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哲宗/二年/二月
2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进〉。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赵献永〈坐〉。左副承旨李时愚〈监祭进〉。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孝定殿朔祭亲行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内阁、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当诣仁陵亲祭矣。该房知悉,日子念后择入。
○传曰,仁陵亲祭后,仍诣长陵展谒矣。该房知悉。
○传曰,仁陵亲祭后,当诣大院君墓所、完阳府大夫人墓所展拜矣。该房知悉。
○以全罗监司南秉哲状启,任实县民家失火事,传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礼曹启曰,大王大妃殿传曰,宪宗大王御真,将继奉于真殿,增建之役,依丙�bb午b年例,令户曹择日举行事,命下矣。令日官李秉洪推择,则第一室、第二室、第三室、第四室、第五室移安今二月二十七日辰时始役,开基同月二十九日巽时,定础来三月二十七日辰时,立柱上梁四月初四日辰时,还安五月十七日午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传曰,当诣仁陵亲祭矣。日字念后择入事,命下矣。令日官李秉洪推择,则今二月二十一日为吉云,以此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此日为之。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昼茶礼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仆寺官员,以一二提调意启曰,今此仁陵亲祭,长陵展谒,大院君墓所、完阳府大夫人墓所展拜时,各差备入把马磨炼,别单书入,而其中驿马,则令兵曹知委畿内各驿,使之直为入把,何如?传曰,允。
○司仆寺官员,以一二提调意启曰,今此仁陵亲祭,长陵展谒,大院君墓所、完阳府大夫人墓所展拜时,补把驿马,岭南、湖南、湖西、关东限八十匹分排,知委各驿,以为入用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宣传官申杓,内禁卫将李熙铁,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今此幸行时,侍卫领军之任,当为备员,宣传官及内禁将有阙之代,依例口传拟入,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赵台显为宣传官,李种赫为内禁将。
○兵曹,仁陵、长陵幸行军令,今二十一日出宫,黔岩碑阁所少驻,高阳郡行宫昼停,自阙门四十六里,汾水院少驻,坡州牧行宫宿所,自高阳郡行宫昼停所四十里,二十二日碑立巨里少驻,仁陵展谒,还诣碑立巨里少驻,坡州牧行宫宿所,二十三日汾水院少驻,高阳郡行宫昼停,黔岩碑阁所少驻,大院君墓所展拜,完阳府大夫人墓所展拜还宫。
○兵曹启曰,今此幸行时,随驾军兵当为磨炼矣。禁御两营乡军,今既停番,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都,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乎?敢禀。传曰,依昨年例,禁将先厢,训将留都。
○兵曹启曰,在前幸行时,摠戎使率训局馀军,弘化门外留阵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在前经宿幸行时,城外屏门把守,大驾行过后,入来留都营,待回銮时出去把守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在前幸行时,畿邑所管斥候伏兵传语军,摠戎厅、广州府,各随地方举行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在前幸行时,昼停所步军一哨,除出作门矣。黔岩碑阁所少驻,高阳郡昼停所留驻,汾水院少驻,碑立巨里少驻时,先厢步军一哨,依例除出作门,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今此幸行时,宿所设布帐及虎网子,当为禀旨磨炼,而昨年幸行时,高阳设布帐,村家相望处,使排设房举行,坡州则坚筑墙垣,而设布帐及虎网子,谨依下教,并为除之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昨年例为之。
○兵曹启曰,在前经宿幸行时,侍卫例为禀旨磨炼,而壬寅年幸行时,兵曹堂上郞厅各一员、都摠府堂上一员、郞厅二员、五卫将二员、武兼六员随驾,昨年幸行时,依丁未年例,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厅各二员、五卫将二员、武兼八员随驾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昨年例为之。
○兵曹启曰,在前幸行时,挟辇军四百名或三百名,馀军二百名或一百名磨炼,而壬寅年幸行时,挟辇军三百名,馀军一百名磨炼,昨年幸行时,依丁未年例,挟辇军三百名,馀军五十名磨炼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昨年例为之。
○兵曹启曰,今此幸行时,陵所及宿所先后厢军兵环卫外,行外方扈卫军兵,当为禀旨磨炼,而昨年幸行时,依各年例,外方扈卫军兵,俱不调用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昨年例为之。
○兵曹启曰,幸行回銮后,随驾军兵犒馈在前,每以干物分给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本司武郞厅具胄元,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六品职迁转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奎章阁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原任直提学金辅根,承重祖母丧及母丧卒哭日,依定式遣检书官,劝肉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孝定殿朔祭亲行时,亚献官领府事郑元容,终献官东宁尉金贤根,赞礼礼曹判书徐左辅,典祀官奉常正李镇默,执礼副校理尹堉,执尊献纳柳来骏,大祝掌乐正李参铉,祝史副司果金炳㴤,斋郞典籍郑健朝,盥洗位司艺李翼祯,直讲黄履明,爵洗位礼曹正郞吉镇五、李秉德,亚终献盥洗位司艺金濬,赞者引仪曺百承、元绛,谒者兼引仪李羲丰、李相琎,赞引假引仪李仲渊、尹春永,祭监监察李㢸荣、赵崇祖。
○辛亥二月初一日四更一点,上诣孝定殿。朔祭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任百秀,右承旨赵献永,左副承旨李时愚,右副承旨洪祐健,同副承旨朴承辉,史官〈缺〉原任直提学徐憙淳、赵秉骏,检校直提学金炳冀,直提学郑基世,原任直阁李嘉愚、李景在,原任待教李㘾、李裕元,检校待教金炳德、金辅铉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具衰服出斋殿。赞礼前导入孝定殿东夹门,升诣版位西向立。赞礼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赞礼跪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四拜兴平身。赞礼导上诣尊所北向立。炳冀举羃酌鬯讫。赞礼导上诣灵座前,赞礼跪启请跪。上跪。赞礼跪启请三上香。炳冀奉香,承辉奉炉。上三上香。炳冀奉爵跪进。上受爵以授承辉。承辉跪受,奠于灵座前。赞礼跪启请俯伏兴,少退跪。上俯伏兴,少退跪。大祝掌乐正李参铉读祝讫。赞礼导上降复位。亚献官领府事郑元容,终献官东宁尉金贤根行礼如仪讫。赞礼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赞礼跪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四拜兴平身。赞礼导上诣望燎位,望燎讫。赞礼跪礼毕。仍导上还入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辛亥二月初一日巳时,上诣孝定殿。昼茶礼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任百秀,右承旨赵献永,左副承旨李时愚,右副承旨洪祐健,同副承旨朴承辉,史官〈缺〉检校直提学金炳冀,直提学郑基世,原任待教李裕元,检校待教金炳德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具衰服出斋殿。通礼前导入孝定殿东夹门,升诣版位西向立。通礼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礼跪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四拜兴平身。通礼导上诣尊所北向立。炳冀举羃酌鬯讫。通礼导上诣灵座前,跪启请跪。上跪。通礼跪启请三上香。炳冀奉香,承辉奉炉,上三上香。炳冀奉爵跪进。上受爵以授承辉。承辉跪受,奠于灵座前,连献三爵如仪讫。通礼导上降复位,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礼跪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四拜兴平身。通礼跪启礼毕,导上还入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辛亥二月初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赵献永,侍读官尹堉,检讨官李承辅,检校待教金炳德,记事官韩镇棨,记注官安永丰,别兼春秋郑健朝,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辅曰,夫礼义廉耻谓之四维,四维者即纪纲也。国之治不治,在乎纪纲之理不理也。故先儒有曰,善治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而察纪纲之理乱。何者?纪纲立则天下治故也。国之有纪纲,犹人之有血脉,血脉衰则虽恃支体气肤之强健,将至于羸瘠矣,纪纲颓则纵有仓廪兵甲之富强,亦至于危亡矣。其救治之道无他,在乎礼义廉耻而已。人君之御世也,固当以立纪纲为急先务,而使一世笃礼义励廉耻,则移风易俗之道,亦在是矣。然则纪纲不期立而自立,国势不期安而自安。伏愿详察焉。仍奏曰,今此渡江河亡维楫之说,亦善言谕者也。唐太宗教其太子曰,水所以载舟,亦所覆舟,水犹民也,舟犹君也,此固治民切要之言。若夫行舟于稳流恬波之上,则自无倾覆之患矣,运舟于恶浪风涛之间,则必致溺败之境矣。以此观之,民安则君安,民危则君危,殆若舟之于水也。古之以舟水图揭壁常目者,深有得于此矣。堉曰,俗习之一败,猝难反之于正。夫夏殷周仁义相承之馀,一秦败之无难,及乎汉兴,高祖之规模弘远,文帝之守成玄默,而既颓之遗风馀俗,犹不能改,至于此极,俗习之有关于治化乃如是矣。在上者不有奋发淬厉gg淬励g,风动一世,则因循萎靡,渐至于莫可收拾,此贾生之所以痛哭陈之,而汲汲然如不及者也。然淬厉gg淬励g风动之方,无他别讨处,只在缓急先后之得宜耳乎。故《大学》设教,首以知所先后,为治国之要道,为人君者可不念哉?伏愿殿下,将此疏奏一通,勿为纸上空言视之,便作贾生今日陈奏于筵前,一般谛绎,援古证今,察其缓急,则以为矫俗之要,则文帝之所不能用之于当时者,殿下能用之于千馀年之后,而为吾有矣。岂不远过于文帝耶?惟圣明懋哉懋哉。堉又奏曰,今之风俗之诖污,尽多有合于贾疏中所云矣。上曰,今之时俗,几皆与言同矣。堉曰,圣教至当矣。距今为千馀年之久,其俗比之于今,宜有淳厖之美,而为国谋者其言如是,有若祸亡之将至,顾今习俗之渝薄,寝下于古,不有大振作,其何以收拾乎?炳德曰,云云。堉曰,射者本以弓矢射人之谓,而今此文引喩弹射耳,射字之喩,尽有味焉。盖被者出于不意也,今不以忠谏深计获罪,乃以诽谤妖言获罪,此正所谓出于不意也。且谏诤必言君过,近于诽谤,深计虑于未然,疑若妖妄,故暴君御人之术,必因近似之迹以构之,巧避拒谏之讥,若其真有非犯,罚当其辜,则非所谓射也。
2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赵献永〈坐〉。左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坐〉。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备忘记,全罗道观察使李裕元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传曰,吏曹判书金兴根,兵曹判书朴永元,拜左右相。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政院启曰,吏曹判书金兴根,兵曹判书朴永元拜左右相事,命下矣。政官牌招,开政下批,何如?传曰,允。
○传曰,吏兵判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吏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李宪球落点。
○兵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徐箕淳落点。
○传曰,前守直官王学说别军职差下。
○政院启曰,新除授行兵曹判书徐箕淳,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传曰,吏曹参判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政院启曰,标信出纳,何等严重,而金虎门开门标信,误以闭门标信传下,事未前有,万万骇然。当该中官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拿处。
○又启曰,新除授吏曹判书李宪球,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参议郑基世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又启曰,吏曹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参议郑基世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参判陈疏,判书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参议只推,一体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李宪球牌招不进,参判徐戴淳进,参议郑基世牌招不进,承旨〈缺〉进。
○吏批启曰,判书李宪球,参议郑基世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政事册无〉
○以朴商寿为副修撰,金慎根为同春秋,领议政单权敦仁,左议政单金兴根,右议政单朴永元,训炼都监提调单徐箕淳,禁卫营提调单徐箕淳,御营厅提调单徐箕淳。
○兵批,同知单朴忠源,佥知二单,李尚复、尹长秀。
○兵曹口传政事,部将加设单王学说。
○政院启曰,吏曹参判徐戴淳既肃本职,而兼带同义禁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弘文馆启曰,新除授校理李维谦,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副修撰闵泳纬,时在京畿骊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知道。
○左右捕盗厅启曰,臣厅讥校等为捕贼汉,出往纛岛,与加设军官刘海龙眼同,捕捉一汉,押到孝经桥川边流丐幕,方欲究核之际,纛岛居民无虑数百名,或执刀持棒,追到其幕,一边毁撤,一边乱打,缚置之贼,于焉见失,而加设军官刘海龙即地致毙,其馀四军官方在死境,事系变怪,万万惊骇。所犯诸汉皆已逃散,而追后现捉于臣厅者为五名,故自臣厅今方严核其首从同恶之类,待核出更为草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宁有如许变怪?此乱民也,首从诸汉,严加盘核以闻。
○教全罗监司李裕元书,王若曰,地同周漆沮汉丰、沛之乡,银潢旧址,职符虞岳牧宋观察之重,玉节新荣,撤迩班于龙图,敷温音于凤綍。眷玆湖南全省,实为海东重藩,传美俗于学校党塾礼乐诗书,素称小江南人材文物,饶珍产于粳稻丝枲橘柚竹箭,矧兼大都会冠盖舟车。四百年甘棠之化旬宣,非或牵补之有忽,五十州穷蔀之民日瘁,其奈杼柚之俱空?惟卿,风范端凝,器局通炼,袭古家诗礼之训,文忠、文敬之后承,荷先朝知遇之恩,内翰内阁之迩列。边圉掌锁钥之任,尚颂冰蘗之雅操,清朝佐铨衡之规,克著材器之甄别。玆授卿以全罗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全州府尹,卿其祗服宠命,益勉良猷,搴帷尽纠察之方,念一路之委寄,揽辔有澄清之志,体九重之分忧。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大护军赵秉骏疏曰,乞旬馀之暇,以诀季父之圹云云。〈缺〉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吏曹参判徐戴淳疏曰,伏以,日月迅驶,燧火屡改,孝定殿朔奠又过,痛慕维新。仍伏念,臣猥以菲才,待罪藩臬,上无以对扬德意,下不能怀辑凋瘵,徒积瘝旷之罪,蔑效旬宣之责,寻常兢惕,惟谴何是俟,不意银台、秋曹之衔,联翩于及瓜之月,旋又伏奉恩旨,以臣为吏曹参判者,华诰诞宣,荣动海陬。臣是何人,偏受此异数也?惊惶蹙恧,历旬月而莫知措躬之所。噫,清朝慎简,何官不然,而惟玆天官贰佐,其选尤重,通塞则与闻可否,注拟则不拘紧漫,职虽统于长席,事惟均于铨衡,苟非材器鉴识,足以激扬甄别,则不宜冒受也明矣。历观前后居是职者,曷尝有如臣卤莽倥侗,而苟然充数者哉?臣于三铨之任,盖尝滥厕,今玆所叨,便同宿趼,而惟其阶愈加则职愈峻,责愈重则任愈难,既无以丝毫称塞于前日之试,则又何敢恬然承当于更进一步之地乎?呜呼,臣以无似,厚沐我先大王拂拭之泽,过蒙拔擢,至畀方面,未犹涓埃之报,遽缠弓剑之痛,三载归来,万事沧桑,犬马之报,毕生难酬,永念追先报今之义,惟在奔走职事之末,而若其才不当而招物议之来,力不胜而致偾误之忧,贻累于则哲之明,则是乃孤负而止耳。此尤臣所以徊遑却顾,不敢为承膺之计也。密符替纳,迹涉蹇慢,政牌荐降,罪著违傲,参倚前衡,进退维谷,玆敢冒入文字,猥暴衷恳。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鉴谅,仰禀东朝,将臣新除亚铨之任,亟许镌改,以重名器,以安私分焉。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辛亥二月初二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全罗监司入侍时,同副承旨朴承辉,假注书洪兢周,记事官玄基濬,别兼春秋郑健朝,全罗监司李裕元,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命监司进前,裕元进前。上曰,方伯重任也,尤有异于守令,贪墨者随即罢黜,至于褒贬中下等,必为严明,百姓则善为抚恤,实心对扬也。仍教曰,前任湾尹闻为善治云,今当此任,亦如湾尹时治绩而善为之也。承辉曰,宣谕何以为之乎?上曰,出去为之也。上曰,史官就座。命监司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赵献永〈病〉。左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百秀启曰,右承旨赵献永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赵献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近来纲纪解弛,宫禁不严,至有退俗尼之暗地出入,不可但以骇叹言。当时不饬之承传色中官,从重推考,掌务中官并汰去,不善举行之照罗赤定配,尼媪及招入之宫人族属,严刑远配。
○政院启曰,训炼大将柳相弼,御营大将李景纯,以东、南关王庙献官,方今受香出去矣。所佩命召,柳相弼兼带左边捕盗大将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并来请还纳,何以为之,而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捕将重任,亦不可暂旷。在前如此之时,有他边大将兼察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训、御两将禁将兼察,捕将他边大将兼察。
○弘文馆启曰,新除授副修撰朴商寿,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训、御两将禁将兼察,捕将他边大将兼察事,命下矣。兼察训炼大将御营大将金左根,兼察左边捕盗大将吴一善,并即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行兵曹判书徐箕淳疏曰,伏以,臣以一无肖似之物,滥叨词命之任,跨岁虚縻,无所事事,文苑提衡,綦重何如,而缘臣尸素,未免瘝坠,满心自讼,如负大何,亟宜积诚陈恳,仰冀生成之泽,而屡朔淹病,气息仅存,文字构思,亦难自策而际遭切己之丧变,鲜民之生,情理冞恸,悲怀未定,神精莫收,荏苒时日,迄至于玆,而回顾其身,重任尚在,肩荷不胜,如载泰华。乃于此时,又伏奉万万不当之除旨,以臣为兵曹判书,命召急于传授,而天牌洊玆降临,臣闻命悸恐,伏地战栗,益不知所以自措也。窃伏念,幼学壮行,古今之通义,而占毕铅椠,书生之事也。臣亦尝幼而学之矣,及其壮行日,莫逃不称之实,而竟致旷溺之辜,物议不与,四方传笑,丑拙毕露,本末俱见,此圣鉴之所已烛,而通朝之所共谅者也。况此军旅之务,非臣幼学之事也,尚何以猝然议到于壮行之义也哉?臣在盛壮之时,即一迂疏之腐儒也,至其既老之后,即一龙钟之村叟也。腹无素贮之韬略,体亦不任于鞍马,肄习不逾于笔砚,性情惟适于渔樵,官无要闲,都不相称,事无钜细,俱非可堪,凡属轩冕组绂,无往非猿猴之被文绣,而鶢鶋之飨锺鐻也,至于擐以介胄,属以櫜鞬,而从事乎师旅韎韐之间,则正所谓羊质而虎皮者也。堂堂清朝,焉用彼大司马为哉?此乃臣不敢冒膺之大纲领。若夫铨衡武选,句较军资,严宿卫管卤簿等大小事务,举非癃衰如臣,孱劣如臣,儱侗昏谬如臣者之所可承当也。不学而能,圣人之所难也,不量而受,君子之所戒也。今臣以素昧之学,而不自以为不能,以至下之材,而不自知其不堪,徒怀贪恋,晏若固有,则一世之嗤点,有识之窃议,尚矣无论,触事生疣,不见是图,毕竟偾误,可立而俟,臣身狼狈,有不足恤,而其为累圣简玷名器者,顾何如也?千斤之重,铢两难加,以今臣所担,便是千斤之上,又加千斤者也,是何以异于使蚊负山也哉?且臣病情,匪今斯今,前因春官丐免,略陈其奄奄垂尽之状,而丧威以来,证形越添,委身涔呓,都无阳界上意想,以若见状,亦何以弹束趋走于召牌之下哉?以病以情,蠢动无路,坐积违傲,罪戾滋大,玆敢不避猥越,仰渎崇严。伏乞圣慈,察臣至切之情,谅臣难强之势,仰禀东朝,并递臣本兼职名,以重公器,以安私分,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2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缘故出〉。左承旨任百秀〈病〉。右承旨赵献永〈式暇〉。左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坐〉。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炳冀启曰,左承旨任百秀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承旨任百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传曰,访闻于市井军民,采探于朝廷百僚,皆以为,今日瓯卜,尚云晼晚,则八方舆情,可以推知,于是乎吾之相定矣。主上励精求助之勤,卿之所知,所以厚望于卿者,迥出寻常。然则此时授卿以此职者,予于卿,非有私而然也,卿其谅之,以仰答我主上侧席之思事,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大王大妃殿传曰,今玆枚卜之属于卿者,以卿宿望之所蓄,历试之所推故也。予未亡人,不幸当此之会,所仰望者,惟主上圣明为尧为舜矣。卿其谅予苦心,殚诚竭力,出入左右,毋负今日简畀之隆眷,则岂不为臣主之俱荣也哉?凡系敦勉,当有主上别谕,姑未多告事,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传曰,予以旧劳之馀,托居兆民之上,仰赖我东朝弘覆,三岁于玆矣。夙夜基命,以报予慈恩,天理也子道也,而寡眛之与共天职者,辅相是耳。古语曰相门出相,益其见闻所擩染,源远流长,有可以以引以翼也。卿之世显之美何如,名义忠贞,勤劳之有自来何如,端方刚确之姿,秉执剀切之操,文学之敏赡,才猷之炼达,又何如也?况埙箎廊庙,自是卿家故事。文忠、文正,大之于前,文翼、文忠,绳之于后,而卿兄遗武,卿又蹑之于今矣。然则枚卜之举,舍卿伊谁?予诚喜而不寐,侧席以俟惠然之音,卿其谅之事,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传曰,国不可以无三公,而三公百责攸萃也。其人得失,而国事之隆替系焉,此其所以为其难其慎也,而望实所归,必归于卿者,绩庸之茂,周流之久,精笃以为本,综明以为用,履历之当,规矱之谨,为中外之所推,舆儓之所知也。苟非然者,官不必备,古训也,慈圣之简畀,予意之委寄,岂若是惓惓恳恳乎?承弼予保迪予,一乃心力,偕底大道,予于卿深有望焉,卿亦岂无断断无他之忱哉?卿其谅此,弘济我艰难事,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传曰,今番幸行时,诸般举行,依京举动例为之,务从省约,出还宫时植炬,置之,凡系役民事,皆以储置米会减,十里外斥堠伏兵传语军,置之,外驿补把,亦依昨春例除之事,分付。
○政院启曰,行兵曹判书徐箕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如有违牌,勿为呼望。
○兵曹启曰,今番幸行时,十里外斥堠伏兵传语军置之事,命下矣。自弘济院石桥至陵所为一百馀里,京军之越境举行,其势末由,许久间断,亦极未安,而昨春幸行时,亦因下教,斥堠伏兵传语军,谨依正庙朝己酉年例,从略磨炼举行矣。经宿幸行,跸路肃警,事体自别,十里外斥堠伏兵传语等节,依前草记举行,何如?传曰,允。
○刑曹启曰,因左右边捕盗厅启目,传曰,李渊锺偸窃情节,渠既自服,则合施一律,而特贷一缕移送秋曹,严刑三次,限己身绝岛为奴。虽金春成言之,祭器所重,宜无不识不知之理,而贪其价歇,暗售射利之心,究厥所为,万万痛恶,亦为移送秋曹,严刑一次,远地定配,其馀诸汉并移送秋曹,分轻重照律严绳事,命下矣。偸窃罪人李渊锺,买赃人金春成,各严刑一次后,渊锺全罗道康津县薪智岛,限己身绝岛为奴定配所,而待拷讯限满,加刑准三次,押送配所,春成庆尚道机张县定配所,仍即押送。其馀诸汉所犯,谨按律文,则《大明律祭祀条》,有曰若弃毁大祀神御之物者,杖一百徒三年,误毁者减三等,弃毁之转卖人梁景哲、皮昌润、任四龙等,各决杖一百后,景哲江原道高城郡,昌润黄海道长连县,四龙松禾县徒三年定配定所,误毁之铸匠朴今哲、李命祖等,各决杖七十后,今哲忠清道鲁城县,命祖连山县,徒一年半定配所,并即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孝定殿别监赵履奭,令攸司科治。
