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六年/九月

九月

9月1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病〉。行左承旨李尧宪〈坐〉。行右承旨郑晩锡〈坐直〉。左副承旨朴锺淳〈坐〉。右副承旨朴宗正〈坐直〉。同副承旨沈奎鲁〈牌不进〉。注书赵锺永〈在奉外命〉一员未差。假法书柳訸〈仕〉赵庭和〈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秀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巳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一分。

○上诣孝安殿，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亲祭后，内阁、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单子问安。答曰，罔极。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郑晩锡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朴锺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晩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副应教金启濂，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宗正曰，受由刑曹参判许递，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金履永牌不进，参议吴渊常进，行右承旨郑晩锡进。以金羲淳为刑曹判书，金在明为户曹佐郞，张翊洙为德陵直长，严耆为灵光郡守，洪集圭为三登县令，金世忠为獒树察访，南公辙为刑曹参判。

○兵批，判书赵得永病，参判韩致应病，参议郑景祚病，参知宋知濂入直进，右副承旨朴宗正进。大护军韩用铎，护军吴载徽，副护军闵命爀并单付。

○传于李尧宪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单子人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沈奎鲁落点。

○传于李尧宪曰，吏、礼换房。

○朴锺淳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尹羽烈，司谏吕东植，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只推。

○以同副承旨沈奎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尧宪曰，只推。

○金履翼，以吏曹言启曰，成均馆直讲洪时溥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添剧，时月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其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奎章阁言启曰，即接内需司牒报，则咸兴、永兴两本宫，十月别大祭时，造烛封香吉日，今月十六日辰时，衣襨、香烛、祭品奉诣吉日，同月十七日卯时俱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翼，以司饔院监膳提调意启曰，各殿宫日下生雉，因传教，全数代封矣。今则秋节已深，山雉渐出，今日为始，日下生雉，依例复旧封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成均馆行大司成意启曰，文庙守仆，依宗社守仆例，试才启下事，曾有定式矣。守仆金宗五，朔数已满，其代，曾经守仆试才抄择，备三望收点次，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以兵曹言启曰，轮对武臣加抄启人员，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初四日，一兼禁军番次矣。该番将有阙之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韩师镇为兼司仆将。

○郑晩锡，以一所巡厅言启曰，去夜四更五点量，犯夜人出身金仁宅执捉，依例移送兵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以兵曹言启曰，去夜四更量，一所巡厅犯夜被捉出身金仁宅，依更数，严棍二十度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李朋锡、李仁泳，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并依例六品迁转事，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郑晩锡，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千摠金珠渊，哨官金尚渐，俱有身病，势难察任，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郑晩锡，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分授都城白岳山西边第一城廊近处体城七间许颓圮处，今月初二日为始，改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以义禁府言启曰，定配罪人李孝承、郑学畊，申綋、申光轼，并放送事，承传，启下矣。全罗道长城府定配罪人李孝承，平安道龙冈县定配罪人郑学畊，朔州府边远定配罪人申綋，价川郡投畀罪人申光轼，并放送事，分付各该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孝安殿朔祭亲行教是时，亚献官右议政徐龙辅，终献官光恩副尉金箕性，赞礼行大护军金羲淳，典祀官奉常正金孝秀，宫闱令尚膳曺寿喆，执礼司谏吕东植，执尊副应教金启濂，大祝待教朴绮寿，祝史修撰金愚淳，斋郞掌令李渭达，盥洗位兵曹佐郞洪祐燮，礼曹佐郞韩锡仁，爵洗位典籍安袷，兵曹佐郞李箕渊，亚终献盥洗位礼曹佐郞洪圣肇，赞者引仪李仪逵、郑在慎，谒者兼引仪李键、崔好镇，赞引兼引仪郑在翼、李仪朝，祭监监察权傛、赵吉喆。

○丙寅九月初一日子时，上诣孝安殿。朔祭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金履翼，行左承旨李尧宪，行右承旨郑晩锡，左副承旨严耆，右副承旨朴锺淳，同副承旨朴宗正，假注书柳訸、赵庭和，记事官卢�、郑观绥，检校直提学朴宗庆，检校直阁洪奭周，检校待教朴宗薰，待教朴绮寿，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请外办。上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乌犀带、白皮靴，乘舆出宣化门。药房提调赵得永进曰，侵夜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由协阳门、铜龙门，至崇化门。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入斋殿，诸臣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行礼。上改具衰服，出幄次。通礼前导，上入诣版位。赞礼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礼启请止哭。上止哭，仍诣版位。赞礼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亚献以下在位者俯伏哭。赞礼跪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行四拜礼，诸臣止哭。赞礼启请行礼，导殿下诣盥洗位。上诣盥洗位。赞礼导殿下诣尊所，耆酌酒，尧宪受酒。上仍诣神位前。赞礼启请跪。上跪，履翼奉香，宗正奉炉。赞礼启请三上香。上三上香。赞礼启请执爵献爵。晩锡奉爵以进，上执爵，锺淳奉奠于灵座前。赞礼，启请俯伏兴少退跪，上俯伏兴少退跪，绮寿，跪读祝文讫。赞礼启请俯伏兴平身。上俯伏兴平身。赞礼前导，上降复位。亚献官右议政徐龙辅，终献官光恩副尉金箕性，以次行亚献、终献礼如仪讫。赞礼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赞礼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礼。赞礼导前，上诣望燎位。燎毕，赞礼启礼毕。赞礼导上还诣斋殿，诸臣侍立。少顷，通礼启请外办。上改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乌犀带、白皮靴，出斋殿。通礼启请乘舆。上乘舆。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赵得永进曰，侵晓将事，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履翼曰，大祝朴绮寿，读祝之际失措，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履翼曰，祝史金愚淳，奠爵退出之际，误由东夹，失措为大，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推考，可也。〈出举条〉上乘舆，由景化门、铜龙门、协阳门，入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初一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金羲淳，持《论语》第四卷，特进官申大羽，持《论语》第四卷，参赞官朴锺淳，持《论语》第四卷，侍讲官李勉昇，持《论语》第四卷，检讨官金愚淳，持《论语》第四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论语》第四卷，假注书赵庭和，持《论语》第四卷，记事官卢�，持《论语》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四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副护军安宗厚，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勉昇读，自子曰兴于诗，止犹恐失之，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勉昇曰，《论语》一帙，莫非圣人言行之记者，学者工夫，莫甚于此，故程子之言曰，读之愈久，意味深长。盖以邦有道章言之，骤看似无奥旨，细味自有妙处。固以士君子修己之道、出处之方勉之，而人主于此，沈潜反复，若有有道之士贫贱于今日，则是贤良晦藏之时也，岂非邦之耻耶？若有庸碌之人富贵于今日，是小人在位之时也，亦非邦之耻耶？但察富贵者何如人，贫贱者何如人，期于邦之无耻，则读书穷理之效，岂浅浅哉？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好矣，当留念矣。下番陈之。愚淳曰，立于礼成于乐，此章盖言学者之工夫，而夫礼乐者，唐、虞三代所以作成人材者也。三代以前，以礼乐作成之道，不可考征于文献，而礼乐有本，玉帛锺鼓，乃其礼乐之末。若能有其本，则末虽不备，亦可以作成人材也。以夫子之圣，不得君师之位，则未尝有礼乐之制作，而若论门人之成就，则颜、曾、冉、闵，优入圣贤之域，其馀诸子，皆可以贤者称焉。颜、曾诸人，可及于皋、夔、稷、契，而及门之弟子，皆可比于元凯之类矣。此只是得夫子为依归，熏陶培养，以至有作成之效也。若无夫子之教训，其成就之若是，未可必也。惟我殿下，深知礼乐，有本有末，必以礼乐之本为务，唐、虞三代作成之化，可睹于今日矣。此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好矣，当留念矣。知事陈之。羲淳曰，上下番所陈，极为好矣，而此章中，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也己者，尤当体念处。骄吝二字，虽似微小，末流之害则甚大。以周公之大圣，宁或一毫近似于此，而苟或有之，则虽以周公之德，亦无足观。骄者，夸人所无也，吝者，挟己所有也。专由于量小气歉之致，而此上章中弘毅二字最切，先祛一己之私，懋尽容物之度，则如天之无不焘，如地之无不载，包容涵畜，自无骄吝之病矣，而况帝王代天理物之道，尤不可无弘毅之工。不弘则无以包容万物，不毅则无以强断庶务。伏愿临政之际，每以弘毅二字为勉励之方，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好矣。非弘不能胜其重，非毅无以致其远，弘即宽也，毅即强也，何以则可以并行耶？羲淳曰，弘与毅，体段虽殊，其本则一也。勉昇曰，程子之言曰，学进则识进。识进则量进，然则好学是宽弘之基址也。强毅gg鸿毅g，非别般工夫也，识进量进，择善而固执，则是便毅也，故非弘不可以毅，恐当相须而不相悖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大羽曰，知事所奏弘毅之言，极为好矣。弘毅二字，皆从学问中出来，而学问之道无他，即明理而已。虽有笃信之工，苟非明理之功，则如下章所云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等处，是非无以辨矣，取舍无以定矣，故为学之方，当以明理为先矣。上曰，所陈，好矣。参赞官陈之。锺淳曰，知事所陈，好矣。大抵骄吝之病，皆从量狭中出来。量苟弘矣，则虽尧、舜事功，皆视作分内事，一毫未尽，将有自歉之心，骄吝之心，何从而生乎？是故人之自期，不可不高，而人君必以尧、舜自期，勉勉不已，则知事所陈弘毅二字，亦当不勉而能之矣。臣曾亦以尧、舜自期之说仰陈，而后世视尧、舜恭己无为而治，便以为不可跂及。然有大不然者，使尧、舜治今之世，则必有治法政谟之可行于今日者，决不恭己无为而已矣。尧、舜、禹，同一圣人，而舜诛四凶，禹治洪水，已与帝尧之时有异，此圣人时措之宜也。若法其相传之心与为治之本，则尧、舜之治，亦可行于今之世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好矣。阁臣陈之。宗薰曰，诸臣所奏皆好，下番以立于礼成于乐，仰勉礼乐之本，其意甚好，而臣意则兴于诗一句，最为切要，实是立礼成乐之根基，不可忽也。盖诗不必比兴风雅，而凡所以感发惩创，好善恶恶，有可以兴起性情之正者，即诗也。礼不必笾豆簠簋，而凡所以节文限制，防范分别，有可以立仪则之详者，即礼也。乐不必金石丝竹，而凡所以荡涤消融，动荡疏达，有可以发和顺之美者，即乐也。如是求之，无物无处，无诗礼乐之实，而兴立成之功，可得于日用常行之间矣。即如讲学，乃所以究道学之源，养性情之正，于其讨论切磨之际，必有兴起善善恶恶之念，犂然油然，不能自已者，便是兴于诗之功也。由是兴起之端，反复讲究，凡字句之名义，践履之先后，秩然有序，有以固我筋骸，卓然自立，则便是立于礼之事也。立由此所得而浸潜灌漑，接续光明，至于义精仁熟，乐以忘忧，则便是成于乐之效也。然三者之中，若其下手立脚处，则亶在兴于诗之兴字。凡事必有鼓动兴起，奋发振作底意，然后学问则有将就之功，政令则有振刷之效。苟于此体验，则《论语》讲读之际，必有得一两句喜处，以至手舞足蹈，其为兴起振作，果何如哉？如此，然后立礼成乐，次第收效矣，伏愿留意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三年学，不至于谷。古人或有为亲而仕者，与此不至于谷者有异耶？勉昇曰，孔子之时，子张有干禄之问，或者因是而发欤，是未可知已。盖志于谷者，未必皆干禄之类也。幼而学之，不能无壮而行之之心，然不审世之治乱，己之出处，但欲行之而已，则是为干禄之归，夫子所以戒之也。至如为亲而仕者，程、朱亦尝许之矣。上曰，笃信好学，似易于守死善道，而何以则可以笃信好学耶？勉昇曰，合言之，则笃信好学，属知一边，守死善道，属行一边，分言之，则笃信属知，好学属行。若无明理之工，择而信之，则所信者或非其宜，然则格致二字，可谓笃信好学之要道也。羲淳曰，好学，专在明理，故子路圣门高弟，而谓之守死则可也。犹不至于好学，终至狼狈者，盖以不能理而然也。笃信，非不难矣，而只知笃信，不能明理，则所见或不无误入之虑。此章小注中，许行、陈相，非不笃信，而不能好学者，盖无明理之工而然也。上曰，言忠信，行笃敬，不言学，而曰蛮貊可行。此则曰笃信好学，何也？勉昇曰，同一信字，而言忠信之信，是出言而信之意，即成德以后也。笃信之信，是吾自信他之意，即入德之始也，恐不必较看矣。宗薰曰，好学，固是笃信之效，故不能笃信，则必不能好学。然若谓之笃信者，自能好学，而才能笃信好学，在其中云尔，则不可矣。虽能笃信，所信或非其正，则不可谓好学，故既笃信，又必好学，然后本末始备矣。上曰，笃信好学，似属于知，守死善道，似属于行矣。勉昇曰，圣教诚然矣。圣人之言，泛应曲当，故分看合看，皆成文理，如太极一也，而万物各具一太极之妙。然必欲句句分看，则不无穿凿之病，不如上一句专属知，下一句专属行之为浑厚矣。宗薰曰，知行二字，果为学问之大纲领，而此章本非从知行言，故不必细分。今若以笃信好学属之知，守死善道属之行，则固可矣。又欲以笃信好学，分属知行，则恐涉穿凿矣。且如下询中言忠信之信字，实属行边，此章笃信之信字，实属知边，一信字而所从言者不同，则分属亦异，不必泥看矣。愚淳曰，此章，盖可以工夫功效见之，不必以知行分属矣。且笃信好学，尤不可以专属于知一边矣。羲淳曰，圣人千言万语，无非知行上说去，而如此等处，以知行兼看，亦好矣。大羽曰，笃信好学，不可以知而言，守死善道，亦不可以行而言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2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病〉。行左承旨李尧宪〈坐〉。行右承旨郑晩锡〈坐〉。左副承旨朴锺淳〈坐直〉。右副承旨朴宗正〈坐直〉。同副承旨沈奎鲁〈牌不进〉。注书赵锺永〈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柳訸〈仕〉赵庭和〈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秀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人定至初二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

○郑晩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锺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晩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大护军单朴宗辅。

○传于朴宗正曰，政官牌招开政。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金履永牌不进，参议吴渊常进，右副承旨朴宗正进。以徐荣辅为户曹判书，朴宗来、曺允大为知经筵，朴齐一为工曹佐郞，黄基翼为敦宁主簿，李龙柱为典籍，玄丕承为淑陵奉事，朴宗辅为知义禁，知经筵金羲淳，同经筵朴宗来并单付。

○兵批，判书赵得永病，参判韩致应病，参议郑景祚病，参知宋知濂进。护军单权常慎。

○备边司荐望，以洪义谟为开城留守。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以同副承旨沈奎鲁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尧宪曰，只推。

○以吏曹参议吴渊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以大司谏尹羽烈，司谏吕东植，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只推。

○户曹判书朴宗辅疏曰，伏以秋序已暮，孝安殿朔享亲行，伏惟孝思冞光，圣慕愈新。仍伏念臣才非剸理，而滥叨重任，病难堪膺，而猝当剧务，牌十违而未蒙私恳之体谅，疏再上而徒要恩教之郑重。事会巧凑，行幸隔日，虽不得不含恩怵义，冒没出肃，而视若固有，因仍盘礴，实非本心之所可强，私分之所敢安也。且况臣之病情，一倍添剧于强力陪扈之馀，行步必倩扶将，酬接辄致昏眩，精神则惺昏无常，语言则首尾相错，披阅簿书而若堕烟雾，裁决事务而茫无头緖，昨署而今忽起疑，朝判而夕反遗忘。诸般形症，有非时月治疗之所可责效，若此不已，则司农之职，不徒曰尸位而已，虽谓之权减，不是过语也。庸是之忧，昼宵熏心，殆废之寝食，将至都忘，已瘁之形貌，益觉难支。臣身之狼狈颠顿，虽不足恤，而其于民国之计何哉？以臣处地，凡于职事，夷险燥湿，生死向前，即平日之所自励者，苟其有一分可强之望，则顾何敢不避猥越，一样烦渎而不知止乎？玆敢仰恃仁爱之天，申暴疾痛之呼。伏乞圣慈，俯垂哀矜，特递臣度支之任，俾得安意调疴，则自今以往之年，莫非我殿下所赐，臣之感戴陨结，当复如何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至恳，予岂不知？虽数递可闷，当为卿曲谅，本职今姑许递。

○同副承旨沈奎鲁疏曰，伏以臣厚被𬺈龁，自分废弃，宛转于坑坎之中，畏约于郊坰之外者，已五年于玆矣。千万不自意，承宣除旨，荐下于杜门蛰伏之际，臣闻命惝恍，五内失守，惶陨感激，不知攸措。噫，臣本儱侗愦劣，即一无当之贱品，猥蒙先朝假借之恩，自释褐至衣绯，凡二十年间，教育之作成之，周旋于簪笔之班而爱护若慈父之保婴，出入于横经之列而教导若严师之牖迷，冥墑gg冥擿g不省，而幸免寁跋，墙壁无依，而滥历清显，莫非仁天之私覆，造化之曲费也。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涓埃未酬，仙驭上陟，龙髯英拼，蚁诚未遂，冤号恸哭，穹壤茫茫。不泯一念，惟在于追先报今，而其奈涉世昧方，动辄为罪。乃以年前谥坐事，台评峻发，声罪至严，铨罚随至，身名已僇，自叹穷厄，尚谁怨尤？幸赖我圣上天地之大，日月之明，烛微包荒，无物不遂，不加诛殛，曲赐全释，不惟全释，又复拂拭，除旨联翩于宿趼，召牌屡降于穷巷，双擎恩诰，有泪无从。臣虽至愚，亦具彝性，积逋之馀，岂不欲趋承耿光，粗伸忱诚，而人臣事君，廉防为大，滓秽满身，熏沐难洗。今若忘廉忍耻，抗颜对人，人之视臣，将谓斯何？宁被逋慢之诛，难犯放恣之罪。左右思量，承膺无路。臣情到此，吁，亦戚矣，玆敢冒死陈章，仰暴情私。伏乞圣慈，俯察微谅，亟削臣职，以安微分，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往事不必更提，尔其勿辞察职。

○丙寅九月初二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赵得永，持《论语》第四卷，特进官闵耆显，持《论语》第四卷，参赞官郑晩锡，持《论语》第四卷，检校直阁洪奭周，持《论语》第四卷，侍讲官李勉昇，持《论语》第四卷，检讨官金愚淳，持《论语》第四卷，假注书赵庭和，持《论语》第四卷，记注官崔凤和，持《论语》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四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护军李显宅，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勉昇读，自子曰巍巍，止吾无间然，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勉昇曰，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天下至大而以五臣治之。大凡治国，系于人才之贤否，不系人才之多少也，明矣。然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故能致五人为用。若无如渴之诚，则彼五人者，将虚老于岩穴之间而已。人君之责任，专在于得贤共国，故商高宗恭默思道，梦帝赍予良弼，其寤寐求贤之诚，果如何？降至后世，人才藐然，唐、虞之盛，何可跂及，而天生一代之才，以了一代之事，东国虽小，林下读书，有尧、舜君民之心者，亦复何限？是以我朝道伯，有道荐之规，而近年以来，颇有不公之弊，自好之士，羞入其中。大臣、重臣，有以人事君之责，故在昔盛时，卿宰之奉命出外者，必蒐访人才，荐剡于复命之时矣，近来则未之闻矣。殿下若有大舜之忧，高宗之诚，别下申饬于道伯，使之公荐，又使承命而出外者，穷搜荐进，则安知无骏马三至之效耶？然苟不以诚，则归之文具而已，必以至诚旁求。若以为南面之乐，毋过于得贤共国云尔，则草野群贤，当为殿下用矣。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下番陈之。愚淳曰，吾无间然之训，政当着意看处。朱子注曰，指其罅隙，而非议之也。盖人主之于政令施措之际，若能纯然一出于天理之公，则无罅隙之可见，而若有一毫私意之错杂于其间，则是所谓罅隙，而人必非议之也。虽欲揜之，其势末由，不必朝廷人知之，虽闾巷愚夫愚妇，皆能见之而非议之。是故忠良正直之臣，见君之有罅隙，则必犯颜直谏之，阿谀苟容之人，见君之有罅隙，而必逢迎面谄之。英明之君，听其忠谠之言而改其罅隙，则国以之治焉，昏暗之君，从其谄附之说，揜其罅隙，则国以之乱焉。人君之罅隙，即君子小人进退之机，而国家治乱之所系也，岂非惕念处乎？夫禹之为圣，则工夫到底，以至于圣域，观于左规矩右准绳，身为律声为度处，可知学力之勤矣。伏愿殿下，念大禹用力之勤，凡于政令之间，燕安之中，虽一动一静，一言一事，必出于天理之公，而无或有人欲之错杂，无罅隙之可言，是臣区区之愿也。上曰，当留念矣。知事陈之。得永曰，此章中称尧之德，而曰荡荡乎民无能名焉。荡荡，即广远之称，如天之高大，不可以言语形容，故称之曰荡荡。大抵法尧之道，无他，即心法而已。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不必远求于古，莫如近法于今。猗，我朝圣继神承，重熙累洽，逮我英宗大王，以我东尧、舜之姿，行三古尧、舜之治。践阼于甲辰之岁，厥享国五十年，神功圣德，史不胜书，数千里飞潜动植之类，皆入于陶铸涵育之中，此唐、虞后初有之治，而至今有於戏不忘之思者，皆由于皇极之道。《洪范》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夫所谓荡荡者，即亦广远之意，而我先朝绍述志事，德业与天地同大，文章与日月并明，庭衢八荒，洞辟四门，无一物不得其所者，亦在建极之道，治功德泽，照耀千载，而今殿下嗣服以后，心法相传，仁声德化，洋溢宇内。尧、舜之治，人皆想望，法尧之道无他，惟在于绍述两圣朝之志事而已，亦非别般难行之事也。禹之执中，汤之建中，皆是极也，臣所以区区仰奏者。伏愿体圣祖之心法，行圣祖之志事，以致寿域春台之化焉。上曰，甚切实，当体念矣。特进官陈之。耆显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天固至大，有难形容，而欲为法天，则四时生成之功，日月星辰之文，自然流行，此可知尧之所以则天也。后世之视尧，皆谓不可跂及，而颜子有尧何人舜何人，有为者亦若是之语。尧之所以则天，后世之所以法尧，其揆一也。后世之不能跂及者，专由于自期之不高，非无模仿之可言，而卓乎有不可及者，实系诚不诚之如何耳。伏愿以尧、舜之道自期，凡于为学临政之际，立心必高，懋尽诚实之道焉。上曰，好矣，当留念矣。参赞官陈之。晩锡曰，唯尧则天，民无能名，而但见其成功之巍乎，文章之焕乎，则宜若天之无阶而不可及矣。然而《尧典》一篇，备载大尧之治法政谟，而究其要。则不过是克明峻德一句语。人主能尽夫明德之工，则不难至于于变之治矣。伏愿殿下，益懋诚正之学，以澄万化之源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阁臣陈之。奭周曰，孔子称禹之无间然，而以菲饮食、恶衣服、卑宫室三者为言。夫禹之功德，至于地平天成，万世永赖，则服食居处之微，宜不足以形容盛烈，而万乘之尊，四海之富，虽致美于自奉之际，亦若无甚害也，而夫子之言如此，何哉？盖服食居处之间，不可但以观奢俭而已，学问工夫之验于日用行事之实者，莫切于是，而天理人欲存亡消长之几，实决于此。人之用心，此轻则彼重，此长一分则彼消一分。天理人欲，元无并立之理，口之欲食，身之欲衣，而食必欲珍美，衣必欲华丽，宫室必欲高大者，皆人欲之切于吾身者也。人欲之切于吾身，而不知所以遏之，则天理日亡，而投间抵隙之害，将有不可胜言者矣。臣诚惶恐，而窃愿殿下，于燕闲游息之时，反省于方寸之间，倘或有珍奇玩好之接于吾前而悦于吾心者，则方此之时，此心之属于讲学勤政边者，必将不自知其忽亡而解弛矣，岂不大可惧哉？饮食、衣服、宫室三者，特就日用切近者，拈言而推以及于声色狗马，凡百珍玩之属，苟有一念之较重，则敬天勤民之念，修身进学之工，举将不期轻而自轻，而一馔之珍异，一衣之华靡，其害将有赤子之颠连于沟壑者矣。宋熙、丰之世，王安石倡为邪说，以为居天子之位，当享天下之奉，而蔡京之徒，绍述其说，又以为太平之世，当极备物之养，以应丰亨豫大之象，使人主之心日侈，生民之膏泽日竭，而驯致乎靖康之乱，鉴戒昭昭，可畏如此。伏愿近自日用服食之间，恒加省察，惟恐一毫之或近于侈靡，而如有一念之系着于此等处，克治遏绝，惟恐不尽，而专心致志于讲学勤政之实事，则大禹之所以为圣，亦不外是矣，惟殿下深加体念焉。上曰，所奏甚好，当留念矣。上曰，文王之德，以至德可称者多矣，而必以以服事殷称为至德者，何也？勉昇曰，文王之德，与天同大，固不可胜言，而必于此称以至德者，盖至德二字，《论语》中不多见矣。泰伯有让天下之微意，而称以至德，于此又称以至德者，恐有微旨于其间矣。上曰，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而孔子曰，有妇人焉，九人而已。不与妇人而必以九人称之者，何也？勉昇曰，妇人之与于臣列，即古今未有之事也。夫子之意，若曰并数妇人，仅为十人者，益可见其叹人才难得之意也。上曰，菲饮食、恶衣服、卑宫室此三事，阁臣已言之，而此是非难之事，后世人主，鲜有行之，何以则可以如是耶？勉昇曰，阁臣所奏，殆无馀蕴，臣无容更奏。盖衣服饮食，即日用切近之事也，以其切近也，故人欲易生。自天子至于庶人，孰不欲养其口体，极其便好哉？此所以后世人主之鲜有能之者。苟欲下手于此，先知人欲之可遏，天理之可存，然后方可着力做去，恐不外乎读书明理之工矣。上命掩卷，仍命承旨进前。晩锡进伏。得永曰，日气乍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得永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向伏承汤剂十贴进御后，有待下教率医官入诊之教，故姑不敢仰请诊候，而水剌诸节，间已夬复否？上曰，与向者下教之时一样矣。晩锡曰，方今讲筵日开，而经筵未备，事甚苟简。经筵中未肃拜外，兼带台职及受由在乡人，合有变通之道，故敢此仰达矣。上曰，经筵中在外及时带台职人许递。〈出举条〉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3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坐〉。行左承旨李尧宪〈坐〉。行右承旨郑晩锡〈坐直〉。左副承旨朴锺淳〈坐〉。右副承旨朴宗正〈坐〉。同副承旨沈奎鲁〈坐直〉。注书赵锺永〈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柳訸〈仕〉赵庭和〈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秀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朴锺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履翼启曰，刑曹判书金羲淳，参判南公辙，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并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履翼，以吏曹言启曰，来丁卯式年东堂文科初试试官，今日当为磨炼拟入，而参判金履永，参议吴渊常，俱以病不来，令政院牌招，以为同参磨炼之意，何如？传曰，允。

○以文一所试官宋冕载、安廷善，文二所试官韩兴裕、柳畊、朴宗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翼曰，只推。

○以武科初试一所参试官任㸁、黄明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晩锡曰，只推。

○朴锺淳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金宅基、安宅仁、柳相奎，保放罪人白泳镇、李晦植，当为议处捧供，而判义禁黄昇源，知义禁朴宗辅未肃拜，知义禁徐荣辅受由在外，只有同义禁郑晩锡一员，不得备员举行云。判义禁黄昇源，知义禁朴宗辅，并即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锺淳启曰，判义禁黄昇源，知义禁朴宗辅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锺淳启曰，判义禁黄昇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时囚议处，次堂例不得举行。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申饬牌招。

○传于沈奎鲁曰，奏御文字，何等审慎，而吏曹参判批下，而误以判义禁请牌书入，当该承旨，为先推考。

○金履翼，以吏曹言启曰，来丁卯式年东堂文科初试试官前通礼李德铉，前察访李德升，时无职名，并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李德铉、李德升并单付。

○以大司谏尹羽烈，司谏吕东植，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只推。

○传于金履翼曰，判义禁批下，催促牌招。

○朴锺淳启曰，判义禁黄昇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锺淳启曰，判义禁黄昇源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无怪其必欲一伸，许递。

○以统制使李溏状启，战船失火惶恐待罪事，传于郑晩锡曰，卿其勿待罪事，回谕。

○朴宗正，以奎章阁言启曰，先朝御考恩赐戊午三月日次儒生殿讲时，式年会讲未入格人，更试一经，依御考例给一分，幼学尹昇运，以前所受给分帖来纳，故依节目考准案册，成小帖粘连以给后，知委礼曹及四馆所，许赴于今此式年东堂文科初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奎章阁移文，则先朝御考恩赐戊午三月日次儒生殿讲时，式年会讲未入格人，更试一经，依御考例给一分，幼学尹昇运，以前所受给分帖来纳，故依节目考准案册，成小帖粘连以给后，知委礼曹及四馆所，许赴于今此式年东堂文科初试事，启禀蒙允事移文，而四馆所牒报内，丙寅七月秋到记制述入格进士金鼎元，殿讲入格幼学金锡洪，以上直赴殿试，乙丑九月秋到记殿讲人格幼学孔汉鼎、李令緖，丙寅正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姜大荣，同年七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洪洛焕，以上直赴会试，癸亥十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李大彬，甲子五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郑利海，乙丑九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蔡定永、黄锺人，丙寅正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黄焘、尹奎烈，以上给二分事命下，而依例分等许赴事，报来矣。试考进士金鼎元等二人，直赴式年文科殿试，幼学孔汉鼎等四人，直赴式年文科会试，御考恩赐给一分幼学尹昇运，试考给二分幼学李大彬等六人，许赴于式年文科初试，较艺等第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文科初试一所，设场于本曹矣。上直郞厅，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以备边司言启曰，行大护军朴宗辅，才递本职，不可不参闻庙谟，备局堂上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负罪臣金载瓒疏曰，伏以臣猥以罪负之踪，顷陈疾痛之呼，情虽恳迫，迹涉僭妄，而不加谴何，曲赐体谅，特褫出疆之任，俾延垂死之喘，幸得以在家调将，安意待符，伏枕攒颂，感涕无从。仍伏念臣疾病渐就沈缀，情私窃有悲苦，敢恃闵覆之恩，不得不昧死仰吁焉。臣晩有一子，而以臣父遗意，出为臣宗从兄嗣，以承臣祖之祀。臣更无所育，而今则桑楡已迫，膏肓转深，孑然无后继者，若使一朝溘露，则父母之庙主，灌将无人。病裹念及，怵焉惊惧，迨此神识未泯之前，欲定后事，而臣弟前监役臣载琬有二子，长子钀，年齿稍长，窃欲取以为子，而定伦正名，进明命是俟，情急势迫，有不能迟待时月，玆敢不避严畏，疾声号呼。伏乞圣慈，俯垂矜怜，特令攸司，援例许施，因治臣渎扰之罪，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所请依施。仍传于金履翼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金领府事。

○判义禁黄昇源疏曰，伏以秋序垂暮，孝安殿朔祭亲行，伏惟圣慕，益复靡逮。仍伏念臣重累婴身，积畏熏心，杜门蛰伏，日夜追讼罪殃，自分为明时永废之踪。千万梦寐之外，金吾前望，天点忽下，继而召牌荐降，臣诚陨惧悸栗，不知清泪之被面也。呜呼，臣之保有今日，依近京辇，喙息如前，莫非圣明之赐也。臣性本愚钝，老益昏谬，孽由自作，人言罔极，左拳右踼，僇辱备至。惟我圣上，曲垂庇覆，若天地之包荒，日月之照临，昭晣之德音优渥，臣虽即日灭死，岂有馀憾哉？第臣遭罹，非比寻常弹劾，至今追惟，五内震越，虽使臣陨首灭性，实无自赎之望。馀生此世，唯有永谢朝籍，坎坷枯槁，符到随尽，然后庶可为息黥补劓之道，而伏况庙堂、铨曹，邮罚狼藉，臣于白首垂死，更以何颜，冥然恬然，不识人世有羞耻事，以重得罪于有识君子之林哉？夫人臣立朝，身名一败，则更无籍手事君之望，而今臣残年颠沛，殆无馀地，复何敢抗颜朝端，玷辱荐绅之列，而金吾兼衔，是臣偾败之地，中夜以思，寝梦犹惊，尤焉敢议到于去就之间哉？洊犯违逋，踪地穷厄，冒入文字，仰渎宸严。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令镌改臣本兼诸任，仍令重勘臣前后罪负，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向来事，不过无情之事，而既已昭晣，则尚今引义，果何所据？卿其即为肃命赴坐。

○吏曹参判金履永疏曰，伏以流序不淹，霜露既降，朔享亲祼，圣慕当倍。伏念臣恭承明命，归依宠光，身随带剑之班，迹厕横经之列，周旋进退，欢喜若新。行止之当否，嗤点之有无，臣不遑自虞，而至于见职之不称，臣实自知也甚明，故曩疏陈暴，几无馀蕴，而诚未仰格，言归饰让，既又急于反命，抗颜出肃，循顾初心，身汗面赤。窃惟器使群工，用人之大要，而近世则不然，专取地阀，惟循资历，不复问其器之合与不合，至以如臣樗栎之散材，节次备列于操衡谨权之任。臣之自底捩覆，犹属一己之私，而窃为朝廷举措而惜之。且臣与首堂，派房稍疏，虽无应避之例，门阑太耀，实有恶盈之戒，故前辈之如臣所处者，辄皆逡巡退让，或蒙体谅之恩，而臣之待罪三铨时，亦尝有援例陈恳之举，圣聪尚或记有之矣。此臣所以迍邅徊徨，屡犯违傲，不敢冒进者也。臣又有情理之切闷者，臣之老母，自经远役以来，真元渐脱，神精眩瞀，奄奄有难保之形，晷刻离舍，辄失将摄，方寸转益溃虹，公私实难两尽。参政有命，召牌严临，而情地如右，趋进无路。伏乞圣慈，谅臣实情，递臣见职，仍治臣慢命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刑曹参判南公辙疏曰，伏以日月如流，孝安殿朔享又过，秩序已季，仰惟圣慕，益复如新。仍窃念臣不自死灭，迄至于今，吁，亦顽矣。中间日月，归身乡里，依近邱垄，朝诵蓼莪，暮依北斗，鲜民之生，既失所恃，移孝之忱，尤倍前日，而于焉之顷，祥而禫而，衣冠即吉矣。惟我殿下，特念簪履之旧，制阕属耳，除旨联翩，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世也？感极涕泗，不知所云。臣之积违天陛，亦已久矣，诚切觐光，日急一日，此不可言私也。纵未能即登筵席，获侍天颜，一谢恩衔，理宜伸分，此不可言私也，而穷庐衔恤，馀哀结轖，荣涂翺翔，此念都灰，复寻冠带，重入修门，思量虽已熟，而情理之所不忍，臣言到此，宁不悲哉？且臣于春夏之交，重为水土所伤，近患寒热之症，浃月苦剧，膈火既炽，燥痰冲上，胃土受败，食饮不下。初若不至甚忧，而渐至委顿，日亦不知所加，而终无变动，真元虚耗，形神柴削，知旧莫不代闷，医人为之却走。似此症形，实无时日内供职之望，而臣之本兼诸任，一则词讼剧地，决不容一日委属，一则经筵之任，所关甚重。目今讲筵日开，圣学缉熙，八方侧耳，日闻盛仪，而缘臣情病，轮次入侍，或致苟艰，臣心之不安，犹属馀事，国体之亏损，亦岂细故？人臣之道，每以趋走为恭，而强其不可强之情，则伤恩而乖义，不言其可言之病，则旷职而偾事。以臣苦情，以臣孱疾，不以谒之于孝理闵覆之下，而将何诉耶？玆敢略入文字，仰渎宸严。伏愿圣明，察臣哀悃由中，非出例恳，亟许递免，仍令优游畎亩，长依松楸，以毕馀生，且使濒死危喘，庶有安意将息之道。臣不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丙寅九月初三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金羲淳，持《论语》第四卷，特进官吴载绍，持《论语》第四卷，参赞官朴宗正，持《论语》第四卷，检校直阁洪奭周，持《论语》第四卷，侍读官赵镇顺，持《论语》第四卷，检讨官金愚淳，持《论语》第四卷，假注书赵庭和，持《论语》第四卷，记注官金致龙，持《论语》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四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副护军金守基，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镇顺读，自子罕言，止不试故艺，解释章句以奏。上曰，文义陈之。镇顺曰，子绝四之辞，是孔门弟子善观圣人处矣。意必固我四者之病，专由于一私字。朱子注之曰，意，私意也，我，私己也。又以为起于意，成于我。以此观之，四者病根，都在于一私字矣。惟圣人廓然大公，天地相似，故无此病。人君克祛私意，克臻绝之之境，则可以为尧、舜之治。以其崇高之位，惟其意之所欲，故私意之发，譬众人十倍易，私意之制，譬众人十倍难。众人私意之害，止于一身，而人君私意之害，及于万民。常常省察，虽一念或涉私意，则如斩钉截铁，然后始可无四字之病，深留圣意，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下番陈之。愚淳曰，大宰之问，当以三层看过。大宰以多能谓之圣，子贡以圣无不通兼言之，孔子以多能深戒之。吾少也贱多能鄙事句语，即谦辞也。夫能者，即技艺中一事，心无二用，故专于此，则必害于彼。此程子所谓札翰于儒者事最近，一向好着，亦自丧志者也。虽以闾巷间有才识者言之，方其知觉之始生，鲜不夺志，竟至蔽痼者，以其外骛于末艺而然也。至于文章，比道学，亦一技也。如韩退之、柳子厚者，其平日工夫，若移于道学，则其所以传于后世者，岂徒其文章而已哉？惜乎其枉用心力，而专不用力于道学也。方今圣明，日御讲筵，每于学问之工，深加留意，虽暂时之顷，如或一毫有害于学问之事，则此非专心致志之意也，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知事陈之。羲淳曰，此章中文不在玆乎五字，即孔子以斯文之责，自任之言也。孔子前后言辞，皆用谦辞，而独为自任于斯文之责者，大抵谦辞，虽亦圣人之美德，而圣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继往圣开来学之责，至重且大，故虽以孔子之圣德，于其自任处，亦不得辞。况帝王，代天理物，作君作师之责乎？天地万物，皆是分内之事，必以尧、舜、禹、汤之道自期，然后必有无一物不得其所之叹。伏愿先知自任之责，无一毫自轻之意，益懋圣学，永垂国家维持万世之道，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奏，甚好，当体念矣。特进官陈之。载绍曰，上下番及知事，已尽仰达，臣无容更达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宗正曰，绝四之义，上番玉堂，俄已陈之，而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之说，虽似平易浅近，其为状夫子心德之全，则可谓切实矣。夫子以生知安行之圣，于此四者，绝之固也。此与尧、舜、禹三圣精一执中之心法，有可以参互看者。盖以道心人心分而言之，则意必固，我属诸人心边，而就人心中分属，则非由于性命之正，而乃出于形气之私也。四者之病，至于绝之而无之，则此亦精一执中之工也。前圣后圣，可谓一揆，窃念万化之源，系于人主一心，体夫子绝四之德，法三圣精一之道，以之修己治人，则于为国乎何有？此等处，伏愿反躬体验，留神澄省焉。上曰，所奏，好矣，当留念矣。阁臣陈之。奭周曰，上番及参赞官，皆以绝四章敷陈其言，果尽好矣。程子曰，毋非禁止之辞。圣人绝此四章，何用禁止？在圣人分上，固无待乎禁止，而欲学圣人者，不可不先加禁止之功矣。四者之病，始于意而成于我，意、我二者，尤其所当先加禁止也。夫意者，心之所发也。《大学》亦有诚意之训，则意亦何可无也？此所谓毋意者，指其属于私者耳。盖心之所发，纯乎天理之公者，圣人也。圣人以下，则不能无杂乎人欲之私。天理之公，即所谓道心也，人欲之私，即所谓人心也。参赞官亦以精一之工为言，而所谓精一者，亦不过省察于一念始发之端。此为天理耶，则扩而充之，惟恐其不达，此为人欲耶，则遏而绝之，惟恐其潜滋耳，此则毋意之工也。我之一字，对物，而毋我之效，最可验于纳谏改过之际。大尧之舍己从人，成汤之改过不吝，此固圣人之毋我，而后世论者，亦有以汉高之趣刻印趣销印，谓几于毋我。盖常人之情，不能无物我之相形，故事之在我者，常多回护系恋底意思，虽知我之为非而人之为是，亦鲜能勇舍而亟从。又其甚者，则蔽痼于一己之私见，在己者不知其非，在人者不见其是。至于人主，居崇高之位而挟雷霆之威，在下者莫敢与之校曲直而争可否，故其舍己而从人也为尤难。伏愿深加省察，于此等处，必以圣人之毋意毋我为法焉。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上曰，君臣行礼，当拜乎下，而此云拜乎上，何耶？镇顺曰，想其时拜于上，故夫子以为今拜于上矣。大抵圣人好处从众，故麻冕之俭则从众，违礼处则不嫌违众，故拜下矣。愚淳曰，《春秋》之时，君臣之礼义扫地，以左氏见之，等分不明，季氏有不臣之心，此言似戒季氏之言也。上曰，达巷党人，何如人也？镇顺曰，达巷党人，不足以知圣人者矣。圣人道大德全，而惜其不成一艺之名，恶足以知圣人。上曰，多能是圣人之谦辞乎？镇顺曰，圣无不通，故钓弋之事，孔子亦能之，而大宰以多能为圣，故圣人之言如此矣。奭周曰，衰世之人，不足以知圣人，故达巷党人，但以孔子之博学为大，而大宰又以多能为圣。圣人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则未尝不博学而多能也。然圣人之所以为圣，则不在博学与多能也。学圣人者，不知其所以为圣，而先学博学与多能，则技艺之末，记闻之杂，徒见其心志之外骛，而去圣人愈远矣。孔子所谓君子多乎哉，不多也，非但谦辞而已，正所以垂训者，不欲使之用功于外也。宗正曰，式年文所试官，今当拟入，而判堂虽已入来，参判、参议，牌招启辞姑未下，故独堂，例不得拟入，敢此仰达矣。上曰，牌招启辞，今将允下，牌去来催促，试望斯速拟入，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4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病〉。行左承旨李尧宪〈坐〉。行右承旨郑晩锡〈坐〉。左副承旨朴锺淳〈坐〉。右副承旨朴宗正〈坐直〉。同副承旨沈奎鲁〈坐直〉。注书赵锺永〈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庭和〈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朴锺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晩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和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启曰，假注书柳訸，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宗正曰，召对为之。

○金秀锺奉命在外，代以赵奎昇为事变假注书。

○以大司谏尹羽烈，司谏吕东植，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只推。

○传于朴锺淳曰，传旨误付之当该中官，从重推考。

○柳訸改差，代以洪起燮为假注书。

○传于李尧宪曰，政官牌招开政。

○朴宗正启曰，吏曹判书金文淳，参判金履永，参议吴渊常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昨于疏批，欲言而未果矣。虽五六寸亲，即公格之外，宜无所拘，况疏族乎？无公格之事，岂可创始于今日乎？申饬参政，参议只推，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金文淳进，参判金履永进，参议吴渊常进，右副承旨朴宗正进。以赵尚镇为判义禁，吴载绍为内赡提调，徐荣辅为礼宾提调，张汉燮为和陵参奉，开城留守单洪义谟，书题单金守喆，学生崔喜望赠户参例兼，学生崔泰期赠左承旨，以上同知崔守宪两代追赠，训炼都监提调单徐荣辅。

○兵批，判书赵得永病，参判韩致应病，参议郑景祚进，参知宋知濂病，行右承旨郑晩锡进。管理使单洪义谟，佥知赵歧，护军兪汉谟并单付。

○朴锺淳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当为议处，而判义禁赵尚镇在外，次堂例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次堂举行。

○郑晩锡，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举子奉单数，自天字至玄字、半字，合为一百二十人，而先自木箭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举子捧单元数，自天字至玄字、半字，合为一百五人矣。先自木箭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成均馆行大司成意启曰，本馆入直，久任郞厅外，凡郞无敢入直，若有代员替直之事，则依下都监郞官例，草记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李重莲，今此式年东堂文科初试一所封弥官进去，典籍韩永建，武科初试一所参试官进去，直讲未差，时无入直之员。以他郞官，姑为代直，何如？传曰，允。

○郑晩锡，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木箭应射举子，自天字至地字、半字，合为六十人内，三矢入格十八人，二矢入格十一人，一矢入格九人，合为三十八人，而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木箭应射举子一百三人内，三矢入格三十六人，二矢入格二十六人，一矢入格十四人，合为七十六人，未及试取二人，而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金秀锺书启，臣于本月初三日酉时量，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高阳郡德隐里领中枢府事金载瓒所住处后，臣仍为复路缘由驰启云云。答gg踏g启字。

○掌令金相休疏曰，伏以臣昨将情病俱苦之状，猥控疾痛必呼之忱，冀幸体谅之恩，颙俟镌改之命，及伏承批旨下者，戒往事之更引谕，勿辞而察职。顾臣眇末，无异虮虱，惟其去来，本同凫雁，初不足以费造化，而既如是牖迪之，亦不足以关有无，而又从以郑重之。臣虽至顽而极愚，不胜感恩而畏义，遂不免冒没廉防，跛曳出肃，而第臣又有私义之至难安者。窃伏闻新定台规，避在单司则避单司，避在合司则避合启。今臣所叨宪府单启，虽无所拘，而于两司合启连坐罪人中，有臣袒免之亲，若值齐声合讨之际，必有转身无路之时，欲参则圣朝敦伦之化，由臣而坏损，不参则合启方张之论，缘臣而停阁，想到此境，豫觉罔措。前此情势若是者，无不曲赐允许，亦臣待罪纳言时，曾已再蒙递解，踪地无别于今昔，恩施宜均于彼此。伏乞将臣职名，亟许刊改，俾臣得以安心调病，以卒受终始生成之泽，千万幸甚。抑臣窃有区区忧爱之诚，而若以乞免之故，因默不言，则有非人臣有怀必尽之义也，玆不避猥越之诛，而略陈于黈纩之下，惟圣明垂察焉。呜呼，殿下所践之位，即先王所授之位也，殿下所临之国，亦先王所传之国也。夫闾阎匹庶之人，其家世相传之物，不过十金之产，或是数亩之田，而为其子孙者，犹能兢兢保守，孶孶修举，惟恐祖产之或坠，每虑先业之不继。今先王付殿下大宝之位，殿下受先王重器之业，先王全以付之，殿下全以受之。近自殿下身心，远至海隅民物，如有毫发亏损于旧，则便是不克负荷于后。然则先王，非遗殿下以乐也，即诒殿下以忧也，先王非授殿下以安也，乃投殿下以艰也，殿下其可暇而逸乎哉？修身而身或未十分修，殿下之责也，齐家而家或未十分齐，殿下之责也，厥或正路蓁芜，异端魁横，是殿下之责也。又或君子坠心，小人攘臂，亦殿下之责也。抑或忠谠杜口奸谀鼓舌，纪纲解纽而廉防扫地，如或奢滥成风而财用匮竭，掊克在位而民生困悴，是皆殿下之责也。必也自殿下一家之天地万物，以至于一国之天地万物，而无一之不位，无一之不育，然后方可为不负先王之付托，而殿下之忧，于是乎少弭矣，殿下其可暇而逸乎哉？呜呼，治尚其本，事贵有终，或善于始，犹鲜克终，始之不慎，终于何有。作圣之工，基于造端，必审门路之克正，成德之功，由于不息。勿恃光阴之有馀。一念典学，勿以他意间之，专精图治，勿以他事贰之。毋忽小善以为何益，忽小善则必致全体之损，毋吝细过以为罔害，吝细过则终为大德之累。德盛者礼必恭，勿以尊位而自高，度大者心愈小，勿以少安而自满。以苛察为明，则必暗于视远，以记闻为聪，则必短于听德。帝王之文，不贵乎词章，圣贤之学，不尚乎口耳。无徒事乎寻摘，必发义理之精华，无徒侈其语言，必求践履之真工。毋轻改旧章，毋胶守故法，旧章轻改则无监宪之意，故法胶守则无矫弊之道，故曰，当持守而持守者，是固继述也，当变通而变通者，是亦继述也。开言路而弘艺、谏之规，则夫人而台阁也，夫人而台阁，则忠谏之言，不可胜用也。求人才而用各举之法，则夫人而荐选也，夫人而荐选，则贤能之才，罔或有遗矣。亲君子，犹恐其或疏，远小人，犹恐其或近。君子安于义命，故易退而难进，小人工于容悦，故难斥而易昵。勿以君子多而求之不广，十君子成之不足，勿以小人寡而去之不力，一小人败之有馀。必察大奸之难近，必虑巧言之易售，大奸似忠，故见欺于大奸者，或致丧邦而罔觉，巧言近理，故被惑于巧言者，虽至败事而犹信。天人无间，得人心则天心自归，君民一体，阜民财则君财即裕。念益上之为损，必懋制节之方，㫼以义之为利，毋畜聚敛之臣。古人所谓散其小储而成其大储，损其小宝而固其大宝者，不待他求，即此而在。欲厚风俗，莫如躬率，欲惩贪墨，莫如澄源。纪纲，君之大权，大权不立，则君道日替，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则国势自倾。严堂陛于上下，无弛振刷之威，励名节于臣僚，必勉激扬之道。功罪克察，刑赏必当，刑当罪则有四罪咸服之休，赏当功则有一赏百劝之美。公天下者，惟义与理，私一己者，曰利与欲。一念之萌，必敬必戒，以明理欲之分，一政之发，其难其慎，以严义利之辨。君心为出化之原，君心未正，则化何由出，圣学为正心之本，圣学未明，心何由正？敬者，心之主宰，诚者，学之终始，非敬则无以立心，非诚则无以为学。愿殿下，诚以典学，敬以宅心，常存念于主一之义，必自强于无妄之工。学不期明而自明，心不期正而自正，人被丕应之化，邦有永孚之休，外可以靖世道，内可以答玄运，上可以有光于先王，下可以垂法于来许，殿下何惮而不为，何虑而不行？呜呼，不槪于怀，则卫鞅张皇帝王而秦君坐睡，有契于心，则郢人误书举烛而燕国进贤，故不用则昌言同归于陈谈，见采则腐说不害为活法。今臣所陈，卤莽粗浅，虽无足取，倘留圣聪，不以人废，则触类引伸，庶或有裨于治化之万一，惟殿下念哉念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无非予责，予曷敢暇而逸哉？当体念，尔其勿辞察职。

○修撰金愚淳疏曰，伏以臣遭逢明时，滥叨清选，出入于横经之列，周旋于咫尺之地，卤莽蔑裂，无所知也，而不以摈斥之，愚迷粗率，莫非罪也，而反以宽贷之，恩已侈矣，分亦逾矣。臣方惶感之不暇，更安有妄干私恩之念，而复安有离违轩墀之心哉？抑臣有情理之切闷者，欲陈而不敢陈，亦有日矣。臣于向日筵中，伏承为亲禄仕，未必为志于谷之圣教，臣惕然有动于心，退而自语曰，此政大圣人锡类之孝也。有怀不陈，只是小人，自阻于天也，敢此呼吁焉。臣之老母，年今六十八矣。疾病沈痼，气息凛缀，若不保朝夕者，已有年所矣。且臣之本生父，年今七十，素抱奇疾，渐益危笃，房闼之间，转侧须人。臣既不能恭职于耕田，又不能致力于负米，调护不得其宜，药治每失其时，为子之道，扫尽无馀矣。两家之亲，病症虽不同，医者之言曰，莫非饥寒之为祟，而趁今治之，庶可及之。臣闻此言，面发骍汗，心如刀割。且况臣之本生父，在于公忠道德山地，相去三百馀里，两地相悬，一身莫分，在此则离彼，在彼则离此，臣日夕焦遑，奔走道路。向于乞免之章，略陈情实，庶或圣明俯烛而悯恻矣。夫新录之不许外邑，自是铨家之格例，而况今臣之见带之职，新录后初除之命也，臣亦何心，汲汲然求外，甘自归于没廉耻之科哉？臣之今日情势，实有时日之急，不遑他顾，冒渎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垂矜察，特命选部，畀臣一小县，使臣之两家病亲，聚会于一处，各尽其调治之道，以遂臣平生之至愿，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掌令李渭达启曰，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既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可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肋gg胁g惟均，迷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呑，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诈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为贼右袒之辈，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今幸乾断赫然，〈四字刀削〉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三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启，传旨未下，故臣于庚申五月，忝叨宪职，更为发启，而伊后登筵，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忭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快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噫，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噫，彼李东万，则言之便觉污口，渠于履猷，即是声气漠然之间，而托迹输心，始出逐臭之意，临急图生，遂作反噬之谋，绸缪设施，经营脉络，即与履猷，一串贯来，则主客轻重，初无可论。赵镇井，则既曰着名于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语，天下宁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内欲掉脱耶？至于秋曹诸罪人，则疏通本自相贯，旨意如印一板，岂可以卑微之类而不加严核哉？前后酌配之命，遽下于舆愤转激之际，岂不有乖于诛乱去慝之义哉？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快施典刑。噫，彼裕贼，即往牒所无之极逆大憝，而狱事未能究竟，尚切神人之愤。今此李敬臣之疏，其论李书九之事，至谓之根柢，又谓之发纵，则其所到底盘核，不可一刻少缓。且以书九庚申冬辞户判之疏观之，其曰斜封墨敕一句，尤为叵测，渠岂不知斜封墨敕之出处，而乃敢引用于慈圣特除之下乎？其时慈教，严斥其妖邪，旋命其窜配，而终因权凶之筵奏，竟至还寝。以此观之，由前由后，吹嘘于凶党，绸缪于凶党，昭不所掩。李敬臣疏论，犹有未尽覰破者，国法至严，不可仍置。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申献朝，本以戾气所钟，甘与凶徒为归，率其群从，并作鹰犬，趋势规利，蝇营狗苟，伤人害物，虺毒蜮射。噫，彼裕贼之凶疏，莫非此辈之助成，而惟其一门内种生，莫非凶窝中卵育，故或有图停逆裕之启者，或有阴赞悖猷之谟者，至今幸逭，令人愤切，而及乎达淳之罪恶昭著，举国之声讨方始，渠乃身为谏长，阴护凶党，最初一疏，游辞塞责，草草短章，不忍正视，舆论莫遏，始思弥缝，稍演前说，冀赎宿愆，而及其问启出，则情态绝狡，尤难容贷。渠亦以裕贼声气相近之人，出入于渠所谓一委官之门，为一世之指目久矣。凡于委官所周遮漫漶之人，必有真的闻知者，而乃敢顾恋宿处，微提其端，而不露姓名，拈出三或字，以为姑遮十目之计。其心所在，路人所知，如此负犯至重之类，不可削黜薄勘而止。请削黜罪人申献朝，为先施以屏裔之典。噫，彼金龙柱之罪，可胜诛哉？本以阴谲之性，济其奰慝之行，凭借戚畹，主张世道，传袭禄、龟之馀论，酝酿观、日之凶图，绸缪设施，称为一门之谋主，卖弄权势，仍作诸贼之窝窟。两焕、裕、玉之元恶大憝，皆其腹心，达、翊、鲁、滢之阴谋秘计，无不指使。戕害异己，缔结匪类，夙宵揣摩，罔非祸人家国之谋。年前履猷、东万辈，网打朝绅之计，是亦此贼之阴嗾，十手所指，万口喧传，而伊时只治党与，不讨罪魁，已是失刑之大者。当此乱逆锄治之日，有贼如此，若不严讨，则凶徒之滋蔓，将有难图之虑，朝象之溃裂，亦无底定之望。请前承旨金龙柱，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答曰，不允。金龙柱事，依启。

○丙寅九月初四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沈奎鲁，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校直阁洪奭周，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侍读官赵镇顺，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讨官韩耆裕，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假注书赵庭和，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注官金致龙，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镇顺读，自教曰今诸将，止讲习从之。耆裕读，自上行常参，止京中闲良。奎鲁读，自行户牌法，止卿其知悉。奭周读，自教曰为国之道，止以致损命。贱臣读，自上谓都承旨，止府之启也。致龙读，自教曰祭以诚，止免墙壁焉。观绥读，自九月命金钩，止尽心劝谕。上曰，文义陈之。镇顺曰，今此首章，使读兵要之教，可以仰圣祖宏远之谟矣。安不忘危，然后击于苞桑，近来武备渐弛，至于戎器，全不成说。虽以向来倭船言之，虽不必骚动，而设有意外之事，在我有自强之实，则不足为忧。申饬中外，留意阴雨之备，则实合于汉祖安不忘危之意，《羲易》系于苞桑之义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好矣。下番陈之。耆裕曰，上谓曹锡文等曰，人君常自俭约，然后百姓可以富足。夫俭约，即治国之最先务，自古明王，躬懋节俭，百姓富足，故尧之茅茨不翦，禹之菲饮食，文王之卑服，俱是躬行节俭，跻治化于郅隆之域矣。惟我祖宗朝，燕翼之谟，何莫非后嗣王监法，而惟是俭约，然后百姓富足之训，即帝尧、禹、文之圣德至善也。伏愿殿下，亟加体念，上行下效，则前之华靡者，变为俭约，前之汰侈者，变为撙节，财无匮乏之患，民有丰足之效矣。《洪范》曰，凡厥庶民，既富方谷。百姓既足，则可兴礼让之风，可睹安业之效矣。近来侈风日甚，闾巷之间，居处衣食，率皆过滥，财用之匮乏，民生之困瘁，莫不由于汰侈故也。伏愿殿下，监法圣训，益懋崇俭之德焉。上曰，所陈，好矣。参赞官陈之。奎鲁曰，今此世祖朝圣教中，为国之道，以褒孝烈为本，此实大圣人垂裕之谟也。盖忠孝，即为人臣子事君亲之行也，在家而不能孝于亲者，出而事君，未有尽其忠也，故曰，移孝为忠。为国之道，宜莫先于褒奖忠烈，求忠之道，亦莫先于奖励孝行，此所以圣祖咨政府以化俗之方，而必以褒孝烈为本。其在今日法祖宗励风俗之道，亦当以褒孝烈三字，为为国之道矣，惟圣明懋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阁臣陈之。奭周曰，右司谏徐居正，以水旱灾异，请修荒政，而赈恤使韩明浍，又言积年所贷，其数甚多，并收其息，必不能偿，此诚切中事情之论也。荒政者，民命邦本之所系，固不可不留意，而凡人之情，遇水旱饥馑之岁，目见颠连号呼之状，鲜不惕然警动，恻然矜恤，故荒岁蠲贷之政，常不患其不举，而若遇丰登有秋之年，则戒惧之心已懈，轸恤之念亦缓。积岁逋负，一时并督，哀彼穷民，虽逢乐岁，荐饥之馀，蓄积已竭，终年耕作，仅得糊口之资，而追呼四至，征督多端，其所遑遑肹肹而无所告诉者，反不及凶岁之仰哺于赈贷。九重深邃，蔀屋遐远，但以农形之告丰，少宽赤子之顾忧而已，安知民情之若彼哉？苏轼告君之辞，有谓丰年不如凶年者，此诚画出民情之测然处也。近来年事，可谓屡丰。今秋八道之农形，虽有优劣，大体则足谓之均熟，而以臣耳目之所及，亦多前岁积逋之未收者，下民喁喁之情，惟恐其并举于此时。伏愿乙丙宵旰之虑，无或以年事之登熟而暂弛，且预饬庙堂、方岳之臣，毋或以积年停捧之税，一时并督，使八路生灵咸戴博施之泽焉。顾今秋事才成，年分之启，举将次第来到，而厦毡之讲，适及于此章，因此文义之讲究，推以见之于实惠，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上曰，荒政最难，何以则实惠可均于八路耶？奭周曰，荒政亦无他法，蠲赋役以宽之，发仓廪以赈之而已。然此二者，皆政也，有实心，然后可以行实政。九重宵旰之中，憧憧一念，无或少弛，则颠连无告之民，自被其泽，而选择方伯、守令，又考其成效，以施赏罚，亦系不可已之政矣。上曰，驿路，国家大脉也，而以今见之，凋残莫甚，何以则不至于此耶？镇顺曰，近来驿路凋残之弊，在在比比。然驿畓者，朝家之所以轸恤者，而驿属辈贫残，至于先卖所出之谷滥骑者，朝家之屡烦严饬者，而应式外滥把，殆乎莫可禁遏之境。铨曹择差察访，而监司详察黜陟，则庶有苏救之道，而外方之终不畏滥骑令式者，实由于朝廷纲纪之解弛矣。奭周曰，驿路之责，固在察访，而亦有察访所不得奈何者。虽奉命使臣，有一马牌、二马牌、三马牌之分，定数之外，毋敢违越。所谓馀马之备阙者，沿习gg袭g虽久，亦是谬例，而近来则额外责立，不啻倍蓰，甚至于有势位者私行之时，亦无数滥把，为察访者，皆是职卑官微之人，何以能禁断乎？此则惟在朝家之申明禁制，以昭法纪而已。上曰，挽强队，近来亦有之耶？镇顺曰，无闻矣。上曰，户牌法，此时始出耶？镇顺曰，未详何时创始，而亦有民不愿而罢之之时矣，法司尚有不佩户牌者收赎之法矣。奭周曰，此时亦曰复行，则前此之已行可知矣。然此后，又不久旋废，仁庙朝又尝行之，因遭乱又不果行，乱定之后，始申明科条，至于今行之矣。上曰，户籍不明，则军政多漏，何以则无此弊耶？奎鲁曰，籍法不明，故军额不足矣。军丁漏免之道，不一其端，奸乡猾吏，或受贿赂，或成稧房，凡民之稍有资产者，无不图免。乡谷豪强者，为其廊底邻里，京洛宰相家，为其墓村庄里，百计斗护，无人不免。或百馀户之村，屡十室之里，未尝有一民之应军役者，如此而安得无黄口、白骨之侵丁乎？守土之臣，所当先务者，即军丁之弊，而按簿查正之道，惟在于先明籍法。籍法明而民无漏户，则一按户籍，可知户口之多寡矣。如欲厘正军丁，则何患额数之不足乎？镇顺曰，户籍非但有关于军政，所以载国中民口多少，则君临万姓，当知厥数之几何，而近来隐漏之弊，在所痛禁，今当式年，恐不可无申饬矣。上曰，《六典》详定官，何官耶？镇顺曰，其时撰《六典》，故想有详定之官矣。奭周曰，世宗朝撰《经济六典》，《六典》者，吏户礼兵刑工之典也。世祖朝裁定损益以《经国大典》，英庙朝又详载其后沿革，以为《续大典》，先朝又继撰《大典通编》。今此《六典》详定官，似是纂辑《经国大典》之任也。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5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尧宪〈坐〉。右承旨朴锺淳〈坐〉。左副承旨李文会〈坐〉。右副承旨朴宗正〈坐直〉。同副承旨沈奎鲁〈坐直〉。注书赵钟永〈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庭和〈仕〉洪起燮〈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赵得永，副提调金履翼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锺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朴锺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陈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锺淳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启曰，行右承旨郑晩锡，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传于朴锺淳曰，召对为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文会落点。

○朴锺淳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牌不进，金相休陈疏入启，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只推。

