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十八年/四月
4月1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药院进〉。左承旨韩义运〈坐〉。右承旨李勉求〈坐直〉。左副承旨李光文〈内阁进〉。右副承旨李止渊〈坐〉。同副承旨洪敬谟〈坐直〉。注书李寅泰〈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光载〈仕直〉。事变假注书全国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申时酉时,日食。
○李止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勉求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又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尹愭,掌令申绰在外,掌令李宪祚,持平林翰镇未肃拜,持平赵永杰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有政。吏批,兼判书沈象圭进,参判洪羲臣病,参议朴宗琦病,左承旨韩义运进。启曰,刑曹判书,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李翊会为副修撰,李存秀为刑曹判书,金周默为兵曹佐郞,尹燨为尚衣佥正,朴升铉为直讲,崔秀俊、韩梦圭为典籍,魏鲁喆为敦宁主簿。再政。以尹应大为司书,李肇源为右参赞,黄量源为懿陵令,养贤主簿单崔秀俊,左参赞单李肇源,右参赞单赵德润。
○兵批,行判书金履阳病,参判尹尚圭病,参议朴孝成病,参知赵经镇入直进,同副承旨洪敬谟进。同知单金舜明,佥知单张东旭,大护军郑晩锡,副护军金相宇,副司直洪大浩,以上并单付。
○李勉求启曰,因备边司草记,刑曹判书待下批开坐事,允下矣。新除授判书李存秀,即为牌招,以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朴宗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止渊曰,只推。
○事变假注书全国宪书启,臣于本月三十日申时量,敬奉圣教,驰往询问于东部莲花坊壶洞契议政府右议政南公辙所住处,则以为,仙寝不远之地,无赖辈作党成群,狼藉采银,无论火巢内外,此是前古所未闻之变怪。惊心悚怀之外,人心之叵测,国纲之陵夷,诚不料至此之无馀地矣。诸罪人既有移送秋曹之命,更为严加究问,并与图形启目相左之事,应问各人处,一一盘核后,分其首从轻重,使之依律文定罪,而火巢内外采银之律,虽不载于法文,似此所犯,当傍照广准,别用加倍论,亦令掌法之臣,知悉举行。在囚陵官等,王府自当从重勘律,而行首守仆及头目守护军,并令该曹严刑定配,以为惩后砺他之道,实合事宜。愚见如右,伏惟上裁云矣,敢启。传曰,知道。大臣之言甚当,依此举行事,分付刑曹。
○李止渊,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求,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广州留守郑尚愚状启,则以为,本城守堞军官今春等都试,当为设行,而当此穷春,许多武夫赍粮往来,为弊不些,依已例待秋合设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都试合设,既有已例,穷春往来,亦多为弊,依状请退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止渊,以吏曹言启曰,奉常寺正朴齐一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时日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沈笃,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4月2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病〉。左承旨韩义运〈坐〉。右承旨李勉求〈坐直〉。左副承旨李光文〈缘故出〉。右副承旨李止渊〈坐直〉。同副承旨洪敬谟〈坐〉。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光载〈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全国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止渊启曰,明日宗庙夏享大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求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高岭佥使金宅基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备忘记,丰山万户李极龄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韩义运启曰,药房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李止渊启曰,即者文学南履懋,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勉求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尹愭,掌令申绰在外,掌令李宪祚,持平赵永杰牌不进,林翰镇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兪应焕,正言沈东润,掌令李宪祚,持平赵永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勉求曰,只推。
○传于李止渊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以庆尚监司金鲁敬状启,荐新生竹笋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李止渊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止渊,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前御医金景琳,既已阕服,依例还属本院,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金景琳。
○李止渊,以礼曹言启曰,以开城留守赵锺永状启,王之民上言中第四陵更加详核驰启事,传曰,石椁分明,则安知非陵,而亦不可以一片栏石,直断为陵。然疑信之间,合有处置之道,令该曹询大臣草记。金声斗段,许多可疑之外,虽曰古冢、夷人之墓,其罪已大,更为严刑得情事,判下矣。发遣郞厅,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则议政府右议政臣南公辙以为,臣于向筵,以丽陵云云之地存疑以传之意仰达,而如或更得真迹明验,则肤浅之见,亦不欲自信而固守矣。即见新留守看审后状启,则石椁之精致,决非凡常之葬,柱础石物之近在山侧者,非无可疑云,而幽志显刻与明器之藏,既未求得,则端的称号,实难遽议。且栏干石一物之逢授者,又不得为快柝之证,判付中石椁分明,则安知非陵,而亦不可以一片栏石,直断为陵之教,至为允当矣。大抵此事,不得十分为王陵之真迹,则未可谓之王陵,不得十分为私冢之明验,则不当谓之私冢。虽使王陵边较多,私冢边较少,遽加尊奉,为帝王之葬,则臣未知其为当也。就第四陵然疑之地,略加修筑,以传其疑,即臣前日所奏,今岂有他见乎?至于本洞局内,民人入葬之弊,禁火禁伐之申明科条,自有守臣在,盖久远则难信,故如是处置,窃意或合于慎重之道,而臣于疑礼,素无讲究,惟在自上裁处之如何矣云。领中枢府事臣李时秀,行判中枢府事臣徐迈修,行判中枢府事臣韩用龟,行判中枢府事臣金思穆,奉朝贺臣李敬一,俱病未献议云,行判中枢府事臣金载瓒未肃拜。大臣之议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依大臣议为之。
○李勉求,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初二日立夏改火进上时,宗庙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宁殿、景慕宫、毓祥宫、宣禧宫,依例改火,奎章阁、议政府、承政院、汉城府,一体颁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春等能么儿考讲时,训炼院佥正李光鲁,都摠府都事金善一、金镒,武臣兼宣传官金履昇、李焕周、尹敬烈、李儒龙,部将沈正书、崔成范、崔弘德,军器寺主簿张斗敬,二次不通,依定式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文学南履懋疏曰,伏以臣父,日前作省楸之行于广州地矣,素患痰眩之症,猝然闯发于冒风劳顿之馀,神精昏瞀,若在烟雾,筋力委薾,难强时日,而乡曲调治,无以适宜,问医投剂,惟臣是俟,委伻踵至,促臣来视。臣适在持被之中,方寸煎灼,按抑不得,仰渎崇严,极涉猥越,而情急往护,未暇替直,忙陈短章,径出禁扃。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递臣职,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4月3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韩义运〈坐直〉。右承旨李勉求〈坐〉。左副承旨李光文〈内阁直〉。右副承旨李止渊〈监祭进〉。同副承旨洪敬谟〈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金若水〈仕直〉尹正镇〈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全国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止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勉求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尹愭,掌令申绰在外,掌令李宪祚未肃拜,持平赵永杰呈辞,持平林翰镇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左参赞李肇源,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止渊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奉审摘奸以来。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注书李寅泰病,代以金若水为假注书。
○宋知濂启曰,假注书李光载,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光载改差,代以尹正镇为假注书。
○李止渊,以侍讲院言启曰,明日宾客相见礼时,宫官当为全数进参,而弼善朴台寿有实故,文学南履懋受由在外,无以备员,并令政院禀旨变通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止渊启曰,因侍讲院草记,明日宾客相见礼时,宫官当为全数进参,而弼善朴台寿有实故,文学南履懋在外,无以备员,并令政院禀旨变通差出,待下批牌招进参事,允下矣。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春坊前望单子入之,弼善李羲准,文学金道喜落点。
○以庆尚监司金鲁敬状启,安东府民家失火事,传于韩义运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分付。
○李止渊,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日食已过,礼部回咨,依例撰出,正书安宝后,定禁军骑拨下送于湾府,使之入送凤城将处,以为转致北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勉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宗庙夏享大祭斋戒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从事官李翊会,时带玉堂,职务相妨,屡度辞单,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公清监司权常慎启本内,前佐郞闵秉勋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闵秉勋,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庆尚监司金鲁敬状启,则以为,昌原府使白泓镇,与金海府使柳相弼,为内外从间,而金海既是兼营将,昌原为营下邑,则法当相避,令该曹考例禀处亦为白有卧乎所,该镇属邑守令、营将相避,载在法典,昌原府使白泓镇,依法典改差,何如?判付启,依允。
4月4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韩义运〈坐直〉。右承旨李勉求〈坐〉。左副承旨李光文〈内阁直〉。右副承旨李止渊〈缘故出〉。同副承旨洪敬谟〈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金若水〈仕直〉朴永元〈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全国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申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李止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勉求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尹正镇有頉,代以朴永元为假注书。
○李勉求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尹愭,掌令申绰在外,掌令李宪祚,持平赵永杰牌不进,持平林翰镇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兪应焕,正言沈东润,掌令李宪祚,持平赵永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勉求曰,只推。
○李勉求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兵曹,以郑学畊为训炼都监中军。
○洪敬谟,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故唐恩佥尉洪益惇立后事,去壬申年,因特教问于本第,则门长洪益烈,以益惇同姓十六寸弟大泳第二子秉锡呈单,故草记入启定养矣。秉锡,性行乖戾,不受教饬,终无承顺,门长洪益友议于宗中后,即为罢养事呈单矣。行己悖恶,不合于奉祀者,因其本家之呼吁,启禀罢养,前有已例,今亦依前例,洪秉锡,依愿罢养,当初立后立案,爻周勿施,何如?传曰,允。
○李勉求,以兵曹言启曰,禁军别将赵华锡,素患痰癖之症,猝然添剧,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矣。实病既如此,则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以柳相亮为禁军别将。
○又以兵曹言启曰,宣传官李复渊,兼司仆将尹载键,五卫将李行教、卞永植、安柏,庆熙宫卫将朴英春、李虎得,俱以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把摠洪圣源,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扈卫厅大将意启曰,别将李纬坤,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濬川司言启曰,濬川自松杞桥,今日始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利原县监王道常拿处事,传旨,启下矣。王道常,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汉城左尹南履翼疏曰,伏以臣三载居藩,绩蔑报效,一方专城,荣极便养,而满苽纳节,依近为幸,省楸蒙暇,展扫伸情,无往非恩,感颂交至,旬日往返,拟即反面矣。素患右胁下痰核,忽地肆毒于楸舍撼顿之际,牵引刺疼,屈伸不得,担舁寸进,还伏私次,而傅药无灵,竟致脓溃,多试鍼灸,完合未易,衰气难以抵敌,不免委顿于床席,坐卧须人,今已多日,目下情状,实无时月内起动之望。见带汉城府左尹,系是词讼紧任,决不宜一日旷职,入肃后呈告丐递,事例则然,而进身无路,惶闷之极,添一症端,玆不得不倩人构草,仰首鸣吁。伏乞圣慈,俯垂谅察,轸贱疾之难强,念剧务之久旷,特许镌递臣职名,以幸公私,不胜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江华留守金相休疏曰,伏以臣父母坟山,在于水原,而家故贫匮,不能致力于松楸,墓貌荒凉,无异庶人墦垅,每一省展,恒切恫伤,幸蒙天恩,居留产石之乡,粗具尺碣,将树之墓隧,俾于他日,得免耕牧之患,而臣兄弟四人,仲叔两兄,皆已沦没,只有伯兄臣相俨与臣而已,而相俨则年今八十,癃废难动,在子惟臣,独可以往干役事,而身縻官守,不敢擅离,玆将微恳,仰干仁覆之下。伏乞特赐臣旬日之暇,许往省垅,以伸雨露之感,仍完立石表阡之役,使樵竖牧童知其为有子孙之墓,而免致白杨不老之叹,则顾奚但一时乡里之荣而已?死生浃骨之恩,将永结于幽明矣。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4月5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韩义运〈坐〉。右承旨李勉求〈坐直〉。左副承旨李光文〈内阁直〉。右副承旨李止渊〈坐直〉。同副承旨洪敬谟〈坐〉。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金若水〈仕〉朴永元〈仕直〉。事变假注书全国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李相璜,副提调宋知濂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嘉顺宫、世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勉求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尹愭,掌令申绰在外,掌令李宪祚,持平赵永杰牌不进,持平林翰镇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止渊启曰,明日、再明日泰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求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李光文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宋知濂启曰,兼吏曹判书沈象奎,参判洪羲臣,参议朴宗琦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更为牌招,违牌勿为呼望。
○传于李止渊曰,今日阁圈为之。
○李止渊,以奎章阁言启曰,阁圈为之事,命下矣。检校提学金祖淳,检校待教朴宗薰、李龙秀,即为牌招,以为会圈之地,何如?传曰,允。
○直阁圈点四点,郑基善、南周献、金敬渊以上取三人。
○待教圈点四点,徐憙淳、权敦仁、李嘉愚以上取三人。
○传于李止渊曰,内阁提学前望入之。
○内阁提学前望单子入之,李晩秀、沈象奎落点。
○传于李止渊曰,直提学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兼判书沈象奎进,参判洪羲臣进,参议朴宗琦进,都承旨宋知濂进。以柳訸为副应教,李晩秀为左宾客,金履阳为艺文提学,李沆为奉常正,徐谦淳为永陵令,朴春秀为监察,李昌孝为濬源殿令,李时秀为沈阳问安使,赵万永为书状官,李儒秀为昌原府使,学正单洪圣演,广兴主簿单尹致尧。
○再政,以朴宗薰、李龙秀为直提学,郑基善为直阁,徐憙淳为待教,郑基弘为健元陵令,朴荣显为典籍,楚珏为智陵直长,兼直阁单郑基善,兼校书提调二单李晩秀、沈象奎,兼校书校理单郑基善,兼校书正字单徐憙淳。
○兵批,行判书金履阳进,参判尹尚圭入直,参议朴孝成病,参知赵经镇病,右承旨李勉求进。以郑晩锡为知事,李观植为宣传官,金麟锺为兼司仆将,韩通裕、申虎文、李东镇为五卫将,兪硕柱为忠翊将,高昌彬为忠壮将,李元翊为景福将,崔云显、李仁爀为庆熙将,李亨权为训炼副正,尹复谊为翊卫,权思圭为武兼,金荣秀为全罗兵虞候,宋世国为文殊别将,安智爕为首阳别将,副护军白泓镇、朴元植,副司直朴台寿、南履懋,以上并单付,于汀滩权管单文奎甸。
○再政,以朴敬镇为宣传官。
○李止渊启曰,艺文提学金履阳,既在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赵琮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止渊曰,只推。
○李止渊,以奎章阁言启曰,新除授提学李晩秀、沈象奎,直提学朴宗薰、李龙秀,直阁郑基善,待教徐憙淳,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既有只推之命,与新除授副应教柳訸,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止渊曰,只推。
○李止渊,以奎章阁言启曰,新除授直提学、直阁、待教教旨安宝次,濬哲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前参奉李基阳所志,则以为,族叔幼学尚实,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十二寸兄尚度第四子九喜,欲为继后,诸族相议完定,而尚度夫妻俱殁,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门长李基阳所诉既如此,依定式,李尚度第四子九喜,立为李尚实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勉求,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哨官赵镇厚,身为领军,将官军物,不善典守,多致閪失,及其查推之际,事多颠错,举措骇妄,为先汰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目粘连,因京畿监司洪遇爕启本曹回启内,李厚周之欲夺民田,称以位田,奸状绽露,考律严勘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内,依允。
○奎章阁提学沈象奎疏曰,伏以臣即伏奉内阁提学前望特点,御牌旋下,恩命隆重,臣诚荣感。霣越于下,谨稽《阁志》,提学陞辅国,直提学陞正卿,依本朝两馆例,提学、直提学减下。臣于年前,现任提学,而陞秩辅国,辄依《阁志》,著令减下提学,今玆前望恩除,又与时适现任有异。现任尚不得仍带,则况此复拜,尤不可越格叨冒,玆谨随牌,来诣朝房,略具短章,仰渎崇严。欲望圣慈,即许递解,以存旧格,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平安监司徐有闻疏曰,伏念臣最以无似,冒膺重寄,居然岁已周而且有月矣。臣不自揣量,思效涓埃,而性本庸愚,才又蔑裂,随处迷方,触事生疣,以一路之大,百务之繁,转益澒洞,茫无涯畔,每一循省,惶汗浃背。矧玆关西,自经辛壬以来,便成败局,非复旧日貌样,百千疮孔之大而耗国,小而病民,虽难一一毛举,其中最可忧者,纲纪已坠而上下无维持之望,风俗益渝而民生滋放辟之心,月移岁变,浸浸然莫可收拾,至有宁边伦常之变而极矣。今臣按部之内,何莫非承宣之地,而缘臣无状,既不能对扬德化,又不能仰赞刑教,终不免为辜负恩畀之归,臣罪至此,益无所逃。及夫台疏出而尤不得不瞿然自惭者,其所遣辞,虽不以道臣二字显然指斥,为道臣者,诿之以守令之事,而厌然自揜,殆若毫无所关,则天下宁有是也?盖其本实,即昨年十月事也。该倅之径杀报营,大违法例,而臣于其时以为,如此剧变,实是耳不忍闻,笔不忍泚者,血性所激,有不忍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且其颠狂之疾,无所止极,既为即地扑杀,则凶身已毙,刑无所施,故臣于回题,果有未及商量之失,而又不即论勘该倅,其失尤大矣。此实臣瞢然昧事,率尔做错之致,满心悚恧,无地自容,顾何敢淟涊蹲冒,不思所以自划之义也耶?臣于治疏将上之际,有特遣按核之命,固当缩伏屏息,恭俟谴何之不暇,而情有所难安,不敢泯默度日,玆以冒昧首实。伏乞圣明,亟许汰免臣藩任,仍令攸司议臣当勘之律,以为居官溺职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若然则卿亦有失矣,罢职。
