之所蔽,聚于上则下寒,钱,是无用之器,而人主之权柄,故使之流行天下,为不衣食之币,降及后世,其用益繁,缺三行东国通宝、东国重宝、海东重宝,其称不一。恭愍王时,依仿宋之会子,始置高丽通行楮货,而钱之用,于是少衰矣。入我朝,专用楮币,至太宗大王,方议用钱,铸造伊始,适值论议不一,献庙不得已命罢,乃曰,后有明君,出而行之,盖其时楮货盛行,故虑有相妨之患,然而圣人遗意,亦可见也。退计百年之间,楮货之法,亦随而废,壬辰之前,犹有司赡所藏,而民间亦或有之,今则绝无,而其制亦不可考矣。自太古以来,海内外万邦,未有无币之国,而我国,独以衣食之资,为通行之货,宜其贫且穷也。方今圣神御极,百弊俱兴,稽古昔之制,遵先王之志,作为一国之通币,以阜民财,以幸国用,此其时也。其三曰,收海利,海之为物,其利甚博,齐、楚、吴、越之富,甲于天下者,以其有鱼盐之利也。我国三面际海,鱼箭盐场,处处相望,又有渔采之船,簇立于海中,苟能善为规划,则富国之资,实在于此。祖宗朝收税之规,载在金石之典,而数十年来,国纲解弛,公家莫重之利,尽归于私门,京外官司之横侵抑夺者,无补于国家之用,而只益残民之愁怨,可胜痛哉?司宰监,乃掌供上鱼盐之库,而一年所收之盐,未满数百斛,逐日升斗之供,犹未免欠阙,或贸于市上,或贷于他司,苟且亵慢之状,有不可忍言,是实有司者之罪,而使有司不得措手于其间者,亦必有所以然也。尝闻渔箭盐场,各有主者,巨舰小船,莫不有簿,缺三行诸宫家各衙门所属鱼盐,皆令量宜定制,亦必受标于该曹,俾无落漏之弊,而略收其税,以为国用,亦无所不可也。凡船只盐场之属于诸宫家各衙门者,所在地方,则莫不私自收税,而该曹则不敢下手,今若必令受标于该曹,而痛禁地方之私收,则亦无叠赋重敛之弊矣。今言海利者,必曰大开盐场,转换得谷,臣则以为,大开则劳民,转换则病输,虽因其存,而什一收税,许其来买,而勿令远卖,亦足以补经费之乏也。臣智虑短浅,性且懦弱,既不能无中生有,又不能杜私强公,惟此三件事,实非高远难行之策,不过省弊兴利之裘葛,故昧死上请。伏愿圣明,下臣此箚于庙堂,如以为可,增损润色,作为条令,使待罪度支之臣,得以承受而行之,则国家幸甚,生民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箚辞,当议处焉。烬馀

10月28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郑广成。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坐直。右副承旨金蓍国。同副承旨尹履之坐直。注书任絖黄㦿。假注书吴暹仕直。事变假注书宋锡胤。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广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蓍国启曰,忠清监、兵使等处,摆拨发军事,有旨赍去,宣传官李硕贤所奉标信还入。传曰,知道。