○朴宗正，以吏曹言启曰，本曹正郞沈厚镇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时日之内，万无供职之望云。其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礼曹言启曰，贞陵丁字阁横梁修改，异于重建，虽不设都监，事体至重，役处浩大，物力凡节，不可无专管检饬之人。户曹郞厅一员，一体进去，监董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内禁卫将沈鑏，羽林卫将申偗，景福宫卫将申正禄，庆熙宫卫将张佑翼，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领军之将，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自地字，木箭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木箭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木箭应射举子，自地字半字至玄字半字，合为六十人内，三矢入格十人，二矢入格十三人，一矢入格八人，昨日入格三十八人，合为六十九人，而木箭今已毕试，铁箭，仍自天字，以两防牌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木箭厅射举子二人内，三矢入格一人，二矢入格一人，昨日入格七十六人，合为七十八人矣。木箭今已毕试，铁箭，依近例，以两防牌鳞次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应射举子六十九人内，三矢入格六十六人，二矢入格一人。而铁箭今已毕试，片箭，仍自天字，以四贯革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应射举子七十八人内，三矢入格六十七人，二矢入格三人，一矢入格六人，合为七十六人。铁箭今已毕试，片箭，鳞次试取，而元贯革外，加设二贯革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片箭应射举子七十六人内，边一中入格五人矣。片箭，今已毕试，骑刍，鳞次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骑刍应射举子七十六人内，二中入格一人，一中入格五人，合为六人矣。骑刍今已毕试，鸟铳，鳞次试放，而元贯革外，加设二贯革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片箭应射举子十二人，而无一人得中矣。天字未毕试，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鸟铳，应放举子十三人内，边一中入格三人，而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以刑曹言启曰，今番监试初试时，挟册儒生及拦入儒生，自一二所移送，故自臣曹各别查实，则京居幼学安最良、尹瑨、韩光钰、姜元永、郑时哲、柳烍、成退默、李稷初、黄汉一，水原李元龟，庇仁李锡衡，南阳宋寅奎，永兴朱重烈，殷栗朴履䌹，仁川李圭大、李永祚，杨州金达仁、洪翼臣、金命天、安奎、李在达、蔡永秀，遂安杨济益、丁载荣，罗州柳光龙，锦山梁伯河，广州金龟锡、李勉忠、李道新，竹山崔桢周，平壤李弼周，淮阳李仁培，骊州权恂，阳城元鼏，通津赵秉心、李晙秀，安山李在勋，忠州洪范周、李章延，堤川金养文、洪锡谟，黄涧安柄周，开城府金振国等，俱以挟册被捉，个个迟晩，锺城进士朱光谦，春川生员洪元九等，或为其兄，或为其子而拦入，顺川崔之翰，以行止殊常现捉，仁川郑宇周，谷山刘泽权、朴以淳，高阳申光范，广州慎昌周等，或有照讫帖姓名相左者，或无照讫帖，或随从拦入，渠等皆无辞迟晩矣。谨按律文，则《大典通编诸科条》有曰，举子场中，挟册者停二举，不录名拦入者，幼学以下，限己身降定水军，生进则边远充军。并依此律，挟册儒生安最良、尹瑨、韩光钰、姜元永、郑时哲、柳烍、成退默、李稷初、黄汉一、李元龟、李锡衡、宋寅奎、朱重烈、朴履䌹、李圭大、李永祚、金达仁、洪翼臣、金命天、安奎、李在达、蔡永秀、杨济益、丁载荣、柳光龙、梁伯河、金龟锡、李勉忠、李道新、崔桢周、李弼周、李仁培、权恂、元鼏、赵秉心、李晙秀、李在勋、洪范周、李章延、金养文、洪锡谟、安柄周、金振国等，并停二举事，分付礼曹，拦入进士朱光谦全罗道兴阳县，生员洪元九庆尚道河东府，并边远充军定配所押送。崔之翰、郑宇周、申光范、慎昌周、刘泽权、朴以淳等，降定水军，令兵曹定配所押送。京居计士李惟恭，前书题吴得宾，前监牧官金泰行，写字官金荣，幼学朴孝真、李尚由、池应瑞、李桢心、朴致鉴，前书吏李泰远，交河林光囿，砺山金汉哲，积城李应吉，遂安李培元，江西全得敏，瑞兴郭恒敏，安岳柳光杓，果川崔守仁，加平金希贤，忠州申光燮，杨州柳顺之，成川李在实，俱以随从被捉，而或有能文笔者，或有号牌之一字相左而考籍无疑者，或有童蒙而勿论，乡儒而可以阔狭者，上项诸人，并自臣曹从轻重惩励，仍为晓谕放送。成川李松念，清安金美东，并童蒙勿论。铁原权正宇，虽以进士权寔被捉，而考诸榜目及帐籍，俱无进士权寔，则事无可执，不必论勘。杨州进士李显周，其子在达，既在勘罪中，其父所坐，多般查实，合有参恕之端，并分拣放送，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因刑曹草记，今番监试初试时，拦入儒生崔之翰、郑宇周、申光范、慎昌周、刘泽权、朴以淳等，令兵曹降定水军事，允下矣。拦入罪人崔之翰公忠道洪州牧水军充定，郑宇周泰安郡水军充定，申光范黄海道长连县水军充定，慎昌周瓮津府水军充定，刘泽权平安道三和府水军充定，朴以淳宣川府水军充定，并定驿子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濬川司言启曰，本司都厅兪硕柱，御营厅千摠瓜满，代以御营厅千摠南宫玾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锺淳，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白泳镇、李晦植，还囚议处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以义禁府言启曰，前承旨金龙柱，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事，承传，启下矣。金龙柱，全罗道珍岛郡金甲岛绝岛安置，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都摠经历柳相奎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都摠经历，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金宅基亦，实录奉安之行，事体莫重，而军威陪扈，太半失待，虽缘事势之迫急，难免检饬之稽忽，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安宅仁亦，未即报营，虽缘该镇之稽缓，既是地方官，则其不察之罪，不可以到任之属耳，有所曲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白泳镇、李晦植等亦，实因则以被打执定，而正犯则以被告悬录者，大似迳庭是白乎矣，但词证不备，有难硬断，则姑以被告悬录，待其回查，不害为审慎之道。其在检体，别无可罪之端，并只分拣放送，何如？判付启，依允。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弘文馆修撰金愚淳上疏，则以为臣之老母，年今六十八矣，疾病沈痼，气息凛缀，若不保朝夕者，已有年所矣。且臣之本生父，年今七十，素抱奇疾，渐益委笃，房闼之间，转侧须人。臣既不能恭职于耕田，又不能致力于负米，调护不得其宜，药治每失其时，为子之道，扫尽无馀矣。两家之亲，病症虽不同，医者之言曰，莫非饥寒之为祟，而趁今治之，庶可及之。臣之今日情势，实有时日之急，不遑他顾，冒渎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垂矜察，特命选部，畀臣一小县，使臣之两家病亲，聚会于一处，各尽其调治之道，以遂臣平生之至愿亦为白有卧乎所。金愚淳之家贫亲老，菽水难继之状，即通朝之所共知，则许畀一县，俾遂便养之愿，允合于孝理之政是白乎矣，经幄之臣，出补外邑，事体不轻，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大司谏尹羽烈疏曰，伏以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复岂有如金龙柱之穷凶绝慝者哉？天赋沴戾之气，世传阴谲之图，其所主张者，禄、龟之馀论也，其所排布者，观、日之凶计，而裒然为贼薮之盟主，凭恃戚畹，动结淫朋，窝窟于两焕、裕、玉而招权卖势，绸缪于达、翊、鲁、滢而异身同肠，戕害异己，灭绝义理。国家何负于渠，而其阴谋密计，若此之极也？履猷之悖通，东万之凶疏，一是此贼之所指嗾，而一网打尽之计，吁，亦憯矣。若使其计得售于当日，则其滔天之祸，有不可胜言，思之及此，宁不凛然？其党与之履、万，略有锄治，而其窝主之龙柱，尚此假息，亦有年所，公议之愤郁，国言之喧腾，当复如何？何幸台论峻发，罪人斯得，逆节奸萌，有毕露之期，妖腰乱领，有穷核之日，不可以寻常岛置而止。臣请龙柱，严鞫得情，夬施当律，宜矣。仍伏念臣于台地，嫌不可随众冒膺，圣明曾已俯烛矣。屡违天牌，便成日课，情地之危蹙，如负大何。又值换节之时，素患痰症，随而闯发，寒热交攻，转侧须人。当此诸贼声讨之日，未能联参，偃然在家，有臣如此，将焉用哉？伏愿圣慈，谅臣情病之难强，亟削臣所带职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堂批，尔其勿辞察职。

○应教李勉昇，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赵镇顺，修撰金愚淳、洪仪泳，副修撰韩耆裕联名箚曰，伏以，噫，彼龙柱，即是戴头之龟、禄也。赋性至谲，行己绝慝，在渠家称为解事之谋主，在逆薮自任主论之偏长，夙宵经营，无非祸国凶家，肠肚充拄，都是戕人害物。挽近六七年来，施设阴谋，排布凶图，孰非渠所自摆弄，而特以出自荫途，踪迹诡秘，故乃以贼边之首恶，尚今天网之独漏，而平日之传袭旧恶，主张凶谋，则万口之所喧腾也，自中之收拾馀烬，酝酿祸机，则乃渠之所包藏也。夫极逆大憝，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龟、禄诸贼之至凶极憯者哉？王章未加，鬼诛先及，臣民愤郁，如不欲生，而在今钩核之方，只有一龙柱在耳。噫，观柱、鲁忠，渠所挟而成戚畹之势者也，两焕、裕、达，渠所使而行胸臆之凶者也。俱已先毙，未及盘诘，所以核阴图而杜乱萌者，惟此一条路耳。岛置之请，虽幸蒙允，而究问之举，不容少缓。臣等谓绝岛安置罪人龙柱，亟命王府，严鞫得情，以泄神人之愤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昨日处分足矣，不允。

○司谏吕东植疏曰，伏以光阴如驶，霜露既降，孝安殿朔享奄过，伏惟圣慕靡逮，益复如新。仍伏念臣才既不逮，情又难冒，言责重任，许久虚縻，兢兢蹙蹙，若临渊谷。臣窃有恳迫之私，臣之老父，今年七十有三矣，自少壮时，常抱痰嗽之症，虽在暑节，发作无常，而顾臣离违时多，归护时少，每因陟岵之思，想见倚门之容。日昨得接家信，则换节之时，旧疴又添，症情无减，药饵蔑效，望臣归侍，而戒其擅离，虑臣忧煎，而谓当遄愈，为父之心，固宜如是，而在臣至情，安得不飞越精爽，焦灼心神而按住不得也哉？玆敢忙陈短章，径发乡行。臣猥叨匪分，既不能效一日之责，反以私情，渎挠崇严，冞增罪戾，不知所达。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至祝。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

○掌令金相休疏曰，伏以，噫嘻，痛矣，金龙柱之罪，可胜诛哉？以剧逆之至亲，为诸贼之谋主，凭依城社之势，啸聚鬼蜮之徒，所绸缪者，莫非龟、禄之馀论，所酝酿者，即是观、日之凶图，以戕人害物为能事，以凶国祸家为家计，肠肚相连于两焕、裕、玉，声气暗通于达、滢、春、翊，为逋逃之渊薮，作凶丑之窝窟，万口之喧传已久，一世之愤郁愈甚。昨者声讨之论，发于僚台，允兪之音，涣然诞宣，庶可使久屈之王章，得以少伸，积怒之人心，得以少泄，而第伏念此贼贯盈之罪，决不可以岛置薄勘而止。况凶谋之排布者，已为许多年，丑类之缔结者，亦非一二人，则又不知几个龙柱，藏在于冥冥之中。若不严加盘核，扫荡根窝，则乱本无可祛之日，贼势有复炽之虑。臣谓岛置罪人金龙柱，设鞫严问，夬正典刑，断不可已也。臣当此大论方张之时，区区难安之私义，有不暇顾，而况天牌俨临，驾屦难俟，则岂敢不竭蹶诣台，以效沐浴之义，而臣所苦，呕泄寒热之外，又添吐血之症，达宵咳咯，精爽晕眩，手脚掉颤，欲起还仆，万无趋诣之势，玆敢略具短章，以寓沫饮之忱。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伏乞俯垂矜谅，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堂批，尔其勿辞察职。

○丙寅九月初五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朴锺淳，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侍读官赵镇顺，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讨官韩耆裕，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假注书洪起燮，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注官郑宗显，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镇顺读，自冬十一月教诸道，止可放罪囚以闻。上曰，下番读之。耆裕读，自十二月天甚寒，止未满分亦启。上曰，参赞官读之。锺淳读，自右正字许琮，止悉陈无隐。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予当采纳，止共议之。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教曰平安，止习业从之。上曰，上番读之。宗显读，自命承旨，止藩屏云。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命宋处宽，止撰乐章。上曰，文义陈之。镇顺曰，右正字许琮之言，可谓深知治体矣。日月食，自是历家预推之事，则似非可以灾异言者，然上文亦有未满分亦启之教。人君之道，畏天为大，若谓天变不足畏，则无可以有为矣。琮以法祖宗、斥异端、绝游畋、御经筵、开言路五者，为答谴之方。法祖宗，所以法尧、舜也，斥异端，所以扶正道也，游畋，自古所戒，经筵，有关圣学，凡此莫非人君日用急务，而至于言路开，则四者可行，尤是切要之言。伏惟殿下，动法祖宗而异说不敢肆行，日御经筵而游畋一无所娱，但言路未开耳。舜，大圣也，而禹乃曰，无若丹朱傲。未敢知殿下临御六七年来，有孰以此等言仰奏者乎。大抵人君，以雷霆之威，易示𫍙𫍙之色，若不导之使言，则在下者，无以尽其怀矣。许琮，以寂寥数言，至蒙御书赐批之眷，圣朝纳言之盛德，可以仰想矣。伏愿于此等处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何以则言路可开耶？镇顺曰，逊志之言，求诸非道，逆心之言，必求诸道，如此则言路当自开矣。上曰，下番陈之。耆裕曰，开言路之道，上番亦已仰陈，而夫国之有言路，犹人之有血脉。血脉不能流通，则人无有不病，言路若或阻隔，则国不得为国。尧有诽谤之木，舜有谏诤之鼓，上古圣世，亦莫不以恢言路为急务。《书》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诗》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顾今圣明在上，而亦岂无衮职之阙遗，时政之得失，而窃观近来，含默成风，逡巡畏怯，草草章奏，不过文具塞责而止。伏愿殿下，体成汤从谏之德，念高宗纳诲之言，包容宽假，嘉纳采用，求助之诚，发于丝纶，从善之量，沛如江河，则将见嘉猷罔伏，谠言日进，政令得失，军国机务，以至于稼穑艰难，闾里疾苦，下效有怀必陈之诚，上有无微不烛之明矣。亟加省察之工，以收实效，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参赞官陈之。锺淳曰，此有合于天心之教。盖天心难知，事之合于理者，即所以合于天心也。圣人之道，以此心明此理而已。《大学》曰，此之谓自慊。朱子释之曰，慊，快也，足也。此心之所快足，即理之所当然也。伏愿殿下，凡于发号施令之际，反求于圣心，快足则行之，不快足则不行，则事为之发，无不中理而可以合于天心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谕咸吉道观察使咸禹治，可当东西班人，访问搜拣，其祖系职姓名，具录以启。此实出于收揽远人，立贤无方之圣意，而咸吉道，又是我朝丰沛之乡，王业之所由基，山川人物，盘郁锺结，且其道里辽远，与朝廷隔绝，故虽或有特异秀杰之才，无以自达，此所以饬谕谆谆，广搜精抡，以备擢用者也。大抵天之生才，本无远近之殊，上之求人，惟是才德之取，而京华辇毂之下，槪多阀阅之族，草莱岩穴之中，不无遗逸之才。乡士世族，则自多攀附之路，下土遐踪，则本无吹嘘之便，于是乎近者日以益显，远者日以益微。穷乡寒门，虽有姿质之美者，甘自抛弃，遂成贸贸之俗，此岂王者一视之意乎？是以自上，必先留意于收揽远方，勤于访求，精其抡拣，俾作劝奖兴起之资。此非厚于远而忽于近也，远而微者，尚且采录，则近而显者，宁或见漏耶？如是则地无远迩，惟才是取，不患无可用之人。且远方之人，一见进用，则一乡耸劝，一道传颂，争自濯磨，以冀收录，其于收拾人心，培养人才之道，亦必大有助矣。见今朝著高官显爵，固无可论，至于微末郞署，远人之系籍者甚少，虽或有千百之一二，竟亦止于微末而已，何以展其才能乎？若谓远方之蠢蠢无用，则此实由于选拣之不精，试用之不尽也。降才尔殊，必无是理，伏愿深加圣念于收用远人之方焉。上曰，所陈，好矣。每当都政，有西北、松都人收用之教，而铨官不为对扬，便归文具，此亦可闷。诚如阁臣所言，收用远人，则近者自当见用，何以则可有实效耶？镇顺曰，自上留念，则必有其效矣。宗薰曰，玉堂之言，固是矣。凡事欲求实效，则先行实政。每当都政，西北收用之教，为铨官者，亦岂不欲对扬，而既无素储，临时补塞，毕竟归于文具，事势然矣，故访问选拣，为得人之要道。今不必别创新规，就旧章修明，则岂无实效乎？且今以圣祖谕轮对官之教，言之如是谆恳，使小臣尽怀，则其中亦必多远方之人，可以自达其蕴抱矣。前此轮对，以二人为式，此盖为多数，则有支烦之患矣。至是又不拘定数，各以衙门进对，此盖欲广咨询之路也。祖宗立法，各有攸当，良法美制，遵行无违，则自当有实效矣。虽于轮对之际，使之各尽所怀，则采纳之馀，亦可以见其人之所存，如有可用之才，则虽遐远之踪，微末之类，奖拔显用，此亦用人之一助也。上命掩卷。镇顺曰，俄于文义，以开言路仰奏矣。讨逆，亦有关于言路。噫，彼龙柱，国人皆曰可杀，而殿下每于此贼之家，显有曲贷之意。夫以龟、禄之君雠国贼，而既不得明施刑章于鬼诛未加之前，已切臣民之愤痛。今于戴头假息之龙柱，若不施当施之律，则人纪不立而王法不振，天下宁有是哉？臣等俄以联箚仰吁，今方颙望兪允之批旨，而若一向涵贷，则必有滋蔓难图之虑。刑一而惩百，是所谓生道杀人也。奏未毕，上曰，箚批当下，出而待之，可也。上曰，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前方中，山查肉减五分，去槟榔、枳壳，五贴制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6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病〉。行左承旨李尧宪〈坐直〉。右承旨朴锺淳〈式暇〉。左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右副承旨朴宗正〈坐〉。同副承旨沈奎鲁〈坐〉。注书赵钟永〈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洪起燮〈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人定至夜二更，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八分。

○朴宗正启曰，明日、再明日，光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召对为之。

○李尧宪启曰，假注书赵庭和，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赵庭和改差，代以韩泰登为假注书。

○朴宗正，以吏曹言启曰，即接宗庙署牒报，则以为本署令洪百淳在丧云。其代，依定式，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闵致成为宗庙令。

○李文会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尹羽烈，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冬至兼谢恩使一行赴燕时，所把驿马，预先分定，然后可无窘急之患。今亦依前例知委，而应把驿马四十五匹内，公忠道八匹，全罗道十匹，庆尚道二十匹，今九月二十九日，京中逢点，江原道四匹，咸镜道三匹，直送安州，来十月初二日逢点事，各道监司处行移，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片箭应射举子，自天字半字，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鸟铳仍为试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片箭应射举子五十七人内，贯一中一人，边一中一人，入格合为二人，而片箭今已毕试，骑刍，仍自天字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骑刍应射举子四十五人内，一中入格五人，而骑刍今已毕试，鸟铳，仍自天字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鸟铳应放举子四十五人内，贯一中边一中，入格三人，边二中入格二人，贯一中入格一人，边一中入格十七人，合为二十三人，而骑枪则无一人应试之人矣。各技皆已毕试，仍为修正榜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鸟铳应放举子六十三人内，贯一中边一中，入格一人，边二中入格三人，边一中入格十人，昨日人格三人，合为十七人。鸟铳今已毕放，骑枪当为试取，而无一人应试矣。各技皆已毕试，仍为计划修正榜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李镇嵩启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漫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舆情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王法。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径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抵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结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驱村丁，自作前茅，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噫，李东万，本以妖邪之物，兼以狡慝之性，出没跳踉，踪迹阴秘，奔走营逐，心术鄙悖，为世唾骂，不齿侪类者，亦有年所，而今于悖疏悖通，其所烂漫排布，缔结和应之状，绽露无馀，则渠当即地款服，自伏常宪，而始于事发之日，慌忙投疏，欲为掩匿欺蔽之图，终于讯推之际，反复呑吐，敢生掉脱之计者，究厥心肠，尤极巧恶。是宜益加刑讯，到底盘鞫，而究核未竟，遽置未勘。噫，今此酌处，虽出于好生之德意，其在诛乱去慝之道，决不可挠屈王章。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施典刑。枭示罪人性世，与剧逆载荣，一而二二而一也。换着军服，潜入禁庭，妆出缠带，暗售网打，是何等排布设施，是何等凶谋秘计也？设鞫七朔，根因窝窟，终未究核，只施枭示之律，舆情之愤惋，固无可言，而不可以已为枭示，不施当施之律。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噫，彼裕贼，即前古所无之剧逆大憝也。又或有根柢窝窟之指使此贼者，则其为穷凶极恶，有浮于裕贼，而今此李敬臣之疏，乃以根柢窝窟，归之于李书九。其所论列，如非架虚凿空，明有真赃，则书九之罪，决不可容贷于覆载之间。且庚申冬辞户判之疏曰，斜封墨敕，尤非今日之所宜有。夫斜封墨敕，出于何代，而乃敢引用于慈圣特除之下乎？其时慈圣，斥以妖邪，特降窜逐之命，终因焕之之力护，致有反汗之举，而其为焕之之随处吹嘘，可见其烂漫同归。李敬臣之所胪列，犹未尽覰破，决不可仍以置之。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龟柱之穷凶绝慝也哉？其许多罪恶，许多逆节，擢发难数，罄竹难书，而以渠地处，不念报效之道，徒怀凶谲之肠，始因倾轧之习而潜蓄祸心，长其觊觎之计而遂怀凶图，必欲倾覆我宗社，动摇我国本。群聚凶徒，自作窝主，酝酿既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串贯来，同室之内，肠肚相连。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贼，而得保首领，卧毙牖下。凡今日含生之伦，孰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即有天地君臣以来，所未有之极逆大憝也，思之胆掉，言之骨青，直欲手磔口脔，食肉寝皮者也。且况不道之凶计，有自来于当时，潜藏之祸机，愈益肆于今日。诪张纠结，种下生种，裕、玉、焕、达之凶谋秘计，莫不传神于此贼，护法于此贼，而跪敦之律，燃卓之典，尚未夬施，神人之愤，容有极哉？向来追夺之举，不足为此贼之当律，况其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龟柱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例，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龙柱之罪，可胜诛哉？本以凶谲之性，济以狡黠之行，袭一门相传之论，敢怀射日之凶图，乘国家不幸之会，主张滔天之祸机。绸缪揣摩，自处凶徒之谋主，酝酿设施，甘作诸贼之窝窟，鼓倡凶论，为龟、禄之后殿，排布逆谋，与观、日而同肠。昼宵经营，莫非凶祸家国，东西啸聚，必欲网打朝绅，裕贼之凶疏而指使之者，此贼也。履猷之悖通而阴嗾之者，此贼也。此乃十手所指，万口所传，而当时锄治，不及巨魁，仍作漏网之鱼，便成伏莽之贼。两焕、裕、玉之元恶大憝，达、滢、春、翊之阴谋秘计，莫不根柢于此贼，源委于此贼，而至于称以渠父之遗疏，嗾出安默而投呈，必欲疑乱宸听，漫漶国是，遂使钳制一世，挤陷异己，其计，吁，亦巧且憯矣。论其许多凶谋，许多逆节，实覆载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愤也。凡今日含生之伦，孰不欲食肉寝皮，而尤有所穷凶而绝悖者。惟我殿下，追念慈圣之盛德，至命承宣之特除，则渠当感泣荣幸之不暇，而罔念恩渥，愈肆狼毒，不悬玉圈，抑何心肠？其怨怼不臣之心，殆有浮于观柱之请退于亲政之初也。即此一事，万戮犹轻。如此戎首凶魁，若不严加盘核，则贼徒滋蔓，实有难图之虑，义理湮晦，将无可明之日。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而寒心哉？请金甲岛安置罪人龙柱，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答曰，不允。

○开城留守洪义谟疏曰，伏以臣伏奉除旨，以臣为开城府留守者，臣闻命震惧，继以愧恧，历屡日而不知所以措躬也。夫开城，大府也，居留任重也。旧都保釐之责，西门镇钥之寄，货财之所辐凑，军旅之所控辖，非威望无以弹压，非才猷无以剸理，此其简畀之宜慎，而不可滥及于如臣贱品也，明矣。然此在臣今日之除，犹属漫辞例语，不暇𫌨缕陈也。窃念臣，荫官也，碌碌常调，无所表见，冗衔卑职，尚惧不称，而猥荷两朝不世之遇，逾分之擢，匪据之秩，取次冥升，滚到八座，而衔恩冒愧，俨若固有，每一循省，怵焉若惊。纵不能刊去滥秩，以还本分，而岂宜贪荣冒进，更叨匪冀，以益其负乘之尤也哉？况玆分司之职，地望尤峻，以荫仕而居是任者，百馀年内，指不能一二屈也。假使有之，亦必声实并昭，绩庸兼茂，允叶于舆人之望者。今乃以愦劣若臣，朽钝若臣，拟议于百年一有之例，辱名器而坏仕格，其将自臣始矣。臣虽不能以涓埃丝毫报答恩造，而尚何敢不量己分，贻累则哲，使鹈梁鹤轩之讥，缘臣而上及于朝廷也。且臣禀气虚脆，疾病侵凌，自在强壮之年，已不免蒲柳之易衰。顾今桑楡暮齿，已近七耋，形壳徒存，神精已消，平居事为，失前忘后，少有应接，如堕烟雾。以若昏眊之状，担夯一府之重，责之以判决簿书之塡委，管理事务之盘错，颠顿偾误，势必无幸，臣固不足恤，奈重务何哉？左右揣度，无路堪承，泯默蹙伏，尤增罪戾，玆敢悉暴情恳，冒眛控吁。伏乞圣慈，谅重任之不可滥授，察臣情之匪出饰让，亟许镌免，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献纳尹鼎烈疏曰，伏以臣伏见堂箚批旨下者，有绝岛安置罪人龙柱，处分足矣之教。臣于是诚不胜愕贻失图，继之以忧叹之至也。呜呼，极逆大憝，从古何限，而至凶至憯，未有若龟、禄者，而潴泽之典莫施，神人之愤尚切。顾今一条钩核之路，惟在于此贼，而乃以岛配薄勘，谓之足矣，则古今天下，宁有是耶？噫，彼龙柱之千罪万恶，台启堂箚，胪列无馀，臣不欲更污笔舌，而惟其至谲之情状，绝悖之心肠，家法则传袭于龟、禄，逆节则贯通于裕、玉。挽近六七年来，酿成滔天之凶逆，岂有如此贼者哉？挟戚畹之势而为其谋主者，渠也，主贼边之论而逞其胸臆者，渠也。特以踪迹阴秘，行己诡谲，尚今漏网，已是失刑，若又罪止岛置，任其假息，则乱逆何所惩畏，世道何以底定？设鞫之请，可见公议，允兪之音，尚此靳持，臣未敢知我殿下，何惜于一龙柱，而不思所以穷核阴图，永杜乱萌之方耶？伏愿圣上，渊然深思，穆然远览，亟允龙柱设鞫之请，俾王章伸而舆愤泄焉。仍伏念臣于是职，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日前恩除，遽降于千万梦想之外，情急叨谢，张皇出肃，而第于合启中，窃有区区私义之难以冒参者，猥陈避辞，见阻喉院。以此情踪，决不可一向虚縻，天牌屡降，连事违傲，臣罪至此，万殒犹轻，亦愿亟赐镌削，以为为人臣不能尽职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诸批。尔其勿辞察职。

○副校理韩兢履疏曰，伏以治逆而不治其本，即所以乱无已时，世未底定者也。噫嘻，龙柱，即一汉禄也，龟柱也。一家三凶，罪无异同，而均是诸丑之根因也，宗国之雠贼也。两贼后先伏法，而龙柱，独自晏然，则神人之愤，固已久矣。何幸台论继发，岛置有命，若可以少慰舆情，而论以刑政，则又未免失之太宽。盖彼龙柱，实是天生戾种，挟观、忠于堂室之内，而暗地作俑，豢裕、焕于朝廷之上，而惟意把弄，密主筹策，恣售胸臆。凡汉禄、龟柱之宿火馀波，无不挺身殿后，遂为六七年来诸贼之戎首，此其罪与两贼二而为一，而尚此独漏者，岂有是理乎？噫，匿影藏踪，隐若伏莽者，其为祸也尤大，而到今忧虞，不但如已毙之两贼，不可以薄施岛配，谓以已勘而止。即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邦宪，以泄神人之愤，决不容少缓。伏乞亟降明命，以答举国同声之请焉。仍伏念臣自叨见职，积违召命，甘犯逋傲之罪，岂臣所乐为者哉？义在难冒，情实至迫，已仰陈于向前疏辞，而盖注荐一事，即臣铁限。然犹属臣身，不暇张皇，而自有臣叔父所遭以来，阖门震悚，如穷无归。虽蒙我圣上再造之至仁盛德，家族百口，得有今日，而风波之忧畏既积，踪迹之危蹙如故。花砖之步，非不知荣，而杯弓之悸，尚有戒心，虽被慢命之诛，不敢为进身之计，而虚衔尚縻，邮罚不加，臣之惶隘靡措，已无可言，而且臣情私，方有万万至切者。臣之祖母，年近九耋，病已三朔，药饵罔效，形症转剧，时日奄奄之危，不啻如日前疏恳之时矣。左右扶护，只有臣身，暂时离舍，其势末由，官职去就，尚何暇论？伏乞天地父母，俯谅臣前后情势，亟许镌改，仍治臣积逋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诸批。尔其勿辞救护。

○丙寅九月初六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阁，参赞官李文会，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侍读官任天常，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讨官韩耆裕，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假注书洪起燮，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注官崔凤和，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天常读，自五月命王世子，止给分从之。上曰，下番读之。耆裕读，自六月教曰，止加资从之。上曰，参赞官读之。文会读，自详定所，止不忘功之意。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上欲分，止命如其启。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七年春正月，止《宋元节要》。上曰，上番读之。凤和读，自二月教曰，止降于后苑。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五月上导，止以启。上曰，文义陈之。天常曰，圣祖谟训，垂裕后昆，钦天恤民，作人化俗，莫非今日所可仰法者，而教导世子，以爱民固本之道，至有目前所见之物，莫非民膏。虽小物，必寻其源之教，尤为深切。人主切不可逸之教，即《书传无逸》之义也。本性定，然后处处事事，安然不动之教，即物来顺应，动容中度，优人圣域之事也，庄敬日彊，安肆日渝之教，即引古语以警惕之也，节节嘉谟，段段可法。今于圣祖此教，若亲承闻，恒加省察之工，则亿万年无疆之休，亶在于斯，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下番陈之。耆裕曰，此有明经科取士之命。盖明经科，当初设施之本意，则将欲取明于经义之士也。以《周易》则须要知盈虚消长之理，以《书传》则须要知圣帝明王心法治谟，以《诗传》则须要知列国风谣正变感惩之体，以四书则修身之要，穷理之源，教人之术，灿然备具，必须沈潜玩索于章句之微辞奥旨，优游涵泳于圣贤之嘉言善行，以备国家之需用也。今也则不然，不问其经义之如何，只考句读之诵习能否，故以讲经登科者，绝无能知经义之人。《论语》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程子曰，如读《论语》，未读时是此等人，读了后，又只是此等人，便是不曾读。顾今式年科期不远，另加申饬，使之不必切切于句读之末，惟能通经义之人是取。非但今番如此，番番如此，则士风将有丕变之效，经术之士，必多进用矣，伏愿深留圣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文会曰，上下番已陈之，臣无容更奏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下番既以明经科弊仰奏，臣意则非特明经为然，制述科举，同归于无实而有弊。盖科目者，将以作成人材，择取俊英，以备国家需用之资也。词赋取人，已是后世尚艺之政，而今则并与所谓词赋，而无实极矣。抽黄对白，破碎经传，以欺主司一时之眼目，而至于根本之工，事物之理，全不理会。若夫明经，则无实尤甚，口诵《七书》，未尝究经旨之藩篱，其于训义，犹如叩槃。朱子所谓名为治经，而实为经学之贼，号为作文，而实为文字之妖云者，实是深恶痛绝之辞，而政是着题语也。是故终身矻矻，奔趋流浪于利诱之涂，其所成就者，只是怪妄无稽之空言，措诸事为，茫无受用处，人才之日益杳然，职由此也。朱子曰，朝廷州县，每有一事可疑，则公卿大夫，官人百吏，愕贻相顾，不知所出。盖言科举取人之弊，有以使然也。流弊之极，不得不大加厘革，苟欲厘革，则所可举而措之者，朱子贡举私议是已。其议槪以罢诗赋均解额，分经史选学官为要，而今日自止中，适多沕合者，臣请陈之。贡举议，以《易》、《书》、《诗》为一科，而子午年试之《三礼》为一科，而卯年试之《春秋三传》为一科，而酉年试之，而诸经，皆兼四书义，又以诸子及诸史时务分论策，而诸史则《左传》、《国语》、《史记》、《两汉书》为一科，《三国》、《晋书》、《南北史》为一科，《新旧唐书》、《五代史》为一科，《通鉴》为一科，时务则如律历、地理、礼仪、兵刑是也。限年考校，务各通贯，则士无不通之经，无不习之史，而皆可为当世之用矣。朱子此说，既非空言无施，而今此明经科，经史分排之法，大槪相似。今若依此议，罢诗赋合讲制，或先讲、后制，或先制后讲，讲则除音释，简注疏，以《九经》限年考校，制则以论策，义用诸史、时务、四书为之，而至于黜陟教导，专系师儒，夫教胄之职，岂逊于宅揆典礼乎？铨衡，虽为用人之地，而学校不能作成，则更从何处得贤才乎？故贡举议，亦云必选实有道德之人，使为学官。此时礼曹，亦请京外教授官，择学问精熟者授之，常加检察，以为劝惩，而圣祖从之，此又其本也。至于都承旨洪应所请，勿数设科目，取侥幸非才者，诚好矣。数数设科，徒增躁竞之心，祗开幸占之路，反有害于储养人才之方。臣谓合讲、制，每式年只设一科，其外不必设科，此其大略，而节目之详，不敢烦絮，亦非敢谓一朝便行。愿以圣祖所设施及朱子所议，留神究察焉，则流弊之源，可以洞烛，而矫救之方，莫过于此矣。上曰，所陈，好矣。《贡举议》在何书耶？宗薰曰，即《学校贡举私议》，而在《朱子大全》杂著卷矣。上曰，韩明浍，请于平壤营行宫，命定基于古阙遗址，今亦有其时定基之址耶？天常曰，臣未见平壤，不敢详知，而似当有定基之遗址矣。上曰，相时而动，勿轻举，勿必攻，勿必不攻，何谓也？天常曰，盖言相机而动也，若无适无莫之谓也。宗薰曰，临阵对敌，机关甚密，惟当随时出奇，不可梗定律令，故攻与不攻，不可取必，而深如渊动如雷，无诈无愚，实是用兵之要道也。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7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坐〉。行左承旨李尧宪〈坐〉。右承旨朴锺淳〈坐〉。左副承旨李文会〈坐〉。右副承旨朴宗正〈坐直〉。同副承旨沈奎鲁〈坐直〉。注书赵钟永〈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洪起燮〈仕〉尹锡永〈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文会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朴宗正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朴锺淳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呈辞，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履翼曰，召对为之。

○韩泰登有頉，代以尹锡永为假注书。

○传于朴宗正曰，昨夜轰烨之声光，何其异也？不令不宁，警告非常，岂无所以而灾异如此乎？俄者召对，承旨、阁臣、玉堂之陈，是矣。自今减膳三日，以示贬躬之意。咨我中外臣庶，无谓予否德，上自衮阙以及时政，悉言无讳。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即接西所卫将李彦煐牒报，则集成门北边，大松一株，因风颠仆，内宫墙一间许颓圮云。为先令紫门监，以杻把子及长木，坚实围排，把守军，金虎门入直炮杀手八名除出，限修筑间，严加守直之意，分付，而折落松则亦令该所，依例斫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兵曹草记，集成门北边内宫墙一间许颓圮处，金虎门军八名除出，将校一人率领，限改筑间，严加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丙寅九月初七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履翼，持《国朝宝鉴》第四卷、第十九卷，侍读官任天常，持《国朝宝鉴》第四卷、第十九卷，检讨官洪仪泳，持《国朝宝鉴》第四卷、第十九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四卷、第十九卷，假注书洪起燮，持《国朝宝鉴》第四卷、第十九卷，记注官崔凤和，持《国朝宝鉴》第四卷、第十九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四卷、第十九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英宗朝卷。天常读，自英宗朝一，止仁政门。上曰，下番读之。仪泳读，自先四日，止御座乎。上曰，参赞官读之。履翼读，自哽咽不自胜，止大赦。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上肃宗第二子，止始许之。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领议政，止不出此。上曰，上番读之。凤和读，自教曰予幼，止严绳。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冬十月，止即状闻。上曰，文义陈之。天常曰，惟我英庙盛德至善，史不胜书，而度越百王之圣孝，尤有大焉。尝取苑中百花，手自酿酒，进于仁显圣母。诵《小学》，虽欲孝谁为孝之文，呜咽不成声。此在于今日自止中，而足可以仰想万一，且去古未远，遗老传颂。尧龄及耋，舜慕不衰，推而事天如事父母，语属天道，极致尊敬，少有灾异，深加警惧，五十年治平之本，亶在于斯，此实万世之所当仰法者也。昨夜雷异，稍与冬月有间，故臣等虽不以文字陈戒，然大抵轰轰之声，烨烨之光，虽不在收藏之时，可见上天不豫之象，故《易》之震曰，恐惧修省，有若父母有不豫之色，则为子者，虽不自知其过失，亦安得自安于心乎？伏愿体英庙畏天之德，深轸修省之方焉。上曰，所陈，好矣。昨日之雷，虽曰与冬月有异，极可警惕矣。上曰，下番陈之。仪泳曰，上番之言，诚好矣。九月之雷，虽异于十月，然盖十月，在卦为坤，纯阴而无阳。九月，剥月也，五阴之上，只有一阳。其爻曰，君子得舆。此言恐惧修省，以待阳复之义也。雷之发于此月，其为节候之乖当，实与十月无异矣。臣等拘于规例，虽不敢以文字陈戒，而今适登筵，故敢以得舆之义，修省之方，有此仰陈，其所以修省之方，惟在于涵养德性而已，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体念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履翼曰，上下番已悉陈，臣无容更奏，而先儒有言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今于《宝鉴》之中，常目省察，反躬自检，则盛德大业，皆从此出，伏愿留念，而上下番，既以昨夜雷声，有所陈勉，其言极好，而臣则又以为仁爱之天，必有以警动圣衷者，臣固万万惶悚，而窃覵殿下，于政令之间，乾断欠些雷厉，伏愿殿下，猛省体念焉。上曰，所陈尤好，当体念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今日自止，即英庙朝一初之际也。五十年治化之隆，悉本于敬天恤民四个字，此政我殿下所当继述处也。盖敬天恤民，本无二致，生民即皇天所以付畀于人主者，民心所在，即天命所顺，故敬天之要，莫先于爱恤民生矣。今玆一元丝纶，先及于身布、良役，而生民困悴，为一己之事，则私意尽祛，公心复明之教，丁宁恻怛。又于次对，以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为为国之要。大哉，圣训，此所以天心眷顾，启亿万无疆之休也。大抵敬天之道，虽在平居无事时，固不可一息怠忽，而若遇警动谴告，则所以惕然戒惧，尤当如何哉？昨夜雷电，实非其时，虽异收藏之节，亦非发泄之候。况轰烨太过，盛夏所罕见，乃在八月收声之后，其为乖常，无异冬雷矣。伏惟殿下，于九重对越之际，遇此警告，必有以戒惕自省，而时日才过，此心易懈，一念之微，上帝临止。伏愿内自方寸隐微之际，以至政令施措之间，一一检察，或有一毫违拂天心，可以召灾者乎，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诚一无间，久而益厉，则此为敬天之实心实政矣。俄者玉堂，以九月雷无进戒之规，故未果陈箚云，既无旧规，则无怪其然，而至于自上求助之方，不必顾有例无例矣。虽一雨一旸，或有乖候愆节，则亦当尽消弭之道，况此不常有之震雷乎？昔在先朝甲辰年，有九月雷，下教三司之臣，俾陈应旨之章，其时则立冬虽已届，而实在九月之内，亦可以为例矣。设如天意，或出于偶然，在殿下警省之道，务尽应天之实，克念祗惧，痛自省察，以为一番振厉之机，则天心可豫，民生可安。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此有谕忠清监司宋寅明之教，而若曰道内必有人才卓异者，而我国每以门地取人，规模未免狭小。虽草野侧陋之人，亦须搜访，不待应荐之时，随即状闻。近来门地取人，比古愈甚，不惟不待应荐之时，而荐进者无之，并与例有之道荐，亦未闻收用，何以则可无此弊耶？天常曰，人才岂曰无可用，而虽有名登道荐者，苟非朝廷习知之人，则初未尝见用。今若不拘门地，惟才是用，则可有实效矣。仪泳曰，人才之盛衰，专在于自上导率之如何，三代宾兴尚矣，如汉之孝廉力田，亦不可谓全然无实。近来取人之道，不过诗赋功令之间而已，故为士者，率皆外驰于词章之末，而殆不识实学之为何事。人才之不古，风俗之日下，职由于此。为道臣者，虽欲搜访荐进，顾安所取于善诗善赋之人，而其中亦岂无稍有望实，可合荐进者？然主荐者，易流于骎骎私意，亦不能悉心采访，虽或荐闻，绝未见登用者，终归于有名无实之科。伏愿深轸导率之方，勿以功令词章为取，惟真才实学之人，是求是用，则人才必兴，实效可期矣。上曰，圣教若曰，惠民、典医之名则美矣。孔子曰，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安知他日，不有因其名复其旧者乎？其勿罢。今之两署亦无实，何以则名实相副耶？天常曰，盖惠民者，为都民医药，而设典医者，为朝士医药而设，当初设施之本意，岂不诚美矣？然有名无实，徒为吏胥糜费之资。大抵人存则政举，若受任者，尽心修举，则岂无分毫之益乎？今此勿罢之圣教，实仰恤民之至意矣。宗薰曰，惠民、典医，设置之意，果如玉堂所奏，今无其实，亦诚然矣。然若以无实而并去其名，则后遂无征，故圣教如此。大抵凡事，或有有名无实者，而若能循名核实，则可以因名而得其实。每事如是，则何患名实之不副乎？因其名复其旧之教，诚为务实之要道，而垂后之圣意，可以仰认矣。上曰，此是英庙朝初年，而惠民、典医之有名无实如此，今则尤当不如其时矣。天常曰，臣未敢知，而其时亦未闻一丸药之及于民，其为无实，今何以加乎？仪泳曰，两署之有名无实，臣未知何故，而槪闻两署，一年所费，厥数伙多，而朝士、都民，未尝得两署一丸之药，徒为中间消融之资，非特此也。名实之不相副，何事不然？立法之初，未有不美，而及其弊也，每不能充其设施之本意，必须事事物物，因名核实，渐次矫弊，则旧法自可修明，而实效自当及民矣，伏愿体念焉。上命掩卷。天常曰，法讲《论语》，今已过半，继讲册子，例当禀定，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从当下教矣。仍命玉堂、阁臣先退。天常、仪泳、宗薰退出。履翼曰，此后则召对，连以《宝鉴》英庙朝卷继进乎？上曰，唯。履翼曰，大臣有疾，则政院提禀问疾事，曾有先朝下教定式矣。今玆领议政李秉模，所患弥留，故自上屡遣史官问疾，此乃述先志轸旧臣之德意，而特缘传教，不出于朝纸，外廷之臣，未有知者。从今以领相家，遣史官问疾以来之意，书出传教，仍为载之于院中掌故，以为永久遵行之地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此后则以传教书出，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9月8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式暇〉。行左承旨李尧宪〈坐〉。右承旨朴锺淳〈坐〉。左副承旨李文会〈坐〉。右副承旨朴宗正〈坐直〉。同副承旨沈奎鲁〈坐直〉。注书赵锺永〈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洪起燮〈仕〉尹锡永〈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开东，有霜气。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朴锺淳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呈辞，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尧宪曰，修改进去礼曹堂上，留待。

○传于李尧宪曰，礼曹堂上入侍。

○传于李文会曰，召对为之。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训炼都监、禁卫营，御营厅言启曰，北汉三营字内城堞女城颓圮处，趁即修筑事，自摠戎厅草记，允下矣。即当举行，而见今节届深秋，迨此经始，徂冬告竣，则非但山高早寒，难责实役，解冰冻退，亦所当念。姑待明春和暖，以为完筑之地，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徐龙辅箚曰，伏以轰殷之响，忽发于收声之后，我圣上惕然警惧，诞敷十行，博访谠言，此诚古圣王询荛之盛德，弭灾致祥之机，实基于此，凡在瞻聆，孰不钦仰？然而求言非难，听言为难，听言非难，用言为难，殿下自即阼以来，遇灾求言，凡几遭矣。公车之所堆积，筵席之所陈勉，虽未必尽合嘉谟，亦未必尽是陈谈，而前后批旨，未尝不奖诩嘉纳。殿下之求言，不可谓不勤，殿下之听言，不可谓不挚，而独于用之之实，未见甚言之施行，甚事之措处，则其于应天以实之道，果何如哉？殿下试观，夫今日国事，礼义，教化之本，而士夫之廉耻放倒，纪纲，国脉之系，而堂陛之等威陵夷，人材渺然而位著有瘝旷之忧，财用匮竭而公私无红腐之蓄，庠序所以育英才，而未闻弦诵之声，桑土所以备阴雨，而徒见朽钝之叹。凡若此类，不可悉记，而自古圣帝明王，所以驭世范俗，养民御侮之具，无一可恃，殿下将何所仗而为国乎？若使贾生生于今日，其所痛哭而流涕者，必不止于一二矣。此皆如臣无似，猥玷鼎席，不能对扬之致，而区区愿忠之诚，亦安得无望于万化之源乎？《箕范》曰，既富方谷。《鲁论》曰，既庶矣富之，既富矣教之。圣人功化之盛，不过曰庶而富而教之谷而已。惟皇天眷佑我邦家，休养生息，四百有馀年，鸡呜犬吠，达于四境，民可谓庶矣。自我圣上，临御以来，六七年间，雨旸时若，耕耘不愆，近自畿甸，远曁关岭，一直穰穰，周家屡丰，不独专美，则亦可谓富矣。宜若风淳俗厚，一变至道，而惟其教之无方，放纵愈甚，方秋饱煖，徒滋僭汰之习，及春罄竭，反肆邪辟之心，悖理乱常之徒，有司不胜其断。所以富者，适足为干纪之阶，而唐、虞于变之休，终不可见，可胜叹哉？古语曰，国之上瑞，莫尚于丰。天既以此上瑞，降康于我，而我不能以天心为心，丕变我小民，则仁爱之天，安得不谆谆然警告之也？虽然，所以教之者，不在于他，在于人君躬行心得之馀，而躬行心得之本，又不外于学以明理，诚以体道。倘殿下，不以肤浅而废其言，则宗社幸甚，臣民幸甚。仍伏念臣半载中书，一味庸碌，识不足以晓达治体，才不足以赞扬圣化，既未能整饬颓纲，消弭于无灾之前，又未能敷陈嘉猷，仰塞于求助之下，汉朝策免之故事，正为臣准备而设。伏乞亟赐斥退，以答天谴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予否德，不能格天心，以致灾异，方切悚恧警惕。所陈切实，切中病痛，感叹。此时君臣上下，政宜交相勉省，卿之引咎，万万过当。卿其安心勿辞，即起视事。仍传于朴宗正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丙寅九月初八日辰时，上御诚正阁。贞陵丁字阁修改进去礼曹堂上入侍时，行左承旨李尧宪，假注书尹锡永，记注官金致龙，记事官郑观绥，礼曹参判朴宗庆，以次进伏讫。上曰，贞陵丁字阁有頉处，何如云耶？宗庆曰，丁字阁横梁一间，年久而朽伤，以监司启本观之，所頉报处止此，而修改之时，又有他頉与否，姑未可知矣。仍奏曰，修改虽异于重建，而工役似为多日矣。在前如此修改之时，屡日留连，则弊端为多，故礼堂有除朝辞从便往来之例矣。今番若至多日，则依前例从便往来之地，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上命礼曹堂上先退。宗庆退出。上曰，召对诸臣诣阁乎？尧宪曰，诣阁矣。上命召对入侍。参赞官李文会，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侍读官任天常，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检讨官洪仪泳，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追后进伏。贱臣出受《国朝宝鉴》第十九卷三册，与致龙、观绥分持讫。上开卷，命读。天常读，自行召对，止实在予。上曰，下番读之。仪泳读，自修己之工，止务公祛私。上曰，参赞官读之。文会读，自方伯之臣，止杖配宫奴。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五月备边司，上而已乎。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冬十一月，止一体出纳。上曰，上番读之。致龙读，自召对临罢，止怀橘而退，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夜对，止卧看乎。上曰，文义陈之。天常曰，元年下教有曰，虽有劝农之教，使民不以其时，民何以专意农事？此出于深知民业之艰难，而雷异后求言下教中，修己之功，有未能欤，自奉之节，有所侈欤，此两段辞旨，于反躬自省之道，十分亲切。盖英庙朝，节俭之德，爱民之化，五十年如一日，究其本则惟此敬天恐惧之心，未尝一时少弛也。昨日传教，减膳求言，责躬自省之意，溢于辞表，凡今诸臣，孰不感激思效刍荛之言？第臣愚见，谓之圣朝无阙事，则固近于谄谀。纵欲指斥衮阙，临御以来，端拱渊默，事事慎重，实无阙政之显著可以指言者也。臣请试以故事陈之，周成王冲龄嗣服，而稼穑艰难，有未易知，既不知稼穑艰难，则逸欲之渐，必将难遏，故周公于《无逸》，历举前哲王享国长久之道，冀得成王歆慕于此，而预绝其逸欲之萌也。其言殷中宗事曰，严恭寅畏，天命自度。盖因桑谷之变而修省者，为天命自度之一端，而治民祗惧，则天人一理，故既畏天命，自不至于轻下民也，由是中宗之享国七十五年，高宗不敢荒宁而享国五十九年，祖甲保惠于民，不敢侮鱞寡，享国三十有三年。及夫陈说周家之祖宗也，曰惟太王、王季，克自抑畏。抑畏云者，即是恐惧不敢自逸之意，而文王无逸之德，渊源于此，故卑服即康，切田切所。谓卑服，非但指衣服也，饮食宫室，亦在其中。夫文王，初无以天下自奉之志，故专其力于民事，以致安民养民，惠鲜鱞寡，而厥享国五十年，此皆从无逸中得来者也。惟我英宗朝，敬天修德，节用爱民，媲美前圣，五十年升平，亦由修省之念，终始如一故也。昔宋臣吕祖谦之释《无逸》义曰，文王亲成王之祖，故言愈近而意愈切也。今我殿下，进讲《宝鉴》，而奉览此遇灾求言之教，所谓言近意切，无逾于是矣。以昨日传教时，恐惧修省之旨，恒轸于圣衷，斯可为祈天永命之本，而祈永之道，寔惟在于率祖攸行，伏愿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仪泳曰，昨日雷异，臣等敢陈荒疏之见，幸蒙择荛之德，迥出寻常。至于减膳求言之教，非但臣等与有荣焉，一治之会，权舆此矣。求助之言，寔不在远，英庙朝雷异下教八条及下节二纲领，圣谟洋洋，垂裕后昆。殿下苟以此八条二纲，自反于修己治人之间，则上足以答天谴而弭灾沴，下足以出治道而基太平，绰有馀裕，无劳他求。臣昨以君子得舆为仰勉之资者，非但时节之方属于剥之上九，圣学勉励之间，抑有所可取，故有所敷陈，而未毕其说矣。剥之为卦，艮上坤下，艮之为体，安重坚实，以制五阴之在下。臣窃观圣明用工之方，在于安重坚实，则可谓至矣。允叶于君子得舆之象，而阳剥之馀，自有阳生为复之理。复之为卦，坤上而震下也。震之德，则专在于奋励发扬，美在其中，发乎事业之象也。今番九月之雷，或是仁天眷爱，使殿下因其得舆积中之工，发为阳复之事业。伏愿殿下，必以圣祖自责八条为答天谴之要道，句句理会，字字体行，以收不远复无祗悔之效，千万颙祝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文会曰，上下番以雷异缕缕陈勉，其言诚好矣。再昨雷动之时，臣等聚首震惕，罔知攸措。近例九月及冬至后，则异于穷阴闭藏之月，故不敢以肤浅之见，繁冗之说，议启仰渎，而此非隐雷乍动之比，轰轰之响，烨烨之光，殆有过于盛夏之节，仁天警告，可不惧哉？昨伏见减膳责躬之下教，辞旨恳恻，与英宗朝八条求言之教，前圣后圣，其揆一也，此诚转灾为祥之一大机，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赞叹，思效一得之见，以答求助之盛意也哉？第伏念，上虽虚受，而若于政令施措之间，不见实效，则徒归于应文备数而已，自大臣以至三司百执事，必有所各自敷陈者，虽未必尽为昌言嘉谟而要皆常谈之中，自有妙理矣，采其中十之一二，措以行之，则实为应天以实之道，伏望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参赞官所奏，果是矣，求言将以用之也，既求之使言，而无采用之实，则真所谓是求无益，而亦非应天以实之道也，此一条，即圣祖遇灾求言之教，诸臣略已敷陈，而若曰其言剀切，予当嘉纳，言虽过中，予不为咎，此实为今日所当仰法处，臣僚进言，虽不无长短得失，而自上采纳，舍短取长，措诸实用，则无非昌言嘉谟也。孔子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与之言，能无从乎，绎之为贵，说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矣，法语是正直之言，言既正直，则人孰不从乎？然无迁改之实，则是面从而已，巽言即婉顺之辞，辞既婉顺，则人孰不从乎？然无寻绎之效，则是虚伪而已，苟如是，则虽孔子之圣，立朝尽言，亦无奈何矣，既能从而说之，终不能绎而改之者，无他人欲交蔽，不能断制于一己之私，故志气偸惰，不能勉臻于从善之域，必也人欲消融，志气清明，然后见善则断然行之，见不善则断然祛之，无依违姑息之弊，今于求言之下，中外论思耳目之臣，必当进言而如赐优批嘉纳，则是从而说之也，又必有施用之实，然后始合于绎而改之训矣。且昨有上自衮阙，悉言无讳之教，俄者玉堂，以为无衮阙之可言，此实宗社臣民之福，然臣区区贱忱，终有所不能自已者，设如政令有阙失，丝纶有过误，则人皆见之，虽今媕娿成习，亦必有言之者，至于涓燕蠖濩之际，幽独隐微之中，一有差失于理欲操舍之分，则其为可惧，非但事为上阙失之比，而此则外廷臣僚，无以仰度，虽左右近习，亦未及知，惟殿下常自省察，亟加克治，无一毫不自慊处，然后又必以尧、舜心法，祖宗家法，把作准则，猛加绳削，苟有一分之未至，而勿以一息而或怠，则从欲之治，终可致矣，此是用工切要处，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此有贤人在野，未能收用之教，儒贤敦召之举，才已为之，而尚未见幡然之举，何以则可以招致耶？天常曰，必欲致在野之贤，惟在诚心敦召，而招贤不至，则必反求诸诚，益尽其道而已。宗薰曰，玉堂之言，大槪是矣，儒贤敦召之方，固莫如诚意，而所谓诚意，不可以一言一事，袭而取之，又非但招贤而已，内自朝著，外至乡曲，沕然交符，诚信素著，则虽不在旌招之列者，亦将于于而至，愿立于朝，是故此八条中，亦以修己之功为首，其下七条，皆从修己上推出，圣意所寓，盖可仰认矣。上曰，此有生民倒悬，如在水火之教，是则系方伯守令之得其人矣，何以则能择方伯守令耶？天常曰，是犹云周馀黎民，靡有孑遗，忧之深而念之甚也，至于择方伯守令之道，则惟待宰相之知人，近以小臣所闻见言之，则凡有择差之命，设令是未通清窠，则必以已经两司人拟望，若两司人当窠，则必以玉堂中拟望，堂下人当窠，则必以堂上官拟望，此其意本不在择人才，而只观地处阶品之高下，如此而安得有得人之效乎？臣故曰，欲择方伯守令，必待宰相之知人矣。仪泳曰，生民疾苦，果在于方伯守宰，而方伯守宰之得其人，惟在于殿下自修之工夫矣，知人之明，帝尧之所难，则安得人人可择？惟在体念于圣明方寸之间，务去人欲之私，克存天理之公，常使一私字，不敢干于至公之体，则其著见之效，将致方伯守宰之得其人，而水火之民，亦将有同跻春台寿域之休矣。上曰，此有升平日久民不知兵之教，非但京中，以外方论之，戎政不如前，军器之执頉居多，向者玉堂，有所奏，召对亦已屡询之，而何以则戎政无懈弛之弊耶？天常曰，近来辇毂之下，养兵渐多，虽未知兵皆可用，而其视国朝中叶以前，亦云众矣，至于外方，则所谓束伍，自是私奴之至穷贱者，以臣所闻槪之，阙额之外，无一军装，其疏虞已甚，官府所藏军器，尤不成说，盖凡器不用，则蠹弓铳等物，置诸湿地，而未尝用，安得劲利，升平日久，顾其事势，自尔至此，从古通患，而在朝家戒阴雨之道，恒宜董饬也。仪泳曰，臣曾以南邑军政，有所仰白，何幸圣明之记存，自古言军政者，必以多养无用之兵，为第一大弊，故唐之千骑，时人犹以养兵为难，况乎我国贪敝之力，京城养兵，又不知几倍于千骑，则国用如何可支？以外邑言之，军额半是虚录，军器则几尽无用，一国之形，三面滨海，御倭镇将，罗列棋置，而但守朽尽之战船，又无见存之水卒，以此防御，诚为寒心，治军之方，不贵其多，惟在其精。伏愿殿下，饬励将帅之臣，务以一精字，为当今诘戎之策焉。上曰，隋文好禨祥，光武好赤伏符，禨祥符谶，大小虽异，其无学术一也，圣教如此，隋文、光武之必好祥符，何也？何以则可无此弊也？天常曰，以光武之明，何至于惑信赤伏符，而自古创业拨乱之际，往往有藉神道而镇服愚民者，光武，亦岂真以此得天下？但既已借口，故终归于崇信，此则自当别论也。仪泳曰，隋文帝，本以狷狭之姿，不知学问之方，故王劭，以阴阳小术，妆撰《开皇灵感录》，或谓姓字可以延其寿，国号可以绵其箓，不经之说，眩惑聪明则固矣，至于汉光武之明睿，似无经信符谶之理，而特因赤伏符，有四七龙兴，刘秀发兵等说，偶有所中，故沈淫不知，未免贻笑于千古者，盖缘习尚之使然，汉之谶纬之学，已自董仲舒、刘向始，名为内典与经同行，故虽以光武之贤，习熟见闻，迷不自反，终为盛德之累，此亦人君惕然关念处也，若使务崇正道，如许不经之术，无敢惎间，则岂有伤世教误人心，如此之极哉？扶正抑邪，实为人主出治之本，伏望留念焉。宗薰曰，大抵禨祥符谶之说，非古也，三代以前，斯道大明，谶纬不行，此皆后世道学不明之致，非但禨祥符谶而已，如老、佛之类，其愚惑人民，背驰吾儒，与符谶何异乎？故斥异端，莫如明正学矣。上曰，申昉谁也？文会曰，古相臣申景禛五代孙也。上曰，与将臣申大谦，为几寸乎？文会曰，未敢详知，而为故承旨申大年之三寸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9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式暇〉。行左承旨李尧宪〈坐〉。右承旨李文会〈式暇〉。左副承旨朴宗正〈坐〉。右副承旨沈奎鲁〈坐直〉。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注书赵钟永〈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洪起燮〈仕〉尹锡永〈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开东，下霜。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任厚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陈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宗正曰，今日朝上食，当亲行，该房知悉。

○李尧宪启曰，右承旨朴锺淳，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任厚常落点。

○李尧宪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任厚常，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任厚常曰，召对为之。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持平李东永，陈疏入启，持平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沈奎鲁，以司饔院监膳提调意启曰，鹰师贡人等呼诉内，日前风雨猝作，网罗不得设施，鹰猎亦皆空还，明日日下生雉，将未免阙供之境，愿以活鸡，限猎雉间参半代封云。在前如此之时，虽有参半代封之规，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依前代封。