○戊寅四月初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提调李相璜,副提调宋知濂,假注书金若水,记事官李嘉愚、权敦仁,左副承旨李光文,假注书朴永元,事变假注书全国宪,右议政南公辙,行兵曹判书金履阳,知训炼院事李得济,刑曹判书李存秀,吏曹参判洪羲臣,行训炼院都正李溏,韩陵君李海愚,行护军李龙秀,副校理李若愚,以次进伏,医官吴千根、李汉臣、金殷祥,以次进伏楹外讫。公辙曰,好雨新霁,尚靳浃洽,日气近甚不调,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公辙曰,寝睡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各殿宫气候,皆一样矣。仍命医官入诊。千根等以次诊候讫,退伏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矣。上曰,药房先退,次对为之。公辙曰,臣尝欲一番警咳而未果矣。今番陵寝近处采银之变,即前所未有之事,此等变怪,岂复有之,而虽以禁养一事言之,木根在在不掩,甚至有童濯之处云,传闻虽难尽信,而若然则其为悚然,当复如何?昔在英庙朝,先朝或别遣近侍及别军职宣传官,并与陵官入直勤慢,有不时摘奸之命。臣尝仰闻仰睹,而其时果有警饬之实效矣。幅员广大之处,小小久远之頉,虽不可一一追究,自今为始,自上若依两圣朝已行之故事,各陵园墓时,遣摘奸之行,有无頉及勤慢,轮回看审以来,犯者一以法重勘,则来头之惕念率职,必有其效,而此亦为继述之一事,故敢此仰达矣。公辙曰,即见京畿监司洪遇爕状启,则以为,骊州牧乙亥查逋时,流来逋谷六千三百八十石零,已于丙子,限七年排捧,而其外三千九百三十八石零,以有可征之处,故置诸排捧之外。丙子新逋,又为二千六百三石零,此乃甲戌停退当捧条之未捧,而亦是积逋中出来者也。右项新旧逋之拖至丁丑仍未捧,合为七千三百三石零,而目下准捧,其势末由,并与丙子状请排捧条未捧四千四百四十三石零,合一万一千七百四十六石零,限五年除耗排捧。时牧使李在秀,查栉流逋,虽未毕捧,合有参恕之道,乙亥牧使金愚淳,虽为查逋,掩置之馀数尚多,丙子牧使吕秉植,旧逋之外,又有新逋之添数,其在籴法,难免其责,并请令庙堂禀处矣。本邑逋谷,至于此多,前后守令,并当论勘,而始逋既以年久,不得溯考勘律,则仍逋或有可原。丙子欠逋,虽是旧还中未捧,无前荐歉之岁,不得尽为收捧,实缘民邑事势之不得不然。且此两倅,一是丧前所犯,一则见任,边门迎送为弊,似此欠逋,从前亦有阔狭之例,并以从重推考施行。至于逋谷,既将已许而并请者,则今不必靳持,依道启限年排捧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公辙曰,近来民习狞悍,可惊可愕之端,不胜其多,而虽以闾巷间斗哄作挐者言之,毁破家舍,犯接妇女,此是前所未闻之悖习,伤风败俗,孰甚于此?犯者略无顾忌,当者如逢乱离,此实圣世之一乱民。苟或过此,则白昼京城,剽掠劫夺之弊,将无所不有。朝家之前后禁饬,非不严矣,而终无实效者,盖缘拟律每患轻歇,被配即见宥释,故以致睯不畏法,看作例事耳。谨稽律文,故烧房屋及掠夺劫奸者,首为一律,从为限己身岛配。如欲别般设禁,而用加倍之法,则以右律准照用之,实合于刑期无刑之义。此为目下惩豪猾保残民之一道,依此著式,永久遵行之意,分付法司,亦令书揭坊曲,俾为先申之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公辙曰,皇帝沈阳谒陵之行,我国遣官接驾事,咨文才已出来矣。取考前后《誊录》,则使臣皆于四月初差出,令政院政官牌招开政,沈阳问安使,使之拟入,何如?上曰,依此为之。〈出举条〉公辙曰,禁卫大将李海愚,为营亲山缅礼,畿内不远之地,欲为往还云,在前许其仍佩往来,多有已例,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公辙曰,《国朝宝鉴》、《列圣志状》中,抄出易知而可法者,以备东宫睿览之意,臣尝仰奏矣。今闻诸春坊会同抄出,而《宝鉴》、《志状》,春坊无之云,以内阁所在件,限毕役以为借送考出之地,《日省录》草中若有可考之事,往复持去之意,亦为分付内阁及春坊。春坊中三人,臣与宾客,顷既相议,俾主编辑之役,此后三人中,或有递职之事,使之冠带仕进于春坊,从速完书甚好,故玆敢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仍命大臣就座,诸宰奏事。履阳曰,褒奖忠节,自是朝家晠典,而事无异同处,不宜有异同。向来西变时,许沆、金大宅之奋不顾身,死于王事者,忠节俱合褒奖,故特加貤爵,收录其子,朝家酬报,可谓至矣。第许沆之子楫,已越宣荐,而金大宅之子祉垕,未免向隅之叹,殊非一视之政。见今祉垕,职既陞六,越荐虽难容议,升六后宣荐施行,既不无可据之例,且事系奖拔,亦不必拘于常格。金祉垕,特以宣荐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存秀曰,近来诸道收租渐缩,储置米每以还米划给,湖西则以常赈谷需用,今则常赈谷亦已告罄,实无需用之道。储置既不得以常赈谷划给,则不可不以新结米划给矣。若以新米划给,则上纳大缩,贡价无以支继。储置一款,及今变通,然后上纳可无见缩之患。须有四万石米,取耗四千石,然后可以为一年之用,而湖西谷簿,极其零星,以本厅句管谷,无以尽充折半四万之数。本厅句管壬戌谷折米二万六千九百八十石,军作补还等各谷折米二千四百二十七石,备局句管北谷折米一千一百十石,岭南谷折米三百七十石,守御厅句管谷折米五千八百二十三石,华城句管谷折米三千二百九十石,合四万石,并为区划,尽分取耗,用于储置之需,而取耗若减此数,则无以为一年之用。储置需用,比之外方支放,尤为紧重,不可阙乏者也。虽值歉岁,切勿举论于停未捧中。营邑支放之谷,宁可停未捧,此谷则不可置之于停未捧中谷名,则以储置移录谷为称岁末磨勘于本厅用下之数,四等磨勘,而今年则以见存常赈谷,用于储置放下。本厅壬戌谷及守御厅华城谷,则系是取耗支放者也,不可不划给其代矣。岭南所在本厅句管某样谷,准此数移划,使之取耗需用似好。以此意议于大臣,则大臣之意,亦以为然,故敢此仰达,依此为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存秀曰,粜籴之半留半分,自是经法,而近来还谷停退与未捧居多,实捧磨勘之数,或未满元谷之折半,甚者为三分一四分一,又就其捧上磨勘之实数中为半分,故经用之耗条大缩,渐渐犯用元谷,比之十馀年前谷簿都数,堇为其半,几何而不至于无谷乃已乎?半留者,所以备水旱也,而无谷则有何半分与否之拟议,又有何备水旱之可论也?臣意则本厅所管各谷元定尽分者外,以新旧还元数中折半分给,则取耗经用之际,元谷犯用之弊,可以少救矣。以外面骤看,则就元数中折半分给,似若有敛散过多之弊,而停未捧,本非常有之事,以准捧之本数言之,此不过折半分给也,未可谓之有违籴法,亦未谓之分给过多。自今年分给,如是为之之意,知委各道,而昨冬磨勘之实捧过半之邑,折半以外,自当为留库实捧,未满折半之邑,则亦不可以未捧之数,归之于分给之中矣。分给之数,虽未满元数之折半,只以所捧者尽分似好,而事系粜法,下询大臣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公辙曰,如此则留库见缩,虽似可闷,而其实有不然者,元谷犯用之弊,亦可以少救,依惠堂所奏施行,而磨勘之以未捧悬录,此乃近年事也。籴法至重,虽遇歉荒,既施停减之后,道臣、守令,岂敢以未捧二字,登闻朝廷乎?令惠堂申加严饬,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存秀曰,岭南之梁山大同米,不为上纳,划给射炮粮,而梁山,斗邑也。大同米无多,每以他邑新结储置米,自本道监营推移划给矣。本厅颁降时,此数亦入于新结储置磨炼中,故上纳之数减缩,当此经费极艰之时,此亦合有变通之道。射炮粮之以还米划给,少无不可,自明年射炮粮,则以本厅句管谷折米划给,新结米中射炮粮,勿为举论,梁山大同,使之上纳,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玉堂奏所怀,可也。若愚曰,无所怀可达者矣。光文曰,今日宾对,两司行公诸台,无一人进参者,事甚未安,并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退。公辙等先退。光文曰,《政院日记》,每当曝晒之时,例为经禀后举行,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6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药院进〉。左承旨韩义运〈坐直〉。右承旨李勉求〈坐〉。左副承旨李光文〈内阁直〉。右副承旨李止渊〈坐〉。同副承旨洪敬谟〈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金若水〈仕直〉朴永元〈仕〉。事变假注书未差。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勉求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尹愭,掌令申绰在外,掌令李宪祚,持平赵永杰传旨未下,持平林翰镇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李止渊启曰,臣止渊,依定式进诣香室,奉审香祝樻、祝板、褓子,则精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求启曰,事变假注书全国宪,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荐望,以李肇源为平安监司。
○李止渊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平安监司下批政事,取禀。传曰,政官待明朝,牌招开政。
○以掌令李宪祚,持平赵永杰,司谏兪应焕,正言沈东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勉求曰,只推。
○以江原监司曺凤振状启,通川郡民家烧烬事,传于韩义运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事,分付。
○李止渊,以奎章阁言启曰,二提学沈象奎疏批已下,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勉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止渊,以奎章阁言启曰,一提学李晩秀,疏批已下,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勉求,以刑曹言启曰,因右议政南公辙献议,明陵行首守仆、头目守护军,并令该曹严刑定配事,命下矣。守仆金喆孙,守护军金宗大,各严刑一次后,喆孙庆尚道金山郡,宗大全罗道万顷县,并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奎章阁提学李晩秀疏曰,伏以臣千万不自意,伏奉除旨,以臣为奎章阁提学、世子左宾客。一日之中,恩点荐叠,如臣滓秽僇废,不齿衣冠之列者,忽蒙恩私,复厕清班于十年屏弃之馀,臣诚惝恍惊感,疑若梦寐,以首顿地,涕汗被面。顾臣自来情踪,铁划已定,惟以蛰伏田间,没齿自靖,为馀生息黥补劓之道。断断此心,天日可质,今若仰藉特达之宠命,摆弃咫尺之素守,扬扬然彯缨束带,重入修门,则是负臣心也,累圣简也,贻辱于清朝士大夫也。臣虽污下,岂忍为是哉?况秩是辅国,则不得兼提学之衔,邦典则然,内阁提学与两馆无异,载在《阁志gg阁志g》。臣既猥跻崇秩,则兼衔之自在当递,不待臣言之毕。牙牌俨临,祗承无路,冒犯违傲,弥增死罪,玆敢进诣阙外,略控短吁。伏乞圣明,俯垂照察,亟命刊改臣新授职名,重勘臣逋慢之罪,以肃法纪,以全微谅,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情势又何提说乎?卿其勿辞行公。
4月7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病〉。左承旨韩义运〈缘故出〉。右承旨李勉求〈坐〉。左副承旨李光文〈内阁直〉。右副承旨李止渊〈坐直〉。同副承旨洪敬谟〈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永元〈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朴基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止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勉求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尹愭,掌令申绰在外,掌令李宪祚未肃拜,持平赵永杰呈辞,持平林翰镇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止渊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来待。
○李止渊启曰,药房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洪敬谟曰,内阁提学上疏入之。
○传于李止渊曰,未下直阃帅、守令,皆令明日辞朝。
○全国宪改差,代以朴基旭为事变假注书。
○李勉求启曰,假注书金若水,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禁卫大将李海愚,向因大臣请由,今日京畿仁川地下去矣。所佩命召仍佩往来事,既有成命,而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御将兼察。
○又启曰,禁卫大将,御将兼察事,命下矣。兼察禁卫大将李溏,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李止渊启曰,兼吏曹判书沈象奎,参判洪羲臣,参议朴宗琦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又启曰,兼吏曹判书沈象奎,参判洪羲臣,参议朴宗琦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甚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一体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兼判书沈象奎进,参判洪羲臣牌不进,参议朴宗琦牌不进,右副承旨李止渊进。以李普天为左参赞,洪锡谟为监察,魏裕喆为纯陵奉事,李羲甲为典医提调,弘文正字单徐憙淳,兼掌令单赵万永,平安监司单李肇源,左参赞赵德润,右参赞李普天,以上并单付。
○兵批,行判书金履阳病,参判尹尚圭病,参议朴孝成入直进,参知赵经镇病,同副承旨洪敬谟进。同知单崔云显,佥知单韩通裕、李东镇,副护军李复渊,平安道节度使单李肇源,以上并单付。
○李止渊,以奎章阁言启曰,检书官朴长馣、李熙耇、朴宗琰,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使之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勇朴长馣、李熙耇、朴宗琰并单付。
○李勉求,以兵曹言启曰,本曹佐郞金裕宪,身病猝重,屡度呈状乞递。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濬川方始,举行甚多,舟桥堂上有阙之代,行兵曹判书金履阳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禁卫营、御营厅言启曰,即闻三清洞近处有虎迹云,故发遣将校摘奸,则果如所闻。城内虎患,极为惊心,善放炮手各四十名,将校率领,并力行猎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奎章阁提学李晩秀疏曰,伏以臣于昨者,冒违天牌,猥陈短吁,威罚之降,悚息以俟,圣批靳许,恩谕郑重,感惶闷蹙,历宵靡措。臣之情势,如病者之言痛处,疾声呼天,自不得不言,而前疏之严不敢毕说者,诚以必递之义,不特情势而已也。昔在庚子,大臣奏言,辅国不得兼提学,正卿不得兼直提学,阁与馆宜无异同。先朝可之,遂为定制,即《阁志》所载也。其后提学、直提学之隔等陞秩者,援此例减下,非止一二,可按而知。夫班资之崇庳,官职之除递,各有常格,上关治体,假使臣无可言之情势,顾何敢冒没蹲仍于先朝定制之外乎?牙牌事体,何等尊重,而缘臣匪分之职,虚辱严召,镇日违傲,义分都亏,臣尤死罪,玆敢申控情实于黈纩之下。伏乞圣明,刊臣当递之职,勘臣屡渎之罪,俾法纪肃而私分安,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阁衔既以格例屡辞,今姑许递,而本职宜无可辞,即为行公。
4月8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韩义运〈坐〉。右承旨朴宗琦〈坐直〉。左副承旨李光文〈坐〉。右副承旨李止渊〈坐〉。同副承旨洪敬谟〈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永元〈仕〉李益文〈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基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朝讲。
○李止渊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山林外,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韩义运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右承旨李勉求,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备忘记,全罗右水使白泳镇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宋知濂曰,前提学李晩秀、沈象奎,并检校差下。
○以吏曹参议朴宗琦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分拣。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朴宗琦落点。
○金若水改差,代以李益文为假注书。
○台谏前望单子入之,大司谏李庚运,执义崔时淳,司谏赵民和,掌令郑时善、林东镇,献纳金兰淳,持平韩启玉、姜世鹰,正言许珩、李是远落点。
○李止渊启曰,新除授两司诸台,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司谏赵民和启曰,臣于谏诤之任,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亚谏特除,忽下于梦想之外,臣且惶且感,虽不得不冒没出肃,而第臣于合启中,有私义之不可联参者。屡叨见职,辄蒙体谅之恩,今臣处义,与前无异,以此情踪,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献纳金兰淳启曰,臣于清朝耳目,本不近似,而纳言特旨,忽下于身在阙中之时,虽不得不章皇出肃,以伸叩谢之忱,而第臣于合启中,有区区私义之不可联参者。前后引避,辄蒙恩谅,今臣处义,宜无异同,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李止渊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林东镇,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正言许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止渊曰,只推。
○朴宗琦,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兼文学金兰淳,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李止渊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宗琦,以奎章阁言启曰,原任提学李晩秀、沈象奎,检校差下事,命下矣。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奎章阁言启曰,直提学李龙秀,直阁郑基善,疏批已下,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奎章阁言启曰,待教徐憙淳,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成均馆直讲朴升铉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添剧,时日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沈笃,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朴宗琦,以礼曹言启曰,即接长宁殿祭享贡人所诉,则本殿祭享所用裹隔纸,以草注纸进排矣,近来纸政极艰,进排之际,未免生梗,依他例变通云矣。谨稽臣曹《誊录》,则英庙朝癸未年,因奉常寺都提调筵奏,庙社、殿宫所用裹隔纸,以楮注纸换作事,定式矣。永禧殿祭享时裹隔纸,既以楮注纸换作,则长宁殿进排,恐不可异同,谨依癸未定式,以楮注纸进排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取考《誊录》,则沈阳问安使时赍去礼物,自户曹直为磨炼,别单启下,而方物封裹及正草查对,一依节使例,于议政府为之矣。今亦依前例举行,而表筒诸具,急速措备事,一体知委,何如?传曰,允。
○奎章阁提学沈象奎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以阁学恩命,越格难冒,敢烦短章,仰祈鉴许。及奉圣批,不准所辞,御牌严重,虽已随诣阁门祗承,若其公格之当递不可仍冒,固自确然。考之古事,盖在设阁初四五年之间,拜提学者五六人,而以正一品兼者亦数人,及至庚子,相臣有言辅国不得兼两馆提学,馆与阁不宜异同。其时以辅国兼提学者遂减下,仍著为令,载之《阁志》,自是以后,带提学而陞辅国,即皆减下。臣于年前,亦曾如是减下,既恒格也,则减下而复拜,又可论其可行哉?恩并一日,簪履不遗于旧物,迹还十年,帷幄复望于西清,在臣感幸,有倍前叨,而资涂滥亢,限逾宿趼,虽欲蹲居,不可得尔,复玆申渎,冞增悚汗。伏乞圣明,特赐照察,即许递改,以从成式,以安贱私,臣不胜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宜无异同,亦为许递。
○平安监司李肇源疏曰,伏以臣于月前,适苦贱疾,猥控微恳,遄蒙体下之深仁,获解本兵之重任,窃自幸优游散地,安意调痾,不意贲然宠命,畀之西门锁钥之寄,臣诚惊惶踧踖,直欲循墙而不可得也。夫国有八藩,责任之重,地望之峻,关西为之首。檩gg檀g、箕之遗化不沫,銮跸之圣迹尚传,财货之峙积,表里乎度支,关防之壮固,伯仲乎北路,冠盖连年,呼吸直通燕、蓟,舟车都会,形胜迨似杭、浙,朝家之倚若长城,有非诸道之比也。一自抢攘以来,州郡荡残,府库空虚,闾里萧条,田畴荒废,粜籴不足救沟壑之急,军伍无以充阴雨之备,学政弛而弦诵罕闻,边防疏而弓马都抛,关、河千里,如经沧桑。臣于赴燕之行,目见列邑乏供亿之资,蔀屋多愁叹之声,沿路如此,一道可推。此时此任,必也才可以综理事务,识可以炼达治体,威望可以弹压大吏,诚信可以感孚小民,如宋之张咏者,然后庶可以治乱丝而整欹器矣。如臣者,卤材蔑识,百不犹人,内外历试,无一成绩,年前南藩,两载尸素,至今追惟,尤悔徒积。又况病馀神精,倍觉衰耗,虽家人细务,书牍应接,亦未免十颠九倒,今欲使承当于边门之大藩,任承流宣化之责,举苏残祛瘼之政,仰弛九重西顾之忧,则是无异强僬侥以千斤,而不大失西民之望者乎?臣闻量材授任,上之明也,揆分辞官,下之贞也。臣虽无似,受恩如天,图报一念,寤寐如结,诚不忍缘臣不材,而上累圣明官人之政,下贻一路偾事之患,竟自归于孤恩负国之人。断断此心,非出例让,玆敢披沥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鉴谅,特许镌免,以为公私之幸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钦哉。
○直提学李龙秀疏曰,伏以臣之叨冒华显,亦可谓殆遍而太滥矣。器识才猷之若是其劣也,而奉末议于筹谟,学术文雅之如彼其蔑也,而处宿趼于经幄。四十无闻,头胪已判,则历数十许年来所借手者,果何事以致此?即不过徒承家荫,大累则哲之明而止耳,臣每闲居抚念,尚不胜其兢惶。至于今日,新衔地望,尤有自别,宁或以既编阁列,视若循阶,恬然固有,无愧于心乎?噫,是阁也,本非如臣等辈之苟然充位者而设也。选法或失于混淆,则笙镛黼黻,无所贲饰,而昭代之治忽有系,匪才因仍于侥幸,则晋接顾问,无所备储,而名器之玷辱为大,是何独有关于我圣明综实之政也哉?抑恐大有违于先大王权舆是阁之至意苦心。然则臣之既往忝窃,固失之于前矣,政宜及今斥去,别拣翘英,庸新一代之耳目,俾重三清之班联。夫如是,则淆者清侥者抑,失于前者庶几得之于后,而乃者误恩所及,反又升之,使淆者益淆,侥者益侥,又贻听闻之骇笑,竟致官方之杂猥者,诚无说可据,无事可诿。虽以臣之无似,未敢为一己私荣,沾沾自喜,而不得不为朝廷惜其前后之俱失也。牙牌俨临于圈坐之馀,事体严重,虽已章皇祗肃,而退伏私次,内外思量,万万无泯默承当之望,玆敢悉暴肝肺,仰控于天鉴孔昭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亟许臣镌递,以重清选,以安贱分。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直阁郑基善疏曰,伏以臣于本月初五日,伏奉教旨,以臣为奎章阁直阁兼校书馆校理者,御牌光临,循墙路阻,悸恐章皇,出而祗肃,退自恧蹙,历数宿而怵焉若惊。顾臣即𫍲劣一微品耳,材不堪百执事,学未专一部经,而策名侥滥,厚沐恩造,出入周旋,不离乎木天金华之列,居然三数年所,荣贯峻选,兜揽殆遍,实逾始望,恒惧匪分。矧此奎璧图书之府,职亲地迩,尤非臣梦寐攸期,日者恩命,何为而及于臣也?於戏,我宁考观文之化,设玆内阁,奉圣谟而掌缥帙,则有宋之龙图、天章也,处近密而撰泥麻,则皇朝之谨身、文渊也。若其敦尚忠信,砥砺名行,以为礼乐文物之本,而矜式乎清朝士大夫,则其于世教之升降,风俗之淳漓,实有对扬之责,故官不必备。其难其慎,前后居是任者,指不多搂,制置之审密,撛拣之清切,自昔伊然。今殿下举以畀之于藐然倥倥之一新进而不少留难,内省之惭赧,外至之嗤点,犹属臣私忧,其为累圣简而瑕妙剡,岂细故也哉?噫,有是阁斯有是选,有是选斯可以量材副实,如玉尺金枰之丝铢停当,然后允合于圣朝器使之政,而乃欲以斗筲之资,俾焕乎笙镛,觚墨之技,思赞于𫄨绣,则终必厚招夫轩鹤楦麟之讥而止耳。臣虽欲拚弃廉义,厌然媒进,而终未获其自解之辞矣。若谓臣傍亲宗党,尝居是职,承接步武,为足以冒玷,则臣之文质望实,顾不能万万踗及于堂内前辈矣。若谓臣久处迩列,忝蹈经幄,节次践历,亦可以备拟,则官以选名,固不宜陆陆序进,如流品循格之为。况臣菲才莽学,毕露于渊鉴之烛照,亦将奚所取而取臣于济济群彦之中哉?参倚揭厉,株守已决,玆不得不冒入文字,猥渎崇严,言出悃愊,庶蒙谅察。伏乞圣明,亟命镌递臣新授阁职,以重公器,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其悉,尔其勿辞察职。