○行兵曹判书徐箕淳疏曰,伏以,臣以见职不称之实,冒死陈吁,仰冀体谅之恩,而辞拙诚浅,情未上孚,允兪既靳,庚牌荐临,又有勿呼望之命,臣于是,抚然失图,愕然靡措,直欲钻地而不可得矣。臣以近日病情,已暴于前月之疏,亦又略陈于昨吁之中,伏惟圣明,亦已洞烛矣。试以目下证形而言之,达夜嗽喘,痰血如涌,霎时转侧,虚汗如浴,糜粥都却,药饵无效,真元耗竭,形壳幻胱,抖擞垂尽之残缕,扶曳将冷之肢体,蹩躄于周行之上,伛偻于旗鼓之间,臣未之闻也。念此见状,其何以蠢动趋膺也哉?牌望路阻,惶厄冞深,玆敢担舁随牌,来到朝房,忙具短章,沥血哀吁。伏望圣慈,特垂悯怜之泽,仰禀东朝,亟削臣见叨职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臣不胜千万颙祝。答曰,省疏具悉。新叨之地,何尝有不可进之端,而辞至于再乎?即为入来受符。
○持平李承泽亲病径行疏曰。〈缺〉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
○领议政权敦仁箚曰,伏以臣即伏见传教下者,有捕厅囚李渊锺特贷一缕,严刑为奴之命矣。谨按《大明律》,凡盗大祀祭器帷帐等物皆斩,此盗之犯系一律,圣明亦已烛悉,臣无容𫌨缕,而夫法者天下平,人君亦不得低昂,为其一低昂而民志无畏,犯于有司者,日滋大而莫知禁也。今玆下教,固出于天地好生之德,臣实钦诵攒仰之不暇,而第念所犯至重,当律至严,恐不宜以宥三之德意,或废画一之典宪,玆具愚见,敢陈短箚。伏乞亟成成命,使之依本律施行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言守经也,岂容他见,而在昔似此之罪,或用之次律,是亦不忍人政也,援以为则,不亦可乎?卿其谅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辛亥二月初四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则gg时g,参赞官李时愚,直提学郑基世,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朴昇寿,假注书郑献教,记注官安永丰,别兼春秋郑健朝,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基世读自古者圣王,止以其离主上不远也,仍释义讫。奏曰,此言堂陛之等级,喩君臣之分义也,君臣之分义,亦如天地之尊卑,天地之间,上下之隔截何如,而天气下降,地气上升,故所以有交泰之理也。若于君臣之间,只存尊抑之义,则上下之情志,何以流通乎?此所以君使臣以礼,臣使gg事g君以忠,上下相孚,即与天地交泰之理一也。今此贾生之论,直由于当时贵近之臣,不能以礼遇之,至有投鼠忌器之谕。宋臣真德秀论此曰,古者圣帝明王,以礼遇臣,自秦而后,尊君卑臣之礼,日以益甚,君尊于上,如天地神祗之不可亲,臣卑于下,如仆隶趋走之惟恐后,故贾生之论,即以君之待臣,不可不以礼之意也,此言诚确论也。上曰,以治君子之治字何义也?基世曰,君子即指在位之人也,治是礼待之意也。
2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药院进〉。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赵献永〈坐直〉。左副承旨李时愚〈坐〉。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副提调金炳冀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卿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进御归茸君子汤前方中,人参减五分,去白伏令、唐木香,加白伏神一钱,麦门冬七分,灯心一团,自今日五贴式日次制入事,榻前下教。
○政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权敦仁有身病,左议政金兴根,右议政朴永元未肃拜,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边司启曰,在前经宿幸行时,诸道道臣例为出待境上,而每因特教或启禀,使之停免,以除民邑之弊矣。今亦依此知委,何如?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先农坛,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饬已施矣。中官兪在应分拣放送。
○传曰,春寒料峭,冰土未解,辇路修治,似难为功,幸行日子,更以来旬望间择入。
○传曰,今番幸行还宫时,少驻并置之,只重兴洞磨炼。
○政院启曰,行兵曹判书徐箕淳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如有违牌,勿为呼望。
○又启曰,行兵曹判书徐箕淳饬教之下,谓有情病,奉牌阙外,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兵判之再疏,已是乖当,而今又奉牌,真究其说而不可得也。其所称情病者,病或可称,而情是何道也?无端寻事,旷日相持,宁有如许道理?万万未安,施以罢职之典。
○又启曰,礼曹判书徐左辅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宗庙、永宁殿、永禧殿春奉审,当为进参,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礼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尹定铉落点。
○传曰,兵判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礼曹启曰,传曰,春寒料峭,冰土未解,辇路修治,似难为功,幸行日子,更以来旬望间择入事,命下矣。令日官李秉洪推择,则来三月十五日为吉云。以此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此日为之。
○政院启曰,即者宗庙署官员来言,再明日宗庙、永宁殿春奉审时,提调一员当为进参,而都提调朴晦寿,提调朴永元,俱有身病,不得进参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提调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宗庙提调前望单子入之,赵冀永落点。
○刑曹启曰,近来纪纲解弛,宫禁不严,至有退俗尼之暗地出入,不可但以骇叹言,常时不饬之承传色中官,从重推考,掌务中官并汰去,不善举行之照罗赤定配,尼媪及招入之宫人族属并严刑远配事,命下矣。谨依下教,不善举行之照罗赤申在坤黄海道载宁郡,金善学凤山郡,并定配所,出入宫禁之尼媪妙完、盛谒,招入之宫人族属林周焕、金春孙等,各严刑一次后,妙完全罗道沃沟县,盛谒庆尚道仁同府,周焕平安道顺安县,春孙咸镜道安边府,并远地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启曰,仁陵、长陵幸行回銮时,大院君墓所、完阳府大夫人墓所展拜事,命下矣。墓所跸路,系是新作道里,形便令畿营看审尺量,然后还宫时里数,可以开录,当于军令启下后追付标,而自墓所至还宫道路,恰过二十馀里,中间少驻处所,似当磨炼,亦令畿营一体看审形便,使之修启后,更为禀处,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金庆洽书启,臣敬奉圣谕,又奉大王大妃殿谕教,驰往传谕于中部大寺洞契左议政金兴根所住处,则以为,臣以千万无似之踪,伏奉千万不敢当之命,即又史官临宣两圣恩谕,尤非贱臣所可一时冒承,惊霣震越,不知攸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启曰,中官兪在应放送事,承传启下矣。兪在应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辛亥二月初五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任百秀,检校待教金辅铉,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朴昇寿,假注书洪兢周,记事官玄基濬,别兼春秋徐翼辅,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
2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赵献永〈坐〉。左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坐〉。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兵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李嘉愚落点。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政院启曰,即者礼曹郞厅来言,明日宗庙、永宁殿、永禧殿春奉审时,本曹判书当为进参,而判书徐左辅有身病,不得进参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礼曹判书徐左辅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宗庙、永宁殿、永禧殿春奉审时,当为进参,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礼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尹定铉落点。
○传曰,德兴大院君房摄祀孙有頉云,前县监李时学,口传付军职,使之摄祀。
○政院启曰,新除授兵曹判书李嘉愚,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仁陵、长陵回銮时,大院君墓所、完阳府大夫人墓所展拜时,少驻处所,依下教以重兴洞磨炼,而墓所新作跸路,一依道臣状辞,修治之意,分付畿营,何如?传曰,允。
○训炼都监启曰,本局把摠李长祜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辛亥二月初六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祐健,侍读官姜㳣,检讨官李承辅,检校待教金辅铉,假注书郑献教,记事官金龙翼,别兼春秋徐翼辅,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辅曰,上番儒臣皆已敷陈,且臣所读自止内,别无可达者,而今此鼂错之言,出于富强比御之计,其中邑里相救助云者,亦可谓治民之良规也。奚特边民为然?使四方之民,若如吕氏之乡约,邻比之间,患乱相救,有无相助,则古昔治世之遗风善俗,可见于今日矣。为字牧者,苟能申明此规,使一乡之一人,咸知此道之不可废,则户口可增,乡俗可厚,致此之道,亦在乎择任字牧,而尽其导率之方矣。勿以谓一时备胡之术,而推类以行,作为敦俗之道,岂不美哉?此等处亦有所澄省者矣。又奏曰,鼂错使民务农之论,可谓切当,而其所设计,则入粟拜爵也,以启人君卖官鬻爵之心,故其末流之弊,有不可胜言,而汉之安帝时,令民入钱谷拜爵,桓帝时,卖关内侯以下爵者,是岂人主可为之事乎?错之言不免于作俑之讥者宜矣。〈以下缺〉㳣曰,胡粤殊俗,寒暑异候,遣卒戍边,不耐水土,理势之必然也。将言塞下徙民之利,故先引秦时谪戍之弊,使民之道,惟当固结人心,得其死力而已,何可以刑法之威劫而行之乎?如是则难望其亲上死长,而必有愤怨离叛之事矣。非独戍边之为然,凡于治国之道,俱不可拂民心而为之也。〈缺〉㳣曰,鼂错之学,本于申、韩之刑法,故其所为说,无非富强之术也。其曰非以德上者,尤是一言之丧邦也。人君为治,专以德化民,使之心悦诚服,而舍生取义可也,安有不欲立德义于君上,而只以全躯利财为心乎?导民以利,不知德义者,都是商鞅辈所为也。若以贾谊上疏中,置天下于仁义礼乐云者,较看鼂错此语,则可知其何者为是,何者为非矣。上曰,贾谊真正论也。㳣曰,贾谊之言,虽行万世而必无害,鼂错之计,可救一时而反有弊,先儒论汉文为太子置傅,而深惜其舍谊用错,景帝之刻薄,实由于错之教术数也。〈缺〉㳣曰,自蓄积至务农,其言曲尽人情,句句切当,而但末乃以入粟拜爵为说者,是其学术本领之不正所致也。末流之弊,遂至于武帝之入财补郞,出马封君,可胜叹哉?上曰,人君何可受钱谷而卖官爵乎?㳣曰,金玉者,寒不衣饥不食,而天下以为宝者,以其人君之好之也。古人称美汉文曰,可为而能不为,人君以一国之富,何事不可为?金玉虽贵,人君如欲为饰则优可穷极奢侈,然谓其可为而为之,则终为累德,能于可为处不为,则益光圣德矣。
2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赵献永〈坐〉。左副承旨李时愚〈坐〉。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兵曹,幸行军令,三月十五日出宫,黔岩碑阁所少驻,高阳郡行宫昼停,自阙门四十六里,汾水院少驻,坡州牧行宫宿所,自高阳郡行宫昼停所四十里,十六日碑立巨里少驻,仁陵展谒,自坡州牧行宫宿所三十四里,以上一百二十里,亲祭长陵展谒,还诣坡州牧行宫宿所,十七日高阳郡行宫昼停,大院君墓所展拜,自高阳郡行宫昼停所二十八里,完阳府大夫人墓所展拜,自墓所五里,重兴洞少驻还宫,自重兴洞三十四里。
○传曰,日昨敦勉,尚有未究之言,而卿试思之。以卿而居承弼之地,则百僚不足以式躬乎?八方不足以加额乎?君德成就,不足以有资乎?国体登隆,不足以有待乎?于此数者卿无可辞之说,则一向相持,是岂相孚之义哉?玆申衷曲,伫俟来音事,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传曰,日前慈教之恳挚,予谕之的确,其于称量品骘,毫无过情之语,则以卿国耳公耳之心,宜有所旷然斯兴,不俟驾屦,而若是迈迈者何也?挽近弥文之胜,而实际之渐薄者,固非一朝一夕之故,而辅相之地,所宜力矫而亟救者也。然则卿之于此,深知其推让之不得,徒为此谦抑而已乎?必有不待再告,划即幡然者,玆伸前说,以俟回音事,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兼春秋金龙翼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中部大寺洞契左议政金兴根所住处,则以为,臣之冒承谬命,今有日于玆矣。揆以贱臣本末,百尔思惟,无有是当,则以我圣上日月之明,岂有遗照,而有此举措之大误耶?王人荐辱,恩言愈挚,奉读未半,感泪被面。第臣无似,既无以一毫承堪,张皇附达,又不敢妄效大官,谨当冒万死哀吁,仰冀悯恤之恩,而僭猥之极,弥增死罪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金庆洽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南部驼骆洞契右议政朴永元所住处,则以为,臣以至庸极陋之品,忽承万万匪分之恩命,神魄惊褫,靡所底定,日前伏奉慈圣殿下曁圣上恩谕,而不敢一辞仰对,今又近臣辱临,传宣圣旨,郑重温谆,有非无状贱臣所敢承当,无地措躬,亦不敢张皇费辞,猥同附奏,谨当日间,收召神思,冒入文字,仰请处分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边司启曰,即见开城留守李是远所报,则以为,两敕所用不足条一万五千三百三十九两零,以本营开市本钱,推移入用,此是存本取殖,以备物种者,而办备没策,请即划给为辞矣。开市钱系是边需,不可不及今划报,以本营留库还饷折米四千石及某样税之属于敕需中三千三百两,特为划下,俾报开市钱,取用饷谷还充之方,既有某样税遗在钱,使之排年,次次充报。甲辰筵禀定式,何等申严,而近年以来,不无自下阔狭,擅自违式之弊,诚不胜万万骇叹。自今一依定式施行,毋敢违越之意,各别严饬,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挽近以来,武试所杂乱之弊,年甚岁加,举子辈之许多作奸,固不可胜言,而稍加禁戢,辄肆行恶,甚至于驱入试官之前,当面诟喝,无复馀地,殴打为其能事,乱场看作应行,虽曰开场,全没试体。苟有一分国纲,宁容似此风习,为试官者亦能精白对扬,严明弹束,则岂或坏防限而乱法纪至此哉?今番则各别严饬,俾无敢如前纷杂,而如是申严之后,更有别岐入闻者,则当该试官,另为严勘,所犯举子,一一摘发,依律勘处,有父兄者罪其父兄,以为惩顽杜弊之道,何如?传曰,允。
○奎章阁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春大奉审,臣炳德与本宫提调李若愚,进诣展奉,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启曰,今此庆科庭试武科初试试官,磨炼以入,而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堂上曾经兵使,并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因承政院启辞,边将应荐不荐人,令该曹察推事,允下矣。汉城府判尹徐英淳,知中枢府事姜时永,同知中枢府事韩正教,行护军韩益相、南性教、李羲斗、闵晳俱为应荐而不荐,并依法典,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行兵曹判书李嘉愚疏曰,伏以,臣衰颓癃朽,闭户呻呓,视荫馀生,自分毕命于畎亩之间,而昨春本兵之任,实非臣梦想攸及也。辞不获命,黾勉冒膺,数遭行政,丑拙毕露,幸行陪扈,筋骸俱瘁,自顾惭悚,傍观代闷,幸蒙旋解,还他本分,从玆优游樗散,惟有粗伸情礼于时节起居之列而已。迺者千万匪意,中权新命,复及于臣,不识圣明奚取于臣,而谬恩又降也。宿趼之地,岂或复事陈吁,自甘饰让之归哉?第念人臣事君,有可强焉,有不可强焉,可强而不欲强则是慢君命也,不可强而故强则是隳臣职也,均是非出于义理之正也。臣今孱骸脆质,蒲柳早衰,犬马之齿,已迫七旬,居恒动作,不比常人者已久矣。寻常庶务,犹惧不堪,今此所叨,万万非臣之所可承当,许多机务,至重且繁,姑不必枚举历陈,而是职也专以筋力供职,筋力之难强,即通朝之所共谅也。古语云筋力奔奏,不能者止,政指臣今日道也。然则臣之去就,不待言之毕,而将有以处之矣。且况幸行涓吉,举行多端,以臣病躯,蹒跚伛偻于豹尾属车之间,则不徒同朝之羞耻,行路之嗤点而已,是岂臣可强而不欲强者乎?臣身狼狈,虽不足恤,其奈偾军制而辱君命何哉?苟非然者,今于特点之下,岂不念驾屦之不俟,而独守一己之私情乎?坐违天牌,亦既经宿,而左右参倚,蠢动无望,略暴衷恳,冒渎崇严。惟愿我殿下曲赐照察,仰禀东朝,将臣新授职名,亟赐刊改,重勘臣方命之诛,俾王纲肃而臣分励,公私不胜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辛亥二月初七月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赵献永,侍读官姜㳣,检讨官朴昇寿,检校待教金辅铉,假注书洪兢周,记注官安永丰,别兼春秋徐翼辅,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㳣读自欲民务农,止人之所其欲也,仍释义讫。奏曰,今日所讲,即昨日自止接续处也。前已敷陈,更无馀蕴,而赏罚者,人主御世之大柄,有功者赏,有罪者罚而已。何可以粟之多少,为其赏罚乎?务农贵粟之论,非不善矣。而至于蓄积,则鼂错只知国不可无蓄积,而不知蓄积之有道,故其言不在于薄敛节用,而乃以入粟拜爵,为富强之策,是其术数之弊也。上曰,边食足以支五岁者,所入之粟,可以饷士卒五岁之食乎?㳣曰,然矣。上曰,入粟之令,民果乐之,而如或不从则将奈何?㳣曰,高爵,人之所欲为也,死罪,人之所欲免也,以其所积之粟,富人岂有不从之理乎?但如是则富人爵可得而罪可免,贫人则不得爵而不免罪矣。且以尧、汤水旱言之,蓄积之备,固是救灾恤民者,而必以惟正之供,为能撙节而自有赢馀也。尧、汤何尝有入粟拜爵之事而致此蓄积乎?上曰,诚然矣。上曰,鼂错此言,即导君以利者也。有罪者入粟而免,则岂可曰国有法乎?以今言之,则守令之纳财用情,亦与此同矣。虽是不见之事,而亦或有之矣。㳣曰,岂可曰人人尽然,而亦不可谓必无是事,然此则不过是自下隐微之事也,入粟除罪,则是因诏令行之事也,与此亦有不同者矣。上曰,大抵甚非矣。上曰,汉祖约法三章时,不除肉刑乎?㳣曰,肉刑始于三苗,而唐、虞三代时亦有之,秦时虽尽废先王之法,而独留此以济其虐,至文帝始除之,可见其仁厚恻怛之意,而我朝亦有似此盛德事者。我世宗大王以为,人之五脏,俱系于背,易以致命,特令除笞背法,此事载于《羹墙录》及《宝鉴》矣。上曰,少文多质,是文彩少而质实多乎?㳣曰,然矣。文质彬彬然后,始为君子,而与其文有馀而质不足,宁质多文少,是故孔子有吾从先进之训矣。上曰,汉之治化,莫盛于此时矣。㳣曰,汉家四百之业,实基于此,三代后休治,必称西京,至比于成、康之世,而由其宽厚为治,耻言人过之化也,然而一于宽厚,则必有委靡不振之叹矣。汉文虽以宽厚化天下,其英武勇断,亦有卓越,故纪纲立而法度行矣。㳣曰,鼂错之智,非仁义礼智之智也,乃智谋之谓也,穿凿之智与才胜德者,君子之所不取也。
2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厨院进〉。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赵献永〈坐〉。左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坐〉。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药院提调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内医提调前望单子入之,李景在落点。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秋判承批后,尚无变动,词讼剧地,不可虚徐,令政院申饬,即为上来肃命。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全溪大院君、完阳府大夫人、铃原府大夫人墓所四名日祭需,依德兴大院君墓所例磨炼。
○兵曹启曰,今此幸行时,摠戎使率训局馀军,弘化门外留阵事,自臣曹草记蒙允,而摠戎使只率令旗,自坡州境上随驾事,又自该厅草记禀定矣。留阵军兵,率领无人,而在前如此之时,有中军代领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中军代领。
○广州留守金学性疏曰。〈缺〉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辛亥二月初八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时愚,侍读官姜㳣,检讨官朴昇寿,检校待教金辅铉,假注书郑献教,记注官安永丰,记事官玄基濬,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㳣读自六月诏曰,止逐出塞即还。仍释义讫。奏曰,重农赐租等事,前已屡陈,而高帝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亦是务本抑末之意也。农贾俱有出租,本末无所异,以只纳贾人之租,永除田者之税,以示劝农之道也。至于亲劳军逐出塞,可见文帝仁者之勇也,为念疮痍之民,虽为和亲之礼,然及其虏骑之入塞,赫然奋发,有此击逐,而夫兵者死地也,故亲自劳问,以恤士卒,此与秦戍之劫而行之者不同矣。夷狄以不治治之故,入则击之,出则即还,亦与武帝之穷兵黩武者有异矣。赋采薇而劳将帅,伐𤞤狁而至太原,俱载于周诗,今此文帝之亲劳,深得人道使人之义,出塞即还,亦有王者御夷之法,此等史笔,勿为泛看,深加省察,是臣区区之望也。〈缺〉㳣曰,每饭者,高祛所言之时也,钜鹿者,李齐所战之地,饭时曾闻高祛之言,故每饭必思李齐钜鹿之战也。又曰,冯唐始言颇、牧,而后乃只言李牧者,以为李牧曾有破胡之事,且以军市租日椎牛飨士,与魏尚在云中时事相似,故特举此言之,以明魏尚之功也。
2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进〉。左承旨任百秀〈坐直〉。右承旨赵献永〈病〉。左副承旨李时愚〈坐〉。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百秀启曰,右承旨赵献永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赵献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文庙,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政官牌招开政。
○政院启曰,行吏曹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参议郑基世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吏曹启曰,通礼院左通礼郑𪷾,成均馆典籍金永秀、郑健朝,俱以身病,呈状乞递,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五卫将朴宗斗、李馥秀、金濬生、吴泰学,老病在乡,上来无期云,李尚复,武臣兼宣传官成肯镇、刘相浩,俱以身病猝重,无望供职,新除授忠清兵使郑岐源,身病添剧,时月之内,万无登途赴任之望,户奴呈状乞递矣。实病既如此,则有难强令赴任,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五卫将洪孝燮,文臣兼宣传官林謇洙,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郑基世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宪球进。〈政事册无〉
○以李汇圭为司谏,姜泰重为兵曹参判,徐英淳为知经筵,郑𪧨朝为同经筵,金箕晚为同义禁。再政。以兪章焕为右尹,赠水使梁埙赠兵参训都例兼,同知梁锺友考,知义禁单金箕晚,左尹单兪章焕,右尹单金慎根,训炼都监提调单李嘉愚,禁卫营提调单李嘉愚,御营厅提调单李嘉愚。
○兵批启曰,忠清兵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禁军将及他道水使,并拟,何如?传曰,允。
○兵批,判书李嘉愚进。以洪在喆为知事,尹致谦为副摠管,慎致恒、李石铉、沈安泰、安鼎锡、慎溶为五卫将,尹致殷为都摠都事,任景模为训炼主簿,郑健朝为文兼,柳晥为宣传官,申命淳为全罗右水使。佥知三单慎致恒、沈安泰、安鼎锡,都摠管单尹致谦。以孙兴仁、许烨、李来复为武兼,具锵和为忠清兵使,以沈宜俊为五卫将,张天鹤为训炼主簿。
○左右捕盗厅启曰,本厅启目判付内,设如渠辈之招,被捉之盗,苟有可冤,控诉该厅,容或可也,啸聚一洞之民,白昼大道,持刃与梃,至于讥校当场致命者,不可但以杀越言。以其迹则强盗也,以其实则劫囚也。宁有如许纪纲,如许光景?言念及此,不觉懔然心寒矣。此等乱法之类,不可以寻常偿命论。首唱与首犯,出付军门,枭首警众。虽以洪哥言之,主张指挥,实为乱阶,而混以杀越,则渠无参涉之迹,故特贷一缕,移送秋曹,严刑三次后,绝岛充军,其馀党恶之类,并令秋曹分轻重严勘后,草记以闻事,命下矣。罪人洪羲壹、李景喆、金宽喜、金顺吉、柳殷吉、全好吉、韩福大、郑末金、元致性、郑英孙、咸顺吉等十一名,并移送秋曹,贼人高德喆,姑未究竟,故仍囚臣厅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边司启曰,会宁开市,既已完毕,则槐院撰出咨文,别定禁军,骑拨下送于湾府,使之传给凤城将处,以为转致北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忠清监司洪说谟状启,忠州牧民家失火事,传曰,民家失火,闻甚惊惨,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烧死人如有生前身还布,并荡减,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辛亥二月初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朴承辉,侍读官金会明,检讨官朴商寿,检校待教金辅铉,假注书郑献教,记事官金龙翼,别兼春秋金炳溎,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辉读自本纪曰二年,止于今年。上曰,二年云者,有后元年故耶?承辉曰,然矣。古之编年,只以元年二年而为纪,自武帝始有大年号曰建元,如今之道光、咸丰之类也。上曰,凶奴今虽和亲,后必背反矣。承辉曰,然矣。仍奏曰,匈奴为患于汉久矣。已自冒顿时白登之困,贻书之慢,在汉为必报之耻,而文帝有此和亲之举,此其意专在于休养生民故也。盖蛮夷猾夏,何代无之,而匈奴之兵一入,中国之兵又一出,虽获一胜,亦一败,生民由是而涂炭,国财由是而耗竭,可不念哉?降在武帝,穷兵黩武,海内萧然,是岂先王御夷狄之道也哉?文帝忍其小愤,屈己讲和,使华夷之民,俱免兵祸,此尤其卓越百王之盛德事也。〈缺〉。