○朴宗正，以礼曹言启曰，今九月初七日所下传教，自今减膳三日事，命下矣。三日之限，止于今日，自明日，依例复旧封进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礼曹言启曰，全罗道观察使封进今九月令宗庙孝安殿、山陵，荐新石榴，来十月令荐新柚子，今初十日荐进，而景慕宫荐新，则庆尚道，例为封进，姑未及上来，依前例，以宗庙荐新加封石榴、柚子，同日一体荐进，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以兵曹言启曰，即接西所卫将闵修益牒报，则集成门北边内宫墙颓圮处，今已修筑云。把守军兵，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集成门北边内宫墙一间许颓圮处，今已修筑，把守军兵，还入直事，自兵曹草记矣，金虎门军八名，还入直所，将校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别将金爀，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李时秀箚曰，伏以臣获蒙恩暇，往省先陇，祗受浇奠之殊渥，益切幽明之荣感，触冒风雨，归路添病，淹留江外者数日，忽闻轰烨之异，迺在收藏之节，中夜蹶起，绕壁不寐，仰思九重警惕之念，自不禁耿耿达曙，继伏见十行求助之教，至诚恻怛，有足以感孚天心，百回庄诵，攒手而祝，窃庶几因此修省之会，大奋发我圣志也。某灾之应某事，臣不敢傅会其说，以渎宸聪，而夫雷者，奋发之象也，方春作解，出地而奋，则草木甲拆而蛰虫皆振，虽顽懦之夫，亦莫不矍然而惊，竦然而惧，盖上天动威，万物咸震也。况是月也，收声之月也，而其声之虩虩，殆有过于盛夏满盈之时，天道虽玄远，是岂无所以而然哉？在天为雷，在人君为号令，天既以是雷而警告殿下，殿下之号令，得无有玩愒之叹乎？宜殿下惕然反顾，以思风雷之迁也。恭惟我殿下，承先王艰大之业，富于春秋，讲学之念，非不勤矣，恤民之诚，非不挚矣，励纲纪而敦风化，御万几而董百工，非不日孜孜矣。独无赫然大奋发之举，使八方振动，如今者之雷，不大声而色，虽文王之所以为文王，而爱克厥威，允罔功，亦岂非夏臣之炯戒乎？呜呼，昔在先朝，以刚健之德，行奋发之政，明睿所照，天威所及，雷厉风行，纲举目张，在位百执事，莫不奔走率职，兢兢然惟恐或后，顾今大小恬嬉，百度解弛，中外之臣，鲜有悉心为国事奉国法之人，其视先朝，果何如也？此实如臣无似，猥据非据，不能对扬我殿下对时育物之治，而臣愚死罪，窃以为，殿下，临筵每多渊默，处事常主宽容，仁爱过而或近于姑息，勇断少而或欠于英武，政令注措之间，未有以大警动大畏服于众心故也，此臣所以窃庶几因此修省之会，大奋发我圣志也。至于官师之规、军国之谟，盈廷济济之士，必有殚诚竭论，仰副明旨者，翕受而敷施，亦惟在圣志之奋发矣。媕婀苟容如臣罢软不职如臣者，宜先斥黜，然后乃可为奋发之实政，臣非敢以备例之辞，强欲效策免之故事，诚愿圣明，法先朝刚健之德，体上天警告之意，随事随处，恒轸奋发之图，亟命镌改臣职，以答天谴，不胜大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上天之告警，其咎在予，方自悚惕修省之不暇，今见卿箚，陈先朝刚健之德，戒小子奋发之图，诚意眷眷，言亦切实，叹服不已，当益加体念矣，卿之省扫之行，已近旬日，方企还归，今此引咎，万万过矣，此政君臣上下，惕然加省，实心图治之时，非饬例辞逊之日，卿其安心勿辞，即起视事。仍传于朴宗正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丙寅九月初九日辰时，上诣孝安殿。朝上食亲行入侍时，行左承旨李尧宪，右副承旨朴宗正，同副承旨沈奎鲁，假注书洪起燮、尹锡永，记注官郑宗显，记事官郑观绥，检校待教朴宗薰，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具衰服，由斋殿入殿门，诣版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行四拜礼，仍诣盥洗位，盥洗，仍诣尊所。宗正酌酒，尧宪受酒。上诣神位前。通礼启请跪，上跪。通礼启请三上香，尧宪奉香，奎鲁奉炉，上三上香。通礼启请执盏献盏，尧宪奉盏以进，上执盏授宗正，宗正奉奠于灵座前。上还复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行四拜礼。通礼导上还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初九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任厚常，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侍讲官李勉昇，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检讨官韩耆裕，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假注书尹锡永，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记注官郑宗显，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自第三编读之。勉昇，读自四年春正月，止禀启。上曰，下番读之。耆裕，读自二月文学，止嘉尚之意。上曰，参赞官读之。厚常，读自户曹判书，止买之也。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以镇曰，止尹淳撰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上下教，止由乎寡躬。上曰，上番读之。宗显，读自乃今，止遣官祭之。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秋七月，止好矣。上曰，文义陈之。勉昇曰，英庙五十年治平之圣德神功，如太虚浮云，无迹可寻，而特以著于谟训者观之，郅隆之化，实基于耻为凡主四字之教矣，尧、舜之治尚矣，祖宗之法美矣。固难企及，而若诿以气禀有粹驳之异，时势有古今之殊，予何望祖宗尧、舜云尔，则是所谓自暴自弃也，何工之可进，何政之可举哉？此后世所以明君哲辟之猝未易得者也，昔人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伏愿殿下，以英庙之心为心，毋或逡巡退托，立志必高焉。上曰，下番陈之。耆裕曰，在上者，躬自勤政，群下岂不感发警饬乎？勤之一字，即克勤无怠，体乾刚不息之工，法天道不已之义也，终日乾乾，靡有间断，则百度惟贞，庶绩咸熙，盖勤之一字，为政之要，致治之本，是故，大禹克勤于邦，一馈十起，以劳天下之民，周文王，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成王，祗勤于德，夙夜不逮，仰惟前代时若故，治化之隆，洽于万民，苟或一有间断，则大有妨于日新又新之工矣。伏愿殿下，亟加体念，克勤无怠，则睿学日新，政治日隆，庆祥自臻，灾沴自消矣，如是则天下悦豫，安有警告之责，而初六夜殷轰之响，未知何为而发也，无乃殿下体干不息之工，或有间断而然欤？伏愿亟加省察，恐惧修省，益懋圣德，应天以实，则弭灾之道，不外是矣。窃观古昔殷中宗，遇桑谷之灾，而纳伊陟之戒，严恭寅畏，以成中兴之美，高宗，遇雊雉之异，而听祖己之训，反躬修德，克致嘉靖之烈，周宣王，遇旱灾而侧身修行，遂恢文、武之业。伏愿圣明，其监于玆，敬德祗畏，诚一无间，仰答天心，则自有孚格感应之道，必致转灾为祥之庆矣，伏望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厚常曰，上下番、玉堂有所奏，臣别无可以仰达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是时以次对之晏罢，偶未开讲，固非或忽于缉熙之工，而玉堂赵显命、李宗城，乃进故事，以寓规勉，而尽日省中冠服以待之语，诚意恳到，三讲两对，一倂废却之句，辞旨直截，真得儒臣之体，而上下情志之无间，盖如此矣。臣伏睹近来，或多讲对并停之日，亦未必每值有事，而未尝闻玉堂有此规勉之辞矣，至于手书赐批，虚怀开纳，圣意溢于辞表，不胜钦诵，此诚我殿下监法处也。大抵次对，所以𬣙谟军国，讲筵，所以成就君德也，军国，固朝廷之急务，君德，乃万事之本原，军国之事，亦必自君德上推去，则体用本末，相须交资，必轮翼之不可偏废，而轻重前后，则自有不可易者，且次对虽晏罢，尚有馀晷，则讲学不可以一息间断，故玉堂之言如此，伏愿以此深加体念焉。且故事，即玉堂故例，经筵美规，或直陈事迹，或敷说文义，以裨圣聪，即宋朝遇非讲读日，书进汉唐故事十条之遗意，而必于停讲日书进者，所以补间断之工也。朱子，以摩挲书卷，犹谓之提掇此心，有助于勿忘之工，况故事，岂特摩挲书卷之比乎？且登筵未尽说得者，可以借此而毕陈，自上清燕之暇，徐赐乙览，则文字理会，尤觉有味，比诸必臣等拙讷未莹之辞，不啻远矣，未知近日，缘何停却，而臣意则令玉堂，随时书进，以复古规，似好矣。上曰，年前洪奭周，以玉堂，亦有此语，其时有待下教书进之教，非废阁而然也。勉昇曰，臣于癸亥年，待罪玉署时，自上书下自止，然后始为书进故事矣，其后停废，未知何故也。厚常曰，待下教后书进，似是例也。勉昇曰，以此大文言之，故事不必经义如所怀样，若限门钥不开讲，则似或直进故事矣。上曰，以古迹书进者，即故寔也，自上书下自止，敷衍书进者，乃故事也，此段亦曰故事略云尔，则盖因故事之书进而附此语也。宗薰曰，故寔与故事，果有不同，而俱是美制也。上曰，勘乱时事，皆在今日自止，而顾恤穷民，存问耆老等事及陜川军入番之教，莫非卓越之圣德，皆所当鉴法处也。宗薰曰，然矣，此时新经兵戈，民情骚扰，又多疮痍，故隐恤之政，悯恻之教，譪然谆谆，仁泽普洽矣。然每当有事之时，民情恐惧，故存恤之典，反易得效，至于平居无事之时，必倍加顾念，以施存恤，然后实惠可以下究，若或少忽，则易至于漠然不相关之境，是故恤民之政，在平时，尤当加意也。勉昇曰，优老之典，自是我朝仁厚之政，祖宗朝已行之典，所可鉴法，至如陜川军入番之事，所谓反侧子自安之道也。英庙爱人之仁，譪然于辞气之间，与天同大，无物不遂，岂独此事可法？用人之道，亦如是，可罪者罪之，涤其罪而用之，则推心置腹，任之勿疑，然后可无疑阻携贰之弊，伏愿推是而柯则焉。上曰，俄者下教，此为鉴法，而玉堂阁臣所奏，皆好矣。勉昇曰，《宝鉴》一秩，孰非治法政谟之可法哉？燕闲之际，潜心玩味，逐条体验，则观史与经书有异，治乱之迹，了如指掌，每存设以身处之念，则其为得力之深，岂但如拙讷之辞，草草文义而止哉？上掩卷。命玉堂、阁臣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9月10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尧宪〈坐〉。右承旨李文会〈坐〉。左副承旨朴宗正〈式暇〉。右副承旨沈奎鲁〈坐直〉。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尹锡永〈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赵得永，副提调金履翼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沈奎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文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持平李东永疏批未下，持平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文会曰，左议政、右议政入侍。

○传于李文会曰，召对为之。

○传于沈奎鲁曰，右承旨入侍。任厚常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毋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金宅基、安宅仁照律，柳相奎议处，而判义禁赵尚镇未肃拜，次堂例不得举行云。判义禁，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启曰，判义禁赵尚镇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次对，明日来会。

○任厚常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疏批未下、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献纳尹鼎烈，疏批已下，并待开门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十三日，二羽禁军番次矣，该番将有阙之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柳和源为羽林将。

○沈奎鲁，以成均馆行大司成意启曰，臣闻，居斋儒生等，今日朝食堂，不为设行，驰诣泮宫，招致诸生，问其卷堂之由，则诸生等书进所怀以为，伏以臣等忝在首善之地，未效退修之业，妄犯屡渎之诛，臣等诚罪死万万，第有不避猥越，仰吁于天陛之下者，即司谏臣吕东植疏中语是也，盖本事颠末，略陈于向日诸儒之所怀，而今其言曰，谓之构捏，谓非伪罚，末乃归之于存而勿论之科，是诚愤愎所发，专事反噬之计，而原其事实，岂可成说乎？盖司成之付罚斋儒，本非旧例，彼既先自揭罚而后及泮长，则伊时情状，难掩十目，而今乃或委于泮长之施罚，或委于下隶之误传，终始作伪，欲巧反拙，臣等诚不欲呶呶多辩，而若其所谓大抵存而勿论之说，果何所指也？从古儒生之处于泮斋，而以礼为防，以义自靖者，莫非圣化中陶铸，而彼以大抵二字，混同说去，诬诋一世直驱之于存而勿论之科，臣等诚莫晓其意之所指，而且以向日事言之，则当初之起闹，职竞由彼非由于伊日之斋儒，则其所勒加之说，臣等亦未知其为可也。臣等本以无似之贱，既被厚诬，贻羞贤关，亦既至矣，而盖自此疏之出后，居斋诸生，稍稍自去，几至于空斋之境，臣等亦当同为引去，而空斋既甚体重，入堂亦乖廉隅，则其何敢以此情悰，晏然冒入乎云云。臣以圣庙卷堂，事体至重，即为还入之意，多般开谕，缕缕劝入，诸生等，终不回听，无意还入，何以为之？敢启。传曰，已妥帖之事，又此渎挠，多士事诚未安，卿居泮长之任，不思开谕之道，有此草记之举，甚骇然，推考，斯速劝入。

○李文会，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把摠柳春源，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平安监司李勉兢疏曰，伏以臣，才非识务，性又寡合，随事愦劣，无往非罪，而过蒙两朝陶镕化育之泽，历敡清显位跻八座，朝绝蚁桴之援，世多糠𥳽之讥，今玆西藩之匪分冒据，岁已周矣，火馀残氓，疮痍未完，而奠接昧方，边门重务，弊瘼多端，而苏救无术，惭切尸素，若陨渊谷，早晩颠沛，臣固自知，迺者本营银子四万两许贷湾商，系是筵禀行会之事，固当即地奉行，俾知朝家德意，故招聚湾人，将欲出给之际，忽有备局关，以为均厅，欲以钱换贸，勿给湾商，待该厅知委云，继有均厅关，看色银子，使之上送，臣之愚意，此非入启判下之事，又贻商辈留滞之弊，切欲一边防报，一边分给，而上司分付，有难违越，外藩举行，不敢擅便，不得已依关辞施行，姑待回题矣。又有备局关，以为均厅，不欲换贸，海营请贸敕需，才已许题，使之许卖云，海营移文，请见银子，毕竟两处贸银，都归虚地，备局题旨，以钱代给，而本营钱货，火后枵然，此个事状，当初筵禀时已为备陈，无异括毛于龟背，又不得不枚举禀报，欲为即速停当之地，及其题回，乃以银品不好，见退他处，延拖时月，不即分给，辞意严峻，论责备至，有若臣营私欲换卖，故为迟留者然，若云银品不好，则前监司时，收聚一营烬馀之银，一炉吹炼，成锭封标，分置各库，其优其劣，非臣所知，若云不即出给，则上司关题，迭相指挥，臣不得自由，而今乃集前后差误之事，都归于臣营，臣若有一毫所失，则诲责之至，固宜自反之不暇，而关题报牒，一按可知，臣焉敢诬也？谚所谓，浦人吃盐，陆人饮水者，政为臣今日所当也，清朝之上，廉防为重，微官末职，尚有自靖之义，臣虽无似，其位则卿列也，其职则重藩也，今因千万不当之事，遭此意虑不到之责，以何面目，坐对四十州分忧之臣，而行号令于一道之内乎？臣于见任，才器之不称，自知者明，而苟幸无罪，宜去不去，罔非沧浪，更谁尤哉？今又忘廉冒耻，安受蹲据，则臣固不足言，其于朝廷之四维，何哉？在臣私义，给银一事，更不当干与，而朝家特施之恩，在所宣扬，湾民颙企之望，不可恝视，巡还后即为如数出给，而此亦臣恬然之一端，尤不胜愧悚之至，臣之情势，如右所陈，义在一递，而况又素患痰癖之症，猝剧于千里行部之馀，舁疾还次转侧须人，时月之间，有难起动，时急边报，虽不得不强力举行，他馀公务，未免许久积滞，以此情病，实无按藩之望，玆敢不避猥屑，略暴情实，仰渎崇听。伏乞圣明，特许镌削，俾安微分，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如卿所陈，别无可引之事，以一时之病，不可数递，勿辞察任。

○行大司宪李集斗疏曰，伏以臣猥忝耳目之任，徒增聋瞽之耻，自有雷异以来，绕壁彷徨，忧畏在中，即伏见求助之圣教，责躬辞旨，丁宁恳恻，有足以格神祗迓休命，而上天所以非时之警，忽发于半夜，轰轰之声，烨烨之光，非特震惊百里而止也，声彻九重，光动尺五者，必有仁爱我殿下，警惕我殿下，为今日修省之一大机也。目下转灾为祥之道，都系于在上之人，一心做去，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古人之言，如合左契，自殿下临御以后，存心爱物，励精图治者，自朝至昃，不遑暇食，则于变之化，指日可期，而奈之何百度懈弛，万机丛脞，其为任官而居职者，徒习工谋之方，不惮尸素之讥，便成膏肓之疾，莫售华扁之技，及今救时之策，敕励群工，总揽庶政，使之各效一日之责，劳者赏之，惰者罚之，好恶得中，用舍无偏，奖名节而励廉耻，扶义理而振纪纲，则垂拱之治，转移可待，殿下若欲留心惕虑，出治之要，当法祖宗，而亦莫如监宪于先王之政，二纪间先朝之治法政谟，尽在于《万川明月御制序》中，驭世之长策，不外于是，革车变为冠裳，城府洞如庭衢，远宦官宫妾，近贤士大夫，天开九阍，廓如豁如，使人人者皆有以仰首快睹，密察以待通者，宽假以待啬者，柔者待以刚，刚者待以柔，明亮以待痴，辩博以待愚，旷以待狭，深以待浅，包之以山薮，奠之以社帷，则上之使下，不逾尺度，下之事上，莫违轨范，其为政也，不期而治，显承谟烈，有光于前，何患天灾之不答，而国事之不理乎？然而国之所重者，刑政，而刑政之所急者，惩讨是耳，近者君雠国贼，叠出层生，登诸台启者，当为孥戮者，存焉，设鞫者有之，而未蒙当施之律，只承例批之答，即臣前日疏中，沥血仰吁者，如是历日，上下相持，此亦乖常之一端，方当怵惕恐惧之日，若许允兪之音，则神人之愤，可以夬泄，宗社之忧，可以永熄，岂不为弭灾答谴之道乎？荛说管见，不足以裨补万一，而勿以言浅识陋而弃之，渊然深思，廓挥乾断，上救天警，下副群情，以为导和消殄之方，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引先朝之政谟，戒小子若是切当，敢不体念？赏罚好恶等语，是矣，亦当留念矣，惩讨事，不允。

○执义金孝真疏曰，伏以仁天之告灾示警，不在于既乱之世，必在于将治之朝，其无灾似若可恃，而反为狃安之资，其有警，非不可忧，而便作转危之机，惟在人君修省之如何耳，是以商有雊雉之灾，而高宗以兴，周有雷风之警，而成王以悟，于此而天人感应之理，灾祥转移之机，的然无可疑者矣。顾今收藏之月已过，来复之候尚远，时非盛夏，节已严霜，而不先不后，侵夜轰烨之灾，忽发于是月之交者，此何故也？昔人有言，灾不虚生，必有所召，虽未知得失之关于何事，变异之属于何处，而惟彼高高在上之天，眷顾我宗社，悯念我民国，谆谆警告，有若耳提而面命者然，必欲使吾君臣上下，奋发振作，各尽其责，以危为安，以灾为祥者，其诚仁爱之至且切矣。臣于传教下者，有以仰殿下恐惧修省之圣意，而至于减膳求言，特不过备例也，文具也，何足为侧身反省，应天以实之道也耶？臣不敢知宴安无事之时，幽独得肆之地，对越之诚，或有所未尽，休恤之政，或有所未及而然耶？人君之一动作一念虑，莫不系于治象与危征，则考诸《大易》之悔吝，《洪范》之休咎，可按而知，岂不大可惧而大可警者哉？臣愚死罪，窃以为，我殿下，以有为之姿，当有为之时，承列祖艰大之业，受先王精一之法，圣虑不懈于奋励，天心底豫于懋对，则其将休征之来，嘉瑞之集，日犹不足，顾安有乖戾之垂警，而灾异之为忧哉？惟我殿下政令之间，恩数或过，施措之际，振刷有欠，日三之讲，或有间断而圣学无缉熙之效，月六之对，已至久停，而国事有丛脞之叹，以此之故，百隶委靡，庶务积滞，以言乎廊庙，则未闻有救时之政，以言乎铨衡，则未知有恢公之誉，诸曹各司，日玩月愒，甚至于应行格例，簿书期会，动逾时月，但以姑息为能事，苟安为得计，以此貌样，以此规模，民安得不受其病，国安得不受其弊乎？试以近日惩讨一事言之，当鞫者不鞫，当诛者不诛，以至大官付处之启既允，而成命不下，诸子散配之典当施，而兪音尚靳，其何以答天谴而慰人心，消灾沴而来吉象乎？至于金龙柱，以龟、禄之至亲，传袭其恶，为凶徒之窝窟根柢，而其所经营排布，莫非祸家凶国之计，其许多罪恶，实难容贷，神人之共愤，厥惟久矣，而台臣之论启，亦甚详悉，此非但一台臣之论启，寔出于举世之公议，而圣明，若是靳允，可谓失刑之大，上天之赫示威怒，未必不由于此。伏愿殿下，克体天讨有罪之义，亦念奋发振励之道，凡诸罪犯凶逆之类，廓挥乾断，亟允三司之请，使乱臣贼子，知所惩戢焉。仍伏念臣，即倥侗一个物也，年纪衰迈，知识庸愚，言责重任，本无可堪之势，而月前前持平尹亨烈疏中，斥以占便不诚，请以谴罢之典，臣满心惭恧，措躬无地，而台端一步，便成铁限，以此之故，方当大论方张，诸贼请讨之日，不敢冒没扬扬，逐日违傲，屡犯逋慢之罪，尤不胜惶懔震越之至。伏乞天地父母，亟命镌削臣职名，仍治臣罪，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讲筵事，尔言是矣，当体念，宾对事，近因大臣之有故，久未为之，明日来会，已有成命矣，惩讨事，不允。勿辞察职。

○掌令李渭达疏曰，伏以恭惟我先大王，遗大投艰于我殿下，我殿下寅承而践其位，以启我万亿年无疆之休，今我殿下，八域怀保之民，即我先王之遗民也，我殿下一初清明之政，即我先王之旧政也。《诗》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成王之所以仪刑者，文王之德之纯，而我殿下之所以仪刑者，先王之德之纯也。《传》曰，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武王、周公之所以继述者，文王之志与事，而我殿下之所以继述者，先王之志与事也。於戏，《诗》曰，勉勉我王，纲纪四方，纪纲者，国之所以维持万世者也，纪纲不立，而国之能治者未之有也。噫，今日之君纲，果如先大王之时乎？兆民之困悴，由于君纲之不立也，乱逆之层生，由于君纲之不立也，百度之懈弛，由于君纲之不立也，士趋之不正，由于君纲之不立也。於戏，我先大王，恩推若保，念切如伤，择循良之吏，而严赃污之律，丙枕之憧憧宸忧，惟在于𫍯小民而祈永命，今之守宰，果皆是循良之吏，而百里分忧，果皆无贪墨之事乎？臣于昨年，猥叨监市御史之职，行到关北之地，而采访民隐，则北关诸邑，有三剩之名，臣创闻其说，心窃讶之，详探厥由，则所谓三剩者，秋而捧籴，取其籴谷之剩馀也，春而分粜，取其粜谷之剩馀也，反阅仓谷，取其反谷之剩馀也，是之谓三剩之谷，而刻克之政，极其狼藉，噫，民之为农，沾体涂足，终岁勤劳，甁罂之储，乃是粒粒之辛苦，而受食一包之仓还，征纳数包之谷物，以为贪官污吏肥己之资，民安得不困悴乎？道臣之行部，未尝入于六镇之远，绣衣之按廉，一不到于十年之内，冤民无所控诉，贪倅无所顾忌，北关如此，他道可以反隅，噫，天人一理，显微无间，民怨于下，而岂不天怒于上乎？贪风，若是日炽，而烹阿之典，不行，殿下之纪纲立乎否乎？於戏，我先大王明乎义理而至精至微，严于惩讨而廓扫氛翳，天经地纬，昭揭日星，四凶莫敢逃罪于虞刑，魑魅不得匿形于禹鼎，不幸遭庚申崩坼之恸，而凶逆如焕之者，谓此时可乘，逞其胸臆，恣行威福，拔擢私党，树其爪牙之势，荐引丑类，布其耳目之助，其所谓降在殿下之庭，以不忍闻于先大王者不敢言于殿下，则义理湮晦云云者，是乃群凶诸贼之源头窝穴也，于是乎达贼，踵其后焉，干犯先王之大义理，坏乱先王之大秉执，先王之所不忍闻，而忍之于殿下之前，先王之所不敢道，而敢之于殿下之廷，胁持君上，凌踏至尊，于斯时也，殿下之纪纲，立乎否乎？呜呼，阅万古之载籍，稽千代之往牒，岂有若龟、禄之恶逆，而焕、达辈之护法传神，贯通脉络，必欲祸人家国而止者，岂不绝憯而绝慝哉？思之骨颤而胆掉，直欲手磔而口脔，噫，龟、禄之逆焉，而潴泽之典未施，焕、达、裕、玉之凶焉而孥戮之典不行，则此君纲之不立也。禄贼之子日柱，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徐有恂、徐淇修之图改筵本，而罪止薄窜，则此君纲之不立也，凶如日焕，而尚迟应行之律，妖如滢、春，而犹未见王法之夬正，则此君纲之不立也。龙柱，以龟、禄之至亲，传袭龟、禄之馀论，为其一门之谋主，而乃作诸贼之窝窟，则决不可一刻容贷，故臣以次第之律，先请岛置之典，即下依允之音，臣不胜钦仰攒颂之至，而三司诸臣之谓失之太宽者，诚然矣，以若贯盈之罪恶，设鞫得情，不可暂缓也。伏愿殿下，穆然远览，渊然深思，秋水太阿，君纲森严，特恢转圜之量，亟从群下之请，凶徒群丑，殄灭无遗，亦于清燕之暇，每思继述之谟，仪刑之道，如何而挽回先王之治道欤，如何而仰法先王之纲纪欤？及其昼接贤士，日开讲筵，而讲究而讨论之，咨诹而询访之，则此范祖禹所云，欲法尧、舜，当法祖宗者也，严立科条，而以惩贪污，责励臣工，而毋或怠慢，申严科规，而以正士习，朝著以之而清明，治象以之而雍熙，则惟动丕应徯志，天其申命用休，有何灾异之可忧哉？臣自苇布之贱，偏被先大王陶镕之恩，泮制御考，凡十数次嵬等，而仍以为，滥窃科甲，讲制抄选，特出圣简，堂后记注，三载仍察，华衮逾褒，每诩之以纯实，文体校正，若慈父之教子，南邑苏弊，特以臣而择差，享所察奸，则辄以臣而别遣，隆眷异恩，河海莫量，欲报之德，与天无极，呜呼，丝毫蔑效，万事都休，鼎湖之弓剑莫攀，乔陵之岁月屡更，蚁褥未荐，顽喘不灭，顾臣之寸诚丹忱，惟在于追先报今之道，而其奈人器鲁下，学识空疏，自同樗栎之无用，殿下不以臣卑微，湖县之低望特点，恩至渥也，瀛馆之侈以华衔，荣已极矣，滥厕横经之列，依近日月之光，以臣庸愚，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世也？中夜思惟，感泪被面，掌宪除旨，又下于杜门索居之日，臣于是职，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顾今国贼未灭，君雠未报，沐浴请讨，固是秉彝同得之心，而且值幸行，义急陪护，故不得不章皇出肃，冒没行公者，于今月已逾矣。噫，相可否，宰相也，争是非，谏官也，谏官之职，虽卑而与宰相等耳，謇谔之风，谠直之论，有足以论执时政，纠察百官，振纪纲而正风俗，然后可以居是任，而如臣愚昧巽劣者，不可冒据也明矣。且臣以虚脆之质，素抱风丹之症，每当风寒之时，则如期发作，而数日以来，面部浮高，鍼药杂试，天牌俨临，敢违召命，臣罪至此，惟合万殒。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以垂终始生成之泽，仍治臣渎扰之罪，以安微分，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北关取剩之弊事，诚如尔言，民受其弊，必多矣，令庙堂禀处惩讨事，不允。勿辞察职。

○掌令金相休疏曰，伏以天人一理，灾不虚生，而窃观疾威之降，无如近时之多，经天之变，贯日之异，薄蚀煇珥之谪，暵涝虫风之孽，及其他人妖物怪，种种可惊可愕之事，岁殆无虚月，月殆无虚日，而又于百宝收成之际，群阴壮盛之辰，砰鍧之声，震惊百里，磹䃸之光，闪耀五夜，此又何象而何形也？臣于淹病叫楚之中，摄衣惊起，实不胜漆室杞国之忧矣。际伏见，传旨下者，特减常膳，既示以贬躬反省之意，深诏中外，又谕以悉言无讳之教，若使上之所以求于下者，下之所以应乎上者，无一毫备文之念，有至诚交孚之美，则即此一端，不但为消弭灾谴，感召休祥之道而已，便是迓续景命，挽回丕运之一大机也。臣擎读未半，欢欣感激，敢不思所以披竭驽钝，仰副虚襟之圣衷，而第伏念，我殿下，御极以来，初无可言之失德，亦无可举之疵政，而世道日益波荡，国势日益岌嶪，虽使智者处之，殆至于莫可收拾之境，此其故果安在哉？譬之疾病，形症外见，源委易寻，如目病而治肝，耳病而治肾，病热则下之以寒药，病寒则补之以热剂者，观其外面，虽若闵急，而委之庸医，犹可着手，至如形色略如平昔，疾痛不知所在，浸浸冉冉，日朘月削，而病者亦且优游玩愒，无至诚医疗之意者，虽扁鹊仓公，无以试其技，而或不免于望门而走也。今日之势，不幸类此，国无寇乱之患，而人心有溃散之形，朝无聚敛之臣，而民生有倒悬之势，未尝不振纪纲，而百度则不贞，未尝不励廉耻，而四维则不张，非不欲清仕涂，而激扬之政不行，非不欲开言路，而忠谠之论未闻，士气不可谓不培，而风节寝觉扫地，人才不可谓不求，而贤能未见登晋，财无尾闾之泄，而罄竭而无储，兵无征发之苦，而逃散者相踵，正所谓一毛一发，无不病者，而自局外泛看，则宛然若太平无事之时，上自朝廷廊庙，下至闾阎匹庶，举皆缓步徐趋，无复及是时遑遑汲汲之意，是真无病而然耶，抑优游玩愒，无至诚救疗之意而然也？苟使扁鹊、仓公，按脉而察祟，对症而投剂，则岂无所以救之之方乎？呜呼，董仲舒，即医汉之扁鹊也，朱子，乃医宋之仓公也，而董生，则以正君心，为朝廷百官万民四方之本，朱子则以正君心，为纲维风俗民力军政之本，此正是对症之良剂，活国之善手，而汉宋之君，自以为无疾而不用，故汉止于汉，而宋止于宋者，此也，然则方今之积弊痼瘼，虽若难执其症祟，而溯流求源，臣愚死罪，意殿下万化之原，犹未尽诚实澄清之工，而有以致之也。盖万化之原，未尽澄清，则其正大光明之体，常为邪私之所蔽累，而大本无以立，其周遍普博之用，或被利欲之所挠夺，而达道不能行，方寸之地，动静之间，公私义利，互为宾主，迭相用事，故以之修德，则虽不至显然有失，而亦不能粹然至善，以之为政，则虽不至全然差误，而亦不能恰然允当，非不欲固结人心，而不能以民心为君心，故虽无黄巾、赤眉之抢攘，而溃散之形已著，非不欲怀保民生，而不能以民足为君足，故虽无弘羊、孔仅之掊克，而倒悬之势已极，赏罚好恶，或未克一出于公，而上之所以号令于下者，不足以服其心，则虽曰振纪纲，而百度安得不豫怠乎？进退用舍，或未克不杂乎私，而下之所以观法于上者，适足以导其欲，则虽曰励廉耻，而四维安得不弛废乎？未尝不贵廉清，而鄙夫媒进者，不得斥远，则仕涂何由而清也，未尝不尚骨鲠，而巽懦苟容者，辄先收用，则言路何由而辟也？士气者，国之元气，而因循流俗者，世谓之无弊，激昴风采者，人谓之不紧，背面之毁，畏于豺虎，而冷笑之嘲，铦于锋锷，虽欲培士气，而士气不得不消沮矣。人才者，国之桢干，而应文塞责者，常致于高位，守法举职者，群起而嗤点，所用未必尽得其人，而所舍未必尽非其人，则虽欲求人才，而人才不得不遗漏矣。天之生财，必有一定之限，而不能量其出入，使节冗费滥用之患，则虽无尾闾之泄，而水滴石穿，府库之荡然，固是必至之势也，国之养兵，以备一日之用，而不能教以孝悌，俾知亲上死长之义，则虽无征发之苦，而疾视胥怨，部曲之萧然，亦其必然之理也。凡此所陈，皆今日危急之症，而天道窅远，虽不敢以某灾为某事之应也，举足以伤天和致天谴，则不待明者而可知矣，虽然苟究其本，亦不过曰殿下之一心是已，故朱子之言曰，为治之道，有本有末，正其本者，虽若迂缓而实易为力，救其末者，虽若切至而实难为功，是以昔之善论事者，必先明本末之所在，而先正其本，本正则末之不治者，非所忧也。伏惟我殿下，以天纵之睿姿，典多年之圣学，其于正心之工，窃伏计已纯已精，而以诚中形外之验观之，则抑恐已纯而犹有未纯者存，既精而犹有未精者在，殿下诚能益加精一之工，存养于未发之时，而使如镜明水止，无一分私意之累，省察于已发之际，而使如鉴空衡平，无一毫物欲之蔽，则所存皆性命之正，所发皆义理之公，而明睿所极，照天烛地，以至发政施令，处事接物，无不泛应曲当，而若夫目下祛弊弭灾之方，则特一转移间事耳，虽然正心之工，不可以易言，故先儒有言曰，不世之大功易立，至微之本心难保，中原之戎虏易逐，而一己之私意难除，诸葛亮告于君曰，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朱子推衍其说曰，夫以蜀之小，而又以公私，自分彼此，如两国然，则是以梁、益之偏，图吴、魏之全，又其内小人而外君子，废法令而保奸回，使内之所出者，日以贼乎外，公之所立者，常不足以胜乎私，则是此两国者，又自相攻，而内之私者常胜，而外之公者常负也。臣每读至此，未尝不掩卷太息，而盖心之难保，私之难祛如此也，故臣于向疏，以明圣学，为正君心之本，而诚者，学之终始，敬者，心之主宰，故又以主一不息之工，为正心明学之方法者此也，此非臣之说也，乃先儒之说也。殿下勿以常谈死法而忽弃之，则将见常谈中，自有妙理，死法中自有活机，而真足以为续景命挽否运之要务也，抑臣每厌汉儒附会灾异之说，而以《箕范》庶征之应论之，则亦不可谓全无其理也。夫雷者，天地健决之气，而窃伏睹于我殿下酬接万几之间，则多春温日舒之意，少雷厉风飞之象，今当委靡之运，政须廓挥乾刚，奋发英断，然后可以总揽威权，少振颓纲，而虽以近日惩讨事言之，诸贼之负犯难贷，一世之公议莫遏，而一味容忍，尚迟快正，此亦不能健决之一端也，天之示警，亦安知不由于此耶？尝记朱子闻雷诗一句曰，我愿君王法天造，早施雄断答君心，此正道出来今日事，故又窃为殿下诵之，伏愿并加体念焉。臣受国厚恩，出入从班，区区血诚，已不后人，而矧叨言官，又伏奉遇灾求言之教，此正极言竭论，以报殿下之日，而第臣迂滞暗劣，本不识时务，加之疾病沈淹，精爽霣落，收拾不上，仅缀旧闻，兼参愚衷，玆以上闻，而卤莽肤浅，不足备采择之末议，愧恐惶悸，不知所出，仍伏念，臣之虚縻见职，已为许多日，而乞解之章，亦已三上矣，若有一分可强之势，岂敢故犯渎扰之罪而不知止哉？玆又不避严诛，申控前恳，伏愿俯垂怜察，亟镌臣职，仍治臣罪，俾安心医治，卒蒙生成之泽，而得以不死，则赴汤蹈火，惟上所命，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言无非切实于当时之务，当留念矣，诚实奋发等语，可谓格言，亦当体念矣，惩讨事，不允。勿辞察职。

○持平李东永疏曰，伏以臣直一蔑无称之老措大耳，才器樗下，志气阑跚，晩岁幸第，只为禄仕之计，而荣涂一步，岂有进取之望哉？通籍未几，骤玷台选，华诰继下，蓬荜动色，臣感恩怵分，黾勉一肃，而第伏念，清朝言责之地，岂可使夫夫而滥叨哉？补拾阙遗，则耳目于人主也，纠察箴规，则表式于具僚也，苟非风裁言论，足以厌服一世，则莫宜居之，而乃以新进下劣，不识东西之如臣者，苟然冒忝物议之嗤点，圣简之谬辱，非细故也。伏愿圣慈，察微恳之非饰，念名器之至重，亟递臣职，以安愚分焉，臣既以未署之冗衔，又有难安之情势，则尤岂可以见职自处，而昨伏奉传教下者，贬躬之念求言之旨，恳恻丁宁，至使中外臣庶，悉言无讳，臣于是，钦仰攒颂，衷情感激，不避僭越，敢此尾陈焉。窃伏惟我殿下，聪明睿智，卓越今古，政令施措，动合典谟，日御经筵，群英咸造，咨访嘉猷，治具毕张，而况近日以来，群凶黜伏，朝著清明，士伫大道之行，民望至治之泽，宜乎天心悦豫，瑞应荐至，而不意轰烨之灾，乃在闭藏之时，噫，上天之仁爱殿下者，必欲其警惕震奋，益勉其进德修政之道，则安知非今日之灾，反为亿万年太平之休征哉？然灾不自兴，必有所召，臣愚未敢知圣学非不勤矣，而或欠实践之工欤，民隐非不察矣，而或欠下究之泽欤，颓圮之纪纲，无振刷之望欤，壅闭之言路，无恢张之策欤？凡此数者，如臣空疏谫劣，不敢以某事之失，傅会之说，而只以目下事论之，则朝家刑法之乖当，岂有如近日治逆之政哉？噫嘻痛矣，夫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龟、禄之至凶至憯哉？其绝悖之肠肚，不道之凶言，以疏以启，胪列无馀，则臣不必更污笔舌，而径先牖毙，既不得手磔而口脔，又不得跽斩而腹燃，则顾今一条钩核之路，只在于龟、禄传法之龙柱耳，天生戾气，世袭凶论，设施阴谋，凭借戚畹之势，排布祸机，甘为诸贼之薮，酿成无限变怪者，莫非此贼之所为也，当此声讨峻发，逆节昭著之后，止于岛置，依旧戴头，则又不知何样祸胎，伏在冥冥之中，神人积郁之愤，容有极哉？伏愿圣上，渊然深思，赫然快断，亟允龙柱设鞫之请，明正典刑，永拔乱本焉。呜呼，当此求言之会，复诵三司之所已请者，虽或近于辽豕陈狗，而非亶忠愤所激，按住不得，诚以国贼不讨，则义理斁塞，义理斁塞，则虽嘉言谠论，日陈于前，无补于治矣，臣谓应天以实之道，无过于此，伏望恕其僭而察其愚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体念，惩讨事，不允。

○献纳尹鼎烈疏曰，伏以臣于日前，猥陈一疏，诚浅辞拙，未蒙兪音，徊徨抑塞，历日靡措，且臣自来情踪，不敢以台阁自居，则顾何可随众言事，以贻清朝之羞，而轰烨之异，适在于收藏之节，恳恻之教，至及于中外之臣，上自衮阙，以及时政，使之悉言无讳，辞旨郑重，有足以转灾为祥，臣奉读未半，窃不胜钦仰攒叹之至，遇灾求言，自是故事，未知今日殿下之意，姑以修故事而已耶，抑真欲博采群言，以冀万一之助耶？臣诚愚昧，不知所出，然区区忧爱之忱，有不能自已，谨昧死言之，惟圣明垂察焉。惟我殿下，乃以聪明之姿，早承艰大之投，临御以来，一念忧勤，内而不迩声色，外而不殖货利，无一物之嗜好，无一事之阙遗，此诚千古帝王之盛节，而一世臣民之所钦颂也。衮职之阙，臣未之闻矣，阐明先志，义理昭揭，诛锄乱贼，民心底定，朝象清明，庶位旁列，时政之失，臣亦未之闻矣，奈之何，委靡姑息，玩愒成习，以至国势不振，民生不敷，而刑政或至于颠倒，纪纲渐臻于解纽耶？呜呼，灾不虚生，必有所召，今玆仁天之若是丁宁戒告，亦岂无所以然而然哉？臣不敢以某事之召某灾，质告于圣明之前，自归于汉儒傅会之科，而夫委靡玩愒，有国之大病也。窃覵挽近以来，文恬武嬉，庶事丛脞，凡百举措，殆近于备例应文，而未见有振作奋发底意，经筵，圣学之资益也，而停撤居多，礼数太简，临文发难，不过数三句语，引经纳诲，只是草草陈谈，则尚何望将就之效缉熙之美也？宾对，祖宗之定制也，而月六按行，尚矣无论，三朔頉禀，前亦罕有，庙谟委积，自可推知，方秋民事，得无掣碍，如是而其可有勤孜之实，而无瘝旷之叹耶？从古乱逆之至凶绝悖，未有浮于龟、禄诸贼，而毕竟处分，止于追削，日、龙盘鞫，亦且靳允，同恶之达、滢，一殛一窜，天讨未免苟且，刑政亦甚颠倒，神人之愤，去而益郁，则天心安得底豫，而不加警怒也哉？《诗》曰勉勉我王，纲纪四方，纪纲之关于治道者大矣，而以下凌上，以贱凌贵，可惊可愕，不一其端，衣章之侈靡，居室之奢丽，犹属馀事，名分以是而不明，风俗以是而不美，于斯乎民生困悴，莫可救药，惩贪奖廉，徒有其名，丰年乐岁，不知其欢，鱼喁之叹，八路同然，况京师，四方之标准也，辇毂之下，奸究窃发，闾阎之间，绎骚多端，戢盗之政，亦多疏虞，中外之听闻，谓如何哉？凡玆之弊，苟求其本，莫不由于委靡姑息之致，倘殿下，先自惕虑奋发圣志，董正百官，奔走率职，一政一令，毋或近于备例应文，而一以实心实政做去，则圣学何患乎不高，刑政何患乎不中，纪纲何患乎不立，民生何患乎不敷？惟殿下，勿以人废言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宾对已有成命，讲筵益加自勉，当体念尔言矣。惩讨事，不允。勿辞察职。

○正言李镇嵩疏曰，伏以上天示警，雷电告灾，圣心震惊，辞教恻怛，广求忠谠之言，思尽消弭之策，此诚转灾为祥之一大机也，臣以愚𫘤空疏之姿，猥忝台阁之任，识虑浅短，见闻卤莽，诚不足以出虑论事，小答明命之万一，而苟有一得之见，亦何敢不尽其愚也哉？臣窃覵我殿下，承列朝艰大之投，受先王精一之法，藐然冲年，嗣有宝位，政宜大振作大奋发，责励群工，警动一世，以基万年之赫业，以立一初之治规，夫何近年以来，大小臣僚，未见奔走震慑之美，率多委靡苟且之习，雍容度日，恬嬉成风，了无一政一事，真能透彻做去，真能担着向前者，如此而尚何望贲饰治教，弥纶世道也哉？廊庙之上，未闻承弼之效，簿书之末，亦多束阁之叹，沁沁泄泄若无所事，月六宾对，即我成典而废阁不行，今已三朔，国体之苟艰，已无可言，而庙谟之积滞，亦岂细故也？至于诸曹各司，莫不皆然，专以挨过目前，度了时日，看作能事，格例应行之事，节目细琐之务，亦皆姑息弥缝，未尝有实心奉分者，百度懈弛，众瘼成痼，甚至士习不古，淆漓成习，临科饬教，非不严截，而犯科之弊，前后相望，民俗渐讹，奸伪日滋，窃发之患，闾里绎骚，而讥诇之方，未得其宜，奖廉惩贪，有国之先务，而墨倅之现露者，不过窜配而止，廉吏之登闻者，未见收录之典，若此之许多弊政，臣不暇历举悉数，而以言乎大体之失，则实由于殿下之仁爱有馀，而威断不足，出一令行一事，鲜有雷厉风飞之效，渐归日玩月愒之叹，规模气像，蒲然有衰世之意，此曷故焉？经筵讲读，所以进学而成德，则尤不可应文备数为也，而只日开讲，未尝确论治道，䌷绎疑义，不过一次诵读，略论文义而罢，则此何足以开发圣志，将就圣学，而克造乎光明缉熙之域哉？殿下之立志，有所不固，殿下之典学，有所未至也，故推此以往，凡事尽然，率皆因袭旧规，修饬文具，而至若卓越常度，耸动群听之举，则绝无有焉，此所以群下承风相率，而为姑息之行，苟安之图，而靡然至于今日者也，虽以近日治逆之事言之，前后台启之所论列者，无非大憝极逆，则可鞫者鞫之，可诛者诛之，惟在殿下一号令一举措之间，而上下相持，无所节拍，不允二字，便成已例，将无以扫荡贼窟，廓清朝象，使漏网之踪，得以生心，伏莽之贼，有所觊觎，国家之忧虞多端，而犹且晏然无事，终靳乾断之廓挥，臣每中夜以思，不禁漆室之忧也，向来一台臣之疏，其曰窝窟之上，又有窝窟，根柢之中，更有根柢云者，真的确之论也。观柱之根柢已露，焕之之窝窟尚在，而无一人明张致讨者，贼势以之渐炽，国是无时可定，将不知何样祸机，伏在冥冥之中，仁爱之天，安得无警告，而灾异之见，亦必有所召也。伏愿殿下，继自今体《大易》行健之象，用《箕畴》刚克之义，一变前规，汛扫弊习，处分则必使磊落而光明，政令则必令严正而刚毅，于以责勉臣庶，大振颓纲，则流行之灾戾，不足为忧，而景星卿云之瑞，将在于殿下方寸之间，岂不盛哉，岂不休哉？臣抑有区区愚见，敢此附陈之。夫彰善瘅恶，圣世之所务，而不可偏废者也。向者故副学臣金时粲，以树立之卓然，大僚筵奏，得蒙赠谥之典，凡在瞻聆，孰不耸动，而故重臣徐有宁之昔年一疏，尚令人击节而嗟赏，方其凶党布列，气焰耽耽之时，挺身叫阍，言人之所不言，使龟贼之穷凶情节，得以晓然于一世，虽谓之炳几折萌，未必为过，如此之人，宜有褒奖之举，以为激励之方，则其在扶植风声，阐明义理之道，未必不为一助，而亦可使庸鄙之辈，知所羞愧矣。伏愿殿下，特加垂察焉。臣于见职，夫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因仍冒据，亦既四朔于玆矣，居常愧惧，如陨渊谷，镇日违傲，冞增死罪，而抑有情势之难冒者，向于辞疏略陈之，倘或圣明之记有矣，间因沐浴之义重，不遑一己之私义，苍黄诣台，粗效沫饮之诚，而盘礴蹲冒，其势末由，且臣之老母，宿病转剧，有时窒塞，气息奄奄，食饮专却，转侧须人，凛凛若不保朝夕，臣方焦煎罔措，左右扶将之不暇，官职去就，非所可论，玆敢疾声号吁，仰渎崇听。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悯，递臣职名，俾得安意救护，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当留意，故重臣事，尔言似然，而亦未必然，金时粲，则在罪累之中，一言逆折其萌也，故重臣疏在于先朝嗣服后，龟柱罪案方露之时，重臣疏，非不难且是矣，时与迹自有不同，况故重臣，则以右相之追荣，赠至上相，本秩亦自当谥，今虽欲褒之，自无可施矣，勿辞救护。

○丙寅九月初十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左议政、右议政入侍时，右承旨李文会，假注书尹锡永，记注官郑宗显，记事官郑观绥，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检校待教朴宗薰，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霜候寒冷，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日前雷异，极为乖常，在前收藏之节，虽或有雷异，而未有如今番矣，臣伏睹责躬求言之下教，十行辞旨，恳且切挚，臣于入城后陈箚，而未能仰副求助之圣意，祗俟斥退之圣命，及奉批旨，未蒙体谅，反叨恩谕，臣固万万惶愧矣。夫遇灾策免，非但故事为然，国家辅相之职，其责任何如也，关重何如也？如臣无状，冒据此职，已有年所，其本末长短，皆为圣明之所俯烛矣，如臣者，蹲冒不去，一向虚縻，则其何以靖世道而弭天灾乎？臣非敢援引策免之故事，而臣之实情，果如是矣，伏望亟赐斥退，择可用之人而用之，则是诚修省之道也。上曰，伊日雷异，实非寻常，不胜警惕于中，际见卿等箚子，陈勉之言，甚好，当服膺体念，而至于辞免，则万万过矣，批旨已悉言之，而此时君臣上下，交相警惕，以为应天以实之道，宜矣，此后则勿复辞逊，协心共济，以尽答天谴之道，是所望于卿等也。龙辅曰，日前下教，丁宁恳恻，应天以实，诚如圣教，臣非敢以汉朝策免故事，妄冀斥退之恩，臣之不合此职，非但臣所自知，一世之人，孰不知之？且臣贱齿，不至于甚老，而病状实深于近年，筋力奔走，断无其望，至于内局日次问安，亦多不能进参之时，臣固万万惶悚，而以朝体言之，亦不成说，先自大官，毋至瘝旷，然后国事可以有为，伏望亟赐斥退，更择可合之人而枚卜焉。上曰，答天谴之道，当懋其实，非闭藏之月，则应文之具，果欠于诚实底道，故在下者，不为如例陈箚，而虽一阴一旸之失序，犹当恐惧修省，不敢以九月十月，有间故，有所求言下教，非但弭灾之道，目下国事，亦莫如懋实之政矣。时秀曰，诚如圣教，仁天警告，岂有时朔之分乎？虽在十月，或不为灾，虽盛夏之节，乖常则便为灾也。臣于箚子，不能备陈，臣又鲁莽经传，不能以圣贤格言，仰槪于圣心，而大体为臣勉君之道，先视足处不足处为宜。伏惟殿下，临御宝位，今几年矣，春秋鼎盛，日三讲筵，圣贤微言，历代善政，皆为鉴法，至若政令施措之间，端拱含默，实无衮阙之可以指陈者，而臣则窃以为可悯，凡事为振作之时，聪明奋发，虽或有过中之举，非尧、舜，不能无过，臣下亦当匡救阙失，而至于政令处分之时，所贵雷厉风飞，四方振动，伏望于振发耸动处加意焉，虽以近来科弊论之，皆言其难于变通，而今番饬教之后，显有实效，此可见风行草偃之化，殿下一号令之间，一世趋向，可以定矣，振作之道，必须自上加勉，以革其委靡颓惰之风焉，臣果不似，不足与议于镇压，言又肤浅，不足为弭灾之实，而伏念近日公车，必有可采之言，采而用之，反求诸圣心，然后有必然之效矣。上曰，所陈无非切实，当体念矣。龙辅曰，左相所奏，好矣，臣于年前，侍讲《论语》，至涂听而道说，有所仰达矣，盖涂听而道说，非诚实底道，故曰德之弃也，夫言之好者，人皆知之，知其好而行之则难矣，左相以奋发底意仰奏，而臣窃谓知行之间，是非必须先定于圣心，发号施令之际，当行而行，莫要于是非之先定矣，自宋儒言人主一心，万化之本，章奏之间，辄举是说，到今虽若陈设陋说，而实则无过于此也。程子曰，心通于道，然后辨是非，自程、朱以后，告君之辞，舍诚意正心，则更无他要道矣。伏闻今日召对，进讲《国朝宝鉴》，祖宗朝嘉言善政，布在方策，欲法尧、舜，当法祖宗，正谓是也，法讲则《论语》为书，尤无一字一句之泛然，莫非圣心所体行处也，苟于本原之地，是非了然，则至于事为之间，自然如恶恶臭，如好好色，虽欲不奋发而不可得矣。上曰，右相所奏，甚好，当留念矣。上曰，领相病患，何如云耶？时秀曰，伏闻数日前小愈矣，自去夜添加云，甚悯矣。上曰，添加之症，何也？龙辅曰，臣于五六日前见之，伊日云小愈，精神犹不甚衰，食饮亦非全废，而昨日则添他症，大不如数日前云矣。时秀曰，书状官李永老，向来大臣筵奏申饬之后，尚不上来，不但事体之未安，原其本事，不当如是，臣曾闻故相家多嫌人，随其浅深，已为区别讲定，况举子之于试官，与僚采大异，以此论斥之言，不足为引，今当拜表隔月之时，不可一任其逡巡，书状官李永老，令该府拿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向日二陈汤进御后，诸节，何如？上曰，比前差胜矣。龙辅曰，脉候种种诊察，然后有以知气禀诸节，而至重至严之下，未敢随时入诊，有待下教之命，亦不敢仰请，医官辈所言如此矣。上曰，向日则有若舌刺之样，语言之际，有所不便，近虽差减，而犹未如常矣。时秀曰，此是比比常有之症，而水剌进御，或无所妨乎？似或是热候而然矣。龙辅曰，医官辈言，昨年圣痘以后，终涉慎重，清热之剂，未敢多为进御故也。上曰，不必张大，出而问于医官，禀定，可也。进上漱口薄荷煎水，自今日煎入。〈出榻教〉惠庆宫进服加味异功散，自今日一贴式煎入。〈出榻教〉上曰，左相自城外直为入来乎？时秀曰，再昨日果为入城，而昨日陈箚，故今日肃拜矣。上命大臣先退。时秀、龙辅，以次退出。上曰，召对诸臣，诣阁乎？文会曰，诣阁矣。上曰，参赞官，以入侍承旨为之，命召对入侍。右副承旨沈奎鲁，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侍讲官李勉昇，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检讨官韩耆裕，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以次进伏。奎鲁所持册，传于文会，贱臣出受《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四册，与宗薰、宗显、观绥，分持讫。上开卷，命读。勉昇，读自四十年，止自强之意。上曰，下番读之。耆裕，读自命抄守宰，止军卒之多也。上曰，参赞官读之。文会，读自二月，止西郊耕播。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命八道，止各赐弦弓。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六月渡海，止并投畀。上曰，上番读之。宗显，读自秋八月，止加一资。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教曰，止以归其家。上曰，文义陈之。勉昇曰，今以李显弼给牒事观之，英庙虚受之量，求贤之意，政为后世之所可鉴法也。其时对策，犹有鲠直之言，而英庙尝曰，我国之弊三，第一科弊，盖科弊自昔然矣，而到今又不知落下几层，岂不寒心哉？臣尝怀耿耿，请因端而悉陈之，盖科目取人，其来已久，猝不可更张，而我朝用人，直由是路，以之为卿相大夫，以之为方伯守令，虽平日饬躬之工，或有失身隳行之虑，况自冠儒服儒之时，奔竞躁进之如近来士夫者，将焉用哉？臣近在下土，目见所谓举业者，临场必裹粮入京，东西钻刺，必得关节乃已，不然则必不赴举，士习如此，诚可惊骇，此不矫革，将见国不国矣，然于渠辈何责焉？京师为四方之表准，而主司者，既不公，为士者，皆躁竞，使遐方人士，闻风而慕效之也。在昔英庙末年，科弊滋甚，先朝初年，痛革此习，二十馀年之间，文风大振，士趋克正，挽近以来，反复甚于前日，宁不伤痛？严立科条，极择有司，犯者必用重律，然后始可矫革，而若不信令，则又无益矣，以今番监试时，下教岂不严峻，而犯者尚多，又有犯者家长勘罪之教，而毕竟未闻有是举，殿下一初令甲，如是不伸，尚何望士习之丕变哉？伏愿殿下，严教新立科条，期于流弊之痛革焉。上曰，下番陈之。耆裕曰，岁首下纶音于八道、两都，饬劝农恤民重本之圣德至意，譪然发于丝纶之间，即帝舜命后稷，播时百谷，夏禹尽力于沟洫，文王卑服，即田功之意也。夫农者，为治之本，而民之所以资生者也，顾不重欤？是故周王作七月篇，戒成王悉陈稼穑之艰，而亦以农务为本，周家八百年王业之基，实由于后稷、公刘，教民稼穑，务其根本，民被其泽，化善俗美，积德行仁而兴也，为政之要，恤民之方，舍是农务奚先哉？猗我英庙朝，盛德丕烈，莫非后嗣王监法，而惟是饬劝农之圣意，深知黎民艰食之患，克轸为国重本之意，十行温音，八路均颁，即是天地生物之仁，而无一夫失其恒业者也。伏愿殿下，亟加体念，深轸重农之意，靡忽务本之道，时下纶音，申饬各道道臣，凡诸扰民之事，役民之弊，一切禁遏，使之专意农事，春耕秋获，无失其时，民安其业，尽其人力，则虽有水旱之灾，庶免歉荒之患，而如值雨旸之调，则可占大有之庆，太平之本，其在乎是矣。《书洪范》曰，凡厥庶民，既富方谷，农事丰登，庶民富足，然后贡赋纳税，无督责骚扰之弊，祈寒署雨，无怨咨愁苦之声，街巷闾里，有含哺鼓腹之乐，亲上敬长，有忠孝礼让之风，伏愿殿下，深加体念，期有实效焉。上曰，参赞官陈之。文会曰，上下番所陈，皆好，臣无容更达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宝鉴》莫非我祖宗家法，而今日自止，尤有别焉，即我宁考，在春邸时，英庙遇物之诲，皆至精至微，可以为万世法，我殿下仰体而率行，则尤岂不亲切乎？其中因夕讲，英庙询何以则为尧、舜垂拱之治，宁考仰对若曰，在为与不为，此即大圣人道学治化之所由基，而心法授受之盛，亦可以仰睹矣。盖尧、舜垂拱之治，自今视之，诚高远微妙，若不可以企及，然皆吾分内事行之，自孝悌充吾本来至善之量而已，三代以降，更无尧、舜，惟曰不为而已，岂有为而不至之理？今此为与不为之一为字，直截剖判，有万斤之力矣，设有天下至易之事，若因循退托，为之不力，则终无可得之理，虽天下至难之事，奋勇刚果，为之不已则终无不成之理，故曰好之必求之，求之必得之，若其为之之要，只从日用常行处，勇决震厉，无放过无疑虑，循序渐进而已，臣于俄者大臣登对时，仄听两大臣进勉之语，诚皆切当矣。左相，从政令上为说，而以奋发振作为施政之要，右相，从学问上为说，而以勉励知行，为进学之要，臣意则此两说无二致，夫学问固为出治之大本，非学问，无以善其政令，非政令，无以行其学问，知行不可偏废，足目必贵兼进，若谓学问，姑未成就，今不可以遽有作为，徐待学问之成，然后始可行之云尔，则非但政令无可行之日，学问亦无以进修矣，此实体用交须之义，而为尧为舜，亦惟此个道理，伏愿留神焉。上曰，此有玉署历临之教及亲制祖训之教，无非可以鉴法，而其中君臣一堂同礼，而使此辈困穷，非所谓与民同乐之意，此教，尤为钦仰，孟子亦云，锺鼓田猎，与百姓同之，何以则可以与民同乐耶？勉昇曰，博施济众，尧、舜其犹病诸，今八域之内，百万生灵，固难一一使之乐，而但千乘之君，刍豢悦于口，使令足于前，管籥锺鼓，乐莫乐矣，方其和乐之时，提掇此心，无忘乎蔀屋愁叹之声，则同乐之化，自可敷施，而百姓之乐，无他也，父母妻子，不饥不寒，是已，如还政也，军政也，务轸其弊，次第矫救，则亦可以同乐矣。宗薰曰，玉堂所奏，皆好矣，然其说博施病诸之义，与臣意不同矣，博施济众，尧、舜岂真有所未尽乎？盖际天之所覆，极地之所载，无一人不被其泽，是尧、舜之志也，然其势不能无别，故四海之外，荒裔之地，治有所不及，此所以犹有病诸也，若其九州之内，宁或有施济之不尽处乎？虽以中夏之大，一夫一妇，不获其所，则若挞于市，况如我国壤地褊小，岂可使有一夫之不得乎？若谓尧、舜之性，犹不能无病于博施济众，今不可人人而济之云尔，则是大有害于治规，亦失尧、舜病诸之本旨矣。上掩卷。勉昇曰，臣又有区区所怀，敢此仰陈焉，殿下深居九重之内，学问造诣，有非臣下所可窥测，而以召对一事，有所仰揣者，盖《宝鉴》，即祖宗朝治法政谟也，段段句句，孰非可法，而殿下每每越卷开讲，有速速了当之意，清燕之时，非不竟秩披览，而终不如与诸臣讨论问难之为有益也，学问之工，亦当循序渐进而已，如或有躐进之意，则为害不少矣。上曰，越次之卷，未必不可继讲，予非有欲速之心而然也，所言则尽好矣。上命退。文会曰，今日入侍日记，以小臣名书之，召对座目，以右副承旨颁布矣。上曰，依此为之。玉堂、阁臣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初十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右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李文会，假注书洪起燮，记注官郑宗显，记事官郑观绥，检校直阁洪奭周，以次进伏讫。上曰，阁臣何时替直耶？奭周曰，小臣俄才入直矣。上曰，今日承旨，坐直为谁耶？文会曰，右副承旨沈奎鲁，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矣。上曰，内阁有《勘乱录》耶？奭周曰，内阁则无之而西库有之矣。上曰，内阁摛文院，何无之耶？奭周曰，摛文院则无之，而西库之册，亦是内阁之有矣。上曰，玉堂则当有之耶？奭周曰，似有之而未能的知矣。上曰，注书出去，玉堂如有《勘乱录》，持入，可也。贱臣，承命出持《勘乱录》三册，还入奏曰，玉堂有《勘乱录》两件，而皆不完帙，故推移于两件中三册持入，而初卷则无之矣。上曰，第二卷初头，是何语耶？文会读奏曰，乙亥擢都巡抚从事官赵显命，为承旨矣。上曰，其下文，何语耶？文会读奏曰，上御敦化门楼，行献俘礼矣。上曰，注书出去，《勘乱录》，还为出给，《国朝宝鉴》中，英宗朝卷一册，持入，可也。贱臣，承命出，持《国朝宝鉴》第十九卷，还入进伏。上曰，卷初何语耶？文会曰，是英宗大王徽号矣。上命奭周读之。奭周，自卷初读奏数板。上命文会，读奏下编中，昨日召对时，阁臣所读处，文会读之，至奉朝贺崔奎瑞，以急变求对之文。上曰，崔奎瑞之子孙有谁耶？文会曰，登科立朝者无之，而前郡守崔吉宪，为其玄孙矣，至疾风知劲草之文。上曰，疾风劲草，何谓也？奭周曰，古语曰，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盖风疾则凡草皆靡，而劲草能不靡，故取譬于世乱而后忠臣可见也。少顷，上命止读。上曰，当颁柿于政院矣，阁臣出去共之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11日

行都承旨金履翼〈病〉。左承旨李文会〈坐直〉。右承旨朴宗正〈坐直〉。左副承旨沈奎鲁〈坐〉。右副承旨任厚常〈坐〉。同副承旨洪奭周〈牌不进〉。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锡永〈仕〉徐龙辅〈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宗正启曰，明日、再明日，停朝市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文会曰，次对，勿为来会。

○传于朴宗正曰，孝安殿望祭，以摄行磨炼。

○传于李文会曰，右承旨入侍。

○朴宗正启曰，堂下官之无得陈疏擅行，自有定式矣，应教李勉昇，谓有情私，呈疏径行，原疏所当退却，而既是言事，故虽不得不留院，揆以事体，万万未安，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递差。

○传于朴宗正曰，留院上疏入之。

○注书赵钟永病，代以徐龙辅为假注书。

○以执义金孝真，掌令金相休，献纳尹鼎烈，正言孟钦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传于朴宗正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传于朴宗正曰，政官牌招开政。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金履永进，参议吴渊常进，右承旨朴宗正进，以朴宗薰为应教，南达孙为吏曹正郞，李惟命为直讲，吴庆元为监察，书题单朴德起。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韩致应受由在外，参议郑景祚病，参知宋知濂入直进，左承旨李文会进，以李济万、闵光暹为佥知，申大坤为内禁将，金尚一为景福将，韩得重为庆熙将，宋国仁为在德万户，片圣蕃为造山万户，护军郑晩锡，副护军朴锺淳，副司直李勉昇，并单付，李晩远为广州中军。