○奎章阁待教徐憙淳疏曰,伏以臣于本月初五日,伏奉除旨,以臣为奎章阁待教者,臣于是惊惶懔悸,莫省所以自措也。夫是阁之设,即我先大王御极之初,酌古参今,创为一王之制,右文贲治之盛德大业也。其奉御真而掌云汉,有宋之龙图、天章也,撰词命而备顾问,皇明之华盖、文渊也,聚群儒而校书籍,汉代之石渠、白虎也,贮英材而赞谟猷,唐室之集仙、文学也。其在我朝,常处深严,讲论古今,集贤殿之制也,横经文陛,启沃论思,弘文馆之规也,日讲月试,作兴人材,文衡月课之式也,敬录圣语,撰修日历,右史记注之体也,暇日选胜,泛舟觞咏,湖堂之故事也。乃若入则峨冠雕倚,左锺右磬,出则上驷缨鞍,朱衣金牌,尤是公卿贵臣之所不能得者。夫以责任如彼其重,恩遇如彼其隆者,岂徒欲荣其身,美其观而然哉?盖将以黼黻皇猷,笙镛治化,敷文教于一代,垂令典于千禩,故前后膺是选者,率皆朝著之闻望,当世之才彦,曷尝有如臣鲁莽,苟然备数也哉?臣本颛蒙,幼而失学,长益荒嬉,寻常功令之文,尚莫犹人,赞焕文明之责,尤岂仿佛?况自馆衔之兼管,职名之𬊤爀,观瞻之照烂,又非人人之所可妄玷。除书一出,四方传笑,臣身懔惕,固不须言,而其于累圣简而辱名器,岂细故也哉?牙牌体重,虽不得不冒没祗肃,而因仍蹲冒,实非义分,玆敢略控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递臣所带之职,以重名选,以安私心,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戊寅四月初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洪义浩,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申在明,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李止渊,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永元,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嘉愚,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式臣行副护军赵云衢,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命圭读,自毖彼泉水至《泉水四章》,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命圭曰,此诗四章,即嫁女思归宁之作,而怀土恋邦,人之常情,况以弱女之偏性,宜若径情而直行。此则不然,托兴于泉水之流淇,感吾人之不如,缅想其祖道之出涕,及姑姊而聊谋,左右思量,私情终不胜礼义,末乃以不瑕有害一句语,遂止其行,而只欲出游而写忧。为此诗者,其真贤妇人矣。盖不瑕有害者,即制情克己之要语。人之所不能无者情也,而作于其情,害于其事。如饮食男女之欲,宫室车马之侈,以至宴安纵逸,般乐怠傲,皆是情字中流出之害,故必以在我之权衡,量度乎义理之公正,然后动作事为,皆得其正,无循私放倒之虑。今此不瑕有害云者,即是金秤上量度出来之语。虽以君德上言之,以礼制心,以义制事,慥慥焉务祛私情,克循天理,出一命令,而曰不瑕有害,则自无非礼之命令矣,发一事政,而曰不瑕有害,则亦无非义之事政矣。若不如是省察,而任情纵欲,则其为害也,小而害事,大而害国,放僻奢侈,将至于伤财而病民矣。子曰,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一日克己而其效如此,则不能克己而其害当如何耶?伏愿推类澄省,凡于政令施措之际,必念此四字,以懋克己之工焉。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此诗虽出于妇人之口,而大故细腻,极多可观。夫以善怀之女子,能抑思归之至情,迟疑却顾,欲行不行,此可见去古未远,先王之泽,犹有存者,虽妇孺,皆知礼防之不可逾。所谓娣侄姑姊,即不过妾媵,知识之明,未必优于其国之小君,而谆谆谘诹曰不瑕有害,可见其虚己能受,不耻下问。诸姬之答,虽不槪见,而七八人之言,未必尽同,然而断然止行,惟礼是遵,此与优游不决,莫适所从者,又不可并日语也。凡此数者,岂可以语出妇女而忽之哉?先儒以此诗谓发乎情止乎礼义,而《诗三百》槪多此意,不惟此诗,《关雎》亦然。夫情者,心之发也,礼义者,性之理也。理无大小精粗之别,作圣之工,亦不外于以礼义而制其情。凡于言动事为之际,发于形气之私者,长使听命于天理之公,今日如此,明日如此,则将见存诸中而发于外者,浑然天理,而苟或反是,则作于心而害于事者,纯是私意,此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也。人心即情也,道心即礼义也。然非人心之外,别有所谓道心也。不过一心之所发,有公私之分也,治心之要,亦不过勿流于私而一出于公也。此诗所言,虽指一事,而若其发乎情,止乎礼义,则推而极之,无所不包。程子曰,读书须切己。此等处,正好体贴上身,下切己之工,伏愿留意焉。上曰,知事陈之。义浩曰,卫女思归,情虽至切,而言之始终,一出于正。贤士且难,况妇女之偏性乎?苟非性情之正,止乎礼义,则易致任情违礼之失。且凡人之情,若出于循私害公之事,则犹恐人知,不欲询谋,而今此与谋诸姬,问及姑姊者,可见其博访无隐,宛然有《葛覃》诗言告师氏言告言归底意,此等诗为变风中最可观之章也。若以此推类于学问上言之,则择善固执,以至克己复礼之极工,亦不外此。又若以人主之政令注措言之,则凡有一言动一号令,必皆博询广谋,务归至当,然后可以致唐、虞际都兪吁咈之好气象。伏愿每于此等处,反复讽咏,以资体验推究之实,是臣区区之望耳。上曰,特进官陈之。在明曰,上下番及知事已为备陈,臣别无可赘之辞,而注说所谓发乎情止乎礼义者,深有意味,不可泛看。盖情之所发,易于径行,难于知止,虽凡人当着念于此,况帝王处崇高之位,少顾忌之处,政令施措之际,任情肆行则易,止乎礼义则难。上番之因此文义,仰勉克己之工,言甚切实,伏愿十分留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止渊曰,上下番及知事、特进官,皆已敷奏,臣别无可陈之辞矣。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9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韩义运〈坐直〉。右承旨朴宗琦〈坐〉。左副承旨李光文〈坐〉。右副承旨李止渊〈坐直〉。同副承旨洪敬谟〈式暇〉。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益文〈仕直〉朴容寿〈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朴基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朝讲。
○韩义运,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朴宗琦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韩义运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又启曰,右参赞李普天,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宗琦启曰,副摠管李文会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假注书朴永元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朴永元改差,代以朴容寿为假注书。
○李止渊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林东镇,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赵民和,献纳金兰淳递差传旨,传于李止渊曰,前望单子入之。
○台谏前望单子入之,司谏柳远鸣落点。
○传于李止渊曰,献纳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献纳前望单子入之,金周默添书落点。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金兰淳。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琦曰,只推。
○朴宗琦,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奎章阁言启曰,检校提学李晩秀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奎章阁言启曰,兼检书官柳本学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使之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韩义运,以兵曹言启曰,内禁卫将尹禹铉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改差,何如?传曰,允。
○刑曹启目,明陵火巢外采银罪人等,因捕厅启目判付内,移送秋曹,更为究问事,启下矣,无赖之辈,敢于莫重之地,恣意采银,穿凿石脉,是诚前所未有之变怪也。论其所犯,死有馀罪,此非一汉之主张指挥,各自贪利,迭相往采,别无随从之可分是白乎矣,先得银石,指示银脉之朴才云,携斧先,往犯凿最频之金光丽,采之炼之,终始绸缪之曺硕仁,自办推钉,家设炼𬬻之金鲁元等四汉,诸罪人中尤为凶悖是白遣,金成泰等七汉,当为之次,李运范、李完喆段,无他情节,实合从轻勘处是白遣,李春烨,始尚同谋,先以归家,分付该道道臣,严加勘罪。金顺一段,身为里任,目见其潜采,从以索赂,不即往告,当与犯采诸汉,一体勘律。元命玉段,为核诸招之相左,虽施刑讯,守仆、守护军等,既施刑配,此汉不必又为照律,李根培段,横被援引,故即为放送为白乎所,大抵犯采,藉曰火巢之外,火巢,即禁养之界限也,至于山脉之禁护,一以禁标立石为界限,故火巢外案禁标内偸葬者,减死定配,载在法律,而此外无他傍照之律文,采银之斸伤地脉,比之偸葬之罪,尤有重焉兺除良,大臣献议,火巢内外采银之律,虽不在律文,似此所犯,傍照广准,用加倍论,批旨内若曰,大臣之议甚当,依此举行事,分付刑曹事,命下矣。偸葬之律,从重加倍,则系是一律,臣曹不敢擅便,下询大臣处之,何如?判付启。依允。
○刑曹启目粘连,依判下问议于大臣,则右议政南公辙以为,罪人今皆输款,论其罪犯,俱系罔赦,而今若傍照于禁标内偸葬之律,从重论则是一律也。一律至重,事当审慎,上项四汉,就右律加施,限死严刑后,别用远恶绝岛限己身减死定配之典,勿拣赦典,其馀诸罪人,令该曹并从轻重勘处,恐合于法则严而刑则恤之义。愚见如此,伏惟上裁云矣,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犯采诸汉事,极为惊骇痛恶,而大臣之意,疑慎一律,亦有所据,依议施行为良如教。
○李止渊,以刑曹言启曰,采银罪人朴才云等议律事,因大臣献议判付内,犯采诸汉事,极为惊骇痛恶,而大臣之议疑慎一律,亦有所据,依议施行事判下矣。罪人朴才云、金光丽、金鲁元、曺硕仁等,各严刑一次后,才云庆尚道巨济府,光丽全罗道康津县古今岛,鲁元薪智岛,硕仁扶安县猬岛,并限己身减死定配,蔡弘敏、金汉五、金成泰、朴再秀、金鲁纲、景光旻、文大仁、金顺一,各决杖一百后,弘敏全罗道乐安郡,汉五谷城县,成泰咸镜道锺城府,再秀平安道朔州府,鲁纲甑山县,光旻庆尚道长鬐县,大仁昆阳郡,顺一镇海县,并流三千里定配所,即为押送,李运范、李完喆并严杖放送,元命玉既施一次之刑,一体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林昇运还囚照律,田德显还囚议处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前佐郞闵秉勋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海南前县监李朝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朴润荣段,在官才过二朔,抄丁查逋,非其所当,则其所发明,事或无怪,施以分拣之典,恐合事宜是白遣,郑纬段,签丁查逋之际,本郡民之投托牧场者与本牧民,有间,故往复营门,有所查定是如是白乎所,此虽与无端侵征有异,该寺之前后关饬,不啻申严,则无难身犯,事极可骇是白遣,柳信俭段,赴任于既抄丁之后,递职于未捧疤之前,而在官既是六朔,则其不能厘改,亦不可无责,并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田德显亦,校吏工商二事,虽不无囚供之自明,道启论列,既如是,不可无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郑在䌹、朴祈寿等亦,采银之变,出于火巢外咫尺之地,而身为陵官,先事而不能禁察,被捉而始乃觉悟,莫重之地,有此无前之事,万万悚懔。事体所在,难逭重勘,并只以此照律,如何?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黄磵前县监林昇运矣,本府议启内,因其自明,至有请查,及其行查,一皆相反,道启中,钱为五百馀两,米租为八百馀石,官诿于吏,吏诿于官,论以事体,所损甚多,而文簿之不能别白,官物之自归混用,法理至严,不可容贷。以此照律罪,以扬武原从功臣光弼孙,杖一百流三千里定配收续gg收赎g,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启,奉教依允为旀,议减一等为良如教。
○奎章阁检校提学李晩秀疏曰,伏以臣,昨奉圣批,既蒙体谅之恩,又勤敦勉之旨,且感且惶,措躬无地,即又伏闻有检校差下之命,继以牌召俨临,特加拂拭,去益隆挚,瞻望云天,方寸激越。臣之区区自靖之义,庶蒙日月之俯烛,而前后除旨,毋论紧漫实兼,一例逋慢者,诚不敢以滓秽之踪,仰累四维之治教也。检校,虽与时任有异,随时代匮,视务参班,与时任同,臣之不得冒进于时任者,非止格例而已,则今所自划,亦岂有间于时任哉?玆敢更申短牍,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亟收检校之衔,仍命重勘臣前后渎挠之罪,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年久之事,何可如此自划乎?极为过矣,卿其勿辞行公。
○戊寅四月初九日卯时,上御熙政堂。朝讲入侍时,领事南公辙持《诗传》第二卷,同知事李龙秀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李文会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吴翰源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朴宗琦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洪羲祖持《诗传》第二卷,正言许珩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永元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嘉愚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齐闻读自出自北门,止北门三章章七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齐闻曰,此诗,卫之贤者不遇时而自叹之辞也,外而君臣无交孚之义,内而妻孥有遍谪之语,既不得行其道,又使之贫窭劳苦,而犹能以命处义,不怨天不尤人,忠厚之意,见于辞旨。章内之意,如斯而已,而若推类观之,则臣下事君之义,王事、政事,俱是职分之所当为,而在君上用人之道,苟不能推心于明良相须忠信重禄之义,又或任用而无委毗之诚,则是无用人之实,而其国之治,安可望乎?故古人有言曰,得人者昌,又曰,思贤共国,国之先务,莫过于得人,得人之道,又在人君辨别忠邪能否,既知其忠与能,则必用之,既用则必信之,上而有任贤勿疑委任责成之美,下而有得君其专鞠躬尽瘁之效,然而国之不治者,未之有也。夫君不可以独治,必资股肱协和财成辅相之道,而其国乃可维持,虽以卫灵公之无道,能用仲叔圉诸人,而见称于夫子,亦能自保于列国之世,今以此诗观之,非不以国事委畀,而既无待贤之诚,又欠重禄之义,是所谓无用人之实,而其国不治者也。由此观之,用人之于为国,顾不重欤?伏愿此等处,推类讲究,俾于政令注措之间,有以见讲学上实效焉。上曰,下番陈之。羲祖曰,此诗,即卫之贤者所作,先儒曰,北门之忠臣,可以为万世臣子法,非但为人臣之可法,在人君体群下之道,亦不可不知。其曰,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则可知其人之委任,而乃有终窭且贫,室人交谪之叹,卫君之不能忠信重禄以劝士,亦可推认,至若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云者,乃是乐天知命,无所怨尤之意,人臣之守分安命,固可矣。若以君上之道,言之,则凡有艰虞,不宜一付之天,而无所猷为也,上天至仁,灾异饥馑所以告戒也,苟能恐惧修省,克享天心,则转灾为祥之道,唯在于人主一心上。伏愿此等处,反观体验焉。上曰,领事陈之。公辙曰,上下番皆以为以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等句,观之,可知此人之亦见委任云,此似委任而实非委任,盖卫君昏暗,不能辨其贤而用之,察其政而任之,其所以用之任之,皆适然而然矣。且使之终窭且贫,室人谪摧而莫之恤焉,是可谓之委任乎?古之圣王,使臣以礼,一功必赏,一劳必酬,待下之道,靡所不用其极,下注所言鹿鸣、四牡、出车、杕杜之劳来,先王所以体群臣云者,政谓是也。今夫卫君之暗于用人,偏于任政,至于如此,圣人所以列此章于删诗之际者,欲后世人主以此鉴戒也,此等处,常加留心,勿为泛看,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同知事陈之。龙秀曰,以此章大旨,观之,虽以为不得其志,而其曰王事适我,又曰政事益我,则亦是任用之人矣。然而忧叹之辞,至归之天实为之,则可知其时君全不体下,情志相阻,而未见有鹿鸣、四牡之义也,采薇、出车,即征戍之诗,而无怨苦郁悒之意,此缘在上之人,尽体下之道,故在下之人,亦劳而忘劳,自有所感激,乐于趋事而然耳。大注之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云者,即为终窭且贫,莫知我艰等句发,而九经章所论忠信重禄,亦指大体与经法也,后世则禄不代耕,重禄之义,固当深察,然其所以兴劝,奚但在爵禄而已哉?一人贫窭则思所以赈济,一人劳苦则思所以奠安,亦人君察下之政。伏愿圣明,于授官任人之际,曲察人情,以为劝感之道焉。上曰,特进官陈之。文会曰,上下番及领事、同知事,皆已敷奏,臣无可陈之辞矣。翰源曰,臣亦无可陈之辞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宗琦曰,诸臣所奏皆好,臣则无可赘之辞矣。上命掩卷。龙秀曰,臣极知猥越,而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法筵事体至重,自上必发难文义,务归融析,实为讲学体认之道,而至于朝讲,领事登筵,台臣参席,体例之重,尤有别焉,而敷陈才毕,遽命掩卷,非但下情之抑郁,实非设讲之本意,今日则必发问文义,俾尽讲确之方焉。臣等亦岂无一得之见乎?公辙曰,臣于向来,亦尝仰奏,而今此朝讲,法意甚重,而自上无一言发问,遽命掩卷,至于儒臣敷陈之际,亦无留念之批,如是则与初不开讲等也,今日则虽举一二端,必为下问于上下番儒臣,俾尽启沃之道,则筵退诸臣,亦岂不充然有喜乎?上又命掩卷。齐闻曰,法讲体例自别,大臣方以发问为请,而又命掩卷,此非为难于一二端发问也,陈勉之言,初不体念而然矣,下情岂不抑郁乎?今若特赐问难,反复推究,则臣等亦当效备问之责矣。上命掩卷。公辙进前曰,雨泽终閟,旱风不调,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公辙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珩曰,合启以宪臣不备姑停,只奏院启矣。珩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熳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珩曰,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径自陨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抵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珩曰,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上曰,不允。〈出举条〉珩曰,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决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珩曰,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驱村丁,自作前茅,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珩曰,枭示罪人性世,与剧逆载荣,一而二,二而一也。换着军服,潜入禁庭,妆出缠带,暗售网打,是何等排布设施,是何等凶谋秘计也?设鞫七朔,根因窝窟,终未究核,只施枭示之律,舆情之愤惋,固无可言,而不可以已为枭示,不施当施之律。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珩曰,噫嘻,诪张倾轧,非朝廷之美风,教诱构陷,即士夫之恶行也。向来梁珪之通文,假托于章甫之论,暗售其鬼蜮之习,有非乡曲一悖儒所可自办,而指挥怂恿之必有其人,妇孺之所共知也,及夫珪子讼冤之供辞一出,而主张之姓名,明有指的,绸缪之情状,俱有证验。如所谓诪张阴邪,作俑伪通者曰郑观绥、李功敏也,济以奸细,袖传暗投者曰洪远谟也,愚昧堕术,误身卖友者曰李教源也,以文助恶,唯令撰写者曰尹孝植、姜浚钦也,而其所经营者,专出于早除大臣,而所谓吾党铨权,长久得志之计,宁边新倅,艰辛为之,而请仍可虑之说,互相告引,直吐明证者,又以教源、远谟、吴亨喆等,为之左契。至于梁珪就囚之日,路中送人,威胁万端,城外止宿,举措密密,通文之注释,爰辞之指教,谓有真赃,莫可掉脱。噫,世级之日降,人心之不淑,一至于此哉?如使其言之无爽,则阴邪不正之行,非但公议之不容,排布设施之计,实为世道之深忧,今其可问诸人姓名端緖,俱载供辞之中,其在明是非严淑慝之道,不可置而不问。请秋曹囚供中郑观绥等诸人,拿致王府,严加盘核,亟施当律。上曰,不允。〈出举条〉珩曰,新除授行大司谏李庚运时在公清道天安地,正言李是远时在江华府,司宪府执义崔时淳时在全罗道和顺地,掌令郑时善时在庆尚道星州地,掌令林东镇时在京畿富平地,持平韩启玉时在咸镜道咸兴地,持平姜世鹰时在庆尚道尚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出举条〉龙秀曰,新检书官启下之后,兼检书官不但数多,且年老病多,无以堪当于检书之役,兼检书官朴宗山、元有镇、李功懋并姑减下,前检书官柳本学差下,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10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韩义运〈坐〉。右承旨朴宗琦〈坐直〉。左副承旨李光文〈式暇〉。右副承旨李止渊〈坐直〉。同副承旨洪敬谟〈病〉。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益文〈仕〉朴容寿〈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基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副提调宋知濂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嘉顺宫、世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宗琦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经筵。
○李止渊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林东镇,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同副承旨洪敬谟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义运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处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都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朴宗琦,以内医院都提调意启曰,提调李相璜今日问安,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宋知濂曰,召对为之。
○传于朴宗琦曰,检校提学李晩秀,以前牌催促。
○朴宗琦启曰,判敦宁李晩秀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止渊启曰,献纳金周默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朴宗琦,以奎章阁言启曰,直提学朴宗薰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琦曰,只推。
○朴宗琦,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洪敬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止渊曰,只推。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柳本学。
○李止渊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宗琦,以礼曹言启曰,郊坛四孟朔,遣礼郞看审有无頉草记事,曾有定式矣,发遣郞厅,南郊南坛,东郊先农坛、先蚕坛,南郊雩祀坛,北郊祈雨坛,东郊马祖坛,南郊汉江坛、司寒坛,北郊厉坛次第看审,则先农坛、马祖坛、汉江坛、司寒坛、厉坛坛上及四面红箭门墙垣阶砌,俱为无頉,而南坛西边红箭门柱根涂灰剥落,先蚕坛西北边红箭门箭木各二个折伤,四面红箭门柱根,涂灰剥落,雩祀坛四面红箭门柱根,涂灰剥落,祈雨坛北边红箭门颠仆,即为修改(修))事,分付该监,而此后看护等节,另加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前议药同参李元丰,前鍼医李重恒,既已阕服,依例还属本院,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韩义运,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千摠李得秀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濬川司言启曰,濬川之役,今方伊始,而连年阏塞之馀,工役极其浩大,元都厅一人,势难独任责成。前府使李乘运,前佥使尹之谦,别定监董官,使之眼同举行,何如?传曰,允。
○以全罗监司李鲁益状启珍山郡守李亨会因微细事,先正祀孙,违法擅刑,官差搜索,亦及于先正之庙,举措该妄,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传于李止渊曰,令该曹口传差出,催促下送。