2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进〉。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赵献永〈坐直〉。左副承旨李时愚〈式暇〉。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病〉。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申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药房都提调朴晦寿,提调李景在,右承旨赵献永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政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权敦仁无时急禀定事,左议政金兴根,右议政朴永元未肃拜,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百秀启曰,同副承旨朴承辉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朴承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四墓所植木,三营门及地方官合力举行事,分付。
○以忠清监司洪说谟状启,堤川县民家失火事,传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烧死人如有生前身还布,并荡减,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御营厅启曰,罪人韩宗浩、高完喆,大会军民于沙场,枭首警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启目,长连县监沈宜泳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晚,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摠府郞,勿为请刑,载在法典,议处,何如启。依允。
○又启目,济原察访金载镛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晚,刑推得情何如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又启曰,前假注书郑显德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晚,刑推得情何如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刑曹启曰,左右边捕盗厅启目判付内,设如渠辈之招,被捉之盗,苟有可冤,控诉该厅,容或可也,啸聚一洞之民,白昼大道,持刃与梃,至使讥校当场致命者,不可但以杀越论。以其迹则强盗也,以其实则劫囚也。宁有如许纪纲,如许光景?言念及此,不觉懔然心寒矣。此等乱法之类,不可以寻常偿命论,首唱与首犯,出付军门,枭首警众。虽以洪哥言之,主张指挥,实为乱阶,而混以杀越,则渠无参涉之迹,故特贷一缕,移送秋曹,严刑三次后,绝岛充军,其馀党恶之类,并令秋曹分轻重严勘后,草记以闻事,命下矣。谨依判付,洪羲壹为先严刑一次后,全罗道万顷县古群山,绝岛充军定配所,而待拷讯限满,加刑准三次押送。其馀所犯诸汉,谨按律文,则《大明律劫囚条》,有曰捕获罪人聚众中道杀人及聚至十人,为首者斩,为从者减一等,斗殴及故杀人条,有曰同谋共殴人下手,重者绞,原谋者杖一百流三千里,馀人各杖一百,并依此律,缚打捕校之李景喆、金宽喜,各决杖一百后,景喆庆尚道宁海府,宽喜平安道嘉山郡,并流三千里定配所,即为押送,随从之金顺吉、柳殷吉、全好吉、韩福大、郑末金、元致性、郑英孙、咸顺吉等,各严杖一百,惩砺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前吏曹判书金兴根疏曰,伏以,臣以罪废病废癃废之踪,蒙被我殿下洎我东朝殿下天地再生之泽,既肉其骨而荄其枯矣。又从以仰纡簪履之收,屡烦点注之宠,保护之重而式月辄除,铨衡之要而旷岁复授,至渥之恩,至厚之德,臣非木石,宁不陨结,而只缘情有必不可强者,病有必不可力者,泯泯跧伏,莫省计虑攸出。际玆中书之命,遽降于千万梦寐之外,圣谕慈教,致勤王人之临宣,而居然以礼遇大官者见处之,臣诚震懔危栗,钻地循墙而不可得矣。有国而必有相者,安危之所托,而隆替之所系也,人得而安且隆,人不得则危而替,顾其机间不容发,一举措而国命随之。不审圣明,委臣以此,其于安危隆替之机,得不大有遗察也,不然而徒以资座阶级之稍崇稍久,谓可以序陞,而苟然充之,则臣愚死罪,又非所望于圣明也。臣事君无状,自蹈坑坎,大质已亏,息补无术,为子不肖,几毁门户,所生之忝,荒坠到极,每中夜摽拊,明发不寐,而圣谕所及臣家先故,寔出于慰勉奖借之念,而臣于此,声泪交迸,益不知死所者,不但以无能为役,重贻家声之辱而已也。殿下则责臣以胥及逸勤,勖臣以毋念尔祖,而臣既百无一能,可以酬此,则臣亦粗具彝性,将何以自立于天地之间也?抑臣在心之至恸,则臣以早孤残喘,事臣兄如父,凡臣兄平素所以戒之警之者,初不能刻厉守承,为干没无闻之人,而今复猥尘其后,据其已据之席,则臣兄未卒之业,臣可以借手究意,为他日归见之资乎?呜乎,公私利钝,较如烛照,恐不待臣言而毕,而负乘致寇之晦,鼎折覆𫗧之戒,尚属缓声之语,强所不强,而必发狂疾者情也,力所不力,而必见垫溺者病也,而衰颓尫羸,万难向前者癃也。凡此三者,虽使德望才猷,为时所需之人居之,只见其有退无进,况臣至愚陋无所比方,而冒没昌披于具瞻之列,使有识之士,窃议其国命之所随乎?忧惶靡措,炎凌弸塞,猥缀芜拙之辞,仰渎崇高之听,惟圣明穆然省察,仰禀东朝,亟收臣所授新命,改卜贤德,以幸国事,千万至祝。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予之必有取于卿者,非有他也,初谕所云端方刚确秉执也,文学才猷也,世显家法之懿也,卿为无意于斯世则已矣。以卿处地,以卿蕴抱,不思所以仰副慈衷,弘济予艰,则非所以谓无所逃之义,望勿过辞,先思其不得不已之处焉。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辛亥二月初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召对同为入侍时,都提调朴晦寿,提调李景在,右承旨赵献永,检校待教金辅铉,假注书李僖鲁,记事官安永丰,别兼春秋郑健朝,以次进伏。参赞官(官))任百秀,侍读官金会明,检讨官朴商寿,假注书李僖鲁,记事官安永丰,别兼春秋金炳溎,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医官郑有曾、金珪、李镇夏、金济庆,进伏楹外讫。上曰,史官分左右。晦寿问候讫。奏曰,医官待令,使之入诊乎?上可之。珪等以次诊候,退伏楹外。晦寿曰,脉候奏之。珪等起伏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矣。
2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病〉。右承旨赵献永〈坐〉。左副承旨李时愚〈式暇〉。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月晕。
○政院启曰,知义禁金洙根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庆尚假都事徐有乔状启,监司李鼎信卒逝事,传曰,三四朔之间,又当递易,岭营事势,万万可闷。勿拘常格,各别择差,使之斯速辞朝。
○传曰,政官牌招开政。
○实录厅郞厅,以摠裁官意启曰,本厅纂修堂上议政府右参赞金洙根,行大护军李景在、金鼎集加差下,令该曹口传启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即者刑曹郞厅来言,黄涧县殿牌作变罪人玄元日狱案,当为回启,而判书李穆渊在外,次堂例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申饬肃命,使之回启。
○备边司启曰,前庆尚监司李鼎臣,在任卒逝矣。返柩时担军,依例题给之意,分付所经各道,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知实录三单,金洙根、李景在、金鼎集。
○有政。吏批,判书李宪球牌招不进,参判徐戴淳进,参议郑基世牌招不进,承旨〈缺〉进。
○吏批启曰,判书李宪球,参议郑基世,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政事册无〉
○以李纪渊为庆尚监司,曺锡舆为修撰,故通德bb郞b具圭慎赠户参例兼,故正郞具善庆赠左承旨,已上守忠清兵使具锵和两代。
○兵批,佥知二单沈宜俊、慎溶,副司果李审在。
○再政。兼庆尚道兵马水军节度使单李纪渊。
○以吏曹参议郑基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吏曹启曰,宗簿寺主簿金宗泰以其身病,呈状乞递,改差,何如?传曰,允。
○训炼都监启曰,本局别将申绍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前兵曹判书朴永元疏曰,伏以,臣闻人主无职,职在论相,相得其人则万事釐而君逸于上,否则反是,治忽安危,间不容发,此古昔以来圣帝明王眷眷致慎者也。今我殿下,新膺宝命,圣德日隆,心膂股肱,惟辅相是托,必也拣德望才识,为世信服者,举而任之,赞化理而熙庶绩,用昭一初昌明之治,此政挽回世道,基命定命之大机会也。圣心久有虚伫,慈教屡示郑重,百官万民,拭目侧耳,乃于除书之降,以最下劣极疲软之如臣者,混厕登崇之列,瞻聆骇惑,将胥告曰朝廷自此卑矣,国事自此隳矣。是不惟辱睿简而缺舆望,殿下所以任人致治,不几近于反鉴索照乎?臣策名立朝,垂四十年矣。器小材薄,本不期于担重致远,而遭遇盛际,夤缘幸会,陆陆空空,滚到崇秩,历试之遍也,委毗之专也,而未有一谟猷一功能之可纪,究竟是恋禄低回,老不知休之一鄙夫耳。且况望秋蒲柳,不比恒人,神精耗铄,志气低垂,易知易辨之事,亦皆迷罔沮缩,其不堪更备驱策之状,不可诬也。以此本末,裒然置之庙堂之上,责以论道经邦�事,天下宁有是耶?斗筲而备锺鼎之用,欂栌而充栋梁之材,溢覆摧压,其理明甚。藉曰端揆之位,仰成有地,其重也差殊,然如人有左右手,不可一手不尽力宋宗不示乎,若曰伴食宰相,古亦有之云,则老卢之贻讥,何益于备官乎?顾其职则人君所以与之代天工治天民,以承天命者也,非有才德,予之为亵天之命,受之为不畏天之命,亵与不畏,其失惟均,而不畏则灾止于身,亵之则咎及于国。此非臣之言,即古人之格论也。永念及此,栗栗危厉。今臣之疾声呼吁,非为臣一己之私。伏愿圣明,深惟乎国家大体,曲轸乎贱末实状,仰禀东朝,将臣所授台司新衔,亟赐还收,改授梦卜之贤,毋或玷累王政,贻羞当世,公私之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恳。辅相之重,诚如卿言,而惟其为若是之也,故几年难慎之馀,今始属之于卿者也。精识雅量,与夫明核之姿,赡达之才,予则曰吾相之定无疑也,而卿所为说,一切反是,予安得不膴然失图乎?望卿勿为过辞,亟思犁然之道,以副跂予之思。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辛亥二月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祐健,侍读官金会明,检讨官朴商寿,检校待教金炳德,假注书郑献教,记事官玄基濬,别兼春秋金炳溎,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bb〈缺〉b上曰,史官分左右。bb〈以下缺〉b
2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赵献永〈病〉。左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缘故出〉。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文衡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大提学前望单子入之,赵斗淳落点。
○任百秀启曰,右承旨赵献永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赵献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政院启曰,大提学赵斗淳前望落点矣。政官牌招开政,三馆大提学下批,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行吏曹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参议郑基世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兵曹启曰,正郞权应夔有身病,连呈辞状,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牌招不进,参议郑基世进,承旨〈缺〉进。
○吏批启曰,行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政事无〉
○兼弘文馆大提学单赵斗淳,兼艺文馆大提学单赵斗淳,兼知成均馆事单赵斗淳。
○备边司启曰,今番幸行时,道路检饬,经宿举行,策应浩多,畿伯巡部,多有掣肘之端,且今西道民邑之弊,亦不可不念,畿辅春巡,使之停止,自前停巡时,东西各陵园墓所奉审,每以道内秩高守令替行矣。今亦依已例,择定秩高守令,举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曰,全罗监司南秉哲启本内,昌平县令李象慎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李象慎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实录厅郞厅,以摠裁官意启曰,大提学赵斗淳都厅堂上差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辛亥二月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朴承辉,侍读官尹堉,检讨官李承辅,检校待教金炳德,假注书李僖鲁,记事官金龙翼,别兼春秋郑健朝,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辅曰,今此七国之反,吴为之首,而吴之反形已具,譬如猛虎在山,日食牛羊,人不能堪,荷戈而往刺之,若幸则虎毙矣,不幸则人死而害反速矣。鼂错之计,何以异此?其制之之道,若如文帝赐几杖之事,而忍而不削,以缓其心,因其变而备之,则其所以制之者,固多术矣。今者削地之令,不加于已反之吴,而先加于未反之国,使吴王,得为借口之端,诱诸侯为左右手,是以有谋虑疏忽之讥,而竟死谗锋,可胜惜哉?人臣之进谋好否,人君之用谋与否,俱有可观,伏愿详察焉。上曰,私奸服舍,何谓也?承辅曰,服舍即丧次之谓,而楚王于其服舍,有不美之行,此固罪过之大者,故声其罪而削其地也。上曰,卖爵事亦是大罪矣。承辅曰,卖爵事决非人君可为之事,而其罪虽大,比于私奸服舍,则私奸之罪,反有甚于卖爵事矣。承辉读自初文帝且崩,止击齐。仍奏曰,夫君道莫善于知人,知人则哲,惟尧难之,文帝能知亚夫之可任将兵,可谓明矣。古人云知臣莫如主,如高帝知周勃之安刘,惠帝知曹参之代何,是皆平日任使之久,深知其材器之本末故也。然而心有所壅蔽昏暗,则何以知人乎?必以公正之见,通明之识,鉴别而器使,任之勿疑,动辄有功,然则知人之术,亶在于吾心之公明,公明之道,亦惟在于勤学问讲义理,使无昏暗壅蔽而已。伏愿留念焉。又奏曰,袁盎、鼂错,均非吉人,而若论优劣,则错贤优于盎矣。上曰,盎以私嫌杀错,尤为不可矣。承辉曰,然矣。错犹有向国之心,多可用处,盎不过挟私逞憾之流也。堉曰,穆生之因一小礼,决然舍去,疑乎太过,盖有先见之几故耳。此文只载此节,而《纲目》、《汉书》,皆有申公、白生劝起,而穆生不应之文,且以下文王戊gg王茂g行事验之,则穆生之去,亶不在小礼之失也。穆生之于楚,犹是宾师之位,故见几先作,固未为失,而至若忠臣事君之道则不然,见其君有悖乱之渐,则直言极谏,不计身家安危,必以引君当道为期宜矣。然人君之使臣,又不可恃其臣之危身纳谏,而自底过失耳,必务虚受奖诩,然后可以来谏,今王茂昧于来谏,而怠礼忘道,乃至于玆,安得不败乎?三代哲辟,皆能任贤勿贰,始终不懈,以兴治道,虽以后世中主言之,魏文之于乐羊,以谤书之不入,终收中山之成功,汉景之于鼂错,以袁盎之乘间,卒致七国之猖狂,此其利害之较然可见者也。殿下以聪明睿智,临御臣邻,臣邻之贤愚长短,宜莫逃于渊鉴之下。慎择贤德之臣,审之于初,委以辅弼之任,而礼使不怠,毋或疑贰,责之以成效,则久安久治之策,亶在玆矣。懋哉懋哉。上曰,其君若知尊道,则岂不礼待有道之人乎?堉曰,圣教诚然矣。醴酒之不设,即忘道之著见者也,穆生之去,亶由忘道。若使王茂,尊道不懈,而偶然有小失于节目之间,则穆生岂至于是乎?堉曰,俄者圣上,特拈卖爵一句发难,此实生民国家之福也。人君者谁不知卖爵之为失,而难遏者人欲也。宫室之美,姬妾之奉,声律之娱,纷然为心目之好,则于是有生财之心,生财无方,所以起卖爵之计也,一卖爵而百僚解体,且买之者必以财,生财之方,又不在别处,即取之于民,或暗唆膏血,或假托勒捧,百岐窜窦,必取其盈,然后输官取爵,以为能事。于是乎民困于野,官隳于朝,毕竟国不国,国而必至于乱,原其始,只坐于不能遏欲耳。上曰,专由侈风之渐盛而然矣。堉曰,圣教至当,臣诚钦仰万万矣。〈缺〉堉曰,先儒以深刻轻锐,或短鼂错,而错之不恤其身,只以国耳公耳为心者,可质神明,人君之使臣,必先于如错者奖翊gg奖诩g,然后可补君德耳。且以七国事见之,吴之反形,已在削地之前,如不削地,而任其潜滋暗长,酝酿排铺,计划有定,然后发之,则汉家之受毒,不知止于何境。由此论之,其所云反亟祸小者验之,而错之功,又不可少之也。〈以下缺〉
2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郑基世〈坐〉。左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式暇〉。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备忘记,宣川府使柳光鲁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曰,右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郑基世落点。
○传曰,阁圈为之。
○政院启曰,阁圈为之事,命下矣。政官牌招,开政下批,何如?传曰,允。
○传曰,内阁提学、直提学未差之代,今日政差出。
○政院启曰,行吏曹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议未差,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百秀启曰,新除授右承旨郑基世,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奎章阁启曰,阁圈为之事,命下矣。提学金左根,检校直提学金炳冀,检校直阁郑㝡朝,检校待教金炳德、金辅铉,并即牌招,以为会圈之地,何如?传曰,允。
○直阁会圈四点,郑健朝、申锡禧、洪锺序、曺锡舆,已上取四人。
○待教会圈四点,金炳国、李容殷、徐相至、李僖鲁,已上取四人。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宪球牌招不进,参判徐戴淳进,参议未差,承旨〈缺〉进。
○吏批启曰,行判书李宪球牌招不进,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政事册无〉
○以赵斗淳为内阁提学,南秉哲为直提学,郑健朝为直阁,金炳国为待教,校书提调单赵斗淳,弘文正字单金炳国,校书正字单金炳国,兼待教单金炳国,兼校书校理单郑健朝。
○传曰,吏曹参议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吏曹参议前望单子入之,金在清落点。
○传曰,置卿以辅弼之任者,今几日矣。以谕以批,既罄悉之矣,而卿则听予邈邈,不思变动,予诚怅然而䩄然也。鼎足台躔之阙一不可,而今幸备其位矣。此政君臣上下聚精会神之时,而玩愒时日,节拍无期,岂不可闷也哉?卿于此,宜有以厚谅之也事,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传曰,日前批谕之后,凝伫转切,而侧听既久,惠音此邈矣。卿以三朝旧臣,受恩遇之隆何如也?追先报今之义,卿必有所宿讲于中者,而今日民国之忧,又必有寤寐耿耿者矣。摅宿抱而酬素志,顾不在此,而尚欲其于于徐徐,坐旷时日乎?临轩之企,又不能不申诰之,卿其有以复之事,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假注书白时殷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中部大寺洞契左议政金兴根所住处,则以为,臣于震懔霣越,求死不得之中,伏奉前后所下别谕恩批,所以假借而慰奖之者,初非如臣无似,万分一所堪承当,而由臣忱诚浅蔑,孚格无素,日复一日,只坐邀恩命,积犯违抗,臣虽万死,何以赎此?辅相之为有国所重,臣亦奉教于君子,而惟其责任之重,有似乎医者之能安危人命,效害死生,可立而判,世无有委身一听于庸医之手,则矧可以调元赞化之责,畀之如臣下品者乎?夫以臣而当是任,则直是不识世间有羞耻事者也,人而不识羞耻,则其不为小人之无忌惮者几希矣。臣虽至愚劣极颛蒙,不能效涓尘之报,圭撮之裨,而其何敢躬蹈玷亵之诛,坐召有识之忧,致误国家之大计也?恩造则愈往隆挚,私分则愈往惶厄,进退靡措,容旋无地,惟当不揆僭猥,申暴情恳,恭俟悯覆之仁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兼春秋玄基濬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南部駞骆契右议政朴永元所住处,则以为臣于日前,猥陈短吁,仰冀新命之收还,及伏奉圣批,不惟不赐开允,谬奖之教,特殊之眷,旷绝隆渥,臣不胜惶感悚恧,钻地不得。今者簪笔之臣,又临蓬荜,奉宣圣谕,首尾一百馀言,训诲谆复,如慈父之诏迷子,至于追先报今四字之教,伏而读之,不觉声泪之俱发。无状贱臣,不知何辞仰对。第臣于前此封章,神精尚迩遁失,文辞又坐短拙,区区危迫之情实,猥未悉暴者,谨当披沥肝血,更犯渎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启目粘连,向前郑显德亦,莫重筵说,在家修入,已违法例,大臣所奏,全然漏落,难免失错。以此照律何如启。依允。
○又启目粘连,向前沈宜泳亦,莅任不久,则流年积逋,难责准捧,而揆以籴法,自归未捧,焉逭当勘?以此照律何如启。依允。
○又启目粘连,向前金载镛亦,不待营邑决处,擅掘人冢,事由当禁,亦涉骇妄,经法所在,有难容贷。以此照律何如启。依允。
○义禁府照目粘连,前假注书郑显德矣本府议启内,莫重筵说,在家修入,已违法例,大臣所奏,全然漏落,难免失错。以此照律罪,杖六十收赎,夺告一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又照目粘连,长渊县监沈宜泳矣本府议启内,莅任不久,则流年积逋,难责准捧,揆以籴法,自归未捧,焉逭当勘?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二年定配,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
○又照目粘连,济原察访金载镛矣本府议启内,不待营邑决处,擅掘人冢,事由当禁,亦涉骇妄,经法所在,有难容贷。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奎章阁启曰,新除授提学赵斗淳时在忠清道洪州地,直提学南秉哲全罗监司递任未上来,并乘驲上来事,下谕。直阁郑健朝,待教金炳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提学赵斗淳,直提学南秉哲,直阁郑健朝,待教金炳国教旨安宝次,濬哲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御营厅启曰,本厅千摠任泰昇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辛亥二月十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时愚,侍读官尹堉,检讨官李承辅,检校待教金炳德,假注书郑献教,记注官安永丰,别兼春秋郑健朝,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辅曰,亚夫之击吴楚也,若不从赵涉之计,则其所成功,未可必也。吴之谋臣,有田禄伯,桓将军者,先以赵涉之计,言于吴王,而欲其先入武库,以据洛阳,则吴王不用其计,竟至于败。以此观之,谋士之见,可谓不谋而同,听谋之人,各自不同,彼则不用,此则用之,其用与不用之间,成败得失,较然甚明。此非但临阵将兵者,所可辨明者,推以论人君用人之道。自古治世之君,莫不用忠直之言而治焉,乱世之君,亦莫不拒忠直之言而乱焉。故君明则忠言日进,君暗则忠言日退,此岂非大可惧者乎?此等处尤当着念,而伏惟我殿下以天纵之圣,聪明之姿,凡于召接之际,乐闻诸臣之进言,虚怀而听之,至于切实处,则必许其可,臣等固钦仰万万,而臣等区区之诚,皆愿殿下为尧为舜矣。每于晋接之时,使之悉陈无隐,采其可用者而用焉。上曰,东越何以杀吴王乎?承辅曰,东越似以吴王谋反之罪杀之也。上曰,人之过不难知之,而自己之过,固难晓得矣。承旨云云������,承辅曰,知过之道无他。每于日用常行之际,将有事为,则先自默量于心中,而行一事则斟酌其合于义理与否,然后行之,发一言则裁度其当于公正与否,然后发之,则知过不难,而自至于无过之域矣。堉曰,此时深知鼂错之冤者,宜不止邓公一人,而一邓之外,寥寥无闻,盖由景帝不能培养人材,以开言路于平日也。若使景帝,既纳邓公之言,即以误杀忠臣,深致悔恨之意,洞谕廷臣,而因下求言之章,则有志之士,宜亦兴起,争以嘉言昌谟,于于然来告矣。夫然则前过犹可补,来效庶可期,而惜乎景帝,思不出此,遂杜天下之口,以塞忠谏之路,终其世更无如错者出而为国谋,可胜叹哉?此不过护短之心,横在肚中,不能明言己失故耳。夫人君异于疋庶,臣邻百姓,皆是家内子弟也。父母有过,何足讳之于子弟耶?明扬已过,以来补阙之策,然后可以渐臻无过之域,为人君者之所当除念者也。伏愿此等处,益加澄省焉。上曰,吾亦恨之之下,宜言袁盎事而阙之矣。堉曰,此景帝护短处也。景帝刻薄少恩,兼之暗弱虚怯,始也信任鼂错,如彼其专,而因袁盎一言,遂致之大辟,其心亦非以错为当诛也,特欲弭七国之反,诛错则谓七国之罢兵也,故邓公之来,急问其罢兵,而乃违其所料,始有悔恨之心,既悔之则宜明正袁盎妄言构入之罪,而不欲明言已过,遂乃泯默如愚,终无悔恨之实也。上曰,其过人皆知之,何足隐之乎?堉曰,圣教至当矣。凡人有过,己虽不言,孰不知之?故孟子曰,君子之过,如日月之更,过也人皆见之,及其更也,人皆仰之,夫日月之蚀,既夫其圆,则向者之蚀,不足为病于本来光明矣。譬之于病,亦如是焉,人若有病,访医论证,服药疗治,既差之后,即为无病之人也。苟其护病忌医,则病无可差之日,遂作痼废之人矣。改过迁善,何以异是?过既改则,便为善人也。上曰,若果有罪,明正其罪而诛之宜矣。今乃绐载而诛之耶?只因袁盎一言而不复广询矣。时愚曰,云云。堉曰,此节所载,即以袁盎之言,可破袁盎诬人之计也。削地之计,虽出于错,而用之者天子也,安有诸侯擅动兵戈,欲诛天子大臣者哉?况斩大臣以谢诸侯,复其故土云者,是岂人臣之所敢请于君上者耶?盎之滥滑无惮之罪,于此莫掩,而其奈中情虚怯,不能自守,心动于七国之强大,以致玆耳。以天子临诸侯,如是虚怯,安得不败,而只有节俭事终始成规,故民以富庶,赖以少康矣。时愚曰云云。上曰,深欲体行,而至于身亲当之,则不知能然否也。堉曰,殿下此教,臣诚钦仰万万。虽以体念留念等字,循例下答,犹不胜期望之忱,今此圣教,既欲其服行,又虑其不能践言,故辞教之发,自然如此。苟非深加体验,言行相顾,则何以至此?慥慥勉勉,耻行不逮之圣工,有以仰认,臣等之情,不胜欣幸矣。