○传于郑广成曰,今观礼曹公事灵岩乡校改盖瓦事,不下该司云,尚今留政院乎?问启。

○下直,茂长县监杨万古。

○大司谏李圣求缺五六字启曰,睦性善等疏辞诡妄,固不足与多辨,而国家刑政,因以纰缪,朝廷是非,因以殽乱,至于台阁,为之一空,不谓圣明之世,有此气象也。斥绝巧伪,镇静骚屑者,正是今日言责之职事,而身在这里,何暇办此?当诸贼引珙之时,臣连以推官,参于鞫厅,凶言悖说,见闻备悉,特以相应之迹,不为昭著,故执法之臣,亦思体奉伸恩之圣德耳。及至上年冬,弘耉伏刑之后,国言难遏,公议益激,臣以玉堂之长,得与两司请罪,非直为宗社大计,逆折奸萌而已,实所以全安骨肉之道也。其时三司之论,不过曰徐观国势巩固,人心宁靖,而还复其所,未为不可,则其以出置珙者,谓无罪,而陷君不测云者,亦何意欤?就试目前言之,国势人心,既已巩固宁靖,而今之处珙之道,其可得宜乎?且臣曾于九月初六日,偶过绫城君具宏家,延平府院君李贵及诸大将,适在座,臣入揖就席,则楹外两人,高声辨诘,而见臣来到,起避而去,臣问曰,何人?座中答曰,此乃朴宗一、朴应晟也。今将上变,故先此问其曲折矣。臣曰,吾亦不妨闻其梗槪也。其人等还来开说之际,完城君崔鸣吉,亦自外来,初不识其两人者,与臣共听,大相惊骇曰,此事毕竟归宿,则虽未可豫量,而既系逆狱,固当十分慎重。且不可不与元勋相议,君与我同诣升平府院君金瑬家,商确善处,何如?臣答曰,然矣。即同往金瑬家言之,则瑬答曰,此事槪已闻知,而明日上变,则自有鞫厅处之,渠辈说话,不欲闻于私室云。仍令鸣吉,裁书于诸大将缺二行馀今始喘喘出谢,逋慢之罪,复玆添焉,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正言吕尔征来启曰,大司谏洪瑞凤,以睦性善等疏辞诡妄,固不足与多辩,而国家处置,因以纰缪,朝廷是非,因以殽乱,至于台阁为之一空,斥绝巧伪,镇静骚屑,正是今日言责之职事,而身在这里,何暇辨此?当诸贼引珙之时,臣连以推官,参于鞫厅,见闻备尽,特以相应之迹,不为昭著,故执法之臣,亦思体奉伸恩之圣德耳,及弘耉伏刑之后,国言难遏,公议益激。臣以玉堂之长,得与两司陈箚请罪,非直为宗社大计,逆折奸萌而已,实所以全安骨肉之道也。其时三司之论,不过曰徐观国势巩固、人心宁静,而还复其所,未为不可,则其以出置珙者,谓无罪而陷君不测云者,亦何意欤?且臣曾于九月六日,偶过绫城君具宏家,延平府院君李贵与诸大将,适先在座,楹外两人,高声辨诘,见臣来到,起避而去,臣问何人,坐中答曰,此乃朴宗一、朴应晟也,今将上变,先此问其曲折矣。其人于还来开说之际,完城君崔鸣吉,亦自外来,初不识其两人者,与臣共听,大相惊骇曰,此事既系逆狱,固当十分慎重,且不可不与元勋相议,君与我,同诣升平府院君家,商确善处,如何?臣答曰,然矣。即同往金瑬家言之,则瑬答曰,此事槪已闻知,而明日上变,则自有鞫厅处之,渠辈说话,不欲闻于私家耳,即令鸣吉,裁书于诸大将,使之来会。臣与鸣吉曰,此言甚得体。仍及闲话而罢归。今其疏中一款,显有指斥缺三行协同公议,启请出置,实是宗社之大虑,而保全之至计也。偶过勋臣,参听凶言,其欲往议于元勋者,亦出慎重之意,巧言妄论,不足与较,因病稽谢,尤无所失,请大司谏洪瑞凤出仕。答曰,依启。

○徐景雨启曰,大司谏洪瑞凤出仕事,命下矣。阙门将闭,明日待开门命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朴簉来启曰,臣伏睹昨日圣批,辞旨未安,臣窃惑焉。殿下于性善之疏,既已洞烛其无据,而特嫌于罪言者之名,持疑到此,圣意所在,臣实未晓也。张虚架空,眩乱国是者,谓之言者,而非但不罪,反加优奖,怪妄之徒,接踵而起,争相投疏,倾陷不已,殿下之国,空矣。夫朝臣之不安于位,而纷纭辞避者,岂其所欲而乐为之哉?盖出于不获已也。性善等疏中,有曰珙无罪也,则是以请罪之诸臣,为构陷无辜之王子也,竟成无形之狱云,则是以为国防患,伺察非常之勋臣,为罗织诬告之人也。既受罔极之言,而晏然在职,则是无廉耻也,虽奔走效职,而将焉用哉?且疏辞又曰,既无直谏,则殿下何从而拒之乎?是性善等举一国之言,而皆以为浮辞蔓语,独以自己之疏,为直言,启殿下拒谏之心,而沮一国进言之路,其流之弊,可胜言哉?倾陷朝廷,荧惑一世,自有其律,而只请罢职者,欲为镇静之地,而亦出于末减也。请加三思,亟赐一兪。答曰,已谕勿烦。

○郑广成启曰,右议政不允批答,制述望,昨日启下,若尹墀有故,则所当即为处置,而今始付标,来呈色吏,怠慢甚矣,请囚禁治罪。传曰,依启。

○金蓍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政事相值,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书吴允谦进,参判张维呈辞受由,参议李明汉病,都承旨郑蕴进。