○传于李文会曰，左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洪奭周落点。

○朴宗正，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望祭，大祝，前校理郑万始塡差，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礼曹言启曰，《五礼仪》大臣之丧，自上有举哀之节，而方在谅暗中，不为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奎章阁言启曰，原任直提学李秉模己丧，直阁李鲁益父丧，内赐赙物，传给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停朝市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以义禁府言启曰，书状官李永老，令该府拿处事，传旨启下矣。李永老，时在京畿长湍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朴宗正，以成均馆行大司成意启曰，因本馆草记批旨内，传曰，已妥帖之事，又此渎扰多士，事诚未安，卿居泮长之任，不思开谕之道，有此草记之举，甚骇然，推考，斯速劝入事，命下矣。臣谨依圣教，招致诸生，传宣圣旨，多般晓谕，则诸生等以为，圣教至此，万万惶悚，谨当还入云。故仍设食堂，臣则退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照目粘连，万顷前县令安宅仁矣，本府议启内，未即报营，虽缘该镇之稽缓，既是地方官，则其不察之罪，不可以到任之属耳，有所曲恕，以此照律罪，笞四十收赎私罪，奉教依允。又照目粘连，安东镇前营将金宅基矣，本府议启内实录奉安之行，事体莫重，而军仪陪扈，太半失待，虽缘事势之迫急，难免检饬之稽忽，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柳相奎亦，婢属之被捉，若是非别肉，往复法司，以待查处，何所不可，而缚治禁隶，擅施法外之刑，今于置对之下，乃以既无捉赃，含憾诬告等说，欲为漫漶之计者，节节痛骇，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禁府启目，古群山前佥使张集绍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大司谏尹羽烈疏曰，伏以臣闻遇灾而省警者，转而为祥，畏天而侧修者，否而终泰，是故殷宗之桑谷，实基中兴，周王之云汉，增修德政，则不惟灾异之可消，遂致熙皞之盛焉，世之人辟，遇灾修省者多矣，患不能如二君之真知警惧实心修省，故灾异之现，不但一再，而危乱随之，可不念哉？恭惟我主上殿下，姿挺圣神，运拊熙洽，仁声令闻，洋溢环海，一谟一政，动法先朝，屡丰之休，并美姬周，亨泰之治，可期唐、虞，八域臣民，畴不钦仰盛德，思见德化之成，而夫何近年以来，天之示灾，不啻偶然，回禄之灾，太白之现，已是常理之外，而今此轰轰之声，烨烨之光，又在收藏之节，我殿下惕然兴感，渊然远览，不欲委之于一时流行之灾，故减膳之教，不以文具，求言之命，遍于中外，大圣人遇灾恻修之道，一何盛也？臣诚学识肤浅，言议空疏，无以明塞明旨，而备数言责，受恩深厚，杞国之忧，自笑野愚，芹曝之诚，均得天赋，苟有一二所见，何敢不尽其说，而毕其愚哉？臣窃谓灾异，未必为祸于人国，惟遇灾而无恐惧修省之心，则危乱立至，恐惧之如何，若殷宗之桑谷，则其灾也反为祥矣，修省之如何，若周王之云汉，则其危也便为安矣。今我圣上，恐惧修省之方，亦以是体念否，自圣上御极以来，求治之诚，非不切矣，来言之教，非不勤矣，群下视若寻常，四方听之邈然，未有起而应之者，殿下之诚心实德，或未下究而然耶？言语文具，不足为应天动人之方，而苟能留心于根本切实之工，孜孜汲汲，日有所事，则可以上答天心，下副民望，而弭灾修省之道，亶不外是，惟殿下留神焉，臣所谓根本切实之工者，不出于人君之心身，而朝廷之得失，生民之利害系焉，若于这个上工夫，或忽于用力，胶扰于功利事为之末，则虽欲兴化而出治，必无是理，臣窃观殿下仁孝夙著，聪明有临，勤于政事，日御经筵，耻为汉唐之少康，远慕三代之至治，凡于一切嗜好，无所留心，以此言之，则圣德之高明，睿智之卓越，可以建中和之治，以达于平荡之域，而实效尚未明著，治道犹未熙雍，此曷故也？古之圣帝明王，虽有禀质之懿，德美之盛，必也讲学而明善，穷理而尽诚，一念靡解，然后万事万理，皆合规矩，一动一静，率由准则，而治平之功，其如指掌，今殿下，承先王艰大之投，受列圣心法之传，典学之诚克勤，缉熙之工维新，圣心之所存养，盖可见矣，而果能真知实践，无有间断，以造乎天理之极致乎？大抵帝王之学，异于匹庶，点缀章句，讲解音释，非所以为学也，必以格致诚正，为修齐治平之本，圣经贤传，可师可则之语，近取诸身，以理自会，立定规模，商确旨意，要使圣贤之说，了然心目，玲珑透彻，无或隔碍，推以至于临事用人，莫不精白明辨，求其得失贤愚之所在而裁处焉，则穷理之工，于是乎至矣，而吾心之所知，无有不尽矣，然后居之以敬，行之以诚，涵养而培之，省察而精之，则古昔圣贤所传格致诚正之学，于吾身亲见，而上天回怒为豫之机，转灾为祥之端，亶在是矣。昔宋臣刘珙进孝宗箚曰，治国平天下之本，不在于礼乐刑政之间，而在于人君之一身矣，一念之正，湛然于方寸之间，则见善必明，是非贤否，办然于前，治效之应，见于千里之外，朱夫子尝有言曰，人主之心一正，则天下之事，无一不出于正，人主之心，一不正，则天下之事，无一得由于正，盖学问之工，实为正心之要，而夙宵温绎，旧久沈潜，则自然意诚而心正，所以应天下之务，以极乎位育之功，若数一二而辨黑白矣。伏愿殿下，勿以臣言为常谈，而亟加体念，勉强而力行焉。呜呼，今日国势，可谓岌嶪，而无措手处矣，以言乎内，则偏岐之习，转成膏肓，以言乎外，则溃裂之势，莫可收拾，乱逆无惧，刑章有解纽之叹，讹说流行，生民无安堵之望，名分之不严，纪纲之不肃，莫此为甚，必也大更张大奋发，然后可以措国势而奠安矣。夫奠安之道，固非别件物事，恢言路也，正名分也，振纪纲也，择守令也，殿下选一代之士，置三司之列者，所以献可替否，有怀无隐者也，而承顺之风已痼，官师之箴无闻，今之言责者，欲为矫激之论，则恐触时讳，欲为陈腐之谈，则亦涉无味，昨日今日，顾瞻观望，一味姑息，言路之梗塞，诚非细忧，惟在人君导之使言，克恢听纳耳，在《易》咸之象曰，君子虚受，人盖虚而后，能受人之言，苟不中虚而先有所主，则人言无自以入。伏愿殿下，虚以受之，导之使言，以广言路，不胜幸甚。帝王为治之道，莫不以正名分为重，名分正然后，上下秩然有序，治道于焉以成，而今日名分之不严，亦已甚矣，朝廷之上，堂陛不尊，士夫之间，名检扫地，至于市井闾阎之贱，坏了分数者多矣，凌视等位者有之，臣窃痛之。伏愿圣上，以正名分，为端本出治之道，使四方有所观感焉，乱逆之层生，皆由于纪纲之不肃，比年以来，极逆大憝，式月斯生，实是往牒之所罕有，凶徒之盘结既久，祸胎之酝酿已极，滔天之凶，燎原之祸，去而愈炽，虽缘乾道之孔昭，以致罪人之斯得，而严辞惩讨之义，终归漫漶，或有依启而爻周者，或有蒙允而旋寝者，当施之律，不加于国贼，追孥之典，尚稽于君雠，人心抑郁，刑章倒置，然则天心安得以悦豫，和气安得导达乎？顾今仁天之薄示谆复之警，亦云晩矣。今夫严君纲立人纪，以答天谴之道，莫如治乱贼而讨君警，明正典刑，昭示八方，使魑魅莫逃于禹鼎，乱贼皆惧于孔笔，诚愿殿下，一依三司之请，亟降允音，以为弭灾消异之方焉，生民之休戚，专系守令之能否，守令苟非其人，则民安所措其手足哉？莫重者籴政，而猾吏把弄，实惠未及于下民，莫大者军政，而名数虚张，黄白皆添于籍案，此是列邑之通患，而莫可矫救，宁不慨然？盖剥害者多，而字惠者少，肥己者众，而爱民者寡，先计邑况之厚薄，而不以民瘼为忧，不念治绩之如何，而惟以姑息为政，臣虽未可一二指的，而今之习尚，类如此，凡民之终窭且贫，安得不然？伏愿圣上，申饬铨曹，拔例择任，考其前日之成迹，察其吏事之可堪，能者次第升迁，否者重法严绳，俾有实效，则亦为弭天灾导和气之一端，惟圣明留念焉。仍伏念，臣冒添台地，今已月馀矣，欲进则情私如前所陈，欲退则恩递尚此靳许，情地之危蹙，已无可论，今当可言之会，苟无一言之仰陈，则其于辱清朝而孤圣恩，何哉？玆敢傅聚陈久之谈，略副求助之圣意，而愚衷所激，言不知裁，尤增死罪。伏乞圣明，谅臣危苦之情，亟赐鞶禠之恩，永刊仕籍，仍治臣罪，以为为人臣逋慢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当留意，勿辞察职。

○应教李勉昇疏曰，伏以臣，伏见初七日传教下者，责躬求助之意，譪然十行之内，有足以孚格天心，毕致休祥，臣诚钦仰感叹之至，盖人君处至尊之位，所畏者惟天耳，非天警告，无以惊惕奋发，故天之示戒，多在治世，因而修省，转灾为祥，而如或恬不知惧，应不以实，则天遂不之眷顾，日就危乱而不自知，天人之际，甚可畏也。故相臣李敬舆之疏曰，避殿不如严宫闱而杜私迳，减膳不如崇俭约而节财用，临朝哀痛，不如夙夜祗惧，遇灾求言，不如实行一事，盖其意以为，与其应文而备数而止，不若以实政而答天谴也，真格言也。今若恐惧而有间断之时，修省而无消弭之实，则减膳求言，将为空言而止，大非畏威时保之道也，待人接物，惟当诚一无伪，况于事天之际，其可有一毫不诚者乎？伏愿殿下，留神澄省，毋使归之文具，益天之怒焉，以言乎时政，则纪纲凌夷，而犯分蔑法，逐日斯生，奢侈滋长，而公蓄私储，扫地无馀，臣工怠惰，而庶职有瘝旷之忧，廉耻沦丧，而小民无矜式之所，凡此数者，皆今日之急先务也。臣未敢知某事之为某应，而应旨之章，将日陈于前，惟在殿下采用之如何，至于圣朝阙事，则殿下必不之闻矣，殿下临御六七年来，政令施措之间，无一过失，此实宗社臣民之福，然臣区区忧爱之心，窃以为，殿下过失，政在于无过失之中，何也？昔人曰，人非尧、舜，安得每事尽善，孔子以天纵之圣，七十方能不逾矩，今睿学造诣，不及于尧、舜、孔子远矣，而发于事为者，则既尽善矣又中矩矣，非殿下学问之有以致此也，特以渊默太过，不能奋发，无所作为，未见形迹也，或临事而先存较计安排之心，不欲使过中之举，以示群下，徒循常规，未有欠阙也，不能奋发，则乾刚之德亏矣，徒循常规，则日新之工损矣，譬如泉流本源，未尽清，而徒欲其流之洁，则查滓浑浊，渟住于本源之中，涓涓之清，几何不变而浊耶？到此地头，纯是查滓，欲扬之清，而不可及矣，反不如陶浚查滓，清浊并流，然后活水澄源，无时而不清也，今若预虑政令之或有过失，初不作用，则其何异于欲流之洁，渟住查滓而不之浚耶？臣谨按《英庙宝鉴》，上教若曰，予之病痛，岂不自知？因循不振作，最是本症，又教曰，承宣勉以弘毅，切中予病，至今不忘，大哉王言，非今日之所可鉴法者乎？英武之姿，卓越百王，而犹且㧑谦，自强不息，所以致五纪郅隆之治也。伏愿殿下，以英庙之心为心，用力于奋发乾刚之德，无事乎徒循常规之政焉，若其乾刚之著于事为者，赏罚是已，赏罚者，人主辅治之具，驭下之柄也，一或过中，则为害固甚，然非此则无以作威作福也，无以劝善惩恶也，是以虞史之记实也，必曰黜陟幽明，武侯之告君也，亦曰陟罚臧否，赏罚之于政事，其所关亦大矣，好恶先定，赏罚斯行，则表里如一，必皆中节，设或有过中之事，自有股肱耳目之臣，可以随处匡救，而日月之更，益光圣德，此不足为殿下之虑也。臣于平日，又有所闷然者，敢此附陈焉。曰可否争是非，固不可责之于人人，并与循例官箴而寥寥无闻者，何哉？言出无隐，避嫌太过，遂成衅隙，意在相规，而群疑丛集，终归挟杂，谁肯出一口气，受人疑阻耶？宁可指斥衮阙，不敢撄人毛发，渐成媕婀，风习遂入鹘突世界，国事安得而不非，世道安得而不下哉？此风若不痛革，则其为目前之忧，不特向所陈数者之弊而已，故相臣崔鸣吉，被人论斥而喜曰，搢绅之间，苟有过失，不少假借，然后公论伸而纪纲立，今日自大官至庶僚，皆以此为心，则何患乎朝象之不靖，治化之不隆也？亦惟在殿下导率之得其方耳，伏愿念哉念哉。臣以无似，猥叨见职，文识𫍲浅，不足备顾问之列，疾病侵寻，无以尽趋走之责，而逖违之馀，昵侍为荣，不敢言私，因仍蹲冒，亦既逾月矣，百尔思量，既无供职之望，而且有区区私情，安得不号吁于慈覆之天哉？臣之父母坟山，在于京畿果川地，才经暑潦，莎土夷圮，方欲改其封筑，仍始竖石，而无人看检，工役尚迟，臣之情理，不特霜露之感而已，玆敢不避猥屑，陈章擅行，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鉴谅，镌递臣职名，仍治臣猥越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之陈英庙圣教，勉小子若是切实，敢不体念？堂下官无得擅行，自是古例，虽以情私切急径出，国体亦不可不尊已，命递差。

○持平李鲁新疏曰，伏以臣，四十年跧伏草野之一介腐儒也，平生所业，不过章句寻摘之技，而释褐属耳，柏府恩命，遽下于蓬户寂寞之滨，荣感之极，政宜竭蹶趋承，而拘于署经，台端末议，亦未得与闻，则顾何识治法政谟之得失利害，而敢自容喙于其间乎？然而顾其职则谏官也，语其任则言责也，虽欲不拘格例，以效千虑之得，才识谫劣，智虑浅短，不足为黼黻皇猷之资，则一世之人，必将齿笑而唾骂曰，新进如彼，而遽如是乎？疏逖如彼，而乃能尔耶？恐未免痴滥之目，故山庐之夜烛频剪，晴窗之秃毫屡秉，欲言而嗫嚅者，已有日矣，乃者仁天示警，圣念斯惕，特降贬躬之教，以求助于臣邻，臣虽至愚，苟有一二所见，则何敢顾一己之私而不陈于前乎？窃伏惟念，近日朝著，上下恬憘，大小玩愒，弊痼而不祛者，专由于文饰太过，虚伪成习，持心不以实，制事不以实之致也，无实之极，则渐以至于僭妄，僭妄之极，则虽谓之极逆也大憝也，未为不可矣。近日之焕、达、春、翊、禄、龟、龙、日之徒，东西伎俩，左右周遮，不以实心而事君，不以实心而为国，终自陷于流放窜殛之罪者，诚不外乎僭妄二字耳，此则三司之臣，言之尽矣，殿下听之悉矣，臣何必更为枚举乎？其他可忧之端，指不胜屈，而百弊俱兴，灾异告警，灾岂虚生？必有由矣，上焉而纪纲不张，朝无奋励之举，下焉而机务委积，人无振刷之志，庶迹丛脞，功緖不立，百司因循，是非不明，户罕可封之俗，士忽胥让之节，岂以我殿下圣明之世，而所可致也哉？臣未敢知也，呜呼噫嘻，庚申之变，尚忍言哉？殿下之宝筹未富，先王之仙驭遽陟，以殿下渺然之身，当天地崩拆之会，政令之间，注拟之际，或难惟意是适，则机务之丛脞，事为之委积，似必然矣，而天星屡换，春秋渐盛，政宜恢张光大，决拓荡洗，述先王未卒之志，遵先王既成之宪，尧天舜日，可以启亿万年无疆之休，而事与心违，治不徯志，殿下亦尝思其故乎？以为圣躬未修，则驰骋田猎声色货利之举，一无有焉，以为任用非其人，则名贤硕辅，宿德耆臣，几尽登庸，而奸邪回谲，贪纵放肆者，几尽锄治矣，以为择术不精，论治不高，则日三开筵，讨论经传，高谈仁义，动引圣贤，而诚意正心修己治人之说，洋洋乎盈耳矣，然而至此者，岂非燕闲之时，讲论之暇，一念或差，而少欠诚实底工夫而然耶？臣未敢知也。臣窃观今日之势，如人之有重病者，内自心腹，外达肢体，无一毛一发之不受病者，必得如卢扁、华佗之辈，授之以神丹妙剂，为之湔肠涤胃，然后病根可除矣，所谓神丹妙剂者，何也？惟在我殿下心上之实不实如何耳，实心二字，为今日急务之大经大本，而以实心行实政，则次第功效，不待烛照数计而周知矣。臣请昧死先陈实心之要，惟殿下留听焉，天下之百千万事，其端无穷，而无一不本于人主之心，人主之心实，则天下之事，无一不出于实，人主之心不实，则天下之事，无一得由于实，其故何也？心者，神明之舍，而五官之主也，役使群动，裁制万物，精神恍惚之中，有经纬万方之理，诚正格致之效，有治国平天下之道，心之为用大矣哉？必也持之以诚，守之以实，声色臭味之欲，不能或诱，智巧欺伪之私，不复或萌，则止水湛乎其无波，明镜滢乎其无疵，投之胶扰之地，而此心未尝胶扰，置之倥偬之中，而此心未尝倥偬矣，此无他，事物虽万，而此心常一于诚实故也。人主之心，既一于诚实，则下之观感而兴动者，殆若影之在地，响之在山，不啻如桴鼓之相应，风草之必偃，是故古之圣帝明王，必存心于诚实底工夫者，盖欲以一实字，陶铸而熏习，措一世于泰山磐石之安也，何者？以尧、舜生知之圣，有允执允塞之德，传惟一惟精之法，天下之民，莫不以尧、舜之心为心，故在庭而风诗云歌，在野而老讴童谣，无一不出于诚，而至若士师之惟明克允，纳言之出纳惟允，无非一实字出来，则百工之允釐，从可知矣。商汤、周武，建中而建极者，亦莫非诚实底意，故允德协下克致，则商实之化，克厥宅心，乃有作周孚之治，诚实之效，岂其少哉？惟愿殿下，慕唐、虞允塞之德，效殷周懋实之政，持心以实，推以至于治人，躬行以实，转以及乎应物，则上行下效，莫不以诚实为贵，必无因循虚伪之习，顾何难于转移矫救，跻一世于春台寿域之上耶？此臣所谓今日急务之大本，专在于殿下之以实心行实政者也，实心之要，臣既毕陈于上，而群下之奉令承教者，专不以诚实为心，故百弊之俱兴，职此之由耳。臣请冒万死条陈之，以言乎科场，则士子之不作实工，但生侥幸之计者，已极可骇，而为主试者，苟能明目张胆，一心公平，则荆山之璞，庶可破矣，沧海之珠，必无遗矣，而借文借笔，虚伪浮薄之辈，太半被选，高文博识，守正不挠者，反不得朱衣之一点，蹇驴短策，洒泪于清㶚之渡者，不知其几许人，则主试者之无实心，从可知矣，必选鉴识如李文正，公平如韦夏卿，拂去怀金之嘱，而必取如玉之士，除尽狂妄浮艶之辞，而惟取正直宏博之学，则彼为士者，亦岂不革前日之渝习，做后来之实工乎？以言乎用人，则国家之治乱兴亡，生民之休戚安危，惟系于用人，而人才之得失，贤愚之去就，亶在于东西两铨，则为铨官者，必以实心而取舍之，然后可以得当世之正人能士矣。恭惟我朝圣圣相承，名臣硕辅，无代无之，而人才之蔚兴，如凤集梧，贤能汇进，若茅拔茹，占小善而必录，名一艺而必进，用人之道，可以无愧于三古，而人情渐不如古，世态转益浇讹，虽或有公平正大之心者，一入选府，鲜有不变其初心者，何也？文荫武杂技之出身，而求官者多，莫如近日，而高官美职，初非可言，虽闲漫之职，冗散之官，亦难人人而为之，则举皆丧失廉隅，不顾礼防，东奔西走，左干右嘱，三至之言，或易为信，百伐之株，亦难不蹶，一官一职之或阙，不可遍及于一世，则姑取其耳目之所习，颜情之所熟者，而拟之，此固人情之或然，而所拟之人，岂尽贤能，不拟之人，岂尽不贤也哉？以此之故，龚、黄之才，未必皆为道伯矣，召杜之贤，未必皆为守令矣，不问人气之廉贪，而只以颜私而除之，不论心性之邪正，而但以干嘱而拟之，生民之凋瘵，势固然矣，又以色目而取舍，又以门阀而黜陟，非其类则才能筹划，可以坐庙堂而赞黼黻者，不过栖屑于下位末僚，而初不论议于要显，则其或萧、曹、丙、魏之贤，房、杜、姚、宋之才，专在于一边而然欤？臣未敢知也，至如门阀用人之法，自是我国谬规，而未闻于上古雍熙之世，亦未见于历代史家之记者耳，果若相之子为相，将之孙为将，则山东人之父兄，岂尽为相，山西人之祖先，岂尽为将哉？有可相之才则相之，有可将之略则将之，何尝以将相之裔而为将相乎？版筑之士，亦有作相之举，则傅说之父祖，或能为相于虞夏之际欤？牛口之贤，乃有拜相之礼，则百里之父兄，亦能致位于宛虞之间欤？殷若以门阀取人，则傅说之贤，何从而用之，秦亦以门地用人，则百里之才，何从而致之？由此观之，门阀用人之法，岂非我国之谬规耶？以此以彼，选部之不公，无容更议，而惟彼守正不屈之士，怀才不试之人，既不屑于奔走势利之途，而杜门深坐，则初无干嘱之可言，又无藉于家阀𬊤爀之势，而恬坐不求，则何望官秩之自来乎？如此之辈，虽才怀随和，行若夷由，终难见用于世，而桑户之厨烟不起，花溪之受冻且久，则几何不曲肱饥死于牖下哉？诚愿殿下，不问乡邑之远近，不拘门地之高下，而效夏后任官惟贤之意，体周王简良进修之法，惟取人气之刚明廉正者用之，则岂无实效之可见耶？以言乎风习之侈靡，则财用之耗蠹，专由于此，惟我殿下临御以来，衣服无侈靡之彩，宫室无壮丽之制，遵祖宗之俭德，禁朝野之奢风，上行下效，风草必偃，而奈之何民不丕变，俗不归厚？上自世家大族，下至闾阎匹庶，不知廉约之为贵，专务华靡之相胜，衣服则奇纹锦绣，连裾共幅，莫辨贵贱之等，而至于衫之曰汗，鞋之曰唐，自是士夫之所着，而市井之贱，傔从之流，莫不制焉，无不着焉，扬扬于街市之间，又有无官无职，而岸𩭳帽挥，扇坠，假作朝官样子者，遍一城皆然，贵贱之混淆，于是而极矣，饮食则金盘银器，花蓝青石，无物不有，而酒不让于桂糖竹沥，馔不愧于熊踏豹胎，专尚奇巧，各自务胜，婚娶之宴，花树之会，十百成群，醉饱连日，财利之耗匮，于是而至矣，第宅则层楹叠榭，华楼彩构，连街而亘里，不闻李文正之厅事仅容旋马，但见王姚仲之门阑转益连云，权贵之宅，戚畹之家，容有可恕，惟彼驵侩之贱屠狗之类，少有产业，则必置良田广厦，轻裘肥马，相将于士夫，名分由此而紊矣，财用由此以竭矣，此岂非大可忧者耶？昔齐桓公患群臣衣服之状，管仲曰，君尝之，臣食之，君好之，臣服之，今君之食也必桂浆，衣也必狐白，此群臣之所以奢者也，于是桓公，衣练帛之衣，冠大白之冠，一年齐国俭，由此观之，以俭易奢之道，在于人君导率之如何耳，何也？太常无要竗之音，则闾阎息郑卫之奏，法物无靡曼之色，则市肆无炫燿之货，奇珍异羞，不设于尚食，则高门盘飧，无万钱之费，离宫别馆，不营于将作，则贵戚第宅，无千甍之壮，弋绨之衣，纯帛之冠，加之圣躬，然后可以变被服之滥，青布之帐，越席之车，用之于御所，然后可以除舆马之饰，诚愿殿下，以身先之，自家始之，凡百供奉，务尚纯朴，痛除浮靡，以之激励于群下，以之观感于众庶，杜其伤财之源，塞其逾制之习，则朝有廉约之风，乡无兼并之患矣，此尤是实效之大者也，以言乎军政，则传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戎者，军政之谓也，人国之大事，何限而必以军政为大事，则不可寻常措置，等闲抛弃者也，夫何近日升平日久，军冗而未炼，器败而不葺，若此之甚也？内以京营，外而列邑，所谓军总，只按虚簿，其故何也？权势之辈，豪贵之徒，墓直焉頉下，庄奴焉免役？松楸之所，桑梓之乡，便作无税之桃源，则四方之年壮而避役者，殆若兽之走圹，鱼之聚渊，扶老携幼，繈至而辐凑，以为依归之地，而至于举一洞举一里，而官牒不敢入，则军额之难充，良以是也，而或有假托于校生而免之者，或有勒称以院奴而免之，外于此，则乡民之稍有产业者，行赂于面任里约，而各自图免，所谓充于军者，无非至残至贫无依无托之流，而或有逃故之充代，则里任辈，喧哗乎至贫之村，隳突乎至残之户，虽繈褓之儿，提抱之子，一不得免，此乃无赂而致然也。惟彼豪民富户之壮子丁孙，偃息于纵博之场，饱卧于酒食之所，而哀此贫民，抱负其儿，泣入官庭，勒为捧疤，及其役钱捧纳之日，鞭扑狼藉，桁杨是加，白屋寒天，甁罂俱罄，而残男之薪束且卖，寒女之机丝又空，东贷西乞，缷上补下，艰辛备纳，如许至冤之状，五月宜霜，然而以钱代役，利归于面任吏胥幻弄之蠹，而残民之曰怨而曰咨者，皆归于君上之不察，则为今日臣子者，安得免敛怨之罪也哉？我东近日，生齿甚盛，民户渐蕃，昔之荒山空谷，今皆为连墙而接户，鸡鸣犬吠，到底相闻，则一邑之民，岂不优于一邑之军乎？只以百弊层生，便成前例，为官长者，一任吏辈之操纵，不思矫革之策，而必曰军额则莫可奈何，黄口之布，白骨之惩gg征g，任之不问，若此不已，则或有缓急之警，不虞之变，按此虚簿，而可能鸣鼓而进兵，挥旗而退贼耶？思之及此，不觉骨战而心寒矣。欲救此弊，则预而已矣，何者？四境晏然，常若邻寇之在垣，万年升平，有似敌兵之临界，修其城池，壮其关防，实其军政，整其器械，无忽苞桑之戒，每思匪茹之忧，申谕于京军门，更为严饬于各道各营，使各邑守宰，亲自点检，明察民户之多寡，详核丁壮之有无，以充其邑之军额，俾无黄口之冤白骨之痛，则军丁gg军政g可以实矣。器械则各道各营各镇各邑，每年春秋，反阅检察，腐钝而不用者，炼而造之，蠹蚀而莫试者，弃而改之，今春整一剑，明秋造一戟，年年若是，修整不已，则不出十馀岁，紫电清霜，遍满于八域，丁男健儿，充牣于五营，更何忧外侮之来侵乎？此亦为实效之大者也，以言乎粜籴，则谷簿之数，自有常定，似无赢缩之弊，而只缘用人之不明，以致还谷之无实，而生民之困弊，职由此耳，何者？近日之为守令者，不顾民生之休戚，而专事一己之肥，不念家国之致怨，而惟务自家之富，贪墨成风，廉耻扫如，小自升合，大而斗斛，细大无遗，加分焉和卖焉，无所不为，增价焉减籴焉，恣行不顾，恬不知愧，顽不为耻，为官长者，行事焉如此，持己焉如彼，则更何表准于吏辈，而导率乎郡县乎？吏胥之奸猾，由此而转甚，监色之欺诈，职此而渐酷，当秋冬捧籴之日，大其斗斛，择其粟米之至精者而捧之，及春夏分给之时，以麤粝而换其精凿者，减其斗数而只充石数之多寡，分等而给之，则一石之数，多不过四五斗，一斗之馀，亦不过三四升，而或有称冤之民，呼诉于官长，则为官长者，拘于吏属之颜私，不问谷数之多寡，反以呼诉之民，诿之以顽民，或棍之或枷之，使之钳其口而不敢言，此无他焉，身为官长，恣行不轨，与吏辈绸缪而谋利，密勿而聚货，自己之丑心真态，毕露于吏胥之瞻聆，则彼胥吏者，虽有奸猾欺诈之罪，不敢发一言而责之，亦不敢杖一人而惩之，哀我小民，将何以料生乎？臣本华城之一布衣也，生长乡曲，习知粜籴之弊，而生民之受粜纳籴，臣实目睹，请以目睹之事仰白焉。每当春夏之交，牟麦未登，甁罂俱乏，八口顑颔，维待官谷之分给，而当于耜举趾之日，五谷之种子亦尽，听布谷催种之声，三农之忧虞方急，当此之时，官人抱牒，指挥分还之期，则四邻传呼，室家相庆，皮谷焉将以为种子，米谷焉将以作农粮？指日而待，及期而往，则阻饥之老母倚闾，索饭之稚子候门，少女汲水，病妻拾薪，洗釜沃铛，苦待还谷之受来，际此情境，令人可涕，而及其还谷之受来，则一斗之馀，仅至三四升，而或有距官门百馀里八九十里者，固难一日往还，则数三日盘缠，亦莫不以此而除之，赍而归家者，只为一夕一朝之资而已，今番如此，后又如此，春间三四等所受之谷，或至八九石十馀石之多，而计其谷，适足为往来之费矣，然而既受官谷，不可不备偿，故山耕焉水耨焉，不失其时，男耕也女耘也，各服其力，荷蓑戴笠，费尽三庚之汗雨，而九月之场俄筑，十月之稼载纳，则匹夫之所收，或不足于八口之养，而官仓乍开，悍吏打门，晨夜舂凿，竭其家之所储，而犹有未纳之租，加捧之米，或以邻里而惩gg征g之，或以族党而捧之，怨咨旁兴，号冤四起，如许惨毒之状，何以仰暴于视远之明听卑之聪也？是以，前左议政臣李敬一，悯生灵之困悴，念痼弊之未革，特以社仓遗法，仰禀于黈纩之下，古今异宜，廷议不便，虽不得试，而彼大臣恤民之仁，为国之忠，则臣实庄诵而钦仰者也。传曰，百姓足，君谁与不足，百姓不足，君谁与足，此言诚媺矣，必也简择循良廉谨之人，使之为守令，严禁吏辈盗弄之习，而粜籴出入之时，必身亲检饬，无致斗斛之欠缩，且无粟米之加捧，则亦足为足民之一助，而还谷耗缩之弊，似不至于狼藉矣，此亦为实效之一也，以言乎刑法，则为讼官者，必以实心断之，然后刑不滥法不偏矣。臣闻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王者奉三无私，以劳天下，而公平以按法，宽恕以议刑者，自是古圣王钦恤之道，而世级渐下，人心波荡，窥君上缓刑之意，而反生故犯之计，觇士师慎法之志，而竟出怙终之谋，始知刑不可缓，而法不可弛也。近日之焕、达、春、翊、禄、龟、龙、日之辈，始以蔑法之意，转生无君之心，诪张其凶谋，酝酿其逆节，百怪千奸，无所不为，究厥罪犯，固难假贷，而以我殿下至仁恻怛之念，不忍罪其罪，或窜配之或放流之，或有传旨之未下者，或有请鞫而不允者，臣虽至愚，岂不钦仰我圣上好生之意，而爱克厥威，屈法伸恩，恐非刑期无刑之道也？罪犯如彼，逆节如许，而尚不以刑法而治之，则窃恐觊觎之徒，无所畏忌，更生侥幸之计，种下生种，枝上添枝，不知几个龙、日，伏在于何处矣，臣愚切不胜漆室之忧，而群下之执法者，承望风旨，不思明正之意，竟生掩护之计，法不以法，刑不以刑，刑法若此，国纲将何以可振，民心将何以可定乎？至若京兆之官，秋曹之员，或以贿赂而决之，或以干嘱而断之，任自低仰，惟意所欲，则所谓律官，尸位而已，所谓律文，虚文而已，安在其古圣人造律制法意耶？不独京司之为然，营阃邑镇，牧民而听讼者，莫不皆然，讼庭之花难见，囹圄之草不生，虽或有张廷尉之明正，于定国之公平，亦难以已见为主，必以前例而弥缝，则讼民之曲直，其谁可辨，先王之刑宪，何时可明乎？其他蔑法之事，臣不敢毛举，而刑法失宜，不但为生民之痛恨，抑将仰累于我殿下至仁至明之德，尤岂非有志之长叹者乎？诚愿殿下，克去己私，必以大公而处之，克懋奋发，勿以私恩而略之，当戮者戮之，可孥者孥之，使刑法相当，则国纲从可振矣，人心渐可定矣，更发明旨，严饬中外执法之臣，使之公平光正，不以私嘱而低仰之，则讼之曲直，罪之轻重，似无舛误之怨，而如或有干嘱之迹，现发于廉察，特施违法失刑之罪，以为惩一励百之道，则庶或少补于实效之万一矣，凡此六条矫救之道，惟在于殿下之一心，殿下之心，苟无一毫虚伪浮饰之念，而一出于实，则科场之主试者，必以实心而取舍之，选部之用人者，亦必以实心而进退之，军政也粜籴也，莫不以实，侈风焉刑法焉，亦莫不以实，浮薄之习，不诚之弊，自然不禁而止矣，岂不盛哉？古语曰，稽天之潦，不能终朝，一线之溜，可以穿石，此诚与不诚之谓也，又曰，或以千金与人，而人不喜，或以一言使人而人死之，此实与不实之谓也，诚而实，古之圣人，不能加毫末于此矣，而况居今之世，化今之俗者乎？《易》曰，信及豚鱼，豚之至蠢，鱼之至无知也，而犹感于诚实，则人虽至愚，岂不愈于豚而贤于鱼乎？文王之化焉而终有孚万邦之休，孔子之圣焉而亦有不去信之训，曰孚曰信，皆是诚实之意，则诚实二字，尽为作君师者化民成俗之大柄欛也。诚愿殿下，继自今，奋发其志气，淬励其政令，以振颓风扫积弊为心，则国势何忧乎抗捏，纪纲何忧乎紊乱，乱逆之跳踉，皇天之谴怒，自然云消雨霁，囿一世于熙雍之地，跻万民于仁寿之域，浑然同归于诚实之俗，则人和而气和，气和而天地之和应矣，此臣所谓实心二字，为今日急务之大本者也，臣虽至愚，亦具常性，非不知连章累牍，渎扰于九重之为罪，而臣亦先大王二十年化育中一物也。华城之试泮宫之制，屡忝恩擢，滥蒙格外之优宠者，非止一二，而释褐差晩，既不能逮事于先王之世，瞻望苍梧，每不禁呑声挥泣，而云乡漠漠，图报无地，此愚臣所以痛恨于中者也。窃幸圣明继承，宝筹渐富，以启我亿万年无疆之休，实不胜懽欣庆忭，手舞足蹈，而世道极否，积弊未革，窃伏虑厦毡之上，清燕之暇，听卑之聪，或有所未察视远之明，或有所未睹，思以於乎不忘之诚，替效于殿下之庭，犬马之忱，有足怜矣，蝼蚁之诚，亦可尚矣，而智短辞拙，实无少补于天日之明，诚切悚懔。伏乞圣慈，察臣忧爱之忱，治臣狂妄之罪，亟递臣职，以安微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当留意，勿辞察职。

○丙寅九月十一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右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李文会，假注书尹锡永，记注官金致龙，记事官郑观绥，以次进伏讫。上曰，领相逝单，不胜伤尽，虽闻其弥留，岂意至斯乎？文会曰，昨闻落血，果是末症也。仍读奏领议政李秉模卒逝单子讫。上命书传教曰，虽闻其弥留，尚冀其差复，今见逝单之报，不胜惊尽之至，此大臣，受知先朝，始终眷注无替，而予在春邸，为师为宾，及至近日，倚畀益隆，忧爱之诚，弥纶之功，常所感叹，今遽长逝，言念国事，益觉伤惜，卒领相隐卒诸典，如例举行，禄俸限三年输送，成服日，遣承旨致祭，令弘文馆不待谥状议谥。〈出榻教〉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9月12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坐〉。左承旨李文会〈坐〉。右承旨朴宗正〈坐〉。左副承旨沈奎鲁〈坐直〉。右副承旨申绚〈坐〉。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徐永辅〈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进上漱口薄荷煎水，自明日停止事，榻前下教。

○惠庆宫进服加味异功散，自明日停止事，榻前下教。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呈辞，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宗正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李文会启曰，御营大将李得济，以南关王庙献官，今方受香出去矣，所佩命召及兼带右边捕盗大将命召、大将牌传令牌，来请还纳，何以为之，而御将则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捕将则在前如此之时，有他边大将兼察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他边大将兼察，御将则禁将兼察。

○李文会启曰，御将则禁将兼察，捕将则他边大将兼察事，命下矣。兼察御营大将朴准源，兼察右边捕盗大将李仁秀，并即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御将，则从事官，发牌听传教。

○传于朴宗正曰，药房提调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宗来为内医提调。

○李文会启曰，假注书尹锡永，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尹锡永改差，代以金学淳为假注书。

○传于李文会曰，都承旨、同副承旨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肇源、申绚落点。

○朴宗正启曰，即者副校理赵镇顺，副修撰韩耆裕，谓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李泰淳，副修撰申在明在外，副校理赵镇顺，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捧入，应教朴宗薰，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洪仪泳，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赵镇顺，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朴宗正启曰，应教朴宗薰，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洪仪泳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校理赵镇顺，副修撰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朴宗薰，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洪仪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朴宗正启曰，应教朴宗薰，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洪仪泳，既有只推之命，并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朴宗薰，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副修撰韩耆裕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9月13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坐〉。左承旨李文会〈坐〉。右承旨朴宗正〈坐直〉。左副承旨沈奎鲁〈坐〉。右副承旨申绚〈坐直〉。同副承旨任厚常〈坐〉。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徐永辅〈仕〉曺凤振〈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酉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呈辞，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即者检阅郑观绥，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停朝市，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启曰，卒领议政李秉模家，成服日，遣承旨致祭事，命下矣。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副承旨进去。

○金学淳有頉，代以曺凤振为假注书。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洪奭周。

○朴宗正，以奎章阁言启曰，原任直提学李秉模丧，第三日，依定式，遣检书官，致吊恤孤，仍为劝粥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以刑曹言启曰，依下教，掖隶尹亨道，各别严刑一次，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9月14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斋宿〉。左承旨李文会〈斋直〉。右承旨朴宗正〈斋直〉。左副承旨沈奎鲁〈致祭进〉。右副承旨申绚〈斋宿〉。同副承旨任厚常〈斋宿〉。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徐永辅〈斋宿〉曺凤振〈斋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申绚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呈辞，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营gg本厅g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宗正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朴宗正曰，孝安殿望祭，以亲行磨炼。

○沈奎鲁启曰，臣以卒领议政李秉模家致祭事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今日斋宿承旨，当为备员，而行都承旨李肇源，今日不为仕进，所当婢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传于任厚常曰，政官牌招开政。

○李肇源启曰，臣肇源，以惠民提调本署禄官，试取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兵等，中日习射事，标信启请命下矣。孝安殿亲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吏曹言启曰，通礼院引仪李仪逵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时日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奉常寺奉事文养老呈状内，矣身素患关格之症，每当换节之时，一倍添剧，饮啖全废，转侧须人，以此病状，万无供职之望云。其身病俱如是，有难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吏曹判书金文淳进，参判金履永牌不进，参议吴渊常进，右承旨朴宗正进，以洪羲臣为工曹参判，李济万为刑曹参议，赵明益为引仪，韩得良为律学教授，奉常奉事单李仁迪，南学训导单金载镇，学生李福和，赠童蒙教官，孝行卓异，褒赠事承传。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九月十五日，孝安殿望祭亲行时，侍卫宝剑，当为备员，而副摠管金启洛、安橚、闵耆显、权常慎在外，都摠管洪明浩，副摠管申大谦，有身病，无以备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并许递。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韩致应受由，参议郑景祚入直，参知宋知濂病，左承旨李文会进，以金羲淳为都摠管，南公辙、任希存、金铣、李尧宪、申鸿周为副摠管，朴宗辅为知事，金宗源为训炼主簿，金鲁甲为部将，申应禄为武兼，李尚德为公忠兵虞候，沈锺奎为平南万户，韩昌爀为荠浦万户，同知金尚一，佥知柳和源、韩得重，护军金履翼、李尧宪，副护军兪汉宗，并单付。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朴宗薰，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副修撰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传于李文会曰，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朴宗正，以奎章阁言启曰，原任直提学李秉模丧成服日，依定式，遣检书官致祭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夕孝安殿望祭亲行时，侍卫宝剑，当为备员，新除授都摠管金羲淳，副摠管南公辙、任希存、金铣、李尧宪、申鸿周，并即牌招，以为肃谢之地，何如？传曰，允。

9月15日

行都承旨李肇源〈坐〉。左承旨李文会〈坐〉。右承旨朴宗正〈坐直〉。左副承旨沈奎鲁〈坐〉。右副承旨申绚〈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徐永辅〈仕〉曺凤振〈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只昼讲。

○上诣孝安殿，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亲祭后，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单子问安。答曰，罔极。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朴宗来，副提调李肇源启曰，亲行望祭，圣慕克伸，侵晓将事，劳动既多，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申绚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知经筵曺允大，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开城留守洪义谟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朴宗正启曰，即者典医监官员来言，明日医科初试，当为设行，而提调金祖淳、黄昇源，俱有身病，不得开坐云。并即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此重臣处义，太无限节，申饬，使之进去。

○申绚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宣传官李升权，内乘李铁求，并单付。

○朴宗正启曰，即者典医监官员来言，明日医科初试，提调当为备员开场，而提调金祖淳有身病，黄昇源身病猝剧，不得进去云。并即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二提调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宗辅为典医提调。

○以大司谏尹羽烈，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绚曰，只推。

○传于朴宗正曰，当该承旨递差。

○朴宗正启曰，臣与同副承旨任厚常伴直矣，才已递差出去，伴直无人，右副承旨申绚，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礼曹言启曰，即接舒川幼学赵发所志，则以为，同姓六寸弟戆，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二十四寸弟德镇第二子云载，欲为立后，诸族相议，众论归一，而戆夫妻俱殁，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者，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门长赵发所诉，既如此，依定式，赵德镇第二子云载，立为赵戆之后，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礼曹言启曰，即接舒川幼学赵镇禄所志，则以为，同姓四寸弟镇雄，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二十六寸弟云泰第三子明和，欲为继后，诸族相议，众论归一，而镇雄夫妻，俱为作故，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者，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门长赵镇禄所诉既如此，赵云泰第三子明和，依定式，立为赵镇雄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司仆寺一二提调意启曰，兼内乘李铁求，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以为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正单李铁求。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李彦懋，庆熙宫卫将李景行，文臣兼宣传官金鲁敬，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守门将金声鸣，呈辞在外，过限未上来，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孝安殿望祭亲行教是时，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光恩副尉金箕性，赞礼礼曹判书李始源，典祀官奉常佥正韩光烈，宫闱令尚膳方得贤，执礼宗簿正金鲁敬，执尊副司果徐能辅，大祝应教朴宗薰，祝史副校理赵镇顺，斋郞献纳尹鼎烈，盥洗位礼曹正郞姜学濬，兵曹佐郞李箕渊，爵洗位礼曹佐郞韩锡仁，典籍李鉐，亚终献盥洗位典籍金致福，赞者引仪郑在慎，兼引仪郑在翼，谒者兼引仪李沃，兼引仪李键，赞引引仪崔好镇，假引仪金敦喜，祭监监察权傛，监察洪允谟。

○教开城留守洪义谟书。王若曰，西京，重管辖之责，地望自尊，北宸简保釐之材，庙议佥举，玆宣十行之温谕，庸撤贰卿之崇班，眷彼胜国之遗都，即是留府之重镇，潮接沁水，地势类崤洛之交，路控箕城，物货擅吴蜀之富，关防节制，依然两局之规模，邑里繁华，允为八方之都会，三路之使价相望，郍堪策应之多端，一府之痼瘼难苏，所以简选之尤慎，惟卿都尉令緖，贤相佳儿，清素谨拙之自持，独守旧家之规范，才猷望实之俱著，犹惜荫路之翺翔，几年银台，嘉乃出纳之惟允，再亸墨绶，尤见声绩之素称，致位跻公孤之班，内外历试之殆遍，与国同休戚之义，前后眷毗之冞隆，学识通明，任经济而莫若，机务综密，在管理而何难？顾今日无出右焉，而斯任当属子矣。玆授卿以开城府留守兼管理使，卿其祗服宠典，益殚乃心，追赵臣保障之功，无曰时平而或忽，法汉吏循良之政，宜念民瘼之快除，抑奢靡而禁奸猾，期有丕变之效，课农桑而兴学校，无孤特简之衷，自馀禀裁，厥有彝典，於戏，暂辞畿甸，纵怀离违之叹，兼赞筹司，自有晋接之会，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洪仪泳制进。

○丙寅九月十五日子时，上诣孝安殿。望祭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李肇源，左承旨李文会，右承旨朴宗正，右副承旨申绚，同副承旨任厚常，假注书徐永辅、曺凤振，记注官金致龙，记注官郑宗显，检校直阁洪奭周，检校待教朴宗薰，待教朴绮寿，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外办。上具布裹翼善冠，布裹乌犀带，白皮靴，乘舆出宣化门。药房提调朴宗来，副提调李肇源，进前曰，日候早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仍出协阳门，由铜龙门，至崇化门外。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入斋殿。诸臣侍立。少顷，时至，通礼跪启请行礼，上改具衰服，出幄次。赞礼前导。上入诣版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亚献以下在位者皆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礼。赞礼导上诣盥洗位，上盥洗。赞礼导上诣尊所。文会酌酒，绚受酒。赞礼导上入诣灵座前，赞礼启请三上香，肇源奉香，厚常奉炉，上三上香。赞礼启请执酌献酌，绚奉酌以进，上执酌授厚常，厚常奉奠于神位前。大祝宗薰，读祝讫。赞礼导上还降复位。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光恩副尉金箕性，行亚终献礼如仪讫。引仪请俯伏哭，上俯伏哭，在位者皆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礼。赞礼导上诣望燎位，望燎讫。赞礼启礼毕，导上还斋殿。诸臣侍立。少顷，通礼跪启请外办。上改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乌犀带、白皮靴，出崇化门外。通礼启请乘舆。左议政李时秀进前曰，侵晓将事，圣体，若何？上曰，别无损节矣。仍教曰，领相事更何言？时秀曰，惨尽矣，于国事，亦甚不幸矣。上曰，路次故不得尽言矣。上乘舆，由景化门、铜龙门、协阳门，入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十五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兵曹判书同为入侍时，特进官金文淳，持《论语》第四卷，同知事南公辙，持《论语》第四卷，参赞官任厚常，持《论语》第四卷，侍读官赵镇顺，持《论语》第四卷，检讨官金愚淳，持《论语》第四卷，待教朴绮寿，持《论语》第四卷，假注书曺凤振，持《论语》第四卷，记注官金致龙，持《论语》第四卷，郑宗显，持《论语》第四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护军申鸿周，兵曹判书赵得永，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镇顺，读自子曰吾有知乎哉，止我待贾者也，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镇顺曰，欲罢不能，乃颜子之所以为颜子也，孔门弟子，非不多矣，夫子独称颜子好学者，正为此也，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好而至于乐，然后欲罢不能，虽以学问相反之私欲言之，好而乐之，则欲罢不能矣，学圣人而不能欲罢不能，则何以至于圣人之极处乎？虽以颜子亚圣之姿，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之时，犹有没摸捉之意，欲罢不能，既竭其才而后，方始看得衬切，如有所立卓尔，然则颜子之优入圣域，实由于欲罢不能矣。今当遇灾警惧之时，反躬修省之道，亶系于圣学日新，而近日公车，多以经筵之草草为言，臣等鲁莽，固不足言，殿下圣学，不能至欲罢不能之境，故群下，有以窥其浅深矣。周濂溪，每令寻颜子所乐何事，殿下亦寻颜子乐处，至于欲罢不能之境，则此实转灾为祥之机，伏愿体念焉。上曰，当体念矣，下番陈之。愚淳曰，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盖凤图者，治世之征，而圣王之瑞也，上有伏羲、文王之德，则文明之祥，岂不自然而应也耶？天人无间一理相感，人君若修德，则祯祥必至，若不修德，则灾沴辄臻，夫子则有其德而无其位，未能陶铸一世，此所以凤图之不至，夫子之叹，非为凤图也，盖为时君无修德者而发也。今殿下，既在羲、文之位，若修羲、文之德，则凤图之瑞，自可致矣，窃念向来雷雨之异，实是今日警惧之会，而古人云，苟无其实，变不虚生，今此灾异，必有所召，而其亦仁天之警告也。《易》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恐惧在心，修省在事，人君遇灾警愓，如大尧之洚水儆予，成汤之六事自责，则转灾为祥，即一转移间事耳，殿下圣学高明，凡于弭灾之道，何待群下之仰勉，而继自今，益加敬畏，应天以实，勿以减膳等文具，谓尽消弭之方，而诚心求言，言必见用，尤谨于燕闲幽独之中，亟图转移之策，是臣区区之望也。窃伏见近日公车，多以经筵草草应文为言，如臣卤莽，冒忝论思之职，其于启沃之责，未尝有一半分资益之效，固已万万惶愧，而每当讲筵，先知自止，预构奏语，此不过要免上前之丑拙，傍观之讥笑而已，此其不诚之大者，自省而惶汗已浃背，其何以仰格圣心，成就君德哉？殿下苟能虚心接下，勿以人废言，必察迩言，善与人同，则天心可回，至治可做，伏愿深加体察焉。上曰，所陈好矣，而近日公车所论，非专指玉堂，乃并举讲筵诸臣，而此亦非诸臣之过也，专由寡昧发问讲论之际，未尽其道，而然玉堂，以此为引过矣，何以则经筵，可无应文之归乎？愚淳曰，圣教至此，臣等不胜钦叹之至，此正上下交勉之时矣。镇顺继奏曰，圣教实出于上下，交相勉励之意，诚臣民之福矣，苟欲经筵之不归于文具，则惟在于以实心行之而已，登筵诸臣，顾无足以讨论疑义，咨访治道，而殿下以诚心求之，则亦岂无一得之见，可以仰赞者乎？上曰，知事陈之。公辙曰，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此一章，可见圣人之为圣人矣，夫圣人道大德宏，而不自满足，故谦谦自卑，俯就之若此，此可移于君臣之际，讲学之工矣，殿下俄以何以则经筵，可无应文之归为教，圣上㧑谦咨访之德，臣固钦仰攒颂，而至于叩其两端竭焉之义，即圣人谦虚之量，推及于人者也。夫人有质问，若以鄙夫之空空而不屑于尽言，则是乃以圣处己，以愚待人也，乌在其圣不自圣之道哉？惟此数句语，语若浅近，而要其作圣之工，实不外于是矣。方今睿志卓越，圣学高明，讲筵诸臣之奏，固无足当圣意之万一，而若于进讲之时，只以体念二字，为循例之教，则实非俄者下询之本意。惟愿殿下，谦抑自持，必察迩言，诚心问难，随事体验，以尽圣益圣之工焉。上曰，所陈好矣。叩其两端而竭焉，这便是不耻下问之意，而必造圣人地位，然后始可做得此工夫乎？公辙曰，此与不耻下问，差有不同，而语其谦卑之量，则亦无异矣，此乃作圣之工，而实非到得圣人地位，然后做此工夫也。上曰，特进官陈之。文淳曰，上下番及知事，已备陈之，臣无容更达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厚常曰，玉堂上下番及知事，皆有所陈矣，臣无可达之言，而俄伏承何以则经筵无文具之教，此诚臣民之福也，其道无他，只在于为不为之间，殿下若诚心讲学，舍己从人，每以俄者下教之言，着在圣衷，操存勿失，则圣学日就，可至缉熙光明之域，复安有文具之可忧哉？上曰，所陈好矣，阁臣陈之。绮寿曰，下番，俄已仰奏，而子云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盖祥瑞之生，必在圣王之世，而夫子之时，圣君不作，列国兵争，灾异荐叠，而圣世之瑞不至，则可知其道不行也，故有此发叹之言，而臣历观前代史牒，虽衰世，未尝无祥瑞，虽治世，未尝无灾异，六朝之世，可谓坏乱极矣，而连理白雉之瑞，不一而足，尧、汤之时，反有水旱之灾，天道玄远，灾祥之理，虽不可详知而和气致祥，乖气致沴，则亦可见灾异之不虚生矣。顷者雷异，乃在于收藏之节，我殿下，惕然警省，至有减膳求言之举，应旨诸疏之批，显示嘉纳之意，臣固钦仰，而古人有言曰，应天以实，不以文，凡诸疏语，事属衮躬，则益加有改无勉之工事，关民弊，则令庙堂诸臣，消详讲究，以为一一厘革之道，使实惠下究，然后乃可为弭灾之方矣。英庙朝，亦尝有九月雷，伊时政院陈戒之言曰，应天必以实心，忧民必究实惠，塞尾闾而支经用，培元气而来谠言，无规规于细微，无泄泄于时日，岂非转灾为祥之一大机会耶？批云，登时匡救，心庸嘉之，何敢曰衰不自勉焉？夫英庙朝五十年郅隆之治，实基于翕受敷施，勉勉不已之工。伏愿殿下，体圣祖自勉之德，以为转灾为祥之本，则诸福之物，可致之祥，将有不期然而自至者矣，深加留念，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好矣。俄者下番所奏凤图之说，自下陈勉，虽如此，而在上自勉之道，岂可有意于致祥而修德乎？愚淳曰，圣教诚然矣。汉宣帝之神爵，宋真宗之天书，此果好祥之弊，而所以贻讥于后世者也，人君若能修德行政，使人心悦豫，以致风雨调顺，屡丰穰穰，则此固上瑞，虽无灵物之至，不害为治世之象矣。上曰，上番，俄以欲罢不能，敷陈文义，其言诚好矣，何以则可至欲罢不能之境乎？镇顺曰，用工于天理人欲之别，人欲净而天理明，则乐而至于欲罢不能之域矣。上曰，知事亦陈达，可也。欲罢不能，即发愤忘食之意也，何以则可至如此之境乎？公辙曰，发愤忘食，果是欲罢不能中做出来，而语其工程，则上番所奏先辨乎天理人欲之分，其说尽好矣，但工夫到得欲罢不能之境，然后天理人欲之辨别，尤可明矣，莫如先自学问上穷究，得其乐处，真积力久，自不容已，则可至于欲罢不能之境，而其要，只在于一诚字而已。愚淳曰，上番所达，似然矣，欲罢不能之工，先自格致上用力，然后始可到得极处矣。上曰，用工何如，则可无躐等之患耶？愚淳曰，欲罢不能者，学而至于圣人之域也，若非颜子地位，有难议到，然而先从下学，循序渐进，至于上达，则乃其学问之次第也。上曰，圣人之言，泛应曲当，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士之待礼，犹玉之待贾，若伊尹之耕于野，伯夷、太公之居于海滨，必不衒玉而求售矣，顾今山林宿德之士，不患无人，而旌招屡勤，簉朝无期，何以则可即礼罗而致之，使彼待贾者得售乎？镇顺曰，儒贤尚不簉朝，苟殿下尽其诚礼，则皆是世禄之裔，岂无出而补治之心乎？林下之读书不自售者，亦岂少耶？惟在自上之搜罗耳，大抵待贾，乃自重之士，朝廷之上，用自重之士，则必多所益矣。上命掩卷。镇顺曰，臣于讲席，伏承圣教，遇灾修省，恤民图治之念，譪然于辞旨之间，实不胜钦仰激感之至，圣王应天之道，不过以实心行实政而已，六七年内，年谷屡丰，而民不能乐生者，职由于还多之弊而已，即今还多之邑，一民所受，并其米租各谷，或近数三十包，一夫终岁力作，而不能偿其受，甁罂俱空，至于抱布贸粟，邻族并侵，不免卖牛撤鼎，毕竟转而之四，道臣守宰，亦岂无矫救之念，而以其谷多而不能不麤，故欲移转，则邻邑之民不愿，欲作钱，则详定之价未满，所以枵于沿而峙于野，耗上生耗，多者益多，民何以聊生乎？一夫呼冤，而足以干和，况此几万嗷嗷之生灵乎？臣待罪三南守令，详知此弊，三道如此，他道可知，窃以为欲救还多之弊，只有作钱一条路，今若申饬八路各邑，无论各营各衙门谷，都录其留库分给之数及受还户数，直报备局有司堂上及各道句管堂上，较量民户与谷数，其过多者，虽未满详定价，特许依营耗作钱之价作钱，而如有委之下吏，诈不以实者，随现重勘，其作钱者，随其沿邑谷摠，不足处使之从市直贸谷，则实为怀保之道矣。其详定价之不足，贸谷价之稍加，势所必至，而为有司者，岂不仰体我圣上如保赤子之念，乃反较计锱铢之利乎？或虑经费之不足，而圣上必欲轸恤，如救焚拯溺，则岂无变通之道乎？此系大变通，而但令道伯，损多而益寡，则实恐依前因循，而卒无矫救之期也。伏愿特降明命，使实惠洽于民心焉，至若安不忘危，英主之宏谟也，撤彼桑土，有国之重务也，近来外邑所在之戎器，有名无实，全不成样，臣谓明年春夏间，别遣文备郞，抽栍摘奸，如有零羽脱镞之矢，折腰无弦之弓，触火不起之药，则各别严勘，每于道臣行部时，亦为取见，而有頉者论罪，俾有实效焉。上曰，并令庙堂论理禀处，可也。〈出举条〉上命经筵诸臣先退，仍命兵判进前。教曰，玉堂，俄以戎政事仰奏，何故至于如此乎？得永曰，臣亦闻之矣，军器之不成貌样，京军门，亦未免如此，则外方何论？一年之间，未尝一番阅视，乃于道臣行部时，替使军官辈点检，则每每周遮弥缝，皆以无頉来报，道臣非不知痼弊，而难于救弊，因循姑息，今若申饬新备，则其在重军实之道，诚好矣，儒臣之言，果是矣。上曰，兵判不带内局提举耶？得永曰，日前已蒙恩解矣。上曰，昨日别云剑，谁也？得永曰，初以金思穆、朴宗来、李得济、朴宗庆蒙点矣，朴宗庆有頉，代曺允大，以预差陞实矣。上曰，宣传官有窠乎？得永曰，今无见窠矣。仍奏曰，适有言端，敢此仰达矣，武将子若孙之夙抱才器，不事箕裘者，自臣曹筵禀别荐，盖多已例，故训炼大将李汉丰之孙升权，御营大将李得济之子铁求，地处人器，俱合奖用，以哨官启下之意，分付三营门，何如？上曰，依为之。李升权南行宣传官，李铁求南行内乘，并加设单付，口传以入。〈出举条〉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16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左承旨李文会〈坐〉。右承旨朴宗正〈坐直〉。左副承旨沈奎鲁〈坐〉。右副承旨申绚〈缘故出〉。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凤振〈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任厚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假注书徐永辅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肇源曰，黄海监司留待。

○传于李肇源曰，黄海监司入侍。

○备忘记，黄海监司李好敏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传于朴宗正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任厚常落点。

○李肇源启曰，臣肇源，以惠民提调，医科试取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黄海监司李相璜状启，遂安郡民家失火事，传于沈奎鲁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事，分付。

○传于朴宗正曰，都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都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履永落点。

○申绚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尹羽烈，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徐永辅改差，代以曺锡正为假注书。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金羲淳，以刑曹判书，承传坐起事，本曹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吏曹言启曰，本曹正郞李显秀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一倍添剧，时月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凤山幼学金光佑所志，则以为，同生兄光彬，嫡妾俱无子，以同姓十二寸弟海允第二子宗龄，欲为继后，诸族相议，众论归一，而两边父母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者，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门长金光佑所诉既如此，依定式金海允第二子宗龄，立为金光彬之后，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安山幼学姜致复所志，则以为，同姓八寸弟至复，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十六寸弟仁基第二子铉德，欲为继后，诸族相议，众论归一，而至复夫妻，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者，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门长姜致复所诉既如此，依定式，姜仁基第二子铉德，立为姜至复之后，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以刑曹言启曰，依下教，武艺别监金德来及相斗人朴德秀捉来，查问其斗哄委折，则德来所供内以为，渠家卖酒为业矣，昨日前仕巨达朴德秀，欲买酒杯，而因渠妻解娩，拘忌撤业，不为卖之，则德秀因此起闹，口咬渠之唇吻，故不胜愤痛，略加驱打云。朴德秀则以为，渠有所推钱两于金德来廊下人表顺得，与顺得酬酢之际，德来乘醉突出，不知何事，公然驱打，头部破伤，故果为口咬德来之唇吻云矣。无论买饮与捧钱，金德来之不有饬禁，与之相诘，烂熳驱打，极为无状，朴德秀则口咬德来之唇吻，至于起闹相驱之境，究厥所为，亦极痛惋，其在征后之道，所当照法重绳，而既有查实以闻之命，上裁，何如？传曰，金德来科治，朴德秀照法勘处。

○李文会，以禁卫营言启曰，臣准源进诣南庙有頉处，看捡改备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禁卫营言启曰，谨依定式，臣准源进诣南坛，奉审摘奸，则坛上与阶砌红箭门内外，俱为无頉，松木则渐就苍郁，禁樵守护等节，另加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启目，书状官李永老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此事朝家之所已洞悉，向日大臣筵奏，亦不啻明白，则处义亦甚支离，更无敢烦屑之意，严饬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都摠府经历柳相奎矣本府议启内，婢属之被捉，若非别肉，则往复法司，以待查处，何所不可，而缚致禁隶，擅施法外之刑，今于置对之下，乃以既无执赃，含憾诬告等说，欲为漫漶之计者，节节痛骇，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三年定配，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张集绍亦，今此漂倭，虽是自江都替付护送者，不见公文，只凭口传，而轻先发送，殊涉疏忽，不可以庙堂关文之追后下去，有所曲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礼曹参判朴宗庆疏曰，伏以，秋序已暮，孝安殿望享又过，伏惟此时，圣情益复罔极，仍伏念，臣儱侗愦劣之状，圣明之所俯烛也，兢惧蹙踖之心，圣明之所常闷也，既蒙体谅于前，则再冀曲副于后者，即人情之所固然，而向日臣疏之所不得不祈恳于仁覆之下者也，然而辞不足以感尊，诚不足以格天，及奉批旨，不惟不赐恩许，委曲之谕，牖晓备挚，臣始而感涕，终又茫然失图，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难冒之情，前疏中罄悉无馀，今不敢更事𫌨缕，而若复徒畏烦渎之诛，不思所以感回之道，则重为圣世之贻累终归饰让之例套，臣虽万万不肖，不忍为是也，筹司惠局，虽曰有司之职，军国机务之得失利害，钱谷簿书之出纳句会，实皆关国家之休戚，系民生之舒惨，历数官方，莫重而要者，惟此两职是已，虽使有解觹之才，迎刃之能，纷纠盘错，尚惧难任，况臣空疏绵薄，最居人下，而一身兼绾，若固有之，左酬右应，倏过半载，每自思惟，臣之惹人讥笑，固所不恤，所大惧者，毁划于未睹之地，偾误于罔觉之中也。昨秋辞免，诚亦积有斟量，而初非无端骤发，则人是前日之人，官是前日之官，而乍解旋縻，仍因蹲据，抑又何心？虽使置喙而人晓之，无以解一世之惑也，由前由后，臣之去就，不待两言而决矣。且臣于日昨，㐲见平安监司李勉兢疏本，有不觉惭悚之至也，盖湾商辈难支之状，宜其有别般轸念之道，而道伯之请贷，庙堂之许施，尽出不获已之举也。第臣愚见，近来银储，有出无入，到处枵然，如可折钱换给，则湾商之救弊，既无彼此，公银之留储，可使自如，故乃以均厅钱，从市直贸取，银留本厅，钱归湾商之意，言于故领相，则故相亦复称便而许可，故果即发关本道，取来看品，方欲换贸之际，海西前道臣，有所往复于臣，以为本道敕用银，无一留储，欲贸此银，以备来头支敕之需，今为均厅之所先着云云。昨年敕行时，海西例赠之东西贷假，堇堇苟充之状，其后庙堂之关饬该营，从速贸储之事，臣果稔知，所常为闷者，则姑停均厅之贸，先充海西之储，实为相须方便之道，故果即许之矣。伊后海伯谓以，银品甚劣，不合于赠给，不为换去之意，牒报于本司，如是之际，自尔迟滞，而末后庙堂题辞，亦不过申饬之意，则前后实状，如斯而已，今此道臣之疏有曰，上司关题，迭相指挥，不得自由，又曰，今乃集前后差误之事，都归于臣营，何其言之若是无端也？所谓上司关题，非庙堂即均厅，而迭相指挥云者，即指始欲均厅之换取，而终许海营之贸去也，无论如此如彼，自其庙堂许施之初，如有不可，则何不据理防报，而终自归于不得自由之地，有此引义之举乎？诚未可晓也，然若论其前后差误事端，自均厅之欲以钱换贸是耳，缘臣智虑之不周，全欠商量于做为之间，致此葛藤于无当之地，即此一款，向臣所谓偾误毁划，盖指此等处言之也，玆不得不冒入文字，复控衷恳。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递臣惠堂之任，亦解臣筹司之衔，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事既已往矣，勿辞行公。