2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斋直〉。左承旨任百秀〈斋直〉。右承旨郑基世〈斋宿〉。左副承旨李时愚〈斋直〉。右副承旨洪祐健〈斋宿〉。同副承旨朴承辉〈斋宿〉。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宁殿、徽定殿、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明日昼茶礼,当日内亲行矣。该房知悉。
○训炼都监启曰,本局把摠李教权以其亲病,受由下乡矣。领军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禁军别将李定铉身病猝重,无望供职,呈状乞递矣。实病既如此,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以李熙䌹为禁军别将。
○辛亥二月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任百秀,直提学郑基世,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李承辅,检校待教金辅铉,假注书李僖鲁,记注官安永丰,记事官玄基濬,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辅曰,直不疑之事,固非庸常之人所可及者,故虽称长者,然以君子之道论之,亦不无疵病处,使不疑学得正大之道,其平日修身砥行,为世信服,则岂有亡金者致疑之理乎?买金以偿,似近于求名要誉,故汉儒有曰,圣贤之道,不立异而为高,不矫情而干誉,不疑之偿金,讵能免于立异矫情之讥乎?若使告归者还至,而不归其亡金,则不疑之谢有而买金偿之者,自归于真个取金之科矣。然则同舍疑之,一世疑之,其将致身于何地乎?上曰,果然矣。承辅曰,论人之际,当以君子之道责之,而当时之称为长者,未知其十分称当矣。凡于古人处事之间,深究玩味,则自然有志虑开悟处矣。伏愿详察焉。〈缺〉基世读自继以孝文皇帝,止财力耗矣。仍释义讫。奏曰,此是统论文、景时事,而其所谓清净恭俭,安养天下者,即其致治之本也。孔子曰,节用而爱民,爱民之本,在于节用,节用之本,在于崇俭,文帝之治,深得其要,至于海内富庶,黎民醇厚,三代以下,称为令主。景帝之遵守,非不美矣,以其极炽之馀,已有入奢之渐,而至于武帝,则内穷外攘,财力耗竭,以武帝之英明,岂不知奢侈之为弊,而终未免多欲喜功,不能有以撙节之也。是以东方朔进言曰,上古之事盖难言,愿近述孝文皇帝时事,以为诫,诚以耳目所逮,莫详出文帝,而俭德一事,尤为耆旧之所传诵故也。崇俭即我朝家法,而猗我纯宗大王仁俭之德,根于天性,悉屏玩好之物,不御锦缎之属,所居房楹穿陋,常教曰容膝足矣。宫中传以为,俭德同符英庙。又教曰,财者民力之所出也,人君不察其出之至难而用之易,则民安得不困乎?凡于民事,皆以节财为本,猗欤盛哉。此非惟臣等之所睹记也,谟训具载于《宝鉴》,伏愿殿下,监于成宪,动法纯考,此实宗社生民之福也。又奏曰,武断乡曲者,近俗所谓土豪行恶之类也。此弊自前有之,凡所以富役贫强役弱者,或挟财或挟势,恣行不法,小民受困,此宜痛戢者。故近来绣衣之行,凡以土豪武断者,辄皆惩治,臣于年前持斧时,亦知有此弊矣。上曰,高帝以沛为汤沐邑,亦此意乎?基世曰,然矣。非但天子为然,至于封君,亦皆有采邑,为其私奉养,是亦汤沐邑之类也。上曰,此时则为吏者,以其官名仍称号乎?基世曰,久任也,然而仓氏库氏之名,始于此时。上曰,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句语,在《小学》矣。基世曰,奢俭之利害,而财用之赢绌系焉。文帝时一岁之用,不过数十万石,而至于武帝,漕转之数,至六百万石,即此而可知奢俭之利害也。上曰,重租税以困辱之何义也?基世曰,此欲使民舍末技利,而务大本故也,即贾谊所云末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之义也。
2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药院进〉。行左承旨朴齐宪〈未肃拜〉。右承旨郑基世〈坐直〉。左副承旨兪镇五〈未肃拜〉。右副承旨朴承辉〈坐直〉。同副承旨李冕植〈未肃拜〉。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孝定殿望祭亲行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内阁、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药房提调李景在,副提调金炳冀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在外法司堂上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传曰,未下直梱帅及受由上京守令,并令催促,不多日内下送。
○传曰,左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并许递,今日政差出。
○吏曹启曰,云山郡守睦仁栽,海州判官林善镇,南原县监金炳乔,俱以身病猝重,不得下去云。并罢黜,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行吏曹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参议金在清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又启曰,行吏曹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参议金在清陈疏到院,而原疏以国忌斋戒,才已退却矣。判书、参判并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原疏捧入。
○传曰,吏曹参议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传曰,见窠皆令差出。
○实录厅启曰,本厅纂修郞厅曺锡舆,时带馆职矣。职务相妨,本职今姑许递,何如?传曰,允。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新岭伯差代时,有斯速辞朝之教矣。今为几月,尚无动静,则未知何日可以辞陛乎?道臣有頉之代,不可迟徐,政院申饬肃命。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并牌招不进,参议金在清进,承旨〈缺〉进。
○吏批启曰,行判书李宪球,参判徐戴淳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海州牧判官,今当差出,而本州以营下剧邑,物众地大,素称难治,不可不择差。同道及他道有声绩已准限未准朔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政事册无〉
○以朴齐宪、兪镇五、李冕植为承旨,郑健朝为修撰,徐英淳为刑曹判书,沈宜冕为刑曹参判,沈钥为云山郡守,洪在兢为海州判官,李䆃重为南原县监,任商准为长连县监。再政。以尹致谦为判尹,尹致定为大司成,洪璋燮为高城郡守,金慎根为礼曹参判,兼直阁单郑健朝。
○兵批,以梁廷勋为明月万户,李锺基为南固别将。
○义禁府启曰,时囚罪人沈宜泳杖八十徒二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功议各减一等事,命下矣。沈宜泳,功议各减,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忠清道天安郡新恩驿,徒一年定配,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吏曹参议金在清疏曰,伏以,臣儱侗谫劣,百不犹人,以材则为樗栎,以器则是苦窳,本不足备数于任事之末,偏霑圣朝之异渥,释褐未几,已升下大夫之列,负乘之至,过福之招,每诫于中。千万不自意,伏奉本月十三日恩除,以臣为吏曹参议,臣惊惶震剥,靡所措躬。名位之莫可幸冒,无得苟充,如驽𮩻之不足以致远,僬侥之不足以负重,况天官清要,为任不轻,材谞之拣选,职秩之称当,夹帒之记,拔茅之举,虽异于冢宰,既有佐贰之责,亦多代斲之时,则非望实之隆,践历之优者,莫宜居之,此非如臣不肖所敢承当者也。臣身狼狈,虽不足恤,而其在清朝为官择人之道,果何如哉?左右参倚,进取一款,判非梦寐所及,召牌俨临,坐犯违傲,冞增惶蹙,猥暴衷私,仰渎崇听。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仰禀东朝,亟收臣职名,以重公器,以安私分。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孝定殿望祭亲行时,亚献官领议政权敦仁,终献官兴宣君昰应,赞礼礼曹判书尹定铉,典祀官奉常正李镇默,执礼副司果徐相鼎,执尊校理李维谦,大祝副司果金炳德,祝史修撰曺锡舆,斋郞副司果李锺愚,盥洗位礼曹正郞丁载荣、吉镇五,爵洗位礼曹正郞李秉德,兵曹正郞金秉燮,亚终献盥洗位直讲黄履明,赞者引仪曺百承、金载善,谒者兼引仪李羲丰、李宗赫,赞引假引仪李仲渊、尹春永,祭监监察李㢸荣、赵崇祖。
○辛亥二月十五日四更一点,上诣孝定殿。望祭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任百秀,右承旨郑基世,左副承旨李时愚,右副承旨洪祐健,同副承旨朴承辉,〈史官缺〉提学金左根,原任直提学徐憙淳,检校直提学金炳冀,直提学郑基世,原任直阁尹定铉、金始渊,直阁郑健朝,检校待教金炳德、金辅铉,待教金炳国,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具衰服,出斋殿。赞礼前导入孝定殿东挟门,升诣版位西向立。赞礼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赞礼跪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四拜礼。赞礼导上,诣尊所北向立。炳冀举羃酌鬯讫。赞礼导上诣灵座前,跪启请跪。上跪。赞礼跪启请三上香。炳冀奉香,承辉捧炉,上三上香。炳冀奉爵跪进。上受爵以授承辉。承辉跪受,奠于灵座前。赞礼跪启请俯伏兴,少退跪。上俯伏兴,少退跪。大祝副司果金炳德读祝讫。赞礼导上降复位。亚献官领议政权敦仁,终献官兴宣君昰应行礼如仪讫。赞礼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赞礼跪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四拜礼。赞礼导上,诣望燎位,望燎讫。赞礼跪启礼毕,仍导上还入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辛亥二月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祐健,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曺锡舆,直阁郑健朝,记事官李裕奭、玄基濬、金龙翼,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
○辛亥二月十五日午时,上诣孝定殿。昼茶礼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任百秀,右承旨郑基世,左副承旨李时愚,右副承旨洪祐健,同副承旨朴承辉,〈史官缺〉提学金左根,原任直提学徐憙淳,检校直提学金炳冀,直提学郑基世,原任直阁尹定铉、金始渊,直阁郑健朝,检校待教金炳德、金辅铉,待教金炳国,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具衰服,出斋殿。通礼前导入孝定殿东挟门,升诣版位,西向立。通礼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礼跪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四拜兴平身。通礼导上诣尊所北向立。炳冀举羃酌鬯讫。通礼导上诣灵座前跪。通礼跪启请三上香。炳冀奉香,承辉奉炉。上三上香。炳冀奉爵跪进。上受爵以授承辉,承辉跪受,奠于灵座前。连献三爵如仪讫。通礼导上降复位,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礼跪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四拜兴平身。通礼跪启礼毕,仍导上还入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2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齐宪〈坐〉。右承旨李寅皋未肃拜。左副承旨郑基世〈内阁进〉。右副承旨兪镇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人定至五更,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政院启曰,同副承旨李冕植时在忠清道牙山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尹景善落点。
○传曰,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寅皋落点。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白时殷书启,臣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左议政金兴根所住处,则以为,臣冒控危恳,颙俟恩谅,及奉批教,慰勉备挚,谕之以置相之至重,勉之以情志之相孚,因有此偕来之命,夫以臣无状贱品,仰纡恩礼,至于斯极,天地高厚,曷以酬报?顾臣平日言行无素,其自欺而欺人,以至上欺君父之罪,益无所自逃矣。岭海金木之是俟,他不敢费辞烦达,而王人之陋地相守,尤非臣一刻暂安于心者,亟命召还云矣。臣既承仍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兼春秋玄基濬书启,臣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右议政朴永元所住处,则以为,臣洊控哀吁,冀幸照烛,今下圣批,尤极隆重,情实之悉披露,而诚恳反归饰让,恩顾之至优渥,而贱私未蒙曲谅,徊徨抑塞,靡所容措。至于偕来之命,即古昔盛际招延硕辅之旷礼,眇末之臣,何敢当此?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慢命之为大何,臣虽至愚,宁或全昧,而顽然蠢然,若不知畏者,诚以区区去就,亦有上关国体者耳。世级日下,后之居辅相者,孰不曰不及前人?然上之所以委任,各有其长,下之所以自效,各有其能,从未有全没依据,万不近似之如臣者,以臣而居是职,则真所谓天下之事无不有也。臣亦礼使中物,使之拚弃廉隅,玷累化理,已非圣世之所宜有,而嗤点讥笑之来,又将以窥朝廷之浅深,议天职之得失,是岂臣万死所能赎哉?左右思惟,计无所出,伏地战栗,恭俟严谴。王人之滞留陋止,尤添惶厄,惟愿亟赐召还云矣。臣既承仍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前吏曹判书金兴根疏曰,伏以,臣猥彻由中之恳,颙俟体下之恩,及奉批旨与夫别下谕教,所以慰勉而敦诲,旷绝常数,臣之感激铭镂,即恒情也,而为朝廷举措而忧,为微分滥屑而惧,为中外四方姗笑而栗,每奉一番恩诲,辄增一倍惊悚者,亦恒情也,跼蹐郁抑,诚莫知何以为计也。臣以门户遗荫,发迹华贯,垂三十年来,外内任使,身都崇显,今焉老白首矣。才乏管蒯之用,学有银根之诮,头出头没于好个光阴者,惟恒疾不死耳。何尝有萤爝之补,寸长尺能之可称似者乎?惟我圣上以尧、舜之姿,法尧、舜之治,亦惟我东朝殿下帘化方敷,宝祚弥巩,此诚千载一时大有为之会,而顾于爰立之举,不少审度,此岂报答天命,维系人心之意也哉?夫大小官职,罔不逡巡巽辞于除旨之下,或以崇让为美,或以大受为惧,各有所据,然而莫不将其本分,审絜于见授之职,如有两物于此,其轻重不甚相悬,则持星锤者,犹可低仰其权衡,而若泰山鸿毛,则欲较其轻重者愚且妄也。顾臣之于新命,其不相衬近,亦类是耳。乃敢张皇辅相责任之殷,胪陈贱臣才具之薄,并举夹说于章牍之上曰,朝夕纳诲,臣不能也,弘济时艰,臣不能也,董率百僚,臣不能也,剸理庶务,臣不能也云尔,则人必谓彼夫也欲以鸿毛较泰山,亦尝左右商度于肚里乎也,臣虽昏霿,不至于全无省觉,则亦不必费辞较量,厚招讥嘲也。殿下之于臣,天地也父母也,喣嘘湔濯,未始不爱欲其生,而今玆处分,乃反置之于必无幸之域,此岂不有慊于覆焘生成之泽乎?抑臣难贳之罪则有之,向使臣早守止足之语,亟图敛缩之谋,将臣心肺肾肠,所有长短,为举一世谅悉其无能无用之实,则名位之节次隆显,必不至斯,慢诬之前后丛积,又必不至此,往固无及,来犹可追者,诚不当以蕞眇之身,致误国事,遂以仰累圣朝则哲之明矣。情穷势急,言不知裁,猥杂烦僿,弥增辜戾。伏乞圣上,念终始曲成之仁,轸公私俱幸之举,仰禀慈旨,划改谬命,则臣所以感戴洪造,亦当与天罔极。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于是职,无必辞之义者,犹予之于卿,无必舍之意也。大官亲授,是何等重事也,除非屡回商确,十全是吉,则岂徒为縻尔之举而然哉?崇让非美事,而情志相孚,亦君臣间义谛也。予则曰不致卿则不可止,望须幡然改图,即起簉朝。
○前兵曹判书朴永元疏曰,伏以,臣奉不敢当之宠命,承不敢受之恩礼,引日逾旬,惶惧惊疑,当食而失匕,当寐而发呓,不知么眇之身,何以谬辱隆眷至此也?入而格君正事,出而经世宰物,嘉谟嘉猷之献,大事大疑之决,即大臣之职,瑰器硕德,为柱石为蓍龟之如古昔名辅,尚矣。虽近世睹闻所逮,必皆风裁法度,俨然可敬,言议事功,菀有可称,曷尝见如臣等辈之间厕者哉?臣寡陋不学,本领无有攸当,惟其狷拙也,故志虑不出圈子,谨畏也,故事为厪循套式,由是而或疑乎?有些分晓,无甚放倒,然其迂阔浮粗,昏谬钝滞之实,人未知也,屡典要剧,偾误居多,其不陷于大戾,即幸人也,而或认以句当得去,终不免自欺而欺世,欺世之不已,至于欺天,过徼逾衮之褒,仰累如纶之言,忽焉身处穷高极亢之地,此殆臣厚欺为罪,天厌神猜,将以积其愆速其殃耳。窃伏念,我圣慈曁我殿下,简拔臣宠遇臣,畀至重之任,纡必致之眷,非为幸臣身,而欲其幸国事也。顾今景命维新,圣化丕冒,方域宜若乂安,而骎骎泮涣之形,式日斯现,民命国势,岌岌殆哉。虽左右丞弼,咸惟其人,同心戮力,如救焚援溺,以为撑拄维持之图,尚惧其不济,今以不才如臣,无能如臣者,苟然充之曰三公备矣,是诚何说也,是诚何举也?譬如三人共推车子,一人不胜其任,则弃辅输载,必至之势。然则圣朝所以幸国事者,适足以使国不幸尔。《书》曰无旷庶官,非无其人之谓旷,而即非其人之谓旷,虽使臣进而立乎其位,是犹旷也。庶官尚不可旷,况辅相之重乎?臣诚不肖,忧国一念,毕生不泯,纵未能以臣身裨补,又岂忍以臣身败误之乎?焦火凝冰,交积于中,沥血洊吁,不暇择声。唯愿圣慈,回日月之光,垂天地之泽,察臣不奈何之实,改臣匪所据之职,俾得退守本分,歌咏圣恩,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历试有验之谓绩,无适不可之谓才,惟才与绩,已难多得,而综察而振肃之,整暇而塡gg镇g抚之,辅相之责,舍此奚求?卿之过自巽让,愈见其所蕴也厚,不欲薄发而然耳。上下相持,徒损事面,庙务之滞,又所当念,卿其亟断来章,即起簉朝。
○死罪臣李纪渊疏曰,伏以,臣即天地间一僇人也。抱有九死难瞑之恸,添以千古负心之愧,蹐高跼厚,若穷无归,振古来今,此何人斯?惟其赎愆讼尤,亶在铲迹敛形,故土石之与居,麋鹿之与游,以为了毕馀生,庶几少补既往,即伏奉岭枭gg臬g除旨于梦寐意想之外,臣诚震栗惶隘,不觉魂惊而魄褫。臣之积犯方命,久逭当律者,已荷圣世之曲贷,则何为而反有此重寄之误恩乎?骨肉之渥泽,如山如海,顶踵之报答,无地无阶,则惟当生死以之,不避夷险,而犹复一直违拒,有若迷不知悟者,是岂臣专昧分义,不惮严威而然哉?第滓秽之恶臭,判非熏沐之所可洗,瘢疮之馀痕,无乃粉铅之所可掩,则臣之断断株守,依旧自在,莫可变动之实,顷于两疏,已悉陈之。呜呼,臣之便诀明时,自甘废弃者,岂臣所乐为也哉?诚以为人之道,即不过伦理信义四个字,而苟或破坏,便是禽兽也。故曾已矢之于臣兄之灵,质之于君父之前,如其饰辞假托,故为沽誉钓名,则是欺天也,内蓄媒进之心,外示长往之态,则是欺心也,有一于此,厥辜何居?今于宠命之下,生心顾恋,诿之以一时过去之言,无难乎呑食乃已,则真是患得失之鄙夫,馀何可论,而就以朝家言之,臣虽无状不似,亦曾备数于三朝礼使之末,若至专事督迫,竟夺其志,诚恐处臣亦大薄矣。夫蝇营狗苟,任他廉隅都丧者,固是小人慢上之术,而牛系马维,使之逃遁不得者,亦非熙世体下之政,而况仁天雨露,物各遂性,臣亦化育中一类,顾安得不终始祈祝于慈覆生成之泽乎?每经一番官职,辄增一层罪戾,而今又力抗饬谕,自速诛殛者,岂有他哉?特以事君以实之道,为臣尽分之方,不在于趋走细节,故所以宁被釜锧,未忍丧失方寸,玆更沥陈腔血,冀蒙曲赐悯恤,臣情到此,良亦穷且戚矣。噫,臣今年迫七耋,死亡无几,顾以昔日密迩之踪,阻隔文陛,今为十有二岁之久,区区犬马之忱,根于彝性,且当黼扆光御,德化日畅,帘帷复临,风云如梦,宁无耿结瞻依之忱,而其奈大防在前,私愿莫遂,何哉?指点觚棱,有泪泉涌,此一款最为孤负之大案,臣将赍恨入地,更何云喩?至若病状之可强不可强,职事之可堪不可堪,都属闲话,不可缓声,而且臣于此地此任,尤有万万悲苦之私,敢将无隐之义,申控由中之怀。往在癸未之岁,臣兄蒙恩莅玆营也,伊时臣之双亲俱存,板舆就养,臣亦请由往会,彩服成行,寿酒盈樽,一门圆满,共詑荣耀,殊方观瞻,传为盛事,而臣父先还京第,未几弃世,臣兄由有官守,竟至戴星,于是乎臣视若仇地,数十年来,公私之行,辄为之避免,则岁月虽久,心目自如,设令臣无元来自靖之义,今何忍恬然往赴于不忍复睹之地乎?兴言及此,怆涕被面。此固非公格所许,而天下万事,无不出于情理,则岂非仁人君子所惕然恻然处乎?伏乞圣慈,俯赐曲谅,仰禀东朝,亟许递斥,因治臣无严无惮之罪,以为不忠不悌者之警焉。答曰,省疏具悉。有除辄引,已是无谓,而又以不当避之事,强欲说去,非衬着也。岭以南年来,凋弊到极,民事遂至收拾不得之境,谅非老炼廉公,无以讲怀保之策,卿其勿辞,往钦哉。
○辛亥二月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朴承辉,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朴商寿,直阁郑健朝,假注书李容殷,记事官金龙翼,记注官安永丰,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辉读自臣闻圣王,止仁义之流也。仍奏曰,爵禄刑罚者,驭世之大柄也。《书》曰,天命有德,天讨有罪,周官八枋,不外于此,虽尧、舜之为治,舍爵禄刑罚而奚以哉?有德如八元八凯则爵赏,有罪如四凶则威罚之,然后民晓礼义,耻犯其上,此其已然之明效也。桀、纣则反是,爵或加于恶人,刑亦及于有德,赏罚倒置,民心不服,于是乎礼义扫地,犯上者多,可不惧哉?天人策全篇,何莫非至论,而此一段亦系至治之要道也。又奏曰,阁臣所奏极其详明,盖武帝以十六岁即位,临轩亲策,得此钜儒,其天姿之夙成可知也。厥后五十年事功,虽不无得失,而若其崇儒重道,终归于正,未必非仲舒此策启之也。上曰,不素养士而求贤,不琢玉而求文彩譬之,可谓善谕也。承辉曰,圣教诚然。士者国之元气,苟不培养于平素,则人才何由而生乎?肆我列圣朝,尤以培养士气为务,太学养贤之设,盖以此也。他日为公为卿,桢干柱石之臣,皆从士子中兴起者也。
○辛亥二月十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别讲,坐直承旨持公事同为入侍时,参赞官兪镇五,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朴商寿,直阁郑健朝,假注书李容殷,记事官金龙翼,记注官安永丰,各持《通鉴》第三卷。同副承旨朴承辉,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
2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齐宪〈缘故出〉。右承旨李寅皋〈承牌入来坐直〉。左副承旨郑基世〈式暇〉。右副承旨兪镇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奎章阁启曰,牙牌体重,无敢违召,曾有受教定式,而新除授直提学南秉哲不为承牌,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重勘,而本阁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申饬入来。
○朴齐宪启曰,右承旨李寅皋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奎章阁启曰,直提学南秉哲,饬教之下,无意承膺,牙牌事体何等重大,而一向违召,事未前有,揆以法意,万万未安。所当重勘,而本阁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申饬入来。
○又启曰,直提学南秉哲连加申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极为未安。所当重勘,而本阁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牙牌之无敢违傲,自是阁规,而屡次申饬,终不变动,安知无无端如是之理,而揆以事体,不可仍置。直提学南秉哲本职递差,杨根郡守补外,前官递付京职。
○吏曹,杨根郡守单南秉哲补外事,承传。