○以沈悦为右参赞,李弘胄为知敦宁,郑光绩为工曹判书兼同知春秋馆成均馆事,具宏为判尹,吴百龄为礼曹参判,赵希逸为兵曹参判兼同义禁,李睟光为大司宪兼知春秋馆事弘文馆提学,李显英为兼同春秋,姜硕期为司谏兼辅德,李敬舆为司艺兼弼善校书校理汉学教授医学教授,申得渊为司仆佥正,金槃为校理,崔珪为仪宾都事,金应祖为兵曹佐郞。

○兵批,以朴东善为副护军,李显英为副护军,李有庆为副司直。

○辰时,有雾气。巳时,太白见于午地。夜一更,流星出娄星下,入天囷星上,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右议政申钦箚子,伏以臣冒陈危恳,冀蒙允递,至于三告,方切兢惶。伏睹下宪府之教,臣尤不胜踧踖屏营,万死而无惜也。但臣之情事,有不然者,不得不仰陈于父母之下也。臣之控免之辞,已尽于前后登对,而近见中外章奏,多言国事之未理,由于庙堂之匪人,虽不显举臣名,而自忖诸臣之空疏湔劣,无过于臣,臣之妄意,不如先自引退,以让贤路,玆敢为乞免之计者,久矣。此实舆人之所共闻也,岂有他肠,而第臣告,适当台阁争避之时,区区寸赤,不能自明。臣虽驽劣,既在大臣之后,岂有见小闹端,便为引去,为台阁之倡哉?迹与心左,严教至此,请伏刑章,以为朝臣之戒。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何此言耶?予识见昏昧,未知卿意之若此,斯实予过矣。卿其安心,勿为介意。

○应教臣尹知敬上疏,伏以臣三年草土,顽不死灭,礼制未终,恩命遽降,本曹请递,又不允许,进退俱碍。缺数行第念臣之情事,有愧惧难容之实,有悲哀罔极之私,不得不仰渎天听,伏惟圣明怜察焉。臣本无学术,又无名称,中兴之初,首蒙收用,擢置本馆,宠侍经幄,岂不知陈情辞退,以避贤路?其时新除之官,皆在外未至,入直之际,无与推移,因仍苟且,黾勉从仕,狂疏谬妄,动辄得咎,虽蒙圣恩曲护,终始保全,而阽危者,数矣,此实圣明所亲见也。况今朝多吉士,野无遗贤,群才响臻,盛于一时,而臣疾疚所侵,忧哀所蚀,昏耗固陋,甚于往日,地位则匪据,才器则不称,此臣所谓愧惧难容之实者也。且臣赋命甚薄,遭家险厄,早岁而孤,独奉母居,立身昏朝,备尝艰难,徒有及亲之忧,未遑将母之谂,家贫莫知,甘旨不充,及遇昌辰,自以为千载一时之遭逢,庶几得厚禄以养母,此志未遂,母又云殁。古人所谓,树欲静而风声不止者,宁不悲哉?今奉隆恩,复入修门,垣屋颓废,室堂空虚,《诗》云,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臣之谓也。杯棬独在,口泽无凭,虽有厚禄,将安用哉?此臣所谓悲哀罔极之私者也。臣之终制,在于本月,月之未尽,今只有两日耳。且臣父母神主,在骊州地,吉祭之行,卜于十一月二日,坟墓在杨根地,服吉之后所当拜扫,迫于恩命,弃之不行,二事关心,方寸搅乱。伏乞此下缺烬馀

10月29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郑广成。右承旨赵翼坐直。左副承旨徐景雨。右副承旨金蓍国。同副承旨尹履之坐直。注书任絖黄㦿呈辞。假注书吴暹仕直。事变假注书宋锡胤。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广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灵岩乡校雨漏处改盖瓦,移、还安祭香祝下送事,状启,曾已启下该曹,该曹回启时,不能致察矣。传曰,知道。其时当该堂上郞厅,并推考。

○掌令金荣祖启曰,缺数行臣意以为,睦性善等疏辞,固多颠妄,而求言而罪言者,似非所以镇静之道,则前日臣之避嫌,为此故也。至于多官完定,已发之论,既不可以己见而遽停,未行相会礼之前,又不可以简通而相议,则臣之于连启停启,实有所不敢擅便者矣。今见同僚之斥,难掩所失之著,负累在职,一刻未安。被论台官,抗颜来避,臣之罪戾,至此尤大。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掌令朴簉启曰,伏见掌令金荣祖避嫌,则以被斥同僚为辞,不可自是己见而晏然在职,有所处置,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郑广成,以吏曹言启曰,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