○禁府照目粘连,珍岛前前郡守郑虎,前郡守柳信俭等矣,本府议启内,郑虎段,签丁查逋之际,本郡民之投托牧场者,与本牧民,有间,故往复营门,有所查定是如是白乎所,此虽与无端侵征有异,该寺之前后关饬,不啻申严,则无难身犯,事极可骇是白遣,柳信俭段,赴任于既抄丁之后,递职于未捧疤之前,而在官既是六朔,则其不能厘改,亦不可无责。并只以此照律罪,郑虎段,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柳信俭段,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并只私罪启,奉教依允为旀,郑虎段,功减一等,柳信俭段,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明陵别检郑在䌹,参奉朴祈寿等矣,本府议启内,采银之变,出于火巢外咫尺之地,而身为陵官,先事而不能禁察,被捉而始乃觉悟,莫重之地,有此无前之事,万万悚懔,事体所在,难免重勘。并只以此照律罪,郑在䌹、朴祈寿等段,各杖八十收续gg收赎g,告身尽行追夺,徒二年定配,并只私罪启,奉教依允为旀,并只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全州前营将田德显矣,本府议启内,校吏工商二事,虽不无囚供之自明,道启论列,既如是,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续gg收赎g,夺告身三等,私罪启,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向前闵秉薰亦,启下行查,至为严重,而不待查官之决处,先有语言之侵偪,至于查官之引嫌,不当囚供,亦在道启,无甚差爽,论以事体,不可无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照目粘连,向前李朝铉亦,查括牧场闲丁,在于前官时,而其到任移文,该牧未见其报,更无手自捧疤之事是如为白乎所,囚供之自明,虽如是,在官许多月,不能厘正其弊,难免其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奎章阁检校提学李晩秀疏曰,伏以臣,五日之中,四违召牌,三控吁牍,甄录之特恩,慰勉之隆旨,一未克对扬,而徒使国体屑越,臣分坠坏,抚躬自悼,生不如死,即又伏奉圣批,辞旨益隆,谕以年久之事,申以过矣之教,眷顾拂拭,迥出常格,手擎恩言,感泪盈襟,窃意簪履之收,虽出天地之至仁,抑臣沟渎之谅,犹有日月之遗照,玆敢冒万死,仰首鸣号焉。噫,从古朝臣之被论引义,亦复何恨,而遭罹之罔极,情踪之危𡰈,未有如臣之甚者,年前台疏中四字论列,即人臣罔赦之断案,虽蒙圣朝宽大,竟逭金木之典,而臣之心迹,尚在人鬼未分之间,臣既身同黥劓,不可复息,事涉黯昧,无以自白,中心隐痛,如受锋刃,跼高蹐厚,穷无所归,盖十年而如一日矣。顾臣至庸极陋,受恩两朝,与天无极,而曾莫效丝毫涓尘之报,所叨窃者,只是华膴之官职,亢极之名位而已,犹且酣豢荣利,知进而不知退,古人所谓锺鸣漏尽,夜行不休,臣之谓也。于是乎疾趋易踬,满器必覆,毕竟冥升之灾,忽陷此万仞坑阱,山斋永夜,静言追惟,臣实自取,于人乎,何尤?粤自漳滨赐环以后,区区自矢于心者,惟愿屏迹于渔樵之社,毕命于松楸之乡,一切荣观,如避水火,要使臣之姓名,不复玷污于清朝簪笏之籍,庶可免再涉险涂,重蹈危机,屡烦圣主拯拔之恩也。况臣命中磨蝎,形如头陀,情理穷苦,疾病侵寻,崦嵫馀景,远不过五六个寒暑,乃忍以白首垂死之踪,徒藉宠眷之特殊,强诿岁月之稍久,忘廉冒耻,抗颜周行,甘自归于四维之罪人,臣虽不足言,其于辱朝廷,何哉?镇日违傲,虽出万不获,而牙牌体重,罪实难逭,情穷势迫,钻地不得,玆敢毕沥肝膈之恳,仰尘崇严之听,屡渎之诛,有不敢辞。伏乞圣慈,曲垂照烛,将臣本兼之职,并行镌改,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俾臣歌咏畎亩,以卒馀生,则造化终始之泽,臣不敢陨结以报。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被蔑,其时予已洞烛昭晳,人皆知其言之诬,何为到今弹也?卿若有罪,则朝家不罪而置之乎?卿之被诬,谁不知之,卿欲以终身自废乎?牙牌体重,屡次违牌,极为未安,如是之后,又若逡巡,岂义分乎?卿其即为承牌。
○奎章阁直提学朴宗薰疏曰,伏以臣,曾于内阁,猥玷参外之选,于今已多年所矣,阁制素重,原任摄职,不拘资阶,检校末班,尚有贱名,从诸阁臣后,恭修起居之礼,时参陪扈之列,在于臣身,纵极荣耀,律以官方,实系冗员。常窃以为,圣朝举综核之政,本阁正因循之旧,则会当纳此虚衔,还他本分,耿耿一念,亶在于斯,迺者伏奉除旨,以臣为直提学,此诚梦想之所不到也。岂以宿趼旧缀,循格进步,自与新拣不同,而有此误恩乎?此尤臣所以反省而增恧也。夫朝廷官人,明试居先,臣之于阁,周旋既久,本末伎俩,悉入渊鉴,厦毡龙象,曷尝有辨经之益乎,青绫莲蜡,曷尝有征书之效乎?若其参谟猷司,献纳掌词,诰议制置,是皆古所谓学士之职,而一未能役焉,如臣真是已试而蔑效者,顾宜斥黜,乃反陞进,夫何官人之政,歇后若是哉?况是阁也,上奉河洛图书之符,下管典章文物之观,对扬乎先大王精义,矜式乎士君子名检,则官凡六员,均有是责,而苟究建官之微意,亦有经纬之可言。提学,以老成为体,摠领大纲,直阁、待教,以清峻为望,分管庶务,惟直学,职间崇庳,务兼钜细,不离清峻之望,而实具老成之体,宋太宗有言清切贵重非他官比者,此之谓也。以故,遴拣特严,宁虚其次,前后与选,厥数甚鲜,尚可以苟然授之乎不试而授,犹曰不可,况试之而无可者乎?牙牌体重,义难言私,既因圈坐,身在清禁,虽不得不奉华诰而肃恩命,退伏屡日,惶愧冞深,晏若固有,断无是理,玆敢略控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赐谅察,特改臣内阁直提学之任,以重清选,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戊寅四月初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李羲甲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韩义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洪羲祖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李益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嘉愚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护军李惟秀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齐闻读自北风其凉,止北风三章,仍命解释。齐闻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齐闻曰,此诗,见国家危乱之几,将欲避去之辞也,见危去国,是岂人之本情哉?然留而无救于乱,不如去而思全其身,风凉而至于喈,雪雱而至于霏,其气像之愁惨渐深,以至赤狐黑乌之见,则兆已不可掩矣。初曰同行,则是念去之辞也,复曰同归,则是有所适之处也,终曰同车,则是已驾之状也,一节深一节,可见其不得已去之意也。若使时君,见此危几败兆,反惧自省,得与此等士共理政事,则灾可弛也,国可安也,而未之能焉,岂不惜哉?大抵患难之际,人情急于自谋,未暇及他,而此人则能与同好之士,相去朋友之间,扶持之义,亦可尚矣,当日作诗者,风雪狐乌,以为见几之行,而后世看诗者,人之去留,知其国之治乱也。夫为人君者,若能发政施仁,使贤者,皆欲立其朝,耕者,皆欲耕其野,行旅,皆欲出于涂,商贾,皆欲藏于市,则人皆有宾归之思,而尚忍去之哉?由是观之,国家治乱之几,见于人心向背之间,而后世守成之君,不知此几,狃安成习,谓其国已治而时已泰,忽于修省,怠于政事,使民心离而国势危,然后悔之无及,可不叹哉?是故,古昔圣帝明王,莫不一念孜孜,怀保元元,虽以大禹盛德丰功,尚存朽索御马之戒,汉高创业英主,亦有安不忘危之念。伏愿此等处,深加体念,振淬奋发,励精图治,虽于燕闲幽独之中,戒惧修省之方,一念对越之工,无少间断焉。上曰,下番陈之。羲祖曰,此诗之旨,即君子知几之辞也,《近思录》论出处义利篇,朱夫子引明夷初爻,《程传》言事未显而处甚艰,非见几之明,不能也,如是,则世俗,孰不疑怪?然君子不以世俗之疑怪,迟疑其行也,政与此诗其虚其邪,既亟只且,相发明,夫几微也,审于未著,处于未显,非圣人,不能也。大抵国家危乱之几,在乎丰亨豫泰之时,故古昔圣帝明王,每有安不忘危之念,虽在尧、舜之时,大禹、皋陶陈戒之辞,亦不出一几字。《书》曰,一日二日万几,又曰,惟几惟康,岂以尧、舜之圣,未尽于审几微之道也?若以今日国事,言之,则外若无事,而内实有所未尽者,生民可谓困悴矣,财用可谓匮竭矣,雨旸有不调之时,饥馑有荐臻之岁,臣窃以为不可,但以几微言也。若使处明夷之君子处之,则安得无遁世长往之意也?第审几微之道,在于殿下一心上奋发之几。伏愿深留圣念于万几惟几之训,以为转危为安之几焉。上曰,知事陈之。羲甲曰,上番玉堂所奏文义,好矣,虽以注语言之,惠而好我,携手同归,不忘故旧之仁也,其虚其邪,既亟只且,见几而作之智也,既仁且义,其人之贤,可知焉,有贤人而遗后其君,长往不返,而既不得其职,故有此见几作之举,其时君上,若使如此之贤人,得居厥职,以展其才,则将与惠好者,携手同进,茅茹汇征,而景星卿云之诗,作矣,夫安有北风雨雪之叹哉?似此章句之间,亦以如何则致景星卿云,如何则致北风雨雪,深加推绎之工,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特进官陈之。尚圭曰,章内文义,别无可陈者,而小注有曰,见几而作,下番之以几微陈文义者,可谓切紧矣,几之一字,不但审之于去就,日用问学,莫先于审几。是以,濂溪《通书》,以几善恶,为本,琼山《衍义》,以审几微,为首,盖几微之辨,间不容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故也。凡人之不能审几,其失犹止于一身一事,而为人上者,苟于几微之际,顷刻不审,则其流之弊,夫岂一身一事而止哉?此等处,虽注解之末,字句之间,莫非推类而用工处也,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玉堂先退,在院承旨持公事入侍。玉堂先退,贱臣承命而出,与都承旨宋知濂,右承旨朴宗琦,右副承旨李止渊,假注书朴容寿,偕入进伏。上曰,注书,谁也?知濂曰,朴容寿也。上曰,阁臣,何不随入也?使之催促入来,可也。贱臣承命而出,与直阁郑基善,偕入进伏。上曰,公事读奏,可也。知濂、义运、止渊曰,臣则无公事矣。宗琦读奏公清监司启本丹阳郡乡校修理事。上曰,公事入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初十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检校提学李晩秀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李止渊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洪羲祖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容寿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嘉愚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曰,上番读之。齐闻读自日居月诸,出自东方,止日月四章。上曰,下番读之。羲祖读自终风且暴,止终风四章。命陈文义。齐闻曰,此即,庄姜,不见答于庄公,自伤其恩爱之绝,而呼日月而诉之也。日月虽没于西,必生于东,是有常所也,庄公狂荡回惑,全无礼义,是无定志也,庄姜能以贞静自守,不失古人之道,而庄公则既无刑于之德,其国之治,何可得乎?大抵夫妇之际,以义而合,故恩爱易断,君臣之间,亦犹是耳,此等事,古人之诗,亦多见焉,若上下之间,情志未达,恩义相阻,则臣下闷郁之情,倘复如何?此等处,深加体念,频赐引接,使一堂之上,酬答如响,情志交孚,是所区区之望也。上曰,下番陈之。羲祖曰,此诗,庄姜不见礼待于庄公而作也,本章文义则无可陈者,而其曰,终风霾曀,不日有曀,其阴其雷等句,虽是所譬于庄公为人之暴慢无常,而盖以天道气候言之,则亦是乖和之气也。若夫雨旸时若,风雷顺序,则乃天之常道也,人君对天理物,政令事为,一循常道,则自彊不息,即天道也,上番以频接臣邻、情志交孚之道,仰勉者甚好矣。今日则有昼讲召对之命,明日又有三讲之命,臣不胜钦仰,而伏愿继自今日,以为常,以为法天不息之工焉。上曰,阁臣陈之。晩秀曰,上下番玉堂已为陈达,别无可陈之辞,而且臣以罪负之踪,何敢偃然以文义陈达乎?上曰,参赞官陈之。止渊曰,臣则无更陈之辞矣。命掩卷。晩秀进前奏曰,臣之逖违轩陛,已为九年矣。风日不调,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臣虽万万惶悚,有所仰达者。顾臣衅累之踪,罪负至重,而俄伏奉批旨旷绝隆挚,今又获登筵席,承聆玉音,臣抱此恩言,虽即地退塡沟壑,万万无馀憾矣。齐闻进前奏曰,即伏见献纳前望,以金周默添书落点矣,臣于此,窃有所仰勉者。夫用人官人,国之大政也,今以未通之人,混被前望之除,是殿下初不留意省览于三班考,谏臣姓名,台职通拟,多有未俯烛者。苟其人之合用,则特授陞除,亦何所不可,万几之馀,官方履历,细务末节,固难望其一一留神,而至若台职,异于庶官,朝廷既责之以耳目,则人主岂可不知其名姓乎?此无他,罕接臣邻,厌却酬应之故,命令之际,亦多率尔苟且之举,侍从之列,亦有不识何状之叹。周默固是当通之人,则今臣所奏,非敢曰贻累则哲,大损政体,盖欲自今以往,频接群僚,使上下之际,情志相通,酬酢如响,以至人器贤否,官方崇卑,毕烛于渊鉴之明,无有疏略之虑耳。俄者文义,亦以频赐晋接,情志流通之意,仰达矣,登筵重臣,逖违之馀,今因特教召对,而仍无一言酬酢,下情岂不抑郁乎?且重臣既参讲席,以其情地之惶蹙,不敢仰奏文义,自上亦不俯询,安有特召开讲之本意乎?伏愿自今频下臣僚引接之命,亦于登对之时,备尽询问焉。臣固知万万惶悚,而敢此仰达矣。命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11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韩义运〈坐直〉。右承旨朴宗琦〈坐〉。左副承旨李光文〈式暇〉。右副承旨李止渊〈坐〉。同副承旨洪敬谟〈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益文〈仕直〉朴容寿〈仕〉。事变假注书朴基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经筵。
○朴宗琦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止渊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林东镇,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义运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李止渊启曰,今日朝讲,台谏不备,时刻已过,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敬谟曰,召对为之。
○以正言许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止渊曰,只推。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琦曰,只推。
○朴宗琦,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敬谟曰,三日制明日为之,弘文提学牌招。
○吏曹口传政事,以兪殷柱为珍山郡守。
○以公清监司权常慎状启兵使申綋有误着之事,略施警饬矣,巡到时,谓有身病,不为迎命,体礼所在,不可不论其罪状,令庙堂禀处事,传于洪敬谟曰,罢黜,令该府拿处,其代口传差出,催促下送。
○以赵云衢为公清兵使。
○韩义运,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宾厅武经讲书日次,而朝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朝讲既停,仍为之。
○李止渊,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郑在䌹、朴祈寿,杖八十收赎,告身尽行推夺gg追夺g,徒二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并只功减一等事,命下矣。郑在䌹、朴祈寿并功减一等,各杖七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郑在䌹公清道丹阳郡长林驿,朴祈寿黄磵县新兴驿,并徒一年半定配,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京畿监司洪遇燮启本内,尚州牧使兪汉寔,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兪汉寔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监司李鲁益状启内,珍山郡守李亨会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李亨会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禁府启目粘连,前佐郞闵秉勋矣,本府议启内,启下行查,至为严重,而不待查官之决处,先有语言之侵逼,至于查官之引嫌不当,囚供与道启,无甚差爽,论以事体,不可无罪。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启,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海南前县监李朝铉矣,本府议启内,查括牧场闲丁,在于前官时,而及其到任,移文该牧,未见其报,更无手自捧疤之事是如为白乎所,囚供之自明,虽如是,在官许多月,不能厘正其弊,难免其罪。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启,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司谏柳远鸣疏曰,伏以臣,资本庸愚,年又衰迈,言责重任,百不近似,有除辄违,积犯逋慢之罪,每自循省,益切惶恧之心,迺者薇垣特点,有陨自天,恩诰辉耀,荜门动色,未知蝼蚁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世也?百拜九顿,感泪被面。呜呼,臣之出入台省,居然二十年,而上自时政得失,下至官师箴规,未尝出一言论一事,仗马之斥,台乌之讥,臣固自知,人亦谓何?非但才识之空疏,实有自来之情势,记簪之盛眷,虽极荣感,守株之迷执,无异前日,台垣一步,铁限万重,弹冠冒进,有非可论。且伏念,臣之偏母,以九耋笃老之年,抱十年贞痼之疾,新经险衅,仅保缕命,而小失调养,辄致危笃矣,蛔积宿症,乘虚闯发,心肠刺痛而气息喘喘,冷汗注下而神精奄奄,连试药饵,难望责效,臣方左右扶将,势难暂离,朝讲将开,末由趋进,义分都亏,惶懔罔措,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递臣所带之职,俾便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于丐免之章,不宜赘他,而事系骇惋,略此附陈,惟圣明垂察焉。近来世道日下,纲纪解弛,苟欲陈瘼,殆难毛举,而其中科举之弊,贪饕之风,最为惊愕。宜有痛革,前后公车,亦多言者,而尚未见矫救之效,尤何望惩创之举乎?以一人而兼两恶者,有之,即洪远谟,是也。远谟之改名登第,何等变怪,此专出于科欲,而甘自归于悖伦,圣度宽大,虽许复名,在渠道理,没齿自靖,宜讼愆尤,不复躁竞,而扬扬荣涂,放倒无忌,久任骑郞,偸弄军木,三千馀金,尽归私橐,无严不法,胡至此极?由前而得罪科场,由后而自犯贪污,该曹之尚不摘发,实莫知其故也。渠以悖通事,名在台启,恭俟允兪,而公货擅弄,有难仍置,详查严核,亟施当律焉。至如李教源,言议荒诞,行己鄙悖,为世指目,厥由久矣,而亲丧渴葬,固得罪于名教,在官饕虐,尚流毒于郡邑,厥罪难容,公论愈激,如此之人,不可置之于簪绅之列,施以屏裔之典,断不可已也。噫嘻,西贼之变,尚何言哉?一路告警,众心波荡,而列邑诸倅,效死捍贼,此固秉彝之同得,臣子之职分,而惟彼价川郡守任百观,身佩兵符,逗遛营下,道臣促还,涕泣不去,毕竟罪至启罢,可谓失之太宽。近日以来,有甚可酬之劳,北地雄府,若固有之,论以朝家赏罚,岂容若是迳庭乎?甲山府使任百观为先罢黜,仍施未尽勘之律,宜矣。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洪远谟、李教源事,已发台启,又何足言?军木事,虚实间不可置之,令该曹查实以闻。任百观事,年久已勘之事,何必追勘?不允。尔其勿辞救护。
○正言许珩疏曰,伏以臣,无用之一物耳,分甘樗散,杜门屏伏,孟浩不材,虽非明主之弃,苏轼爱君,徒切玉楼之恋。然而群贤满朝,治理方隆,如臣愚冗,不足有无于圣世,只合优游化里,歌咏升平,不知老之将至,以毕馀生,今此薇垣新命,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阖门动色,闾里耸观,收簪既荣,弹冠亦喜,感激之极,涕泗交颐,直欲觐光而瞻天,何敢俟驾以终日。日昨朝讲,昵侍前席,承聆玉音,讲读讨论,古人所谓一见龙颜,万死犹足,臣之谓也。第伏念,是职谏官也,谏官,可否人主,抗礼大臣,风裁百僚,辨淑慝析奸萌,使君德有匡,臣邻知戢,以正朝廷,以尊国势者也,苟非风采足以动人主,言议足以压一世,出入班行,肃然敬惮者,则不能堪焉。历数今古,为殿上虎者,几人,不为立仗马者,亦几人乎?臣湔劣庸鲁,无学术材识之可言,加以疏逖之踪,既涉羇旅,科目发身,未免低贱,平日相知,亦未之奇,殿下安知臣之为何状人也?以若人器,出而言事,则殿下之不以为不可,举世之不为瞠然,臣未敢知也。唐、虞三代之盛,尚有吁咈,况后世之君臣上下乎?职在言官,不可以含默,殿下有衮阙,臣不可不言,大臣失庙谟,臣不可不言,百官庶僚,有可以箴警,臣不可不言,言之而言可用,使殿下如汤不咈禹拜昌,则臣敢不言之,言之而言不可用,使殿下徒累则哲之明而已,则臣不如不言,一则谏官不合于臣,二则臣不敢自以为谏官也。请亟递臣职,以重公器焉。且以私情言之,臣母今年七十四矣,衰老偏甚,虽平日无病之时,饮啖,日不满数合,长时褥席,气息奄奄,近添毒感,一倍危剧,症癖痰眩,杂症兼发,有时昏厥,若不保朝夕,人子煎迫之情,无以为言,臣既早孤,又鲜兄弟,药饵扶护之节,非臣则无人。伏愿圣慈,特垂孝理之恩,亟递臣职,以安私情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求护。
○戊寅四月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右议政同为入侍时,右议政南公辙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韩致应持《诗传》第二卷,同知事朴宗薰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李止渊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洪羲祖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容寿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嘉愚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宣传官李一愚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齐闻读自静女其姝,止静女三章。命释义。齐闻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齐闻曰,此乃淫奔期会之诗也。卫俗之淫,此章益著,而一说以为,幽静难诱之女,如此,则其他可知,盖俗之美恶,专在于上之导率,上若有关雎之德,下必有江汉之化,虽以《卫风》言之,若使绿元gg绿衣g之诗,变而为关睢之章,则静女之篇,岂不成江汉之什乎?此外别无可陈之义,而大抵爱悦之私,莫过于男女殷勤之情,可见于此诗。是故,古人每以男女相好之情,比于明良共须之义,盖上有诚心乐道之君,则下有弹冠振缨之士矣。虽以当今言之,怀道抱德之士,纵未易见,林下读书之人,亦岂无之?但九重深邃,虽有其人,何由而达于圣聪?古人云,请自隗始,先自在廷诸臣,频赐召接,情志相孚,材能尽效,然后旁求俊彦,侧席如渴,则彼林下自好之士,岂无于于之望乎?伏愿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羲祖曰,此诗别无章句文义之可陈者,而郑、卫诗之多淫风,可见其国之政委靡不振也。大抵风俗之污隆,系于国政之得失,《二南》诗之以关睢为首者,盖以文王教化之自闺门及于远也。以乔木诗观之,则江汉出游之女,方其出游之时,无异于此诗俟城自牧之行,而及被文王之化,则贞静自守,乃有不可求思之叹,圣人之化,入人之深,有如此矣。我朝治法,敦尚名教,虽愚妇无知之类,尚知改适之为耻,挽近以来,人心不古,闾里之间,奸骗成习,街路之上,夜行相踵,风俗坏败,诚极寒心,此无他,掌风宪之臣,不能举职也。先正臣文正公赵光祖之为都宪也,都下之男女,异路,夫一宪臣之风宪,足以化民如此,则何况君上之教化乎?然君上之化,必待得贤任职,得贤之道,惟在诚心求贤。孔子曰,未有好德如好色,子夏曰,贤贤易色,此诗,虽是淫诗,而若以字句间决摘看之,则其曰,爱而不见、洵美且异等语,足可见其情之出于衷曲,好德贤贤之心,如此其切,则在野之贤,必将于于而来矣。伏望深留圣念于求贤如渴之义,思致一世之髦骏,任以风宪之责,则移风易俗,即亦转移间事也。讲学之道,每于本章文义之外,推类玩味,实为讲学之效矣,伏愿留念焉。上曰,大臣陈之。公辙曰,臣俄承朝讲之命,既入阙中,故随登筵席,而昼讲则既不以经筵入来,且此章文义,别无强觅仰陈者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宗薰曰,此章别无文义之可以敷奏者,玉堂亦已陈之,上番以闲雅之女,仰奏,此是欧阳氏之说,而与集注本意,不同矣,盖此淫奔之女,岂有闲雅之美乎?实则此人与之期会慕悦也,故见其姿媚之态,乃以为闲雅,至以静女称之,人之好恶,本系于心,心有所偏倚,则好恶不得其正,是非或至相反,故《大学》云,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此可见矣。是故,凡事之是非,人之善恶,所以辨别之道,惟在吾心之先得公正之则而已,此所谓惟仁者,能爱人,能恶人也,如是推类以观,亦足为省察之要,此外别无可陈者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宪琦曰,文义,上下番俱已仰陈,臣别无可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止渊曰,臣亦别无可陈之辞矣。命掩卷。公辙进前奏曰,雨意惜干,风日不调,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公辙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检校提学李晩秀前遭人言之太不近理,人孰不知?向日圣批,昭晳备至,既已承牌登筵,到今处义二字,岂合复提,而本职官衔,尚不出肃,揆以事体,诚万万未安。