○御营厅启曰,本厅千摠具载善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未下直阃帅,有催促不多日内下送之命,而新除授全罗右水使申命淳身病猝重,时日之内,万无登途远赴之望,户奴呈状乞递矣。实病既如此,则有难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辛亥二月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朴承辉,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朴商寿,直阁郑健朝,假注书李仑夏,记注官安永丰,记事官金龙翼,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维谦读自二年,止内史。上曰,文义陈之。维谦释义讫。上曰,窦太后于武帝为何亲也?维谦曰,窦广国之弟,武帝之祖母也。仍奏曰,文学不过是儒术中一事,赵绾、王臧,徒以文学,假借儒术之名,非真个儒者也。夫文质彬彬,谓之君子,文与质具备者,固难得矣。与其质不足而文有馀也,不若文不足而质有馀也。其躬行之实,具在于《小学善行篇》中,伏想圣衷,已为记有,而其御家以法,教子以礼,敬君之道,式里之风,名为当世之醇谨,故官其二子而奖拔之,以为旌善树风之道焉,人君用人,当如是矣。《文帝纪》有言周勃、张相如称为长者,言不出口,岂效喋喋利口捷给哉?正与是相似矣。伏愿参看而留神焉。上曰,下番读之。商寿读自三年,止补益。上曰,文义陈之。商寿释义讫。上曰,以俳优蓄之者,即东方朔、枚皋二人乎?商寿曰,然矣。仍奏曰,武帝招延文学,而四方之纷然杂进,至以千数,其谓俊异简拔者,不过文词而已,则固无可以得人称也。苟能推此而广求真儒,旁招大贤,列于庶位,则草野岩穴之士,皆将于于弹冠,愿立于其朝矣。故自古王者,求贤如渴,罔或有逸,尧之时,野无遗贤,汤之时,立贤无方,俊乂之布列,治化之裨补,岂徒引进文学之士而已哉?人材汇进,系于作兴之如何者,此又可见。伏愿如是省察焉。上曰,参赞官读之。承辉读自六年,止稍退。上曰,文义陈之。承辉释义讫。上曰,田蚡亦见于《小学》矣。承辉曰,《小学》所在者,即汲黯与田蚡抗礼之事也。上曰,吾亦欲除吏云者,是未安之意也。承辉曰,然矣。上曰,武帝初何为假借权柄,以至长恶乎?承辉曰,圣教至当。非但此也,文帝则贤如广国者,以其椒房之亲,而不为拜相,武帝以蚡为相,此亦不及文帝处也。仍奏曰,蚡治甲第,田园极膏腴,比诸萧何不治垣屋,置田宅穷僻者,奢俭相反,而贤不肖古今时不同如此,蚡固不足责,而且其骄侈,亦武帝有以启之也,起建章千门万户,拓地万馀里,穷极奢侈,上有好则下有甚焉者此也。使蚡而遇文帝,则固不望丞相之位,而衣弋绨罢露台之世,虽欲奢侈,得乎?是知群下之奢俭,亦惟在人君导率之如何。伏愿念玆在玆。上曰,阁臣读之。健朝读自东海,止释之。上曰,文义陈之。健朝释义讫。仍奏曰,汲黯,当时忠直之臣也,不以河内千馀家延烧为忧,见河南万馀家被灾,矫制发仓,以赈贫民,自伏其罪,可谓善处事而得其体矣。武帝则不问矫制之罪,贤其意而释之,此亦盛德事也。孟子曰民事不可缓,《尚书》曰怀保小民,汲黯不暇反命,而汲汲赈发者,深得不可缓之意也,武帝嘉其拯活,不惟释之,又从而贤之,此亦由于怀保之仁也。水旱之灾,饥馑之忧,何代无之?伏愿凡属于民事者,虽有格外之举,特用宽恤之典,则实为生民之福也。观于此段,亦可有体念推行之道矣。承辉曰,粟是君粟,民是君民,发君粟救君民,不以为罪,贤而释之,可谓君臣得体也。上曰,然矣。上合读三遍讫。上曰,内史何官乎?维谦曰,不卑之职也。上曰,上书何言也?商寿曰,如今之上疏言得失者也。承辉曰,如贾山、贾谊疏之类是也。上曰,甲第何义也?承辉曰,甲者为六甲之首,第宅之最好无右者,谓之甲第也。上曰,武帝之不治汲黯矫制之罪,诚善矣。父子相食,何其惨也?维谦起伏奏曰,殿下此教,实宗社生民万世无疆之福也。夫民至愚者也,饥寒切于其饥gg肌g肤,则不知礼义,至于人伦斁绝,不能保其彝性,故自古圣王,制民之产,必使有恒产而有恒心,民有衣食,不知饥寒之苦,岂至于此境乎?方今国家虽在连年屡丰之馀,而八路生灵之嗷嗷然将不保朝夕者,不啻如汉时河南之水旱而已。伏愿殿下,推此不忍之心,节用而爱民,以行仁政,使斯民皆得以有恒产有恒心,共跻仁寿之域,不胜祈祝之至。承辉曰,纯庙朝甲子年间,江原道江陵等邑,民家失火,延烧甚多,特遣故相臣洪奭周,慰谕被灾之民,其结构奠接之方,使之便宜从事,纯庙德泽,民到于今称诵,而武帝之于汲黯,则何尝有便宜从事之教乎?上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亥二月十七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别讲,坐直承旨持公事同为入侍时,参赞官兪镇五,侍读官金会明,检讨官朴商寿,直阁郑健朝,假注书李仑夏,记注官安永丰,记事官金龙翼,各持《通鉴》第三卷,右承旨李寅皋,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命开卷。上曰,上番读之。会明读自其上,止戆也。上曰,文义陈之。会明释义讫。仍奏曰,事君之道,有犯无隐,从谀承意,即小人之反是道耳。禹之戒舜曰,无若丹朱傲,慢游是好,傲虐是作,以舜之圣,岂或有是,而犹如此陈戒,矧乎黯之对对,乃切中武帝之病处乎,夫武帝即位之初,策贤良举大儒,黜百家向儒术,闻申公之贤,则玉帛以迎之,广招材智之士,待以不次之位,至于多欲之说,即敌以下所不堪者而优容之,许之以社稷之臣,建元初政,不害为大有为之君也。然欲其难老也,则神仙之诞妄而祷祀以求之,欲其威武也,则胡越之反复而穷黩之不已,以至宫室之欲崇,舆马之欲盛,无所不用其极,累世之蓄积虚耗,生民之肝脑涂地。于是乎聚敛日加,愁怨朋兴,以一人之身,而前后若两截焉。盖耳目心志之许多可愿者,无非人欲之私,而日以滋长,故凡政令施措之或出于天理之公者,鲜克有终而然耳。理欲之分,岂不大可惧哉?以此观之,黯之于帝,则知之也深,故言之也切,而帝之于黯,则仅能容之,而不能用之也。惜乎善善而不能用,则亦何益之有哉?上曰,下番读之。商寿读自群臣,止夺之矣。上曰,请告如今之呈辞耶?商寿曰,汉法赐告病满三月,当免而黜之,病终不愈,故庄助又为之请告也。上曰,文义陈之。商寿释义讫。仍奏曰,公卿之任,弼违而纠谬,纳君于无过之地,固其职也。苟以承顺为恭,迎合为悦,陷主于不义,则是岂天子辅弼之意哉?《小学》所云父母有过而不谏,得罪于州里,则是陷亲于不义也,可与此参看,而君父一体之义,推可知矣。夫汲黯多欲之言,深中武帝之病,而纵爱身一句语,知有朝廷而不敢有其身,则尤见忠谠之兼至也。上曰,为臣而如是,可谓忠矣。商寿曰,然矣。又奏曰,黯之为人,帝已深知,故每容其直截,而今问其何如人,谓近以社稷臣,是不独黯之为贤,而可谓知臣莫如君也。伏愿于此等处,深加澄省焉。会明曰,非但矫制发仓而已,诏往东越,而亦尝径还,盖以为,蛮夷相攻,不足以烦天子之使故也,亦尊朝廷不顾身之意也。上曰,参赞官读之。镇五读自上曰然,止事矣。上曰,文义陈之。镇五释义讫。上曰,以黯只谓之近之者何也?镇五曰,近之者,如可谓之云也。仍奏曰,武帝好神仙之说,如少君者得见于上,为虚诞荒唐之说,虽以当句内言之,丹砂岂可化为黄金,而所谓蓬莱仙者,世上岂有真个神仙乎?若使武帝,亲近直臣之如汲黯,贤良之如董仲舒者,则方术之士,何由而进乎?所以古之圣君哲辟,常亲近贤士大夫,而远如此迂怪之类,后世人君所当鉴法也。上曰,少君之言,虚妄极矣。镇五曰,然矣。上曰,丹砂何以为金乎?镇五曰,此无非虚妄之说,虽祠灶,岂有化砂为金之理乎?上曰,不过惑人之术也。镇五曰,方术专以惑人为主,故人易惑之矣。会明曰,谓人世有神仙,炼丹砂为黄金,谁不笑其虚妄,而以武皇之英杰,犹未免庶几者,无他焉耳。万年之计,即其所大欲,故迂诞之说,得以投合而信之不疑也。上曰,阁臣读之。健朝读自雁门,止勿击便。上曰,文义陈之。健朝释义讫。仍奏曰,今此上下段,即治乱之机关也。武帝初元,则亲策贤良,诏举孝廉,若将有励精图治之意,御宇多年,志气怠惰,物欲交蔽,专以求神仙攘夷狄为事,故百姓刓弊,财力衰耗,至于莫可收拾之境,良可惜也。大抵人君致治之道,日夕孜孜,终始不替,然后可验治效。故《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此戒其有始而无终也。伏愿殿下于此等处,益加留神,讲对召接之勤,政令施措之宜,必本末齐正,终始如一,则太平郅隆之治,实基于此矣。懋哉懋哉。上曰,匈奴无来侵之衅端,而聂壹之必欲诱致何也?镇五曰,此亦武帝失着处也。惟其好兵事,故聂壹空然欲开边衅,务为迎合要功之计。是以史家必以穷兵黩武四字,短武帝也。上曰,然矣。会明曰,天子之兵,有征无战,况诱而袭之乎?汉武帝此举,诚万万不可矣。上曰,伤天下之功何义也?会明曰,犹曰害天下大同之公云也,若快心于一朝之忿,则不可不疮痍黎元,虚耗中国,以无益而害有益故耳。上合读二遍讫。上掩卷。寅皋曰,臣礼房,而该房无公事,只有军士房公事一度矣。仍读奏兵曹所启武臣宾厅讲书及武经讲书人员,加抄别单书入事,启下讫。镇五曰,臣刑房而无公事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2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进〉。行左承旨朴齐宪〈坐〉。右承旨李寅皋〈坐直〉。左副承旨郑基世〈病〉。右副承旨兪镇五〈坐〉。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齐宪启曰,左副承旨郑基世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郑基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奎章阁启曰,新除授提学赵斗淳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启曰,成均馆直讲沈宜闻以其身病,呈状乞递,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宁陵令文治协,以其身病,呈状乞递,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曰,朝象之泮涣,邦命之杌陧,民生之仳㒧,国计之哀痛,曾有似此之时乎?世臣乔木与国休戚之地,虽不在其位,尚思所以起而救之,况卿以卿家之人,恩遇之隆,报效之诚,今复得其可做之会,而犹此备例巽让于其间乎?庸伸如渴之思,方且临轩而俟之事,偕来史官更为传谕于左议政,期于偕来。
○传曰,君臣之间,情志相孚,然后民忧国计,始可着手,而予则曰必致乃已,卿则曰必辞乃已,则前后批与疏之重言复言者,其将归宿于何地也?卿宜有反复裁量,毋烦再诰者,愿闻之事,偕来史官更为传谕于右议政,期于偕来。
○假注书白时殷书启,臣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左议政金兴根所住处,则以为,臣积犯方命之罪,颙俟罔贳之诛,恩谕之降,去益隆挚,木石之尚所知感,而顾为此逡巡郁抑,靡所止届者,是岂全昧义分而然哉?诚以人臣进退辞受,有关于风俗兴替,非止一己廉隅,而四维之为国大政,即古今之通谊也。以如臣愚蒙,如臣衅孽,如臣衰败尫孱,谓可以出膺是命,担当向前,则是诚非愚则妄也。愚与妄,固是臣不自揆量,而其于圣朝器使,虽在微官末僚,断不当若是轻授,况辅相之重,而举而畀之,不少留难,敦勉假借,俨然若名硕相与之际可乎?非但臣惶蹙罔措之忧,窃恐为圣朝莫大之疵政。与其旷日违抗,徒损事体,无宁冒悚荐凟,早被威罚,谨当收召神思,更入文字云矣。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bb故b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兼春秋玄基濬书启,臣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右议政朴永元所住处,则以为,臣于史官宣批之日,猥有附奏,泥首顿地,诛罚是俟,今又伏奉恩谕,诲责敦勉,丁宁恳挚,有若国事庙务待臣而倚重者然,臣诚惶恐闷塞,不知所出。臣之一身,非己之有,而已献于上,从前叨冒,何莫非滥越,而未尝固让而力辞,惟今之沁伣缩伏,甘犯罪戾者,岂臣乐为也哉?较量于公私界分,便有大防之在前者耳。今臣所处,穷迫到极,而危苦之衷,犹有未尽输泻者,附奏体严,不敢张皇,谨当斋沐构思,冒万死更吁。近侍之多日留淹,万万悚厄,惟愿先赐召还云矣。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辛亥二月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朴承辉,侍读官金会明,检讨官朴商寿,直阁郑健朝,假注书李容殷,记事官金龙翼,记注官安永丰,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上曰,欲伐匈奴而犹通关市,何也?承辉曰,匈奴即犬羊也,贪财无厌,故汉亦羁縻之,不逆其意者,虑或有彼之侵挠边境,而且将行间谍利诱之计也。上曰,亦有大发兵二十七人之事,反不如小儿之便战也。承辉曰,武帝之用心于拓土,其害流于天下,南至江淮,西至巴蜀,东至燕、齐,北至匈奴,四方骚然,民生困瘁,可胜叹哉?承辉读自三年,止自此始。仍奏曰,张汤、赵禹之深文刻法,实欲其抵罪者众,而罚金之多也。上文有曰,财力衰耗,法严令具,兴利之臣,自此而始,由是观之,张汤之深刻,亦出于聚敛之计也。《大学》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若张汤者,非徒酷吏,可谓甚于盗臣者也。又奏曰,张、赵之法,严刻繁苛。下编亦有腹非之律,即虽非口谤,谓内怀诽谤之心,以此罪之也。上曰,此段公孙弘之言,皆切实而善也。承辉曰,此虽如仲舒之策,公孙弘小人也。自古小人,无不善于辞令者,弘亦虽善于言辞,其言行相副,不可与仲舒等也。
○辛亥二月十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别讲入侍时,参赞官朴承辉,侍读官金会明,检讨官李承辅,直阁郑健朝,假注书李容殷,记事官金龙翼,记注官安永丰,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辅曰,公孙弘虽以诈佞目之,而其对策之言,节节句句,无非切实,其在取其所长,弃其所短之义,亦多采用者,而其中致和之说,尤为切当。自古圣贤之君,莫不以致和之道为务,而致和之本,在于修德而已,尧之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者,其本在于克明峻德。以此观之,人君修德,则下民观感而日迁善,君民之间,心气形声,自相和应,而上行下效,捷于影响,其感应之效,至于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如此则何祥不至,何物不和?人君固当着念于致和之道,而臣请以目今易知之者敢陈之。殿下于近日,日开讲筵,数日来又行别讲,非但臣等之欢欣钦诵,虽闾巷愚夫愚妇,举皆欣悦蹈舞,而游艺之士,亦皆观感而兴起,弦诵洋洋,此亦召和之一端,上行之则下效之者,若是其速。伏愿继此以往,课日召接,连开别讲,则圣学日就,圣德日新,致和之道,亶在于是矣。懋哉懋哉。承辉读自臣闻之,止金马门。仍奏曰,此如今之科体策问,以天时地理人事等目,设难为题而问之,则对策而条辨之也。公孙弘之策,其文可谓善述,其言亦固好矣。太常之官,屈之于下,而武帝一览于数百篇中,特置诸第一人列,是虽英明高迈,然用人之道,岂可徒取其能文能言而已哉?公孙弘即阿世之一鄙人也。名实言行,不能相副,而武帝惟喜其顺志悦己,一岁之中,右迁骤升,位至内史,此亦武帝用舍失当处也。上曰,待诏金马门何也?承辉曰,欲备顾问,待诏于金马门,如今之入直也。上曰,辕固以老退归耶?承辉曰,辕固如申公之流,而不合时宜,故退归也。又奏曰,通史与经传之法讲有异,讲读之时,若少低玉音,则有益于节宣之方,而尤便于玩索之道矣。
2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进〉。行左承旨朴齐宪〈病〉。右承旨李寅皋〈坐〉。左副承旨郑基世〈坐直〉。右副承旨兪镇五〈坐〉。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炳冀启曰,行左承旨朴齐宪,左副承旨郑基世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自明日经筵为之,明日则只朝讲。
○又启曰,即者礼曹郞厅来言,明日宗庙、永宁殿修改时,本曹判书当为进参,而判书尹定铉有身病,景慕宫修改时,次堂例为进参,而参判金慎根服制,参议李寅夔有身病,无以进参云。判书参议,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判书参议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礼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尹定铉落点。
○礼曹参议前望单子入之,李时愚落点。
○御营厅启曰,本厅骑士将李得潞身病深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启曰,五卫将慎致桓老病在乡,无以上来,沈安泰,文臣兼宣传官徐珖辅,大报坛守直官冯世镐,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奎章阁启曰,待教金炳国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冯世周为大报坛守直官。
○待教金炳国疏曰,伏以,臣滥通朝籍,甫十阅朔于玆矣。每念古人不幸之戒,未尝不怵焉自警,赧然自愧,一切荣观,初非梦寐之攸拟。迺于日前,伏奉除旨,以臣为奎章阁待教者,闻命惝恍,莫省所以自措也。夫内阁之设,岂亶使然哉?奉列朝之谟训,深严则宝文、龙图之所由仿也,掌秘府之图书,华要则东观西清之所由峻也,琅函金箱,昵瞻奎璧之象,玉笋青绫,偏依日月之光,其所以砥砺名德,赞襄声明,蔚然为一世之表式者,学士待制之所由职也,其选之难,其责之重,万万非愚陋贱臣所可与议,则饰让于进退之际,审持于辞受之间,亦非臣之所敢为也。诚以冥行之无渐,辊进之不节,毕当底于颠沛倾覆而后已,臣所大忧惧者此耳。噫,天地生物,必期于成遂,父母爱子,惟在于全安,殿下于臣,既覆焘之顾复之,亦宜位育之不失其序,长养之无越其方,今臣所叨,不翅僬侥之鼎吕,鶢鶋之锺鼓,则不于我天地父母,而谁因谁极也?且臣父之居是职,计不过十数年所,而臣以蒙𫘤没觉之类,今焉冒忝,未有超宗之文辞,遽作公著之家世,他人视臣,虽或传以为艶,最是居宠若惊,以荣为惧,即臣家庭之所服习也。臣虽无状,其可以弁髦之乎?牙牌之下,不敢违傲,拼诰而退,冞增惶恧,玆将衷恳,冒渎崇严。伏乞圣慈,仰禀东朝,俯赐刊改,俾重官方,以全微谅,不胜区区大愿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辛亥二月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寅皋,侍读官金会明,检讨官李承辅,直阁郑健朝,假注书李仑夏,记事官金龙翼,记注官安永丰,各持《通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上曰,上番读之。会明读自弘奏事,止商车。上曰,文义陈之。会明释义讫。上曰,公孙弘此言,可知其尤奸也。会明曰,武帝以汲黯廷诘之语,问于孙弘,而弘之此对,出于临时妆撰也。仍奏曰,公孙弘、汲黯,邪正之相反,不趐如薰莸黑白焉,夫目之于色,鼻之于臭,则固不可以黑为白,以莸为薰,然犹心则不然,如鉴之虚静,然后照之无私,物莫逃形,一有私意累之,如鉴之尘,则即昏而蔽矣。黯之以谏诤为己任,屡犯威颜,夫人之所难也,帝亦尝贤之矣。然敬惮之不已而疏远之。弘之平生,惟便佞取容而已,即此数事之无耻已甚,亦帝之所烛也,然日益亲爱,遂至辅相,贤者之易疏,佞人之易亲,有如是矣。譬如人病渴于此,弘则是伐性之麹糵也,其甘易耽,故害必丧身,黯则是苦口之药石也,其毒也眩,故利于速瘳,然帝方安于护疾,而果于忌医,即蔽之在心故也。其邪正取舍,安得不一切反常也?夫贤贤恶恶,凡人之常性也,怨矫非为摘过,悦阿意为爱己,下愚之倍德也,处人君之位者,其可反常性而蹈倍德乎?但佞必多才,佞则似忠,有如紫之乱朱也。故辨之惟恐不早,去之惟恐不远,辨而去之,惟在君心之明,如天地之至公,日月之无私而已。听言考行,而求之于理之当否,则何难辨乎?伏愿深加省察焉。上曰,下番读之。承辅读自匈奴,止知入。上曰,文义陈之。承辅释义讫。仍奏曰,卫青之将略勇武,虽非截然,有胜于李将军、公孙贺诸人,而青之独能成功者,特以与士卒有恩故也。夫兵者死地也,驱士卒于死地,而若不施恩,则虽有亿万之众,必将离心,而麾下之兵,反为敌国矣。施之以恩,则士皆感服,而愿为之用,可使以少御众,以弱敌强矣。自古善将兵者,皆务施恩之道,吴起之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田单之身操版锸,李牧之日击牛饷士,楚庄王之慰勉三军之寒,而皆如挟纩者,此皆施恩于士卒,而得其和悦之心者也。施恩之道,无往不可,守宰之牧民,人君之治国,皆当以为务。是故孟子曰,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此固王天下之道,而推恩之要,在于行仁政而已。尧、舜之帅天下以仁,文王之发政施仁者,皆所以民自感恩而归化也。伏愿懋念焉。上曰,参赞官读之。寅皋读自元朔,止奏可。上曰,文义陈之。寅皋释义讫。仍奏曰,荐孝廉者,如今之各道荐剡,经明行修者,若无执事者之采探仰闻,忠信孝廉之士,人君何由知乎?武帝本是英杰之姿,欲兴廉举孝,绍述圣緖,其意甚盛,而末乃以征伐律令神仙等事,耽惑心志,骎骎不返,且如公孙弘、张汤辈,左右登庸,壅蔽聪明,竟至于不保初心,岂不叹惜乎?上曰,阁臣读之。健朝读自李黄,至gg止g长策也。上曰,文义陈之。健朝释义讫。仍奏曰,主父偃、严颜、徐乐辈是是游说之士,未必皆贤人君子也。然而武帝能有容谏之量,虚受之美,故四方之士,无论贤不肖,各陈一言,欲售其进用,以此段观之,朝奏而暮召入,则以一介书生之言,登撤gg登彻g九重而被召,若是神速矣。是可见武帝之雄才大略,聪明特达之事也。文帝时亦有郞官上书者,未尝不止辇受言,言可用则采之,言不可用则置之,此是不以人废言之意也。故《书》曰舍己从人,《诗》曰询于刍荛,伏愿体念焉。上曰,八事为律令者何义也?会明曰,除谏伐匈奴一事外,论律令之宽严轻重者合八条云也。上曰,史官读之。龙翼读自徐乐,止千金。上曰,文义陈之。龙翼释义讫。上曰,畏其口者,何义?承辅曰,畏主父偃之谓也。上曰,畏而赂之,欲以此防口者也。上曰,推数循理者,何谓也?会明曰,推气数循事理而参证之谓也。盖以为秦有土崩之势者,民怨而天怒故也。今关东饥馑,北边骚扰,民皆不安其生,不安则怨,必至之理也,民怨则天怒,亦必然之数也。是以恐当有土崩之患云也。夫事理之当否差殊,而气数之盛衰随之,故天心之与夺,专系人心之向背,此等处,伏愿深察焉。寅皋曰,数与理者,如云天理人事也。上合读一遍。上曰,得胡首之首字,何义乎?会明曰,首与虏数合为七百云也。秦法得一首则赏爵一级,故斩一人曰首曰一级,而虏是擒获生口之谓也。上曰,谏伐匈奴者,即谏其勿伐之谓乎?抑谏使伐之之谓乎?会明曰,谏者谏止之谓也,谏勿伐故其辞亦与严安大同矣。上曰,一岁中四迁,得无过滥乎?承辅曰,如其贤也,虽超迁擢用,未为不可,而至于主父偃,无德行无功业,而有此超荐者,可谓过滥,而官人之道,似不当如是矣。寅皋曰,中大夫之职,秩如今之亚卿也。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2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进〉。行左承旨朴齐宪〈享官进〉。右承旨李寅皋〈坐直〉。左副承旨郑基世〈坐直〉。右副承旨兪镇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式暇〉。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只朝讲。
○药房提调李景在,右承旨李寅皋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权敦仁无时急禀定事,左议政金兴根,右议政朴永元未肃拜,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所,奉审摘奸以来。
○奎章阁启曰,提学赵斗淳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曰,明日人日制,通方外为之,试纸用大好纸,大提学待明朝牌招。
○传曰,药院都提调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内医都提调前望单子入之,领府事郑元容落点。
○以京畿监司洪在喆状启,阳城县监李秉羲遭母丧事,传曰,令该曹口传差出,催促下送。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岭伯使之斯速辞朝,而疏批之下,又至多日,尚不出肃,政院申饬,其委折知入。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每有饬教,辄称情势,情势何时可已乎?更为严饬肃命。
○礼曹启曰,今二月二十四日行宁陵忌辰祭,香祝,本陵官员一员,当为前期祗受陪往,而参奉入直,令未差,无以推移举行,令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受香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宗庙署所报,则明日人日制试取时,本署官员俱为观光云矣。依定式本曹佐郞李东韵,假官差送,以为代直后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永禧殿官员所报,则明日人日制试取时,本殿官员俱为观光云矣。假官一员,依定式令吏曹以成均馆官员,口传启下,以为代直后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徽定殿官员所报,则明日人日制试取时,本殿官员当为观光云矣。假官一员,令吏曹口传启下,以为代直后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景慕宫官员所报,则明日人日制试取时,本宫官员俱为观光云矣。假官一员,依定式令吏曹以成均馆官员,口传启下,以为代直后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司谏李汇圭,掌令慎尚钦,校理姜㳣,修撰李承辅启曰,噫嘻痛矣。书九之罪,可胜诛哉?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穷凶绝悖,未有如裕贼,裕贼之根窝,即书九庚申一疏是已。其疏之上下屡千百言,闪忽疑眩,莫可摸揣,而旨意肯綮,专在于彼固曰四条,外托义理之说,而内售沮戏之计,阳为承顺之态,而阴怀惎间之谋,语脉所归,手脚莫掩。言之体栗,不敢痛陈其逆节,思之胆掉,不忍历举其罪案,而传教中前茅裕贼之教,实是烛奸之禹鼎,照魔之秦镜也。於戏,我正宗大王五晦筵教,即明谕御极后用舍进退,断自渊衷之意,而书九乃敢杜撰圣旨,动摇大计,凶图祸心,一转而为裕贼,如印一板,如贯一串,终至有宜学之遗丑馀孽,得以借口,诩之以阐明,称之以对扬,此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涓涓之流,始自书九,而滔天于裕贼,馀波于宜学。顾今拔本塞源之方,亶在乎先正书九之罪,而鬼诛已加,王章莫伸,舆情之愤菀,何时可泄,世道之忧虞,何日可弭?请书九亟施追夺官爵之典。答曰,不允。