○校书判校柳桢疏曰，伏以，臣以西土寒微之踪，生长圣世，沐浴清化，滥叨科名，今为二十有一年，常怀图报之忱，而年又五十有九，馀日无多，涓埃微诚，夙夜憧憧，益切于中，不图轰烨之声光，至发于宸听，垂下中外臣庶悉言无讳之教，臣伏读丝纶，伏不胜钦慕悚惕之至，今此灾异，虽或乖常，成汤六事之责，遂下千里之大雨，宋景三移之言，果徙一度之荧惑，以我殿下德配天地，明并日月之圣慈，有此反己之警，天必有转灾为祥之道，臣窃有区区管见，仰龥于紸纩之下，伏愿圣明垂察焉。夫还谷，上为国家储饷之资，下为民庶接济之需，所系重且大，而至于平安一道，内地诸邑，则民户多而谷簿少，江边诸邑，则民户少而谷簿多，一户一年受食还谷折米，多者为三十馀石，至于咸镜一道，内地诸邑，则民户多而谷簿少，关北茂山、三水、甲山，则民户少而谷簿多，一户一年受食还谷，多者为四十馀石，少者为三十馀石，又有各邑交济仓谷与岭南交济仓谷，互相移粟之意，而储留谷簿中唐米一色，经年分给于民间，则腐烂不食，秋捧白征，西北还政之大弊也，至于无田土不能奠居之民，流离东西，无所归处者，可矜中最可矜之民也。顾今大同之世，有此困穷之氓，此亦民瘼之一端也，军兵者为国捍卫，而黄口签丁，虚伍征布，无邑无之，甚至于里征、族征之境，蔀屋残氓，情势难保，至于平壤一府军布捧纳也，以军兵中稍居者，各哨差定兵局一人，收合该哨身布之际，军兵逃故者身役，兵局替当，故行赂图免，移差他人，一年之间，兵局名色改差之弊，不知几许，西营重地军兵之一弊也，狱政为民庶之生死关系，而狱卒之侵虐于罪人，索赂为弊，不一其端，或以瓦石压碎膝胫，或以项枷翻覆蹴踏，或以鞭扑乱打，或以绳索倒悬，至于致死，则以罪人病死样，一个狱卒，瞒报官家，看作例事，杀活人命，任自为之，至于女囚一款，非容易逃躱者，而不分男女，混处一狱，无别无义，狱弊之一端也，戢盗一事，专为生民之政，而营邑捕校辈，出没闾里，讨食鸡犬，犹属馀事，喝嘱贼汉，挽引良民，或谓贼主人，或谓贼同党，结缚乱打，捧食赂物，始乃放释，或不如意，则悬之打之，百般恶刑，良民致死，比比有之，猾悍无赖之辈，图得捕校之任，自为利窟，侵渔良民，罔有纪极，捕校行恶，亦一民弊也，以臣愚迷之见，窃有诸般矫救之方，或可补于万一耶？西道江边六邑还谷，则京各司年例发卖，以常定米一石三缗之式，分排于江边列邑，则一二年之间，西路谷簿，自然均一，而北道茂山、三水、甲山等邑还谷，自本道监营年例发卖，一从该邑市直，逐年计数捧纳，则谷簿平均，民无偏苦，而该道交济仓唐米一色，永为革罢，只以精实谷留储，则民无红腐谷白征之弊，西北还弊，亟令两道道臣处之，何如？至于无田土流离民接济之方，岭厄之外，寺刹僧徒，广占山谷，许多陈荒及废弃堤堰，一依先朝受教，许民耕食，则庶补穷民资生之一道，而北道洪原县北面东定洞陈荒处，沃饶之土，拘于僧徒之广占，民不得耕食，为先亟令道臣许民耕食，何如？至于军兵之弊，常汉之冒称幼学者，查栉则闲丁许多，以此充额，黄口签丁，虚伍征布，庶可除弊，至于平壤兵局事，收纳军布时，一依他邑例，使其军兵所居面里任掌收纳，永罢兵局名色，以除军兵之弊事，亟令道臣处之，何如？至于狱政，乡邑狱囚看检，例为刑房别监之主管，而法久解弛，专委于刑吏及狱卒任自行恶，欠于恤哉之典，则自今为始，一依典狱例，使其别监，入直狱房，长时看检，狱卒黜陟，使之主管，则重囚无逃躱之虑，轻囚无致死之弊，女囚则保囚于主人，俾无混辱之弊事，亟令各道道臣处之，何如？至于戢盗事，各邑捕校首任，以前衔武弁中端直者择定，又使首任择差校卒，一有误事之端，则其首任施以误荐之律，则捕校作挐之弊，自然止息，亟令道帅臣处之，何如？臣仍伏念，立贤无方，三代之盛典，而不以所居之地，有所进退也，以言于西北两界，则北乃圣祖龙兴之地，西乃箕圣遗化之乡，则有何地贱，而见枳于文之槐院，武之宣荐乎？既塞两路，则混世之人，待之以卑微，视之以贱薄，语其人品才谞，则不下于六道，而有此见枳，此实积世之抱郁也，是以廷议绣启，非止一再，而尚稽至此，西北文武之冤，曷有其极乎？臣之若是自鸣，极涉悚惶，而舆情所激，不避猥越，玆敢仰达于九重之下。伏乞天地父母，特垂一视之泽，西北两道文武中地阀显著者，简而别之，槐院、宣荐，依三南例许通，以遂立贤无方之地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以遐土之人，有此敷陈，深用嘉乃，所陈诸条，可釐者釐之，可改者改之事，令庙堂从长禀处，槐、宣两荐事，令承文院、兵曹分掌，草记禀处。

○检阅郑观绥疏曰，伏以，臣于日前，猥陈恳迫之情，归护母病，私心感惶，历日冞深，第臣母病，原委深痼，每值换节，辄至闯发，饮啖全却，药饵罔效，数日调治，一味沈淹，目下症形，实无离舍之望，召牌之下，承膺无路，臣情到此，益切惶隘之至，又渎宸听，极知义分之万万猥越，而情理所迫，未暇缓声，玆敢更为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递臣所带之职，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教黄海监司李好敏书。王若曰，非怀仁和义，无以畀方面之任，非剸剧治烦，无以答简心之宠，内在百僚庶职，孰非慎官惟才，外以四国有王，尤急见贤焉用，惟西海数千里疆土，即上都四百年屏藩，其民则羯夷不均，王化之所难被，从古无关防可恃，有识之所深忧，登、莱隔一带之波，无时浪帆风舶，辽、蓟控千里之路，每岁汉槎星轺，其馀乡原甲乙之争，词讼不息，况复近年庚癸之后，凋瘵未苏，居民以鱼盐为生，纵云既富且庶，谣俗则犷悍难制，曷由从欲而治？故深忧莫如此卄三州，与共治其惟良二千石，惟卿，簪缨华阀，珪璋令姿，刚不吐柔不茹，葆得士君子习气，直而温宽而栗，隐然古大家馀风，历官清要，岂徒乔木之遗荫，持己谨饬，弥厉冰蘗之素操，朱公掞言词，法筵之启沃多益，元紫芝眉宇，笋班之风采可观，畀三铨之衔，政注恢公平之道，置六仙之列，出纳著明允之誉，久矣台阁之翱翔，纵缘重内而轻外，至于根节之盘错，第须专任以责成，在予心先有定焉，况庙议佥曰可矣，玆授卿以黄海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海州牧使，卿其祗膺宠命，益勉弘猷，丈夫官刺史亦荣，夙昔之所抱可展，巡察古方岳之职，朝廷之专付不轻，旬宣一道民，要在苏残祛弊，幽明三考法，用施劝善惩贪，出治在宽严得中，予所期望者此，律己为政化之本，卿其勉焉在玆，望而畏之，亶在范孟博揽辔之时，今且召矣，将待张益州正器之后，自馀令申，奚烦敷申？於戏，挹廉顽立懦之风，清圣之遗庙在傍，懋惩前毖后之策，圣祖之宝训尚存，逖违九门，卿应切北望之悃，坐镇重臬，予则弛西顾之忧，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洪仪泳制进。

○丙寅九月十六日辰时，上御诚正阁。黄海监司入侍时，行都承旨李肇源，假注书曺凤振，记事官卢�，记注官郑宗显，黄海监司李好敏，以次进伏讫。上命海伯进前奏职姓名，好敏进奏职姓名。上曰，曾未经守令乎？好敏曰，未经矣。上曰，监司亦初为之乎？好敏曰，然矣。上曰，既是初除，下去后必善为之，今日下去乎？好敏曰，今日当离发矣。上命就坐，命除宣谕先退。好敏退出。肇源曰，检阅郑观绥，日前以亲病，陈疏经出，原疏虽已退却，以其日字，则由限已过，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退，承史、诸臣以次退出。

9月17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译科进〉。左承旨李文会〈坐〉。右承旨朴宗正〈坐〉。左副承旨沈奎鲁〈坐直〉。右副承旨申绚〈缘故出〉。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凤振〈仕直〉李晋渊〈未入来〉。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后日次待令。

○任厚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文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即者副校理赵镇顺，以其亲病，陈疏经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经出有异，推考，何如？传曰，允。

○金履永启曰，臣履永，以司译院提调，译科试取，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锡正在外，代以李潞为假注书。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潞有頉，代以李晋渊为假注书。

○以大司谏尹羽烈，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柳相奎，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三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功减一等事，命下矣。柳相奎，功减一等，杖九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公忠道泰安郡下川驿，徒二年半定配，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以刑曹言启曰，武艺别监金德来及相斗人朴德秀等查实草记，传曰，金德来科治，朴德秀照律勘处事，命下矣。谨按律文，则《大明律斗驱条》有曰，缺毁人耳鼻者，杖一百，朴德秀，依此律，决杖一百，金德来，自臣曹各别科罪后，并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校理赵镇顺疏曰，伏以，臣母以九耋之年，经寒热之症，元气至今未苏，本病长时呻吟，向蒙恩暇，数日将护，孝理之化，若偏臣身，由限已过，不得已就直，而每当九门下钥，家信顿阻，未晓呼灯，坐待明发，即闻病母将摄失宜，添以外感，衰肠易弱，望臣归见，才闻此报，方寸益乱，臣无他兄弟，情理切急，冒犯擅离之罪，拜章径出。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事变假注书朴孝臣状启，臣于去月三十日午时量，敬奉圣谕，本月初一日戌时量，驰往传谕于骊州牧州内面上洞里成均馆祭酒李直辅所住处，则以为，臣于宪职，十年虚带，夙夜懔蹙，措躬无所，伏荷终始生成之泽，曲垂体谅，俯赐鞶禠，又以优假之洪私，不加敦迫之严召，微分粗安，益思陨结，玆当秋清日凉，经幄连开，猥蒙天心眷顾，特轸簪履之旧，虽于臣之癃疾难强，既皆洞烛，尚欲使之担曳一行，罄竭愚忠，远送迩列，诞宣温纶，德意蔼然，盈溢累幅，收召宠光，耸动瞻聆，如臣无似，何以承当？双擎九顿之馀，不胜陨越于下，窃念，依近日月，臣子至愿，而顾臣滥叨匪据，贻羞朝廷，是乃国人之所共骇叹，矧今病势，转至危剧，一缕奄奄，朝夕待尽，自力奔趍，此生无路，上以辱君命，下以亏臣分，即此罪戾，万死犹轻，伏地震恐，恭俟𫓧钺之诛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驰启为白卧乎事云云。

○注书赵钟永状启，臣于去月三十日未时量，敬奉敦谕，今月初四日申时量，驰到公忠道怀德县外南面性潭里，传谕于议政府右赞成宋焕箕所住处是白乎则，以为，臣八耋癃喘，长时凛缀，而今夏病暑添剧，逢秋亦无少苏意，见方气息奄奄，垂尽惟于霎时，省觉之间，徒有忧爱之忱，耿结于中，此际史官衔命远临，传宣圣旨，十行丝纶，谆复恳恻，有出寻常，至以禆予治导予问学为谕，臣虽在神识昏昧中，自不觉感涕交颐，惶汗浃背也。顾今危喘，万无强策趋承之望，亦将沥血陈暴，而猝未有以抖擞精神，玆于附奏，昏愦忒甚，草草数语，不成伦脊，臣之罪戾，于是益大，冞增惶陨，秪俟严谴而已云矣，臣则转往经筵官宋穉圭处，传谕计料，缘由并以驰启为白卧乎事云云。

○注书赵钟永状启，臣于去月三十日未时量，敬奉敦谕，今月初五日卯时量，驰到公忠道怀德县西面贞民里，传谕于经筵官宋穉圭所住处是白乎则，以为，臣自以庸陋，且抱奇疾，屡被恩召，一未膺命，违傲之罪，固不容诛，而前后陈暴，沥尽肝血，亦庶几圣明之俯烛实状矣。今玆梦寐之外，召旨复降，史官临宣，十行谆复，礼意隆挚，臣揆分惶惕，措躬无地，而至于恐妨调摄，稍俟凉生之教，狗马贱疾，乃轸圣虑如此，虽慈父之于幼子，无以加焉，尤岂疏贱小臣所可得者？臣感泣思报，糜粉亦甘，顾臣才智浅短，学术空疏，苟使冒没趋朝，无所裨益，反贻羞辱，臣自知甚明，所以欲进而不敢，况臣宿病诸症，近忽陡剧，积升气促，痔溃血泻，宛转床席，日夕呼死，虽欲强策，其势末由矣，臣之涯分病情，如可黾勉，臣安敢图便己私，辜负洪私哉？臣每于收召之下，辄陈病状，极知猥越，冞增罪戾，而号吁之辞，不敢不以实矣，倘蒙圣慈曲加矜谅，永赐弃斥，俾安沟壑，则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为白卧乎事云云。

9月18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译科进〉。左承旨李文会〈坐〉。右承旨朴宗正〈牌招启辞未下〉。左副承旨沈奎鲁〈坐〉。右副承旨申绚〈坐直〉。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凤振〈仕〉李晋渊〈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三更至十九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五分。

○任厚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启曰，即伏见全罗右道监试初试试取启本，则今初二日封发，而已过一望之后，今始到院，事之稽缓，莫此为甚，当该监司，不可无警，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绚曰，召对为之。

○以大司谏尹羽烈，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绚曰，只推。

○申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绚曰，只推。

○申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修撰金愚淳，副修撰韩耆裕，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金愚淳，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绚曰，只推。

○李文会，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李勉兢灾实分等状启，则平壤等二十六邑，置之稍实，安州等十六邑，置之之次，尤甚名色，不为举论，仍以为，年分比摠，待列邑槪状齐到，更为条例登闻计料，后录条件，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其一，被灾面民还，许令代捧，亦多已例，毋论稍实、之次邑，被灾面里，以相当谷，准代捧，待明秋还作本色事也。其一，推奴征债，限明秋防塞事也。本道年事，若而邑被水处外，槪无大段优劣，分等依状请施行，代捧虽异常法，被灾面里之略加阔狭，势所难免，与推奴征债防塞事，并依状请施行，还谷代捧，乃是朝家特恩，无论昨年条、今年条，待其还捧时，一依本色准纳事，严饬分付，何如？传曰，允。

○户曹判书徐荣辅疏曰，伏以，臣获蒙恩暇，往觐老母，情私粗伸，感祝冞深，千万匪意，度支除命，遽下于是时，宠荣所曁，瞻聆咸耸，臣虽愚迷，宁不知感，而若臣之情，则惟有惶汗之浃背，私而惧涯分之逾溢，公而叹圣朝官人之失当至此也。臣本樗栎散材，百无所当，久备任使，未有可纪，空疏暗劣之状，无所逃于渊鉴，此人器之无可取也，以蔑能之庸品，被不世之洪造，从前历剔，华显太甚，居常懔惕，若临渊谷，屡致颠沛，辄费陶甄，惟有投闲处散，杜门守分，庶收桑楡之功，以图尘刹之报，此分量之所自知也。顾今所叨，夫岂梦想所到？司农，重任也，掌版籍而管财赋，国计之赢诎，系于其人之贤否，周官之领以冢宰，尚矣无论，汉唐以来，拜是官者，具载于史，以验其时之得失，其重如是，岂宜人人而轻授？伏况挽近以来，经用日匮，收不能当其支，凛凛乎若不虑朝夕，有识之寒心久矣，必得良有司以钩考，然后方可以牵架补漏，不至大窘，如臣驽下，岂容拟议？臣性既钝拙，理财之术，尤所昧昧，今若猝然遇之，支计之端緖非一，尾闾之渗泄不赀，必将左右顾而不知涯涘，不量而入，虽悔何及？过福之咎，徒失素守，臣固不足恤，其于重务之偾误，何哉？此臣所以惝恍恧蹙，久益靡措，今始还次，不敢泯伏，冒控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垂鉴谅，将臣职名，亟赐镌改，回授可堪之人，公私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户曹参判吴泰贤疏曰，伏以，臣今将衔命出疆矣，一往殊域，经岁当还，而臣之父母坟山，在于京畿龙仁地，行且远离，霜露增感，玆敢冒陈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慈，特许往省，俾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正言孟钦圭疏曰，伏以，臣于乡庐癃伏之中，钦奉圣旨，以臣为司谏院正言者，华诰旋下，驲召继降，乡邻动色，蓬荜生辉，草莾贱臣，何以得此于君父也？臣闻命含恩，感祝惶懔，自不觉措躬之无地也。仍伏念，臣以孤根弱植，恣性卤下，学识蔑裂，平生精力，只不过肄习功令之文，滚汨科臼之中，至白首犹不知止，乃于已过致仕之年，滥窃一第，则其老不戒得，坏损廉防，宜不免为识者之所嗤点矣。今臣所叨之职，即清朝耳目之任，而果何等清衔也，果何等重畀也，则是岂如臣老朽庸碌者之所可承膺而冒据者哉？伏乞圣慈，谅臣实状，亟赐镌斥，以重官方，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既不敢以右职自居，而况是未署之冗衔，则今于丏免之章，何敢拖及于他语，而乃者仁爱之天，警告我殿下，忽于收庄之节，至示轰烨之灾，我殿下惕然而惧，瞿然而省，责躬求助之教，恻怛恳挚，咸令大小之官，毕陈消弭之责，大哉王言，此诚转灾为祥，迓续天休之一大机会也，臣虽驽劣，岂敢不粗效献芹之愚忱，仰塞采荛之圣意哉？臣窃伏惟念，我殿下，以天纵之圣，懋日新之学，发之为政令注措者，大公至正，光明磊落，或未尝上违乎天心，下咈乎民情，庶可致虞朝之星云告庆，周天之风雨不淫，而夫何近年以来，星现白昼者有之，虹贯太阳者有之，其他水旱之告愆，虫雹之为害，种种非一，殆不可殚记，而至于今秋雷电之变而极矣。天道玄远，臣不敢知，而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则今日之警，果是何咎而致之也？臣谨按《易》噬嗑之象曰，电雷噬嗑，先王以明法明罚敕法，夫电者赫然之象也，雷者奋发之象也，大《易》之义，盖以为人君之御世出治也，苟于罚之当施者，则赫然勇断，如电之明，法之当饬者，奋发亟行，如雷之猛，古圣人垂戒之意，可谓深且切矣。今我殿下，摠揽权纲，修明旧章，诛亟凶邪，禹鼎之魑魅莫逃，申严禁防，夏府之关和永遵，何患乎罚之不能明，法之不能饬，而今天以烨然之光，訇然之声，动威示警于收成之节者，抑何故也？臣不敢傅会凑合，妄谓某事之致某灾，而天人一理，应如影响，则今玆之警，岂曰无由而然哉？呜呼，乱逆何代无之，而夫岂有如近日诸贼之穷凶绝悖者哉？天讨虽已略行，而王章犹未夬伸，收孥之典，尚未举行，神人之愤，去而益切，而殿下于三司之请，一直持难，每以不允二字，以为循例弥缝之计，此虽出于大圣人钦恤之盛意，而五刑五庸，乃是圣王之奉行天命者，则夫岂有逆如此贼，凶如此贼，而不用应坐之律者哉？宜乎天心之不能悦豫，而警告之申申也，且其党与之同恶者，可诛者有之，可鞫者有之，夫当诛而不诛，当鞫而不鞫，均为失刑之大者，而舆情益激，公议莫伸，则安得无人心之壹郁，而天灾荐叠也。且以法令论之，百度之解弛，莫今时若也，而至于关防之讥诇，标信之传承，即有国之大政，而安危之机，系于呼吸之间者也，向者漂泊之转入内洋也，沿边守御之臣，无小无大，懵不省觉，及其问情而送归也。傍海诸堡，占便逡巡，只使校隶辈，看当种种做错，而末抄薄勘，只及于一二残弁而止，呜呼，此何等举措也？假使日后岭海之间，或有缓急之变，而守边之臣，又若是伈伈泄泄，则民国之忧，果未知至于何境耶？言念及此，宁不凛然而寒心哉？至于实录陪扈之行，何等重大，而其时标信，宣传官淹滞中路，不即传命，以致帅臣之眩于调发，临急慌乱，骚扰民间，而乃至于卫从失待，听闻骇痛，此实前古所未有之事也，是虽专由于传命之稽缓，而帅臣之举行颠错，亦安得无罪哉？或只令汰斥，或薄罢旋叙，诚不足以当其律也，此不严处，其可曰国有法乎？伏乞圣明，念上天告警之仁，体大《易》垂象之义，亟下诸贼收孥之命，并其党与，或诛或鞫，明正典刑，以从台请，以答天谴，次治沿海诸镇之不能诇察，宣传帅臣之不善奉行之罪，于以固边圉而警偸惰，千万幸甚，臣因又伏念，自古圣帝明王之遇灾修省也，必先反躬而自咎，尧有九年之水，则曰洚水儆予，汤有七年之旱，则以六事自责，此尧、汤所以则天为大，建中于民，自底于嵬荡熙雍之盛者也。于休我殿下今日十行责躬之教，即尧、汤之言也，臣不胜钦仰赞叹，而古人有言曰，应天以实不以文，然则虽有尧、汤之言，而苟无尧、汤之心，则其所以责躬求助者，亦不免为空言耳文具耳，如必欲不以文具，而应之以实，则亦无别般道理也，其要禀在于以尧、汤之言，求尧、汤之心而已。朱子有言曰，人主一心，万化之原，又曰，天下之事，有本有末，正其本者，虽若迂缓，而实易为力，其所谓本者，即人主之心也。孟子曰，一正君而国定矣。伏愿殿下，致力于诚意正心之学，存心于戒惧谨独之工，缉熙敬止，至诚无息，则曾传治平之效，思经位育之功，臣将拭目而俟之，若夫转灾为祥，消沴导和，则乃转移间事耳。伏愿殿下，懋哉懋哉，至于时政之得失，生民之休戚，朝象之溃裂，俗习之渝薄，大僚之谏箚，三司之上章，深究弊源，纎悉备具，臣不欲蹈袭架叠，以取辽豕之讥也。惟殿下凡诸章奏之中，择其可行者，而虚襟采纳，实心注措，则救时之长策，对证之良剂，岂可外此而他求哉？伏愿圣明留心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留念，沿海诸镇事及宣传帅臣事，令兵曹禀处，惩讨事，不允。勿辞察职。

○丙寅九月十八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申绚，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检校直阁洪奭周，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检讨官洪仪泳，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假注书李晋渊，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记注官郑宗显，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记注官金致龙，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仪泳读自九月有雷异，止饬劝农。上曰，参赞官读之。绚读自二月，止以宠之。上曰，阁臣读之。奭周读自六月，止甚多。上曰，注书读之。贱臣未及读，上曰，注书谁也？绚曰，李晋渊矣。上曰，何年登科乎？绚曰，昨冬增广为之云矣。贱臣读自上闻，止录用其奉祀孙。上曰，上番读之。宗显读自罗里铺，止赐米帛有差。上曰，下番读之。致龙读自冬十二月，止殖利之弊。上曰，文义陈之。仪泳曰，惟我英庙，圣学笃至，五十年治化皆从学问上做治，而好学之诚，晩而愈笃，《大学》、《小学》，恒日课诵，至于百岁老人李墣之进见，先诵《小学》，又使墣继讲，墣之上京时，臣亦与见其人矣。奏未毕，上曰，何以得见？仪泳曰，于上来时见之矣。上曰，其时尔为何官乎？仪泳曰，儒生矣，盖见其龙钟伛偻，殆不成样，诚以尊年之意，赐馔可矣，增秩可矣。乃使讲其所读之《小学》，则圣人为学之造次不忘，于斯可见，伏以殿下自开讲筵，臣民颙若之望，皆愿逐日设讲，以期睿学之日将，而数日以来，因以停讲，臣伏未知有何机务之掣碍，而尸位空馆，自不无抑郁之下情也。程子曰，人君亲贤士大夫之时少，亲宦官宫妾之时多，臣实蒙昧，无足以贤士大夫称，而独不逾于奄尹宫嫔之引接乎？玆不胜其区区之忱，敢此仰达矣。上曰，所陈甚好，益当加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绚曰，英庙朝，亦有九月雷异，至有减膳之命。大抵天人一理，相与无间，是以人事才有乖当，天气便致不和，古人云，人主一念之不纯，一动之失中，皆足以干阴阳之和，此言信然矣。向来雷异，臣未敢傅会某事之应，而灾不虚生，必有所召，衮职之有阙欤，政事之有失欤？臣伏见减膳求言之教，应旨诸疏之批，圣心之恐惧修省，蔼然于言外，其在瞻聆，诚不胜钦仰万万，而自古圣王之遇灾也，不但外以示恐惧之意，内必有修省之实，夫然后天怒可回，灾不为灾，如成汤祷雨，太戊祥桑是也，故以实心行实政，为弭灾之要道。伏愿殿下，凡于燕涓蠖濩之中，政令施措之间，念念于诚实底道理，期有应天以实，转灾为祥之效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意矣。上曰，阁臣陈之。奭周曰，参赞官已以九月雷异一段，有所仰陈矣，九月之雷，近俗或以为寻常，而日前求言减膳之教，对越警愓之意，溢于言表，同符英庙盛事，不胜钦仰万万，而伏见伊日以后，公车之章牍，筵席之陈勉，亦不为不多矣，自上视之，虽似陈腐之例谈，而苟能实加采用，则陈腐之谈，亦无非格言至论矣，虽以此时政院之启观之，实心应天四字，便成遇灾应旨之例套，而苟求其实，则修省消弭之方，亦岂外于此四字乎？然其心之实与不实，唯观其实事之著见而已，今殿下责躬之教，非不切至，群下之言，非不嘉纳，而若观于政令事为之著见者，则遇灾以后，犹夫遇灾以前也。臣愚死罪，窃恐殿下之实心，有所未至也，如是则天心之底豫，何可望乎？且以此段所陈，反求于目下时弊，则泄泄时日四字，最为今日之痼疾，窃伏覸近日以来，内无声色狗马之娱，外无土木兵革之费，聚敛掊克之政，未尝行也，而民生之凋瘁若彼，皇天之警告如是，殆无异于岌岌危乱之世者，无他故焉，唯曰泄泄而已，朝廷之上，大小上下，恬嬉玩愒，未尝见有一事之奋发振刷者，虽或有良法善政之施措者，亦皆稽缓后时，而无复及民之实效，廊庙之上，簿书亦滞，朝著之间，百务尽旷，而殿下高拱于上，略无警饬振肃底意，虽以近日事言之，遇灾以后，今几日矣，而何尝见某政之有益于民，而在所修举，某事之有害于治，而在所矫革者乎？留意之批，非不日下，而何尝见某人某言之采纳而施行者乎？若是不已，则虽忠言嘉猷，日满公车，而何望有一分裨益之效乎？此岂非泄泄之甚者乎？古之圣人，夜有所得，则坐而待朝，未明求衣，而不遑暇食，其振作勤励，唯恐不及之心，如是而后，可以对越上天，可以怀保小民，伏愿深加警惕，益懋实政，先从泄泄二字之弊，而亟思矫祛，无使日前修省之教，徒归于文具焉。上曰，所陈甚好矣。仍教曰，此言慎辞令而懋公正，何以则公正而无私耶？仪泳曰，阁臣泄泄之奏诚好，而泄泄之义，不必他求。孟子曰，上无道揆也，下无法守也，在上者苟不以道揆，则在下者无可守之法，此所谓泄泄也，殿下缉熙之工，臣不敢知，而至发于政令之间者，果能尽道揆之实耶？若能随事道揆，则何患乎不公正乎？伏愿于道揆二字上勉勉焉。上曰，郑苯，何如人也？仪泳曰，即端庙朝三大臣之一也。奭周曰，皇甫仁、金宗瑞、郑苯，端庙朝三相，而皆抱忠遇祸，至英庙朝，始加伸雪，复官赠谥，录用其子孙矣。上曰，玉堂上番，何以阙直？仪泳曰，上番申在明，以其有母病，陈疏径出矣。上命掩卷。仪泳曰，臣有区区之见，敢此仰达矣。臣职忝论思，朝夕所颙望者，惟在于挟经登筵，而近多停讲，臣之尸素极矣，谨考玉署前例，则有停讲日书进故事之规，以此粗效一日之责，是所望也。上曰，停讲之日，书进故事，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19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左承旨李文会〈坐〉。右承旨朴宗正〈坐直〉。左副承旨沈奎鲁〈坐直〉。右副承旨申绚〈坐〉。同副承旨任厚常〈坐〉。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凤振〈仕〉李晋渊〈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厚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左承旨李文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履永启曰，右承旨朴宗正，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绚曰，召对为之。

○以左承旨李文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永曰，只推，牌招。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尹羽烈，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校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副修撰申在明、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副修撰韩耆裕、申在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副修撰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与副修撰申在明一体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校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遇淳，副修撰韩耆裕、申在明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李文会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骑士将具绗，把摠李焕益，俱有身病，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禁府照目粘连，古群山前佥使张集绍矣本府议启内，今此漂倭，虽是自沁都替付护送者，不见公文，只凭口传，而轻先发送，殊涉疏忽，不可以庙堂关文之追后下去，有所曲恕，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丙寅九月十九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履永，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检校直阁洪奭周，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检讨官洪仪泳，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假注书曺凤振，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记注官郑宗显，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仪泳读自命大司成，止行藏种礼。上曰，参赞官读之。履永读自教曰，止江冰尽合。上曰，阁臣读之。奭周读自四十六年，止表章之意。上曰，注书读之。贱臣未及读，上曰，注书谁也？履永曰，曺凤振矣。上曰，何时登科乎？履永曰，昨年增广为之矣。贱臣读自二月，止有差。上曰，上番读之。宗显读自夏五月，止有是命也。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闰月，止遂不许。上曰，文义陈之。仪泳曰，惟我英宗大王，以舜何人予何人，而人之不能为舜，问于先大王，先大王对曰，凡人之立志不固故不能，大哉王言，为学之要，莫过于是，臣诚惶恐，伏未知我殿下立志，将以何为准的欤？殿下之为尧为舜，亦有为则若是耳，人性本善，与尧、舜无异矣，世级虽下，而为治之道，具在方册，遵而行之，亦尧、舜而已矣，尧与舜皆享国百年，久而成化，悠久行之，亦将为尧为舜矣。殿下圣质之禀率性无难，则以本体言之，何让于尧、舜？圣学将进，益臻高明，则以学问言之，何畏于尧、舜？做治之期，将来无疆，则以悠久言之，何逊于尧、舜，而臣所未敢知者，惟圣上立志之如何耳，志者意之所定，向之名也，未定也为意，已定也为志，殿下苟于意字上，加得诚实字，因以尧、舜为真的标准，凡在工夫上以诚实做去，政教上亦以诚实做去，孜孜为之，久久行之，何患不入于尧、舜之域也？上曰，宋神宗曰，尧、舜之事，朕何敢望？程子愀然曰，陛下此言，殊非宗社生民之福，以此观之，以尧、舜下一等立志，似不可矣。仪泳曰，圣教至当矣。尧、舜之阃域极高，亦岂一蹴可入，而孜孜为之，久久行之，以入其域，则俄有所陈奏，而殿下以可为之姿，当可为之会，若或圣志之所准的，下尧、舜一层，则凡诸有志之士，安得无程子愀然之意也？上曰，参赞官陈之。履永曰，玉堂所奏，以尧、舜立志之说，诚好矣。以今筵所讲者观之，英庙朝治法政谟，动合尧、舜，纶音筵教，表里典谟，殿下若能实心仰体，实心行之，自可驯致于尧、舜之治，此外别无可以区区浅见敷演仰奏者矣。上曰，阁臣陈之。奭周曰，玉堂及参赞官皆已陈之，而大抵《宝鉴》一书，备载列圣朝盛德洪烈，而至若此编，则英庙朝洋洋圣谟，炳烺日星，在今日监法之亲切，有若《无逸》之独详文祖，一言一事，莫非今日之所当继述者，有不可拈出一二句语，以为陈达矣。臣于昨日，亦以实事二字，为修省之要，而讲学者固将以见诸实用也。虽就此卷中所载言之，英庙朝勤御经筵，未尝间断，而每过一番讲读，辄有一番施措，如讲《齐风》则饬亲迎之礼，讲《豳风》则修劝农之政，讲官以赈贷仰奏，则曾不逾时，即行四民之蠲恤，以至于《文献备考》编辑之际，因历象考而颁测雨之器，因学校考而跻六贤之位，因刑考而除乱杖之刑，其实政实事之见于注措者，如是其盛，而实惠所究，至于今民受其赐，我殿下之所当善继善述者，其不在玆乎？先自今日所讲，条条体究，段段理会，有所感发兴起于圣心者，朝有所得，不待夕而行之，夕有所悟，不历日而行之，方可谓真个继述，不然而备例随课，讲读赞叹而已，则虽日开讲筵，将不免为文具之归，伏愿深加体察焉。履永曰，阁臣所奏，诚好矣。以实心行实政，此不过一转移事，而其不能如是者，不能奋发振刷故也，不能奋发振刷者，以不能克己故也，己之云者，非徒大段私欲也。气质偏处便是已，故先儒云克己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臣久处乡外，于殿下政令施措之间，虽未敢详知，而以大体论之，则奋发振刷上诚不足矣。伏愿殿下，深自省察，每于气质偏处，力下工夫，则实政实事，自可渐次而行矣。仪泳曰，英庙朝，以大小斗事，有所申饬矣。盖律度量衡，即政令之最大者，国家自有一定之规，然后下民方有所依据，故同律度量衡，实为岳牧巡狩时第一法令，而我国风俗，自来无恒规，至于度量衡则亦有甚矣。律则自世宗朝以后，屡屡致意，至于先朝，可谓乐得其所，而至于度与量衡，则自朝家初无一定之规，官与民所用之度量衡，大小不同，低仰惟意，一市之中，廛各不同，一邑之内，家各异制。于是乎无限奸窦从中幻弄，其弊之流，实无纪极，此则非难行之事，官用民用，皆归均一，不过为一号令之间，伏望克体虞舜同之之政，使国内所用，一出于均平之地，幸甚。上曰，性则圣凡虽同，而气禀则有过不及之差，故修道然后可以复其性也。《中庸》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何以则可以修道乎？仪泳曰，天所赋为命，人所受为性，授受之间，一板刊来矣。《中庸》修道之修字，与《大学》明明德之上明字相同，而明字多于格致边，修字多于诚正边，先以明字，格其本然之理，因以修字，进修不已，工夫进一分，则气质刊落一分，进十分则刊落十分，然后性体可复，而气质不得用事矣。履永曰，修道之工，其道不一，而要其归则不过矫揉气质，复其本性而已，臣之俄者所奏挢气质之说，似为修道之要矣。上曰，贡马停止判官，拿处勿问，此亦后世所可监法处矣。仪泳曰，英庙朝因司仆寺请，拿处济州判官，至有贡马停止之举，未知其时，或有他故，或是岁歉，而圣意则盖出于恤民之政矣。臣近宰南邑，见贡马之上来，则其本州进贡之费，越海喂牧之所入，臣所未见，而下陆后千百为群，连路贻弊则大矣。上曰，贡马自有定数，式年则加数，常年则亦不加数，此皆惟贞gg正g之贡矣。仪泳曰，济州贡马之上来京师者，一年所贡之数与夫国家应用之几何，臣虽未详，各邑之所出牵夫，其数伙然，而皆以雇钱代捧，民不堪苦，所经路傍，故为放入禾谷之中，蹂躏殆遍，故沿路田夫，给以赂物，使不伤稼，贡马一来，则列邑骚然，所谓贡马，皆驽劣不堪用矣。虽难全废，量其一年所入之数，减数卜定，则民弊庶有省减之道，伏愿留念焉。奭周曰，不但贡马而已，大凡进贡之物，自上视之，则不过若而物种，其数不多，其费不甚，疑若无害于民矣。然其道里输运之资，点退改纳之需，固已倍蓰于元数，而自民而官，自下邑而上司，自外方而京司，其所输纳之际，侵渔操纵，有万其端，进贡之物，未及上彻，而猾胥贪吏之囊橐已伙然，京司之吏，取之外道之吏，外道之吏，取之列邑之吏，列邑之吏，将bb何b所取哉？不过椎髓剥肤于穷无所告之赤子而已，九重深邃，固无以尽烛，而每当一物之进御，如或念及于此等情状，则科外之敛，不期祛而自祛，虽其惟正应纳之物，亦必思所以节省之方矣。仪泳曰，阁臣之奏诚然矣，九重深邃，蔀屋生涯，有难一一洞烛，而目见其状则吁亦哀矜，方今民力，可谓竭尽无馀，鹄面鹑衣，甁罂俱空，而通计一年诛求之数，则每户皆不下数十金，渠何由办出？自官家初无一分忧恤之政，统计一年，皆是敲朴征督之言，剥肤椎髓，逃遁不得，而加之额外征敛，不一其端，言念及此，极为闷然。近日讲筵，所以为民瘼仰告者，其亦多矣，苟能施而用之，皆足以益民，伏望渊然深察，随事采用，使彼困穷之民，得蒙惠鲜之泽焉。奭周曰，言端适出，臣敢毕陈矣。所谓人情者，极其琐屑，本非仰彻天听之事，而近来所谓各衙门原人情，固亦朝家之所参量而定许，则其为京司吏属曲轸之意，亦甚盛矣。奈其谿壑之欲，不知纪极，无艺之求，日渐增加，虽以臣之耳目所及言之，六七年来，此弊尤甚，侵征之数，不啻倍蓰于六七年前，纪纲之不振，民生之受困，此亦可见矣。此等鄙细之事，自上虽不可一一察饬，而若一降明旨，普加申禁，使各司官长严饬痛革，而如有现发者，并其官长，绳以重律，则自当有稍戢之效矣，此亦因讲学而措诸实事之一端也。上命掩卷，仍命玉堂先退，仪泳退出。履永曰，平安道儒生，以箕子墓封陵事，屡日伏阁，而事系久远，有难遽议，姑为晓喩，下送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晓喩下送，可也。仍命退，承史、阁臣以次退出。

9月20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病〉。左承旨李文会〈坐直〉。右承旨朴宗正〈坐〉。左副承旨沈奎鲁〈坐〉。右副承旨申绚〈坐〉。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凤振〈仕〉李晋渊〈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朴宗来，右承旨朴宗正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宗正曰，检校直阁洪奭周，驰诣华宁殿，奉审摘奸，仍诣健陵、显隆园，一体奉审以来。

○传于李文会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履翼为兵曹参判，尹孝宽为参知，兵曹参议单尹孝宽，参知单郑景祚。