○徐景雨启曰,掌令金荣祖,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尹履之启曰,掌令朴簉,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金蓍国,以兵曹言启曰,全罗道赴西出身三百五十二人,已为上京逢点。依庆尚、忠清等道出身例,除犒馈,令户曹米斗给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蓍国,以备边司郞厅,以都体察使意启曰,自从戊午以后,西边之事,朝夕可虞,故海西诸色军兵,别抄丁壮,分番递戍于关西边上,至于出身武学,并不免团束,出入江边,今八年矣。朝廷非不知戍兵之苦,而事势不得不尔。缺三四行金允福等,乃敢巧生奸计,侥幸减朔,使出身武学等许多军兵,争起而称冤,生出闹端于军中。窃念禁军京番之规,两年三赴,各立一朔,以此算之,七八朔而立一朔矣。皆是自备粮立番,而此则虽曰三朔,官给粮料,纵与京番,苦歇暂殊,出身武学,元无立番之规,而亦且不免,则各色军士之中,何独禁军偏苦乎?况此辈非直禁军也,不过冒录军功者,冒称战亡子孙者,奸滥者之渊薮也,无故惹端,致令军心不平,其罪犯军律,大矣。所当重治,而既蒙该司覆启,姑且置之,请令该司,其公事,勿为举行,移会海西,使之如前作队,且勿减朔,限事定遵行近例,以镇军心,为当,敢启。传曰,依启。

○礼曹判书金尚容,参议李圣求等启曰,灵岩郡乡校圣殿修改时,所用香祝下送事,全罗监司状启,前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启下本曹,而其时不即回启矣。顷日又因本道监司状启,本曹回启时,问于该吏,则答以,其状启,初不启下,考诸文书,亦无云,故臣等受任前事,误以初不启下回启矣。今者再三查考,则其状启,挟在旧文书轴中云,此必该吏其时不为告课,而误置于文书散乱之中也。臣等只信下吏之言,不能详察,蒙然回启,不胜惶恐,伏地待罪。答曰,勿待罪。