○司谏李汇圭,掌令慎尚钦启曰,噫嘻痛矣。国荣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赎,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憯毒之凶计,暗相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乱逆之犯分干纪者,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贼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瞻之凶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郁而未泄,三尺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思,不觉骨青胆掉,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之缄答,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容一刻少缓也决矣。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莽、温之凶,而幸我正宗大王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夬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裕贼之罪,可胜诛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祸,暗售枭獍之肠,都人尹、姞等句语,排布阴谲,曲堗徙薪之援比,指意凶憯。即此一段,其沮戏大婚之凶肚,背驰正宗大王之逆节,绽露无馀,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国运不幸之时,而疑难荧惑,潜图不逞之计,是可忍也,吁亦憯矣。乱臣贼子之干常犯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贼之穷凶绝悖者哉?且其所纳爰辞,见捉文书中不道不满之说,愈出愈凶,至于外朝不知之言,诗句引用之意而极矣。而末来渠之傍祖权韠时事,隐然自况者,尤何等穷天地所无之极逆大憝也?凡在横目之列者,莫不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而赋性狞慝,忍杖抵赖,王章未伸,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容有极哉?噫,原疏之阴憯,逆肠难掩,鞫招之凶慝,断案已成,虽未及结案,便是已结案之剧逆,而且于安默、鲁贤、在民伏法之后,其凶谋逆节,尤益彰著,此与身死既久之后追律之例,大有异焉,不可援用尚鲁追施之律。请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岂有如汉禄之穷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测不道之贼耶?八字凶言,一世传播,听之骨颤,思之发竖,而特以证据无人,根因莫知,声讨之举,至今未行,遂使剧贼卧毙牖下,舆愤莫泄。古今天下,宁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恶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真赃,重臣之奏,继以为明证。呜呼,尚忍言哉?一种不逞之徒,乃敢仇视我君父,必欲谋危我宗国,枭音獍舌,脉络相通,蛇纠蚓结,肠肚互连,量、能之殊涂共辙,而无不干犯于莫重莫大,焕、裕之护法传神,而莫非诬逼于不忍不敢,国势日就岌嶪,伦彝几至斁伤,千怪百变,层生层出,以至于达贼不道之奏,如贯一串。苟究其本,则莫不源委于汉禄,根柢于汉禄,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贼之穷凶绝悖者也。食肉寝皮,已矣无及,潴宅破家,尚云轻典。追夺之律,虽幸蒙允,孥戮之请,尚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教为批,臣等诚不胜抑塞悲愤之至。殿下试思之。前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后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剖斩之律,劓殄之诛,设或创行而施之,诚未为过当,则惟此追夺之名,虽谓之生前一律,而顾其举行,则不过是收夺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于此贼,果可以夬雪君父之仇,少泄臣民之愤耶?适、云之所不敢,而此贼敢为之,镜、夏之所不忍,而此贼忍为之,乌可以曾有受教,不知权变,一味胶鼓,致使当行之天讨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况凶种逆孽,尚繁其徒,岂可使戴头假息,依旧跳踉,以贻国家无穷之忧,以遗臣民共戴之耻耶?应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缓。请逆贼汉禄,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龟柱穷凶绝悖也哉?其许多罪恶,许多逆节,擢发难数,罄竹难书,而以渠地处,不念报效之道,徒怀凶谲之肠,始因倾轧之习而潜蓄祸心,长其觊觎之计而遂怀凶图,必欲倾覆我宗社,动摇我国本,群聚凶徒,自作窝主,酝酿既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贯串来,同室之内,肠肚相连,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贼,而得保首领,卧毙牖下,凡今日含生之伦,孰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即有天地君臣以来所未有之极逆大憝也。思之胆掉,言之骨青,直欲手磔口脔,食肉寝皮者也。且况不道之凶计,有自来于当时,潜藏之祸机,愈益肆于今日,诪张纠结,种下生种,裕、玉、焕、达之凶谋秘计,莫不传神于此贼,护法于此贼,而跽敦之律,燃卓之典,尚未夬施,神人之愤,容有极哉?向来追夺之举,不足为此贼之当律,况其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龟柱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例,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凶魁乱本,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锺秀之至凶绝悖者哉?本以奰慝之性,济以阴谲之行,撑肠拄腹,都是祸心,听言观貌,罔非戾气,平生伎俩,专在于凶国而仇君,昼宵营为,亦出于戕人而害物,好恶所到,忠逆立判,威势所在,逋逃咸萃,附己者谓之向国,而奖拔汲引,如恐不及,异己者谓之背驰,而挤陷网打,无所不至。于是乎助虐逞凶之徒,举皆为其羽翼,逐臭䑛沥之辈,莫不受其指使,传授凶图,酿成焕、日滔天之祸,鼓唱悖论,驯致裕、玉仇国之计,一番逆变起,而莫不根柢于渠,一番凶狱出,而罔不窝窟于渠。渠之血党死友,举皆干犯天讨,以诛以夺,而以渠鲸鲵之魁,独为漏网之鱼者,盖缘其凶焰虽死不衰,馀威历久尚炽,根窝更有之论,指目有归,而无敢连讨者,明白洞快之教,圣批昭揭,而无敢对扬者,一世腐心而举朝缄口,有识忧叹,厥惟久矣。何幸乾道孔昭,自作难逭,渠之平生断案,无端呈露于为其卵育吹嘘,感德思报,愿为锺秀一死者之口,则虽使锺秀对质于鞫庭,必将满口输款,而无一辞自明之端矣。噫,敬、观之穷凶而染成者渠也,龟、禄之绝慝,而掩护者渠也。渠以为见驱,则观镐曰见驱,渠以为非逆,bb则b观镐曰非逆,耳擩口滑,看作茶饭,先入之见,掩讳不得,惯闻之处,丁宁纳招,则龟、禄、秀、敬之和盘托出,打成一片之状,至是而毕露无馀矣。大抵锺秀之一生借口,欺人而欺心者,即不过渠所谓士流也,渠所谓义理也,而论其行己,则发迹于逆戚之门,而为其私狎之客,托身于荣贼之家,bb而b备尽谄谀之态,至劝其兄,愿留荣贼,究其情状,即一患得失之鄙夫,则渠所谓士流,吁亦丑矣。且夫渠所谓义理者,本出于逆禄之凶论,贼龟之阴图,而直是作逆作贼之一大断案耳。噫,彼龟、禄辈包藏不轨,谋危宗社,及夫国本已固,凶计莫售之后,锺秀以其血党,自知无幸,乃以死中求生之计,说出渠辈所谓义理二字,以为掩讳龟、禄辈真赃之妙筹长策,龟、禄之真赃既掩,则锺秀之身计得矣,锺秀之身计既得,则龟、禄之真赃掩矣。其一而二,二而一之状,不亦凶且憯乎?惟我正宗大王至精至微之义,昭揭日星,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则虽有怪鬼十千辈,宁或售疑乱之计,而锺秀敢以掠美之术,欲为立帜之资,指无为有,眩惑群听,有若怪鬼不逞之徒,真个为朝夕坏乱之举,而非渠则莫可扶植者然,肆然上逼于莫重莫严之地,以是而胁持君父,以是而威喝朝野,鲁贤之逆变,由是而酝酿,达淳之邪说,由是而源委,候班不参之逆节在此,史局割席之凶肚在此,而改号时违牌,幸行后悖论,皆其逆谋慝计之昭不可掩者矣。至于逆敬之三条凶言,即自锺秀圈套中出来,而贼观之谓龟贼义理主人之招,亦由锺秀悖舌中薰袭,则前后情迹,吻然相符矣。臣等合辞所陈剽窃先王之义理,矫诬先王之秉执者,政谓此也。及其家计已成,手段渐滑,则诬蔑无所不至,诪张无所不有,筵本二跋,既伏罔赦之案,讆言五条,莫掩自唱之迹,入告出语,变幻无常,左阖右捭,机关至密,千罪万恶,擢发难数,而臣等之最所愤嫉而痛惋者,又有在焉。以渠之眷遇也迩密也,逆禄之八字凶言,既已自渠口传说,贼龟之乙未冬悖说,亦必先他人问知,其何不于正宗大王一初清明,庶政惟新之会,断去宿处,严斥凶论,使夫迷溺不悟者,晓然知龟、禄之不可染迹,而乃反附丽依归,推诩尊仰,坏乱世道,诖误人心,以致许多逆变,无限厉阶,而其恶稔矣,其祸极矣。若使当日朝廷之上,初不生出一锺秀,则龟、禄之贼势,何由而鸱张,龟、禄之馀丑,孰从而蚓结乎?然则今日国势所以至于痛哭流涕之境者,虽源于龟、禄,而助成者锺秀也,虽发于敬、观,而主张者锺秀也,则论其罪犯,有浮于龟、禄、敬、观,而敬贼已施之律,尚难贷也,龟、禄应坐之典,乌可已乎?特以大官之曾忝也,鬼诛之先加也,故依律处断,虽恨未及,尚鲁之例,在所不已。幸赖乾断廓然,天讨亟行,锺秀黜享追夺之请,虽蒙夬允,而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锺秀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汉禄例施行。噫嘻痛矣。今此锺、振诸贼之凶,思之胆掉,言之骨青。盖其阴谋逆节,适、琏之今又出也,凶言悖说,云、海之所不道也,是乃穷天地亘宇宙之极恶大憝。虽幸天讨略行,王章少伸,尚何足夬泄神人之愤也哉?锺一则藉其门荫,获霑禄仕,国家何负于渠,而枭心獍肠,与生俱生,幸西贼之有警,则曰当为蜀汉,分院兵助势之策,湖南伯得差之愿,无非剧逆之断案,而乃与振采、友文等结为血党,五字八字之凶言,犹为不足,而必以二字至不道之言,和应于合有变通之说,甚至街路上讻讹而极矣。振采则伎俩妖慝,行止闪忽,出没京乡,左道诳惑,连肠接肚于锺一、光友之徒,凭借谶纬之书,济其邪诞之术,二万石军粮之积庤,缙绅家火具之潜埋,指卯日而举事为期云者,莫非做作妖言,煽动人心之计,而至于第一子指拟之目,十三日至凶之说,与锺一,一而二,二而一。似此今古所无之逆,不可只施治逆之常典。适、云已行之例,不用于此贼,而将何施乎?请大逆不道罪人锺一、振采,并施适、云之例。逆贼友文,迹本卑微,性又奸慝,投身于锺一,甘作爪牙,许心于振采,结为兄弟,托锺一于振采,则谓以可用,荐振采于锺一,则称有神术。逆贼光友,本以乡曲贱孽,托为凶徒死士,父事振采,兄事友文,欲输军粮则转到南阳,凡为群凶之指使,率皆挺身而乐赴,将臣家将欲火攻,所营何事?店舍绸缪之言,致后丁宁和应,南中兵火之说,延寿烂熳酬酌,即此数段,已足为诸贼之真赃断案。至于正月十三日凶言,即是穷宙亘宇,所未有所未闻之极逆情节,而无不参闻,无不参知,则罪止诛身,失之太轻,王章不严,舆愤未泄。请逆贼友文、光友,加施孥戮之典,致后、延寿,并施孥籍之典。噫嘻,宜学以卑微之流,赋憯慝之性,行己则巧佞而善为狐媚,发迹于阴邪而养成虺毒,屡窃逾滥之职,而睯不知分,常蓄希觊之心,而急于射利,敢以尝试之计,投呈凶惨之书,其上段诸条,罔非为人臣所不敢道者,而肆然笔之于书,悍然发之于口,即此一款,合施万戮,而至若下段所云义理二字,即我上下大小三十年秉执而遵守者也。今安有晦明之可言?渠乃阴怀惎谮之谋,公肆疑乱之说,反复闪忽,指意绝悖,此皆逆裕、书九辈,所尝沿袭之套语也。且以鞫招观之,称焕之以君子,诩书九以名流,则裕贼乱逆情节,书九为之前茅,宜学为之后殿,一串贯来,首尾和应之真赃断案,于此焉毕露矣。然渠以虮虱之贱,不识鱼鲁之辨,乌知义理之果为何物,阐明之当用何道哉?此必有暗相绸缪,先设机关者,盘核许久,端緖未究,此已舆愤之所共切,隐忧之所愈深者也。况今天网甚恢,凶种尚遗,治逆之政,终有所未尽者。请正法罪人宜学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自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鲁敬之凶谲奰慝,蔑伦败纪者乎?平生伎伦gg伎俩g,无非戕人害物,昼宵营为,都是凶国祸家,兜揽华膴,躐跻崇显,朝家于渠,恩至渥也,而不思报效之道,忽生憾怼之意,乃有生死不得,抑情仕宦之说,此何等时,强抑其情,乃敢萌心,公肆发口,自露鬼蜮之情态,莫掩枭獍之肠肚。当大婚爰定之初,即一国庆祝之会,而渠乃阴怀惎憯,极其诬悖,传袭于贼裕,护法于贼裕,潜蓄包藏,和盘托出,显售不满,倡为悖说,动摇沮戏,断案斯著,故虽以先朝曲加包贷之处分言之,至有言行不谨之教,昭如日星,严若𫓧钺,则其言凶图也,其行逆节也,不谨则无将,无将则必诛,其无君无母之心,不道不敬之律,历万世而掉脱不得者也。况于今日义理,尤急阐明,而何幸乾道孔昭,天讨大行,追夺之律,才有成命,神人之愤,庶可少泄,而罪止追夺,不足以称其恶,剖戮跽斩,虽难用于古法,潴家孥籍,亦自有于彝典。况其凶种馀孽,尚此假息,《书》所称殄灭无遗,毋俾易种者,不施于此贼,而将于何施?请追夺罪人鲁敬,亟施孥戮之典焉。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醇寿之至凶绝悖者乎?本以阴慝之性,敢生乐祸之心,结交匪类,所绸缪者凶谋也。晋镛家夜会,锺协处参席,互相酬酢,俱极凶憯,证招如执左契,干犯已成断案,神人之所共愤,覆载之所难容,万戮犹轻,三尺已施,而不可只诛其身而止。请谋反大逆不道知情不告罪人醇寿,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世变层生,乱逆何限,而岂有如今番捕厅诸贼之至憯绝悖者乎?噫,彼两女,俱以至微至贱之妖物,白做如狂如谵之凶说,乃敢诪张,无难传播,甘犯万戮犹轻,千剐无惜之罪。至如贼泽,本以虮虱之贱,素蓄枭獍之肠,以不忍闻不忍道之凶诬悖说,称以上变,又从以傅会增衍,发之于口笔之于书,作此穷天地亘万古所无之逆变者,思之胆掉,言之发竖。如许穷凶极恶之妖女逆竖,孰不欲手磔口脔也哉?设鞫正法,王法即然,而大僚求对,直请处分者,以其辞语极凶,无以如法问招也。第念凶如此贼,妖如此贼,未加肆市之典,而诛止其身,戮不及孥,则其可曰国有三尺乎?圣批若曰,固当以大逆议律,则此贼之为大逆,既已洞烛之矣。又若曰,身后加律,实关格例,臣等窃以谓,振古所无之凶贼,何可胶守于格例,使王章未伸而舆愤莫泄乎?请枭示罪人泽,捕厅勘断罪人金、河两女,并亟施大逆之律。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尹致英、徐相教者哉?尹致英即一疲残宵小也。赋性本自巧令,行己工于奸黠,跳踉放恣,纵曰俱生,凌轹喷𰉃,抑亦何习?平生伎俩,不过欺人而黩货,昼宵揣摩,罔非招权而纳势,护法于秉铉而乐蓄祸心,后劲于秉铉而窃弄威福,有识忧叹,厥惟久矣。乃至有主张徐相教之疏,而益见其无所不为,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十手所指,万口皆言,即此一事,为渠死有馀罪之罪也。噫,彼徐相教之年前疏中伺察宫闱,显有缔结之迹一句语,何其无伦绝悖之甚也?宫闱二字,是何等莫重莫严之地,而乃敢以伺察缔结等语,肆然笔之于书,是岂北面于今日者,所可忍也乎?是诚云、海之所不敢道,而穷天地亘万古,所无之逆节也。惟我慈圣殿下,以妊、姒之德,兼女尧之圣,母仪一国,五十年于玆矣。凡今日横目而圆颅,戴天而履地者,孰非慈覆中物,而彼相教、致英,乃敢甘犯诬逼,或自为主张,或听其指嗾,此皆举国臣民之腐心痛骨,必欲手磔而口脔之也。虽若真赃毕露,断案已具,此必有乐祸之流,绸缪包藏,尝试之不足,而竟乃直露其情状,从可以察影而知形矣。此又举国臣民之期于鞫核,不得请则不止者也。噫,不忠于我大行朝之罪人,既伏其辜矣,彼诬逼我慈圣殿下之罪人,独非我大行朝之罪人,殿下之罪人乎?慈圣殿下虽以哀遑之故,而姑靳究竟,殿下其何可一日容贷,满庭诸臣,其何敢一日而忘君仇国贼也?《春秋》严无将之诛,汉法重不敬之律。夫以穷凶绝悖如相教、致英,而当鞫而不鞫,尚逭天诛者,古今宁有是也?请薪智岛荐棘罪人尹致英,金甲岛荐棘罪人徐相教等,并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李应植、申观浩之罪,可胜诛哉?俱以麤卤无耻之徒,专事贪饕不法之习,眼无朝廷,力擅威福,一串如贯,众恶皆萃。李应植则递据戎垣,滥跻卿资,于是乎狼心渐肆,鸱张益甚,丑类之聚为声援,驯致纵恣之势,贱孽之侵及平民,至行残虐之举,此犹缌功之察耳。至于私拨一事,奉迎之行,何等尊严,而飞骑之先于陪卫者,其心所在,有不可测。渭桥请间,尚被宋昌之斥,迹渠所为,合置何辟?申观浩则赋性之奸黠忒甚,早年之兜揽殆遍,骤绾戎符,自作声势,大门赂门,益加贪纵,乳臭小儿,至亵公器,龙断贱夫,互竞市利,许多罪犯,已极骇恶,而最其私室制药,是岂臣分所敢为者哉?即此一事,断案已成。无将之律,如彼其严,不敬之诛,渠焉敢逭?似此干纪犯分之辈,寔是神人之所共愤,王章之所必讨,其在别慝之义,宁缓盘核之举?请古今岛荐棘罪人李应植,鹿岛荐棘罪人申观浩,并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秉铉之罪,可胜诛哉?狠毒奸黠,威萃一身,妖恶眩幻,即其长技,佞辩则林甫之剑蜜,自成心法,夸习则主偃之鼎食,常作口业,平生伎俩,无非戕人而害物,昼宵揣摩,不出嗜利而黩货,滥跻崇显而擅行威福,孤负委寄而专事欺蔽,胁制朝廷,诖误当世,似此负犯,擢发难数,而至于辛丑岐贰之论,是何等极逆大憝也?前启之必以此为众恶之首者,是尤王法之所必诛也。惟我大行大王,明烛其情状,薄施三危之窜,旋推再生之恩,此诚全保之至仁盛德也。在渠道理,固当缩首远屏,没齿自靖,而鸮音终不知革,蜮影工于潜射,全无顾忌,自处有若恒人,窥探动静,妖子出没城𬮱,苟有一分人心,焉敢乃尔?最是东朝传教中,事君不以其道,人臣之极罪也。象魏自在,慈旨严于𫓧钺,国言如沸,圣批明如日月,是所谓大夫国人皆曰可杀,则杀之者也。论其干系,即先王之罪人也,三慈殿之罪人也,宗社之罪人也,抑亦为殿下之罪人也。何幸乾断廓挥,处分已下,神人之愤,得以少泄,而慈教若曰,除非上累君德,必害及生灵,俗习之渝薄,民邑之困瘁,是谁之故也,以启后无穷之弊,将至于莫可收拾之境,究其负犯,有甚于称兵召乱。夫以罪浮称兵之逆憝,而不施肆市之显戮,职非大官,而只赐其死者,岂非失刑之大者乎?王章似伸而未伸,舆论似快而未快,到今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诛及其身而止。请赐死罪人秉铉诸子,亟施远地定配之典。噫嘻,李能权、金键,即幺麽一武夫耳。俱以麤卤之类,敢生奸滥之习,始以贪饕财货,而肠肚相连,终焉树布党援,而羽翼已成,千妖万恶,一串贯来。李能权则妖态至发外貌,祸祟遂作始俑,工于狐媚,行事一是狡黠,甚至狗盗公货,无难干没,骤进看作分内,滥带率多格外,论其躬犯,实为首恶。金键则始慕妖能,效其心法,终与凶应,分成角立,卫班愚滥之态,舆儓莫不戟手,雄阃贪虐之迹,行路皆为掩耳。盖此辈之伎俩,始于趋附不已,末乃跳踉无惮,此诚国朝以来,所未有之变怪也。朝威下亵,胡至此极?岂可以韎韦之贱,置于不足责之科,将使干纪之徒,仍作漏网之类也哉?王章不可以终屈,舆论不可以久遏。请猬岛安置罪人李能权,荏子岛安置罪人金键等,并令王府,设鞫严核,夬正典刑。答曰,不允。
○掌令慎尚钦启曰,噫嘻痛矣。世道诖误,义理晦塞,至于今番秋曹罪囚而极矣。渠以鄙悖之类,潜蓄凶惨之计,肆发通文,投诸贤关,遣辞阴险,引用凶悖,字字狡慝,句句闪忽,耳目难掩,手脚尽露,闻者发竖,思之胆掉。固当即地设鞫,不日正刑,而只令秋曹,盘核情节,略加刑讯,旋即酌处,虽出于大圣人好生之德,岂有乱言不道自服迟晚,而罚止岛配,假息覆载之间者乎?若以言出卑贱,事已勘处,置而不论,其可曰阐义理而严惩讨乎?请古今岛为奴罪人韩鼎镇,亟令王府,即为拿来,严鞫得情,夬正典刑。答曰,不允。
○司谏李汇圭启曰,枭示罪人性世与剧逆载荣,一而二,二而一也。换着军服,潜入禁庭,妆出缠带,暗售网打,是何等排布设施,是何等凶谋秘计也?设鞫七朔,根因窝窟,终未究核,只施枭示之律,舆情之愤惋,固无可言,而不可以已为枭示,不施当施之律。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人心陷溺,世变层生,至于秋曹而极矣。渠以卑微之流,敢蓄凶悖之心,肆发通文,投诸贤关,造意闪忽,引用绝悖,字字狡恶,句句凶逆,耳目难掩,手脚尽露,闻者发竖,见之胆掉。幸赖首善之地,至有卷堂之举,固当即地设鞫,不日置辟,而只令秋曹,盘核情节,略加刑讯,旋即酌处,秋堂联疏,实出执艺之义,而特以好生之圣念,遂付傅轻之科,世岂有乱言不道自服迟晚,而生出狱门,假息覆载之间者乎?今若诿之于言出卑贱,事已勘配,而置而不论,则其可曰国有三尺乎?请古今岛为奴罪人韩鼎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答曰,不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洪莘谟为宁陵令,尹性善为宗庙令。
○判府事朴晦寿箚曰,伏以臣以药院乞解,修箚烦恳,历计前后,亦既屡矣。伸诚尽分,义在殚竭,职任攸司,常情所同,臣岂昧斯,辄敢唐突?盖有所不得已者存耳。癃至故病甚,病甚故礼阙,始犹勉策,复或自恕,及至颠倒不堪而后,乃敢冒悚仰暴,今又不容不一番渎挠矣。臣之自来贞疾,积聚即源委之祟,溏泄乃著现之证,而又于日前,紧触外气,痰结膈痞,寒热交攻,头目眩转,而不辨寻丈,神精迷瞀,而如堕烟雾,少或动作,虚汗如浆,宛转床笫,不省四到,目下形症,实无束带造公之望,今日本院日次,又未免阙礼,冞切皇恐,如负大何,玆将见状,仰干崇听。伏乞仰禀东朝,许解臣药院之任,俾病情少宽,贱分粗安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慎节奉虑,所辞药院之任,今姑勉副。卿其安心调理。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行上护军赵斗淳疏曰,伏以,臣归自先垅,行及郊畿,荐伏奉馆阁宠旨于道里茇履之际,去来俱荣,瞻聆与耸,史事纂修至重,牙牌典式莫严,遂不免颠倒肃命而退,而顾惟长三馆而首一阁,名硕所难能,而臣今褎然而居之矣。蒙不揆度,厚诬当世,冒玷乎文学词命之列,固臣罔贳之罪也。然惠徼庇覆之私,遄获遣免之恩,一斥在所不复,再膺抑又何谓?至于阁职新命,有不禁清涕之汍澜者。噫,臣眇末发轫,待制之选,迩来二十有五年矣。时则纯考久道登成,闿泽翔洽,翼庙代听维新,离照旁达,玆诚千载一有明良之会,而如臣弱植,首叨华抡,是宜有涓尘补报,以少酬洪慈之万一,而迹其本末,惟借此媒荣,为进取先列之途而已。今于梧云桑劫,万事邃古之后,拾屡级而长其席,复寻花砖之步,重蹑木天之居,则位地之亢崇,事任之严重,既非往昔新进之比,而白首干没,所以借手者何事?夫文衡之不常设,近规也,而有缺之辄补代,为史事也,内阁之所繇建,精义也,而长僚之不轻授,为公器也,修辞尚猷之无能,而诡售三长之用,砥名励行之无素,而猥处群英之右,而前望再叨,终涉苟艰,已试蔑闻,莫揜底蕴,则臣不足言,其于论德与能之政,得无可议者乎?况臣从前目疾之不可奈何于文字寻数之役者,今且日障而月以翳,凡于蒐涉掌古,裒辑记注,纂次云汉之章,出入昼日之筵,非臣已痼已癃所可与也。不特此也,馆阁主持之为人士上荣,而一时兼据,又系绝罕之事,臣顾夜行不息,酲奔自恣,以咎悔为休佚,视颠沛如拱趋,盈溢之理,已有此必无幸之疾,力不从心,辜负是甘,损之又损,虽曰道家之语,而在臣身,不啻为真切砭焫矣。天地以好生为德,父母以止慈为恩,臣愚所以攒我圣明,亦惟曰好生也,止慈于臣也,猥暴刳剔之恳,仰冀终始之泽。惟圣明仰禀慈旨,将臣所带文衡阁学两衔,划行镌改,以幸公私,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辛亥二月二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朝讲入侍时,领事权敦仁,特进官李景在、徐念淳,同知事赵得林,参赞官兪镇五,侍读官金会明,检讨官李承辅,司谏李汇圭,掌令慎尚钦,假注书李容殷,记事官金龙翼,别兼春秋金炳㴤,各持《论语》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镇五曰,法讲体例至严,而自上读新受音之前,上番玉堂,径先奏文义,做错非细,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缺〉承辅曰,今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又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于此二条,可见大圣人为学之次序,亦可知至公无私之意也。夫为学之道,惟患己不知,不患人不知,而只当务己之学,而以善及人而已矣。人之知不知,有何损益于为吾之学乎?夫吾之所能,人皆能之,吾之所得,人皆得之,至于朋来远方,则乐在于信,从者众而不在于一己之有得,故其乐也,即天下之公也。若或以己之善,便有自足之心,欲人之知,而人或不知,则愠在于人不知,而不在于己不知,故其愠也,即一己之私也,于斯二者,一心之公私,较然甚明矣。乐固由我而发于外,故顺而易矣,愠是由人而槪于吾心,故逆而难矣。人不知而不愠,尤是学问中最难处也。是以朱子曰,譬如吃饭只要自家之饱,而既饱则何必问外人之知不知乎?此固圣贤善譬处,而使后世学者,晓然易知也。朋来而乐,不知而不愠,如非学业之极其至而成其德,则无以如是矣。大凡学问之道,当务学业之博洽,而不以知不知,有所纤芥,则自无一毫之私,而至正且公,可以至于乐且不愠之域,伏愿懋念焉。〈缺〉得林曰,《大学》、《论语》,非但为入学之次第,亦相为进道之表里。以《学而篇》言之,学习而悦,明德之事也,朋来而乐,新民之事也,不知不愠而为君子,止于止善gg至善g之事也,一章之中,《大学》三纲领具矣。故学者先读《大学》,定其规模,次读《论语》,立其根本者,以其格致诚正之学,操存涵养之工,体用相须,本末互用,两行不废,如车轮羽翼焉。今日殿下,毕讲《大学》,始读《论语》,克笃于温故知新之业,益著于次第进修之效,则圣学将就,自底于光明缉熙之域矣。伏愿殿下懋哉。〈缺〉
2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坐〉。行左承旨朴齐宪〈享官进〉。右承旨李寅皋〈偕来进〉。左副承旨郑基世〈坐直〉。右副承旨兪镇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病〉。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只昼讲。
○自申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政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炳冀启曰,同副承旨朴承辉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宪尧为阳城县监。
○传曰,都承旨持此御题,与大提学偕往泮宫,试取以来。
○政院启曰,臣敬奉御题,与大提学赵斗淳,偕往泮宫,人日制儒生试取,则收卷为一千四百六十五张矣。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人日制赋居首三下幼学李周性直赴会试,之次草三下生员洪承裕给二分,之次次上幼学徐最淳等三人,并令该曹考例施赏。
○传曰,入格儒生明日协阳门外施赏。
○右承旨李寅皋书启,臣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左议政金兴根所住处,则以为,臣之猥彻三吁,非敢效大官故事,夫国家事之有进无退者,用人而得其人则进,不得其人则退,此诚安危之机也。臣之非其人而强进其所不进进焉,则国事之日退,当何所止届也?至于情与病,此非人力所可推移而前却之者也。至恸在心而磨灭不去,乖证迭发而医治不效,此生此世,无复抗颜强力之时,则瞻望云天,惟有涕无从而已。臣情到此,宁不戚乎?近侍之陋地相守,转益惶懔,亟命召还云矣。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户曹启曰,真殿增修时,唐家五峯屏、龙床,当为新造,而本曹无可合之材,长生殿退板四立,取用,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来三月十三日大王大妃殿母临五十年庆科庭试文科,亲临与命官,何以为之,而处所以何处举行乎?敢禀,传曰,春塘台亲临磨炼。
○传曰,偕来史官还入。
○传曰,岭伯事,诚莫晓其意也。往事昭晳,可谓无复馀蕴,而每于官职辞受之际,辄以此撕捱,不但酬应之支烦,分义道理,还涉屑越,万万未安。观察使之任,以外补施行,使之即日辞朝。
○政院启曰,庆尚监司李纪渊,谓以情地,去益惶蹙,席稿阙外,终不承膺,极为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曰,前后饬教,不啻恳至,而一向力抗,此何道理?庆尚监司李纪渊,即其地定配。