顾今悠悠万事,莫先于成就睿学,此等老成之人,使之出入胄筵,专意辅导之任,则必有所裨益,令政院严饬行公,俾无敢更为引义,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十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同知事朴宗薰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李宪琦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宋知濂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诗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容寿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嘉愚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若愚读自新台有泚,止新台三章。命释义。若愚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讫,上曰,文义陈之。若愚曰,此章,淫诗之无足观者,而章句文字间,别无可以敷衍仰奏者矣,盖列国变风中,不无一二篇淫诗,而就中郑、卫尤甚,《卫风》则譬之《郑风》,殆有甚焉,言之亦污口者也。大抵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故虽小人之为不善,往往多秘其迹,惧为人所指目,而今此卫公,筑台于河水之上,宣露于众所共知之地,而无所羞恶,可谓善端杜塞,良心灭绝,不复有一端秉彝之天矣。言亦可丑,而夫子编诗而收,此亶出于惩恶之意也,然而臣妄意,窃附古人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之义,不敢为逐章逐句,屑屑仰奏矣。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此篇,变风中桑濮之音,而至于此诗,尤绝丑可恶之事,别无文义之可以敷陈者,而盖周衰以后,诗教寝邈,而世级日降,人理斁绝,至有卫宣公污秽之行矣。西周盛时,汉广之游女,亦被修齐之化,变其旧染之污,诗教之化民成俗,防范天下,于此可观矣,世衰道微也,故卫公则坏礼义灭人伦,乃至此极,言之亦污口矣。在昔宋朝,有献议者,乞于经筵,不以变风淫诗,进讲,杨时以为,殊失圣经劝惩之义,臣窃以谓,杨时之言,深得观诗之要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宗薰曰,新台、二子乘舟诸章,俱无文义之可以敷陈,诚如玉堂之言,亦不必字句间拈出强觅,夫子编诗之意,盖寓惩创之义,但当如是看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宪琦曰,上下番玉堂,俱已陈达,臣则无更陈之辞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知濂曰,臣亦别无可陈之辞矣。命掩卷。宗薰进前奏曰,检书官四人,俱无实职,则一人不计仕付实职事,曾有受教定式矣,见今时任检书,俱无实职,依定式一人待窠付职之意,分付铨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十一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敬谟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待教徐憙淳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李益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嘉愚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若愚读自击鼓其镗,止雄雉四章。上曰,下番读之。存常读自匏有苦叶,止匏有苦叶四章。上曰,参赞官读之。敬谟读自习习谷风,止悲怨之情。上曰,阁臣读之。憙淳读自行道迟迟,止赋而比也。上曰,文义陈之。若愚曰,此章,即卫之从军者,劳苦愁怨而作也。卫之民人,非徒从军劳怨而已,或有土功于国者,或有筑城于漕者,民人之不得宁处者,有如是矣,此专由于卫君之役民不以其道也。古之先王为国之道,使民必以时,又以佚道使民,则虽劳而不怨,文王之经始灵台,而庶民子来,采薇、杖杜gg杕杜g之军人从役在外,而亦无咨怨之意,此可见先王役民有道之义也。伏望于此,深留圣意焉。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此章刺淫乱之诗,以水之浅深,量以后可渡,比男女之际,亦当量度礼义而后,可行者也。盖夫妇居室,人之大伦也,故《易》基乾坤,《诗》首关雎,《书》称釐降,此可见先王治平之化,而本于修齐之极工矣,以此《诗》中,下二章观之,雝雝鸣雁,旭日始朝,即婚姻之礼,通媒妁而纳聘弊者也,招招舟子,人涉卬否,即婚姻之际,择贤德而求配耦者也。周衰以后,先王之政教不行,有此变风之淫诗,诗人之讥刺劝惩,如此,后世人辟,如欲化民成俗,一变至道,则其要惟在于修齐上推去。伏愿此等处,益加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敬谟曰,上下番已陈之,臣则无可达之辞矣。上曰,阁臣陈之。憙淳曰,先王之出师也,或以蛮夷猾夏,或以邻国侵轶,不得已而用之,则民知亲君事长之义,勇于敌忾,而先王犹且劳苦慰藉,道其离别之情,告以旋归之期,若己推而纳之于锋镝矢石之间,观于采薇、六月之章,可知先王以人道使民之义也。今此击鼓章,以注说观之,则州吁负叛逆之名,出无名之师,以求得国,此左氏所谓治丝而棼之者也,欲士卒之无怨,其可得乎?大抵劳苦慰藉之言,出于上则知其为治世,忧思愁叹之辞,作于下则知其为乱世也,不但出师劳军之如是,为人上者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则是乃先王视民如伤之德也。伏愿上圣,于此等处留念焉。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12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药院进〉。左承旨尹命烈〈未肃拜〉。右承旨韩义运〈坐直〉。左副承旨任厚常〈未肃拜〉。右副承旨李止渊〈式暇〉。同副承旨洪敬谟〈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益文〈仕〉朴容寿〈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基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开东至巳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夕讲。
○洪敬谟,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雨势如此,后日次为之。
○洪敬谟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林东镇,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雨势如此,后日次为之。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雨势如此,后日次为之。
○韩义运启曰,右承旨朴宗琦,左副承旨李光文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又启曰,臣义运,今日入直禁军戎器点考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任厚常、申綋落点。
○韩义运启曰,新除授承旨申綋,以前任公清兵使,方在罢拿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尹命烈落点。
○韩义运启曰,弘文提学洪奭周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三日制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弘文提学洪奭周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三日制命下之后,一向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违牌,勿为呼望。
○传于韩义运曰,弘文提学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韩义运启曰,弘文提学洪奭周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三日制命下已久,陈疏承批之后,如是违召,无意变动,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宜欲一伸,许递,艺文提学,待明朝牌招开场。
○又启曰,臣依定式,进诣仁政殿月台,入直禁军戎器点考,则皆无頉,仍以传教内辞意劳问,则亦皆好在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李光文。
○洪敬谟,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午时量,有一放逸马突入金虎门,未及进善门,虽即牵出,事甚惊骇。臣之常时不能检饬,诚不胜万万惶恐,而当该守门将边擎仁,不可无惩,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传曰,允。
○韩义运启曰,即见兵曹草记,则有一放逸马突入金虎门,未及进善门,虽即牵出云,而阙门把守,何等严慎,有此疏虞,事甚骇然。不能bb无b检饬之,入直堂上,从重推考,郞厅及守门将,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拿处。
○以右承旨任厚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敬谟曰,只推。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敬谟曰,只推。
○韩义运,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掌药院正赵万永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添剧,时月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沈笃,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皇帝幸行沈阳,遣官接驾事,盛京礼部咨文,又为出来矣,以承领之意,撰出回咨,正书安宝后,定禁军骑拨,下送于湾府,使之入送凤城将,以为转致盛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敬谟,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岐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射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公清兵使申綋拿处事,传旨启下矣。申綋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都事,交龟后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又以训炼都监、禁卫营、御营厅言启曰,三清洞近处有虎迹,发遣炮手,合力行猎矣,今日七星庵近处,小豹虎一头捉得,谨此封进,而更无虎迹,捉虎将卒,仍为撤还,自各该营考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判书李存秀疏曰,伏以臣于日前,伏奉司寇除旨,盖见任宾僚者,例不得与金吾、秋曹等职兼带。臣方猥忝宫衔,固当即为控吁,仰冀体谅之恩,而适有采银诸囚究核之事,臣即肃命赴坐,今则举行已毕矣,敢陈短章,仰渎崇严。乞赐鉴谅,递臣秋曹之任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弘文提学洪奭周疏曰,伏以臣,罪戾至重,而诛罚不加,遭罹至憯,而恩造愈隆,获全躯命,尚非始望,杜门偃息,于分已足,而周岁之间,屡蒙记录,宿趼新衔,除旨相续。至于文苑清峻之地,多士考试之任,尤万万非滓秽贱踪所当得者,而一日之间,召命三辱,庚牌所临,荒江动色,为人臣子,受恩如此,而乃敢冥然、顽然,不知蠢动,甘自陷于慢命之科,臣亦粗具彝性,亦何苦而为是哉?顾臣之不可更玷于簪缨之列,不但臣自知之,通朝举世,莫不共知,天鉴在上,亦必俯烛而无馀,臣不敢支蔓其辞,以犯屡渎之罪,而抑臣有私心所自伤痛者。夫有孝悌之行者,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有人于斯,其待我以横逆,则必自反也,曰我必不忠,今臣之区区愿忠,窃自谓不后于人,而无根之言,一朝加之以人臣不忍闻之目,此臣所以反躬惭愤,崩心刻骨,内自怨其行己之无素,而恨不能刳出肠肚,以示人者也。黥者不可以复息,劓者不可以复补,臣今大质已亏,固无以复厕平人,而诚能自今已往,铲迹闭影,永矢自画,没身不涉于仕宦之涂,则平心善恕之人,尚或有谅其情而怜其志者,不然则人将争指之曰,夫夫也蒙何等恶名,而恬不惊痛,顾反晏然若无故耶?无严没耻之目,是岂臣百啄之所能解哉?且况忘分冒进,古有炯戒,忌盈禁盛,理在难逃,臣以无似,获际幸会,门户太隆,宠禄太侈,向来所遭,虽出于恒情图虑之表,而若其早晩殃咎之来,则臣亦已自料,久矣。今若谓駴机不足畏,谓廉防不足顾,徒恃上天之鉴临,复蹈前日之覆车,则目下去就之昌披,固无论已,群讥众骂之所丛,神怒鬼责之所集,方来之祸,将必有大于今者,虽以我殿下天地父母之慈,亦安得每每而典保耶?臣虽不足言,亦尝备数于卿月之班矣,亦已屡勤我殿下拂拭拯活之恩矣,撇弃四维,重贻朝廷之羞辱,臣不忍为也。既已拯活于前,任其颠沛于后,我殿下亦岂为是哉?至于空疏卤莽,不堪见职之状,固非今日之所暇烦陈,而堂堂清朝,才彦麻列,亦何取于蔑学负愆之一贱臣,而强使之包羞露丑,以累我昭代文明之治也?恩除亦既有月,虚衔不宜久縻,而衅咎屏伏之踪,不敢为循例抗章之计,今始冒死,鸣呼,于严召之下。唯殿下察之怜之,先递臣弘文馆提学之任,仍治其违傲逋慢之罪,更勿縻臣以职名,俾得以优游畎亩,永避畏涂,则是诚臣阖门再造之会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昨年已为昭晳之事,何必至今深引乎?试士事急,卿其勿辞,即为肃命。
○草莽臣宋穉圭疏曰,伏以臣之虚縻职名,今几月矣。臣于客腊辞疏,才得封发,而重添痰喘宿病,更兼风丹恶证,颓顿床席,殆没省觉,而蕴结一念,唯在于遄蒙镌递之恩,得免负罪之鬼。及奉批旨,未承兪音,而辞意之郑重勤挚,有非臣之所敢承当者,则是臣之前后陈乞,徒为饰让掠美而已,臣惭悚陨越之外,窃自悼微诚之不足以格天也。宜即更沥肝血,不避𫓧钺,而臣阽危屡朔,仅寻生路,精神消亡,抖擞不得,岁改春尽,一向泯默,迹涉慢蹇,罪当诛殛,臣跼高蹐厚,不敢以幸逭刑章,食息自宁也。噫,臣虽至顽,外具人形,内存秉彝,而亦尝粗闻君臣之大义矣,苟有学识才能,可以备顾问而充任使,则幸际明时,厚叨隆恩,而自甘屏蛰,不思报效,岂常情之所宜然者哉?然则臣之不敢冒进,实以其自知之明,而深惧乎累圣简而玷名器也,奈何日月之明,犹有遗照,视以自重,加之滥恩,而疾声之号,不少槪听,臣迫隘之极,不知所出?况臣所带本兼诸职,无非紧任重务,是岂许久旷阙,以待贱臣者,而顾臣积病残骸,蠢动无望,强策趋膺,势又末由,则臣身之添罪,将不胜言,而亦岂不为圣政之纰缪也耶?至若周恤之典,臣祇承德意,免于冻馁,而固知非分,厚招物议,臣既自安于素餐,而又不戒于负乘,则全丧廉耻,无以抗颜于人,而重贻清朝之羞矣,玆敢冒死哀吁,复渎宸严。伏乞圣明,特垂鉴谅,亟赐罢斥,仍命有司,治臣逋慢之罪,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昨冬敦谕,罄予恳挚之意,侧席之念,何日忘之,而巽章又至,遐心莫回,所愧诚浅,尤增怅失,见今高阁之昼漏稀报,迩英讲席频开,此时启沃熏陶之责,舍卿伊谁?况又雷肆开筵,济济宾僚,非不备矣,而辅导成就,尤须林下老成之人,予之企伫而期望者,实倍于前,以卿宿德,岂可固守东冈,莫予肯顾乎?风宪之任,胡为过辞?慎节自当勿药,望须俟间登途,庸副予如渴之思。同副承旨洪敬谟制进。
○戊寅四月十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李龙秀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韩义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容寿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嘉愚持《诗传》第二卷,武臣护军李民秀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若愚读自二子乘舟,止二子乘舟二章。命释义。若愚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若愚曰,此章,即卫宣公人伦间伤恩,而国人哀之而作之者也。伦理斁灭,世道无复馀地,尚何可论哉?章句间,别无文义之可以敷衍仰陈者,而章下注,司马迁称二子之贤,朱子曰,二子所处之事,其情虽可取,于理为未当,以其事亲之道有所未尽也。然而此专出于兄弟之间,哀伤痛迫之至情,则岂是不贤而可能者乎?以此观之,人生秉彝之本,不系于气类,以宣公宣姜之子,而有如伋如寿之贤,从古如此者,甚多,盗跖之为兄,而有柳下惠之为弟,桓魋之为兄,而有司马牛之为弟,是岂气类所系,而泯其天赋之秉彝乎?《中庸》曰,天命之谓性,孟子,道性善,人性之得于天,而本善者,从可知也,此虽国人哀伤之辞,而其于凡人彝性之本善,可以推类,伏望深察焉。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此篇,皆是郑、卫淫诗,至于此章,尤是绝丑之辞,别无可陈之文义,而盖《卫风》诸作,绿衣则嫡妾之分,乖乱也,新台则男女之伦,灭绝也,二子乘舟则父子之恩,废弃也。春秋以来,诗教不振,世级渐衰,如卫公污秽之行,三纲斁绝,九法泯灭矣,今以国人所作之诗,观之,则其词意,忠厚哀伤,以若民俗之忠厚,卫公,若能导之以礼,则岂至于渡河野处乎?卫君则乱伦败常,至于此极,宜乎不保其国矣。孔子编《诗》,载此淫诗于变风之首者,圣人删述之旨,有可以观者矣。上曰,同知事陈之。龙秀曰,大抵《邶风》,俱是变风,世级日降,伦理都丧,而国人之作诗也,不瑕二字,不为指斥明言,设为疑辞,哀痛恻怛之旨,溢于言外,同符于《春秋》微而婉之义,外此文义,别无可以敷衍仰陈者矣。上曰,特进(进))官陈之。尚圭曰,此章文义,则无可陈者,而今日毕讲《邶风》矣,大凡讲读之法,不可究索于一章一句而止,必须通贯前后,涵泳终始,然后方有讲读之实效,程伯子之吟哦上下,使人自得,此所以善说诗也。无以当日当章之讲,为已竣毕一篇则温绎一篇,毕一书则温绎一书,周而复始,讽咏于清燕之中,参论于筵席之间,务使全经之旨趣意味,融会于方寸之地焉。上曰,参赞官陈之。义运曰,上下番玉堂,俱已仰陈,臣则别无可陈之辞矣。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13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直〉。左承旨尹命烈〈病〉。右承旨韩义运〈式暇〉。左副承旨任厚常〈缘故出〉。右副承旨李止渊〈病〉。同副承旨洪敬谟〈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容寿〈仕直〉尹正镇〈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朴基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开东,下霜。寅时卯时,有雾气。
○洪敬谟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林东镇,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明日、再明日顺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副承旨李止渊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宋知濂曰,大司宪疏批,令地方官传谕。
○宋知濂启曰,艺文提学金履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三日制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艺文提学金履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三日制命下,已至经宿,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艺文提学金履阳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假注书李益文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益文改差,代以尹正镇为假注书。
○传于宋知濂曰,都承旨,持此御题,与艺文提学,偕往泮宫,试取以来。
○宋知濂,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永禧殿官员所报,则今此三日制试取时,两官俱为观光云矣,依定式假官一员,令吏曹以成均馆官员口传启下,以为替直后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臣敬奉御题,与艺文提学金履阳,偕往泮宫,三日制儒生试取,则收券为一百六十四张矣,捧入之意,敢启。传曰,入侍。
○传于宋知濂曰,三日制赋居首三下生员李麟秀直赴会试,之次三下进士金昔渊给二分,之次三下进士吴应镇给一分,之次次上进士金晋教等三人,令该曹考例施赏。
○传于宋知濂曰,入格儒生,明日待令。
○以右副承旨李止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洪敬谟,以户曹言启曰,礼曹草记,今此沈阳问安使赍去礼物,自户曹磨炼,别单启下事,入启允下矣,礼物各种,依乙丑年例磨炼,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庆熙宫差备内,椽木修改吉日,令日官金性锜推择,则今四月十六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时御所内各司雨漏修改吉日,令日官金性锜推择,则今四月十六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正郞李应奎身病猝重,屡度呈状乞递。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奎章阁检校提学李晩秀疏曰,伏以日月高临,而容光不遗于覆盆,雨露普施,而溥泽若偏于枯荄,寸心知照,敌以下尚感,况臣之于君乎?臣以十载永弃之踪,有万殒难赎之案,心同伤弓之禽,身如触藩之羝,泣血烦冤,吁天无阶,乃蒙天地父母哀怜臣、照烛臣,诞降恩批八十有八言,其所昭晳而慰勉,谆复隆渥,严正痛切,十行辞旨,旷绝今古,被蔑被诬之教,臣不敢自言者。惟殿下明谕之,几年未暴之心迹,今焉超墨池而登雪岭,无状贱臣,何以得此,百回擎读,一字一涕?况又特侈宣室之召,猥参迩英之讲,积违之馀,昵侍香案,仰觐天颜,恭聆玉音,龙光被体,恍若梦寐,古人之莲烛夜对,不足比臣今日遭遇也,臣抱此恩言,承此异数,虽即日退塡沟壑,万万无馀憾矣。伏闻日昨筵中,大臣以臣宾衔肃命事,请令促饬,圣旨允可,臣于是悸恐恧蹙,益不知措躬之地。惟我春宫邸下,宝龄已跻就傅,盛礼才过齿学,温文天成,缉熙日新,令闻洋溢,八方延颈,太平万岁,其始自今,此时辅翼之责,专在左右宾僚,苟有萤爝之微照,可补光轮之馀辉,则岂不欲出入雷肆,瞻望离光,少伸区区愿忠之诚哉?顾今一国臣民,祈祝我元良,惟愿日接贤士大夫,讽讲经典,熏陶德性,以成养正作圣之功,而臣之卤材𫍲学,且置无论,滓秽如臣,衅负如臣者,苟然充伍于其间,则济济群彦,孰肯与臣并武周旋,而岂不大有违于圣朝慎简宫宾之意哉?此臣所以三叨是衔,一未敢承膺者也,四维之大防莫越,一世之公议可畏,铜龙在望,进身末由,自悼穷命,奚啻《周南》留滞之恨而已?夫人臣之辞受进退,各有精义,上关治教,祇承御牌,冒膺阁衔,窃附叩谢之微忱也,既入禁闼,未肃现职,或恐玷累于清选也。论臣迹则虽似矛盾,究臣心则实有秤量,当世持清议者,必有讥笑之四至,而断断衷赤,庶蒙天日之俯鉴,历日缩伏,冰炭交中,猥陈感祝之悃,申暴披沥之恳。伏乞圣明,察臣言之非出饰让,念臣职之不宜虚授,亟命刊改,以重辅导,遂置臣于朝籍之外,俾得衔恩诵德,以图残年尘刹之报,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情势云云,不当复言。卿即予旧学也,又为辅导元良,岂不贵乎?卿其勿辞,即为行公。