○完丰君李曙,平城君申景禛,绫城君具宏,绫川君具仁垕等上疏,伏以臣等,顷者伏见睦性善等上疏,构诬臣等,极其狼藉,阴辞惨语,不忍正视。臣等神惊气塞,直欲刳肠自明,而有不能得,缩伏私室,恭俟处分,而圣度天大,不加诛谴,三呈辞单,更赐恩由,进退狼狈,不知所出。臣等被诬曲折,当初既已箚陈,而鞫厅为之回启,圣鉴必已洞烛矣。然尚有底蕴之未尽倾倒,心事之未尽暴露者,今敢更冒万死,一罄衷赤。伏愿圣慈,试垂怜察焉。呜呼,讥察一事,岂今日之所乐为哉?揆之事势,参以道理,皆有不容已者,故因时处变,不得不尔,盖天下之事,时异而势异,势异则应变之道,亦从而异焉。升平无事之时,与变革多难之会,其事固不同也。圣上拨乱反正,再造中兴,伦纪已斁而复明,宗社将危而复安。缺数行有希冀非望之心,兴妖造谤,扇动讹言,一夫倡乱,从者如猬,今日时事,可谓难矣。臣等居常,食不甘味,卧不帖席,恒若坐针毡载漏船,曾无片饷恬嬉娱乐之时,盖非独上为国忧,亦自为家族虑也。癸亥之秋,柳梦寅、柳湔等谋叛,为柳应泂等所告,其后李有林、黄玹等谋叛,语泄于时,言元勋国舅,协谋用计,悉皆捕诛,及逆适阴谋之初,文晦、李佑等,觉其事而先发之,贼魁称兵,而内应已翦,苍黄之际,幸而无他。自此之后,人皆谓乱庶定矣,而弘耉一门,又畜凶谋,沈逸民、金仁、李怡等,知而密告,沈悦、金荩国、南以恭等,伺察之际,皆有人心之不定,逆节之不惩,有如此者,加以近年天象示警,妖言不息,都民汹扰,荷担载路,臣等义同休戚,事关家国,当此危疑之日,虑患处变之道,安可忽也?是以自癸亥以来,人或以危机来告者,不容挥斥,因令密察其来告之徒,或有略窥影响,而未能洞知实状,广设耳目,多般钩索,遂致踪迹泄露,人多传说,而其所闻,未必皆真,所告,未必皆实,故诖误滥及,亦有多之,此则惟在按狱之际,审核而明辨之耳。自古逆狱之起,真伪相错,玉石混淆者,势所必至,以汉明帝之贤,楚狱连累,多至数万。且如上年逆适之狱,可谓十分真的,而郑忠信缺四五行污蔑臣等,亦犹前日之诬污诸宰,凶贼所为,阴秘难测,均以为不足取信,固也。今于诸宰之被诬,则极力讼冤,为之出脱,臣等之被诬,则乘机丑诋,以为口实,此岂平恕得中之论乎?性善等又曰,疑不当疑之人,竟成无形之狱,夫诸宰被诬,固无可疑,至于应晟之潜说宗一、文𬀪之密诱供生,占度月食之变,至有口不可道之说,此果可谓之无形乎?徒知为诸宰讼冤,而并与凶贼而伸理之,此臣等之所未晓也。顷日臣李曙筵中待罪之时,圣明若曰,告变之人,当任其所为,而不须干与云云。圣教至当,臣等不敢容喙,然而迷惑之见,终有所不然者,臣等闻古人有言曰,见无礼于其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又曰,除君之疾,惟力是视,臣之事君,犹子之事亲,假令有人来告曰,某人将害尔父母,为其子而闻其说者,其可曰,任尔所为,吾不干预乎哉?若然则不几于忘其亲乎?时事之危虞,极矣。凶徒接踵,呥舌潜伺,视国家如奕棋,危机祸胎,暗伏于冥冥之中,见影而不见其形,于斯时也,苟有觉察来告之人,其何忍挥斥绝去,任其所为而莫之省乎?干与,则毁谤及于一身,斥绝,则利害切于国家,一身之毁谤,轻而私也,国家之利害,重而公也,顾轻而忘重,为私而蔑公,臣虽无状,义不忍为也。缺五六行圣意之所在,臣等非不知也,何苦而自陷身于不测乎?今番被诬诸宰,皆才谞备具,抱负重望,臣等无不与之亲切,欲与共济国事,盖有同事之义,无纤芥之怨,挤陷之意,何自而萌于心乎?谗人罔极,造此情外不近之谤,臣窃痛之。臣等虽是武夫,然颇闻士夫之馀论,平生立身处心,常以名节自励,当昏朝请废母后,彝伦扫地之日,虽宿望名流,多未免染迹失身,而臣等誓心自守,不负素心,此则国人之所共知,殿下之所洞烛也。及至攀鳞附翼,际会风云,名登勋籍,自致宰列,富贵盛满,涯分已极,惟当奉身早退,以遵古人知足之戒,顾以时事多艰,国恩未报,不敢便诀圣明,久冒匪据,以致忌嫉之徒,乘时巧中,至见拟于逆适,既负极恶之名,将受不测之祸,此皆迷劣有以自取,谁复怨尤?当今圣明在上,照临无隐,而犹有此等说话,若时移事往,是非混乱之后,罔极无形之语,将何所不至哉?一身生死,有不足恤,贻累清朝,嫁祸士类之端,未必不由于此也。且念出置之举,臣等曾与大臣三司,同辞请之,今者乃以陷君不测,横加诋斥,其疏之怪妄,固不足深较,然缺数行答曰,省疏具悉。帝王命之,非人人之所可得有也。周皇,猜杀而在侧方面,终始晏然,宋帝,任天自为,而遐迩宾服,天下无事,至于废朝之讥察,极其严密,而寡昧保存,此岂非天意乎?以此观之,则逆天谋事者,徒欲速其死耳,于国家何有?虽然,《书》曰,天命非常,《诗》云,峻命不易,徒恃天命,而不悛其恶者,桀、纣也,克承天命而益修其德者,汤、武也。以此言之,则天命不可徒信,亦不可不信也,只在于其德之修不修耳。是故予不惧凶徒,只惧吾德之不修,不恶人言,只恶阙失之未闻耳。卿等岂有一毫构陷之意哉?惓惓为国之诚,未免情外之谤,予亦深叹焉。卿等须勿控辞,安心察职。烬馀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春坊日记》

10月30日[编辑]

都承旨郑蕴。左承旨郑广成。右承旨赵翼。左副承旨徐景雨。右副承旨金蓍国坐直。同副承旨尹履之坐直。注书任絖仕直黄㦿呈辞。假注书吴暹。事变假注书宋锡胤。修正假注书姜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景雨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传曰,政事,当日为之。