○以同副承旨朴承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奎章阁启曰,直阁郑健朝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曰,明日人日制通方外为之时,本府都事皆为赴举,只有武都事一员当直入直,而本府入直,公事回公都事,无以推移。假都事二员,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分排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庆尚监司李纪渊即其地定配事,承传启下矣。李纪渊庆尚道大邱府,即其地定配,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都事,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直阁郑健朝疏曰,伏以,臣闻本朝世阅之家,擢高第登显仕者,皆肇轫乎参外、参上,而最重圈录之选,盖所以博采gg采g议而重廷望也。一被注简,世称为名抡妙遴,而入则游日月之侧,出则处琳琅之府,光宠焜赫,亨衢在前,是岂庸碌蔑称者所尝侥滥也哉?臣甫逾弱冠,幸占桂籍,未几何而载笔兰省,依近香案,又未几何而超秩袋银,名膺奎华。省躬非据,踧踖靡措,何敢为趋造之计?而时则牙牌宣召,青绫听漏之际,受诣阁门,受告中谢,旋又瀛馆清衔,锦花添耀。世所称参上外圈录之选,以臣之藐末新进,而左绾右縻,朝除夕授,今皆兼而有之矣。虽当世之宿儒词英而处之,荣次华贯,骤躐若此,则犹将𢥠栗却顾,逡巡而不居,况如臣所被,适足为圣简之累,清班之玷,则臣安得不控实奏知于聪听之前乎?臣家世受国恩,门族中设阁初蒙恩除名者,至于今步武联接,臣虽颛蒙,亦尝从前辈而稔闻之矣。是阁职亲而地比,任重而务要,藏简籍图画宝瑞之重,则西京之天禄石渠也,奉云汉琬琰圣谟之尊,则先宋之龙图天章也,掌内命而备顾问,则盛唐之集贤也,赞宥密而裨皇猷,则隆明之文渊也。必其人行义著式辟之标,儒学蕴振代之珍,娴典修辞,允蹈哲规。摛藻则金镛铿奏,饬裁则苍珩锵鸣,彪炳荟蔚,羽仪紟绅,千庐gg千虑g戴褐之士,虽骋驾竞轨,而皆不得以翅望而跂想,则其为艺隽词宗之所谓精拣,当何如也?臣幼未学方,长无居名,素乏线才毫能之可以自效者。虽使之末庶工而沈郞僚,将惧不称,况以珪琏文绣之华,混被而冒齿之,则彼艺垣籍囿,砥行肄业之伦,其何由慕荣而为劝哉?臣之所借手而自勉者,惟不忝先业,而不学如臣者,将何以为役乎?臣之所镂心而自励者,惟不孤主恩,而不才如臣者,将何以为报乎?此臣之居宠若惊,以荣为惧,循省参倚,早存量入之戒者也。言由悃愊,非敢矫饰。伏愿圣明,俯赐鉴谅,仰禀东朝,亟许镌改新授阁馆之职,俾公器重而私分安焉。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前吏曹判书金兴根疏曰,伏以,臣闻栋宇之挠,则匠石之与谋,舆輹之说,则轮舆之与询,天下国家之政,则必辅相之与图,辅相而匪其人焉,犹舆轮之不能攻车,而匠石之不能治屋也。今日国事,臣未敢曰已安而已治,虽谓之栋挠舆说之甚焉,非过也。一半分支持维系,即惟曰得贤与共求,所以迓续邦命,而臣之于玆任,使群情骇惑,殷忧鸿洞,犹属臣一己事也。圣明所以为国家经远弥纶之策,曾治一屋攻一车之不若乎?臣则谓万万无是理也。直由臣命途之穷,值此闷隘之会,上贻陶甄之忧耳。然有官则必有其事,惟能与否,不患不著。臣若为是之图,姑且冒没肃命,则一言动一趋走之顷,非不知本末呈露,瑕类莫掩。殿下亦当斥退之不暇,而至危之情,限之于前,至痼之病,掣之于后,风波忧畏,寝梦恒噩,惩毖一念,镂心镌骨。此生此世,惟栖迟畎亩,以不报为报,即古人黥劓息补之一段义谛也。受气所薄,耗涸无渐,年前大病之获支馀喘,幸也非理也,而眠啖则日以减少,举动则时常偪侧,秋冬来臂肩麻痹,积有源委,有非医药所及,当食开口而举匙不从,临字展手而运腕不去。神思由是迷霿,坐卧由是拘挛,所谓籧篨戚施之俯仰不得者也。有国中书,初非养病之坊,则自来难强之情与势且置,即此见状,虽欲奉教承令,亦末由也久矣。床玆宛转之中,心神愈往陨越,略缀文字,复此申号。惟圣上哀之矜之,亟赐收还,仍治积忤恩命之罪,俾有以耦幸公私。千万至祝。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天下事不进则退,今予必欲致卿乃已者,国事之大者也。是可以有退而无进乎?卿之为说者,即自来情势也疾病也,而慈圣辞教之前后昭晳,既如日中天,情势二字,今无可着处。至于疾病,卿非过衰之龄也,时有所慎,何尝妨功而害事乎?予之所厚望于卿,不但为试可而已。委寄之笃,仰成之殷,伫见有劳于得人,而逸于为政之效,卿尚可以终始崇让为哉?卿其亟图远大之虑,不日幡然焉。仍传曰,此批答遣右承旨传谕,期于偕来。
○辛亥二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郑㝡朝,特进官金鍏,参赞官郑基世,侍读官姜㳣,检讨官李承辅,假注书李仑夏,记事官金龙翼,记注官安永丰,各持《论语》第一卷,以次进伏,武臣赵台显,进伏楹外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开卷。㳣读自子曰弟子,止求之与,仍奏释义。上读新受音十遍讫。上曰,文义以次陈之。㳣曰,此两章,前所进讲于《小学》者,圣聪想必记有,而孝悌谨信汎爱亲仁为本,馀力学文为末,非行此四者而后乃学文也。以四者为本,而推以达之,所以言其先后轻重也。《论语》一部,无非学者为己切要之事,而《学而》一篇尤多务本之意,君子之学,不出乎知行二者,而二者之中,力行为重。公明宣之三年不学,亦有得于夫子之馀力学文也。且此篇内前后章,虽各分言,而不外乎此一章之旨。有子之孝弟为本,曾子之忠信传习,子夏之竭力致身,与夫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过则勿惮改,一以贯之,相为表里,而民德之归厚,亦孝弟之化也。夫子之温良恭俭,是谨厚谦退之德也。读圣人之书,将欲行圣人之事也,只读而不行,则今日讲学,将无致知力行之效,而非夫子垂训之义也。昔宋臣赵普以《论语》半部,佐太祖定天下,以半部,佐太宗致太平,而李沆终身诵节用爱人使民以时之句,其于治国之道,不可不行《论语》之训,有如是矣。孔子以无位之圣人,其言为万世治国之大法。今我殿下,有位之圣人也,若以夫子之言,躬行而心得,则化民成俗,是一转移间事。伏愿懋哉。上曰,民德归厚,何义也?㳣曰,民德本厚,而不教则薄,归厚者即复其性之谓也。上曰,慎终追远,何义也?㳣曰,终谓丧,远谓祭也。丧而尽其礼,祭而尽其诚,上能行此道则下民化之,其德亦归于厚矣。承辅曰,今此主忠信三字,即学问中大加用力处也。分以言之,忠为实心,信为实事,合以言之,忠与信即诚实之谓也。若以忠信为主,则心常纯一无杂,而事事物物,皆出于诚实矣。不以忠信为主,则心乃出入无常,而动静云为,皆至于虚假矣。是以言以忠信,而其言为德言矣,行以忠信,而其行为德行矣。修身进德之道,固不可斯须去者,故周濂溪曰,志不诚则不立,理不诚则不格,气质无诚则不能变化,诚乃指忠信之合体而言也。以此观之,日用常行,天下万事,舍忠信奚以哉?譬如视不明则不能见是物,听不听则不能闻是音者,正如程子所言,若无忠信,岂复有物之意也?虽以此章内诸条言之,苟不忠信,则虽学而不能坚固矣,虽友胜己,而人必舍去矣,虽欲改过,而不能速改矣。忠信之道,非但为一章之本,修齐治平之本,亦在是矣。伏愿懋念焉,上曰,忠字亦信字之信耶?㳣曰,字虽异而其义则忠亦包信字之义矣。㝡朝曰,儒臣上下番所奏甚好,臣无容更达,而学之一字,臣有所仰陈矣。此篇首章,有曰学而时习之,以大圣人生知之圣,学问上必以时习为言,惟恐其间断也,讲学之要,莫过于此矣。及今殿下频接召对,继之有连日法讲之命,勤学圣意,可以仰揣,臣等固钦仰万万。而非但临殿开讲之时,有所勤勉,虽在自内燕闲之暇,每于前受音处,孜孜不已,微辞奥旨,潜心玩味,而朝益暮习,无有一时之间断,则日就月将,渐进于缉熙光明之域矣,岂不休哉?伏愿殿下,体念孔圣学而时习之意,懋哉懋哉。鍏曰,此章内民德二字,一章之结辞,而下询及此,臣可以仰对矣。慎终追远,孝之至也,尧、舜之治,天下亦以孝焉而已。《集注》曰,以此自为,则己之德厚,以此化民,则民之德亦归厚,此盖上行下效,捷于影响者也。是故《大学》曰,一家仁一国兴仁,岂非此之谓乎?人主一心,即万化之源。伏愿殿下于此等处,懋哉懋哉。上曰,一家仁一国兴仁,何义也?鍏曰,此是人君齐家治国之次第也。基世曰,此章中孝悌忠信之义,诸臣已敷陈无蕴,而汎爱众而亲仁之句,虽为教弟子之言,而于人君为治之道,甚为切要。盖人君临兆民之众,无一人之不爱,皆欲均庇而遍育之。然而苟不日亲仁贤有德之人,而左右辅佐之,则兆民之众,将何以被其仁泽乎?是故亲仁然后可以爱众,而爱众之要,又莫先于亲仁矣。大抵《论语》是君子入道之门,万世教人之书也。编章次第,皆有旨义,而以学之一字,揭之首章,仁之一字,编之第二章,盖非学则无以兼知行而该万理也,非仁则无以全心德而包四端故也。于此等处,深加悦绎而体行,则学而至于圣人,为人君止于仁之义,亶在于是矣。伏愿懋哉懋哉。上曰,忠是诚之意,信是实之义乎?㳣曰,忠信皆出于诚,而忠以心言,信以事言,尽己之谓忠,以实之谓信也。古人以此四大文,譬之于农,不重不威,学则不固者,如田土,主忠信者,如播种,无友不如己者,如培养,过则勿惮改者,如芟刈,芟刈则禾自善熟,此言真善谕也。上曰,学则不固,可比诸田也。㳣曰,学而后知,知而后行,下工之次第,有若耕稼之有田然后可以下种,故所以取譬也。上曰,然矣。上掩卷曰,诸臣所奏甚好,当留念矣。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2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齐宪〈享官进〉。右承旨李寅皋〈偕来进〉。左副承旨郑基世〈偕来进〉。右副承旨兪镇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只昼讲。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听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左副承旨郑基世书启,臣于本月二十二日未时量,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右议政朴永元所住处,则以为,臣之大声疾呼于悯覆之下,即如穷人之无所归,而威罚不加,恩顾愈隆,喉舌之臣,俨临私次,传宣圣批,命以偕来,此何等旷数,而乃施之于如臣轻卑者耶?今此圣教,诏臣以家国安危,许臣以平日忧爱,臣虽无状,几或忧国不及忧身哉?前后恩言之郑重旷绝,莫非臣不敢当者。然推诚求助之圣意,自然感动,劖入心骨,凡人于敌以下,一言相契,尚欲为知己者死,况臣子之于君父乎?苟益于国,一死非所惜,而若不惟无所益之,适足以害之,则奉咫尺之守,全沟渎之谅,是亦为国也,非为身也。臣之才与力之百无可为,其所自知,如担者之轻重,强所不能,究竟偾败,则其害于国,虽悔莫及,念之及此,不寒而栗。臣若进可有为而故不进,则是负国也,臣亦粗具恒情,宁有是哉?片片肝血,毫非假饰,似此迫塞穷苦之情,不谒之于父母孔迩,而于何控诉乎?千万量度,冒膺无路,唯愿遄被釜钺gg斧钺g之诛而已。承宣之来守委巷,晷刻为悚闷,即命召还,尤所恳祝云矣。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启曰,大王大妃殿母临五十年庆科庭试武科殿试节目,当为磨炼。而凡于殿试,亲临与命官,前期禀旨后磨炼事,曾有定式矣。今番则何以为之,而处所以何处举行乎?敢禀,传曰,春塘台亲临磨炼。
○前兵曹判书朴永元疏曰,伏以,臣冒控血恳者再,而忱诚未能上格,祗奉恩谕者四,而礼遇徒致下亵,所以奖借期诩,愈往愈挚,臣诚惶惶陨越,不知死所。至若向来慈圣别谕中,不幸当此之会以下累十馀言,擎读未半,自不觉失声哽塞,继之以血泪被面。呜呼,天佑我邦家,五百宗社,几危而再奠,命哲命吉,知今我初服。我殿下以不世出之姿,图大有为之治,我太母以尧、舜之圣,望我殿下,又以辅导引翼之事,责勉臣僚,至诚恻怛,贯彻高厚。承此教而不惕然自励,思所以效死者,非臣分也,无人理也。臣虽冥顽如木石,宁不感触而摧裂乎?臣服事我纯宗、翼宗曁先大王,顶踵毛发,莫非造化陶铸,而渊衷眷注之偏挚于臣,历三朝如一日者,非有私于臣而然也,特怜臣戆拙无他,畸孤无援,如父母之于子,加恤其弱者耳。至恩殊渥,铭肝镂肺,非臣世世生生为犬为马之所能报万一。今于万事沧桑之后,馀生尘刹之愿,惟圣明在上,苟有一技一能之可以罄竭自效,则汤火且不避,糜粉何足惜?奈臣谫薄,即其天分,逢千载旷绝之位遇,蔑一分担夯之筹量,有命无才,良可自悼。臣有识虑乎?有干谞乎,弥纶时务之可论乎,坐镇流俗之可拟乎?掇拾圣贤之训,日达于黈纩,宁无是悃,而顾臣学术蔑如也,勉焉陈力于趋走之末,使班仪无阙,抑有其说,而顾臣衰疾末由也。臣虽欲进而膺命,将何所借手?无所借手而进,则是恃宠也饕荣也,小人之无畏也。其身不立而能立人者,从未之有,殿下将焉用彼相为哉?人臣事君,以尽瘁为期,知进而不知退者常分也。厥或审量于辞受之间,非其位不居,即士大夫廉义,而君子不以为不恭,其于扶植世教之大化,亦不为无裨。惟圣明穆然垂照,仰禀俯循,亟赐处分,使未死馀喘,免夫累辱朝廷,则此为臣不报之报,而盛世全保之泽,亦惟在是。情穷势迫,言不知裁,尤增罪戾。臣无任惴栗悚蹙,颙俟恳祷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世禄之家,与国休戚,通谊也。国事之安危,即家计之安危,则以卿平日忧爱之诚,其欲担当向前,期有所济,使家国与荣而与幸者,当何如也?中书之故事既备,侧席之延伫转切,望卿即起幡然,待予面敷。仍传曰,此批答遣左副承旨传谕,期于偕来。
○传曰,偕来史官还入。
○政院启曰,右议政朴永元疏批,遣左副承旨传谕,期于偕来事,命下矣。左副承旨郑基世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辛亥二月二十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金鼎集,同知事赵得林,参赞官兪镇五,侍读官姜㳣,检讨官朴商寿,假注书李仑夏,记事官金龙翼,别兼春秋郑健朝,各持《论语》第一卷,以次进伏,武臣李容熙,进伏楹外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开卷。㳣读新受音,自子曰父在,止患不知人也,仍奏释义。上读新受音六遍讫。上曰,以次陈文义。㳣曰,加读四遍,则当满十遍矣。上曰,各奏文义后,欲为毕读矣。㳣曰,三年无改者,不忍死其亲之意。是谓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者也,此教人以孝悌之道也。礼之用和为贵者,礼之为体,本自严敬,而其用则以和为贵。当敬而能敬,则和在其中,是指合理之宜,而中节之和也。圣人曰治国以礼,以朝廷礼言之,尊卑有等分,似若严而不和,而合于尊卑之礼,即和也。然一于和则无所限节,易至流荡,所以必以礼节之也,此亦人君为治之所当知者也。言可复远耻辱,亦可宗者,言行交际之当谨于始,而求无后悔也。人君亦于政令施措,用人之际,皆可谨始而虑终也。求饱求安者,志不在学,而为嗜欲所使也,敏事慎言者,欲其笃行,而即讷言敏行之义也。就有道正焉者,知人之善否在我,正我之是非在人,先知其有道,然后可以就正也。人君之所当戒者嗜欲也,所当修者笃行也,所当勉者就正也,此三者亦当所省察处也。贫者易谄,富者易骄,而子贡能无谄无骄,可谓有所守矣。然犹不如乐与好礼,故夫子以是告之,谄骄最是人君之不可不知者也。操威福之柄,则谄谀之徒易进,居崇高之位,则骄贵之志易生,亦宜深察而深戒者也。切磋琢磨者,本卫武之自戒,而《大学》引谕于道学自修。子贡闻夫子之训,而觉义理之无穷。故以此诗明之,下文之告往知来即此也。人君讲学之道,亦当如是也。患不知人者,君子之所以辨邪正是非者,而尤为人君之急务。人君不知人,则无以进贤退不肖,而国不得为国,可不惧哉?凡此诸章,无非可以心得而躬行之者,幸勿谓之以学者之事,必推而用之,以为治平之资,是臣区区之望也。商寿曰,自止内诸章文义,上番玉堂已尽备奏,而末章患不知人之义,甚切至矣。夫己有可知之实,则虽不求知,而人必知之。虽或不知,此在于人,而无损于我也。若己不知人,则取友而不能辨损益,求道而无以正是非,见得不明,而进修之工,无由致也。是以君子之学,专求在我者,只要用心于内,不求近名于外,故患在不知人,而无暇乎患人之不己知也。此与首章不知不愠,意实相通,即一篇之终始,而后篇不病人之不己知,不患莫己知之训,此皆圣人为学者而屡致意焉,使之务实而不外求也。夫知人之道,不徒为学者之所当务,而推言乎人君之用人,则进退贤否,用舍得宜,釐百工而熙庶绩者,在于知人而用之。故《书》曰知人则哲能官人,知之明而后,可以官人,而官得其人而后,可以安民,则人君之不可不知人,有如是矣。《论语》一部,何莫非切要之旨,而此一句尤宜深省处也。伏愿留神焉。鼎集曰,不求安饱者,志在于学也,敏事慎言者,用工于道之实事也。又能就正于有道,则其自视常若不及也。大抵食饱居安,人情之所同欲,君子岂独异于人哉?诚以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颠沛,必于是,盖有求焉,则违是心远矣。故食无求饱,居无求安,非好学而志于道者,不能也。古之圣人,以天下为心,其于居食之际,非徒无求而已,食而饱,必思天下之有未饱者,居而安,必思天下之有未安者。如大禹之时,烝民未粒,则菲饮食一馈以劳,虽欲求饱,诚未可暇也,民未平土而居,则卑宫室,三过不入,虽欲求安,亦未可暇也。圣人之以天下为心,类如此,念哉念哉?上曰,礼之用和为贵者,何义也?得林曰,礼者以敬为主,乐者以和为主,此章虽不言乐,而礼敬之中,便自有乐和之义矣。㳣曰,敬严适中之谓和也。商寿曰,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也。其体虽严,而其用则贵和矣。得林曰,此章中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子贡闻夫子之言,引《诗》之意,以明其义理之无穷,不可安于小得,而不自勉也,此就义理上言之。然《大学》以此两句,喩其道学自修之工。既学矣,复讲习讨论以求之,犹治骨角者,既切而复磋之也,既修矣,又省察克治以终之,犹治玉石者,既琢而复磨之也。君子之致知力行,由浅入深,至于极至工夫者,其初自切磋琢磨中来。故美周文之德曰,金玉其相,追琢其章,媲君子之学曰,玉不琢不成器,此善喩也。殿下以天纵之圣,懋时敏之学,美质成就,在于学问,勤终始典学之念,勉进修不已之业,克底于缉熙光明之域,则此圭璧而著温润之光,金锡而成磋炼之精也。周文追琢之章,卫武斐然之德,可以并美矣。伏愿殿下,懋哉懋哉。镇五曰,礼之用和为贵,即先王之道之美,而发问及于此,圣工之造诣于光明之域,有可以仰度者,臣诚钦仰,而请以是敷陈矣。此义非甚难解也,详览《集注》,自可了然无馀蕴,和是从容不迫之意也。礼之体主严,礼之用贵和,严与和皆自然中一串出来者,非谓严外又有别般和也。此即礼之体用而言,而和之一字,其义甚好,和便是乐底意思。盖天下万事,莫不由之于和乐,和乐然后,小事大事自然流通化洽,王者之道成矣。伏愿于此等处,尤加留神,罔或专美于古昔明王焉。上曰,亦可宗者,何义也?㳣曰,宗者尊之义也。上更读四遍讫,掩卷。上曰,诸臣所奏甚好,当留念矣。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2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齐宪〈病〉。右承旨李寅皋〈偕来进〉。左副承旨郑基世〈偕来进〉。右副承旨兪镇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行遣人李纪渊分拣,仍任前职,补外施行。
○传曰,庆尚监司口传单付,使之除朝辞赴任。
○吏曹口传政事,庆尚监司单李纪渊仍任前职,补外施行事,承传。
○兵曹,庆科庭试武科规矩原榜人及直赴会试人,铁箭一百三十步一矢,柳叶箭五矢一百二十步一巡二中三分,讲书粗以上,取二技,直赴殿试人,片箭三矢一百三十步一巡一中二分,柳叶箭五矢一百二十步一巡二中三分,讲书粗以上,取一技落点。
○备边司启曰,即见京畿监司洪祐喆所报,则枚举杨州牧使李宗秉牒呈,以为重兴洞植木处所所入物力,及今措划,以为举行之地云矣。调丁种采,不可无所入物力,而三营及本邑,既有定界,分当举行,则所请物力,不必若是之伙多。禁营钱三百两,御营厅钱二百两,区划以给,使之完役之地,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庆尚监司李纪渊除朝辞赴任事,命下矣。密符,使宣传官赍传,教谕书安宝,使院吏赍传,何如?传曰,允。
2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齐宪〈坐直〉。右承旨李寅皋〈偕来进〉。左副承旨郑基世〈偕来进〉。右副承旨兪镇五〈坐〉。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大王大妃殿传曰,主上前后敦勉于卿者,非不为礼遇之勤,延伫之切,而卿之若是郑重者,得不过乎?有国则必有相,而置相岂容易之事?数年以来,中外群情,无不以此为急务,至今因循者,即慎重之故而然也。卿于此职,自有莫遏之公论,主上以谕以批,无复馀蕴,则在卿体国之义,惟当不俟驾屦,决不当为浼浼而已也。卿其俯仰而念之,毋烦予更诰事,偕来承旨更为传谕于左议政,期于偕来。
○大王大妃殿传曰,左右揆之瓯卜,今阅几旬,尚未闻簉朝之期,非但此也,主上敦勉之恳且挚,靡不用极,而如此相持,是岂简畀之意也?卿之一切谦退,无意出膺,初无确据之义谛。春务方殷,筵对久旷,卿其不念及于此乎?幡然之报,予方指日而待之,卿其裁之事,偕来承旨更为传谕于右议政,期于偕来。
○传曰,任大责重也,故辞之也坚,望隆实孚也,故畀之也切。卿所以牢辞,安得不然,而予所以笃毗,又安得不然乎?然则上下相持,坐旷时日可乎?寡昧之治不徯志,卿之忧也。惟其忧之深而虑之远者,不望之于卿,而何可望乎?慈教若是恳挚,礼让之旧规且备矣。望卿幡然不日簉朝,以幸国事事,偕来承旨更为传谕于左议政,期于偕来。
○传曰,将近一朔,上下往复,可谓辞竭而意穷矣。有如是之才具也,故委毗如此,有如是之委毗也,故敦勉如此。敦勉之不能感回,是予之过,而委毗之宜思酬答,是卿之事也。言之至此,卿必有幡然而犁然者。卿其指日簉朝,以幸国事事,偕来承旨更为传谕于右议政,期于偕来。
○大王大妃殿传曰,史局事有申饬,而经年阅时,尚无竣功之期。苟能尽其心思目力,一齐课程,则何至于此?自今为始,几年所考每日进不进单子,记录以入。
○义禁府启曰,行遣人李纪渊分拣事,承传启下矣。所到处分拣放送事,分付押去都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启曰,今此大报坛祭遣大臣摄行祭时,时、原任大臣中当为塡差,而领议政权敦仁,行判中枢府事金道喜、朴晦寿,俱有身病,左议政金兴根,右议政朴永元,俱未肃拜,领中枢府事郑元容药院都提调,例不得塡差,无可差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宗亲、仪宾中塡差。
○辛亥二月二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朴承辉,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朴商寿,直阁郑健朝,假注书朴兰寿,记事官玄基濬,记注官安永丰,各持《通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辉读自而赵相止反正乎。仍奏曰,游侠之名,昉于战国,至于汉而极矣,要之皆乱民也。《小学》有马援戒兄子书,伏想圣聪记有之矣。其曰杜季良豪侠好义,吾甚爱之重之云,而不愿效之,至以画虎类狗譬之,则是岂可与龙伯高之谨敕者,同日而语哉?以此推之,所谓游侠者,徒以尚气然诺,不畏法不率教之类,而有王者作,其必深恶而痛绝之矣。序之下段曰,明王在上,示之以好恶,齐之以礼法,此是救弊之术也。《大学》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固王者之公好恶,而《论语》曰,道之以德,齐之以礼,道之以政,齐之以刑,皆此意也。上曰,合从连衡者,何也?承辉曰,古有三游之说,游侠、游说、游行,是也,而从衡,即游说之流,此皆游衣游食之徒也。上曰,通西南夷者,何也?承辉曰,欲其道通而臣服之,以拓土而广威也。上曰,以天下之大,犹不足而然耶?承辉曰,此则武帝好大喜功之心也。承文、景富庶之业,中国兵强财足,因此逞其欲于四夷,此所谓内多欲者也。上曰,汲黯出守淮阳,亦以弘之故耶?承辉曰,以汲黯为御史,董仲舒为丞相,则武帝其庶几乎,而以张汤、公孙弘为之,此其慨惜处也。〈以下缺〉。
2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药院进〉。行左承旨朴齐宪〈坐〉。右承旨李寅皋〈偕来进〉。左副承旨郑基世〈偕来进〉。右副承旨兪镇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只昼讲。
○夜五更,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药房副提调金炳冀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卿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权敦仁有身病,左议政金兴根,右议政朴永元,俱未肃拜,不得来言gg会g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右承旨李寅皋书启,臣于本月二十四日酉时量,敬奉圣谕,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谕教,更为传谕于左议政金兴根所住处,则以为,臣于泥首陨越之际,重以宿病危厉,冰炭交中,惟跼高蹐厚,𨨞钺gg斧钺g是俟。又伏奉慈教洎圣谕,携诲之勤,进予之隆,反复恻怛,不趐如慈父之牖迷子。臣是何人,得此于两圣也?臣于前后章吁,虽略陈其万难承膺之实,而诚浅辞拙,文不达意,宜其未有以感动崇听矣。臣之家世受恩,与天罔极,苟可以毕竭鲁纯gg钝g,毫分裨补,则夷险之所不避也,靡分之所不辞也。惟此情实,可质神天,而命之云穷,禀亦孱劣,立身一败,万事瓦裂,衰迈疾病,从以癃痼,自知为天地间一废弃物久矣,何所借手,以对扬明命之万一哉?呜呼,人之受知于人,尚欲以死自酬,况受知于君父,历数今昔,未有若臣之偏,而顽如木石,不思所以感激竭蹶,是岂常情与常理也乎?惟其自量本末,以公而有必偾之惧,以私而有必忝之忧,滓秽之湔涤不得,疾恙之嘘回不得,又是臣实状真际也。百尔忖度,惟遄被金木之诛,以少赎积逋之罪,此为臣究竟之义谛,而一向力抗,计无所出,谨当冒万死申暴未罄之私,伏俟当勘之律矣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副承旨郑基世书启,臣于本月二十四日酉时量,敬奉圣谕,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谕教,更为传谕于右议政朴永元所住处,则以为,臣以疏以奏,罄陈衷恳,而穷窘之呼,未蒙回听,违慢之罪,尚逭当勘,跼高蹐厚,靡所因极。今又伏奉慈圣恩教及圣上别谕,诲责敦勉,既隆且重,双擎伏读,满心惶恐。至于不能感回以下四字之教,非为臣子者所敢承闻,臣罪尤合万死矣。震懔崩迫,惟诛殛是俟,而臣之屡犯渎挠,徒辱恩礼,岂或全昧义分,亦岂无感激洪私之忱而然哉?其实有甚不得已者存焉耳。凡人辞官,莫不有自谦其崇让之美,亦礼义之范,而若臣今日之辞,混归于自谦而崇让,则诚不胜菀抑烦塞。臣之万万不可堪承之实情实状,筑穷到底,心口相副,以告于君父,此而有一毫文饰,则天日在上,神明在傍矣。以是人视是职,其百不当千不似如此,而谓宠灵可恃,谓爵禄可贪,唐突趋进,自厕于前疑后丞之列,则是真不识世间羞耻者也。臣虽奊诟,岂忍为是?俛仰思惟,株谅莫改,国有常宪,知无所逃。迩密之臣,久辱陋巷,又添臣罪,召还之音,攒手以祝云矣。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真殿移安时,读祝官,昌宁尉为之。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今二十七日,真殿安告由文,令内阁撰进,当日举行,时任与检校阁臣为之。