○艺文提学金履阳疏曰,伏以臣,年衰而任重,事烦而才拙,惟不克负荷,蚤夜以惧,不意今月初五日,伏奉艺文提学新除之命,一月未匝,宠爵相继,人以为荣,臣实甚畏。中权之任,戎机是握,文苑之职,儒事极致,虽古之文、武全才,亦或惮于一时并据,以臣之庸衰一无当,岂宜左右兜揽,居之若素哉?沟浍之水,暴涨而旋竭,升勺之器,满量则易覆,斯理不忒,炳若丹青,冥昧罔觉,犹可谓也,知而妄蹈,终莫自逭,然是犹一身之计耳。若夫量能而授职,商材而序位,国之大柄也,苟或举非其人,任失其当,则政日紊而事日非,虽在庶职,尚宜难慎。矧玆文任也者,内掌诰命,外典课试,王言以之轻重,文风以之隆衰,后之论世者,亦以之等焉。是以,从古以来,宅是任者,盖莫不蕴抱隋和,宏放玉佩,蔚然有当世渊云之望者,今虽世级寝降,大雅不作,而亦未闻有苟然充数,如臣之大无似者。臣本长菰芦之乡,梏于功令之习,至于华国需世之文,初未尝涉其津筏,而及此枯落,愈益卤莽,秃笔无锋,荒碑没字,寻常应副,尚苦鄙涩。况于黼黻皇猷,藻绘升平,曾莫有仿佛者矣,今若饕荣盲进,取嗤八方,则臣何足言?朝廷之羞,大矣,臣为是之惧,历日徊徨,寻思所以自处之道,际伏承考试有命,召牌俨临,怔惶闷瞀,益无所措,玆敢毕陈悃愊,仰渎崇严。伏乞圣明,曲垂鉴谅,亟赐镌改,以安微分,以重名器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左副承旨任厚常疏曰,伏以臣,见识孤陋,言议巽软,不足有无于当世,而偏蒙我殿下拂拭之恩,前后疏历,已逾涯分,居常所自期者,惟在于信心直前,丝毫之报,乃于昨年待罪谏职也。猥斥铨官之注拟,反被䵝昧之讥,妄论大臣之去就,自陷昧例之罪,人言蹲沓,至今讫讫,踪迹转益臲卼,面目无地可显。是故,客冬再蒙银台之除旨,而辄复逡巡者,诚以廉隅为重,不敢为冒进计也,不意今者,恩除又降,天牌踵临,臣是何人,偏被收簪之眷,乃至于此?感惶虽极,情势自在,又犯违傲,诛罚是俟,圣度宽大,不加之罪,特命只推,臣诚含恩畏义,他不暇顾,黾勉出肃,粗伸叩谢之忱,而揆以廉防,实涉颠倒,因仍蹲冒,断无是理。且臣年既衰迈,病又侵寻,自昨冬以后,风痹之症,渐益沈痼,起居须人,床褥不离,近幸少差,而馀症尚多,脚部不仁,升降之际,易致颠仆之患,以情以病,宁有供职之望?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削臣职,以谢人言,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献纳金周默疏曰,伏以臣,姿本阘茸,识又卤莽,无足比数于人,而通籍以后,随分投闲,姓名罕及于政注,影响不出于户庭,依旧是城南一措大耳,迺者千万梦想之外,纳言特除,忽下于待罪骑省之日,臣自闻命以来,惝恍悸怔,罔知攸措。夫台阁,清选也,献纳,升品也,虽已经持正者,例不得遽然直拟,亦必须节次通望,盖以阶级之峻,与持正尤异故也。顾臣践历,即不过才叨郞署,未通台望,则今玆格外恩点,奚为而骤加于臣身也?昔宋庆历初,欧阳修辈三人,以御笔亲除谏官,蔡襄以诗贺之,极其推重。盖欧、余诸人,在朝廷宿儒也,在谏官旧趼也,而当时名士之如蔡襄者,犹以谏官之亲除,若是其艶贺,则臣是何人,以郞潜冗散之贱,叨此旷绝之异数,而一蹴躐到于陞品之列,非但古所谓谏官亲除之比而已,臣诚左右究思,莫省其何以得此于君父也。感激居先,叩谢是急,他不遑顾,随牌一肃,虽缘于粗伸义分之忱,而民听之駴惑,物议之沸腾,其当如何?臣若凭恃宠灵,扬扬弹束,恬若固有,则其于玷名器而辱圣简,非细故也,玆敢不避猥越,冒入文字。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改臣新授职名,以重公格,以安私分焉。臣既不敢以台阁自居,则不宜赘及他说,而窃有区区愚见之因此仰勉者,敢此尾陈焉。夫人主之所惜者,名器也,朝廷之所重者,言责也,名器既淆,则上以致繁缨之失,言责或轻,则下以招连车之讥,言责、名器之不可以苟授而冒膺者,如是。况中批特除,虽在微官末僚,犹是常格之外,在圣朝爱嚬、笑之义,固所难慎,至若台阁之任,异于微末之官,则是岂可以越例滥升,坏官方而启幸门也哉?伏愿殿下,深留圣意,先自臣身,还收误恩,俾为惜名器而重言责之道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戊寅四月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洪义浩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徐鼎辅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洪敬谟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容寿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嘉愚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兼内乘郑来升,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若愚读自汎彼柏舟,止柏舟二章。命释义。若愚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若愚曰,此章,指共姜守节义而作也。卫之淫风流行,而有此特立之节,前乎此而有静女,新台后乎此而有墙有茨,君子偕老,几乎天理灭绝,人道坏乱,而夫子之编诗也。以此诗,置于其间,以示其天理人心之未尝泯灭,而挽风俗之衰,扶纲常之重者也,于此,实可见圣人之深意也。且矢靡慝之慝字,从心从匿,即慝邪之情,匿于心者也,事之显著于外而不为者,固已难矣,至于一念邪思之微,誓死亦不发于心,则其心之贞固,其节之不渝,尤可尚已,而一念邪思之不发,可以援喩于圣门心学工夫遏人欲、存天理之妙矣,凡此虽系于章外之旨,而亦可以推类处也。伏望深察焉。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此章,共姜守义,而父母欲夺志嫁之,故矢死而作者也,《卫风》诸诗中最是开眼处,而盖妇人有三从之义,一与之醮,终身不改,即礼节也。程子之言曰,孤孀改适,于理不合,言其失节事大,妇女节义之重,有如此矣,当郑、卫之时,共姜之矢死守义,可以遏人欲之横流,感发人之善心,足可为天下后世之防范矣。以后世论之,陈孝妇之守义,曹令女之死节,亦与共姜矢死靡他之义,相符矣。我朝则尤重节义,忠节公吉再,秉节隐居,邻里有孤孀,或劝改适,孀妇曰,邻有吉再,不事二君,我亦不更二夫,节义之观感砥砺,有如此矣,在朝家砺世磨钝之政,崇奖节义之人,则可以为树风声彰善瘅恶之道。伏愿此等处,益加体念焉。上曰,知事陈之。义浩曰,圣人之编诗也,必置此章于《邶风》之首,既美其守义秉节,以示天理人心之未尝泯灭者,上番玉堂,既已仰陈,臣无容更事架叠,而大抵《卫风》三篇,淫佚之诗,居其太半。虽有淇澳章称武公进德修业之事者,而方其淫风之大振,有此守义而靡他,则其劝惩之义,莫如此诗者矣。盖三百篇之旨,在于感发善心,涤荡邪气,而大要不出于劝惩二字,古之圣君御世,贤人汇征,朝廷之上,激扬为政,牧守之臣,精白对扬,则沛泽旁流,至治可做,而一或反是,则清浊无辨,贪墨成风,切骨之害,偏及小民,怨咨之声,出于蔀屋,故我朝政谟,于惩贪治赃之事,至为严重,劝惩二字,伏望留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鼎辅曰,玉堂及知事所奏劝惩之义,甚为切当矣。共姜,一女子也,而节义如是卓异,以女子之节义,触类而推之,则朋友之信,君臣之义,亦犹是也,臣之忠君,即是分内当然底事,而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亦系在上激劝之方,似此文义,伏望推类而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敬谟曰,上下番玉堂及知事所陈劝惩二字,伏望体念焉。臣则别无他文义之可以仰陈者矣。义浩曰,臣以讲筵一事,区区愚衷,有所仰达者矣。大抵讲读之事,寔是圣学进修之工,而臣曾在先朝,猥登经席,伏睹讲对召接之仪,上下酬酢之事矣。玉堂诸臣,每陈治道、君德等事,虽是不槪于圣心,必赐优容之色,以示翕受之意,如臣之不才蔑识,亦在陶甄之中,厚沐教诱之化矣,近日经筵,虽曰频开,章句文字之间,无发难讨论之事,徒为应文备数之归。伏愿以先朝时事,为柯则之资,每于讲对之筵,时赐询问而讨论焉。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十三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知事洪义浩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徐鼎辅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洪敬谟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容寿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嘉愚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若愚读自墙有茨,不可扫也,止墙有茨三章。命释义。若愚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若愚曰,此章,即卫人刺淫乱之诗,章句文字间,别无文义之可以敷衍仰奏者矣。朱夫子之言曰,看诗,只看他大义,如卫诗诸篇,淫诗虽多,其中亦多好诗,有说君德者,有说时事者,正合优游讽咏,沈潜玩绎,其外淫诗,苦苦搜求,有何意思,真观诗之要法也。今以卫诗观之,君德如淇澳章,时事如定之方中章,贤者如考槃、干旄章,皆可以反复玩味,其何必细考于如此等诗也,如是也,故臣不敢傅会强觅,别求文义矣。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此章,至丑绝恶之辞,别无可陈之文义,而《毛笺》以为,墙有茨三字,深有讥刺之意。大抵家室之制,有墙屏藩篱,然后可以立堤防而定限节,无逾越之患,毁划之人,《论语》所云,肃敬之义,《礼经》所载,礼以防德,即防禁之谓也,墙之为堤防,可以推知。茨则蒺藜也,《诗经》多草木之名,而蒺藜则伤人害物之恶草也,诗人所云墙有茨,比恶行之人,毁坏大防,讽刺之义,至严且截,《诗》所云,言之丑、言之长、言之辱,其讽刺之义,有可以见者,观诗之法,亦无异于作诗之义,今何必言之长而强觅敷陈也?上曰,知事陈之。义浩曰,此诗言之丑也,不敢傅会仰陈,而宣姜之失节,始有新台,中有二子乘舟,终有墙有茨,其本,先自不正,故末后之毁划放荡,至于此极,此千古大奸巨慝之甘自暴弃,遗臭万年者也,故君上御世之道,必先于严斥宵小,然后贤俊可以登庸矣。此等处,伏望推类而留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鼎辅曰,此章文义,别无可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敬谟曰,两玉堂及知事皆已仰奏,臣则无可陈之辞矣。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十三日酉时,上御熙政堂。三日制科次入侍时,都承旨宋知濂,假注书朴容寿,记事官李嘉愚、权敦仁,艺文提学金履阳,对读官待教徐憙淳,校理李若愚,修撰任存常以次进伏讫。上曰,对读官,以次进前读奏也。履阳主笔考试。上曰,未及考者,为几轴乎?知濂曰,十一轴四张矣。上曰,注书,谁也?知濂曰,朴容寿也。上曰,在外厅注书,谁也?知濂曰,尹正镇为厅注书,姑未入来矣。履阳曰,科次,取几张乎?上曰,取六张,可也。履阳曰,取六张则三张当书三下,三张当书次上乎?上可之。履阳更考讫。上命各书等。履阳取二地试券奏曰,此作最优,当以为魁乎?上可之。履阳乃书三下一于其券。知濂曰,入格试券,当入之乎?上曰,此既非赐第之科,则坼封入之,可也。知濂坼封读奏封内讫。上曰,赏格传旨,出去书入,可也。仍命曰,入格儒生明日待令,传教,亦为出去书之也。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14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尹命烈〈坐直〉。右承旨韩义运〈式暇〉。左副承旨李德铉〈坐直〉。右副承旨李止渊〈坐〉。同副承旨洪敬谟〈坐〉。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容寿〈仕〉尹正镇〈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基旭〈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午时,日晕。
○李止渊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林东镇,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敬谟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左副承旨任厚常,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德铉落点。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又启曰,即者检阅李嘉愚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国忌斋戒,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敬谟曰,传香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止渊曰,入格儒生入侍。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敬谟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事变假注书朴基旭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敬谟曰,只推。
○以开城留守赵钟永状启囚推罪人金声斗严刑更招,石椁处成坟被莎事,传于李止渊曰,改封处,无论樵牧犯葬,此后另饬禁断,金声斗段,王陵说既发之后,犹敢冒葬,究厥心肠,极为凶悖。更加严刑准三次后,绝岛定配,勿拣赦典。
○以宁边府按核御史韩用仪状启纲常罪人石彦行凶情节按核驰启事,传于李止渊曰,令庙堂即为禀处。
○洪敬谟,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即书香阁夏孟朔大奉审日次,时原任阁臣,依节目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德铉,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黄海监司徐能辅状启,则以为,本道还谷,自来不敷,而昨年未免失稔,农粮今方匮乏,道内会付各谷留库条中,限一万三千四百八十石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穷春农粮,专藉官粜,若不得排巡,民无纾力之道,依状请数爻,许令加分,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十七日三番内禁卫番次矣,该番将未差之代,依承传口传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以柳民俭为内禁将。
○戊寅四月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入格儒生入侍时,右副承旨李止渊,假注书尹正镇,记事官李湜、权敦仁,以次进伏,入格儒生生员李麟秀,进士金昔渊、金晋教、李广愚、徐骐辅,以次列立庭下讫。止渊奏曰,入格人中,进士吴应镐已还乡,未及待令云矣。上命儒生等进前奏职姓名,麟秀等以次进前,各奏职姓名讫。上命颁赏,仍命曰,直赴给分人,先为出送,可也。颁赏讫,命儒生退出。止渊奏曰,检阅李嘉愚才已径出矣,左右史不可不备,别兼春秋赵琮镇、郑基善、金道喜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承史就座。仍命退,以次退出。
4月15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药院进〉。左承旨尹命烈〈坐〉。右承旨韩义运〈坐直〉。左副承旨李德铉〈坐〉。右副承旨李止渊〈坐直〉。同副承旨洪敬谟〈病〉。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容寿〈仕〉尹正镇〈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五更至十六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七分。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副提调宋知濂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嘉顺宫、世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经筵。
○李止渊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掌令林东镇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德铉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命烈启曰,同副承旨洪敬谟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药房都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韩义运,以奎章阁言启曰,臣等进诣书香阁,御真展奉,奉审无頉,而奉谟堂及阁内诸处,亦为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内医院都提调意启曰,提调李相璜今日问安,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履乔为内医提调。
○以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义运曰,只推。
○韩义运启曰,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止渊曰,召对为之。
○朴基旭改差,代以赵渡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李止渊曰,未下直监司、阃帅、守令,皆令明日辞朝。
○李止渊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洪敬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止渊曰,只推。
○李德铉,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止渊,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宁边府按核御史韩用仪查启,则枚举各人等招辞以为,纲常罪人,非成伯,乃是石彦,而石彦与其父尚五,往松山,有此亘万古所无之极变,而该府使柳鼎养,不为穷核,即地扑杀,坏损狱体,罔有馀地。且其家舍毁破,田土属公,有非一守令所可擅行,前后举措,节节骇妄。虽以道臣言之,该府使之蔑法径杀,固当论启请勘,而迄无登闻,有失按察之体,各供中林女证夫之迹,亦系非常,仍囚府狱为辞,而判付内,令庙堂即为禀处事,命下矣。石彦之行凶情节,词证分明,查按已具,此诚穷天地至凶极恶之纲常大变,口不可言,笔不忍泚者,而今得其详,尤极愤惋。为守宰者所当克遵常宪,到底穷核,以待朝家之处置,而不此之为,以其一时之愤,谓之晷刻难贷,而恣行径杀之举,金石之典,因此而不得夬施,神人之愤,因此而不得少泄,举措不可但以骇妄论,而家舍毁破,田土属公之,自邑擅行,又是法外。宁边前府使柳鼎养亟令该府拿问后,施以当勘之律,道臣之不为登闻,果失按察之体,而已施罢职之典,不必更论,罪人之妻子女为奴,破家潴泽,降其邑号,虽是应行之事,而此与结案后径毙,有异,伦常之变,虽系极逆,而法意审慎,虑在后弊,此则令掌法之臣,详考律文,更为禀处。至于林女则御史既已因囚,待新道伯下去,使之决处后状闻,台谏论事,虽许风闻,罪关纲常者之名字错换,极涉不审。前持平赵永杰推考警责,台臣疏中,尾附顷年西乱时事,而至谓以斩掠平民,屠戮数村,其所声罪,极其狼藉。无论虚实,朝家既闻之后,不可置而不问,此一款,该倅处,添问目严加盘核,并为勘处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左边捕盗大将李石求谓有难安之端,今夜发巡,故不举行云,巡绰法意,何等严重,而乃有此无于前之举者,诚万万无严。循例请罢,犹属歇后,其罪状,令该府拿问重勘,终夜阙巡,极为悚闷,为先令政院禀旨变通,以为急速发巡,何如?传曰,允。他边大将兼察。
○又启曰,即见兵曹草记,则左边捕盗大将李石求谓有难安之端,不为发巡云,巡绰法意,何等严重,而有此阙巡之举者,事未前有,万万惊骇。当该大将,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拿处。
○李止渊启曰,左边捕盗大将,以他边大将兼察事,命下矣。右边捕盗大将申鸿周,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戊寅四月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金思穆,副提调宋知濂,假注书朴容寿,记注官安亨镇,记事官权敦仁,直阁郑基善,以次进伏,医官吴千根、李汉臣、李彦厚、李命运、金殷相、朴器成以次进伏楹外讫。思穆进前奏曰,近日日候,渐为和暖,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思穆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思穆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殿、宫气候,一样矣。仍命医官入诊,千根、汉臣、彦厚、命运、殷相,以次诊候讫,退伏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矣。思穆曰,近日日刻渐长,每到辰时,则日已向晏,汤剂进御,或与水剌有相值之时,自今汤剂煎入,进定于卯正,何如?上可之。思穆曰,汤剂连日监煎,而提调户曹判书李相璜,病情,闻甚难强,职务,亦多相妨,今姑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思穆曰,大臣出疆之行,例有御医率去,以单子受点,而在前或有自本家指名以禀之事,今亦问于本家,指名入禀,何如?上可之。思穆曰,臣之父母坟山,距京不过二十里许,以由暇之难于仰请,久未往省,此后则虽非请由,以为从便往来之地,何如?上可之。思穆曰,臣之以私故仰陈,极涉惶恐,而向蒙恩暇,臣之妻葬,移窆于龙仁地,其后以法典之外,未敢请由往见,此距臣之父母坟山,为一息之地,此后先垄往省之时,虽或转向,不使关由于营邑,以为往见之地,何如?上可之。仍命退,医官先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十五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止渊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直阁郑基善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安亨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开卷读之。命圭读自泾以渭浊,止匍匐救之。上曰,下番读之。翊会读自不我能慉,止比予于毒,上曰,参赞官读之。止渊读自我有旨蓄,止谷风六章。上曰,阁臣读之。基善读自式微式微,止辱于此哉。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式微式微,止式微二章。上曰,上番读之。亨镇读自旄丘之葛兮,止因托以起兴。上曰,下番读之。敦仁读自何其处也,止必有以也。上曰,文义陈之。命圭曰,谷风一诗,即妇人怨苦之作,而辞旨忠厚,其中泾浊渭清一句语,此但取譬于新旧婚姻之间,而正好推类而看,为人上者,用人之际,辨淑慝而察贤邪,则激扬得宜,而清浊不杂矣。夫子有言,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瘦哉?观人之法,无加于此,如或鉴别不明,则臧否于是倒置,而泾、渭于是混淆矣。伏愿以此,体念于用舍之机焉。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旨蓄御冬一句语,可见备豫之意,《豳风七月》诗,亦不出于一豫字,凡事豫备则无临时窘急之患,若饥至而后求食,寒至而后索衣,则已无及矣,小民之衣食,尚且备豫,况于朝廷之蓄材乎?经济谟猷之彦,文学政事之贤,各有攸用,而必求之有素,蓄之有馀,然后可无临急之窘,而得有需用之效矣,伏愿以是留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止渊曰,就其深矣一章,备见治家之勤劳,而治国之要,亦不外此,以言乎方舟游泳,则随事难易,尽力经纪,而政无不举矣。以言乎黾勉求之,则旁求俊彦,朝取暮拔,而野无遗贤矣,以言乎匍匐救之,则察民疾苦,如伤如保,而蔀屋之下,无一夫之不得所矣,伏愿如是推类于出治之际焉。上曰,阁臣陈之。基善曰,儒臣及承旨,皆已仰陈,臣别无更陈之文义,而大凡讲读之法,虽寻常作者文,总观全篇,然后可以领会旨趣,而况于经典之谨严乎?今日召对,始于谷风下半截,而止于旄丘上半截,法讲自止,虽或截半,至于召对则异焉,既始其章则毕之,为好,如未可毕则置之,亦宜,而今番自止,皆居一章之半,非所以总观领会之义也,今日则虽或偶然,此后则以是留念,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16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药院进〉。左承旨尹命烈〈坐直〉。右承旨韩义运〈坐〉。左副承旨徐长辅〈坐直〉。右副承旨李德铉〈坐〉。同副承旨李止渊〈坐〉。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容寿〈仕直〉尹正镇〈仕〉。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经筵。
○自开东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寸三分。
○自人定至十七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止渊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掌令林东镇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命烈启曰,同副承旨洪敬谟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徐长辅落点。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备忘记,平安监司李肇源,公清兵使赵云衢下直,各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止渊启曰,今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而宪府则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掌令林东镇牌不进,谏院则大司谏李庚运,正言李是远在外,司谏柳远鸣,正言许珩牌不进,献纳金周默未署经,无进参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李止渊启曰,今日朝讲,台谏不备,时刻已过,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命烈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韩义运启曰,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义运曰,只推。
○以司谏柳远鸣,正言许珩,掌令林东镇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韩义运,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医院都提调意启曰,本院提调,例不得兼带金吾之任矣,提调金履乔所带知义禁许递,何如?传曰,允。