○传于李文会曰，召对为之。

○以大司谏尹羽烈，献纳尹鼎烈，执义金孝真，掌令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副修撰申在明、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副校理赵镇顺由限已过，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赵镇顺，修撰金愚淳，副修撰申在明、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以济州牧使朴宗柱启本，罪人李宅观大静县到配事，传于任厚常曰，饬已施矣，放送。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申鸿周，以堂下文臣朔试射试官，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駞骆粥自十月初一日当为封进，依前例举行事，预为分付司仆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奎鲁，以户曹言启曰，湖西田税大同再运舟桥船尽数入来后，即为草记事，年前有所定式矣，即接舟桥司移文，则湖西公州等三十邑田税大同再运次下去船六十五只，今已毕入来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以义禁府言启曰，济州牧使朴宗柱启本，大静前县监李宅观，即其地限三年定配事，判付内，饬已施矣，放送事，命下矣。李宅观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司仆寺一二提调意启曰，大静前县监李宅观递任进上马二匹，今才上来，禾毛色别单书入，而依例内廏立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分授都城白岳山西边第一城廊近处体城七间许颓圮处，今已毕筑，女墙仍为始役，把守军兵撤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徐龙辅箚曰，伏以臣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民之恫己，其声也疾，今臣之病半载沈痼，符到未远，情之切悲，不啻恫己，则安得不疾声哀鸣于天地父母之前乎？呜呼，臣之自来遭罹，岂有束带弹冠，复厕周行之势，而行殿咫尺，辞教至隆，跸路仓卒，逃遁不得，章皇祗肃，随诣京辇，而出处之颠顿，廉防之荡然，顾影增惭，对人发骍，惟是先楸归省，既蒙恩许，尚庶几了却惩讨之后，复丏长暇，归完山事，获遂初服，抑情忍病，荏苒至此，而每念自靖之初心，背汗常浃，追惟积畏之往迹，寝梦亦惊，况又崦晖易催，蒲质先衰，居然秋序已尽，而病状益痼，无望复起作恒人矣。顾臣一身之溘先朝露，不敢自恤，而若复妄托尽瘁，恬若固有，知进而不知退，知宠而不知惊，终身于忘廉没耻之域，毕命于贪荣保禄之中，不惟臣心之内省自疚，将奈天下后世之议何，不惟臣身之自底罔状，将奈朝廷之四维何哉？臣抱玆耿耿，思欲一陈于香案之前，而一日二日，严畏嗫嚅，今焉病情转剧，自力趋朝，其势末由，而弓鸟之情尚骇，邱狐之思日急，玆敢不避烦猥，冒昧呼吁，而至若大小公役之一味阙礼，犹属缓声，不敢毕陈。伏乞圣慈，特推体下之仁，将臣本兼诸任，并行镌免，仍许臣既许之暇，俾得以依近松楸，守分邱壑，以卒馀生，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见今国事板荡，镇安之策，惟望于辅相，卿岂可复言既往之情势乎？卿若以暂时往来为请，予可许之，而今有长往之意乎？卿虽如此，予决不体谅，卿须谅之，俟间即起视事。仍传于朴宗正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丙寅九月二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承旨李文会，假注书李晋渊，事变假注书赵奎昇，记注官郑宗显，记事官郑观绥，左议政李时秀，行吏曹判书金文淳，户曹判书徐荣辅，刑曹判书金羲淳，工曹判书朴宗来，兵曹判书赵得永，行护军李得济，掌令李渭达，正言李镇嵩，修撰洪仪泳，以次进伏讫。时秀进前曰，雨后日气猝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领相事，向日路次，略已言之，而嗟伤之心，当如何哉？先朝之眷遇，何如，此时之倚毗，何如？虽有一二次问疾，犹不知病势之弥笃，遣医看病，尚未及焉，遽至于斯，尤不觉恻然矣。时秀曰，圣教之念及故臣，出于寻常，臣亦不胜其伤惜之情矣，盖此大臣，服劳忧勤，虽在病笃之中，未尝不惓惓于国事，今遽到此，实是国家之不幸也，如臣暗劣之人，叨此重寄，万无堪胜之望，而重被两朝之洪恩，逃遁不得，黾勉承膺者，今已三矣，而毫无裨益，圣明之所俯烛也。且臣素患，祟在寒痰，头颅胸膈，凝结冲亘。今当寒节，一倍添剧，有时晕眩，寻常起居，亦不免颠仆之患，今日次对，将为頉禀矣。昨㐲闻下喉院之教，则若曰明日宾对，虽以頉禀到院，依例来会，故不敢言私，力疾进参，前则实仰首揆之共济，今则并与僚相而不入，臣不胜罔措矣。以臣病状，适当此时，虽不敢以体谅之意，仰渎崇听，而惟伏望处分焉。上曰，卿言过矣，此岂辞免之时乎？俄者右相陈箚，虽未及详见，盖言其情病，其情与病，果何如云耶？时秀曰，僚相自来有情势，每于逢场，辄言难冒之义，自近以来，兼有实病，今日宾对，亦不入参，甚为闷然矣。上曰，此时此大臣，尤有禆补之责，虽屡度陈恳，万无体谅之理矣。时秀曰，圣教至当矣。设有难强之情病，此何时而可体谅乎？且病势少愈，则似可造朝矣。上曰，次对为之。时秀曰，此江原监司林汉浩灾实分等状启也。分等不为举论，仍以为，事目灾五十结外，不足灾九十六结九负七束，依数准许，后录条件，并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其一，伊川、平康还谷中，小豆伙多，而今年豆谷，可为失稔，准数纳籴，其势诚难，伊川小豆限二千石，平康小豆限二千石，以田米太准折换作事也。其一，推奴征债，限明秋防禁事也。以道启观之，虽不无小小灾頉，山沿诸邑，年事之纯同可知，加请灾结，亦未满百结，依请许施。后录中伊川、平康小豆换作事，两邑豆还过多之弊，曾已稔闻，今此换作之请，在公谷别无所损，在民情必有所益，与推奴征债防塞事，并依状请施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此咸镜前监司闵台爀状启也。枚举会宁前府使柳文植牒呈，以为，本府开市时，大国人牛马料每年容入之数，殆近一千五百馀石，而本府所在元会付耳麦，只为九十一石，该邑所在本营句管营赈耳麦一千五百石，移划需用，其代以庆源府赈恤厅粟五百石，牟五百石还报移录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该邑会付谷其数不敷，移划之请，便成年例，依状请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掌令李渭达上疏批旨内，北关取剩之弊事，诚如尔言，民受其弊必多矣，令庙堂禀处事，命下矣。取见其疏本，则以为，北关诸邑，有三剩之名，秋而捧籴，取其籴谷之剩馀，春而分粜，取其粜谷之剩馀，反阅仓谷，取其反谷之剩馀，是为三剩之谷，民之为农，终岁勤苦，粒粒辛苦，而受食一包之仓还，征纳数包之谷物，以为贪官污吏肥己之资，民安得不困？道臣行部，未尝入于六镇，绣衣、按廉，一不到于十年之内，冤民无处控诉，贪倅无所顾忌为辞矣。北路遐远，此等法外之事，转相因袭，无所顾忌，边民冤苦，诚如所言，严饬道臣，始自今年，一切禁断，如或有复踵前习者，摘发论勘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教曰，剩谷之弊，非止北关，一体分付他道似好，大臣之意，何如？时秀曰，他道则别无此弊，似不必如是矣。时秀曰，校理赵镇顺举条批旨内，并令庙堂论理禀处事，命下矣。取见其举条，则以为，年谷屡丰之馀，民不能乐生者，职由于还多之弊，欲移转则邻民不愿，欲作钱则未满详定，故一民所受各谷，或近数三十包，一夫终岁力作，而不能偿其受，至于转而至四之境。今若申饬八路各邑，无论各营各衙门谷，都录留库分给之数及受还户数，直报备局，较量民户与谷数，其过多者虽未满详定，依营耗作钱之价作钱，随其沿邑谷少处，从市直贸谷，则实为怀保之道矣。且近来外邑所在之戎器，全不成样，明年春夏间，别遣文备，即抽栍摘奸，每于道臣行部时，亦为取见，而有頉者论罪为辞矣。今此此儒臣所论，深究为弊之端，盖出宁失之意，而幸值屡丰之馀，诸道谷簿，辄以过多为虑，而一遇歉荒，则又必有谷少之叹，不可遽令减数，至于从市直作钱事，公家百事，皆有法式，增固不可，减亦甚难，苟使为道臣者，参量裒益，一以利民为主，则岂无可为之道乎？外邑戎器之全不成样，不但守令之罪，其责亦惟在于道、帅臣，一番摘奸，以为惩劝之道，尽有意见，并以此意，严饬分付于诸道道、帅臣，谷簿则均其多寡，戎器则修其杇钝，详加察饬，无或如前因循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校书判校柳桢上疏批旨内，所陈诸条，可釐者釐之，可改者改之事，令庙堂从长禀处，命下矣。取见其疏本，则其一，关西江边诸邑，民少谷多，一户受还，多为三十馀石，京司发卖，以详定式分排于江边列邑事也，其一，关北、茂山、三水、甲山，民少谷多，一户受还，多为四十馀石，茂山等三邑还谷，自监营年例发卖，一从该邑市直，逐年计数捧纳，则谷簿平均，民无偏苦，而该道交济仓储留谷中，唐米腐烂不食，永为革罢，以精实谷储留事也，其一，陈荒废弃堤堰及洪原北面东定洞陈荒处，并令许民耕食事也，其一，军兵者，为国捍卫，常汉之冒称幼学者，查栉充额，则黄口签丁，虚伍征布，庶可除弊，至于平壤军布捧纳之际，逃故者身役，兵局替当，故行赂图免，一年之间，不知几许，永罢兵局名色，使面里任掌收纳事也，其一，狱卒之侵虐罪人，不一其端，一依典狱例，使别监入直看检，女囚则保授于主人，俾无混处一狱之弊事也，其一，捕校行虐，亦一民弊，各邑捕校首任，以前衔武弁中端直者择定，又使首任择定校卒，一有误事之端，则其首任施以误荐之律事也。诸道谷多之弊，才因儒臣筵奏，有所仰奏，西、北两道，亦当一体申饬，而京司发卖之分定江边，营谷之一从市直，道臣苟欲便民，当不待朝家指挥，交济仓腐烂唐米，果如所论，亦当有状请代捧之举。洪原废洞事，有难遥度，令道臣详察形止，更采民情，报本司处之。军兵虚伍事，不但常汉之冒称幼学，校、院生之额外滥数，吏乡厅之募属猥多，皆为闲丁逋逃之薮，申饬诸道，详加查栉，以充虚伍，俾无黄口之签、邻族之征。清狱恤囚，即是仁政之一端，而囹圄之间，侵虐之弊，自昔而然，先朝因此事屡勤饬教，内以掌狱之司，外而牧民之吏，一或泛忽，岂所以仰体德意之道乎？更为各别严饬，至于乡所之别定守狱，女囚之无令混处。平壤兵局之永罢与否，各邑捕校之择差首任，俱不足仰烦朝令，并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胎封董役时，观象监、缮工监提调中一员，例为进去，而尚无一定之式云，自今两监提调中无故人兼进事，定式分付，因此有仰达者，秋获才歇，籴事方始，此时役民之政，所宜深恤，远邑调丁，尤易生弊，分付该道道臣，凡系用民力之处，务从省约，俾无一毫贻弊之端，仰体朝家轸恤之德，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有司堂上朴宗庆，陈疏承批之后，惠厅、筹司之事，尚不举行，本事初无可引，重务不可久旷，申饬行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兵曹入直，近甚苟简云，呈告及受由堂上并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先朝实录三处，则既已奉安，而赤裳史库，则有待秋奉安之成命，而第念，今已节晩，检阅只有一人，番次苟简，待明春举行，似宜矣。上曰，依此施行，可也。仍教观绥曰，尔其知悉，待明春奉安，可也。时秀曰，黄海道伯交代，在今秋巡已晩，新伯李好敏，许令停巡，似宜矣。上曰，依此分付，而不必出举条矣。上曰，柳桢疏中西路人许通槐院事，向令承文院禀处矣，都提调之意，何如？时秀曰，当初枳塞，实乖于立贤无方之意，而到今历年既久，通塞之间，有难轻议，臣意则就其中，观其门地之稍优，行谊之表著者，许通槐院，允合事宜，而未知僚相之见以为如何矣。得永曰，沿海边镇事，宣传帅臣事，台谏批旨，有令兵曹禀旨之命矣。沿海边镇事，自庙堂前已禀处，宣传帅臣事，亦已勘处，事属既过，禀处一款，置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时秀曰，台臣之疏，盖出于惩励日后之意，而宣传帅臣，自庙堂既已勘处，至于倭船漂到，事出无妄，而沿海边镇，亦已禀处，不必更为举论，今姑置之，似宜矣。上曰，依大臣议为之。〈出举条〉时秀还就坐。上曰，大臣进前。时秀进前。上使挟侍，命下郑性愚、申在善上言两度，仍教曰，郑民始事，烛其冤状，固已久矣。昔尝承聆于孝安殿，教以伊时，为从群下之力请，每欲更下处分，而旋因撤帘而未果矣。及今上言之后，慈殿亦有斯人暖昧之教。申光绥事，因其子上言，慈宫又教以为，苟有酌量之道，此亦导和之一端，盖民始事在当今，光绥事在先朝，予有所商量而思，闻大臣言处之矣，大臣之意，何如？时秀曰，民始，自来物论，或有称屈，盖其本事，谓关慈圣，而今当下询之日，伏闻暖昧之慈教，推此以言，昭晳似宜矣。至于光绥，臣于是时，未熟朝路，虽不能昭详颠末，但其名在《明义录》中，且以李普温等诸人疏观之，亦以为，关系甚重，先朝二纪，迄未有昭晳之举，到今拟议，臣实不敢矣。时秀就坐，渭达等进前曰，郑致达妻之凶逆，前后声讨，已尽其千妖万恶之罪。凡在血气之伦，莫不切齿痛心。噫，当先朝在储之日，危逼圣躬，沮遏大策，厚、麟之凶谋，而窝窟则此贼也，推戴逆禶，谋危宗社，范、能之逆节，而根坻则此贼也，此岂容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哉？当初先大王之不忍置法，姑从次律者，只在于恐伤英考之德也。英考之于渠，止慈止爱之德，如伤若保之恩，是固大圣人人伦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则惟当持身谨畏，仰答圣意，而独奈狼性难驯，虺毒潜肆，缔结凶丑，图危国本。究厥罪恶，万戮犹轻，而初则黜置近岛，转而至于移之近畿，入置京第，末乃有罪名命释之举，此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意，而今当我殿下嗣服之初，刑政施措，正属维新之会，岂可使逆如此贼，凶如此贼者，任便居住，尚保腰领乎？在先朝则事关圣躬，虽或曲施宽假，而在今日，则其在必报之义，不容一刻暂缓于三尺之律。请郑致达妻亟令王府，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徐迈修之罪，可胜诛哉？本以悖慝之性，济以麤鄙之行，外若愦劣，内实奰险，以其寒素之地，晩年发轫，钻刺势利之涂，兜揽清要，不出十年，已跻崇显，一世嗤点，厥惟久矣。而少无畏慎之意，益肆老悖之气，虽以居铨时事论之，谿壑莫充，赂门大开，恶子助虐，悖侄卖势，丑声载路，万口喧传，而及夫秉轴之后，恣行威福，把弄权柄，少或违拂，则论罢相续，一有媚悦，则吹嘘惟意，不学无识，忘廉没耻，患得患失，贪权贪利，以拭巾待尽之年，有鸣钟不已之行，究厥前后，孰非罔赦，而特以渠专政擅势之故，道路以目，而莫敢发口者，已多年所，向来重臣之疏，即渠真赃，则苟有羞恶之心，惟当缩伏讼愆，以谢人言。而迺者重卜之后，又复扬扬得得，依旧龙断gg垄断g之习，益藉蚓结之势，至于月正宾筵之奏，而其右袒凶逆，极力爱护之罪，于是乎极矣。噫，彼达淳之肆发凶言，请褒两人，敢所不敢，忍所不忍者，自有君臣以来所未见所未闻之极恶大憝也。为今日臣子者，孰不惊心痛骨，以效逐雀之义，而渠为首相，身登前席，敢于俯询之下，少无惊动之意，乃以语皆切实，忠爱之悃，溢于辞表，许奖之不已，从以言之非艰，行之惟艰，深加体察，仰勉其允从，前唱后应，左拦右遮，和应之状，昭不可掩。而至于圣心惊痛，辞教恻怛，屡下臣子不忍闻不敢承之教，渠虽肠肚之共连，声势之相援，苟有一分人心，一分臣节，即当惶缩震剥，求死不得，而乃反佯若不闻，恬若无怪，犹以忧世道之讹谬，虑义理之晦塞等说，挺身助势，恣意䝱持，人理斁矣，臣分绝矣。沐浴请讨之义，虽难责之于如渠鄙夫，而其担当护逆，冒死周遮之状，律以《春秋》之法，焉逭党与之诛，而敢生掉脱之心，显售顾瞻之习，乃与无所犯之大臣，欲同去就，乍出旋入，而营护之罪，终不首实，人不可欺，天其可欺乎？其凶肚逆肠之一串贯来，十手所指，十目所睹，而观其日前附奏，则阴巧之计，转益痛惋。噫，伊日所奏，筵本昭在，上款下款，条件不同，前奏后奏，语脉分明，而乃敢以切实忠爱等说，属之于已承批之筵奏，忧世道虑义理等说，附之于李㙖等之处分，欲为囫囵汨蕫漫漶分疏之计者，言言巧恶，节节凶谲，而其所谓记注错误云者，尤是无前之大变怪，盖伊时下询，只及于达淳事，天语丁宁，日星昭揭，而今于断案已具之后，忽拈一左字，指无谓有，变幻事实，归之于记注之见漏者，情节叵测，罪恶益著，人之无严不敬，胡至此极？且况有恂辈，图改筵本之阴谋秘计，今既绽露无馀，则其所图生之计益彰，同恶之迹如此，背国死党，欺天诬人之类，付处之典，犹云簿勘，而只缘传旨之未下，既允之启尚不得举行，舆情之愤菀，容有极哉？请亟下罪人徐迈修中道付处传旨？上曰，不允。〈出举条〉文会曰，掌令李渭达合启仰奏之际，露出笏记，又不更端，有违台体，诚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渭达等曰，臣等言议巽软，见识鲁莽，清朝耳目之任，万不近似，而今此宾对之命，乃在积月之馀，臣等他不暇顾，冒没登筵，传启之际，不善周旋，至有承宣请推之举，臣等满心惶恧，无地自容，以此情踪，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等之职。上曰，勿辞，亦勿退待。〈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以能逆，万古所无之逆魁，不即正刑，径先致毙，舆情莫不痛惋，此岂可以寻常物故，置而不论哉？论其平日罪犯，则阴树逆种，密倡凶论，怂恿恒、简，为渠羽翼，纠结厚、麟，自作窝主，待国洞执命之日，拟占台府。当李潭秉铨之时，把弄朝权，且以醴酒之说，大北之论，肆然胁持，百计尝试，倡为追崇之说，恐动侪类，沮遏代听之逆，皆其部曲，则乱本凶图，甚于耉、辉、师、兴。究其情节，已是万戮犹轻，而及夫贼吉之招出后，凶言逆情，尤益绽露无馀矣。噫，癸亥反正之说，太甲桐宫之言，推戴逆禶之谋，某也为大将，某也为吏判，某也为阃帅等说，烂熳于前后诸贼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计，究其本，则能贼也，逆范怀刃之凶，究其本，则能贼也，特以凶顽之故，忍杖径毙，王章未伸，举国同愤，试以渠之招辞观之，虽优为谋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为，如欲杀之，则速出斩之等语，肆然发恶，而且太甲桐宫之说，果与诸贼，一席酬酢于展开《书传》，讲其文义云者，与相吉、泽遂之招，若合符契，即此一节，乃渠之结案，既已退晩后物故，则不可以未及结案，置之。趾贼一门之穷凶极恶，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者，而限以国法，犹贷其凶种之穉少者，枭种稍长，安知不更肆獍恶，如范、吉等所为者耶？泽遂烂熳同参于启能凶惨不道之谋，而只诛其身，王章已失，舆愤未泄，其阴凶情节，其弟万无不知之理。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趾贼等凶种，快施邦刑，献遂设鞫得情。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夏贼之穷凶极恶者哉？语其凶言，则云、海之所不道，论其逆节，则贼镜之所不为，见者骨寒，闻者胆掉，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者也，此岂渠一人之所作为，一时之所做出？和同之类，必有其人，党与之讨，不容少忽，而既搜之文书，并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核，狱体疏虞，宁不凛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于亲属、奴傔之及时讯鞫，而章疏之请，尚未蒙允，此虽出于先大王包涵宽假之至仁盛德，而至于夏贼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尚今抑郁，宁欲溘然？夫逆种之待年殄灭，乃指寻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贼，即是开辟以来所无之逆，其于麟、亮之称兵，镜、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则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贼子女，而有待年与否之可论哉？及至今日，年限已过，则尤不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矣。夏贼之外，岂复有夏贼，而乃者逆恭又出，则今日群下之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之心，尤有倍于夏贼初出之时矣。噫，彼恭贼，敢于鞫庭，提诵夏贼之凶书，乃以相议，劝成纳招，又发夏贼所不道之凶言，则枭獍种子，肠肚相连，亦一夏贼，而特其逆节之发露，差有先后耳，千剐万斫，未足以泄舆愤，收孥潴宅，不可谓当其律。夏贼之变，已用适、云之例，则今于此贼，决不可异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内，生出二夏贼，则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谋，传袭有素，平日之烂熳酬酢，一室之寻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贼正刑之后，一二同情之类，既无究问之道，而英材、斗恒，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则夏、恭两贼之党与同情，万无不知之理。目今究核之道，惟在于此，而虽以向来连伊事言之，渠以贼傔之妻，敢生凶滥之心，至有击铮之举，此亦古今所无之变怪，而渠不过幺麽一贱女，则决非渠所可独办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为此尝试之计，据此一事，剧逆亲属之从中跳踉，复事绸缪之状，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穷核严断，则未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地。今于事端既露之后，尤不容暂缓盘核。请夏贼子女亟施跪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正，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明谦之凶谋逆节，实是亘万古所无之贼也。身为阃帅，〈四字刀割〉已是剧逆之断案，而乙巳春诸贼指日举兵之时，自拟内应大将，至于书给四柱，先占身数，其所为计，至凶极狞，而况渠〈五字刀割〉逆复之爱侄也，一门之内，日夜绸缪，两贼之间，出没绍介，危机急变，迫在呼吸，何幸逆谋自绽，天讨快行，而诛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尚未举行，揆以狱体，不免疏虞。以谦，以逆复之子，传袭其父之凶图，〈七字刀割〉钩核之路，惟在此贼之盘问，而不加究核，不捧结案，遽尔用刑，只施应坐，而藉产之典，虽已举行，收孥之津，在所不已。逆复之变，振古所无，殄灭无遗育者，政为此贼准备语，则其在锄逆种杜后患之道，殄之灭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满循例为奴者，揆以邦刑，万万乖当，夫待年用法，乃是寻常治逆之律，而至于此贼，实无异于古之适、云，今之趾、夏，则其凶种逆孽之待年与否，更无可论。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气势，罔念呴嚅之恩，益肆跳踉，拟售市恩之谋，既极阴秘，荷杖偸铃之态，不忍正视，其所负犯，不一而足，而乃于不敢言之地，敢怀不敢萌之心，潜构启草，欲售欺天之计，此已穷凶绝悖，而于渠犹属薄物细故，潜藉逆复之姻娅，〈七字刀割〉与同死生之说，既已迟晩，顾瞻他日之计，明白纳招，甚至于干涉善复，自知当死之供，吐实于平问之下，其穷凶情节，更无可言，有贼如此，不施邦刑，则天纲绝矣，王法坏矣。宇镇之于善、谦两贼，一而二二而一者也，两贼伏法之后，独使已结案之凶逆，得保首领，偃处近岛，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义理自此晦塞，乱贼无所惩畏。思之及此，宁不大可忧而大可惧哉？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夬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乱逆之变，从古何限，而岂有若今番岭启中诸贼之穷凶极恶者哉？呜呼，今日此何时也，皇天降割，臣民无禄，奄遭此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号，直欲无生而已。噫，彼逆魁时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民耳，抑何凶肚，包藏祸心，闯此举国哀遑之时，敢生啸聚不轨之谋，假托占梦，诳惑人心，妄附星纬，煽动妖言，驱胁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于官府，肆发缚官上京，举兵除恶等语，究其逆节，实有浮于麟、亮，而鲸鲵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灭，虽未及如法结案，而此等凶逆，当施孥戮之典。时夏、时鼎、时楫等，虽已酌处，既是凶逆之同堂，而暂挽非力遏之志，不告有观望之迹，严讯穷诘，不容少缓。金乐教则以玄庆之妻甥，参闻医官可疑之说，而不即直招，及与时皥面质之后，始乃吐实，究厥情节，万万狡慝。玄庆则以逆景之子，初既同恶，末又逃躱，尚今未捉，实有难言之深忧。凡此诸贼，虽或有首从之别，其在诛乱根重狱体之道，不可自外勘断而止。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夬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玄庆督期诇捕，严鞫得情，依律处断。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从古权奸之坏乱世道，祸人家国者何限，而岂有如徐有邻之至妖极凶者哉？惟彼凶徒之犯于某年大义理者，一转再转，至于六七转，脉络贯通，肠肚连结。而噫，彼有邻，乃于乙未冬故相臣徐命善陈疏之时，以宗厦复出之说，与象厚烂熳酬酢，颐指徒党，俾不参于听政陈贺，则其于代听莫大之庆，显有不满之意，昭不可掩，而以我先大王圣德大度，包荒拂拭，节次推迁，视同无故，则生死肉骨之恩，于渠，何如？而乃敢反怀疑惧，潜售掉脱之计，昼宵揣摩，无所不至，而及夫庚子以后，操国权柄，惟意所欲，为贼渊薮，寔繁其徒，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其所设心用意，专出于营护干犯，某年以来，源头凶逆，闪弄手势，挺身报雠之计也，人心由此而陷溺，国势职此而凛缀，骎骎入于人不人国不国之域，而淊淊末流，愈往愈甚，逮夫壬子之间，交结异类，面谀背毁，无所不极，至以莫重莫严典礼间事，作为欛柄，或倡说而煽动之，或诱众而威胁之，矫诬之说，肆行其间，苟究厥由，非渠而谁？惟我先大王日月之明，洞烛其奸状，深恶其情态，六七年来屏置于外，俾悔其罪，则固当革心改面之不暇，而依旧跳踉，无少惩畏，何幸慈殿处分，乃在神人积愤之馀，而罪止荐棘，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穷凶情节，无以究核，舆情愤郁，尤当如何，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贷。请庆兴府物故罪人有邻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权奸之凶国祸家，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绝巧憯者哉？渠本天性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声，置之迩列，自簪笔而跻绯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奈其狼声难改，枭音渐肆，持身污下，不以士夫而自处，宅心回谲，不识名义之何物，卖宠招权，无所顾忌，利己伤人，看作能事，平生传袭，即是凶邪之馀论，密地和应，无非奸贼之悖说，而鬼蜮情状，莫逃于天鉴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贱，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谕于筵臣，至有小国荣之教，虽以包容之德，姑缓屏黜，深察跳踉之渐，严加裁抑，大圣人则哲之明，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及夫乙卯以后，朝著肃清，国是大定，则渠亦自知其旧恶之难容，宿习之莫售，遂复翻身换面以为迷藏龙断gg垄断g之计，情态之巧黠，不啻如见其肺肝，有识之忧，厥惟久矣。逮当昨夏崩坼之变，大小哀遑，罔知所为，渠乃以丧制未阕之身，谓此时之可乘，敢欲盗窃权柄，恣行胸臆，毁其礼防，闯然冒进，人理之灭绝，已无可言，而出入深严，略无防限，窥觇动静，作为伎俩，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揽铨衡，滥叨文苑，以奔走号召奊诟无耻之徒，广植党援，助为声势，而钱谷甲兵，无不管辖，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则矫称先旨，使人莫敢谁何，阴济其私，鄙夫无所不为，夸张气焰，大开赂门，亲党家客，口厌四方之赠遗，仆隶贱流，动藉宫掖之严密，势成威立，无复畏惮。延禧禁地，纵贼傔而瘗埋臭胔，湖、岭诸郡，嗾乡儒而爼豆厥父，干没公货，与私人而分利，鬻卖腴邑，共痴甥而论价，此犹渠之薄物细故，若其阴阳阖捭，左右欺卖，口蜜腹剑，不翅林甫之奸邪，诈伪反复，专用苏、张之手段，必欲戕害者士类，而阳附士类，必欲坏乱者义理，而假托义理，廊庙大臣，视之若无，僚宷兄弟，公行交构，谗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汹汹不宁，徒以渠也，廷绅之惴惴不保，岂非若耶？尤所痛恶者，奏稿之役，倡说于公座，瀛棘之逆，营护于暗地，为凶魁核力之计，手脚益忙，杀薄昭薄德之言，心迹毕露，至于庭吁初发，敢为推托之辞，告文代撰，阴用宽大之句，当此之时，渠之所谓义理，果安在哉？璁萼之论，即渠素所蓄积，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则每到事会之滚急，不觉真情之发见，自不得不然尔，向来邪狱可谓天地之大变怪，王法之所必诛，而处分严正，一番廓清，其功有不在于抑洪水驱猛兽之下，而渠独为楚狱多滥之说，肆然发口，以悦异臭之人，自为解脱之计，设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真朱夫子所谓自朝至暮，自头至足，无非罪恶者，渠亦人耳，持此安归，情状既绽，到处狼狈，天地虽大，靡所容身，则毕竟匍匐而归，还他本色，至于妆出凶述之疏而极矣。盖其千亿化身，惟利是趋，利在浚贼则附浚贼，利在民始则附民始，利在邻、防则附邻、防，利在异类则附异类，利在邪党则附邪党，〈一行刀割〉天下之恶，始若殊涂，终必同归，况渠之于逆任，肠肚相连，脉络交通，真赃现捉，昭不可掩。况今可、发之凶言凶书，即穷天地亘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逆变也。可基则本以行恁之卵育，传袭行恁之凶肚，烂熳绸缪，如鬼如蜮，为世指目，厥惟久。而及其窜逐之后，辄怀怨怼之心，敢于莫重莫严之地，肆发穷凶极悖之说。时发则久为可贼之豢畜，稔闻可贼之凶言，手投凶书，诟骂天日，此实云、海之所不道，而苟求其根柢窝窟，一则行恁，二则行恁，何幸我慈圣殿下，俯察舆情，廓挥明断，特下赐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舆愤得以少泄，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剧逆，职非大官，则只赐其死，不施稿街之典者，实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况其从前至妖至慝之负犯情节，今番凶书凶言之根因脉络，不一盘核，径先处断，台臣设鞫之请，迄未蒙允，薪岛复命之启，才已登彻，王章似伸而未可谓克伸，舆愤似泄而未可谓夬泄，到今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诛及其身而止。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无俾易种焉。上曰，不允。〈出举条〉〈十一行刀割〉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若家焕、承薰、乐敏、哲身等之穷凶情节者哉？主张邪教，诖误迷俗，相率入于无父无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无之变怪。而就以今番恒俭辈鞫案观之，其所绸缪排布，至凶绝悖之状，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请来大舶，装载兵器，曰以胁持，曰以判决云者，即是适、琏之馀套，而麟、亮之后身也，赖天之灵，旋加诛殛，而向使其计得售，则白莲、黄巾之变，有不足言，而国之为国，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觉毛骨俱竦，恒、俭诸贼，虽是凶狞，特不过乡曲卑微之类，而乃其首恶而指使者，则家焕辈是已，观于银子辨出之计，邮卒装送之谋，可知其逋逃主于渊薮，羌胡伏于辇毂也。春间治狱之时，只以邪党而诛锄，或径先物故，或诛止其身，而及今俭贼之鞫案始出，渠辈之逆节昭著，则神人之愤，久而益切，实欲手磔口脔而不可及矣。恒俭乃其枝叶，而既伏典刑，则家焕诸贼之为厥根柢者，独可逭于俭贼已施之律乎？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国荣、阳泽及郑民始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赎，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憯毒之凶计，暗相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而阳泽焉承望，指挥者荣贼，而民始焉和应。至于丙申节献之阙封，己亥宫女之逮讯，而伦纲之斁败无馀地矣。处在保护之任，而端阳之例供，肆然废停，共坐深严之地，而宫人之拷掠，期于诬服，乱逆之犯分干纪者，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辈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瞻之凶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郁而未泄，三尺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思，不觉骨青胆掉，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之缄辞，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容一刻少缓也决矣。阳泽则家已孥籍，官亦追夺，更无可施之律，而至于国荣则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莾、温之凶，而今者阳泽之干犯彰著，民始之诬逼绽露，其首恶则实荣贼也，凶魁则亦荣贼也。昨年之春，幸赖我先大王，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夫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时伟性本阴谲，行又凶悖贼翰之馀论，无不主张，卖权兜揽，惟意所欲，乐祸忌忮，为世侧目，厥惟久矣。暗结妖宇之父子，昏夜绸缪，情迹阴秘，隐然自比于戚联之人，至欲拟举于握兵之任，长恶助势，便一窝主。及夫贼宇之输款，而渠之真赃，毕露无馀，推此一款，即是断案，而尤有国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庆，实是八域臣民欢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时伟，抑独何心，显示不悦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庆二字，酬酢之间，牢讳庆忭等语，公坐稠广，攘臂咆喝，有耳皆闻，无人不道。及至定号之日，肆发凶言于众人之中曰，今此定号，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肠，已万万极凶绝悖，而甚至于五月丧变之后，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阴凶之计，暗嘱其兄，沮戏葬地，国言喧藉，情节莫掩，特以先大王好生之德，姑不设鞫严问，只施绝岛荐棘。而王章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时伟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贼裕之罪，可胜诛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祸，暗售枭獍之肠，都人尹姞等句语，排布阴谲，曲突徙薪之援比，指意凶憯，即此一款，其沮戏大婚之凶肚，背驰先王之逆节，绽露无馀。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国运不幸之时，而疑乱荧惑，潜图不逞之计，是可忍也，吁亦憯矣。乱臣贼子之干常犯纪，徒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贼之穷凶绝悖者哉？且其所纳爰辞，见捉文书中不道不满之说，愈出愈凶，至于外朝不知之言，诗句引用之意而极矣，而末乃以渠之旁祖权鞸时事，隐然自况者，尤何等穷天地所无之剧逆大憝也？凡在横目之列者，莫不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而贼性狞慝，忍杖抵赖，王章未伸，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容有极哉？噫，原疏之阴憯，逆肠难掩，鞫招之凶慝，断案已成，虽未及结案，便是已结案之剧逆，而且安默、鲁贤、在民三贼伏法之后，其凶谋逆节，尤益彰著，此与身死既久之后，追律之例，大有异焉，不可援用尚鲁追施之律。请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鲁贤，本以不逞之徒，素蓄乐祸之心，凡系怪论悖议，无不主张。及夫裕贼凶疏之际，从容笔谈，烂熳谋议，沮戏大婚之凶计，背驰先王之逆节，终始通谋，已是渠断案，而嗾人停启之事，看作私好，局子妆出之说，谓非恶逆，或曰到今义理始正，其时则是非未定，言言悖慢，节节凶慝，同参之罪，渠既输款，则在法不当移易，知情之律，今已举行，则失刑尤当如何？请知情不告罪人鲁贤，亟施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在民，手出于悖通，身系于久囚，则乘机乐祸之习，厥惟久矣。与裕贼为切邻，以裕贼为谋主，臭味相同，肠肚相连，及其凶疏之构草也，密勿绸缪，烂熳酬酢，或曰大婚不成则好矣，或曰乔木世家不归正，攘臂倡应，甘心沮戏，其凶肚逆肠，与裕、默两贼，一串贯来，同参之迹，鞫案昭在，知情之律，失之太轻。请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不逞怪鬼之徒，坏世道而祸家国者，从古何限，而岂有如今玆之变哉？盖其一种虺毒之类，自成暗地蚓结之势，千奇百怪萃为渊薮，悖疏悖通，并道迭发，苟非乾道孔昭，凶谋自绽，慈教诞宣，处分挥廓，则几何不伏莾之祸，将至燎原哉？噫，彼洪履猷即一乖气所钟，渠以幺麽荫吏，常欲兜揽朝权，阴怀网打之计，倡为憯毒之举，昂然自处，以窝主渠魁，而啸聚无赖之类，做出平地之浪，扫尽朝著，将欲何为，此在渠犹属薄物细故，尤有所绝悖而穷凶者，渠之造谋用意，专出乐祸，而及其真赃绽露，情节莫掩，则乃敢凭借于莫严莫重之地，反归于自渠身背驰，自渠口诬逼之科。即此一节，为其断案，罚止岛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穷凶之情节，无以究核，积郁之舆愤，到今益切，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履猷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人心日陷，世道日注，凶国祸家之变，前后何限，而岂有如今番鞫狱诸贼之穷凶绝悖者哉？噫，彼裕贼，沮戏背驰之凶谋逆节，即穷天地亘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王章未伸，孥戮尚靳，神人之愤痛，容有极哉？若其枭肠獍肚之烂熳同参，如安默、鲁贤、在民等三贼，虽已伏法，其馀鞫囚之关系狱情，干连逞谋者，固宜到底穷核，打破窝窟，不可以区别首从，轻先酌放也明矣。李晦祥本以裕贼之血党，参涉凶疏，绸缪和应，或以笔谈而酬酢，或以书札而往复，疏后阻隔之说，证左无据，宣力停启之事，真赃毕露，渠虽喙长三尺，无以自明，即此一款，已是断案，而一次平问，不加栲讯，屡朔抛置，遽然酌处，失刑之大，莫此为甚。及夫发配之初，谓有吐实之言，恐动禁堂，至有大臣请对，更为设鞫之举，则指嗾酝酿之情节，庶乎其即地盘核，劈破根窝，而奈其旧习罔悛，凶图愈肆，一反前招，闪弄疑眩，毕竟以乱言诬招自服，世未有似此至阴慝绝凶惨之剧逆大憝也。以渠负犯，出生狱门，寔出十世，宥之圣意，则渠若有一分秉彝之心，岂忍复为此游辞妆撰，舞奸钩引之计哉？反坐自有当律，诬招宜核隐情，今此原配安置之典，论以政刑，万万乖当。至于尹致行，自来狡慝之物，留宿逆家，考准凶疏，渠既输款，则称以短文，不识指意云者，究厥情状，尤极痛恶，而同参之迹，绽露无馀，减死之律，失之太轻。金宇光以凶贼之私人，朝夕相守，奔走听令，则其同参谋凶之情节，狼藉难掩，此不可谓以卑微，挠屈三尺也。权思穆系是应坐之类，事当次第举行，决不可遽议酌放。金千孙虽曰蒙𫘤贱类，既是亲密之傔属，亦系鞫狱之干连，亦不宜全然放释。请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岛配罪人金宇光，并令王府，更加严鞫，快正典刑，放释罪人权思穆、金千孙，亟施绝岛安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干常乱纪之贼，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在敏之至妖慝绝凶悖者哉？常怀枭獍之心，莫掩鬼蜮之状，乘机逞毒，闯呈一疏，上而拶逼圣躬，下而纲打朝绅，至曰受诬于舟梁之大庆，有若真有诬逼者然，又引故相之对扬，有若不为辩明者然，末乃以眼无君母等语，凭借而疑乱，闪忽而讥讪，显售不逞之习，少无顾忌之心，其为凶憯，胡至此极？呜呼，庚申以后，我东方得有今日，是谁之力？洪惟我慈圣殿下，五纪母临，四载帘帷，保护我圣躬，巩固我宗祊，义理阐明，朝象和泰，克追先王之遗志，诞举既定之文祥，以基我亿万年无疆之休，洪功盛烈，有光史牒，环东土数千里，莫不蹈舞攒颂于慈覆之天，而向来台臣通儒之处分，罔非禀决慈旨，推明慈德，正大光明，有辞后世。凡有秉彝之心者，孰不颂慈仁仰圣孝，渠亦北面于慈圣曁殿下之庭者，抑何心肠，至有不欲比扇之凶言，而矢死不欲立于殿下之庭，即此一款，已是穷天地亘万古所未有之剧逆断案，此非但殿下之罪人，实是慈圣之罪人也。究厥情犯，剐戮犹轻，不可使一刻容贷于覆载之间，而今日臣子之忍与之共戴一天，未能手磔而口脔，凡几月矣，舆论迭发，圣断斯赫，特允台臣之请，王章始可夬伸，舆愤从此少泄，而岂意酌决之命遽下，至令似此凶逆，生出狱门，刑政之乖失，神人之痛惋，容有极哉？噫，彼贼敏，即一贷头之逆竖也，此而不严核情节，快断常刑，则伦纲斁而义理晦，将至于国不得为国，人不得为人，不逞之徒，去益生心，乱逆之起，又复接迹，岂不大可惧哉？既允群请而不宜从轻，自有邦宪而不容少缓。请楸子岛减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还为拿来，严鞫得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李东馨之罪，可胜诛哉，莫重莫严者，某年之义理也，至精至微者，先朝之秉执也，是以过与不及，均之为杀无赦矣。彼达淳之假托阐扬，敢提不敢提之事者，已是穷凶绝悖所未有之变怪，而东馨之夤缘事会，凭借声讨，又复忍提不忍言之言，显售坏乱挟杂之计者，其所以干犯大义，贻戚圣心，同归于乱逆之一辙，何其无严无忌至此之极也？盖达淳之罪，在于干犯，东馨之罪，在于坏乱，干犯者既为人臣之极罪，则坏乱者亦岂非人臣之极罪乎？此而寻常处之，先大王二十五年至精至微之大义理，将不免为此辈之所坏了，思之及此，不觉发竖而胆掉，此固殿下之罪入，而亦是两朝之罪人也。岛置之典，虽已蒙允，此等怪鬼凶徒，决不可一日容贷。请金甲岛安置罪人李东馨为先施以荐棘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李翊模，本以奰慝之性，济以阴谲之行，尽宵营为，无非背公而循私，平生伎俩，尽是凶国而祸家，滥窃文艺之虚名，自许言论之主张，骤跻崇显，兜揽华要，昨冬居铨，私意横恣，肆行胸臆，举世指目。而噫，彼裕贼之逆节凶谋，凡为今日臣子者，莫不欲食肉寝皮，苟其段落之涉于裕贼者，处地之近于裕贼者，虽在疑似之间，惟当割臂断腕，痛恶严斥之不暇，而如李晦祥之叵测情节，断案已具，便一戴头之裕贼，则当渠行政之初，首先检拟其婿于寝即之望，惟恐收举之或后，此已心迹之昭不可掩。而虽以张锡胤事言之，右袒逆裕，效力贼边之状，紧出于鲁贤之招，丹书昭载，则尚今漏网，已是失刑。苟有一分公愤之心者，孰肯举似于久枳之馀，而渠敢肆然直拟于三铨置处之望，雠视大义，营护贼党，不顾堤防之严，敢为尝试之计，且于都政后辞疏，自臣之所甚惧者以下二三句语，旨意凶慝，显有不满之意，莫掩角胜之迹，此已渠罔赦之罪。而及夫达淳事出之后，忽又无故托病，再疏引入，非顾瞻而何？非爱护而何，达淳之为达淳，莫非此辈之所烂熳绸缪，而况达淳之死友，翊模也，达淳之血党，亦翊模也。公私文字，莫不相资，大小事为，莫不相议，则新登鼎席，初筵奏语，尤岂不狼藉和应，排布设施，而其凶肚逆肠之一串贯来者，十手难掩，万口喧传。乃者都宪除旨，特下于入阙行政之际，则当此大论方张，举国齐声之辰，其所挺身致讨，宜倍他大而誊传旧启，草草塞责，人之凶狞，胡至此极？如此犯义蔑分，背国死党之类，不可一刻容贷，而善地薄窜，不足以少泄舆愤。请光阳县窜配罪人李翊模，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徐滢修之罪，可胜诛哉？本以枭獍之种，济以蛇虺之性，鄙悖阴鸷，凶谲憸邪，百恶并萃，万妖具备，而最其罔赦之罪，父事能贼，至行见舅之礼，雠绝母家，全废谒庙之举，传神于能贼，护法于能贼，一世共愤，万口难防。而及能贼伏法之后，天网太恢，王章不加，渠之尚今载头假息于覆载之间者，已是天地好生之德，使渠苟有一分秉彝之性，则所当屏迹息影，改心革面之不暇，而乃反扬扬自处以无故之人，图占科第，翺翔名涂，自知滓秽之满身，不为清朝之所容，甘与乃祖而背驰，仇视其叔之树立，东西闪忽，左右迷藏，自许文艺，主张世道，清官美职，惟意兜揽，内而铨柄，外而藩臬，朝骤暮躐，惟怀患得之心，昼思宵营，罔非乐祸之计，而戕人害物，凭公济私，必欲充渠谿壑，祸人家国，举世喧传，行路侧目，论其前后情迹，前后罪恶，则渠岂可弹冠东带，厕之于横目之列，而敢生叵测之心，益肆跳踉之习，缔结于达淳，符同于达淳，毕竟达淳之初筵所奏，都是滢修之所烂熳绸缪，则台疏所谓达淳之为达淳，一则滢修，二则滢修云者，真实际语也。而及夫达淳迸出之辰，力致于畿营咫尺之地，躬谒于昏夜涔寂之时，促膝而坐，握手而语，称之以事业，许之以死生，杯盘殷勤，形迹狼籍，有耳皆闻，有口皆传。噫，以达淳大不道之凶言，称之以事业，以达淳大不敬之悖举，许之以死生者，逆节昭著，凶肚相连，表里和应，首尾纠结，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至于筵本图改之说出，而渠之断案真赃，益难一刻容置于天坏之间矣。夫国家之设置记注，事体至重，法意至严，一登史笔之后，虽以人主之尊，加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得，从古人臣之干犯于史事者，厥罪何居，而况伊日宾对之筵本，即我圣上阐明大义，遵守先志之一大关捩，则其为关系于莫重莫严，果何如？而渠敢急于掉脱，暗地指使，悖侄有恂，作俑于前，妖弟淇修，绍介于中，必欲改易其文字，变幻其事实者，古今天下，宁有如许至凶至憯至妖至奸者乎？谓人可诬，人不可诬，谓天可欺，天不可欺，岛置之典，虽已特施，其设计造谋，同逆共恶之穷凶情节，不可不盘核得情。请楸子岛安置罪人徐滢修，设鞫严问，夬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李鲁春本以倾邪之性，济以反复之行，千亿化身，恬不为愧，百计钻穴，惟势是趋，十年岭海，祸心不悛，一蹴卿月，伎俩愈滑，卵育于焕之，血党于日焕，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自近以来，忽又以达淳为依归，以滢修为腹心，甚至于结为兄弟，罔念非类之可耻，遂许生死之与同，重牢宴献寿之说，母丧时致奠之谤，一世喧传，唾骂四起，毕竟传袭于滢修，怂恿于达淳，敢以我先王不忍闻不敢道之说，肆然仰达于殿下之前，以坏我先王之义理，戚我殿下之心，而私书往复，称以树立，公肆推诩，看作茶饭，盖此辈以此等凶说，作为家计，不知有君父，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及夫奸状绽露，声讨方严，则叔侄相关，互相推诿，传说狼藉，莫不掩口，渠之前后情节，昭不可掩如此矣。虽以申献朝之疏观之，既是渠之同庚死友，则渠之一言一动，无不参涉，而今其为说，节节有条理，凿凿有根据，此可谓渠之断案矣。凡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苟有一毫干涉于达淳初筵之奏，则固当明目张胆，沫血请讨，况其真赃已露，证援昭在，此与达淳、滢修，一而二二而一，如此穷凶绝慝之类，若不严加盘核，快施王章，则乱逆无所知惧，世道无以底定，请巨济府岛配罪人李鲁春，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明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彼张锡胤，本以宵小之类，济以憸邪之行，左右钻刺，惟利是趋，东西闪忽，惟势是附，士夫名检，固不足责之于渠，而右袒裕贼，即渠断案，故儒臣赵恒镇疏斥裕贼也，当日臣僚，尚幸一线言路之不泯，而惟我慈圣之处分儒臣，实缘阙礼一款，非指斥裕一事也，渠独何心，肆然以奸萌贼胆等说，论斥言者，夫以斥裕之疏，谓之奸萌贼胆，则渠之凶肚逆肠，已不可掩。又况甲子之狱，渠之姓名，紧出于鲁贤之招，王府丹书，昭然具载，由前由后，苟论裕贼之血党，非锡胤而何？情节尚未究核，舆情久而益激，岛置之律，虽已蒙允，如此奸凶之类，决不可一日容贷于覆载之间。请古今岛安置罪人张锡胤，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焕之之罪，可胜诛哉？赋性本自奰慝，行事无非阴戾，发身戚畹之家，滥跻卿孤之列，以贪权乐势，把作家计，以戕人害物，视为能事，广张声势，恣行威福，庆刑判于喜怒，杀活变于吐吸，一世屏息，万人侧目，其有奴颜婢膝，胁肩谄媚，则悦其附己而吹嘘，奖擢如恐不及，或能介然有守，稍欲自持，则恶其异己而排摈挤陷，靡有馀力，于是乎举一国之嗜利昧义，忘廉没耻，闪倏如鬼蜮，鄙琐如驵侩之类，无不匍匐而归之，棼然珩芾之趋，菀为渊薮之萃，积威所压，有识䈤口，公愤所在，志士扼腕，惴惴栗栗，莫能谁何，相对挥手，戒以灭族者，盖亦积有年数矣。呜呼，庚申崩坼之变，此何等时也？渠以受恩罔极之人，身为院相，苟有一分人心，何忍逞其胸臆，而乃敢谓此时可乘，而凶肚愈肆，谓举世可胁，而猾手转熟，骤擢私党，列树爪牙之势，广引丑类，密布耳目之助，琐琐之娅，卖其凶焰，龊龊之徒，䑛其残沥，朝政蛊坏，世道殽乱，骎骎至于莫可收拾之境，是皆昭布一时之誊聆，修播万口之喧腾，虽至舆儓下贱，灶婢耘夫，举怀愤惋，戟手唾骂，凡此许多罪恶，已为渠罔赦之断案，而其穷凶绝悖之情节，已露于前后筵奏，其所谓降枉殿下之庭，以不忍闻于先大王者，不敢言于殿下，则义理湮晦云云，此何语也？殿下以先王之心为心，群下以事先王者事殿下，即天理臣分之所当然，若曰先王之时，虽不忍言，而殿下之时，可以忍言，则天下宁有如许臣节乎？护法传神，潜授其徒，前茅后殿，一串贯来，至于今番达贼之凶图，而旨意相符，脉络相通，无不根柢于焕之，本原于焕之。今者大论方张，声讨达贼无君之罪，而若不劈开源头，掀破窟穴，则将何以讫天讨而服人心乎？至于裕贼一款，尤为渠真赃夫裕贼之凶谋阴图，即焕之之异身同肠，其烂熳绸缪之状，已不可掩，更生漫漶之计，佯作论责之样，而乃反奖之以老臣忠爱，诩之以为国深虑，毕竟论勘，止于问备。当是时也，凡在横目之列者，孰不肉颤胆掉，思欲手磔口脔，而巷里私议，莫能昌言，屋下窃叹，不敢显论，其饕威虐势，吁亦可怖，而众正气死，一至于此，虽莾、卓、懿、温，何以加此。执迹而诛其心，沿流而溯其源，则裕之所以为裕，达之所以为达，一是焕之所倡。苟究其元恶大憝，则焕之是已，其馀变乱先王之成宪，辜负先王之恩眷，在渠犹属细故，即此两条之奏，焉逭三尺之律？追夺之典，今既蒙允，则应行之法，不容少缓。请追夺罪人焕之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达淳之罪，可胜诛哉？本以阴谲之性，猾滥之习，巧于涉世，盗窃虚誉，工于谋身，兜揽名器，遍历华要，骤跻崇显，举世之指目，有识之唾骂，厥惟久矣。而方其拜相之初，眷注，何如，倚毗，何如？而罔念图报之义，敢怀叵测之心，初登前席，肆发凶言，大不道大不敬之真赃绽露，逆节昭著，有不可历数而枚举。伏惟我先大王二十五年固守之大义理大秉执，何等精微，何等严正？而渠乃包蓄祸心，把作奇货，以凶国祸家之心，济背公营私之习，自任一己之家计，用为凭借之欛柄，究其设心造意，已极至凶绝悖，此其死罪一也。渠所谓邪说，即所以自唱，做出谎怪之言，继以忧叹之色，暗中揶揄，白地煽惑，必欲矫诬一世，构陷朝绅，以为沽名卖权之计，此其死罪二也。及夫两人褒赠之说，忍能发口，直犯手势，谓君上可胁持，谓朝廷可箝制，干犯先王之大义理，坏乱先王之大秉执，先王之所不忍闻，而忍之于殿下之前，先王之所不敢道，而敢之于殿下之廷，此有君君臣臣以来，所未闻所未有之至凶憯大变怪，此其死罪三也。呜呼，喉院洗草之事，言犹在耳，语亦抆血，为今日臣子者，孰敢不铭在心肺，一念洞属，而今乃以已洗之书本，无难呈纳，又诿以此书之并洗，初不闻知者，急于掉脱，谓天可欺，此其死罪四也。及夫圣心惊惕，玉音掩抑，咫尺前筵，屡降臣子不敢承闻之教，渠乃昂然相抗，少无畏缩之意，悍然不服，愈肆角胜之气，俯询丁宁，则引他说而漫漶，辞旨恻怛，则舍本事而凌踏，当日光景，可谓君纲沦灭，人彝斁绝，此其死罪五也。晩后一疏，去益凶憯，甘心诬逼，恣意背驰，满腹包藏，无非轻蔑之心，极口张皇，显售威胁之意，至敢以不得不言讳谏根柢等语，笔之于书，肆然上逼于莫重莫严之地，此尤人臣之极罪，千古之断案，此其死罪六也。为人臣者有一于此，则在《春秋》必讨，在王法必诛，无所容于覆载之间，而今此六大罪案，咸萃一身，有万可诛，无一可贳，此不但殿下之罪人，实为先大王之罪人，不但为先大王之罪人，即我英庙曁先世子之罪人也。何幸乾断廓然，天讨已行，而此等凶逆，不可以诛止其身。请赐死罪人达淳诸子亟施远地定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日焕性本狠愎，迹又诡秘，托身权凶之门，而肠肚相连，藉卖戚畹之势，而威福自恣，鄙悖如达、翊者，称以大老，谄谀若龟、献者，甘为门生，攘臂抵掌，无非戕害之凶论，东闪西忽，自作逆薮之谋主，一世指目，有识忧叹，厥惟久矣。至如裕贼穷凶绝悖之疏，实是载籍以来所未有之极恶大憝，则苟有一分人心者，孰不骨颤胆掉，至欲食肉寝皮，而渠独何心，阴护显扶，倡出凶论，乃以三拣不为之说，传播疑惑，百计兴讹，必欲背驰先王，沮戏大婚，究厥心肠，已不胜神人之愤。而其后裕贼之窜在凤山也，谏长声讨之疏出，则汲汲专伻，巨细皆报，是以裕贼之鞫庭抵赖，亦无非日焕之所先期指挥，此则有口皆言，有耳皆闻，果然在民之招，至以其叔而为证，即此一节，尤是断案，未施肆市之律，而鬼诛先加，其为舆情之愤菀，容有极哉？何幸天讨亟行，追夺之典，今既蒙允，则次第应行之律，不容少缓。请追夺罪人日焕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徐有恂之无严无惮，至凶至憯者哉？本以痴滥之性，济以凶谲之习，平生伎俩，无非凶国而祸家，昼宵经营，尽是背公而循私，一世之所共愤者，厥惟久矣。至于今番筵本图改之事，出而其设计之穷凶，造谋之绝悖，言之骨寒，闻之胆掉。噫，记注法意，至严且重，一登史笔之后，虽以人主之尊，不得添刚于其间，而况伊日筵说，即我圣上遵先志阐大义之一大关捩，则尤何等至严至敬莫重莫大，而渠敢生心于改易句语，变幻事实，笔之书而无难往复者，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有之大变怪也。至若徐淇修与有恂，异身而同肠，殊涂而共辙，阴谋则无不和应，秘计则无不贯通，或密嘱其改擦，或受嗾而诱胁，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及夫置对之时，苟有一分人心一分臣节，固当言言首实，个个输款，甘伏邦宪之不暇，而奈其狼性难化，枭音莫改，敢生掉脱之计，至于推诿之境，人虽可欺，天其可欺乎？即此一款，为其断案，诚不可一日容贷于覆载之间，而况其凶谋逆节，有非渠辈所可独办，则严讯穷诘，尤不容少缓，不意设鞫之启才允，酌配之命遽下，此等悖乱不法之类，不可以远窜薄勘而止。请三水府远窜罪人徐有恂，甲山府远窜罪人徐淇修，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盘核得情，明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汉禄之穷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测不道之贼耶？八字凶言，一世传播，听之骨颤，思之发竖，而特以证据无人，根因莫知，声讨之举，至今未行，遂使剧贼卧毙，舆愤莫泄，古今天下，宁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恶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真赃，重臣之奏，继而为明证。呜呼，尚忍言哉，一种不逞之徒，乃敢雠视我君父，必欲谋危我宗国，枭音獍舌，脉络相通，蛇纠蚓结，肠肚互连，量、能之殊涂同辙，无不干犯于莫重莫大，焕、裕之护法传神，莫非诬逼于不忍不敢，国势日就岌嶪，伦彝几至斁丧，千怪百变，叠生层出，以至于达贼不道之奏，如贯一串。苟究其本，则莫不源委于汉禄，根抵于汉禄，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贼之穷凶绝悖者也。食肉寝皮，已矣无及，潴宅破家，尚云轻典，追夺之律，虽幸蒙允，孥戮之请，尚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教为批，臣等诚不胜抑塞悲愤之至，殿下试思之，前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后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剖斩之律，㔍殄之诛，设或创行而施之，诚未为过当，则惟此追夺之名，虽谓之生前一律，而顾其举行，则不过是收夺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于此贼，果可以夬雪君父之仇，少泄臣民之愤耶？适、云之所不敢而此贼敢为之，镜、夏之所不忍而此贼忍为之，乌可以曾有受教，不之权变，一味胶鼓，致使当行之天讨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况凶种逆孽，尚繁其徒，岂可使戴头假息，依旧跳踉，以贻国家无穷之忧，以遗臣民共戴之耻耶？应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缓。请逆贼汉禄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汉禄之子日柱，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环东土含生之伦，忍与此贼共戴一天，而恬然若不知臣死之义者，凡几年所。彼日柱本以戾气所钟，虺毒其性，凶谲奰慝，若汉禄之是父是子，绸缪阴秘，与观柱而难兄难弟，以其父罪恶贯盈，虑他日必致彰露，夙宵经营，罔非雠国家而危宗社，年来机关，尽是结淫朋而戕善类，气焰所使，无事不为，甚至于自处戚畹，缔结焕贼，假托儒名，图占抄选，盖欲虚张声势，威胁异己，使一世之人，莫敢谁何，不得追提汉禄之凶言故也。其所为计，吁亦巧且憯矣。况其阴图逆节，传袭乃父，主张贼裕悖慝之疏，妆出逆焕忠爱之奏，尝试于前，和应于后，唱喁邪说，诖误世道，一转而为海玉之凶谋，一门之株连，真赃毕露，再转而为达淳之悖奏，血党之干犯，断案已具，千变万怪，叠生层出，而要其归，则皆从其父凶图中出来，与日焕诸贼，一而二二而一，即其身犯，实诸逆之窝窟，群凶之根柢也。形迹狼藉，万口喧传，而谓无明的之端緖，还寝既允之成命，王法暂伸而旋屈，舆情乍泄而还菀。请黑山岛安置罪人日柱，依初下传教，设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龟柱之穷凶绝慝也哉？其许多罪恶，许多逆节，推发难数，罄竹难书，而以渠地处，不念报效之道，徒怀凶谲之肠，始因倾轧之习，而潜蓄祸心，长其觊觎之计，而遂怀凶图，必欲倾覆我宗社，动摇我国本，群聚凶徒，自作窝主，酝酿既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事贯来，同室之内，肠肚相连，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贼，而得保首领，卧毙牑下，凡今日含生之伦，孰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即有天地君臣以来所未有之极逆大憝也。思之胆掉，言之骨青，直欲手磔口脔，食肉寝皮者也，且况不道之凶计，有自来于当时，潜藏之祸机，愈益肆于今日，诪张纠结，种下生种，裕、玉、焕、达之凶谋秘计，莫不传神于此贼，护法于此贼，而跪敦之律，燃卓之典，尚未夬施，神人之愤，容有极哉？向来追夺之举，不足为此贼之当律，况其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龟柱支属应坐之律，一依尚鲁例，施以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曰，噫嘻痛矣。龙柱之罪，可胜诛哉？本以凶谲之性，济其狡黠之行，袭一门相传之论，敢怀射日之凶图，乘国家不幸之会，主张淊天之祸机，绸缪揣摩，自为凶徒之谋主，酝酿设施，甘作诸贼之窝窟，鼓倡凶论，为龟、禄之后殿，排布谋逆，与观、日而同肠，昼宵经营，莫非凶祸家国，东西啸聚，必欲网打朝绅。裕贼之凶疏，而指使之者此贼也，履猷之悖通，而阴嗾之者此贼也。此乃十手所指，万口所传，而当时锄治，不及巨魁，仍作漏纲之鱼，便成伏莾之贼，两焕、裕、玉之元恶大憝，达、滢、春、翊之阴谋秘计，莫不根柢于此贼，源委于此贼，而至于称以渠父之遗疏，嗾出安默而投呈，必欲疑乱宸聪，漫漶国是，遂使钳制一世，挤陷异己，其计吁亦巧且憯矣。论其许多凶谋，许多逆节，实覆载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愤也。凡今日含生之伦，孰不欲食肉寝皮，而尤有所穷凶而绝悖者，惟我殿下，追念慈圣之盛德，至命承宣之特除，则渠当感泣荣幸之不暇，而罔念恩渥，愈肆狼毒，不悬玉圈，抑何心肠，其怨怼不臣之心，殆有浮于观柱之请退于亲政之初也。即此一事，万戮犹轻，如此戎首凶魁，若不严加盘核，则贼徒滋蔓，实有难图之虑，义理湮晦，将无可明之日，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而寒心哉？请金甲岛安置罪人龙柱，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曰，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入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曰，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淊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送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既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暇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呑，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计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曰，噫嘻，凶逆之灭伦干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钩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含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分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诵？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为其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曰，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为贼右袒之辈，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簿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今幸乾断赫然，〈四字刀削〉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曰，三启中请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启，传旨未下，故臣于庚申五月，忝叨宪职，更为发启，而伊后登筵，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忭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快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曰，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曰，噫，彼李东万则言之便觉污口，渠于履猷，即是声气漠然之间，而托迹输心，始出逐臭之意，临急图生，遂作反噬之谋，绸缪设施，经营脉络，即与履猷，一串贯来，则主客轻重，初无可论。赵镇井则既曰着名于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语，天下宁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内欲掉脱耶？至于秋曺诸罪人，则疏通本自相贯，旨意如印一板，岂可以卑微之类，而不加严核哉？前后酌配之命，遽下于舆愤转激之际，岂不有乖于诛乱去慝之义哉？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曺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快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曰，噫，彼裕贼即往牒所无之极逆大憝，而狱事未能究竟，尚切神人之愤，今此李敬臣之疏，其论李书九之事，至谓之根柢，又谓之发踪，则其所到底盘核，不可一刻少缓，且以书九庚申冬辞户判之疏观之，其为斜封墨敕一句，尤为叵测，渠岂不知斜封墨敕之出处，而乃敢引用于慈圣特除之下乎？其时慈教，严斥其妖邪，旋命其窜配，而终因权凶之筵奏，竟至还寝，以此观之，由前由后，吹嘘于凶党，绸缪于凶党，昭不可掩。李敬臣疏论，犹未尽觑破者，国法至严，不可因置。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曰，申献朝，本以戾气所钟，甘与凶徒为归，率其群从，并作鹰犬，趋势规利，蝇营狗苟，伤人害物，虺毒蜮射。噫，彼裕贼之凶疏，莫非此辈之助成，而惟其一门内种生，莫非凶窝中卵育，故或有图停逆裕之启者，或有阴赞悖猷之谋者，至今幸逭，令人愤切，而及乎达淳之罪恶昭著，举国之声讨方始，渠乃身为谏长，阴护凶党，最初一疏，游辞塞责，草草短章，不忍正视，舆论莫遏，始思弥缝，稍演前说，冀赎宿愆，而及其问启出，则情态绝狡，尤难容贷，渠亦以裕贼声气相近之人，出入于渠所谓一委官之门，为一世之指目久矣。凡于委官所周遮漫漶之人，必有真的闻知者，而乃敢顾恋宿处，微提其端，而不露姓名，拈出三或字，以为姑遮十目之计，其心所在，路人所知，如此负犯至重之类，不可削黜薄勘而止。请削黜罪人申献朝，为先施以屏裔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镇嵩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熳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及究核，未及承款，王章未伸，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镇嵩曰，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径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抵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镇嵩曰，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上曰，不允。〈出举条〉镇嵩曰，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决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镇嵩曰，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驱村丁，自作前茅，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镇嵩曰，噫，李东万，本以妖邪之物，兼以狡慝之性，出没跳踉，踪迹阴秘，奔走营逐，心术鄙悖，为世唾骂，不齿侪类者，亦有年所，而今于悖疏悖通，其所烂熳排布，缔结和应之状，绽露无馀，则渠当即地款服，自伏常宪，而始于事发之日，慌忙投疏，欲为掩匿欺蔽之图，终于讯推之际，反复呑吐，敢生掉脱之计者，究厥心肠，尤极巧恶，是宜益加刑讯，到底盘鞫，而究核未竟，遽置末勘。噫，今此酌处，虽出于好生之德意，其在诛乱去慝之道，决不可挠屈王章。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镇嵩曰，枭示罪人性世，与剧逆载荣，一而二二而一也，换着军服，潜入禁庭，妆出缠带，暗售网打，是何等排布设施。是何等凶谋秘计也，设鞫七朔，根因窝窟，终未究核，只施枭示之律，舆情之愤惋，固无可言，而不可以己为枭示，不施当施之律。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镇嵩曰，噫，彼裕贼，即前古所无之剧逆大憝也。又或有根柢窝窟之指使此贼者，则其为穷凶极恶，有浮于裕贼，而今此李敬臣之疏，乃以根柢窝窟，归之于李书九，其所论列，如非架虚凿空，明有真赃，则书九之罪，决不可容贷于覆载之间。且于庚申冬辞户判之疏曰，斜封墨敕，尤非今日之所宜有，夫斜封墨敕，出于何代，而乃敢引用于慈圣特除之下乎？其时慈圣，斥以妖邪，特降窜逐之命，终因焕之之力护，致有反汗之举，而其为焕之之随处吹嘘，可见其烂熳同归，李敬臣之所胪列，犹未尽觑破，决不可仍以置之。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渭达等就坐，时秀进前曰，备局堂上金思穆、李仁秀，今日宾对，俱书进字，而金思穆则方遭服制，李仁秀则闻有实病，不得入侍云矣。上曰，既有实故，请推，并置之，可也。上曰，御将进前。得济进前，上曰，日前见卿之子，人器可用，为卿奇之矣。得济曰，臣子年幼，蒙无知识，而厚蒙天恩，惶感无地矣。上命宾对诸臣退出，大臣、备堂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二十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文会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检讨官洪仪泳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假注书曺凤振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记事官卢�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二十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仪泳读，自教曰黄口，止不许。上曰，参赞官读之。文会读，自以长渊府使，止市民徭役。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夏六月，止皆依国忌例。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王世孙上疏，止仁覆之天。上曰，上番读之。�读，自而臣之情事，止不获已之举。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以大圣人心，止《国朝宝鉴》跋。上曰，文义陈之。仪泳曰，英庙五十年三月，有减奴贡一匹，婢贡半匹，其所需经用，以籴代充，盖奴婢之法，实为吾东之缪政，一为奴婢，则子孙相仍，虽至千百年，无免贱之望，其法之傎且酷，盖是天下之所无者，而世传创始于箕子，盖是屡百年传袭之法也。英庙至仁之德，恤及于此，使之半减其贡，以革屡千年传习之弊，又其所减之数，自当伙然，而以籴代充，其德意之盛，有如是矣。上曰，公私贱除役，其所需用，以籴代充，英庙朝恤隐之政，有可以仰见者矣。仪泳曰，英庙五十年做治，只是一心为民，虽至奴婢受贡等末节细务，若是留念，故深仁厚泽，民至今於乎不忘也。上曰，大抵租庸调之法，何以则可无弊乎？仪泳曰，我国之租庸调，臣未得知，盖是唐之遗法，有田则有租，有人则有庸，有家则有调，而大抵唐时征敛之法，稍为近古。孟子曰，布缕之政，粟米之政，力役之政，一二用缓之间，民之休戚系焉，则赋敛之政，大要以薄而缓为善矣，仍奏曰，臣俄有所陈，得毕其说可乎？近日弊政之可以厘革者，指难胜屈，而每曰古规不可猝变，乐因循重改作，遂为方今之痼弊，所谓古规者，岂有久于箕子之法欤？然而可改则改之，其无难也如是，伏望圣上，凡于政事之间，但观是非之如何，勿拘规例之俗习，以英庙减贡之德，服膺勿替，是臣颙祝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文会曰，玉堂已有所陈，臣无可达之辞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先大王赞英庙圣德，若曰五纪垂拱，一心勤励，治成制定，化洽教覃，盖一心勤励，实为五十年治化之本，而制度之所以大成，教化之所以普洽，莫不由勤励上推出矣，勤为众德之基，故天下万事，未有不勤而可成者。虽守一官任一职者，若或不事其事，则必至旷官而瘝职，况人主临兆民之上，御万机之繁，其可以优游逸豫乎？故自古圣帝明王，如尧、舜、禹、汤以下，其出治规模，虽有因革损益之不同，而至于勤励之德，则如出一轨，虽以五帝、三王之制度具备，非勤无以行之。譬如上天健行不息，故不言而四时成，化化生生，万物繁殖。若使天运有一息之间断，则将见造化阏而气机息矣，人主代天之功，其可一息而自暇乎？且人主所御至广，故或有一二微事，姑且虚徐，似无目前之害者，而如是之际，此心之勤励，已有所间断，懈怠之心，才萌于中，则其应已发于外，可不惧哉？是故英庙朝临御五纪，圣德神功，史不胜书，而赞扬之辞，乃在一心勤励四个字，盖勤励为万化之原，心又为勤励之本，立心坚固，然后可以行之不息，一者，又贯终始之谓也，此政我殿下所当仰述，伏愿体念焉。仪泳曰，阁臣之奏诚好，而勤励二字，亦可以分体用看，勤者，圣工纯笃处言之也，励者，饬励之谓也，凡于一政一令之间，益务饬励群工，无敢豫怠，是区区之望也。上曰，先朝若曰，物何以云本末，事何以云终始，于物何以先本后末，于事何以先终后始，其时上番柳义养，对以物有形故曰本末，事运用故曰终始，何为而有形者则称本末，运用者则称终始乎？仪泳曰，明德属我，新民属人，我与人皆属于物，知止为始，能得为终，知止能得，皆属于事，物则有形体者，故曰本末事则非形体之物，故曰终始，而先终后始云云。当时儒臣之言，未免臆对，盖物之为形，自本而至末，至于做事，则终必在先者，见事之所终，然后方做其始，未有未见终而始事之道，故终所以先始也。上曰，《大学》所谓明德二字，言性则遗情，言情则遗性，属之本心则无偏，而性与情则果属于何处乎？仪泳对曰，明德者，只言得乎天之所授者也，既曰得言，则可知其有物，而性者，只是道理而已，有心然后方有心之理矣，今乃舍其心，而但言得其道理也云云，则便不成说，先大王以栗谷本心之说，谓无偏，实为千古不易之论矣，今之言明德者，各以心性情，分门交争，言性则遗气而论理，言情则执用而忘体，都不如谓之本心，而理气体用，无所亏欠矣。臣欲发明明德之义，昨与再昨，敢呈玉堂故事者，始言中一之体，次言诚心之本，而辞不达意，未能尽明其旨，故今日则请敷衍明德，更上故事矣。上命掩卷，仍教曰，自明日召对册子，以《纲目》为之，而以前日自止为始，可也。又教曰，《玉堂故事》，曾有赐批之例乎？宗薰曰，每每留中不下，而时或有赐批之例矣。仪泳曰，臣谨考本馆故事，只有留中之例，他无可据者矣。仍奏曰，《国朝宝鉴》悬吐，昨缘日暮，自止数十张外，未及考准，今此进讲之际，多有讹误处，臣不胜悚惶矣。上命玉堂先退，仪泳退出。上曰，所谓故事，必以自止中所在者为之耶，抑亦以诸凡所欲言者为之耶？宗薰曰，或以自止中某事陈达，或以经书句语演义书进，别无一定之常规矣。上曰，近日所奏，何如？宗薰曰，臣未及见之矣。上曰，内阁亦有故事，而其前批答则何如耶？宗薰曰，《内阁志》虽有赐批之说，而批答则曾未见之矣。若以《国朝宝鉴》观之，则时或赐批者，盖出于特礼矣。上曰，次对举条，何为而尚不书入乎？文会曰，未及书出云矣。上命读公事，文会读奏。上曰，注书出去，举条之先书者，先为捧入。贱臣承命出来，持举条及台启还入进伏。文会读启辞，至李渭达所启有误书处，上曰，当该注书，出去后请罪，可也。上曰，阁臣从傍谛视，如有误读处，直请推考，可也。又教曰，出去后玉堂故事书入事，分付，文会读奏讫，宗薰曰，左承旨李文会公事读奏之际，多有错误，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阁臣先退。仍命退，承史诸臣以次退出。

9月21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左承旨李文会〈坐直〉。右承旨朴宗正〈坐直〉。左副承旨沈奎鲁〈坐〉。右副承旨申绚〈坐〉。同副承旨任厚常〈坐〉。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凤振〈仕〉李晋渊〈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卯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李文会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任厚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文会曰，召对为之。

○传于朴宗正曰，明日真殿茶礼时，时原任大臣、阁臣，宗亲、仪宾入参。

○以大司谏尹羽烈，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赵镇顺，修撰金愚淳，副修撰申在明、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赵镇顺，修撰金愚淳，副修撰申在明、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朴宗正，以成均馆大司成意启曰，本馆入直久任郞厅外，凡即无敢入直，若有代员替直之事，则依下都监郞官例，草记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典籍韩永建身病沉重，呈旬已久，直讲李惟命亦以亲病呈旬，司成李重莲方以入直，亲病猝剧，呈旬出去，时无入直之员，并改差，差代间以他郞官，姑为代直，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奉常寺提调意启曰，东籍亲耕田所种稻打作，则所出为四石十二斗，皮唐黍打作，则所出为一石七斗，太打作则所出为二石五斗，豆打作则所出为十斗，皮粘粟打作则所出为二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以刑曹言启曰，即接公忠监司赵德润文移，则海美县水军充定罪人任泰淳，今番武科东堂初试入格云，依法典放送后，徒流案頉下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传曰，允。

○丙寅九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文会持《纲目》第三十四卷，检讨官洪仪泳持《纲目》第三十四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纲目》第三十四卷，假注书李晋渊持《纲目》第三十四卷，记注官崔凤和持《纲目》第三十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纲目》第三十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仪泳读，自魏将军，止皆免之。上曰，参赞官读之。文会读自将攻肥城，止威震齐土。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宋以蔡兴宗，止不可攻矣。上曰，注书读之。贱臣未及读，上曰，尔年几何？贱臣对曰，三十七岁矣。仍读，自白曜，止同之。上曰，上番读之。凤和读，自宋崔道固，止宋之要藩。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不有重兵，止为仆射。上曰，文义陈之。仪泳曰，程子有言曰，观史，须先观其国之体统，今此南宋之纪实，无体统之可观，真吴季札所谓曺桧以下无足详考也。一治一乱则理也，而自五胡乱华之后，继之以南北分国，生民之厄，于斯为甚，而自宋文瓜步战之后，两国相利，民小息肩，及夫宋明，以旁支，乘乱入统，得位不正，加以猜偏之性，专务作用，寻阳既平之后，若听蔡兴宗慰抚反侧之说，则未必起衅，而奈以作用之性，不能自抑，遂失当时名将常珍奇、薛安都等，淮北六州，兵连祸结，干戈相寻，生民涂炭，其失则皆由于宋明一段作用之病，其害乃如此矣。人君之私意用事，岂不畏哉？观此一事，足为惩恶之明鉴。伏愿圣明，以此旁推，无使私意，或行于政令之间，不胜区区之望也。上曰，为国必先用人，何以则取其所当取，而不眩于用舍也？仪泳曰，群臣邪正之分，必欲一一明知，则其道末由，人君当先以公明宅心，无使私意，惎乎其间，则鉴空衡平，善恶自见，如堂上人观堂下人，必以先懋公明，为知人之要道。上曰，参赞官陈之。文会曰，臣则别无可奏之文义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卢度世闺门之内，和而有礼，百口怡怡，丰俭同之，可见其治家之有度矣。盖凡有礼则有序，有序然后能和，和气怡怡，一家之内，福祥自臻，此其要专在丰俭同之四字上，或丰或俭，彼此不均，则安得有和气乎？治国亦如治家，修齐治平，本无二致，推此施彼而已，欲使一世之人，均其丰俭，则当先恤穷之政，兆民虽众，若有一夫之不获，则非絜矩之道，故如鳏寡孤独贪困之类，先施惠鲜之泽，俾无偏苦之患，则其馀有恒产者，可以推此均施，如令一域之内，贫富不至相悬，惠泽无所阻阏，则教化自然流行，风俗自然敦厚，和气充溢，吉庆咸凑，故丰俭同之之道，实为治平之要道，今日自止，别无文义之可以敷陈者，而如此句语推类以看，亦有深意，伏愿体念焉。上曰，此段别无文义，而不惟军中，用诚实底道理，为国尤贵用诚。仪泳曰，殿下之及此言，臣民之福也。诚者天道，本然之体也。不诚无物，既曰无物，则何论于为军为国？臣以故事，仰告诚字之说，而殿下今日用力之道，只在于诚之一字，天道之至诚无息，实是殿下之所体念处，而为诚之方，亦有其术，必用戒慎恐惧，挟持之工，然后可以入于至诚无息之域。古之圣王必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人君处至尊之位，至安之地，何苦为此兢兢业业之工？而只是明见至诚之体，不如是则无以做得，故先儒以为，敬字是成就诚字之工。伏愿殿下，克体戒慎恐惧之工，以致成诚之德焉。上曰，今见故事，以明德为说，此因《宝鉴》所在而敷衍乎？先正栗谷明德本心之说，似好矣。仪泳曰，明德之说，或以心言，或以性言，都不如先正臣本心之说，的确有据，圣教至当矣。上曰，今日故事，以《大学》序中一有聪明睿知能尽其性者，出于其间，则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使之治而教之，为命意书入，可也。仪泳曰，谨当依下教制进矣。因奏曰，臣于昨日讲筵，有区区仰达者，至于起伏之际，自上有退出之命，故未能陈白矣。伏以，圣学高明，日御讲筵，凡在书籍，何莫非可讲可读。而学问之方，必以专一为主者，专一然后，所见明而所入深，不必涉猎务博而止。谢良佐每连诵数行，程子以为玩物丧志。由是观之，徒博但归于玩物矣。近日法讲，讲以《论语》，《论语》是圣人言行之编录者，非不紧要，而终是编集文字，故明白切要，犹未及于《庸》、《学》之一统紧切，故臣每欲以《庸》、《学》进讲之意，有所仰达矣。近日则不御法讲，只设召对，而先之以《国朝宝鉴》，次以《纲目》，《宝鉴》则乃列圣朝嘉谟懿迹之昭载，宜乎进讲，而终是政令事为，间或于圣学吃紧之际，有不如《庸》、《学》者，况乎即今所讲《纲目》，乃是中国一乱之会，又自宋文永嘉之后，无一可观，此下北魏孝文记，虽是铮铮佼佼，而无足取法，则既讲之册，臣不敢请以姑停，而愚意则日进法讲，且以一字一义，紧要于圣学者，为汲汲之务，敢此仰达矣。上曰，所陈好矣，且终《纲目》后，当进讲《庸》、《学》矣。仍命掩卷，命玉堂先退，仪泳退出。上曰，明日真殿茶礼，参班阁臣几人云耶？宗薰曰，姑未知某某入参矣。文会曰，明日真殿行礼时，应参诸臣服色，依昨年例，以从上服磨炼乎？系是自内行礼故礼曹元无仪注磨炼之例，不可不禀定矣。上曰，明日待大臣入来，问议更禀，可也。上曰，昨日台谏前启，注书何以误书乎？贱臣惶恐不能对。上曰，此后如非奔忙之时，仕记之类，皆自手书，可也。上曰，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右副承旨申绚，同副承旨任厚常进伏。上曰，前海伯递来肃拜云，使之入侍，可也。贱臣承命出传，与前黄海监司李相璜偕入进伏。上曰，善为上来乎？仍教曰，有何弊瘼乎？相璜曰，大同之瘼自有，而别无大弊矣。上曰，海伯先退，如有未及仰奏者，言于庙堂，可也。相璜先退。上曰，阁臣年几何矣？宗薰曰，三十四岁矣。上曰，左承旨年几何矣？文会曰，四十九岁矣。上曰，以何文登第乎？文会曰，以表入格，殿试则颂入格矣。上曰，何年登第乎？文会曰，庚戌诞降庆增广矣。上曰，右副年几何矣？绚曰，四十三岁矣。上曰，右副父年几何矣？绚曰，七十二岁矣？上曰，同副年几何矣？厚常曰，五十二岁矣。上曰，下番年几何矣，观绥曰，三十二岁矣。仍命序铭律诗题。上曰，各以所长，即席制进。文会、绚制进七律四韵，厚常制进序文，宗薰制进铭并序，观绥制进铭，又书四勿箴以进。上命颁赏有差，仍命出御制诗文草稿，命宗薰读之。仍教曰，此是年前所作也。宗薰敬读讫。上曰，内阁校正以进，依癸亥年例，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22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左承旨李文会〈坐〉。右承旨朴宗正〈坐〉。左副承旨沈奎鲁〈坐直〉。右副承旨申绚〈坐直〉。同副承旨任厚常〈坐〉。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未差。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金相休呈辞，李渭达疏批未下，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履永曰，时原任大臣入侍。

○金履永启曰，今九月二十四日禄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假注书李晋渊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召对为之。

○传于申绚曰，右副承旨入侍。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赵镇顺，副修撰申在明、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赵镇顺，副修撰申在明、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许递。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修撰洪仪泳，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洪仪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李文会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右议政徐龙辅以为，衷情崩迫，不敢偃处城𬮱，迸出都门，仍寻乡路云，仍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两台处分后，政欲敦谕于卿，遽闻卿寻乡之举，曷胜惊叹？卿之情事，非不知矣，予岂任卿去国乎？朝筵下教，俄者传教，卿必闻之，卿非有憾于予，则何遽为此举乎，此岂卿去国之时乎？急于挽行，不暇长语，卿其即为随史官还入，听予面谕事。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所到处，仍传命召。

○李文会，以备边司言启曰，北道先运襦衣作木三十八同零，去核木花二千一百九十斤零，照数捧上，尺量称量后，仍为监封逢授于赍去禁军处，沿路输运及本道颁给时，各别惕念举行，俾无尺寸斤两从中閪失之弊事，别为措辞，发关严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宪府掌令李渭达疏曰，伏以，臣之猥叨见职，已逾月矣，才识浅短，言议拙懦，一未能发谋出虑，仰副我殿下求助之圣意，悚恧之极，不敢以言责自居，而昨于公退归路，重触风寒，素患风丹之病，挟感陡剧，面部浮高，神思昏眩，委顿床玆，转侧须人，以此症样，万无时日内供职之望。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谅，亟递臣所带之职，以安私分焉。臣方乞免，不宜赘他，而臣于日前，见正言李镇嵩之疏，窃不胜讶惑之至，故重臣徐有宁之昔年一疏，以外面蓍迹言之，则声讨龟柱，断以凶逆，其沬饮明张之义，真个出于断断衷赤，则到今褒嘉，何所不可，而此有所不然者。右议政徐龙辅，以重臣之子，辛酉春陈疏，盛言龟柱之平生本末曰，宰臣卫国之忠，既无损于十年抱郁之馀，又曰使臣父在者，其所以幸贤戚之昭雪，欣国是之大定，又曰臣之向筵之奏，以臣父之心为心，今臣父墓木已拱，不得与睹，又曰臣父之志，可暴于来后。句句节节，证明乃父本心，与严讨龟柱者，大相反焉。今若以重臣之疏，为出于忠愤云，则大臣之疏，何如是丁宁质言？又若以大臣之疏，明有所证据云，则重臣之疏，可知其口抑而心扶。且夫大臣，朝廷之所敬礼者也，寻常言辞，固所深信，况以暴先志明父心，立证于章奏之间，则揆以天理人事，岂不归重于大臣之言乎？然则故重臣之无足褒嘉，不问可知矣。惟彼台臣所奏，诚有不审之失，此不可置而不论。臣谓正言李镇嵩，施以谴罢之典宜矣。臣无任云云。传于金履永曰，俄筵言于时原任大臣，庶或朝廷皆知之矣，今日朝象人心，何至如此乎？李渭达疏，何其不忍之甚也？故重臣何干，而如是侵蔑乎？若右相不满其心，则显言之尚可成说，公然凌借故重臣，以及右相，而挤之罔测之地，此岂可忍为之事乎？古今似无如此乖常不祥之事，此果出于扶植义理之心乎，出于直截敢言之心乎？一见再见，愈觉怪骇叵测，此若以台臣与言事，一毫容贷，则朝象之不靖，犹属馀事，四百年忠厚立国之规模，将无馀地。掌令李渭达，施以岛配之典，其疏与此相反，虽为李渭达之所论斥，究其不诚之罪，敲撼之计，则宜无异同，事端又自渠始，乌得独逭乎？正言李镇嵩，亦施边远窜配之典。