○礼曹启曰,即接忠清监司洪说谟移文,则以为,青阳县乡校圣殿正间,年久倾颓,所见悚闷,今方修改,告由、移、还安祭香、祝,自本曹启禀下送云矣。青阳县乡校圣殿修改时,先告事由、移、还安祭香、祝,即令该司照例磨炼下送,从便卜日设行之意,并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京畿监司洪祐喆移文,则以为,抱川县乡校正殿年久倾颓,所见悚闷,不可不及今修改,告由、移、还安祭香、祝,自本曹启禀下送云矣。抱川县乡校圣殿修改时,先告事由、移、还安祭香、祝,即令该司照例磨炼下送,从便卜日设行之意,并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辛亥二月二十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郑𪧨朝gg郑㝡朝g,特进官徐戴淳,参赞官朴齐宪,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李承辅,假注书朴兰寿,记事官金龙翼,别兼春秋金炳溎,各持《论语》第一卷,以次进伏,武臣李显稷,进伏楹外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辅曰,人君出治之位如北辰,人君出治之本,在于德,德者得之于心而应之于事也。人君以得之于心者,尽其天理当然之道,则其发于政令者无不归正,而德化洋溢于天下。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者,正如北极居所,而左而经星,右而纬星,其外许多星宿,灿灿然环拱也。北极初非有求于众星之归向,而其势自然如此矣。人君之为政以德,何尝用意于四方之咸归也?只当行道而有得,则不动而化,无为而成,所守者简而能御烦,所务者寡而能服众,此亦自然之理也,非但取譬于星象也。至若海之于川,初非引流,而百川万折,朝宗于海,轴之于辐,初不运动,而许多毂辐,并辏于轴者,亦可以推类而知之。《大学》之治国平天下者,其本在于明明德也。今殿下所御之位,即北极之尊也,八域群生,莫不爱戴者,殆若众星环拱。以殿下天纵之圣,懋昭大德,日新又日新,一政一令,皆出于无为之德,则致治熙隆,亶在是矣。伏愿懋哉懋哉。
2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齐宪〈坐直〉。右承旨李寅皋〈偕来进〉。左副承旨郑基世〈偕来进〉。右副承旨兪镇五〈坐〉。同副承旨朴承辉〈坐〉。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只昼讲。
○政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御营厅启曰,东关王庙有頉处,臣监董修改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辛亥二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徐英淳,特进官赵亨复,参赞官朴承辉,侍读官尹堉,检讨官李承辅,假注书李彻宰,记事官玄基濬,别兼春秋金炳溎,各持《论语》第一卷,宗臣益平君�以次进伏,武臣张寅植,进伏楹外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辅曰,此章所言温故而知新,最为切实于为学之道。夫温故者深绎旧所闻也,知新者新知所未知也。然此非二件事,而知新之本,在于温故。若徒习乎日所闻,而不求知新之道,则将无进修增益之效也,专力于知所未知,而不务温故之工,则将有废弃遗忘之患矣。必也温习其故,方能知新,而昨日所闻,今日忘之,今日所闻,又于明日忘之,则其所新知者,皆非真知也,昨日所得,今日习之,今日所得,亦于明日绎之,则其所旧闻者,无非吾有也。然亦非温故之后,又复知新之谓也。时时习旧,日日温故,而学得义理之无穷,则渐觉意味之深长,自然有知新之效也。朱子曰,寻绎其已得者,则每每有得于未得者,譬如观人,昨日识面,今日识心。是以知新者,自温故中出来,而非各有别般工夫。若不温故,则其将何所藉,而教人授业乎?自己之学,真积力久,至于其应不穷,然后可以为人之师矣。今殿下凡于进讲之际,克懋温故之工,则知新之效,随而将至矣。伏愿于此,详察而体行焉。承辉曰,登筵诸臣所陈,备尽无馀,臣别无可以敷演者,而第伏念,读书之法,不贵贪多务得。近日法讲自止,辄至十行,而新受音每至十遍,则通计为百馀行之多,非但讲读之际,有难于终始如一,法服临筵稍久,又有妨于节宣之方矣。自止虽自下付进,而若其参酌适中,惟在于上裁。伏愿留念焉。上曰,子路,孔门高弟,而不令终,何也?承辉曰,子路死于卫辄之难,未是十分恰当底道理。若使夫子处之,必不与于其难,子路好勇,故可以无死而死,反招伤勇之讥耳。〈以下缺〉堉曰,视其所以以下三节,即所以观人,而亦可以自治其身。盖视观察有个层节,学者每于作事之始,先自验视曰,此善乎恶乎?如其恶也,则断然不为,既善矣。又以自观曰,此由中心乎,由外饰乎?如其外饰也,则亟自反之于心,既由中心矣。又自省察曰,吾能自乐于是乎否乎?如其所乐不存于是,则必自诚之于身,乐此不疲,则表里粹然,到得安行之域矣。虽圣人何以加之?一有不诚,则所行虽善,不能欺人。故小人厌然欲掩,则曾子垂如见肺肝之训,汉武予欲云云,则汲黯献外施仁义之箴,是知自诬者不可诬人耳。殿下一日万机,念虑之发,不止一端,苟于人所不知,己所独知之时,必以此三者,时时提撕,无一事之不出于正,则百官万民,罔敢不正,如影之于表,如草之于风,此理昭然,有不可诬者矣。试以目今讲学一事言之,殿下临筵讲读,问难温谆,是诚三代盛际一堂都兪之美也。然其或者出于外面文具而止,则圣学难望有长进之益,而且为疚于圣德不可gg少g。苟能诚心自乐,无一毫虚文饰美之意,学有缉熙,日臻光大之域,积中之发,自然彪外,不唯在筵诸臣,仰沐耿光,庆忭相贺也,八域含生之伦,莫不欢欣鼓舞化育之中,跻治道于春台玉烛,曷不盛哉?伏愿殿下,念哉懋哉。上曰,君子不器,何谓也?堉曰,器者只适一事,不能相通。如瓦缶只可注水,不可丌册,几案只可丌册,不可注水。若君子者,未尝局于一艺,泛应曲当,故取譬如此也。上曰,人焉廋哉之人,指何人而言也?堉曰,人字从以由安者而言,廋字从视观察者而言。所以者在外,人皆可见,所由所安在内,人不可见。故若可以廋之,而莫显于隐,终不可以廋之耳。上曰,先行其言,何意也?堉曰,此言者带将字看方得,盖先行其将言之事也。若使夫子,只有行而无言,则《论语》一部无讨出处,所以言亦不可无者也。上曰,子路非孔门高弟乎?堉曰,夫子于子路,有先见之明,故曾有不得其死然之训,而气质终不可变,毕竟不能令终。其死虽不可谓之大悮,而临乱正冠,至于捐身,不达经权之义者也。况其死亦非十分正当,如使圣人当之,必有以处之耳。上曰,私者其人独居之谓乎?堉曰,私者,《集注》虽训以燕居独处,为师而岂有窥见门人独处之地乎?此等处只可活看,况省字异于窥字之意乎?请益之时,有受无难,若不饮会,及见其日用动静之间,则所行皆实践前日所闻者,是所谓亦足以发明夫子之道也。上曰,禄者,何也?堉曰,禄者有官者之禄捧也,干禄如云求仕也。子张游于圣人之门,而要学求仕之方,名利之蛊人心,而未易除去,有如是耳。夫子诲人,优游不迫,故不斥所问之非,而直举言行以答曰如此,则仕有不求而自至云尔也。孟子所谓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者,此意也。承辉曰云云。堉曰,参赞所奏,寔出忧爱之忱,而亦得为学之方。然此不可一槪论,学者之所戒乎贪多者,多则易厌,不能致精乎旨奥也。苟能字字探颐gg探赜g,融会贯通,则亦何病乎多哉?今日进讲自止,差过十行,十遍之间,移时劳攘,岂不仰闷,而第念讲学异于他事,中心悦豫,不自知困,则元不为病。是以古人有不觉病之去体之言,其于节宣之方,亦非大妨者也。行数之多寡,精力之抵当,殿下默自商度,如难领会于十行之内,而神思有所不逮,则虽五行以至二三行,固无不可。如其寻绎诵读,恢恢于度内,则虽至十五行,亦何妨哉?大较勿以行数为拘,寻其可乐,禁止厌射,为读书之方耳。
2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内阁进〉。行左承旨朴齐宪〈坐〉。右承旨李寅皋〈偕来进〉。左副承旨郑基世〈偕来进〉。右副承旨兪镇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只昼讲。
○政院启曰,自明日缊绎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政官牌招,开政。
○吏曹启曰,成均馆典籍金炳溎、李翔俊,通礼院假引仪郑时浚,俱以身病,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金在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兵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梁锺友,宣传官李显稷,内禁卫将尹致谊,五卫将安鼎锡、慎溶、康履缀,景福宫卫将金遇圣、朴忠源,庆熙宫卫将池尚秀、边寿洪,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宪球进,参判徐戴淳,参议金在清牌招不进,承旨〈缺〉进。〈政事册无〉承文博士单林昺默,著作单林文洙。
○兵批,以赵斗淳为知事,崔宇玉为同知,成原默为副摠管,郑岐源为宣传官,尹致迥为内禁将,李熻、林廷弼、为思敬gg权思敬g、赵恂、朴晟焕为五卫将,李南耇、金彭贤为景福将,李信禄、李文健为庆熙将,金炳溎为文兼,咸庆亿为守门将,李敏栋为武兼,赵宽锡为全罗右水使,李秉熙为金井别将。副司勇冯世周。再政。以成山柱为佥知。同知单李信禄,佥知三单尹致迥、李熻、权思敬。三政。同知单金彭贤,佥知单朴晟焕。四政。同知单李文健。
○右承旨李寅皋书启,臣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左议政金兴根所住处,则以为,臣之冒死申控,实出于万不获已,而惶蹙靡措,严谴是俟,伏奉恩批,愈往谆挚。臣于是,一倍忧迫,尤莫知攸届,而株守则末由变改,薪忧则转自沈笃,恩遇之隆,不思报答,义分之严,全昧竭蹶。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者,即为臣发榜语也。呜呼,四维以为国,而若由臣而坏之,三年以为政,而若由臣而败之,臣愚死罪,不审圣明,何为而为此举也。伏况弱质之早凋,譬如已枯之木,有非黍律所回,而种种垂危之兆,所由来者久。虽以爱欲其生之圣念,恐无以煦育而存全之。其在上下孚信之道,惟划赐遣斥,俾如臣无似,尚得以粗全微谅,获保馀喘,为圣世宽大之一段好成就,则是诚所谓臣主俱荣者也。危急迫切,言不知裁,惶霣震剥,高厚茫茫,惟愿遄被金木之诛矣云矣。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奎章阁启曰,原任提学赵寅永丧卒哭日,依定式遣检书官,劝肉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前吏曹判书金兴根疏曰,伏以,臣文不从心,诚未格天,只犯渎挠之罪,未有孚感之效。盖职名之万不近似,才具之万难堪承,妇孺所知,固不待乎臣言之更仆,而至于所谓之情之病如饮水者之冷煖,此不得不为疾痛之呼,控因之计。夫以若难濯之滓累,抱此难医之疾病,义所自靖,理不久全,而惟殿下天地父母于臣,岭海而衽席之,所以湔其情也,班联而簪履之,所以策其病也。臣虽甚顽且忍,其欲感激图酬,以陨结为期,即寤寐食息所不敢忘也。今又所有新命,毋论臣可堪不可堪,倚畀之隆,眷注之殷,非臣磨放所能称塞,则利钝之不计,而趋承之为恭,义分也。伏况处未试之地,而惟崇让之为,则虽以我殿下明圣,安知不以规占便宜归之也?臣于此,冰炭交战,神魄都丧,左右筹度,求其至当之所在,而不可得者,非有他也。至冤弸塞,厚衅堆积,容光之照,纵及覆盆,下流之恶,不翅滥觞,藉使臣抛却四维之重,诿以三命之恭,则下僚末隶之尚所不尔,受气薄弱,为命崎岖,参术之资,往固无益,蒲柳之凋,今且到极。藉使臣不恤一身之死生,自诡而务之担夯,则庸人妄辈之尚所不与。臣既万万无状,不能以诚信见谅,则是情是病,输写无所。只见其辞穷,进退不得,而旋自惟念。臣情之至苦,与夫臣病之至癃,此非袭取而然者。声讨之严,托出无馀,危厉掩盖末由。苟非然者,以臣家世所受之恩,且其志趣凡下,未尝不以进取为计。遭际明时,致身三事,大荣也至渥也。蔡谟之三年不就,叶向高之百疏必辞,初非臣平素计虑攸出也。罪积抗傲,严谴不加,致令国纲日隳,主势日卑,臣虽万殒,何以赎此也?冒𫓧钺之诛,复此哀吁。惟圣慈恻然而念之,廓然而断之,仰禀东朝,亟治臣屡渎无严之罪,使圣世平明之政,有以全其微谅,存得事体,则臣之所受赐于殿下者,河海也高厚也。答曰,省疏具悉卿恳。谕至五而批至四,而倾予所怀,无遗纤悉矣。今无可复之语,更勿固让,不日登对面听,予必不得已于卿者。仍传曰,此批答,偕来承旨更为传谕,期于偕来。
○辛亥二月二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金箕晚,同知事赵得林,参赞官兪镇五,侍读官尹堉,检讨官李承辅,假注书朴兰寿,记注官安永丰,别兼春秋金炳溎,各持《论语》第一卷,以次进伏,武臣郑岐源,进伏楹外讫。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辅曰,哀公问民服之道,则孔子宜若以施德教行仁政等事,对之,而必以举直错枉告之者,特因哀公之失而言之也。此时鲁公柔弱,三桓强僭,举错不得其义,故夫子之言,良以是也。夫举直者进贤之谓也,错枉者退不肖之谓也。贤不肖举错之间,国之治乱系焉,而好直恶枉,即人之常情,故贤者在位,则天下之人情,翕然而归向矣,不肖者在朝,则天下之民心,哗然离背矣。民服与否,在于人主用人之如何耳。以帝舜之圣,益犹以任贤勿贰,去邪勿疑陈戒,则用人之道,岂不难且慎哉?若使哀公,因孔子之言,而复问谁为直谁为枉,而任以举错之权,则鲁国庶几大治,而无一言更问者,可胜惜哉?人君治国之道,顺人情则无不悦服矣,逆人心则举皆不服矣,人心之顺逆,在乎举直错枉而已,孔子之言,实为万世人主之龟鉴。伏愿于此详察焉。得林奏曰,此章言临庄则敬,上章言敬事而信。敬之一字,即一心之主宰,万事之根本,而为学者第一工夫,为圣门传授心法。尧、舜、禹之钦即敬也,传之于汤,为日跻之敬,传之于文王,为缉熙之敬。敬以直内,夫子之敬也,不动而敬,子思之敬也。秦汉以来,诸儒不知敬之为何事。始到二程、朱子,训释而发明之曰,主一无适之谓敬。主一者,事主于一,而不贰于彼,无适者,念无所适,而专在于此也。盖收敛则失之拘迫,从容则失之悠缓,即学者之通患。故先儒曰,气之决骤,轶于奔驷,敬其御辔也,情之横放,甚于溃川,敬其堤防也,坐如尸立如齐,静之敬也,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动之敬也。动容貌整思虑,正衣冠尊瞻视,戒于利欲之未萌,恭于事物之既接,持守坚定,涵养纯熟,表里透彻,终始如一,以之而修己则格致诚正,以之而出治则尧、舜、禹、汤。伏愿殿下,必于敬字上工夫,留念焉。堉曰,礼之义大矣。礼乐不可斯须去身,此谓修身之不可舍礼也,为国以礼,此谓治国之不可舍礼也。然礼亦有本有末,诚敬为本,仪文为末。故林放问礼之本,孔子大之,盖以无本则末不得至耳。宗庙之礼,端冕以莅之,簠簋以陈之,礼非不盛,不有诚敬以将之,鬼神不享。招贤之礼,玉帛以加之,车服以庸之,礼非不至,不有诚敬以待之,贤者不来矣。鬼神不享,贤者不来,何以为国乎?有周尚礼,卜年八百,嬴秦弃礼,止于二世,验之于历代,未有不以礼而兴,悖礼而失者矣。殿下上承祖宗,下临臣民,凡于视听言动,罔或违越,本之于诚敬,则治化之隆,可比三代,而主诚主敬之道,俱载于书,《仪礼》、《周礼》、《礼记》是谓三礼,肇于西周盛际。自周以来,至于我东,论礼之书,殆可充栋,皆为内府之珍藏。殿下今在亮阴之中,尤为读礼之时,经史课程之外,时备乙览,则百世损益,可以了然于圣度中。伏愿澄省焉。〈缺〉堉曰,大凡本字有二义,如汲水于井,则井为汲水之原,此为一义,如方春之月,水气自根而上,渐达于枝,则根为行气之始,此为一义。此章所言为字,即行字之意,本字即始字之意也。上曰,两义有何不同耶?承辅曰,两义迥然不同矣。堉曰,就以木之根枝验之,亦可分言。其根原来坚实,则枝叶自能鬯茂,此是一样旨也,生理初动,始自其根,渐次上行,以达于枝梢,此又是一样旨也。仁是体,孝弟是仁中之事,仁当为孝弟之本,若以孝弟谓仁之本则不可矣。必以孝弟谓仁之始,然后其旨不差耳。上面剩有一其字,则为之为行之义,本之为始之意较然也。上曰,哀公之问民服,何也?堉曰,哀公欲使民畏服,而孔子答以悦服之道耳。是时主弱臣强,哀公之问,似有意而发也。上曰,𫐐轨,何物也?堉曰,此喩最衬切。盖𫐐轨是车与牛相接处,信是己与人相接处。信者所以行其言,𫐐轨所以行其车也,以𫐐轨喩信,尽妙矣。〈缺〉堉曰,世有两义,有以三十年为一世者,有以历姓相传为一世,此谓历姓相传之世也。上曰,因者,何谓也?堉曰,因即因用不改之谓也。夏先于殷,殷先于周,如三纲五常,有国之不可改,故殷因用夏之礼,周因用殷之礼也。若其制度节文,则可以损益耳。上曰,此何谓谄耶?堉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山川,各有所尝祭之鬼。如诸侯而祭天地,大夫而祭山川,则为阿谄之归也。
2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坐〉。行左承旨朴齐宪〈享官进〉。右承旨李寅皋〈偕来进〉。左副承旨郑基世〈偕来进〉。右副承旨兪镇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二更至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一分。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曰,明日春到记亲临矣,处所春塘台为之。都承旨驰往泮宫,今日夕食堂,收取以来。
○都摠府启曰,都摠管徐英淳、尹致谦,副摠管赵存中、朴蓍会、闵永勋、李熙䌹、许棨、李熙章变通事。传曰,允。许递。
○传曰,以卿而有必辞之义,则固不当强之,以予而有曲副之道,则亦不当靳之,而必辞之无其说,而有曲副之是图,则是胥失也。况自爰立之初,已承慈圣下教,则予何可以左右之乎?卿若念之及此,则惟当向前而恭承慈旨而已,予则无庸多诰事,偕来承旨更为传谕于左议政,期于偕来。
○传曰,必不可以舍卿者予之心,卿之所知也,而为逡巡退托于旷日浃旬之久者,是所谓诚浅而礼薄也,可胜惭叹?然以卿体国之义言之,宜不当一往却顾,以孤我慈圣简寄之念。卿其一依前谕,指目膺命,无烦更诰事,偕来承旨更为传谕于右议政,期于偕来。
○传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传曰,今见右相附奏,有簉朝之期,为国事甚幸。偕来承旨还入,以安大臣之心。
○右承旨李寅皋书启,臣于本月二十八日未时量,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左议政金兴根所住处,则以为,臣悸栗僭猥,神思迷错,以奏以章,全不检摄,而若其披肝沥血,仰冀容光之照,则窃庶几有万一财幸。今又伏奉恩谕,温借戒勖,至以慈衷所注,申复之恳挚之,臣于是,转益懔迫,不翅若穷人之无所归矣。呜呼,两圣之眷毗,何如,而尚敢以一身利钝,较计商量为哉?进而有涓尘之补则固幸矣。苟其不然,而使有国辅相之重,由臣而为中外嗤点之资,而竟不免伴食覆𫗧,收拾不得,则及斯时也,圣上虽悔且悟,已无及矣,而臣之罪又当何居?人不可以无精识也,而臣于此,弛残且极,人不可以不自修于身,以立乎人。而臣于此,毁灭无馀,虽东海之濯,雪岭之洗,无以补已残之躯,拭滓累丑秽之遍于体者,则臣虽欲冒没出膺,究其表里本末,因自狼狈,藉托出其掩盖末由之实矣。孤恩抗命,罪止于臣,妄分冒据,害归于国,此臣所以有死而已,不敢为蠢动之计。伏地霣越,惟愿遄伏严诛矣云矣。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副承旨郑基世书启,臣于本月二十八日未时量,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右议政朴永元所住处,则以为,臣之前后控吁与许久逋慢,非敢自同大官,备循故事也,名位之太隆而不可窃也,责任之至重而莫能担也。断断此心,祗是辱君命偾国事之是惧,而以贱末去就,至烦圣虑,每陈一番苦恳,辄蒙一番异数,今下别谕,十行宸翰,惓惓恳恳,又有不敢承闻之辞教,悚懔迫塞,罔知攸措。恩礼之屑越至此,国计之亏损至此,既不欲更事烦渎,又无以一向泯伏。到今区区廉义,有不暇顾,只有抗颜一肃,冒登前席,面陈血恳,冀幸体谅而已。第臣于震剥熏灼之馀,本来贞疾,又添毒感,委顿床笫,作一籧篨,时日之内,殚束无望。容俟大势向痊,谨当扶曳簉朝,仰请处分,而承宣之多日淹留,万万惶蹙,亟愿召还,以安贱分云矣。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弘文馆启曰,下番副修撰臣朴商寿以大报坛祭祭官,隶仪进参事,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启曰,即接社稷署所报,则明日春到记试取时,本署官员当为观光云矣。依定式以本曹佐郞李东韵,假官差送,以为代直后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景慕宫官员所报,则明日春到记试取时,本宫官员俱以观光云矣。依定式假官一员,令吏曹以成均馆官员口传启下,以为代直后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训炼都监、禁卫营、御营厅启曰,谨依下教,四墓所植木,各其定界处,今月三十日始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启曰,明日殿座时,本曹堂上侍卫当为备员,而参知金鼎镐有身病,无以备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许递。
○吏曹启曰,即接司仆寺牒报,则以为,明日亲临春到记时,本寺正例以进舆差备,而正李升洙奉命出疆矣。即速变通,以为及时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廷宪为兵曹参知,金炳德为司仆正。
○兵曹口传政事,以金箕晚、曺锡亨为都摠管,成好谦、郑诚一、沈乐臣、任泰瑛、郑泰东、郑日永为副摠管。
○兵曹,副摠管单曺锡亨。
○政院启曰,明日春到记,都承旨驰往泮宫,夕食堂收聚以来事,命下矣。行都承旨金炳冀,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2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坐〉。行左承旨朴齐宪〈坐〉。右承旨李寅皋〈偕来进〉。左副承旨郑基世〈坐直〉。右副承旨兪镇五〈坐〉。同副承旨朴承辉〈坐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未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药房口传启曰,到记亲临,已有成命,时刻将届,雨势达宵滂沱,少无开霁之意,此时劳动,有非节宣之方,乞寝成命焉,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雨势如此,更待下教。
○金炳冀启曰,左副承旨郑基世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四墓所植木,三营门及地方官合力举行事,分付。
○右参赞金洙根疏曰,伏以,臣于文学词章之事,未有一毫髣髴,而谬恩忽降,以臣为弘文馆提学者,拜命周章,惝惶震駴,历月日而莫知攸措也。噫,有国所以致彬郁之治者,不出于右文教焉,而若夫操其枋而鼓动作兴之者,两馆之所攸设,而提衡之所由职也。课试而崇黜之,辞令而润色之,黼黻笙镛之美,菁莪棫朴之化,皆由此其选耳。是果何等地,而臣可以玷亵之乎?臣幼而钝滞,长益空疏,即无论作家藩篱,并与功令末艺,一切茫昧,居然颠发已种种,只是久眢之井,没字之碑耳。顾今扬葩振藻,蔚有声望者,盖磊落焉,而举而畀之于千万不似之身,有若非此莫可然,是何异于美珠遗而鱼目混,艾萧茂而黍稷病也乎?昔宋臣司马光,以不解四六,力辞翰林学士。臣所见叨之为綦重,固不下于唐宋翰林之职,而其所不解,又不止四六焉而已,则臣之去就,于是乎审矣。即者春到试士有命,以臣之冒忝是职也,故混拟于文苑之望,至蒙恩点。臣若诿以事会,怵于义分,不忍所以呼吁之道,则是自阻于仁覆之下也,尤何敢焉?玆不得不悉暴衷私,冒渎崇严。伏乞圣慈,入禀东朝,亟赐鞶褫,俾名器无滥,微分获安,实公私之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2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斋宿〉。行左承旨朴齐宪〈斋宿〉。右承旨李寅皋〈斋宿〉。左副承旨郑基世〈斋直〉。右副承旨兪镇五〈斋宿〉。同副承旨朴承辉〈斋直〉。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李景在,副提调金炳冀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备忘记,忠州营将朴胜圭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政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朔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徽定殿、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春到记再明日为之。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传曰,政官牌招,开政。
○传曰,明日昼茶礼,当自内亲行矣。该房知悉。
○传曰,予之前后批谕,虽不足有槪于卿心,独不念慈教之郑重恳挚乎?卿若一向相持,则予亦岂无非常之举乎?予不多诰,卿其谅之事,偕来承旨更为传谕于左议政,期于偕来。
○传曰,今见左相附奏,有簉朝之期,为国事甚幸。偕来承旨还入,以安大臣之心。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武艺别监金继宽严刑远配。
○右承旨李寅皋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更为传谕于左议政金兴根所住处,则以为,臣积抗明命,迷不知变,致承此万万截严之教,一缕未泯之前,其何以自容于覆载之间乎?惟当他不暇顾,进身文陛之下,呈露此癃废实状,颙俟悯谅之恩,而浃数旬忧畏闷隘之馀,神识一倍震荡,疾恙万难收拾,时日之间,无望扶舁。谨当略加调治,俟少间趋承,而近臣之尚此辱留,愈往悚蹙,先赐召还,千万是祝云矣。臣既承期于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政院启曰,行吏曹判书李宪球,参议金在清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判徐戴淳差祭,判书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宪球牌不进,参判徐戴淳差祭,参议金在清进,承旨〈缺〉进,〈政事无〉。
○吏批启曰,行判书李宪球牌招不进,参判徐戴淳差祭,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传曰,见窠皆令差出。
○以金兴根为内医都提调。
○奎章阁启曰,书香阁朔奉审日次,臣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府事郑元容箚曰,伏以,臣近来癃痼之状,日甚一日,凡诸公役,实无以自力趋造矣。日前又縻药院之衔,日次起居,即系常礼,一或阙参,在分为亏,何敢不思自效之诚,而比添感疾,痰积肆动,昏眩迷瞀,末由动作,今朝问安,又不得诣院,惶惧之至,惟谴何是俟而已,玆敢具牍仰彻。伏乞圣明,俯赐鉴谅,仰禀东朝,亟解臣药院之任,以安私分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慎节奉虑。所辞药院之任,今姑勉副,卿其安心调理。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日记厅堂上朴容大,郞厅申炳休、权泰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