○尹命烈,以户曹言启曰,时御所内各司雨漏处修改吉日,以四月十六日卯时,推择启下,而见今雨势如此,瓦子多有霑湿,待快晴更为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平安监司李肇源教书。王若曰,眷玆箕封要冲之区,抑为保障,稽古方伯连帅之职,曰惟监司。虞四岳简在询玆,材惟佥举历试,汉九卿出为刺史,时或外重内轻。顾此地来旬来宣,予寡人其难其慎。惟卿,才具也文学政事,家声则诗礼忠贞。珪组蝉联,克肖贤父兄教训,风标鹄立,遂及佳子侄周旋。受宁考特达之知,瀛馆银台之左右朝夕,曁初服逮事之日,枢密铨部之前后委毗。棠茇观风,翼屏翰于湖臬,桑土豫雨,轸绸缪于汉城。一介休休有容,立朝而垂绅正笏,方寸绰绰馀裕,遇事而迎刃剖毫。盖综理无施不宜,伊眷遇益笃嘉乃。长冢宰屡行大政,无愧启事之山公,大司马总督中权,不让缓带之叔子。星轺拭玉,朝著推为通才,文苑提衡,词章特其馀事。管筹司之机务,多藉良谟,处胄筵之宾师,岂欲远出?谅素心险夷不择,念本道凋瘵孔艰。粤在壬申,蠢尔潢池之盗,皆吾赤子,逖矣西土之人。若治乱丝,谁有龚渤海买犊之绩?起整欹器,正须张益州治蜀之规。四十州比江、浙之繁华,无复殷富气像,三千里通燕、沈之财贿,都是狙诈窦岐。犷愚之习难平,尚多矜嘉定之馀勚,乡武之哄转激,终非奋要荒之良筹。疮痍嗟汝未完,殆岌乎残枰败局,锁钥非此莫可,畴钦哉熟路轻车。惟公剡舍卿其谁?庶重寄得君以重,玆授卿以平安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都巡察使、管饷使、平壤府尹,祇服明命,克恢良猷。弛西顾之虞忧,往宣九重恩綍,屈上卿之班秩,去作一路福星。黜陟则激浊扬清,贪墨必多去者,抚绥而苏残祛瘼,精白固所知之。将值冠盖之载涂,可效陶士行勤励,纵称楼台之擅胜,应戒潘孟阳遨游。凡区画宜肩乃心,若禀裁有掌故耳。於戏,即此阶前万里,安我关西一方。露冕承宣,且听来何暮之颂,搢笏端委,亦有行且召之期。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踏启字。知制教洪羲祖制进。
○京外儒生黄基洛,进士李羲书、李一容、金兴根、金正喜、李寅在、洪畴,生员李㙽、李鼎完,幼学金一淳、李正夏、申锡宪、金锡淳、李羲晋、尹庠一、李椝、金在善、闵泰镛、吴致翼、李䌹愚、金用淳、洪锺浩、金炳教,生员李麟秀、洪锺远、徐鸿辅,进士金景善、金鼎均,幼学黄锺宪、南教重、金大均、金胤根、兪汉俊、闵致明、金镗、闵致恒、黄锺羽、李秉国,进士黄锺林、沈教镇,幼学朴基五、李基冕、沈胄永、尹永铉、尹承铉、金兴渊、金𬬭、李鹤在、沈义万、姜畴永、李遇泌、李重徽、朴齐臣、朴齐民、吴致愚,进士申锡弼、闵翊显,幼学闵师显、金东献、金东健、洪翼周、南骏冀、沈常镇、金在晋,生员鱼用恒、尹行庆、沈弘模、李纪城,幼学赵道淳、李光应、尹致濩、朴宗赞、吴致淳、安光吉,进士吴应镐、禹程东、柳輨、朴光浩,幼学李垿,生员郑敬时、田应周,幼学兪广柱、尹埴、尹庆集、李时铉,进士洪耆燮、赵学点、赵𤂿、金来淳、尹庆集、金鼎根、金祖根、李宅铉,幼学金炳周、慎百顺、南宫墩、黄永庆、赵湸、沈谦之、尹闻一、金乐善、沈炼、辛沃、沈鋎、赵圣和、李璜、李海运、安橏、徐钰、宋寿万、李馨彬、赵衡植、姜材岳、金启海、赵应植、安光锡、赵敏植、尹守一、李塘、李演象、申锡周、徐缵修、任慎烈、李演震、李益彬、黄馥、金龙勋、李宣尹、申简、李保尹、赵百源、李义彬、李奎信、尹宅奎、黄壧、金𬬱、金镇和、辛洙、白东英、辛师一、李景烈、韩若洪、白东羽、辛师曾、柳勉培,进士张志默、白东佑、李衡尹,幼学金源孝、李启潢、鱼在升、申在𢡁、卞星镇、李言审、辛锡瑗、朴祯希、李管采、朴鲁渊、朴秀斌、申泰膺,进士洪命锡、申锡璜,幼学申在恪、严喆铉、严吉铉,幼学辛宗显、洪命浩、李万馨、吴翰桢、李廷植、孙重润、李廷龙,进士丁载健、安养曾,幼学李东龟、元弼老、韩铎履、尹济五、元履常、金尚渊、李鼎采、申在正、沈玉祖、金秉行、金锺润、金世熙、李锺泰、朴能宪、李华渊、闵福润、吴始泰、李端义、李翊文、李观林、李丰休、朴庆晩、李翊台、朴麟德、李敏培、赵穆、朴相哲、尹镇鼎、金华渊、金浩善、李翊夏、具悌行、安檍、尹东翼、白履坤、闵东善、柳鼎汉、李泰奎、权锡祚、姜命钦、权爀、严锡恒、沈希之、申鲁永、徐友益、沈宜淳、李敬稷、权弘基、金思近、姜龙焕、金济道、徐友文、姜岱重、李复仁、徐正辅、赵致淳、李明辅、姜晋圭、宋禹圭、孟彻淳、成在翼、兪汉凤、金益模、成在禧、兪仑柱、金益粹、金河应、成炳烈、金载显、崔浩性、金锺俭、黄检、张泰寅、李敬穆、徐震圭、辛应焘、金济德、成在弘、宋英圭、郑奎东、成师烈、李大奎、申穆增、金益耘、徐友尚、安宗成、金思杰、吴商弼、赵济匡、郭弘绩、金斗岳、郑奎勋、李允臣、尹鸿仪、李兴淑、郑潞、赵学心、成致中、李应渊、具思谦、李元始、金弼柱、李在岳、宋钦尧、柳宽镇、李源学、金履和、李阳来、金灏泽,进士李宗灏、宋一洪,幼学权�、卞浩益、郑在复、宋直圭、南衡来、宋钦文、金东根、闵希爀、姜云会,幼学李东尹、赵世宪、金箕养、金庆善、洪缵猷、柳谦喆、李东献、闵百奎、李象峻、李肇新、朴能华、闵百荣、柳凤鸣、严翼铉、李范恒、李鲁敬、沈能哲、李在行、申用显、成在忠等疏曰,伏以臣,等窃惟念,我列圣朝,任尧、舜君师之责,轸文、武作成之方,牖世之教,导迪一代,崇儒之化,渐摩八域。是以,培植元气,锺毓群贤,或倡之于前,或继之于后,接千圣之緖,赞一治之运,而文正公臣宋时烈,寔出乎斯时,默契考亭之心法,密赞孝庙之志事,秉春秋而绍大统,阐精一而诏后学,于是乎文纯公臣权尚夏,亲炙其教,默识乎心,读书而穷理,反躬而实践,德崇业广,义精仁熟,集群儒而成为斯文之宗。其德性则刚健纯粹,敦大严毅,其问学则深博微密,明透洒落,其气像则渊停岳峙,天开日朗,其文章则理顺辞正,平易浑浩,盖其函席之间,和琴之列,所尝口授而心传者,在于师门之渊源,世道之砥砺,故其曰,学问,当主朱夫子,事业,当主孝庙之所欲为者,文正之平生苦心,而文纯之作为家计者也。是故,承衣钵之托,而心照千载之秋月,明春秋之义,而气振万折之海波,楚山夜烛,以《石潭之记》,直字之诀,眷眷临没之际,执手告教者,即其师弟间单传之密符也,尚夏之所以承受师道,担奋世教,有不敢辞焉者,在此。是以,庄陵复位之日,力排骫骳之论,君丧三年之制,昭阐礼经之旨,皇坛之祀,华阳之庙,借手贤师之遗志,发挥圣君之大义,华人陈曾之执送也,竭论而沮之。此皆足以有辞天下,垂光百代,而至若温宫幄对,以人主一心,为万事之本,以诚正二字,为治心之要,继之以孟夫子直养之训,孔夫子尊攘之义者,盖出于忠君爱国。忧时救世之意,惜乎遐遁黄皋,弥坚素履,屡屈弓旌之招,莫回林樊之志。蓄其德器,卒不施用,而乃与及门之徒,硏究经旨,探赜师训,心性理气之奥,人物圣凡之界,抽键启钥,疏源涤流,箚录紫阳之编,考核两程之书,独任继开之功,备尽嘉惠之术,斯诚世教之幸,吾道之光也。若其严君子小人之别,明生三死一之义,定是非揭伦纲,距诐遁绝谗慝者,乙未辨师诬一疏,是已,方其躗言群起,火色交煽,不慑不疑,洞论极言,斥祸衅之有由,辨诬舌之无稽,卒以感激宸衷,廓挥乾断,好恶既明,淑慝自分,扶世道于将倾,翊世教于几晦者,其功不亦伟哉?恭惟我肃考侧席之待,载车之礼,尚足以感泣千古,而粤我正考之致侑也,于文正则曰,执手传钵,一个直字,于文纯则曰,朱道授黄,孔学传曾,其所旷感之怀,尤在于授受之间,而表章之义,吁亦盛矣。乃今世级日降,斯道寝微,人志波荡,而靡所底定,俗趋浇漓,而无以激扬,政宜扶树儒化以风砺之,崇报贤德以耸劝之,以为今日急先之务也。窃伏见湖儒、岭儒、海儒先后之疏,圣批若曰,先正之学问事功,实如儒疏,文庙从享之请,不必难慎,又若曰,从享,事体至重,从当商量下教,则其所许允,将必有时也,待时之久,今既十稔,吁天之屡,亦已三遭,则公议之积郁,固无可言,而兪音之必下,可以仰揣矣。况伏念,追配圣庑,礼固至重,在列朝非不难慎于此,而苟有可配之贤,则不以礼之重而或靳也,故肃庙辛酉,配六贤,丁酉,配文元公臣金长生,英庙丙子,配文正公臣宋时烈、文正公臣宋浚吉,正庙丙辰,配文正公金麟厚。列朝所以有此举者,为世道而许之,为斯文而许之,可以许则许,未尝靳也,治教由是而兴,道学由是而明,朝野诵之,史牒记之,斯不亦重且大矣哉?今夫尚夏以宋文正之嫡传,所讲明者,群贤之学,所服习者,群贤之道,则陞配于群贤所已跻之庑,腏食于群贤所并享之列,揆之礼义而允当,征诸舆论而咸符,亦岂不有光于我殿下象贤之彝典,述先之盛德也哉?伏愿殿下,俯察多士尊师之忱,快允文纯从享之请,俾世教有所激励,儒风有所兴劝,国家幸甚,斯文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文庙从享重大,前批难慎之意也,尔等退修学业。
○戊寅四月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待时,知事李羲甲,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申溆,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韩义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李衡柱,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护军李乘运,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命圭读自君子偕老,止君子偕老三章,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命圭曰,此章,亦讥刺宣姜之诗,宣姜之淫渎,言之丑也,而以若丑行,恬不知羞,盛其服饰,露其容仪,使时人见而讥之,此必如南子招摇过市之状而然矣。虽于桑濮淫哇之时,恶恶之彝性,亦有其人,自新台以下五诗,疾之刺之,或讽言焉,或切言焉,而至于此篇,则其言也,远而不迫,吕东莱所谓责之、问之、惜之,而辞益婉意益深者,深得此章之旨矣,此所云,象服,是彰德之衣,而不善之宣姜服之,则祗益彰恶矣。大凡恶人而美服,必有不称之讥,如郑子臧之鹬冠,曹大夫之赤芾,是也,故圣王之命有德也,慎厥在笥,章以五服,服是服者,无非忠亮淑慎之人,冠冕绣黻gg黼黻g,葱珩苍珮,端委于岩廊,而羽仪乎亨衢,俨然可畏而可像。然则章服者,所以表贵贱之物,而隆杀之等级甚截,贱者不可以滥服贵人之章,明矣,今也则不然,衣章淆杂,侈滥成习,市里吏胥之辈,皆被锦䌷,牛马走卒之类,皆着貂鼠,杂遝街路,贵贱莫辨,此专由于纪纲解弛,法令不严之致。伏愿推类于象服二字之义,先懋节俭之德,益励奋发之政,申饬所司,俾一世衣章,无滥杂之弊焉。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上番所陈,已详备矣。大抵国风之体,首章以下,变文协韵,辞意大同,此诗体段,虽稍异于变文之例,而其大义要旨,亦尽于首章矣,其所谓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者,虽承副筓六珈之下,而非指宣姜而言也。盖言妇人,淑德蕴于内,则威仪彪于外,而其雍容自得之貌,委委而佗佗,安重宽广之像,如山而如河也,今此宣姜之不淑,翟衣瑱揥,服则盛矣,鬒发清扬,容则艶矣,而莫掩其行,弥彰其恶矣。此章与《卫风》硕人章参看,则体例殆相似,而善恶正相反,硕人之盛言服容,而庄姜之贤,弥彰,此章之盛言服容,而宣姜之恶,弥彰,诗人美刺之义,此可见矣。且古人言祸福之理,不曰祸恶,而必曰祸淫者,诚以众恶之中,淫最为大,一恶字不足以包过也,宣姜之后,卫几颠覆,虽赖文公之贤,终成楚邱之业,而天理之不僭于祸福者,则章章可见,此章文义,当如是看出矣。上曰,知事陈之。羲甲曰,象服是宜之宜字,正好玩索,盖服者,身之章也,有德则宜,无德则不宜,有曰彼其不称,言其不宜于德也,有曰缁衣之宜,言其有德而宜也,有德无德而宜与不宜,判焉。然则宜字,非可泛看也,此等处,虽一言一字之旨,推类体念,其何以则宜,何以则不宜,深究明辨,则方有讲学之实效矣。上曰,特进官陈之。溆曰,臣则别无可陈之文义,而此等淫诗,不在所删者,如杨氏所云,圣人著之于经,使后世为恶者,知无隐而不彰者,是也,此外则儒臣之敷演仰陈者,皆甚好矣。凡筵臣之敷演文义,以寓陈勉者,臣未敢知殿下以为一时过去之例谈,而不深留念耶?抑俯烛其随事讽谕,知无不言之诚,而侧听于筵席之间,玩索于清燕之中乎?若出于前所称,则非臣等之所仰望,而必如后所称者,然后当有开讲之实效,区区忧爱之忱,不外于是矣。上曰,参赞官陈之。义运曰,上下番及知事、特进官皆有所陈,臣无容赘陈矣。羲甲曰,特进官所奏,果甚好矣。如臣等卤莾,固不足仰裨顾问,而经筵法意,若只读前后之受音,泛陈循例之文义而止,则殆近于文具,而乌在其开筵之义乎?必须有问处则下询之,有疑处则俯质之,或发难之,或参论之,然后方有讲读之效,而伏覸于近日经筵,则燕闲之中,温绎所讲,尤未敢知也。伏愿深留圣念于特进官之言焉。溆曰,讲论𬊈绎,浃洽圣衷,则以至政令事为,莫不有受用之效矣。上命掩卷讫。命圭进前曰,今日臣僚之凡有陈勉,莫不以频御经筵,为第一急务矣,今当法筵之日开,其在参讲之列者,固当𨃃蹶之不暇,而日前三讲命下之后,以台谏之无人入参,有朝讲頉禀之举矣,今日朝讲,又不免禀停,虽未知实故之如何,而揆以事体,万万未安。今日违牌台谏,众所共知,实故外,令政院捧现告,并施谴罢之典,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十六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知事李羲甲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吴翰源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李德铉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容寿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李衡柱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命圭读自爰采唐矣,止桑中三章。命释义。命圭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命圭曰,此章,《卫风》中最淫诗,而所谓桑濮之音者也。孟姜、孟弋、孟庸三姓,以卫室之巨族,有此相窃而淫奔者,即是人道之大变,在上而有宣姜之淫渎,则无怪其世族之濡染而至于此极也。此政《乐记》所云,逆气成象,而淫乐兴焉,盖此诗虽未闻靡靡之曲奏,而读其句读,自不觉趋数荡佚,可知为乱世之音,声音之与政相通,类如是矣。是故,圣王治世之乐,其音啴缓舒安,令人端冕而听,肃雝且敬,邪僻之心,无从而生焉。虽以我朝言之,世宗朝雅乐大定,如定大业、保太平等乐章,用之宗庙,而节族和缓,有疏越壹唱之遗音,与民乐用之宴幸,而世传庙幸时,自云从街至光化门,前后部与民乐,才奏数阕云,其度曲之拖长,可以想得矣。成庙朝以宗庙俗乐中,音调如《西京别曲》者,命改其乐谱,《西京别曲》,者男女相悦之词也,夫男女之词,即郑、卫之奸声,故圣祖所以放而禁之者。近日以来,乐政日趣于哇误,雅乐虽有旧章,而律均怗滞,巷曲多有新调,而哢响噍杀,极其哀怨而无和平之意,若使古之审乐者,闻之,臣未知其为治世之音也。然今乐犹古乐,苟务作乐之原,克遵祖宗朝崇德之治,阐文之化,则雅乐自得其正,俾曲亦当善变,伏愿审察于乐政而无忽焉。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卫诗,国风中最淫,而此章,卫诗中最淫者也,《卫风》之淫,同于郑声,而孔子曰,放郑声,郑声既放,则卫声之放,亦可以推见矣。章句之间,虽以淫佚之见于辞者言之,期我、要我、俟我等语,其所期会而相悦也,俱是女先于男,故古称淫渎之音,必以桑濮为首,而时政之放佚,民志之流荡,亦可知已。简兮章曰,云谁之思,西方美人,此章则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思字虽是一般,而旨趣不啻相左,一念之差,而善恶之别,有如是矣。盖卫国之俗,濡染于宣姜之恶,世族之家,至有相窃淫奔之事,其于《汉书》所云,女子贞善不淫之义,岂非迳庭之甚者乎?故世道之治忽,民俗之善否,专系在上导率之如何,伏愿以此而省察焉。上曰,知事陈之。羲甲曰,上下番既已备陈,臣无容赘说,而此诗,即所谓桑濮之音也。时政之散乱,国俗之浇漓,无复馀地,在上之人,苟有导率之政,防之于未然之前,则时政国俗,胡至此极?《二南》之江、沱、汝、汉,服于文王之化,至于游女而不可求思,此无他,仁闻善教,有所以丕变之也。此诗则噍杀之节,洼淫之声,可知其为乱世靡靡之音也,故风俗之善否,系于时政之治忽,此时卫国之政如何,而乃有此诗之作也,伏愿留念而省察焉。上曰,特进官陈之。翰源曰,《二南》江、汉之女,廉洁自守,此诗则世族之家,相窃淫奔,风俗之善恶,若是其相反者,专由于为人上之导率如何,伏愿燕闲之暇,留神推绎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德铉曰,上下番玉堂及知事、特进官皆已敷奏,臣则无可陈之辞矣。上曰,在院承旨持公事入侍事,注书出传也。贱臣承命出传,左承旨尹命烈,右承旨韩义运,左副承旨徐长辅,同副承旨李止渊,假注书尹正镇,直阁郑基善,以次进伏讫。上命掩卷,仍命经筵诸臣先退。羲甲、翰源、命圭、翊会,以次退出。上曰,承旨读奏公事也。命烈、义运、长辅、德铉,皆以无公事仰奏,止渊读奏公清监司启本二张。上命入之,使夹侍踏启字以下,仍命曰,判付出去书之。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7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尹命烈〈坐〉。右承旨朴周寿〈坐〉。左副承旨韩义运〈坐直〉。右副承旨徐长辅〈坐〉。同副承旨李德铉〈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容寿〈仕〉尹正镇〈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德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尹命烈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掌令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德铉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来待。
○宋知濂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尹命烈启曰,同副承旨李止渊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朴周寿落点。
○尹命烈启曰,新除授右承旨朴周寿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命烈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李德铉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前望单子入之,台谏前望单子入之,司谏任百禧,掌令郑祖荣,正言黄儆彦落点。
○李德铉启曰,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检阅李嘉愚日前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虽已退却,日字则由限已过,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德铉曰,只推。
○李德铉,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周寿启曰,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朴廷俭、边擎仁、李石求、柳鼎养当为捧供,而判义禁金义淳有身病,同义禁朴宗正呈辞受由,一员未差,只有同义禁朴蓍寿一员,不得举行云。判义禁金羲淳即为牌招,以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金羲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金羲淳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连事违召,不即承膺,事体所在,诚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又启曰,判义禁金羲淳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尹命烈,以兵曹言启曰,因司谏柳远鸣上疏,洪远谟久任骑郞,偸弄军木三千馀金,尽归私橐,详查严核事批旨内,军木事,虚实间不可置之,令该曹查察以闻事,命下矣,洪远谟之为军色郞厅,在于丙子闰六月,翌年二月递职。其间八朔之内,钱、木布捧入用下之载在文簿者,逐一考阅,所掌吏隶辈,详加核问,通同钱、木,参互凭准,则原数别无亏欠,而近来绵农,连年失稔,曹纳价布,钱多木少,惟钱与木,利害相倍。至于上下之际阔狭,随时簿录之间,名实或舛,木出钱入,势不免于招谤,瓜田李下,戒自忽于远嫌。若论以不守经法,则鄙琐之目,固所难明,直归之偸犯干没,则公货之摠,实无相左,台阁风闻,无怪如彼,而臣曹目见,不过如此之意,敢启。传曰,令该府拿问勘处,可也。
○戊寅四月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朴宗薰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洪羲臣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尹命烈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容寿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湜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李升权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命圭读自鹑之奔奔,止鹑之奔奔二章。命释义。命圭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命圭曰,此章本义,彝伦灭绝,言之极丑者,诗人之托物起兴,必随其人而为言,故今以禽鸟中至微至贱之鹑、鹊,为兴,盖此男女之无良,比之鹑、鹊之常匹,尚有愧焉,宜其切言痛刺之如此矣,孔子之编诗也,不删此诗者,垂戒于后世,欲其睹于此而惩创其恶志。是故,乞于经筵,不以国风进讲者,朱子非之,大抵经传中变怪、灾眚等语,皆可为人君警惕修省之实,而其功不下于嘉言良谟之感发善心。是以,孔子《春秋》之笔,森于𫓧钺,列国之恶,直书不讳,朱子之纂《纲目唐高宗记》也,大书立太宗才人武氏为皇后,此与《卫风》中存此诗为戒者,同一意义。伏愿此等处,必究其圣贤书法之谨严而无忽焉。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此章别无文义之可以敷衍,而上番已悉陈之矣,禽、犊之中,如鴡鸠之摰而有别,尚矣无论,至于鹑、鹊至微之物,而皆有常侣,不乱其类,而今此宣姜之恶,见于《卫风》中诸诗者,丑秽淫渎,至于此极,圣人之删述也,置诸编辑之列者,夫岂无微意之寓于其间也哉?譬如本草诸药,草木禽兽,无一不记,鸩鸟、毒蛇、天乌、附子之属,性味种流,详载备录,使后世之人,昭然知某物之有某毒,避而远之,今者圣经贤传嘉言善谟之间,错置淫䙝之辞,鄙俚之语,使人知所惩创而监戒之者,亦犹是矣,故先儒有言,淫风,只好四五遍览,过而不足为讲究之文云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宗薰曰,《卫风》多淫诗,而至于鹑奔,丑秽之状,尤无馀地。先儒编之于定之方中章之上者,寔出于物极必反,乱极思治之义,而圣人之编诗也,此诗之淫而不置删削之科者,反复乎理乱消长之机,参错乎善恶彰瘅之际,欲使后世之人,炳然为监戒之资,蔼然有惩创之意焉。所以删《诗》、《书》定礼、乐,立一王之制,阐万世之教者也,故《春秋》作而乱臣贼子,惧焉,圣人之意,虽不得已而用刑,庆赏刑威,不可以偏废也,于是乎褒善贬恶,微婉之旨,严于𫓧钺,今此《毛诗》之载淫风,亦犹是矣。伏愿审察于刑赏导齐之意,励世磨钝之具,以为监戒焉。字句间,则别无可观之义矣。上曰,特进官陈之。羲臣曰,玉堂诸臣,既已敷奏,臣则无可陈之辞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命烈曰,臣亦无文义之可陈者矣。上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事,注书出传也。贱臣承命出传,都承旨宋知濂,左副承旨韩义运,右副承旨徐长辅,同副承旨李德铉,假注书尹正镇,直阁郑基善以次进伏讫。上命掩卷,仍命奏公事。知濂、命烈、义运、长辅皆以无公事,仰奏,德铉读奏平安监司徐有闻启本一张。上命入之,使夹侍踏启字下,仍命曰,判付出去书之。上曰,承旨一人,何不同入乎?知濂曰,今日新除授承旨,姑未入来矣。知濂仍为进前奏曰,今日经筵,臣虽不以参赞官入来,而区区遇爱gg忧爱g之忱,有所仰达者矣。君德成就,在于经筵,而频御经筵,即人君出治之本也,文义之发难,经旨之玩究,不徒在于当讲之一章一句而已,错出于圣经贤传前言往行,旁及于时政得失,民生疾苦,而窃伏覸近日经筵,则上下番玉堂及知事、特进官备例进讲,即时掩卷,毗辅君德,成就睿学,无一事言及,则岂不徒归于文具之末乎?古人有言曰,群下进言于君前,天威咫尺,虽开怀下询,犹不得尽其辞云,而况今俯问绝罕,渊默太过,以群下严畏之心,何敢毕其所欲言之说乎?昔在英庙朝开讲之筵,上下之间,酬酢烂熳,时政之阙遗,经史之旨意,旁引曲证,无不备尽,情志流通,蔼然有交孚之美,今日殿下,日开讲筵,臣固钦仰攒忭之不暇,而三讲召对,岂徒在于句读文义之间哉?其于身心工夫,亦多裨益。伏愿自今于讲对之筵,精微之旨,深奥之义,时赐发难而询问焉。臣之屡烦仰达,极涉惶恐,而虽以今日事言之,久旱之馀,甘雨洽注,而臣等适此持公事入侍,雨泽民事,宜有所下询,而登筵诸臣,有怀未陈,下情不胜抑郁矣。昨日箕伯下直时,无入侍之教,西门锁钥,比于他藩尤重,此重臣之倚任,亦何如,而不赐引接,重臣之私心怅缺,姑舍无论,关西兵燹之后,一路凋瘵,召接责励,以为西民拯济之策,实为允当。英庙朝时,守令、边将辞朝者,亦皆引见询瘼,敕励教戒,伏愿以祖宗为法,此等处,亦为留念。藩阃则异于守令,今后藩阃臣辞朝时,每赐召接,千万伏望。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18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病〉。左承旨尹命烈〈病〉。右承旨朴周寿〈坐直〉。左副承旨韩义运〈坐〉。右副承旨徐长辅〈缘故出〉。同副承旨李德铉〈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容寿〈仕〉尹正镇〈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德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周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祖荣、郑时善,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首。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德铉启曰,药房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朴周寿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德铉曰,只推。