○任厚常，以义禁府言启曰，司宪府掌令李渭达施以岛配之典事，承传启下矣。李渭达庆尚道南海县绝岛岛配，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以义禁府言启曰，司谏院正言李镇嵩亦施边远窜配之典事，承传启下矣。李镇嵩平安道朔州府边远窜配，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丙寅九月二十二日辰时，上诣真殿。茶礼入侍时，行都承旨金履永，左承旨李文会，右承旨朴宗正，左副承旨沈奎鲁，右副承旨申绚，同副承旨任厚常，记事官赵钟永，假注书李晋渊，记事官卢�，记事官郑观绥，原任提学金祖淳，检校直提学徐荣辅，原任直提学李始源，原任直提学南公辙，检校直提学朴宗庆，检校待教朴宗薰，待教朴绮寿，左议政李时秀，鳌恩君李敬一，安昌君燝，光恩副尉金箕性，青城尉沈能健，判敦宁朴准源，前户曹判书朴宗辅，以黑团领以次侍立讫。上具翼善冠、浅淡服，通礼前导诣板位前，行四拜礼，仍诣殿内三上香，行茶礼如仪，降复位四拜。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二十二日辰时，上御诚正阁。时原任大臣入侍时，行都承旨金履永，记事官赵钟永，记注官崔凤和，记事官郑观绥，左议政李时秀，鳌恩君李敬一，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朝气猝冷，趁早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今日异于他日，真殿行礼，圣慕，若何？上曰，益倍如新矣。上曰，右相之病，何如？时秀曰，病固难强，而非但病也，情亦有难安者云矣。上曰，李渭达上疏，闻之否？时秀曰，疏本则虽未见之，而俄者入来阙中，得闻梗槪矣。上曰，顷日李镇嵩疏，见之否？时秀曰，此则已见之矣。上曰，二疏，并何如？时秀曰，向日伏承下询，而筵席奏对，所当慎重，况且说得僚相边情事，亦难为辞，以此之故，未能详细仰对，至今惶悚者也。僚相箚辞之所未及仰达者，臣若费辞详陈，则事近于遂以为实，而大体论之，则右相之才具凡百及为国之诚意，有非如臣之所可比拟者，故臣等亦尝以有益于世道国事，冀望于右相者也。顷日李镇嵩之疏，虽曰请褒，而其意似若不在于请褒，至于李渭达之疏，则虽未及见之，似闻大段侵逼于大臣云，到今年久之后，追论故事，岂非欲使大臣不安于朝而然耶？目今人心，可谓忧闷之甚矣。上曰，鳌恩君之意，何如？敬一曰，故重臣上疏之本意，臣亦未能详知，而李镇嵩之请褒，似是因其疏而发之矣。第念，右相之才谞、文识，实可以担当国事，亦必有益于世，而如是侵斥，使不能自安者，诚万万不成说矣。上曰，两台臣上疏，似非出于无心者，则左相所云欲使不安于朝者，其说然矣。时秀曰，然矣，此事终似不是无心者矣。上曰，李渭达疏中，以大臣辛酉疏，有所为说，而大抵大臣之其时上疏，即亦万不得已者也，善为之，亦是右相之事，不善为之，亦是右相之事，若以此直论右相则，可也。而以右相之疏，追论故重臣，岂其可乎？时秀曰，然矣。论人不当若此，况无论士大夫规模与立国规模？本是敦尚忠厚，即为第一件道理，而虽微官庶僚，尚不可论斥若此，况是大官乎？上曰，右相若以辛酉疏，自以为善，则今日之斥宜矣，而右相心内，既无自称为善之理，则以此斥之，尤岂可乎？时秀曰，圣教中辛酉疏，万不得已之教，不宜追论之教，诚甚至当，右相若闻此，则必当感泣而不知死所矣。上曰，此非但风习之不美也，人心之危险如此，则朝象无宁靖之日，此不可不严处，卿等之意，何如？时秀曰，士大夫本风，即重厚二字为之先，而论人不当若此，圣教诚至当矣。敬一曰，此等处诚不可不严赐处分矣。上曰，卿等皆早朝劳动，退去，可也。时秀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二十二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右副承旨同为入侍时，参赞官李文会持《纲目》第四十八卷，右副承旨申绚，检讨官金愚淳持《纲目》第四十八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纲目》第四十八卷，记事官赵钟永持《纲目》第四十八卷，记注官崔凤和持《纲目》第四十八卷，记事官郑观绥持《纲目》第四十八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愚淳读自太宗文武皇帝，止斯言过矣。上曰，参赞官读之。文会读自制谏官，止蠲其租赋。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秋七月，止愿尽死上笑。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冬十月，止谏议大夫。上曰，上番读之。凤和读自上神采英毅，止无惜尽言也。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令吏部，止四十三员。上命陈文义。愚淳曰，唐太宗即三代以后所罕有之治君也。虽其学问与本领处，多有疵累，而为治之法，则能知其妙理者也。为人君者欲治其国，必以从谏为先。奏未毕，上曰，《唐纪》未及详览，而虽以数件事言之，从谏如流，改过不吝，岂不美哉？宜其治之为汉文以后初有也。愚淳曰，然矣。人君苟能从谏，则虽三代之盛，何难致也？舜之取人为善，汤之改过不吝，禹之拜昌言，皆是从谏之谓，而兼有学问，本领至纯且正，故能为圣君，至于唐太宗，则虽用魏徵，而用不能究，亦可知其本领之未必纯正矣，惟其导言于臣下，故臣下不能不言。今殿下学问之工，缉熙日新，而兼之以从谏为勉，则治化之盛，岂但如贞观之世而已，伏愿留念焉。上曰，所奏好矣。参赞官陈之。文会曰，玉堂既已敷奏，臣则别无更达者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玉堂所奏，果好矣。汉唐以后，少康之治，辄称贞观，太宗本领，未免利欲，亦无学术，而治法则多可监处。朱子曰，汉祖、唐宗用心行事之合理者，铁中之金也，今观太宗事迹，政合去其铁而取其金，若论其合理处，则从谏一事，果为第一长处矣。今日自止中，亦多纳谏事，如戴胄据法争执，始怒终悟，有朕复何忧之语，可谓从之如流矣。盖一时喜怒，每多乖气暴发，最难制伏，国家法令，大信所系，不可游移，人主处崇高之位，逞一时之忿，而屈万世之法，则所处必错误，而民无措手足矣。方其念怒之时，非刚果直截之臣，孰能犯颜争之？又非公明聪睿之主，安能改容从之乎？且怒发而气胜，则理蔽而智昏，事之是非，不能辨别，此气稍定，则未有不觉其非者，此戴胄所谓既而知其不可者也。既知之，则改之似无难，而每患难回者，其病有二，一则务胜，一则耻过是也，务胜之心发，则恶屈己见，耻过之意行，则好饰其非，如是则过而益过，无时而迁善矣。此皆出于一个私字，平时有克己之工，不以一毫私意，害吾至公之体，则喜怒之发，自然合理，虽或偶有差失，闻人之谏，悟之不难，改之甚易。太宗之从谏，未必皆出于廓然大公之心，而就事论之，则不可谓非公，殿下以太宗之事，取以养至公之道，则所益必多，伏愿留念焉。上曰，太宗良弓之喩甚好，范氏、胡氏亦有论说，而其言实多可监处矣。宗薰曰，然矣。此虽一事，可监者多，胡氏以弓工之对为讽谏，此说亦好。且外似良材，而木gg本g心不正，如人有外貌良善，而内实邪曲者，取人之道，亦犹是焉。又识见未到，则以不善而为善者有之，又自以为吾知已尽，而不信人言者有之，凡如此类，有愧于太宗，反复以看，其旨渊深矣。上曰，周得天下，增修仁义之说，诚如范氏之说，取与守俱不可以逆行矣。宗薰曰，然矣。取之不可以逆，何异于守之不可以逆乎？况取之者，守之本也，天下未有本不正，而能正其末者。且太宗以汤、武之征伐，为非仁义，此盖欲引以自恕，而不但不识汤、武，其于仁义，亦全无所见矣。上命掩卷，玉堂先退。上教曰，御制之下于内阁者，如有已誊之本则入之。贱臣承命出来持入，上命宗薰，读奏后还下。又教于文会曰，注书则追省记，右副承旨则既在直，与阁臣及翰林，依昨日例制进，而题则以太平天子朝元日律诗为之翰林则以颂制进，而并于筵退后即呈，可也。仍命退，承史、阁臣以次退出。

9月23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左承旨李文会〈坐〉。右承旨朴宗正〈坐〉。左副承旨沈奎鲁〈坐直〉。右副承旨申绚〈坐〉。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日逵〈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兪理焕〈未入来〉。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金相休，呈辞，一员未差，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晋渊改差，代以金用默为假注书。

○金履永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呈辞台谏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未差，参议吴渊常进，行都承旨金履永进。以李冕膺为吏曹参判，朴宗来为大司宪，郑万始为执义，洪羲膺、尹在阳为掌令，金教根为献纳，李英发为正言，金鲁敬为副应教，李志渊为校理，朴宗琦、洪冕燮为副校理，赵民和、洪时溥为副修撰，任希存为左尹，李相璜为右尹，朴宗薰为检详，权𪜴为吏曹正郞，申溆为司成，黄明汉为典籍，洪秉宷为内资主簿，兼持平金鲁应、申在明、权烒以上京试官减下，承文正字金秀锺单付，佥知任圣说折冲，今加嘉善加资事承传。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金履翼病，参议尹孝宽入直，参知郑景祚病，左承旨李文会进。以尹行颐为佥知，成夏镇为五卫将，孙宗大为庆熙将，李时晦为训炼副正，李一愚为都摠经历，权敏中为训炼佥正，李永老为文兼，任百观、李德纯为守门将，大护军李集斗，护军李肇源、韩致应、李镇复，副护军宋知濂，副司直金孝真、尹鼎烈、金相休、金启濂、任天常、韩兢履、赵镇顺，副司果申在明、韩耆裕，以上并单付。

○传于沈奎鲁曰，奉审阁臣入侍。

○金用默有頉，代以尹日逵为假注书。

○事变假注书赵奎昇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东部崇信坊新设契议政府右议政徐龙辅所住处，则以为，臣情地穷蹙，无面自立于世，苍黄迸出，以为归死先楸之计，不意近侍之臣，深夜远临，诞宣十行，辞旨郑重，慰释备至，谕之以情事非不知矣，申之以何遽为此举，终又勉之以随史官还入，臣奉读未竟，不觉声泪俱发。噫，臣之辛酉一疏，百代之下，必有悲臣之情者，天地神明，实鉴此心，臣于此，但当受以为罪而已，顾何敢为片辞分疏之图，而伏况朝者大臣入侍时，四字筵教，日月之明，已尽照烛，臣虽即日灭死，抱此恩言，更无馀恨。惟是污蔑之极，无以自厕于人类，重入城𬮱，已矣无望，圣恩愈隆，臣罪愈深，瞻望京阙，只增哽塞云矣，敢启。传曰，自送史官，予心苦待卿还入之报，其回见卿附奏，卿之说即予之说也，予之心卿已知之矣，世降俗末，忠厚之风日淆，使卿有此遭罹去国者，莫非予寡德不能导俗修纪之致，内省瞿然，不知为谕，然彼之欲惎我君相之间者，予已严处之矣。况其说虽云罔测，不过是理外横逆之说，以卿平日体国之诚，岂忍弃予如遗，而此时为此举，使予如失左右手乎？卿试思之，今日国事，予岂可以横逆之说，无端舍卿，卿亦岂可以横逆之说，遽为遁谢之计乎？卿宁以不为深引，见讥于八方，受谤后世，此时决不可舍予而去，以卿眷眷忧国之心，何不念及于此乎？虽有百李渭达辈，予自烛卿心，卿何损焉？望卿谅予切至恻怛之心，即日言旋，听我剖谕事，更遣史官传谕，仍传命召。

○赵奎昇奉命在外，代以兪理焕为事变假注书。

○任厚常启曰，检阅郑观绥谓有身病，陈疏径出，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检阅郑观绥禁推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分拣。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修撰洪仪泳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洪仪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新除授副应教金鲁敬，校理李志渊，副校理朴宗琦、洪冕燮，副修撰洪时溥、赵民和，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丙寅九月二十三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健陵、显隆园奉审阁臣入侍时，左副承旨沈奎鲁，假注书李晋渊，记注官金致龙，记注官崔凤和，检校直阁洪奭周，以次进伏讫。上曰，陵上奉审则平安耶？奭周曰，陵上及碑阁奉审则无頉，殿内奉审则亦为无頉，仍诣显隆园奉审，则一体无頉矣。上曰，华宁殿奉审则平安耶？奭周曰，华宁殿奉审则亦为平安，尊所祭器看审，则亦皆精洁，诸执事摘奸，则亦皆无頉矣。上曰，阳山露积峯植木诸处，所见何如耶？奭周曰，植木皆为蔚茂，自陵上所望处，则无一处稀疏，而自陵上不见处，山腰以下，或有未及郁密之处矣。问于陵官则以为，即今植木，难以长养，故此则姑待解冻后，始可以植木举行，形止登闻云矣。上曰，阁臣先退。奭周退出。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9月24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左承旨李文会〈坐〉。右承旨朴宗正〈坐直〉。左副承旨沈奎鲁〈坐〉。右副承旨申绚〈陈疏径出〉。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日逵〈仕直〉。事变假注书兪理焕〈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厚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宗正曰，三院副提调，以都承旨为之。

○以副应教金鲁敬，校理李志渊，副校理朴宗琦、洪冕燮，修撰洪仪泳，副修撰洪时溥、赵民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鲁敬，校理李志渊，副校理朴宗琦、洪冕燮，修撰洪仪泳，副修撰洪时溥、赵民和，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鲁敬，校理李志渊，副校理朴宗琦、洪冕燮，副修撰洪时溥、赵民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李冕膺在外未肃拜，参议吴渊常病，行都承旨金履永进。以朴宗辅为工曹判书，赵镇顺为宗簿正，李永老为司仆正，以洪祐燮为兵曹正郞，以朴正圭为全州判官，舍人单朴宗薰，兼持平朴宗正京试官减下，兼养贤主簿单黄明汉。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金履翼入直，参议尹孝宽，参知郑景祚病，左承旨李文会进。以李彦忠为同知，朴圣泰为佥知，赵运永为宣传官，李锺文为中枢都事，申义权为训炼判官，同知单任圣说、吴圣麟，佥知单朴圣恕、李彦焕、金最焕。

○金履永启曰，谥号粘目，今已启下矣，政官牌招，开政下批，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吴渊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永曰，只推。

○再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李冕膺在外未肃拜，参议吴渊常牌不进，行都承旨金履永进。以李靖模为尚衣佥正，李希祖为兵曹佐郞，李时晦为监察，生员金伟赠童教，孝行卓异赠职事承传，新及第金志濂赠注书，未分馆前身死，依法典相当职事承传，赠吏判金时粲谥号忠正，卒领议政李秉模文翼，赠领议政洪靌景宪，赠吏判徐有臣文贞，卒判府事洪良浩文献，卒吏判闵锺显文穆。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在德万户宋国仁老母今年八十年，法不当远离赴任，呈状乞递，依法典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金履翼入直，参议尹孝宽，参知郑景祚病，左承旨李文会进。以闵植为训炼主簿，朴师濂为在德万户，同中枢单孙宗大。

○以大司谏尹羽烈，献纳金教根，掌令洪羲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朴宗来，掌令洪羲膺，牌不进，执义郑万始，掌令尹在阳，在外，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修撰金愚淳，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沈奎鲁曰，右副承旨批下牌招。

○朴宗正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应教金鲁敬，校理李志渊，副校理洪冕燮、朴宗琦，修撰洪仪泳，副修撰赵民和、洪时溥，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申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朴宗正启曰，谥号，两司当为署经，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备员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鲁敬，校理李志渊，副校理洪冕燮，副修撰赵民和、洪时溥，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以掌令洪羲膺，献纳金教根，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政官待开门牌招，违牌台谏许递，使之差出。

○兵曹口传政事，大护军单朴宗来。

○朴宗正，以奎章阁言启曰，颁赐册子安宝次，奎章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吏曹言启曰，广兴仓主簿李宁载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沈笃，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监司沈象奎状启内，全州判官徐有膺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徐有膺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司谏吕东植疏曰，伏以，臣冒犯擅行之罪，猥蒙许暇之恩，父子兄弟，阖门感戴，涓埃之报，惟在于野人之芹曝，而学术空疏，讲究无素，每一循省，惶汗浃背，乃于今月初六之夜，大雷电以雨，虽发声之节，犹为非常之候，况今收声之后，岂非乖气之大者乎？臣中夜绕壁，寸心耿耿，窃以为，圣明之世，宜有可致之祥，而何其相反若是？天人一理，更无间隔，如无所以致此之由，仁爱之天，何为而以不常有之灾异，谆谆然警告也？臣虽不敢以某政某事，傅会为说，窃以上天之示警，考诸今日之人事，则虽不敢曰必有所召，亦岂可曰虚生之灾也哉？夫天道难谌，人事易知，合于人心，则天心亦合，不合于人心，则天心亦不合，不识今日之人事，果与人心，合乎，不合乎？夫敦尚四维，我朝所以励世，而今也则名检放倒，利欲横流，器使群工，有国所以用人，而今也则贤否相杂，俯仰随时，年谷屡登矣，而国无蓄积之资，生齿日繁矣，而野有逃亡之屋，教化之本，在于学校，而未闻弦诵之声，阴雨之备，在于桑土，而率多杇钝之器，公道不恢，而贪墨者无以惩畏，士风渐下，而纷竞者日以益盛，权纲不振，而威福有下移之渐，苟容成风，而朝著无謇谔之声，凡此数者，皆不可谓合于人心，则天心之不合，从可知矣。今欲一一警省，事事矫救，则是犹处不完之屋子，而架漏牵补，捱遣时日，添筑西廧，而寇入于东，插椽南霤，而雨渗于北，虽土木之手日立于前，臣见其徒劳无益，而非修我墙屋之本也。噫，今日虞忧之端，固不可殚记，而其大本则有在焉。臣请为殿下一陈之，惟殿下勿以人废言。伏惟殿下临御有年，春秋鼎盛，政宜摠揽机务，裁决庶政，而专于委任，或欠断自宸衷，过于渊默，每患情志未孚。伏念，即祚之初，仰成于慈殿，固宜恭己而已，而到今睿学既日就，国事既明习之后，犹复若此，则向时群下之所想望者，有待于来日，而今则八域舆情，拭目新化，咸曰国有长君，太平伊始，宁考刚健之治，圣母慈覆之化，其将复见于今日矣。然而一年二年，未见赫然奋发，措诸事为，则当日想望之意，果安在哉？夫天下事，知而不行，不如不知而不能行，臣于前后讲筵，窃覸殿下临经发难，明睿卓越，抽史论治，圣智晓达，殿下之于致知，诚夙就矣，无馀蕴矣。驾轶前古矣，则今日国事，夫岂有毫末之未察，而非知之艰，行之维艰，殿下既知之矣，何不反而体之于脚踏之地也？臣愚死罪，诚恐若此不已，则汉帝之优游，不幸近之，而周室之委靡，难乎免矣。欲望圣明反省于宽裕温柔之有馀，而加勉于发刚强毅之德，凡于一政一令之间，必务所以振刷之道，上以承祖宗付托之重，下以副臣民期望之情焉。臣于寻乡之后，伏见朝纸，则岛置罪人龙柱设鞫之启，有靳允之音，臣不胜抑郁之至。噫嘻，以渠负犯，至今容贷于覆载之间者，已是漏网之大也。渠以幺麽末荫，隐然自居，以诸贼之谋主，凶国祸家，戕人害物，恣行胸臆，无所不至，众论攸归，十手难掩，有识忧叹，厥惟久矣。台阁声讨，亦云晩矣，今于凶魁巨慝次第诛夺之后，可寻之端緖，惟在于一龙柱，则亟令王府，设鞫严讯，钩得诸逆之前后情节，以明未著之脉络，以绝无穷之祸机，断不可已，而迺以岛置薄典，姑为勘断，王章未伸，舆情未泄，臣窃痛之。伏愿渊然深思，廓然夬断，亟举龙柱设鞫之典，仍从龟贼支属，依尚鲁例举行之请，外此诸罪之名在台启者，一一允许，以光乾断焉。臣于目下事，复有赘陈者，夫设科取人，所以待士也，场屋固不可不严，而待士之道，又不可忽肆，惟我先大王于辛亥监科，严禁借述借书，先自京华有势之家，尤加谨畏，而受命摘奸之臣，无敢取舍于其中，故被选之士，无非自作自书，而随从绝罕矣。是故近年之称场屋清严，必以辛亥科为先。猗欤，大圣人作人之化，待士之道，有如是夫。今秋之科，深轸圣念，临事先戒，不啻三令五申，而毕竟犯科者，至于近百人之多，士习之不古，吁亦塞心，宜圣上之涣发丝纶，靳靳于未然之前也。然而奉命之臣，不体圣意，禁乱之官，欠于待士，场内被捉，不过挟册，而借述借书，狼藉无禁，京华有势之家，转相识别，阖眼过去，其名行表著，而偶一不幸者，亦必寒素之家，生面之客，而许多被捉之人，乃是乡儒之无势者，则顷日圣教中先自公卿大夫，戒饬其家人之意，果安在哉？臣所谓行于贵近难，行于寒素易者，不幸有中矣。噫，身为章甫，亲见圣教，而犹复犯科，则法典所在，乌可容贷？而至于紧腰鞭背，驱曳道路，则瞻聆攸及，宁不惊骇，且于出榜之前，道路之上，卖买试劵云，自二所远外风传，虽难准信，下属弄奸虑或有之，臣谓当该摘奸及差备官查实勘处，使八方多士，咸知朝家待士之意，本不如是宜矣。且伏念，辛亥以后，场屋摘奸，专责史官，而备郞则必以文臣差遣者，圣意盖有在矣。今番则只以韎韦之士，专掌廉察，场屋撩乱，士气摧挫，而畏惮势家，凌蔑寒素，新进武官，势所难免，今若场屋欲严，士习欲正，则必如辛亥以后令甲，乃可尽善也。且夫取晩之意，本出于抑纷竞禁随从，而及其榜出也，随从之多参，未有甚于今科，臣之顷疏所陈，盖为此虑，而未及禀处之前，虽不敢复事申渎，既有言端，敢此尾及。惟圣明俯赐斟谅焉。仍伏念，臣之情私，苟有一分可离之势，当此新启方张之时，岂敢久处乡外，而顾臣事君日长，养亲日短，虽在平常无病之日，犹不可久旷省视，况今积年所祟，当秋益添，臣方左右将护，药饵为事，若于此际，怵畏义分，拂然舍去，则是岂所以仰体圣朝锡类之化哉？臣既不能随诸僚后，以效沐浴之义，又不得即蒙恩斥，以为公私之幸，进退皆罪，悚恧冞增。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削臣虚縻之衔，仍治臣屡渎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焉。臣方丏免之际，伏见泮儒所怀，则以臣顷日辞本，率一斋而至于卷堂之境，此事本不足烦彻，而只缘臣之不自量力，妄欲下手于难为之地，致此纷纭，成一笑囮，而圣鉴孔昭，照烛无馀，臣何必更事多辨也？在臣私义，则只此一事，又不可晏然为反命之计也审矣。且臣窃虑从今以后，居泮职而思矫其弊者，必以臣为戒，是亦臣自讼之一端也，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陈勉之语，当体念，场屋事，嗣后当别加申饬矣，二所试券事，诚如尔陈，则亦甚骇然，差备官事，令该府拿处，既往之事，何可复烦？尔其勿辞察职。

○右副承旨申绚疏曰，伏以臣即伏见司谏吕东植到院之疏，则盛论今番监试初试科场之失，亦有所指的于二所者，臣即其时二所试官也，人言峻发，有不敢晏然在公，玆敢忙陈短章，径出禁扃。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风传之言，有难的信，设或如此，此乃差备官之罪也，尔其勿辞察职。

○检校待教朴宗薰疏曰，伏以，臣于在直时，伏闻右副承旨申绚陈章径出，问其事端，则以司谏臣吕东植到院之疏，论斥今秋试事，有此自引云，臣亦伊时掌试中一人，悚懔震愓，不省攸谓，原疏姑未颁下，未知遣辞之如何，而臣以匪才蒙识，猥承试命，上无以对扬圣意，下无以称塞士望，臣之不职，臣自知之，讥议之来，唯当拜受之不暇。第伏念，论升造士，其事甚重，临筵饬谕，天语谆复，此际受命，一有差误，无论事之轻重大小，此其为罪，当复何居，玆敢冒昧仰吁。伏乞圣明，亟治臣偾误之罪，以谢人言，以靖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承旨之批矣，尔其勿辞察职。

○修撰金愚淳疏曰，伏以，臣老母之病，长时沈痼，未有宁日，而今闻家中所报，则将摄失宜，寒感又添，症情一倍危剧云，臣无他兄弟，药治调护，唯待臣归，臣闻此报，按住不得，昌陈短章，径出禁扃。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副校理朴宗琦疏曰，伏以，星霜迅迈，秋序将尽，伏惟圣孝攀慕，抚时冞极，仍伏念，臣即庸庸一贱品耳，以材则尺寸无长，以地则廧壁无依，释褐属耳，旋叨记注之列，偏蒙庇覆之恩，数载迩班，幸免大戾，每一思惟，只自陨结而已。乃者千万不自意瀛馆新命，忽侈于臣身，臣诚惊惶感愧，莫知所以致此也。噫，臣以簪笔之迹，获厕横经之班，复登文石，昵陪耿光，此岂非至愿大荣，而何苦逡巡退让，甘自归于孤恩慢命之科哉？第伏念，金华之选，岂为如臣辈设哉？苟非学术足以资启沃，词令足以焕黼黻，言议风裁，足以信服一世，则莫宜居之，故虽古之名儒钜工，莫不却顾而辞巽，此可见职责之至重，称塞之至难也。况今圣学天纵，讲席日开，洞见昭旷之原，究极精微之蕴，政宜妙简在廷，如古所谓义理明白，成文灿然者，以备顾问之末，犹惧其不克对扬，而且夫近日以来，天心未豫，灾异叠现，国贼稽讨，舆愤转郁，则献纳嘉猷，仰裨侧修之工，懋积诚意，以明讨复之义，其责专系于经筵，此时此任，尤倍他，岂可使如臣谫劣鲁莾者，昌玷华衔，以贻清朝之羞哉？臣本识浅学蔑，最居人下，经术则不啻蒙蔀，述作则无望画葫，此则想或有圣明之俯烛矣。今若不自揆度，苟然趋膺，则杕杜之讥，在臣身固不足恤，滥竽之戒，在圣朝良非细故，抑臣有区区恳迫之私，不得不并此仰吁于听卑之天，惟圣慈矜察焉。臣之偏母今年为六十有一矣，素抱贞疾，居常凛缀，夏秋之交，又添血痢之症，首尾三朔，几危仅甦，真元凘脱，气息沈绵，臣方左右扶将，昼宵焦煎，此时进身，尤无其路，敢控疾痛之号，仰干孝理之化。伏乞天地父母，察臣职之不称，谅臣情之至切，亟递臣所带之职，以重公器，俾便救护，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温陵令牟达谦疏曰，伏以，臣以草野贱品，幸际昌时，滥窃科第，前后敡历，罔非涯分之逾滥，而才识浅短，莫效涓埃之报答，则区区寸诚，只自瞻天爱君而已。臣月初，持被本陵斋所，伏奉向日传教下者，永言之教，至及于中外，臣于是，不胜钦仰颂祝，不避猥越，敢此陈达焉。臣生长遐土，闾里疾苦，见闻已熟，以言乎还弊，则毋论各样谷，十五斗为一石，而每岁一民所纳，多者几二十石或十馀石，少者七八石或五六石，而收还时则以精谷准捧于民，分还时则当十五斗之谷，变为八九斗，当初精谷，变为麤谷，弊不可胜言之中，又以稿卉沙尘，烂杂充数，此是奸吏猾校舞弄之所由，而盖民纳之精谷，吏校食之，吏幻之空壳，民庶受之。然则奸生于吏，害归于民，自该邑摘发无人，虽间或摘发，而置之于知不知之科，顾彼蚩蚩，呼诉无处，况鳏寡孤独之穷乎？《诗》曰哿矣富人，哀此㷀独，此还弊也。以言乎军弊，则生发未燥，旋充军额，物故已久，犹征身布，乡谷间愚夫愚妇，不愿生男，反喜生女，相对恒言，惟愿速死。《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此军弊也。以言乎戎弊，则弓矢无弦镞之具，炮药无震烈之威，年久朽伤，一无可恃，脱有缓急，何计备御。《易》曰除戎器戒不虞，此戎弊也。此外弊瘼，匪一匪再，而难遍以疏举，臣既说弊矣。其所救弊之方，专在于守宰得失，守宰得其人，则诸弊可以无，或可以少，而守宰不得其人，则诸弊至于甚，或至于尤甚，此政今日之急务也。伏愿圣明，特垂照察焉，臣窃有俯陈者，陵寝竖碑，自是国朝由来之常典，而永垂不朽之图也。至于本陵，独无碑刻，故先大王朝显隆园迁园时，以特教移运碑阁材木，至今留置于本陵阶砌之下，是竖碑之圣意，而大圣人追慕之孝，伟欤钦哉。其时该曹以待明春举行之意筵奏，而尚此迁就者，其或因未遑而然欤？禧陵、泰陵，俱以中宗大王继妃陵寝，已皆竖碑，而况本陵，以元妃也，而尚无龟头之屹然，此岂非典礼之大欠，而事体之大损者乎？伏愿圣明，仰思继述之孝，亟令有司之臣，竖碑于本陵，一以述先朝未卒之志，一以遵国家常行之典焉。臣又有所陈达者，嘻噫痛矣，粤在丙寅九月，恭惟我端敬王后遭罹罔测，有出宫之变，即朴元宗三凶之罪也，使举国臣民，递陷于无母之域，是岂人臣所可忍为者哉？徽号既复之后，犹使戕舅废母之元恶大憝，官职自如，配食晏然，天理人情，不以幽明而有殊，则我圣母在天之灵，其将戚戚然不豫焉。伏愿廓挥乾断，彼朴元宗、柳顺汀、成希颜三凶臣，撤配黜享，使国是大定，义理快伸焉。然则端敬彻天之剧冤，庶可以追慰，英庙封陵之圣意，亦可以仰赞，而使天下后世，知大圣人之处分也。矧今太岁载回，又值九月，俯仰今古，忠愤自激，继之以饮泣痛哭也。今臣所陈，已有前陵官崔昌国疏论，而伊时批旨，丁宁恳恻，大臣收议，纯同激切，前后颠末，必载《政院日记》中，一赐睿览，则可以洞察也。本陵竖碑，何等体重，而珠邱之初，趁不举行者，究其源，则罪在三凶，言念及此，恨不得食肉寝皮也。臣待罪本陵之官，又逢求言之会，敢以素所蓄积于中者，并玆尾尘焉。伏愿圣上，特垂睿览而裁处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还谷事，令庙堂禀处，竖碑事，令礼曹问议大臣禀处，三勋事，已有先朝圣教，尔或不知乎？

9月25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在外〉。右承旨李文会〈坐直〉。左副承旨沈奎鲁〈坐〉。右副承旨申绚〈坐直〉。同副承旨任厚常〈坐〉。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日逵〈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兪理焕〈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朴宗来，副提调金履永，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文会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右副承旨申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启曰，大司宪、掌令一员未差，执义郑万始，掌令尹在阳，在外，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沈奎鲁曰，召对为之。

○以大司谏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许递，今日政差出。

○朴宗正启曰，谥号当为署经，今日政新阴授两司、诸台，并待下批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李冕膺在外未肃拜，参议吴渊常进，行都承旨金履永进。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及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始源为大司宪，尹东晩为大司谏，朴孝成为掌令，朴宗臣为献纳，朴宗薰为应教，洪迈源为工曹佐郞，尹鼎烈为直讲，韩锡朝为典籍。

○兵批，判书赵得永病，参判金履翼入直进，参议尹孝宽，参知郑景祚病，左承旨李文会进，佥知单成夏镇，副护军尹羽烈，副司直洪羲膺、金教根并，单付。

○以副应教金鲁敬，副修撰洪时溥、赵民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鲁敬，副修撰洪时溥、赵民和，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沈奎鲁曰，右副承旨批下即为牌招。

○朴宗正，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校理李志渊，副校理洪冕燮，疏批已下，副应教金鲁敬，副修撰赵民和、洪时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坐直承旨入侍。

○传于李文会曰，上下番玉堂持《贞观政要》入侍。

○朴宗正启曰，谥号，两司当为署经，而宪府则行大司宪李始源牌不进，执义郑万始，掌令尹在阳、朴孝成，在外，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谏院则行大司谏尹东晩，司谏吕东植，正言李英发，在外，献纳朴宗臣牌不进，正言孟钦圭未署经，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违牌人只推，与大司宪更为牌招，在外人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再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李冕膺在外未肃拜，参议，右承旨朴宗正进。启曰，大司谏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朴宗正为大司谏，尹尚圭为执义，李德铉为司谏，李海清、李在玑为掌令，曺允大为礼曹判书，黄基翼为禁府都事，吴渊常为永兴府使，郑进明为公忠都事，李德升为正言，金相和为广兴奉事，成均博士单李埴，学正单李仁迪，学录单金履迪。

○朴宗正启曰，左承旨李文会入侍矣，臣吏、兵批兼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批，判书赵得永病，参判金履翼入直进，参议尹孝宽，参知郑景祚，病，右承旨朴宗正进，护军尹东晩，副司直郑万始、吕东植、朴孝成、尹在阳，副司果李英发，并单付。

○传于李文会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洪义浩落点。

○李文会启曰，大司谏朴宗正既在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启曰，新除授行左承旨洪义浩时在平安道义州府任所，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谥号，两司当为署经，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并即牌招，行大司宪李始源，献纳朴宗臣，再牌不进，大司宪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违牌人只推，与大司宪一体牌招。

○沈奎鲁，以户曹言启曰，臣荣辅与正郞臣金思羲，进诣庆熙宫差备内及内各司，依节目眼同看审后，有頉处别单书入，而修改则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沈奎鲁，以户曹言启曰，时御所内各司，依定式发遣本曹正郞金思羲与兵曹参判金履翼，佐郞李箕渊，东所卫将成在坤，西所卫将成夏镇，南所卫将林擎翰，北所卫将朴圣恕，眼同看审后，有頉处别单书入，而修改则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沈奎鲁，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十月朔颁禄次，仓官进去于右议政徐龙辅家，禄牌请受，则今月二十二日，下往砥平地，故不得受出云，议政在乡外，则令地方官月廪输送，载在《大典通编》，依此举行之意，分付该道，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来十月、十一月当上番骑兵二百二十八名本曹点考时，二百二十七名无頉逢点，故依定式，令该曹襦衣分给，而其中江原道平海郡骑兵一名，谓有身病，以其兄代送，以致执頉之举，事甚骇然，其在惩后之道，不可无饬，该邑守令推考警责，更以元军上送之意，严饬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广州留守李义弼灾实状启，则以为，本府今年穑事，始旱终涝，初未付种等不可不给灾，为二十一结二十三员七束，流来覆沙例入元灾者，为二十七结八十员九束，地部划下十结外，不足灾三十九结四负六束特为加划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府田摠，本自伙然，旱涝所伤，灾頉亦多，加请三十九结，未为过滥，特为依数许施，使之一一均俵，俾无把束白征之弊事，申饬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咸镜监司李晩秀灾实分等状启，则高原等十一邑镇置之稍实，安边等十四邑置之之次，尤甚名色，不为举论，仍以为后录条件，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其一，推奴征债限明秋防塞事也，其一，明川以南进俸吏依例停止事也，本道南北关秋事，每难均一，而屡丰之馀，优于免歉，道启亦以民情晏然为辞，诚极多幸，分等依状请施行，后录中明川以南进俸吏停止，推奴、征债、防塞事，俱系民弊，年例所请，并依状请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以义禁府言启曰，式年监试初试二所收券官洪圣臣、金致福，封𦇯官韩永建，誊录官朴宗祐等令该府拿处事，传旨启下矣。洪圣臣、金致福、韩永建，今方待命，即为拿囚，朴宗祐受由下去平安道肃川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并分拣。

○副校理洪冕燮疏曰，伏以，臣姿既庸陋，才又短拙，百无肖似，望绝荣途，晩占科名，已非宿昔所期，而间叨台垣，未效一日之责，日夕追省，愧惧恒深，虽在寻常宿硏，犹难随例复玷，矧玆经幄论思，尤岂梦寐所到？窃伏念，随才授任，上之所以使下也，揣分承命，下之所以事上也。今夫登瀛之选，有国所重，讲说仁义，成就君德，则学问精熟者之任也。修娴辞令，贲饬王猷，则文辞淹博者之责也。此岂可上而轻授，以乖慎简之义，而下而滥承，自招讥议之来哉？臣幼失蛾述，壮蔑虫篆，至于拘儒学究之所已厌饫者，尚多面廧之叹，其实则一无用之物耳。今若晏然自处以禁林英俊之列，出入横经之筵，则虽以黄流之于瓦缶，玉碗之于狗矢，犹未喩其䙝名器而辱清选也，此则不待人言之来，而臣之自知也亦审矣。且臣自五六年来，忽得痰喘，遂成贞痼，每当秋节以后，则如期发作，方其苦剧之时，言语不通，呼吸如缕，奄然有顷刻埀尽之状，傍人莫不危之，良医未得其方，况今冬节早届，寒事陡剧，素患诸症，比前尤加，宛转床笫，转侧须人，以此病状，万无一两日内自力趋朝之望，除命之下，坐犯违傲，进退不得，惝恍罔措，玆敢披沥衷肝，仰渎崇严。伏乞俯埀谅察，亟许镌改，以重荣选，以安私分焉。臣方辞巽之不暇，不宜以论思自处，而事系目下，不容泯默，玆敢仰陈焉。夫惩讨乱逆，《春秋》之大纲也，劓殄无遗，《商书》之大义也，若乃情节尽暴，逆案昭著，则今殿下未尝不惊听严讨有若不晷刻之少缓，而究其末梢，则好生之德，殆乎过中，丕蔽之法，终归未尽，虽欲恩威并行，而反侧子未必自安，虽欲维新污俗，而怪鬼辈无所惩畏，以至于义理晦塞，乱逆横肆，殿下犹且开一面之纲，枉三尺之章，偸安姑息，以苟冀目前之无事，今何幸天道孔昭，贼窝斯得，烂熳凶图，莫掩于八字凶言，绸缪逆节，都萃于同堂诸族，其身虽云已死，其律犹可追施，而以疏以启，尚靳一兪之音，一日二日，徒滋四方之惑，此其故何哉？臣窃覸我殿下，聪明足以有临，刚毅足以有执，此诚古帝王盛节，大圣人姿禀，而臣遇死罪，惟是断之一字，最为有歉于圣德，过于仁厚，而无夬断勇决之风，狃于因循，而无奋发振刷之举，淟涊姑息，审慎太过，依违相持，商量太久，是岂所仰望于奋励有为之时，而亦岂所无累于磊落光明之治者哉？恭惟我先大王，二纪临御，一心图治，治法政谟，洋溢休明，义理则星昭而日揭，施措则雷厉而风飞，六官率职，百度皆举，至于今遗风馀烈，不坠而在人者存焉。昔宋臣范祖禹之告神宗曰，欲法三代，当法祖宗，今殿下以中正纯粹之德，承艰大休恤之业，不愆不忘，善继善述，一政一令之间，而其惟曰先朝之成宪也，一动一静之微，而亦惟曰我家之家法也。以至于诛讨乱逆之际，锄治党与之时，情迹绽露，公议沸腾，则不少留难，夬挥乾断，当诛者诛之，可窜者窜之，风扫电掣，干旋坤转，使台阁无相持之端，而朝野有宁谧之欢，然后庶可使八域含生之伦，咸知几十年湮晦之义理，今始大明矣，是岂非大行天讨，夬服人心之一大机会哉？若乃振纪纲而励风俗，开言路而来谏诤，此特殿下继述中一事也。然而至如群僚之进言也，不计长短，不择可否，而其或一言及于衮阙一事，涉于朝政，则例赐褒答，辄示嘉纳，此诚容直之盛德，而虚襟之美事也。然近年以来，其所褒答而嘉纳之者，不知其几何，而就其中所听施者何事也，所采用者何事也？其所以褒答嘉纳之举，不过为慰悦观美之资而已，则朝野之间，虽有抱忠言而蕴至计者，亦不过略陈所怀，聊以塞责而止耳。夫何望刍荛之择，而萤爝之补也哉？伏愿殿下，勿以臣言为疏迃，而特留睿念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留念，尔其勿辞察职。

○校理李志渊疏曰，伏以，臣性本庸愚，学又空疏，意外科名，已逾涯分，居常懔愓，如集于木，虽于冗司漫职，实无一分堪承之望，向者柏府除旨，自知不称，而沐浴义急，猥参诸台之列，诚未格听，未效一日之责，至今追惟，无往非罪，特荷圣度天大，薄罢旋叙，玉署新命，又降于千万梦想之外，臣闻命惝恍，诚不知措躬之所也。呜呼，瀛馆之选，地望尤别，入而任论思启沃之责，出而掌丝纶润色之工，自非文学经术之优于是任者，莫宜居之，矧今圣学日就，讲筵频开，林立之群彦，不为不多，而若臣平日所习，不过功令举子之业，了无身心实得之学，使之苟然充数，上未能仰格君心，又未能黼黻皇猷，其为玷名器而辱朝廷大矣。臣自知甚明，而若徒怀宠光，拚弃廉隅，扬扬周行，若固有之，则人虽不言，独不自愧于心乎？以此自量，实难冒据，召牌之下，承膺无路，玆敢冒入文字，仰暴情实。伏乞圣上，察臣言之非出饬让，念是职之不可轻授，将臣所带职名，特赐镌改，以重公器，以安私分焉。臣方丏免之不暇，何敢赘及他说，而爱君忧国，根于天赋，臣虽至愚，亦有同得之彝性，目今纪纲解弛，百度丛脞，则是愚臣愿忠之日也，岂可自阻于君父之前，而不思有怀无隐之义乎？昔朱夫子告于宋孝宗曰，陛下者，我宋之盛主，今日者，陛下之盛时，今我殿下，以天纵圣神之姿，膺无疆艰大之基，一念继述，所揄扬者先朝之志事也，所追明者先朝之功业也，方今朝著肃清，化理维新，则臣窃以为，殿下我东之盛主，今日又殿下之盛时也，殿下之奋发振刷，以成有为之治者，此其时也，群工之精白淬励，以成协赞之功者，亦其时也。郅隆熙洽之化，指日可期，而太平万世，自今伊始，宜乎八域同胞，百姓无失所之患，众髦汇征，庶官无旷职之忧，风俗敦厚，法令修举，而今乃有大不然者，以言乎外邑，而先朝之时则守宰之臣，举皆畏戢，不敢为非理之政，今也则贪墨不法之类，种种登闻，而民生以之受困，以言乎士习，而先朝之时则弦诵之声，洋乎黉舍，不敢生幸占之望，今也则科场乱杂之弊，转转层出而文风以之不振，法禁所以防未然，而作辍无常无取信之道，朝令所以壹民志，而俗尚己痼，无维新之效，民习不淳，而僭逾成风，众务咸旷，而教化不行，凡此数者之弊，又莫今时若也。呜呼，今日之患，只在于不诚姑息四个字，上自廊庙筹司之臣，下逮有司百执事之列，未有不染于此个病根，朝廷之恬嬉成习，而徒事簿书期会之末，民生之疾苦无闻，而未见招怀安集之美，苟幸目前之无事，而一未有为国家长治之安久虑者，居官而无尽职之效，任事而无责成之望，则不诚姑息之为今日众弊之本，而殿下之治，宜其不及于先朝之时也，臣请终始言之，《传》曰弛而不张，文武不为也，凡天下事，弛则必张，古今之常经也。夫子曰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尚之风，必偃，欲矫今日之弊，不过在于我殿下一转移之间，则殿下何惮而不为乎？昔唐之宪宗，不过为中主，而考图数贡，策励臣工，于是乎群臣震慑，奔走率职，削平藩镇，遂成中兴之业，何况我殿下睿质之天成，卓越百王，祖宗之付畀，若是其重，殿下之所自任，臣工之所期望，不止于唐之宪宗，则此政我殿下大奋发愓励臣邻之时也。以殿下之摠明，岂不知今日弊源，而尚此玩时愒日，未见为矫救之举，则今日之弊，其将终不可革耶？臣愚虽未敢知我殿下于政令注措之间，何者为不诚，何者为姑息，而驯致今日之弊，则虽不敢一一指陈，而第以近日事言之，诸逆之前和后应，情节狼藉，则在圣人生道杀人之义，其穷治严核，宜不容少缓，而若夫禄、龟之，穷凶绝悖，实今日臣子不可与共戴一天之雠也。幸而真赃毕露，则群下之所以齐声致讨，仰请当施之律，实天理人情之不得不然也。况龙、日两凶之家传凶图，为近日诸贼之窝主，其在穷核情节，永绝根本之道，莫急于两凶之设鞫，而或成命既降而旋寝，或群情久菀于靳允，夫鉏治逆窝，以明大义，是何等莫大之事，而先自殿下处分，尚有此姑息苟且之意，未见奋发勇行之举，则是岂为民作极，倡率臣庶之道乎？如是则其发于政令，出于施措，安得免因循之习，而宜乎纪纲之不立，而百度之丛脞，朝无委任之效，民无怀保之美，教化不明而浇漓成俗，举一世而率不免姑息偸安之归，岂非大可寒心者哉？呜呼，君心为万化之源，是故董仲舒之言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然则今日为治之本，岂有他哉？在于殿下本原之地，而所以正心之要，亦不过曰诚而已。《大学》论修齐之道，而必以诚意为本，《中庸》说位育之功，而亦曰至诚如神，夫诚者，真实无妄之谓也，悠久不息之谓也，一事之差，而或有私意之参错，则便非诚也，霎时之间，而或有一念之间断，则便非诚也，殿下试于燕闲之暇，幽独之际，常常提掇此心，有若承大祭见大宾之时，罔或一毫放过，事事物物，要其归于至当至善之地，毋谓今日姑安，而明日则有为，此事姑息，而他事则不然。夫一日之暂逸，一事之姑息，似不足为大叚损益，而其生于心害于政，不啻涓涓之成江、河，炎炎之至燎原，其机之可畏，有如是者，此终古懿君哲辟之必以此为出治之本，而贤弼良辅之必以是为格君之术，听之虽若常谈，而活法不出于此，舍是而为治者，臣未之闻也。伏愿殿下，凡于召接臣邻之际，必戒因循之为害，燕居独处之时，必勉诚意之不息，硏穷格致之道，不独在于只日讨论之时，而无间于燕居独处之际，经纶民国之计，不但在于宾对讲确之际，而常轸于未接臣邻之时，发号施令，而无一或出于狃安，动作有为，而益勉自尽其诚信，奋发勇行，夬祛不诚姑息之习，则百工咸事，可以委任而责成，朝著清明，而民生乂安，令行禁止，而风俗归厚矣。惟圣明深留圣意毋忽，则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留念，尔其勿辞察职。

○右副承旨申绚疏曰，伏以臣材器劣下，文质无所底，寻常功令之文，尚莫犹人，顾何论于考试之鉴识哉？向者礼围之大比也，台阁、筹司以科场之弊，论列备悉，前后饬教，谆复郑重，臣于是时，猥忝主试，不敢逡巡，冒没趋膺，而及夫登筵，亲承圣教，又不啻丁宁严截，臣怵惕兢惶，矢心精白，思所以对扬至意之万一，仍伏惟念，近来许多科弊，虽难一二毛举，莫不缘因于呈券之争早，苟使为试官者，勿拘早晩，只观所作优劣，以判其立落，则借文借书之晩呈者，虽或混参，今科如是，后科如是，奉承朝令，示以必信，则彼娴熟文笔之士，岂肯草草为文，忙忙作字，甘自归于见落之科乎？如此则文风庶有舒长之美，士趋将见整暇之容，臣之断断苦心，惟在于此，至于出榜后多少诮谤，有不暇恤。今玆台臣之疏，以随从参榜之多人，举以为咎，随从之入场，既未摘发，至有呈券参榜者，则不察之失，臣固不敢辞其责矣。台疏又以出榜前试券卖买之有所风传，至请差备官之查实勘处，诚有是也。臣以主试，摠察一场，一场之事，宜无不知，其敢为推委幸免之计哉？第其为言，诚有莫知其所以然者，试券之作轴塡字，臣实严加申饬，终始照管，则似或不至遗失，且出榜前场，内外限隔，自来至严，片纸只字，常致阻碍。又况今番则守直不撤于昼宵，纠察旁午于外内，儒生辈小小私稿之潜赍出入者，亦多见捉，则虽有善为偸窃之手，安能卷怀场内之券，出卖场外之市，而独不现发于十目之视乎？贪此至微之物，敢犯至重之科，决知其常理之外，风传云云。果何为而出也？秪缘臣藻识未逮，惮压无素，以致物情之不协耳，人言之来，惟当受而为罪，昨陈短章，惟谴何是俟，恩批涣降，天牌荐临，在臣义分，固当感激竭蹶，而悚蹙之极，承膺无路，玆敢略暴情实，冒烦崇严。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削臣职，仍治臣偾误之罪，以严科试，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前批矣，尔其勿辞察职。

○丙寅九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朴宗正持《纲目》第四十八卷，检讨官洪仪泳持《纲目》第四十八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纲目》第四十八卷，假注书尹日逵持《纲目》第四十八卷，记注官崔凤和持《纲目》第四十八卷，郑宗显持《纲目》第四十八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仪泳读，自征隋秘书，止厚赐之。上曰，参赞官读之。宗正读，自鸿胪卿，止然后付之。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二年春正月，止民大悦。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夏四月，止以补不逮。上曰，上番读之。凤和读，自遣右卫，止为夏州。上曰，文义陈之。仪泳曰，后世之论唐太宗多矣，誉之者或曰可比三代，毁之者或曰，专无诚实，盖其聪明绝伦，而专由气质之禀，利害极明，而初无学问之工，其所做治，皆不过自己之聪明，能知利害之分而已，故其从谏之美，爱民之实，皆从聪明利害中出来，方其初政之勤励，实有可观。今以《政要》一书见之，政令事为，亦足为后王之法，而及其晩来，则志气衰而聪明不能如初，骄逸生而利害从以不明，其视初政疪病百出者，专由气质上用事，而无学问成就之工也。若谓之专无诚实，则臣不敢信者，岂有不诚而上格天心，能致所在之有雨，亦安能下孚民心，至于大悦之境耶？移灾朕身，是所愿也之言，断知其出于诚心，决非假饬，明矣。人主苟能以学问之工，发为诚心，则上以孚感天地，下以悦服民情，岂徒太宗之可比欤？伏愿圣明，以此留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宗正曰，儒臣所奏，诚纎悉无馀，小臣则别无他文义可奏之语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引囚至张善，果令三品官以上犯罪者，听于朝堂，俟进止胡氏以为，得待臣以耻之道，其言是矣，待下之道，四维为重，虽有过误犯罪者，贵贱无别，则非养廉耻存礼防之意也。且刑狱者，生民之命系焉，于此一有不慎，则非但民无所措手足，国家亦无借手以出治，明慎钦恤，固为刑法之要道，无冤滥无濡滞，然后民得聊其生。此云大理进每月囚帐，则想其时录囚，以每月为期矣，一月之间，岂无濡滞之患耶？我朝古者，十日一录启，先朝下教若曰，十日之间，虽有枉被之囚，幽冤安得以自达乎？此后该曹五日一录囚，恤刑慎狱之圣意，盖可仰认，今亦遵行，而但京外所谓久囚，则至有十年或七八年未决者，宋太宗诏诸州，罪囚过三百人则罪其守。我国地少，一邑数十人，亦觉滥多，如是之际，其冤枉何以得伸乎？久囚之月三同推，有名无实，积郁干和，理所必至，有冤可伸者，滥系囹圄，引年旷岁，愁怨不解，至于情法无疑者，亦当决折，岂可徒施桁杨，不为究竟乎？此是最可念者，伏望于此等处，特加圣念，饬中外之臣，俾无滞郁之患焉。上曰，所奏好矣，《国朝宝鉴》中，列朝恤刑之教甚多，刑狱固有国之所重，此段朝堂进止，果得待臣以耻之道，而胡氏论以贵近之臣，反不见引，不如别引为说，此言果如何？宗薰曰，圣教至当矣，刑狱之重，俄已略陈，而三品之不为同引，反有冤抑之患，胡氏之论，亦可谓有见，此亦可见刑狱之不可濡滞矣。仪泳曰，阁臣所奏好矣，待从臣以耻之道，固为接下以礼之方，而与其有罪后待之以耻，曷若当初培养，先以礼让为本，使士大夫，先知廉耻之为重，初不犯罪之为愈欤？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正为使臣下远罪之要道，十日囚帐之奏又好矣，而臣于作宰时，见外邑重囚，如杀越人命者，久囚牢狱，动逾多年，其中桀黠者或有逃躱，至于守宰罪罢之境，不然则所谓月三同推，只以文书去来，欺瞒上官，终年不加一杖，徒为本邑无限之弊，如此者趁时勘处，无罪则疏决而放释，有罪则即为正罪，无使淹滞，不过一号令间事，此亦圣明之不可不念处也。同引别引，则我朝立法最好，庶人自刑曹勘罪，士夫自禁府议处，又无同引别引之可虑矣。上曰，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此古人谁某之言，而国有数赦，不良之民，易于犯罪，赦固不可无，而亦不可数赦耶？仪泳曰，此东汉吴汉临死，告于光武者也，盖小人幸望有赦，自犯刑法者多，如汉之张角，预知有赦，使其子弟杀人，此则先知之小术，而虽在无知奸猾之徒，只希有赦，轻易犯法，犯法者，皆是不良之民，而赦典则偏为此辈侥幸免罪之捷迳，故吴汉是奏，实千古之名言矣。上曰，长孙无忌之自惧满盈，皇后之力请罢相，太宗之示以密表，许其逊位，此三事，皆有可见者矣。仪泳曰，无忌自其父长孙晟，已为隋室之勋戚，而无忌又是中材无用之人，特以肺腑之亲，滥居权要之地，末年武后之事，至于诛灭其身，则今此皇后之力为请上，盖亦深知其为人矣。渠亦知权位之难保，固求逊位，是亦中材之致，而未必非皇后之所教诲也。宗薰曰，无忌之能辞权宠，盖是皇后谦挹之德，有以化之而然矣。方其拜相也，皇后亦为之固辞，今又力请，皇后之贤如此，故无忌能辞位矣。上命玉堂先退，又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二十五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坐直承旨入侍时，左承旨李文会，假注书尹日逵，记注官崔凤和、郑宗显，检校待教朴宗薰，以次进伏讫。上命读奏公事。文会承命读奏。教曰，判付出去书之也，又教曰，诸承旨皆已出去乎？文会曰，皆申退矣。上教宗显曰，尔知书篆字乎？宗显曰，不能矣。上曰，朔书书之乎？宗显曰，曾以楷字书之，而以过年限，不书矣。上曰，朔书年限为几何？宗显曰，无论篆楷，皆以四十为限矣。上曰，俄者座目单子，谁之所书也？下番其对之。宗显曰，注书书之矣。上曰，注书谓谁也？对曰，尹日逵也。上曰，上下番玉堂，经史外持可观册子入侍之意，出传也。贱臣承命出传，未及还入，上又命宗显，使之催促，校理李志渊，副修撰赵民和，各持《贞观政要》第一卷，与贱臣偕入进伏。上命开卷读之。志渊读，自贞观初，止扬汤止沸。上曰，下番读之。民和读，自以暴易乱，止岂不为难。上曰，文义陈之。志渊曰，太宗之言，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啖腹，腹饱身毙，此非但为切喩也。推此以思，则人君之一政一令，欲便一己之私，不念百姓之忧者，皆犹割股啖腹，少无所益于己，而害随而至，太宗此言，玩味深究，则实为千古人君之所当监戒者也。此书之嘉言善谟不一，而此语即开卷第一义也，故敢此仰达，伏愿深加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下番亦陈之。民和曰，《政要》一书，大抵多有为治者监戒之资，而魏微上疏中，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闭则思虚心而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此三者，尽千古之格言也，凡为人君者，孰不欲懈怠之是戒，而未免始勤而终怠者，皆由于始也，而不懋戒慎之工，终焉而未尽持敬之道而然也。《书》曰慎终于始，又曰终始惟一，苟于政令施措之际，必思慎始敬终之道，则懈怠之心，何从而生乎？此征之必以渐字陈戒也，若夫壅闭之患，专由于上之不能虚受而听纳，遂致言路之闭塞矣。苟能从谏如流，听言则从，以示虚襟之量，则良谟嘉猷，将日进前，于前何有乎壅蔽之患也？至于谗邪之黜去，必以正身为先者，尤是切至之论也。为人上而身苟不正，则谗谄之说，乘间而易入，邪媚之徒，必同恶而相济矣，可不惧哉？古人曰，正其心以正朝廷，在上之人，苟能端本为治，以身先之，诞懋正直之德，永绝侧媚之行，则惟彼谗邪之小人，不敢售眩惑之术矣。为治之道，不出于此三者，此等处伏愿留念焉。上曰，《政要》一书，太宗之嘉言善行，良法美政，尽在于是，果如上番之言，而其中魏徵疏所云忧懈怠思慎始敬终，慎始敬终之道，其本何在？上番其陈之也。志渊曰，千百事为，孰不欲慎始敬终，而毕竟未能行此道者，由于怠意之萌于心也。苟患此心之为弊，而欲其未萌，则只在于诚之一字，而诚与敬，又相为表里，以诚敬立志，则斯可为慎始敬终之方矣。上曰，魏微之疏谏廷争，是非直切，可谓尽事君之道，而太宗虚襟之量，亦可见矣。其疏中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而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将欲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则其道当何由乎？民和曰，俄者小臣，以慎始敬终之义，陈之于首陈文义中，而居安思危，戒奢以俭之道，亦不外是矣。上曰，上番亦陈之。志渊曰，下番已有所陈，而居安思危之道，莫如忧勤自持，戒奢以俭之方，莫如撙节财用，然其要则乃在于立志之坚定，伏愿于立志上用工焉。上曰，所陈好矣，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此孟子之言也，上行下效，其应犹影响，其速若风草，有太宗之好谏，故魏徵得以尽言不讳，如欲来谏，则其道何在耶？志渊曰，太宗延接臣邻，假以辞色，可见虚心之德，而其诚心求言如此也，故其时非独征一人，如杜淹、裵寂、马周、萧瑀，亦能尽言，人君来谏之道，莫过于虚心，伏愿于此留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仍命玉堂先退。教于文会曰，此文义，承旨亦陈之也。文会曰，今以皇明序文观之，有曰三代而后，治功莫盛于唐，而唐三百年间，尤莫若贞观之盛，诚以克己，励精图治于上，如魏徵辈感其知遇，相与献替于下，盖唐宗、贞观之治，若是其盛矣，而于其中纳谏一事，尤其盛节，盖人君致治之要，莫先于纳谏，纳谏之道，非但无𫍙𫍙之色，必和颜而导之，虚襟而受之，恢其山薮之量，然后下情得以尽达，言路不至闭塞，不如是则皆怀交浅言深之戒，亦难以尽言不讳矣。伏愿克加澄省，备尽导之使言之方焉。上曰，在乎上而太宗励精克己，在乎下而魏徵献可替否，可谓有是君有是臣，其君臣相与之间，际会之盛可见矣。文会曰，后世之论太宗盛治，比之少康，非不美矣，而但无本源上学问之工也，故于其政令之间，每多修饰，专欠诚实，观于杀张蕴古，踣魏徵碑，可知其受谏不诚之心矣。皇明序文中克己励精之称，臣则曰励精则有之，克己则未也，实非后世可法之主矣。上曰，然则太宗真为修饰之君，而魏徵独为直切之臣乎？文会曰，虽魏徵，亦岂可专谓之直切乎？若昭陵之对，非几谏也，讽谏也，谏君之道，当明白质直，如汉之汲黯，乃不失其道也。上曰，更陈之。文会曰，此篇别无文义更陈者矣。上曰，《贞观政要》，虽一字半句，莫非致治之具，岂曰无文义之更陈者乎？吴兢题辞，亦多可观处矣。文会未及仰对。上又曰，御题弁卷中，有曰君有任贤纳谏之美，臣有告君进谏之忠，盖告君进谏，臣下之责也，任贤纳谏，人君之道也，若言其难易，则君道为难乎，臣责为难乎？文会曰，君臣两难矣，而至于任贤纳谏，亦无二致，纳谏之本，实在于任贤，《书》曰知人则哲，任贤勿疑，是皆纳谏之本也。上曰，此中治乱兴亡利害得失，明白切要，可为监戒，而比诸《宋鉴》、《唐鉴》，此书虽少，有胜于诸史之浩繁矣。文会曰，小臣曾不见《政要》，然既谓之《政要》，其为治世之良模，可知矣。上曰，太宗在唐，为一代英明之君，济世安民之烈，不在于汉文下，而但其无工于学问，从事于气质，如昨日玉堂所云顾其治有愧于皇王，而止为唐宗，是可惜也。文会曰，汉文以后，虽无如此之主，然既无学问，但用杂伯，虽谓铁中之金，而实非可法之君矣。上曰，尚论古人，亦宜舍短而取长，本源虽似有欠，治政如是可鉴，则承宣谓之以不可法者何也，况善恶皆可为师者乎？文会曰，小臣所奏不可法者，谓其本源有欠处也，若其政法之美，则岂可曰不足法乎？上曰，尧何人舜何人，孟子之言也。宋神宗尝云何敢当尧、舜，而程子愀然，盖人君做治，当以尧、舜自期，其在立志之际，宜何如，可以无下一等之叹耶？文会曰，勿以尧、舜之道，谓高远难行，而若不安于卑近则可矣。上曰，学问之工，由浅而入深，由近而至远，其在下学下达之义，不可躐等而进，则必立志，何如，可及于尧、舜不下一等乎？文会曰，生知之圣，不待勉强，而若以进推之工言之，孟子所云原川不息，盈科而进者是也。上曰，孔门五尺之童，羞称五霸而今此太宗治道，亦近于杂伯，如欲尊王而黜伯，则其道何由？文会曰，汉文之后，无复王道之可言，必远法三代以上，乃可为尊王黜伯之道矣。上曰，比诸汉唐亦远，此英庙自谦之辞，而大抵汉唐之治已有悬绝于三代，汉唐之后，世愈降而治愈下，反不及于汉唐者多，未知何故而如此也。文会曰，非但风气之渐衰，凡百政令，皆不如汉唐之励精图治，而若纳谏等节，亦不如古之一事矣。上曰，日已暮矣，命掩卷。仍命退，承史、阁臣以次退出。

9月26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在外〉。右承旨李文会〈坐直〉。左副承旨沈奎鲁〈坐〉。右副承旨申绚〈坐直〉。同副承旨任厚常〈坐〉。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日逵〈仕〉洪起燮〈仕直〉。事变假注书兪理焕〈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任厚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宪府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未署经、传旨未下、牌不进外，未肃拜人员，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履永启曰，谥号，两司当为署经，而宪府则行大司宪李始源未肃拜，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传旨未下，李在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谏院中大司谏朴宗正，司谏李德铉，正言李德升，传旨未下，孟钦圭未署经，只有献纳朴宗臣一人，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大司宪牌招。

○传于沈奎鲁曰，召对为之。

○赵钟永病，代以洪起燮为假注书。

○以副应教金鲁敬，副修撰洪时溥，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永曰，只推。

○以副校理洪冕燮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永曰，只推。

○以大司谏朴宗正，司谏李德铉，正言李德升，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永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掌令李在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永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大司谏朴宗正，正言李德升，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始源，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牌不进，李在玑再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文会曰，骑马三匹立之，史官一员，宣传官一员，待命。

○金履永启曰，谥号，谏院则既已署经，而宪府则行大司宪李始源，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牌不进，李在玑再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无以举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违牌人只推，与大司宪一体牌招。

○传于金履永曰，吏曹参议前望单子入之。

○金履永启曰，谥号，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李始源，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再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只有掌令李在玑一人，无以备员署经，行大司宪李始源，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违牌人只推，与大司宪牌招。

○任厚常启曰，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三牌不进，依定式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分拣。

○金履永启曰，谥号，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李始源，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三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只有掌令李在玑一人，无以备员署经，行大司宪李始源，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违牌人只推，与大司宪牌招。

○传于李文会曰，坐直承旨入侍。

○传于李文会曰，玉堂上下番持《夙兴夜寐箴》入侍。

○李文会启曰，掌令李在玑既已肃谢，不出姑停望，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金履永，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司仆寺正李永老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时日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沈奎鲁，以户曹言启曰，文昭殿碑阁蚕坛碑阁、追慕洞碑阁、净业院碑阁、流霞亭，依定式发遗本曹郞厅奉审，则流霞亭姑无頉处，文昭殿碑阁防草二个脱落，蚕坛碑阁梁上涂灰及东西红箭门柱根涂灰剶落，追慕洞碑阁墙垣瓦子间间脱落，净业院碑阁防草四个脱落，悬板纱笼渝破，分付各该司，使之即速修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奎鲁，以户曹言启曰，训炼院慕华馆，依定式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则姑无頉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一所巡厅言启曰，去夜二更二点量，执捉犯夜人出身李龙得，依例移送兵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去夜二更量，一所巡厅犯夜被捉出身李龙得，依更数严棍二十度，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十二月当十二番后部中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来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之意，本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十月当十一番后部左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三十七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将官、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月十一月两朔应立后部右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点整齐矣，十月初一日，与旧番中司军兵替代立番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二月丁卯正月两朔应立后部后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十二月初一日，与右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而依定夺，每哨以一百名磨炼，其馀一百三十五名，并资保收布上送事，本道监、兵使处，措辞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杨州幼学郑性愚上言判付内启，当初追夺时，承闻于慈殿，而知其冤枉矣，向筵询于大臣，则大臣亦以为，此是千系慈殿之罪人，而慈殿下教如此，当仰信而已，政合予意，特许伸雪，复其爵谥事，分付该曹为良如教。