○吏批,判书吴允谦进,参判张维呈辞,参议李明汉病,都承旨郑蕴进。

○兵批,判书徐渻都试进,参判赵希逸都试进,参议金止男进,参知金德𫍯病,右副承旨金蓍国进。

○正言吕尔征来启曰,掌令金荣祖,以病伏私室。伏见掌令朴簉之启,以睦性善等所启,既不连章,又不停启为非,宜即引避,而玉堂继有论劾,故不敢自列矣。到今递命未下,职名尚在,玆敢渎扰,臣意以为,睦性善等,疏辞颠妄,而求言而罪言者,非所以镇静之道。至于多官已发之论,既不可以己见而遽停,未行相会礼之前,又不可以简通而相议,则臣之连启停启,实有所不敢擅便者矣。今见同僚之斥,难掩所失之著,被论台官,抗颜来避,臣之罪戾,至此尤大。掌令朴簉,以伏见掌令金荣祖避嫌,则以被斥同僚为辞,不可自是己见,有所处置,并引嫌而退,台谏方在呈告,则不得开见简通,无故在职,则虽不备员,而连启停启,一任己见矣。今此已启之论,无连无停,不无所失,自己所发,处置虽难,斥言违例,实是得体。请掌令金荣祖递差,朴簉出仕,两司在告之员,既被玉堂论斥,势难供职,请并命递差。答曰,依启。

○金蓍国,以备边司言启曰,顷日都体察使张晩引见时,管饷使南以雄,递差,其代,令庙堂议处事,允下矣。臣等会同吏曹堂上,再三相议,在京之人,无可合者,宣川府使成俊耉,素有干办之才,且尽心国事,谙委西边物情,今日管饷之任,无逾于此人,但堂下之官,名位不重,必须增秩委任,然后可以弹压两道,而系干恩命,伏候睿裁。传曰,知道。加资。

○掌令朴簉,正言吕尔征来启曰,朝家之处珙,岂得已哉?为凶贼之奇货,负伦纪之大罪,实公论之所不容,王法之所难贷,而殿下以骨肉之恩,垂恻隐之情,特屈刑章,出置中道,而丰衣厚食,处以公馆,念其孤孑,则妻孥与偕,轸其疾痾,则医药相继,前后异数,不可殚举,危疑稍定,预许召还,果有处珙之地,负珙之罪,而得如今日之为者乎?乃鬼怪之辈,窥殿下不忍之心,而做出无伦之语,疑惑天听,以为倾陷朝廷之计,其倾险之态,如见肺肝,而殿下既降褒教,旋下放释之命,使朝家大举措,一听于幺麽性善之摆弄,臣等窃为殿下惜之。夫大臣三司,累月论执,始得出置,未及半年,因一颠妄之言,不顾公议,缺三四行请加三思,还收放释之命。答曰,仁城献议之事,虽非本情,缺一行极重,若至不讳,则欲为保全之意,反归于虚地,此岂予所可忍为,尔等亦岂晏然于心哉?须体此意,更勿论执。

○以备边司草记,管饷使宣川府使成俊耉增秩事,传于金蓍国曰,此管饷使加资,今日政下批。

○金蓍国启曰,假注书吴暹,六品迁转代,他假注书差出,故望筒入启。

○假注书尹孝立、吴达升、朴日省。传曰,知道。

○郑蕴启曰,臣顷于榻前,以金继道,使外□儒生,或试射或放炮,儒生解体,人心骚扰,其害近于坑儒,速为停止事,陈启,而自上曰,其公事在何,问举行乎?令政院搜启事,传教矣。即令备边司搜出入启还下,而终无发落,臣在乡之日,目见其弊,一日不停,则贻一日之弊,一年不停,则贻一年之弊,人心一失,不可复合,亟令该司议处,何如?惶恐敢启。传曰,依启。武学之设,非今日创始之事,故不为发落矣。

○金蓍国,以兵曹言启曰,今日都试时,权知训炼院参军崔颍男,以枰箭官,木箭称量时,听人私嘱,以轻为平,不告试官,径自出给,如此弊风,不可不痛惩,以杜后日循私之路,先罢后推。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备忘记,昨日筵中,兵判徐渻以为,我国之于天朝,有君臣父子之恩义,壬辰之乱,若非皇恩,则恢复未可期也。今奴贼猾夏,若或迫近京城,则未知国家何以报答云云。旨哉斯言,正矣斯言,天朝若征兵剿贼,则遵依敕命,扫清腥尘,固无所辞,如无征调之举。以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