○检校直阁洪奭周疏曰，伏以，臣于春间，获蒙思暇，往觐父母于延安任所，伊后旷省，又为半载，臣母素抱贞疾，痰积交肆，入秋以来，宁日尤少，每接一番衙信，辄闻一番病报，臣欲每每请由，则渎挠gg渎扰g是惧，泯默供仕，又非私情之所可堪，去留交战，方寸煎熬者，今已有日矣，即又获见私书，则弥留之症，挟寒愈剧，胸膈停痰，饮啖全减，口不知味，闻食欲呕，臂脚牵疼，动作俱妨，而最是心中澹澹，若惊若悸，少或跳动，诸症随添，杂试药饵，乍歇乍作，沈淹床笫，元气凘顿，臣自闻是报，一倍焦灼，按住末由，又不得不忙陈短章，径寻乡路。伏乞圣明，勘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

○献纳朴宗臣启曰，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施典刑。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辞并见上〉答曰，不允。

○丙寅九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沈奎鲁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侍读官李志渊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讨官赵民和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假注书尹日逵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注官崔凤和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事官卢�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志渊读，自六月教户曹，止军器制造。上曰，下番读之。民和读，白教刑曹，止晓谕中外。上曰，参赞官读之。奎鲁读，自秋八月，止特授之。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命自今，止上不受。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上幸铁原府，止知悉考察。上曰，上番读之。凤和读，自上谓世子曰，止循涂守辙为下。上曰，下番读之。�读，自行常参，止丁宁告戒之。上曰，文义陈之也。志渊曰，今日讲章中京外大小家咸畜鸡䐁，京中，汉城府、五部，京外，观察使、守令，常加考察，具数启达，孳息多者论赏，不用心者论罚，世祖此教，深得王政之先务。夫鸡䐁狗彘，民家之畜养，勤慢何劳，朝家之指挥，而孟子之对梁王，必以毋失其时，为行王政之一端，则今此考察赏罚之教，圣祖为民之盛意，尤不胜钦仰之至。伏愿于此等处，勿以小事而忽之焉。上曰，下番陈之。民和曰，世祖朝教刑曹若曰，刑狱重事，一或偏系，见枉必多，此不但我朝家法，实千古帝王之龟鉴，盖国之重事，莫如刑狱，刑以惩罪，狱以决囚，听新之际，一或有私意之参错于其间，则其无罪而受刑，枉法而害公者，容有极哉？《书》曰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又曰惟明克允钦恤，则岂有偏系之患，明允则岂有见枉之叹乎？此是圣朝传授之家法，此等处克尽继述之道，以为监法之资，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参赞官陈之。奎鲁曰，世祖下谕于诸道，荐举山野遗贤，此实立国之盛谟也，盖山林草野，未尝无苦穷读书，蕴抱经纶之人，而沈屈鞱晦，不求闻达，故至于终身岩穴，埋没无称，其在圣世野无遗贤之道，可不广搜旁招，随才任用乎？圣祖此举，实为今日之鉴法，惟圣明念之哉。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今日自止，别无可以敷陈者，上番玉堂，以畜养、事俄有所陈，其言好矣，盖鸡䐁狗彘之畜，虽似微物，而实是宾祭之需，生民所资，且天地生物之仁，无物不逮，王者代天育物之道，恐或一物之失其时，方其畜也，顺上天生育之理，及其用也，遵圣人庖厨之制，各适其宜，不相妨也。然一失其时，则便不得其养，而二者俱废，故月令亦云，毋麛毋卵，不但禽兽为然，虽山林草木，亦必以时入斧斤，恐有违于天时也，时之义盖如此，自其重者而言之，则不夺农时为第一，大政皆从此推出，而至于一政令一事为，亦各有时，今此毋失其时四个字，如是推看，其义甚广，伏愿并加体念焉。上曰，所陈极好矣，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即孔子答鲁定公之语，世祖罢洪允成职也，亦举此语而下教曰，予心本不含蓄，苟有可言，必皆言之。太宗尝以不言人是非为道，故功臣李茂，有过而不言，卒致叛逆。夫李茂叛逆，是意外事，而太宗朝不言人过，固盛德事也。世祖不为含蓄，亦诚信待下之道也。两朝圣意，各有攸当，今欲无违于两朝遗意，而两尽其道，则当用何法？志渊曰，太宗之事，出于含容，世祖所教，出于无隐，均之为盛德，不害为两得其宜，而人臣之有过，必须警责，使之改过为好矣。如不知过失，匪材冒据，终致偾误，则反不如明其过失而退斥之，使其保全之为愈也。宗薰曰，上下无隐，情志相孚而后，君臣道合，世祖朝苟有可言，必皆言之，此实为常行之道，如此然后，好恶明而劝惩行。至于太宗朝，以不言为道，盖出包容含蓄之量，而亦必指细小过误，不事苛察之谓也，故好恶必明之中，含蓄不可不广矣。上曰，俄者下番所奏刑狱重事，何以则无偏系见枉之患乎？志渊曰，至重至慎者刑狱也，狱官之少欠审理，其害不少，况君上之于刑狱，苟或未得其情实，而一听狱官之言而枉决，则其害尤当如何，下番所奏甚好矣，而至若无偏系见枉之道，则必须以哀矜之心，行公平之政，然后可矣。上曰，文学之士，渐不如古，列圣朝培养士气，非不至矣，而尚有如此之叹，今则尤不如昔日，何以则可有培养之效耶？志渊曰，士趋之日下，莫今时若也，课试奖劝虽是造士之方，而此亦馀事，必抑纷竞杜侥幸，然后士趋可正，而重名检励廉耻，实为培养之本也。民和曰，圣祖虑文学之渐不如古，择文士之有学术者，讲之以经书，劝之以诗赋，其培养之道如是，故文学之盛，人材之多，未有加于此时矣。至于今日，世级愈下，人材眇然，此专由于导率之未尽其方也，培养之道，不必他求，列圣朝导率之方，自有其制，春秋之制讲，月朔之书射，何莫非良法美制，而法久生弊，未免为文具而止，作成之化，虽勤于上，而兴起之效邈然。今若率由旧方，去文而懋实，则何患文学之不如古耶？上曰，俄者下教，非但谓立朝之士也，自儒学之人，培养其气，然后可以需用，何以则为宜乎？宗薰曰，儒学之士，即异日立朝之人，而培养之道无二致，但培养士气，不徒在于黜陟抑扬之间而已，敦教化之本，正风俗之原，使人各识其道理，守其廉耻，则士气自然兴起，人材亦从以辈出，苟为不立其本原，而救其末，则有难得效矣。上曰，所陈好矣。命玉堂先退，仍教奎鲁曰，今日何承旨坐直乎？对曰，姑未停当矣。上曰，右承旨、右副承旨坐直，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二十六日申时，上御诚正间。坐直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李文会，右副承旨申绚，假注书洪起燮，记注官崔凤和，记事官卢�，检校待教朴宗薰，以次进伏讫。上命文会，读奏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军兵中日习射单子讫。上下《贞观政要》，命承旨各陈文义，仍教曰，注书出去，使入直玉堂上下番，持经书、《史记》、《国朝宝鉴》外可观册子以入，可也。贱臣承命出来。文会曰，此言玄龄杖策谒于军门，太宗一见如旧识，语云士为知已死，朋友固然，况君臣乎？玄龄之竭其心力，固其宜也，其所以明良相须，克成济世安民之大功者，于此可见。伏愿此等处，亦加澄省，克轸任贤勿贰之道，既知其人之贤，则必任之专一，然后群下亦可以竭力对扬矣。上曰，所陈好矣，唐宗虽云英明，比之汉高之恢廓大度，则固不啻相悬，而至若玄龄之先收人物，与萧何之先收图籍，其事相类，然不必以此比而同之，大抵两人之优劣高下，果何如耶？文会曰，萧何乃是三代后贤相，则玄龄似不及远矣。上曰，右副陈之。绚曰，太宗潜引玄龄、如晦，入阁谋议，此时玄龄等之贤，未有著于事行者，而一见便如旧识，信任亲密，至于如此，其知人之明，好贤之笃，可知矣。大抵人之有才，知之为难，知之而用之，各当其才为难，虽能器使，而专任责成，为尤难矣。上曰，所陈好矣，何以则可以知人之贤否也？绚曰，辨别贤否，莫要于听言观行，而至于则哲之明，则惟在君上克尽明理之学，然后贤愚邪正，莫逃于渊鉴之中矣，伏愿加勉焉。校理李志渊，副修撰赵民和各持《夙兴夜寐箴》，贱臣与之偕入进伏，上命志渊读之。志渊读，自鸡鸣而寤，止勿贰勿参。上曰，下番读之。民和读，自读书之馀，止日夕乾乾。上曰，文义陈之。志渊曰，《夙兴夜寐箴》一编，实为修省之第一吃紧工夫处，自鸡鸣而寤，至夜久斯寝，统言一日之事，各有次第，可知其造次须臾，不敢放过于诚敬二字，若是则非辟之心，何自而生乎？伏愿殿下，以此箴为常目之资，则非但有益于进德修业之工，亦有紧切于发政出治之道，深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民和曰，此箴一编，为为学之要，上番已陈之矣，其章句之间，无非圣学工夫中体行之事，而至于乃启方册，对越圣贤，夫子在座，颜、曾后先之文，实是读书之指诀，傥于临文玩义之际，虚心而专精，主敬而存诚，随章逐句，常如亲灸大圣贤之前，则其于圣学将就之道，将大有益焉，伏愿留念焉。上曰，《夙兴夜寐箴》，陈柏之所撰，而第一章曰鸡鸣而起，思虑渐驰，盍于其间，澹以整之。英庙御制序中，引孟子之言，鸡鸣而起，孶孶为善者，舜之徒也，鸡鸣而起，事孶为利者，跖之徒也之教，亦此意也，大抵舜、跖之分，判于一念操舍之间，何以则可得澹以整之耶？志渊曰，诚如圣教矣，夫夜气清明之时，即鸡鸣未明之间也，必于此时，先严操存之工，祛其物欲之萌，然后可以整顿方寸，而齐之于譪然随感之际，此所谓或省旧愆，或䌷新得者也，然而道心之微，卒难胜夫人欲之私，克持诚敬，不少间断，则可无外驰之虑，澹而整之之要，无出于此，伏愿深留圣念焉。民和曰，孟子曰欲知舜与跖之分，利与善之间也。夫鸡鸣之时，即人动作之初也，思虑渐驰，物欲易蔽，苟非精一之工，乌得以恬静以守之，齐庄以整之耶，若或操心不固，私欲横流，则终至于为狂为恶而后已，此专在于审公私之分，而坚守之而已，存诚于持守之工，主敬于应接之际，则私意不得干于其间，而目然至于澹以整之矣。上曰，下番俄以乃启方册，对越圣贤之章，有所敷陈，其言尽好，而《书传》篇题曰册在兀上，尊阁之也，其所以尊阁之者，为其圣贤之书也，其所以尊之之道，必当如对越圣贤也。大抵对越圣贤之道，专在于敬字工夫，而后学读书，每患不能如此，何以则可以乃启方册，对越圣贤耶？志渊曰，此章专言读书之要法也，盖虽于历代之史，凡于一言一事，必若身亲当之，然后可以知所择矣。况圣贤之书，其所服膺而体行，尤岂敢一毫放忽于对卷之时乎？必曰对越圣贤者，有若以身对圣贤，亲承警咳之谓也。于此尤可验主敬之工，而主敬之本，又在于诚之一字，伏愿殿下，以敬为主，以诚为本，则对越圣贤之道，可谓得其要矣。上曰，此言读书之馀，间以游泳，间以游泳者，盖不欲拘迫之意也。然则游泳之间，得无易于外驰耶？志渊曰，间以游泳者，政谓优游涵养，从容不迫之象也，非谓操存之工，或有所间断也。上曰，此言日暮人倦，昏气易乘，齐庄正齐，振发精神，日暮之后，人不能不倦，人倦则昏气之乘，必然之势也。何以则克下齐庄振拔之工，与鸡鸣而寤，澹而整之之时如一耶？志渊曰，诚如圣教，而以其日暮人倦，则昏气易乘也。故此所以戒之以齐庄振发者也，其意尤切，必自鸡呜澹整之时，罔或间断于操存之工，则心无走作之虑，而昏乘无以气之矣。注所谓敬是常惺惺法云者，深得此章之义也。上曰，此言夜久斯寝，齐手敛足，盖寝寐之时，人之所不知不觉，而必曰齐手敛足者何也？注亦云心神安定，则梦寐亦不至颠倒，操存之工，果能至于如是耶？志渊曰，齐手敛足云者，非必指寝寐之后，亦能如此也。盖谓其虽在将寝之际，不形其怠惰之容也。其敬谨之诚，无时不然，可以推知，其戒可谓深切矣。上曰，日夕乾乾，何谓也？志渊曰，《易》曰君子终日乾乾，注曰乾乾，自强不息之貌，此章摠指上文而言，可见周而复始之义也。上曰，此箴一编，虽与专言治法政谟者有异，而统而言之，其在帝王之学，未必无补，何以则可学耶？志渊曰，帝王之发为治法政谟，皆由于平日学问之工，则此岂非人主之所当服行也哉？伏愿殿下，念念在玆，必敬必诚，以为为学之方焉。圣问及此，臣不胜钦仰矣。民和曰，为学之要，不可以一日二日期也。体认既久，操存有常，益勤积累之功，然后实效可见矣。上命玉堂先退，志渊、民和退出。上曰，承旨持此《贞观政要》，出传于玉堂，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27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在外〉。右承旨李文会〈式暇〉。左副承旨沈奎鲁〈式暇〉。右副承旨申绚〈坐直〉。同副承旨任厚常〈坐直〉。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日逵〈仕〉洪起燮〈仕直〉。事变假注书兪理焕〈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三更至二十八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九分。

○申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申绚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宗庙冬享大祭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未署经、传旨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厚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启曰，礼曹判书曺允大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任厚常曰，召对为之。

○申绚启曰，谥号，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李始源，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四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只有掌令李在玑一人，无以备员署经，行大司宪李始源，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违牌人只推，与大司宪牌招。

○申绚启曰，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四牌不进，依定式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四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申绚曰，分拣。

○传于申绚曰，右副承旨入侍。

○传于申绚曰，玉堂上下番持《陆宣公奏议》入侍。

○传于申绚曰，玉堂持《圣学辑要》入侍。

○申绚启曰，谥号，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李始源，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只有掌令李在玑一人，无以备员署经，行大司宪李始源，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违牌人只推，牌招。

○申绚启曰，谥号，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李始源，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再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只有掌令李在玑一人，无以备员署经，行大司宪李始源，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与违牌台谏只推，并更为牌招。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始源，执义尹尚圭，掌令李海清，牌不进，李在玑陈疏，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宗正，司谏李德铉，献纳朴宗臣，正言李德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备边司荐望，以赵弘镇为义州府尹。

○吏曹参议前望单子入之，金蓍根落点。

○传于申绚曰，政官牌招开政。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李冕膺，在外未肃拜，参议金蓍根在外未肃拜，右副承旨申绚进，以洪羲膺为司仆正，李万荣为军资正，李潞秀为尚衣佥正，金就强为思陵令，金在三为敦宁主簿，赵寅喆为假监役，宋冕载为杨州牧使，徐弘辅为洪州牧使，义州府尹单赵弘镇。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金履翼病，参议尹孝宽病，参知郑景祚入直，同副承旨任厚常进，以朴宗来为知事，赵运永为训炼副正，李存敬为武兼，任百观为宣传官，副司果单李永老。

○任厚常启曰，御营大将李得济以本营习阵，明日鹭梁出去矣，兼带右边捕盗大将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传于任厚常曰，右副承旨疏批已下，牌招。

○申绚，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金鲁敬，副校理洪冕燮，副修撰洪时溥，既有只推之命，副校理朴宗琦由限已过，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鲁敬，副校理洪冕燮，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绚曰，只推。

○申绚，以礼曹言启曰，温陵令牟达谦上疏批旨内，竖碑事，令礼曹问议大臣禀处事，命下矣。发遗郞厅，问议于大臣，则议政府左议政臣李时秀以为，臣谨稽《礼曹誊录》，先朝戊申九月，因崔昌国上疏，以温陵竖碑事，收议于诸大臣，继以勿设都监，碑石则自度支从便经纪，建阁等事，道伯专管举行，待开春择吉为之事，成命已下，而其后十馀年，尚此因循，或因未遑而然欤？今因斋官之疏，有此下询，此事既有先朝成命，臣岂容别有意见，而今则冬序已届，徐待明春，实为合宜，事体莫重，伏惟上裁云，鳌恩君臣李敬一病未献议，议政府右议政臣徐龙辅，领中枢府事臣金载瓒，行判中枢府事臣韩用龟，俱在外，不得收议矣，大臣之议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依大臣议为之。

○事变假注书赵奎昇状启，臣于本月二十三日申时量，敬奉圣谕，同月二十四日午时量，驰到传谕于杨根郡邑内面德谷店议政府右议政徐龙辅所住处，则以为，臣忍诀终南，归寻乡山，步步回首，寸肠如断，区区祝愿，惟在于遄伏严诛，少泄至痛，不意史官，继辱荒店，诞宣温纶，一札二百有馀言，勤勤恳恳，丁宁谆复，上天生物之仁也，慈父诏迷之恩也，双手擎读，一字一涕，直欲吁天而无从，伏况圣谕首尾，皆以一心字起结，所以开示而慰勉之者，无复馀蕴。噫，自有君臣以来，所贵全尚于知心，苟使上下之间，情志洞然，上以是烛下，下以是承上，是乃古所称受知君父，虽罪亦荣，虽退亦遇，历数往昔，绝无仅有，则如臣滓累，何以得此于圣世，虽使即日溘然，万万无馀憾矣。至若见讥八方，受谤后世，犹是身无瑕累，爱惜名检者之所当虑耳。今臣身名，僇败无馀，何敢拟议于此？惟有肠摧心裂，求死不得而已。每奉一番恩谕，辄增一层罪戾，伏地悲泣，恭俟𫓧銊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中使梁大宜，事变假注书兪理焕，宣传官李升权等，书启，臣等于本月二十六日未时量，敬奉圣教，摘奸于别军职厅，铜龙门入直军处，内司仆寺，通化门守门将直所，则俱为无頉是白遣，驰往成均馆摘奸，则无頉是白遣，养贤库摘奸，则入直官兼奉事李庆旭阙直是乎等以，执頉以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掌令李在玑疏曰，伏以，臣特一憃愚下品耳，尚未可备数于百执事之末，至于言责重任，岂有一分堪承之望也哉？数年以来，除旨联翩，揆以分义，不敢一向违傲，虽或有时冒膺，而自顾惭恧，靡所容措，毕竟颠跲，臣固自料，果于癸亥厘正启辞之有命也，点下册子中，多有罪犯深重者，至若裕贼穷天极地亘万古所无之大憝也，不可遽然拟议于停连之间，以是逡巡郑重，久不得奉行圣旨，循例传启，自速严谴，莫重启草，无批还下，封置空厅，以至多日，此是设台阁以来所未有之事也。甲子裕狱时，臣又入台地，历论裕贼追律，鲁贤结案等事，以严鞫体。又请李象谦屏裔之典，盖象谦本以龙柱之切姻，日焕之密客，暗地缔结，昼宵经营者，惟在于纲打善类，及夫裕贼就捕之后，其计益急，其毒愈肆，力抗公议，欲翻大狱，祸乱之作，迫在呼吸，臣不胜忧愤，略论其鄙悖阴谲之状，祗缘忱诚浅薄，文词芜拙，未能有槪于圣心，不惟不赐允可，并与批旨而不下，舆愤由是而未伸，台风自此而有损。伊时惶懔恧缩之情，到今追惟，背汗犹沾，臣于台端一步，有此二铁限，则今此署坐进参，非所可论，而恩除特降于积违之馀，召牌荐临于缩伏之际，迺于昨日，黾勉出肃，一以伸叩谢之忱，一以暴引避之由，不意见阻于喉院，既呈之避草，乍受旋给，相持半晌，门钥将下，未免泯默而退出，清朝出纳之地，有此壅阏之风，臣窃为之慨然也。始也欲明自来情势，面尚未陈达于圣聪，今则便作行公之员，面不可与闻于台议，臣之进退，可谓狼狈，莫非臣庸下巽软，未能见孚于同朝之致，此又臣难冒之一端也。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鉴谅，亟削臣所叨职名，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于台省之望，以重台体，以安贱分焉。臣方丏免之不暇，何敢以台臣自处，剌口论事，而目今世变层生，天讨不严，忠愤所激，不得不略陈之。噫，乱逆何代无之，而岂有如近日诸贼之穷凶绝悖者乎？名登疏启，可诛可鞫者甚众，而至于龟、禄之以渠处地，谋危国本，焕、达之肆发凶论，角胜君父，枭肠獍肚，一串贯来，此则诸贼中钜魁也。何幸天道孔昭，逆案彰著，三司声讨，有不容晷刻少缓，而末稍勘律，止于追削其官，只诛一身，收孥应行之典，尚不得举行，国之失刑，孰大于是。大抵今番治逆，极其疏虞，根窝略行锄治，而徒党一未盘核，堂堂王府，未闻有鞫一贼诛一贼，狱既不成，贼何以銄得耶？殿下试思之。龟、禄一门，凶贼所萃，已毙牑下者已矣。妖种丑孽，尚多其人，则宜有一番鞫问，而不问于日柱，虽或诿之于以子证父，如龙柱之端緖已露者，尚靳设鞫之请，何也？焕、达位至大官，诸贼推为领袖，单辞出口，风靡影从，即一世之所共知也。且况迹其平生，阴谋凶计，决非渠所可独办，若问晦祥，则焕之之隐情可核，若问滢修，则达淳之真赃必露，而殿下以二字例批，便成日课，群情之抑郁，傥复如何？臣窃覸殿下，德性过于仁厚，裁断差欠刚克，有雍容暇豫之意，无奋发淬砺之举。若此不已，则其将因循姑息，以至委靡不振之地矣。凡于寻常机务，犹不当若是，惩讨何等严急，而犹且一味伈泄，当鞫而不鞫，当诛而不诛，不思所以定国是而壹民志者，乱贼无所知惧，义理终未阐明，此岂不有累于殿下大有为之治哉？伏愿亟加三思，廓挥乾断，夬允三司之请，明正诸贼之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惩讨事，不允。尔其勿辞察职。

○右副承旨申绚疏曰，伏以，臣即伏见掌令李在玑到院之疏，则以昨日避辞退却事，谓之以见阻，斥之以壅阏，台避之事在年久者，或不得循例捧纳，亦院规也，而台言至此，臣满心愧恧，不敢晏然在直，忙陈短章，径出禁扃。伏乞圣明，亟命递改臣职，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院规如此，无可引之事，尔其勿辞察职。

○副修撰洪时溥疏曰，伏以，臣庸愚蔑裂，最居人下，而不幸早第，媒臣祸孽，身名僇陷，宛转人鬼，命与仇谋，自分弃物。惟我先大王，以天地之仁，日月之明，无幽不烛，有冤必伸，拔之坑坎之中，置诸衽席之上，阳春复回于枯荄，雨露若偏于阴厓，科名依旧，剪拂愈勤，内而台衔，外而邮补，皆出特旨，无往非恩，墨池雪岭，犹属例语，欲报之德，山高海深。呜呼，涓埃莫效，云乡遽邈，此生此世，陨结何及？逮至我殿下，特以簪履之旧物，不忍便弃，前望特除，非止一再，每奉恩旨，感泪先横，区区所自愿。惟在于追先报今，以图尘刹之万一，而其奈蒲质先衰，樗散无用，随分饮啄，歌咏圣泽，粗效古人不报之报而已。志愿已足，世念都灰，荣涂一步，尤非梦想之所到，而迺者伏奉除旨，以臣为弘文馆副修撰者，臣闻命惊慌，如梦若惊，继以惭惶，益不知所措也。噫，清朝慎简，何官不然，而玉署为任，尤系自别，入而横经，备顾问于三时，出而染翰，掌丝纶于一代，其地分之清，抡拣之重，即古所称登瀛之至荣，则固非人人所可冒据，而况今圣学日就，讲筵频开，政宜竗选才彦，贮之金闺，以资启沃，以畀补导，而今乃以如臣空疏，如臣衰朽者，苟然充数，臣身虽荣，物议云何，念臣幼而失学，长益荒嬉，功令之随众掇拾者，已属芭蓠，经义之开口论难处，无异聋瞽，其不为金银伏猎之讥，无几远矣。重以年迫六旬，眼视早衰，雾花迷离，不辨字句，臣虽欲强其不能，欲掩其丑，其于鶢鶋之飨牢，水母之佣目，何哉？揣分量力，自划已定，苟非实际，何敢例让？况臣痰喘之症，已成贞疾，凉意乍动，寒咳辄发，气哮声嘶，昼夜伏枕，奄奄垂尽，莫保朝夕，不生不灭，如是经冬，而及至春和，始得生路，每年如期，无岁不然，今为十数年矣。非但知臣者知之，几乎一世之所共知也。目今病状，比前尤剧，年衰而病亦随加，房闼之内，作一蘧蒢gg籧篨g，青琐豹直，尚矣无论，趋走为恭，亦无可望，屡犯违傲，谅非获已，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不得不冒陈肝膈，仰渎崇严。伏乞圣慈，谅臣言之非出矫饰，念公器之不容虚縻，亟命镌削臣职名，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重清选，以安私分焉。臣既不以见职自居，则论思之责，非所可议，而适当轰烨乖候，圣心惊愓，御膳特减，明旨诞降，蔼然求助之圣意，溢于十行，此诚天人转移之会也。臣敢不以献芹之忱，仰副询荛之盛旨也哉。夫季秋之雷，虽曰收藏之月，以其一阳犹未剥尽也，故例无陈戒之故事者此也，人皆谓非时之灾异，而臣则曰今玆之雷，非灾伊警，何者？雷电者，赫然奋发之象，而天所以号令万物也，人君之发号施令，必也体天而代天，故曰天工曰天威曰天讨，其所以奉天而行令者，何莫非赫然奋发中做出来，而臣未敢知殿下之一号一令，果皆如上天之雷厉电迅，而无一毫未尽耶？有国之刑政，莫急于惩讨，而试看近日，果已尽行天讨，而更无所事耶？噫，有生民有君臣以来，岂有如龟、禄两贼之公肆凶言耶？酝酿于堂室之内，纠结于部伍之中，传法护神，打成一片，一转而为焕、观，再转而为达、滢，诟骂天日，则视同茶饭，辩明诬辱者嫉如仇雠，于是如龙柱之天生枭獍，传袭家庭，潜身幽暗，诪张机括，蛇盘蚓结，种下生种者，莫不以龙柱为依归，昼宵绸缪，都在于谋危宗国，坏灭义理，究其本则龟、禄之密付，而单传于龙柱也。龟、禄虽毙，犹可按鞫而穷核者，惟此龙柱在焉，则凡此诸贼，均是罪关先朝，非可拟同于寻常治逆，而若其所拟之律，则不过三司之纸上𫓧钺，殿下之例批略施而已，尚未有一番鞫治，痛揭丝纶，上告庙宫，下布八方，如日月之中天，而一日二日，雍容暇豫，殆同羁縻姑息者然，如是而安得无上天警告，将以奋发我圣志也，惟其处分宽大，终无惩创之举，故革面者未必革心，有罪者难保知罪，将不知何样楇机，潜滋于不睹不闻之中也。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虽以黄昇源事言之，以此一罪，虽不永枳，物情之齐愤，盖出于严其本事之意，则揆以义分，惟当以昏耄妄作，自服之不暇，而观其对疏，只曰举行安保其必无颠错，又曰世路险巇，良亦可怕。噫，其时举行，其敢只诿于颠错，而自解以难保必无耶？其时舆论，关系何如，而又敢归之于世路之险巇耶？然而官爵自如，毫发不损，故无所顾忌，有如是矣。以至于百隶怠慢，警罚无闻，恬嬉成习，惟思工谋，朝象有委靡之叹，世道无担着之人，譬如风波漏船，无所歇泊，而副手稍工，傍观于岸上也。如欲整顿，是在殿下，近日进言者皆曰，殿下渊默太过，奋发不足，此其心皆出于忧爱之至诚，而欲吾君之事事挥霍，尽善而尽美也。尧、舜之垂拱无为，以有皋、䕫、稷、契之济济师师，各尽其职也。殿下谓今日已治已安，而亦可不动声色，足以致尧、舜无为之治耶？朱夫子之告其君曰，苟非断自圣志，有以大警饬之，使大小之臣，各举其职，以明黜陟，以信刑赏，则何以振已颓之纪纲，而励已坏之风俗乎？臣亦以朱夫子之言，为殿下诵之，顾今朝廷之上，果有黜陟之明示好恶，而刑赏之可以劝惩者乎？此所以纪纲之日颓，而风俗之渐坏也，是亦在殿下随事随处，断自圣志，一有大警饬之如何耳。召公之戒成王曰，今天其命哲命吉凶命历年，知今我初服，肆惟疾敬德，盖有得于心而得其正者，皆谓之德，而不但仁爱之为德也，故天地以无私为德，日月以至明为德，霜露以不偏为德，雷电以奋发为德，集众德而得之于吾之一心者，人主之德是已。天其命在于德，德之敬，在于疾，其者，疑之辞，疾者，勇底意也。今日亦殿下之初服也，念念于二公所告戒者，而既断且警，惟疾毋缓，则祈天永命之本，亶其是矣。然而朱夫子又言曰，古先哲王，欲明其德于天下者，莫不一以正心为本，又曰人主之心一正，则天下之事，无有不正，又以正心之本，结之以讲学，殿下于土木货利，未闻有所好者，而独所好者，讲学是已，臣于此，无容加勉，而第帝王之学，与匹庶有异，不以记诵涉猎为高。惟以味圣贤之言，以求义理之当为先，故朱夫子又以明义理以绝神奸，眷眷为言，其意深且切矣。伏愿殿下，法雷电奋发之德，而先从惩讨，上勇断圣意，可鞫者鞫之，可殛者殛之，申警有位，振肃纪纲，以新一初清明之治焉。臣本蔑识，所言不过随众雷同，而言出无隐，意在加勉，若论求助之急务，实不外是。惟殿下懋哉懋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黄昇源事，其老昏尔亦言之，其疏独不付之老昏乎？如是靳靳，诚过矣，惩讨事，不允。尔其勿辞察职。

○丙寅九月二十七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任厚常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侍读官李志渊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讨官赵民和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假注书洪起燮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注官金致龙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事官卢�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志渊读，自十二月上召书筵官，止俾勿忘焉。上曰，下番读之。民和读，自教曰劝善惩恶，止其谕中外。上曰，参赞官读之。厚常读，自八年春正月，止乘马入阙者。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二月教汉城府，止旁通者多矣。上曰，文义陈之。志渊曰，召书筵官谓曰，人君以天下奉一己，故奢侈易而崇俭难，圣教切当矣。大抵服饰之华靡，饮食之珍妙，常情之所安也，况人君以一国奉一身，岂患不足，而若或一毫放过，则必至于滥觞，其害终归于民，故自古言治道者，莫不以祛奢侈为先务，唐尧、夏禹之盛德大业，史不胜书，而言尧之圣，必称茅茨不剪，言禹之圣，必曰菲饮食恶衣服，此所以祛奢崇俭，为帝王之盛节也。今我殿下为治之方，继述之道，亶在于此，伏愿体念焉。上曰，上番何年登科耶？志渊曰，昨年十月增广为之矣。上曰，重试则在何时耶？志渊曰，今年三月为之矣。上曰，下番陈之。民和曰，此有起家之主，征战四方，才力相资者马也，故常不能忘情于马之教，盖马者，有国之大政也，故周之夏官，命名司马，礼曰问国君之富，数马以对，《传》曰地用莫如马，马政之有关于人国，有如是矣，惟我圣祖此教，可见泽及微物之蔼然圣德，而亦所以安不忘危之意也。伏愿于此，深留圣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厚常曰，祛奢崇俭之方，上番俄已敷陈，而此有役使坊里人，毋及鳏鱞寡孤独笃疾废疾者之圣教，为治之道，无逾此数者，先儒有言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伏愿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集贤殿书籍，始则移置艺文馆，上虑世宗朝辛勤裒聚之书，或至遗轶，命梁诚之汇类藏弆，诚之竣事，进袖箚陈寿传之方，且言《列圣御笔》，与云汉同其昭回，与奎璧同其灿烂，请依《宋朝故事》，建阁设官，名以奎章阁。世祖朝亟称其可行，而未及创设，曁我先朝初年，设置本阁，实昉于此，奉列朝谟训宸翰，藏秘府书籍，二者兼举，诚之所请，几年未遑，而以贲我宁考右文之治，事不偶然矣。上曰，世祖朝，已有奎章阁之名耶？宗薰曰，奎章之名，已见于诚之箚中，而未及建阁，逮我肃宗朝，为奉列圣御书御制，建小阁于宗正寺，亲书奎章阁三字以揭之，即今宙合楼所揭悬板是也。其事实之稀贵若此，先朝特起旷感于梁诚之，且以为，本阁设施之主人，命本阁印颁其文集，御制弁卷。上曰，即讷斋集耶？宗薰曰，然矣。今考其集，虽是散帙断烂之馀，奏稿诸篇，无非所以仰禆圣化，措置事务，眷眷忠爱，溢于言外。凡其经纶献替，率多见施，亦多见载于《宝鉴》中，虽其未及施者，亦可以随时施用，其学识之赡博，言议之醇正，鲜有其比。若于燕闲之暇，以此集时赐乙览，则必有以禆补圣聪矣。且臣窃念，梁诚之之际遇也事业也，俱本于学术，其在集贤殿仕罢时，书旧所思一字于掌上，到家遍考以穷之。世祖朝下教若曰，予亦书一字，推类旁通者多矣，上下道合如此，盖格致是学问之始，而事物极繁，不可以悠泛之工，望其贯通焉。故一字推类之法，实为穷理之妙法，设如天字，先穷天字之理，凡属天道者，举皆瀜贯，无复馀蕴，然后更穷他字。如是为程，则其始也虽若生涩不快活，而积之多而习之久，则自然有一贯之妙，终至豁然之境。圣教中推类旁通，盖亦亲用力于此个工夫，真实得力，故有此教。伏愿殿下，亦以此法，为圣工之课程焉。上曰，所奏好矣。上曰，此有劝善惩恶国家大机之教，为政之道，莫先于善者必劝，恶者必惩，而惟明知其善恶为难，何以则明白真知其善恶之分耶？志渊曰，爱憎无偏系，赏罚务公平，则善恶自可明知，而亦可以为劝惩之方矣。宗薰曰，劝惩固为国家之大政，而赏罚即劝惩之柄也，好恶即劝惩之本也。上节有赏当其功，罚当其罪之教，盖当于功罪，然后劝惩行焉。所以得当之本，则在于人主好恶，若其好人所好，恶人所恶，则果在公明底道理矣。上曰，下番俄亦以马事，陈文义，而古人多以人才，比之于马。如韩愈文中言伯乐事，虽有名马，困于奴隶之手，死于槽枥之间，则不知其为名马。何以则用人克尽其才，无有才而不能知之弊耶？志渊曰，大抵人之有全才为难，或有能于此，不能于彼者，若任一事而不善，不复任他事而去之，则才不见用矣。必也随其才而授其职，然后一艺一能，皆可得效其用矣。此《书传》所谓无求备于人也。虽以上古言之，贵于专任而责成，如契之司徒，皋陶之士师，䕫之典乐，盖各取其所长也。伏愿殿下，毋求备，不遗小艺，俾长短大小，各尽其用焉。民和曰，《书》曰知人则哲，能官人，苟欲知人，惟在于学而明理而已，伏愿深留圣念焉。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二十七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右副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申绚，假注书洪起燮，记注官金致龙，记事官卢�，检校待教朴宗薰，以次进伏讫。上教宗薰曰，御制册子，当于今日内书入耶？宗薰曰，谨当限日暮，妆册以入矣。上曰，别单书启，同为修入，可也。上曰，上番能书篆字耶？致龙曰，臣于朔书，以篆字书之，故略能知之矣。上曰，阁臣能书篆字耶？宗薰曰，臣未尝从事于篆字矣。上曰，承旨能书篆字耶？绚曰，臣亦不能书之矣。上内下纸笔墨，分赐绚、宗薰、致龙，教曰，虽不善书，第书之，可也。上曰，注书出去，使入直玉堂上下番，持经书、《史记》、《国朝宝鉴》外可观册子以入，可也。贱臣承命出传，校理李志渊，副修撰赵民和，各持《陆宣公奏议》第一卷，偕入进伏。上命读之。志渊读奏数板。上曰，下番读之。民和继读数板。上曰，文义陈之。志渊曰，历代名臣奏议中，其明白剀切，通畅事理，殆莫尚于陆奏。宋臣苏轼，亦以为，智如子房而文则过，辩如贾谊而术不疏，上以格君心之非，下以通天下之志。盖当唐德宗藩镇用兵之时，此篇中所论，不过用兵之要道，别无可以文义仰奏者，然观此一篇，其切于事情，可以推知。向使德宗，听信陆贽而任之，则其所成就功业，必不止于德宗，而既无知人之明，又无从谏之量，有臣如贽，而终不能用，遂为千古之所慨。伏愿于此，深加监戒焉。上曰，下番陈之。民和曰，上番亦以此篇所论，不过用兵之道，别无文义之可陈仰奏，而大抵德宗，终不能信任陆贽，其不得中兴宜矣。虽以此篇中所论言之，有曰克敌之要，在乎将得其人，驭将之方，在乎操得其柄，此非特用兵驭将之为然也，人君御世出治之要道，亦惟在于操得其柄而已。伏愿于此体念焉，必以操得其柄，为御世之要焉。上曰，陆贽奏议之言果好，无非切至之论，而此有每自奋励，思酬奖遇之语，何以则使臣下有此奋励思酬之心耶？志渊曰，君臣之间，贵于各尽其道而已，若有计较之心于其间，则便非使臣事君之道矣。上曰，以唐之李𪟝事观之，太宗以𪟝，比之于萧何、霍光，其宠遇可谓特异，则李𪟝之奋励思酬，固当不后于人，太宗之于李𪟝，亦可谓尽其使之奋励思酬之道。而毕竟李𪟝所为之事，不可以尽节言，是果何故，而𪟝之为人，不及于李靖，而其见遇于太宗则无异也，此亦何故耶？志渊曰，李𪟝本非纯臣，不可与李靖比，而太宗之创业也，李𪟝与李靖，俱多立功，故太宗之宠遇，以其功多也，非素所倚信也。观于太宗之遗命戒高宗，以汝与李𪟝无恩，我今黜之以叠州都督，汝必授之以左仆射，此岂素所倚信之言乎？异日李𪟝之事，李𪟝固不足言，而亦太宗不知人之过也。汉武之委任霍光，遗诏辅帝，其视太宗任李𪟝之事，可谓知人之明也。上曰，人才各有所当，李𪟝为将帅则有馀，而非可恃于辅翼之责者，推此观之，太宗之不能知人而用之，可知矣。《书》曰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大抵知人最难，何以则能知人而用之，使之各适于其才耶？志渊曰，知人之难，诚如圣教矣。第好恶得其正，则人之贤否，可以知矣，翕受而含容之，则可有采用之道矣。伏愿于此，深留圣念，而今以唐太宗事言之，大抵太宗专以诈力取天下，其用人尊宠之道，不出于诚信，君臣之间，以诈伪相蒙，观于遗命高宗之语，而李𪟝之毕竟如此，固其势也。臣于俄者，已有所仰陈，而为人君而欲臣之尽忠于国，则实无过于使臣以道矣。上曰，注书出去，使在院承旨，书出政官牌招开政传教，可也。贱臣承命出传，还入进伏。上命玉堂先退。志渊、民和退出。上曰，下番玉堂，是三兄弟同榜登科者乎？绚曰，然矣。上曰，今日立朝者中，善书篆字者有谁耶？宗薰曰，臣未知能书者几人，而前都承旨李肇源，颇善书云矣。绚、宗薰、致龙各书进篆字讫。上命绚、宗薰，分书蜀体、草书。绚书草书，宗薰书蜀体以进。上命夹侍，奉出列圣御制，授宗薰读之。宗薰读肃庙御制诗跋箴铭数十篇讫。上曰，注书出去，俄者肃拜玉堂，如未及出去，使之持可观册子以入也。贱臣承命出传，副校理朴宗琦，持《圣学辑要》第一卷，偕入进伏。上命读之。宗琦读奏数三章。上曰，文义陈之。宗琦曰，《圣学辑要》，无非经传中出来者，而首举《庸》、《学》第一章，盖自天命之性，至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一章，大指欲使学者，反求诸身，而充其本然之善也。其所以工夫之要，专在于慎独二字，大抵隐微中，迹虽未形，几则已动，必于此戒慎恐惧，无或少忽，此所以为《大学》诚意正心之道矣，伏愿体念焉。上曰，《庸》、《学》首章，相为表里，以明修己治人之道，何以则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以为为学之要耶？宗琦曰，恒加涵养之工，毋使一念之私干于其间，是所谓遏人欲存天理也。上曰，戒惧指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慎独指已发之后耶？宗琦曰，圣教诚然矣。不睹不闻，盖言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于此而戒慎恐惧，乃所以为慎独之道也。上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上明字何义也？宗琦曰，明，明之也。人之所得乎天之本然之德，未始不明，而人欲易于交蔽。明之为言，明此德之本然之明也。上命玉堂先退。宗琦退出。仍命绚持出诸臣所书纸本。诸臣以次退出。

9月28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在外〉。右承旨李文会〈病〉。左副承旨沈奎鲁〈坐直〉。右副承旨申绚〈坐直〉。同副承旨任厚常〈坐〉。注书赵锺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日逵〈仕直〉洪起燮〈仕〉。事变假注书兪理焕〈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未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七分。

○沈奎鲁启曰，明日、再明日孝安殿亲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厚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谏院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沈奎鲁曰，都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都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南公辙落点。

○南公辙启曰，右承旨李文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南公辙启曰，昨日摘奸史官书启，养贤库官员李庆旭无端阙直，依例罢职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宗正，司谏李德铉，献纳朴宗臣，正言李德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南公辙启曰，谥号，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李始源，掌令李海清再牌不进，李在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只有执义尹尚圭一人，无以备员举行。行大司宪李始源，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违牌人只推，与大司宪牌招。

○以掌令李海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公辙曰，只推。

○南公辙启曰，谥号署经之命，已至多日，而掌令李在玑既承署牌之后，谓有情势，终不举行，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李文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公辙曰，只推。

○南公辙启曰，谥号，宪府当为署经，而只有执义尹尚圭一人，无以备员，事甚未安，行大司宪李始源，掌令李海清、李在玑，并即牌招，以为备员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养贤库奉事李庆旭罢职传旨，传于南公辙曰，分拣。

○南公辙，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金鲁敬，副校理洪冕燮，既有只推之命，副修撰洪时溥疏批已下，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鲁敬，副校理洪冕燮，副修撰洪时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公辙曰，只推。

○任厚常，以兵曹言启曰，今九月二十八日立冬改火进上时，宗庙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宁殿、景慕宫、毓祥宫，宣禧宫，依例改火，奎章阁、议政府、承政院、汉城府，一体颁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李文会疏曰，伏以，臣昨因谒告，适还私次，此际得见掌令李在玑疏本，则以再昨夜避嫌不捧事，侵及喉院，盛加论责，伴直僚员，以此径出，臣即伊时该房也。盖其引避本事，既属于久远，侵夜登彻，或涉于烦猥，乃以只出大槪之意，数次往复，则谓欲疏陈，仍为出去。夫台厅避启，无论紧漫，一例受来，停当捧退，自是院中旧规，则乍受旋给，其势固然，执此为言，何必多辩？且况退却与还给呼望者，前后何限，而认为稀有之事，至有壅阏之斥，虽缘院例未悉，无或辞意之太峻？今此讥评，专着该房，因仍职次，非所可论，玆敢冒违召命，露章自列。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省疏具悉。院规如此，尔其勿辞察职。

○执义尹尚圭启曰，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熏，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曺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快施典刑。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请削黜罪人申献朝，为先施以屏裔之典。〈以上措辞见上〉答曰，不允。

9月29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斋宿〉。行左承旨洪义浩〈在外〉。右承旨李文会〈斋宿〉。左副承旨沈奎鲁〈斋直〉。右副承旨申绚〈斋宿〉。同副承旨任厚常〈斋直〉。注书赵锺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日逵〈斋直〉洪起燮〈斋宿〉。事变假注书兪理焕〈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朴宗来，副提调南公辙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申绚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孝安殿朔祭亲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南公辙启曰，右承旨李文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沈奎鲁曰，传香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任厚常启曰，掌令李海清三牌不进，依定式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公辙启曰，谥号，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李始源未肃拜，掌令李海清禁推传旨未下，李在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只有执义尹尚圭一人，无以备员署经，行大司宪李始源，牌招，何如？传曰，允。违牌人只推牌招。

○以掌令李海清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分拣牌招。

○任厚常启曰，行大司宪李始源未肃拜，执义尹尚圭呈辞，掌令李海清传旨未下，李在玑牌不进，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绚曰，召对为之。

○传于沈奎鲁曰，留院上疏入之。

○传于李文会曰，右承旨、右副承旨入侍。

○传于申绚曰，玉堂上下番，持《朱子封事》入侍。

○传于南公辙曰，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传于南公辙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以掌令李海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以掌令李在玑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厚常曰，只推。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孝安殿亲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公辙，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缮工监假监役官赵寅喆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时日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沈笃，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今九月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李德升疏曰，伏以，臣草野贱品，蝼蚁微踪，庸陋蔑劣，百不犹人，而侥幸一第，居然十有七年，未效涓埃之报，只增悚惶之忱，台阁新命，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惝恍震剥，益不知措躬之所也。盖言责之职，不轻而重，上而匡君遗，下而戢官邪，苟非其人，固不容滥觞而冒玷也明矣。顾今民彝斁绝，国纲委靡，尤宜抡选公忠刚直之士，以畀謇谔绳纠之责，岂可以谫劣如臣，阘茸如臣者，苟且备数于其间哉？臣身之荣耀虽极，名器之玷污非细，自顾惭恧，无望承膺，而恩召荐下，义分是惧，玆不得不冒入文字，仰渎崇听。伏乞圣慈，特垂谅察，亟递臣职，以安私分，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既丐免，不宜赘他，而忧爱之忱，自切耿耿，敢此附陈，惟圣明裁择焉。惟我殿下，以睿知之姿，承艰大之业，粤自冲龄，摠揽万几，励精图治，夙宵靡懈，畏天恤民，上下昭格。是宜克享天心，阜安民物，灾沴消弭，休祥荐臻。而奈之何，比年以来，日月薄蚀，星芒昼见，雨晹不以时若，风雷有以告警，纪纲颓败，风俗渝薄，百隶怠职，庶事丛脞，朝令夕改，无一定之规，文恬武嬉，多占便之习，苟且弥缝，几至于莫可收拾之境，贾生所谓太息流涕者，犹属歇后语也。夫天道玄远，虽未敢臆料，而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古人云一念之善，景星庆云，一念之差，疾风雷雨，臣未敢知殿下徒有畏天恤民之心，而未尽其诚实之道欤？今我殿下恐惧而减膳，修省而求助，敬天之意，责躬之音，溢于纶綍，此诚大奋发大振作转灾为祥之一大机会也。应天之实，革弊之政，诸臣之疏，略已备陈，以臣𫍲闻浅见，且有后时之叹，何敢赘疣，而第此惩讨之不严，宜召灾异之屡警。噫嘻痛矣。穷天地亘万古，而岂有如龟、禄之剧逆大憝乎？其酝酿排布者，凶国祸家之计也，绸缪经营者，戕人害物之心也。论其罪恶，万剐犹轻，而鬼诛先及，王章未伸，环东土数千里含生之伦，孰不欲食肉寝皮，而孥戮之典，尚未克施，此岂劓殄灭无遗育之义哉？滋蔓难图，徒党寔繁，至于裕贼之疏而极矣。枭肠獍肚，一串贯来，沮戏大婚，谋危宗社，宜施跪斩，而径毙杖下，未能盘核，舆愤沸激，惟其窝窟根柢之生在地上者，一则龙柱，二则龙柱。凭借戚畹之势，阴逞网打之计，传神而护法者，龟、禄之凶图也。颐使而指嗾者，裕贼之凶言也，为诸贼之窝主，为群凶之根株，而罪止岛配，已是失刑，交章请鞫，诚未格天，根柢不拔，窝窟自在，则不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处，而几个龙柱，接迹而起，履霜有坚冰之虑，羸豕有踯躅之患。伏愿廓挥乾断，亟允群请，特命拿鞫，其根因情节，严加究核，快正王法，使乱本拔而世道靖焉。臣本知识空疏，闻见不广，民生切骨之弊，实不可一一枚举，而再经邮官，或有耳目之所及，军籴之政，最为痼瘼。此系纪纲不立，法令不行，岂不大可忧哉？凡民之生年十五，然后可谓丁壮，可充军伍，而近来邑镇，每患军额之不足，以其黄口，苟充其数，名之曰岳只，岳只者，襁褓未命名之称也。考诸军籍，则岳只之名太半，方在襁褓，已录军案，多生男子者，或有五六兄弟，随其所生，生发未燥，充役惩番，已极惨然。且老死而未得頉免者有之，一身叠役者有之，而此则皆贫残无依之类也。至于富民，则微贱常汉，冠儒服儒，或缔结里任，或赂遗该色，必图免役，此无他，耻其行伍之名，而欲为闲游之计也。事极无据，而投托势家，假称奴属者，亦免签丁，是以生齿繁殖，而充额苟艰，奸伪层生，簿书虚疏。且以军器言之，弓矢刀铳矛戟旗鼓之属，无非朽钝决裂破破不用之件，而诸镇列邑，任他束阁，了无照检，昨年不如去年，今年不如昨年。虽或操习之时，器械之利钝，不为挂念，草草了当，有若塞责者然，此岂安不忘危，而豫备无患之意哉？伏愿申饬营镇，頉给黄白之录于军案者，精抄壮健之可以捍御者，修补军器，明其组练，以为壮军容固边圉之道焉。还谷设置，本为百姓嗣岁之资，恤穷之计也。军粮兵食，亦在其中，而捧籴之际，奸乡猾吏，必也滥捧，仓色库卒，从以漏落，粒粒辛苦之谷，狼戾仓庭。一斛所入，官斗十五，而民之所纳，多至数十斗，小不下十七八斗，而及其分粜之时，则所谓一石，不过十馀斗，又非向日所纳精实之谷，而率多陈腐麤杂，或换他谷，除其浮费，馀无可食。而奸细吏辈，列录虚户，登诸成册，择出精谷，任意取用，及其还纳，则以未捧谓之已捧，而无面不托，则指其颜面素昧，皮肉不关之人，诿以族属，使之白征，如此之弊，无邑不然，此皆生民难保之端。而且以停退条言之，若值歉岁，则荡减停捧，亶出于朝家闷恤之政，而及岁农穰，始捧旧还，则奸猾胥吏，乘其机会，舞弄刀笔，眩乱虚实，以其征捧，作渠囊橐。为官长者，虽执簿券，未能领会于年久之后，惟其言是从，则仍请出帙，继发猛差，讨食酒肉，驱来星火，使之公然再征，甚至于倾家破产，含冤无诉，情实戚矣。臣意则年久未捧条，倘许蠲免，则虽彼至愚之民，懽忻鼓舞，咸颂我殿下爱民恤穷之政，出寻常万万矣。今当捧籴之时，合有厘正之策，申饬诸道，使守宰之臣，尽心举行，平其斗斛，捧以精实，坚致石子，谨其典守，以杜官吏逋负之弊，以为兵民裕食之道焉。且彼四穷，无告之民也。远而周文之政，近而先王之治，必先斯四者，以殿下子惠困穷之至仁盛德，亦宜体念而遵行者也。惟彼失怙恃至贫残之人，过其婚姻之时，未有家室之乐，此诚伤和之一端。特命京外有司之臣，精详抄出，助需劝婚，怨女旷夫，无闻于世，则深仁厚泽，孰大于是？以臣愚昧，初当言地，文不知裁，而言实衷曲，惟圣明不以人废其言也。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惩讨事，不允。所陈诸条，令庙堂、京兆禀处。尔其勿辞察职。

○丙寅九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申绚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侍读官朴宗琦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讨官赵民和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假注书尹日逵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注官金致龙持《国朝宝鉴》第四卷，郑宗显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宗琦读自六月正言，止夫任宗亲。上曰，下番读之。民和读自或有罪过，止可悉书此。上曰，参赞官读之。绚读自秋七月命宗亲，止亦有是否。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闰月上御便殿，止精通者给分。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上御勤政殿，止建官定制。上曰，上番读之。致龙读自十二月，止体此意也。上曰，下番读之。宗显读自命申叔舟，止未必非此辈也。上曰，文义陈之。宗琦曰，今日自止中，上谓世子曰，见衣则思女工之不易，见食则思农夫之孔艰之教，即我朝传授之家法也。盖民之所天，在于稼穑，人君之所天，在于民，为人君者，知天之天而后，可以尽司牧之责矣。但人君位居至尊，富有四海，珍味之馔适于口，轻煖之具便于体，且九重深邃，田野隔远，则袯襫之劳，纺绩之苦，初非闻见之所及，殊不知一粒之少，一丝之微，皆从吾民勤苦中出来，以天下自奉者居多，为天下惜财者绝罕，以至于宫室苑囿之美，奇巧玩好之物，穷极奢侈，殚竭民力，自取乱亡，可胜叹哉？是以古之圣王，当食则思粒粒之辛苦，见衣则思寒女之手出，卑服菲食，自奉以俭，节财省用，不敢滥费。故民殷物阜，家给人足，以节俭之风，化成天下者，其本皆由于先知稼穑之艰难也。故《书之无逸》，《诗之七月》篇，皆所以颂美先王勤俭之德，陈戒于后嗣王者，而周家八百年基业，皆本于重农之政也。今此贻燕之圣教，前圣后圣，同一其揆，此篇尤切于监法处也，伏愿深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民和曰，圣祖置粉板于座右，辄书所思，以施诸事，此是学问与治道之要切工夫也。日昨阁臣，以梁诚之书掌考书之事，已为仰奏，而今以圣祖所教中，巧记不如拙书之训观之，大抵书以识之，以为常目，实为广聪之资。昔唐太宗，书魏徵十渐疏于屏障，以为监戒，皇明太祖，书《大学衍义》于殿庑，谓愈丹青，盖出入起居之际，常目在之，则省察之工在矣，幽闲静一之中，潜心以玩，则涵养之方切矣，此则学问上要道也。且漆林、六畜、种桑等事，条列于粉板，若以此推类而言之，则书梓漆桐椅，便思卫文公布衣帛冠之治，书漆枲𫄨苎，便思夏后氏取民有制之规。书以六畜，则鸡豚狗彘之无失时，孟子行仁之说可思矣，鸟兽鱼鳖之曁咸若，成汤及兽之仁可思矣，书以种桑，则五十衣帛，可想王政之先务，夫里有布，可想劝民之至意，此则治道中要切者也。伏顾圣明，留念于此等处焉。上曰，参赞陈之。绚曰，圣祖历举永顺君溥以下诸臣，评论人品之高下，才调之短长，若是其详。夫僚宷朋友之间，犹难知其浅深，今乃以君临臣，鉴衡不差，此不但圣朝则哲之明，迥出寻常，亦必频接而屡试，故知其人之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而用之各当其才也，诚不胜钦仰万万。大抵君上知人，必有明理之学为之本，然后始可辨别贤愚才否，而若其观人之方，则莫要于言行，苟欲观其言行，顾不在于频接而屡试乎？伏愿留念焉。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玉堂上下番，皆以民事艰难仰陈，其言好矣。是时上御便殿，语及田野事，特念细民跣足跋涉于山蹊草莾之间，多逢蛇毒，以观音草能治蛇咬，命政院驰书遍谕。盖于深宫燕闲之际，不忘闾里之苦，至如蛇虺细事，亦劳圣念，蔀屋生民，契活之艰楚，疾苦之细微，如在目前，当时庶民，承此惠泽，孰不感激涕泣，若沈疴之祛体乎？由此推之，凡系稼穑之丰歉，赋役之轻重，岂有一毫不入于圣念中乎？昔范仲淹，以江淮安抚使复命也，以饥民所食乌昧草，袖进于上，以达穷民艰食之苦，仍请以宣示六宫，用抑奢侈，盖君民隔远，其生涯苦乐，有难尽知，故每不能恤穷而祛奢。如乌昧恶草，犹且啖之而延活，人主见此，岂不恻然而思恤乎？臣谓自上仰体世祖朝颁观音草之意，在下者能效范仲淹进乌昧草之事，每以民情幽隐，日陈于黈纩之下，则其所以惠鲜怀保之道，自然无微不烛，无物不体，君民之间，情志流通，泽必下究，情必上达，此实为治化之本，伏愿留神焉。上曰，上番所陈，以天下自奉者多，为天下惜财者罕，宫室苑囿之美，奇巧玩好之物云云，盖季世之君，每有此弊，而不知其非，其中虽或有知其非，而亦不能祛其弊，此何故也？宗琦曰，后世人辟之于此弊，岂有不自知之理，而但人欲蔽于本心，不能克去故然矣。上曰，参赞官所陈世祖朝评论永顺君等之人品高下，才调长短，此与《论语》中愚鲁辟喭之评，四子同也。盖知臣莫如君也，而后世中主，知臣者少，何以则知人才之长短高下，而用之各当乎？宗琦曰，则哲之明，帝尧亦难之，知人果是不易之事。然若试之事功，察之言行，则其人之贤愚才否，亦自有不难辨矣。民和曰，知人之喩，莫如鉴衡。夫鉴之所照，妍媸莫逃，以其空也，衡之称物，轻重不差，以其平也。人君若无好恶之私，得其公正，如鉴空衡平，则何患乎不知人哉？绚曰，上下番所陈，皆是矣。询事考言，固是观人之法，而明理之学，实为其本，不先明理，则心有所蔽，何可如鉴衡之应物乎？宗薰曰，知人之本，固在于吾心之权度，权度明，然后可以裁物之轻重长短。譬如在堂上者，方可以辨堂下人曲直，故知人必以进学为本。然权度虽已明，若不频接臣僚，听言观行，则必有不识何状之叹，权度亦将何所施乎？故知之明而阅之多，然后可以知无不尽，二者不可偏废矣。上曰，所陈好矣。命掩卷。上曰，顷日将官入直省记中误书者，何人名字也？绚曰，李东荣名字也。上曰，此后则该房详加察饬，俾无此弊，可也。上曰，右承旨承牌乎？对曰，姑未入来矣。上曰，台谏何为而连事违牌乎？对曰，大司宪闻有实病，掌令李海清则云有自来情势，李在玑则以向日陈疏事，至今引义云矣。上曰，虽值斋日，署经为之乎？对曰，臣未及详知，而似然矣。上曰，李海清曾已避嫌，李在玑亦已承批，皆不当更引。虽以都宪言之，病如可强，则何可屡违召命如是乎？承旨出去而申饬，今日内使之举行也。上曰，冬享大祭亲行时，宝剑望，以今夕受点人仍用，可也。又教曰，还宫时，诸臣毛具，依例为之也。仍命绚读奏公事讫。命退，承史、阁臣以次退出。

○丙寅九月二十九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右承旨、右副承旨入侍时，右承旨李文会，右副承旨申绚，假注书洪起燮，记注官金致龙、郑宗显，检校待教朴宗薰，以次进伏讫。上曰，左承旨何时当上来耶？文会曰，新湾尹下去，交龟后当上来，姑未知的当在何时矣。上曰，新湾尹自洪州任所，除朝辞下去耶？文会曰，路由京城，故朝辞后当下去矣。上曰，自洪州之义州几里耶？文会曰，洪州距京为三百馀里，自京距义州为千馀里，合为一千三百馀里矣。上曰，右承旨出去，使入直玉堂上下番，持经书、《史记》、《国朝宝鉴》外可观册子以入，可也。文会承命出传，还入进伏，副校理朴宗琦，修撰洪仪泳，各持《朱子封事》追入进伏。上命读之。宗琦读《壬午应诏封事》至数板。上曰，下番读之。仪泳继读数板。上曰，右承旨读之。文会继读数板。上曰，右副承旨读之。绚继读数板。上曰，阁臣读之。宗薰继读数板。上曰，文义陈之。宗琦曰，此是宋孝宗即位之初应诏之章也。此时神州陆沈，生民困瘁，若使策士俗儒应诏，则目下切急之计，似不出于富强功利之间，而朱子则必以精一执中，格致诚正，为内修外攘之本。盖以人主一心，为万化之本，而本乱而末治者，未之有故也。孝宗初接封事，秉烛读之，颇有倾向之意，终乃厌闻于格致诚正之论，遂无采用之实，中原之未复，民生之未苏，职此之由，千古志士之恨，庸有既哉？顾今百度渐弛，生民困穷，北望中原，风泉兴感，即此一篇，政是今日之切务。伏愿殿下，如对朱子，亲闻其言，则为学之方，出治之道，亶在于斯，深加体念，区区之望也。上曰，下番陈之。仪泳曰，此篇中陛下所以汲汲有为，以副生灵之望者，当如何哉？然则今日之事，非独陛下不可失之时，抑国家盛衰治乱之机，庙社安危荣辱之兆，亦皆决乎此矣之语，即是开卷第一义也。自古人臣之进勉于君者，未有不望其汲汲有为者，而至于宋孝宗时，则内而士气摧沮，外而胡虏陆梁，其所排布设施之方，尤不可不汲汲有为故也。若无汲汲有为之心，则下文所论本原之学，修攘之计，皆无所着手处也。虽在治安之时，必有其亡其亡之意，然后可期系于苞桑之效。顾今国事，比之宋朝，此时可谓无事，然纲纪未整，弊政多端，民忧国计之有不可时日玩愒者，难偏以举，而臣固万万惶悚，窃覸殿下汲汲其为之意，未有著见于政令事为之间者。夫国家，大器也，庶务，至繁也，一事之得失，而万民之休戚系焉，可不惧哉？勿谓今日有明日，勿谓今年有明年，毋曰已安已治，而必若救焚拯溺，然后乃可为汲汲有为之实矣。文王之不遑暇食，周公之坐以待朝，莫非所以汲汲之意也。千古做治之道，不外于此矣，伏愿体念焉。上曰，此有包藏反复，岂可易测，而议者犹欲以已试败事之馀谋当之，其亦不思也哉之语，议者之意，何为而然也？宗琦曰，金虏反复难测，而其时议者，苟且弥缝，殊无一定之计，故曰不思也。上曰，此云人君之学与不学，所学之正与不正，在乎方寸之间，何为而然也？宗琦曰，人主一心，万化之本，择善而固执，然后知所以正不正矣，此皆在于一心上矣。仪泳曰，心之为体至微，而百体应之，人为天地之心，而人君之道，尤有大焉。盖人君以天地之心，居万民之上，方寸动静之间，其所感应之妙，千里而咫尺矣。以是心为学，则可以为尧为舜，如其不学，则虽质美而善就者，不过作一善人而已。虽以宋孝宗言之，耽好释老之学，喜清净无事，未老而内禅于太子，深居重华宫，毕竟天下事无复可为，于此可见学不学正不正之间，得失之判以天壤矣。王大妃殿进御加味调中汤五贴制入。〈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