○以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德铉曰,只推。
○以检阅李嘉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德铉曰,只推。
○李德铉启曰,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检阅李嘉愚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朴周寿,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馨秀以摠戎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郑文绥手本,则时囚罪人李石求,寒痰挟食,身热头疼,气息喘促,症形不轻云。罪人病势如此,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李石求,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言启曰,保放罪人李石求还囚捧供以入,而病势一向未差,仍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左边捕盗大将李石求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阃帅,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观此供辞,御将举措,虽甚骇然,莫重发巡,因此不为,亦极未安,罢职放送。至于御将,身为将臣,既不能禁制其婿之行恶,又为发怒于捉去之捕校,作此骇举,万万非矣,亦为罢职为良如教。
○朴周寿启曰,御营大将李溏罢职事,命下矣,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暂旷,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训将兼察。
○又启曰,御营大将,训将兼察事,命下矣,兼察御营大将李得济,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言启曰,因宁边按核御史韩用仪查启,备边司回启内,罪人石彦妻子女为奴,破家潴泽,降邑号,虽是应行之事,此与结案后径毙,有异,伦常之变,虽系极逆,法宜审慎,虑在后弊,令掌法之臣,详考律文,更为禀处事,允下矣。谨稽《大典通编原典》有曰,纲常罪人,结案正法后,妻子女为奴,破家潴泽,降邑号罢守令,结案后,径毙者一体论,《续典》有曰,罪人身已死,而追施逆律者,禁除,罪人所犯纲常之极罪,实是天地之大变,舆情所同,莫不心掉,厥罪不能自讳,诸招又皆有据,则虽曰未及结案,与结案无异。断以极律,少无不可,而今此拟律,在于径毙以后,则《原典》所载,固为至严,而《续典》所编,实合参论,法意甚重,不敢妄议,上裁,何如?传曰,用《原典》则用《原典》,用《续典》则用《续典》,参互则参互奏谳,即廷尉当也。若不陈意见,只请上裁,朝家安用百官之职?此草记还给,使之指一草记,此后虽请上裁,不陈意见者,政院勿为捧纳,可也。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兵曹前正郞洪远谟令该府拿问勘处事,传旨启下矣,洪远谟,下去京畿交河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禁府启目,兵曹佐郞朴廷俭,守门将边擎仁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并只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并只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禁府启目,前宁边府使柳鼎养原情云云。传旨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台疏则如彼,囚供又如此,不可置之䵝䵢之科,问于大臣勘处为良如教。
○戊寅四月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金履乔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金基厚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韩义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湜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佥知中枢府事李恒权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齐闻读自定之方中,止定之方中三章章七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齐闻曰,此章之内,治国之道,备矣。定中揆日,占天时也,升虚降观,相土宜也,见星命驾,尽人力也,先宫室而次城邑,措划之方,得矣,榛栗而供笾豆,椅桐而伐琴瑟,礼乐兆矣。至于器用饰而龟筮从,终以农桑,为养民之本,戎马,为富强之资,勤劳不遑,蕃育有方,其规模之宏远,经营之综备,治国之道,无过是矣。诗人又推其本自秉心塞渊中来,尤可见人主之一心,为万事之根,盖不诚无物,诚者,真实无妄之谓也,人而无诚,则不可以立其身,物而无诚,则不可以施其用,臣而无诚,则不可以善其职,君而无诚,则不可以治其国,一诚字而其用甚大,知之易而行之难,惟果而确则无难矣。虽以此诗言之,制度措置、政令设施之方,可谓详且密矣,然苟使文公,初无塞渊之工,则事岂可成而国何能复乎?文公则遭时板荡,躬行勤俭,实心行政,恢复旧业,固是中兴贤主,而若使懿公,废轩鹤无用之务,留心于治政,则初岂有是患?大抵人情,临乱图治,易居安思危难。是故,虽以成周之世,犹有《无逸》之戒,逸者,惰也,而惰生于不诚,诚之之道无他,在于见理明而信道笃,信笃则行之必果,守之必确,而其要惟在于问学工夫,见今法筵虽频,而未闻上下之论难,至于群僚晋接,亦无酬酢而退,既无诚心于讲学上,则何望实效于政令间乎?此等处,伏愿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卫文承荡覆之馀,辟草莱立宫室,而先之以察星纬者,使民以时也,继之以务种植者,经远之图也,终至于农桑之劝而马畜之蕃,此专由于立心深远,敬天勤民而然也。此章与《礼记季春之令》,参看,则其言昏中七星者,即此章察星纬之义也,其言毋伐桑柘者,即此章务种植之义也,其言具曲植而游腾马者,亦此章劝农桑、蕃马畜之义也。先王制治之盛,亦不过如此,而究其本,则惟在于立心之深远矣,故此诗卒章,以秉心塞渊四个字,为断,而文公之政修事举,卒致革车之业,騋牝之富者,皆本于其中矣。然则美鲁僖之业者,言其𬳶而牡者,十六种,而思无邪三字,即其本也,美卫文之业者,言其騋而牝者,三千,而秉心塞渊四字,即其本也。此等文义,伏愿玩索于清燕之中,而讨论于厦毡之上焉。上曰,知事陈之。履乔曰,此章,即卫文兴衰拨乱,而时人诵美之作,作此诗者,亦可谓君子也。卫以商纣旧都,习俗虽靡乱,而其中多君子,如干旄、淇奥等诗,可见矣。大抵此诗骤看之,似不过营立宫室之事,而卒章所言,秉心塞渊四字,提出纲领,塞者,朴实之谓也,渊者,宽深之谓也。惟其朴实也,故发为勤励之业,而揆景辨方,至于夙驾而往说也,惟其宽深也,故发为长远之图,而种植备豫,至于牝马之富庶也,若委靡而浅近,则何以振中微之緖乎?且秉心塞渊之云,其赞美之辞,无以复加,而诗人之必言非直者,抑有深意焉,只此四字,则有体而无用,惟其推是心而措诸政令,验之事为,故政修事举,致此三千之騋牝也。孟子所谓今有仁心仁闻,而民不被其泽者无他,不行仁政故也者,其旨正相类,此等文义,合是体念处,而至于灵雨命驾,即先王先之、劳之之意,其勤民之诚,蔼然可见矣。见今甘霈既降,而农作方兴,桑田零雨之喜,此其时也,讲读之际,推类而及于此,则亦可以有得于目下民政之实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基厚曰,臣则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义运曰,上下番及知事所陈,皆好,臣亦无他更陈之辞矣。上曰,注书出去,在院承旨,使之持公事入侍也。仍下询曰,今日注书直次,为谁乎?贱臣对曰,小臣矣。仍出传命,右承旨朴周寿,同副承旨李德铉,假注书朴容寿,待教徐憙淳以次进伏。上命掩卷讫。齐闻曰,《礼记》今方印出,而铸字所铺铁围里,太不足,芸馆所在五座,曾已混入于铸字,所且活字,亦甚不足,铸字所所在铁围里,限十座推用,活字亦为量宜出用,待印役毕后,还入,何如?上曰,举条乎?齐闻曰,当属筵说矣。上曰,依此为之。仍命经筵诸臣先退,履乔等以次退出。上曰,都承旨,何不入来乎?周寿对曰,今日则不为仕进矣。上曰,汤剂则提调监煎乎?周寿对曰,然矣。上曰,提调,是金履乔乎?周寿对曰,然矣。上命各房奏公事。周寿曰,臣则推考房,而本房无公事,代房军士房,有公事一张矣。上命直为入之。义运曰,臣则工房,而本房无公事,代房户房,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咸镜监司状启,上命入之。德铉曰,臣则礼房,而有公事一张,代房吏房则无公事矣。仍读奏广州留守状启,上亦命入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19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尹命烈〈式暇〉。右承旨朴周寿〈缘故出〉。左副承旨韩义运〈坐直〉。右副承旨徐长辅〈式暇〉。同副承旨李德铉〈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容寿〈仕直〉尹正镇〈仕〉。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德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周寿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郑祖荣,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宋知濂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李德铉曰,明日轮对官待令。
○以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德铉曰,只推。
○以检阅李嘉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德铉曰,只推。
○李德铉启曰,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检阅李嘉愚既有只推之命,与别兼春秋郑基善,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德铉,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德铉曰,只推。
○以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德铉曰,只推。
○李德铉,以礼曹言启曰,因京畿监司春奉审执頉,明陵仁元王后陵上曲墙内面地台石乍为动退处,端午节享,兼告事由,同月初六日卯时,令本陵官员,兼监役修改事,前已启下矣,即接本陵官所报,则地台石修改时,不可不撤毁曲墙,而地台石二层,广各四间,曲墙撤毁,广亦三间半,工役既如是浩大,则有非陵官从便修改云矣。陵上曲墙改筑时,本曹堂上、郞厅,进去监董,自是定式,臣曹堂上、郞厅趁吉日时进去董役,而役军及机械、杂物,令京畿监营,量宜待令事,并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佥知中枢府事李义路、许昌老病在乡,上来无期,五卫将金时弼、南弼寿,翊卫司卫率南正和除授在外,过限未上来,忠翊卫将兪硕柱,庆熙宫卫将崔云显病难供职,呈状乞递,翊卫司翊赞金芝淳,除授过限未肃拜,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千摠李井会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全罗监司李鲁益状启,长水县民家失火事,传于李德铉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事,分付。
○检阅李嘉愚疏曰,伏以臣于日前,猥陈请急之章,而时值斋日,未彻黈纩之听,忙出禁扃,归护母病,子职虽幸少伸,臣分益惧自坏。臣母数日以来,重添泄痢之症,寝啖俱废,气息凛缀,此际臣兄痰血之疾,十分危恶,臣母涔淹之中,大加忧虑,病势一倍添剧。臣方左右扶将,昼宵焦迫,实无一时离舍之望,而由限已过,召牌俨临,镇日违傲,惶陨冞增,欲进则私情实难按住,欲不进则义分不敢逾越,臣之今日情地,其亦危且戚矣,玆敢略暴衷恳,仰首鸣号,逋慢之诛,实无所逃。伏乞天地父母,亟递臣职,俾便救护,重勘臣罪,以砺朝纲,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戊寅四月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金羲淳持《诗传》第二卷,知事李羲甲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李德铉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安亨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李宗祥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齐闻读自蝃𬟽在东,止蝃𬟽三章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齐闻曰,此章,即刺淫之诗,别无深意之可言者,而盖阳倡阴和,男行女随,即理之正也,今此蝃𬟽之为气,阴来交阳,人所恶见者,所以比淫奔之人,丑不忍道也,卫俗淫靡,礼义荡然,至于桑中之诗,而无耻甚矣。文公治国,以礼躬率,俗随而变,知此行之可耻,刺斥而不与齿,以此观之,下之趋向,专系在上者导率之如何耳,夫男女,人之大欲,婚姻,人之重事也。是故,先王,制嫁娶之礼,以谨其始,别夫妇之伦,以致其敬,上行下效,风俗甚美,降及后世,礼乐尽坏,人不知耻,甚至上下相渎,蔑伦败常,不复知有先王之制,此岂非当日东周君臣之责耶?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苟欲治其国,则舍是礼而何以哉?大抵作此诗者,非止论事常言,抑亦达理知命者欤?盖命者,理之谓也,信者,守此者也,凡言信者,命在其中矣。女子之信,在于守贞,男子之信,在于相敬,推此而父子以慈孝为信,兄弟以友恭为信,以言乎君臣,则上推诚以待下,下尽忠以事上,亦是信也。至于读书而讲论义理,处事而皆得其当,信无所而不在,大凡讲学之益,先看本章之旨而无疑,然后又抽其要领,必体验身心,施之事为之上,而不专在于训诂遍数之间,此等处,益加留念焉。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上番已悉陈,臣无容赘陈,而《卫风》诸诗中,远父母兄弟一句,凡三见焉,泉水、竹竿及此章,是已。泉水之作脂车秣马,揽故国之风土,而终虑其害义而不敢归,竹竿之作珮玉籊竿,感旧日之游戏,而亦叹其路远而莫之致,虽以归宁之愿,不逾闺阃之限,而至于此诗,则犯礼冒行,无复人道之常,故诗人以远父母兄弟一句,深讥而严斥之,三诗所言,同一句语,而邪正之分,可谓判然矣。小序有曰文公能以道化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君上导率之效,此可见矣,自此以下,干旄、淇奥等诗,治声多而乱声少,殆所谓曲终而奏雅者也。至于卒章信字之义,上番之敷演仰奏者,尤好,非但女子之行,以信为本,人而无信,万事不立,凡士君子之饬躬砺行,皆本于一信字,故处则见孚于州里,出则借手于朝廷,而为人上者,又能笃信而任用之,则百工卿云之谣,多士凤凰之咏,于是蔚兴矣。伏愿推类此等处,益勉作成之化,而深轸招徕之政焉。上曰,知事陈之。羲甲曰,上下番皆以卒章信命之义仰陈者,果切实矣,《集传》释命字曰,正理,其所以不知正理者,无他焉,情欲蔽之也,今此理欲之云,固专为刺淫、发,而凡事之违正理者,莫不由于一欲字,论学问之道,则必以遏人欲、存天理为要者,此也。虽以历代帝王言之,汉武帝即位之初,正官名兴礼乐,改正朔易服色,留心于三代之化,而自元光以后五十年之间,外则穷兵黩武,禅山巡海,内则土木之役,声色之娱,纷然而兴,末年轮台之诏,仅得桑楡之收,而元气已牿,终未复文、景之业,故汲黯之言曰,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多欲云者,一念之欲,而发用处,多也。大抵日用动静,虽未接一物之时,才涉一毫私欲,则天理已不存矣,理欲之相为盛衰,如阴阳消长之机,此盛则彼衰,彼盛则此衰,苟非精一克复之君子,则制欲存理,其亦难矣。此等文义,伏愿体贴身心,其何以则欲害理,何以则理制欲者,明辨而深察焉。上曰,特进官陈之。羲淳曰,臣于比年内,始登经席,仰瞻临讲之盛仪,久停之馀,有此勤御,劝忭之忱,实不自胜。夫经筵,所以成就君德,而成就之实,非在于他,治乱得失之机,贤邪用舍之际,斯可验矣,此等变风,淫声繁而治音罕,似无足观,而其所以俱收并录,不为删去者,此正治乱用舍之往验也。乱未尝不可治,而惟其不求治,故乱日常多,世未尝无贤,而惟其不见用,故贤者常晦,虽以三卫之时,如简兮、北风之作,或有抱才而沈沦者,或有见几而携归者,往往多贤人君子,苟使时君举而用之,则何忧乎危乱,而不此之为,以致政散而民诬,为其时君子者,顾安得不长叹而永噫?于是乎讥讽之作,闷惜之语,并见迭兴。以此观之,世未尝无贤者,可以推矣,至于文公,承已颠之緖,处至艰之会,革车騋牝,终成殷富之业,以此观之,乱未尝不可治者,亦可推矣。每于讲读讽咏之际,究其治乱用舍之源,则圣学可以日跻,而治化可以风动,伏愿留神省察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德铉曰,玉堂诸臣皆已仰陈,臣别无更陈之辞矣。上曰,注书出去,在院承旨,使之持公事入侍也。仍下询曰,今日注书直次,谁也?贱臣对曰,朴容寿矣。仍承命出传,都承旨宋知濂,右承旨朴周寿,左副承旨韩义运,假注书朴容寿,检校直阁郑元容以次进伏。上曰,承旨二员,何不入来也?知濂对曰,左承旨尹命烈,右副承旨徐长辅,并式暇矣。上命掩卷,仍命各房奏公事。知濂以无公事,仰奏,周寿、义运、德铉读奏公事。上命入之,仍命经筵诸臣先退,羲淳等退出。又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20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尹命烈〈式暇〉。右承旨朴周寿〈病〉。左副承旨韩义运〈坐直〉。右副承旨徐长辅〈坐直〉。同副承旨李德铉〈缘故出〉。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容寿〈仕〉尹正镇〈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五更,月晕。
○药房提调金履乔,副提调宋知濂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嘉顺宫、世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夕讲。
○韩义运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郑祖荣,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右承旨朴周寿,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韩义运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韩义运启曰,今二月十一日日次轮对官司圃署别提许炫,养贤库兼直长金圣默,典牲署直长金基拓,二十一日日次轮对官中枢府都事徐有近,敦宁参奉李鼎臣,司䆃寺奉事南棅正,义禁府都事郑东时,四月十一日日次轮对官司仆寺正李东永,内资寺直长柳弘根,礼宾寺直长李时翼,济用监判官徐珌修来待矣。传曰,入侍。
○传于韩义运曰,召对为之。
○徐长辅,以侍讲院言启曰,王世子进讲《通鉴》第二卷,今已毕讲矣,第三卷继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徐长辅启曰,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朴周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长辅曰,只推。
○以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长辅曰,只推。
○宋知濂,以吏批言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人每于岁首,抄启加资,而新有应推恩人,虽非岁首,亦为抄启加资事,载在法典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义运,以兵批言启曰,升资拜营将者,瓜满前以不职递罢,则勿计朔数多少,还收资级,载在法典矣,前全州营将田德显,准瓜前虽为内迁,以不职入于道启,勘以夺告身,所授加资,依法典还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兼判书沈象奎进,参判洪羲臣进,参议未差,都承旨宋知濂进。启曰,判尹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赵贞喆为吏曹参议,郑晩锡为刑曹判书,赵德润为判尹,韩致应为知经筵,权丕应为知义禁,申在明为同经筵,南履翼为同义禁,李海清为兵曹正郞,权偌、金持泰为佐郞,洪羲瑾为掌乐正,金裕宪为直讲,李衡在为掌乐主簿,李维城为和陵参奉,郑宜淳为律学教授,朴命壁为引仪。故通德赵敬镇赠户参例兼,故学生赵昌遇赠左承旨,故学生赵命奎赠仆正,已上公清兵使赵云衢三代。同义禁单权丕应。
○兵批,行判书金履阳进,参判尹尚圭病,参议朴孝成病,参知赵经镇入直,左副承旨韩义运进。以金相俨、具镇行为佥知,金相宇、朴宗根为五卫将,金㷜为忠翊将,郑惟宪为庆熙将,李宗馨为训炼佥正,李羲玄为司御,安喆重为翊赞,洪羲敬为卫率,李圣再为阿耳佥使。前营将田德显今降御侮降资事,承传。同知单李仁赫,佥知单柳民俭。大护军李好敏、李存秀、赵弘镇,护军权丕应,副护军李勉求、朴宗琦、任存常、洪敬谟、李止渊、李龟云、李羲洛、许昌、卞浩德,副司直尹耆、兪应焕、赵民和、金兰淳、李鲁秉、申绰、李宪祚、林翰镇、赵永杰,副司果沈东宪、朴晦寿、赵万永并单付。
○韩义运,以兵曹言启曰,考见诸道今春官镇门聚点状启,则黄海兵使徐有凤状启中,道内团束军兵聚点时,长连等三邑镇,战马瘦驽,服色麤劣,军器什物,不无执頉云,全罗兵使柳和源状启中,道内束伍军兵聚点时,益山等二邑,器诫gg器械g或有破伤,服色间多渝弊,坐作之节,未免生疏云矣。官镇门聚点,既系诘戎之政,军器什物,乃是阴雨之备,则常时不能检饬,亦不修改,致有此执頉之举,其在戎政,诚甚疏忽。各该道执頉当该邑镇守令、边将,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郑文在手本,则时囚罪人柳鼎养屡日处冷之馀,素患泄病,转成白痢,腹部浮硬,症形不轻云。罪人病势如此,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柳鼎养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四学儒生幼学申在敬、朴齐渊、徐麟辅、朴羲寿、李集重、安弘寿、李源益、郑基宪、黄俊钦、徐经辅、李坤载、金炳斗、兪景柱、吴致大、郑喜愚、金益锺、朴渼源、柳孝根、南孝重、金胤根、尹致重、朴义寿、申奭朝、黄锺均、安圭默、金彝锺、许箕老、徐璜辅、朴宗久、黄基镐、徐东辅、郑履锡、李培秀、徐迥辅、李发源、李济鲁、洪秉珪、高镇泰、姜复钦、郑淳荣、权趾仁、洪用燮、尹钰、许根、兪彝焕、金𨭬、赵琦淳、任泰会、徐夔辅、李檠、李涑、尹昌烈、郑喜闻、金万均、李用渊、金命周、任宪白、金相求、黄仁宪、郑淳永、尹致朝、宋运载、韩公普、金丰进、李汉宗、韩喆人、尹显周、李益彬、沈应之、吕东寅、闵致明、朴龙九、李源天、曺应振、朴斗淳、金弘淳、柳荣三、申光烈、金述渊、朴岗寿、沈宜永、李文愚、朴宗直、徐琼辅、李能渊、尹奎烈、成崑柱等疏曰,伏以臣等,窃伏稽正宗朝御制平阴侯有若陞配圣殿之教,若曰文庙者,礼义之所从出,而祀典之所由楷范也,临以夫子,第以儒先,象德报功之在玆,高山景行之在玆,正学术明道法之亦在玆,平阴侯有子之独遗于五贤之偏举者,其为祀典之欠缺,士林之叹惜,噫。有子之于我朝也,地之相去也,不知其几千里也,世之相后也,不知其几千百年也。且其公议之曾所不及也,前代之曾所未遑者,而惟我先大王,以崇儒重道之圣德,犹以是为千载之缺典,而至有自上发议,降此陞配之教,则道学之无愧于有子,事功之不让于有子,而反不与于圣庑陞配之礼者,尤岂非祀典之欠缺,而士林之叹惜也哉?前朝祭酒文僖公臣禹倬,继孔、孟、程、朱之学,开东方群贤之统,而地同一国,既异有子之如彼其远也,世在前朝,亦异有子之如彼其久也,则道学也,事功也,既不可以为不及乎有子,而其在象德报功之意,恶可以异代之久远,不使之陞配于圣庑乎?此所以先大王,特以禹倬之不与于从祀,至有嗟惜之圣教,而八道儒生幼学臣宋焕普等,四学儒生幼学臣朴基镐、兪国焕等,连吁于庚、辛、壬三岁之间,特荷圣批,辞旨温醇,而其在再疏之批,有曰予非曰先正之学,不合于文庙从享。噫,禹倬之于从享,不合则已,既曰合矣,则象德报功,不可以已也。且其批旨之末,有曰姑待后日公议,噫,再疏之后,更奏三疏,三疏之后,今又申吁,则后日之公议已尽,而不必更待于后也。且其三疏之批,有曰问于大臣处之,噫,下批于壬申十一月初四日,越明年癸酉二月二十日,发遣郞厅,问议于大臣,而左议政臣韩用龟,特以一世公议之久而不可泯者,仰请上裁,而领议政臣金载瓒以为文庙追享,乃是有国莫大之殊典,非一二庙堂之臣所敢容议云,虽出郑重之意,而至于公议,未免抑郁之叹也。臣等退修铅椠,以待判下之圣教,而荏苒时月,七年于玆,臣等之不即申请者,岂非臣等不敏之罪乎?禹倬之事迹,既悉于前日三吁之疏,则今不必叠架烦渎,而其在告君之体,有不敢不逐次详陈,故敢撮其实迹之大略,申告于紸纩之下。伏愿圣明,更加垂察焉。考《丽史本传》及《东国通鉴》,备载其事迹,而赫赫然照人耳目,历千载如一日,则不待臣等之一二谭也。谨按列圣朝下教,则太祖朝受教,有曰禹倬道学精明为东方理学之祖。太宗朝传教,有曰《易传》斯文之祖宗,而斯人讲解易传,理学始倡,馆学儒道之最先,而斯人议立馆学,道德始明,不可无功荫。明宗朝下教,有曰丽朝之末,专尚佛法,人伦紊乱,纪纲解弛,禹倬特立乎其中,斥去佛教,扶兴正学,一洗三韩之旧染,道学不亡,专赖于此人,不可不崇奖其善。肃庙朝以易东二字,扁额禹倬之书院,而其致祭文,若曰丹山锺秀,挺出真儒,左袒斯文,开发群蒙,功懋业广,百世不朽,又于赐祭丹岩书院文,若曰一部《羲经》,用力尤勤,妙契前贤,功启众昏,白衣叫阍,近臣股栗,孤忠峻节,百代可师。正宗朝甲寅春筵席下教,若曰禹倬之道学,东方不易多得,而何不与从祀之列也?此其圣教之大略也。又按诸先辈正论,则皇明诏使魏时亮、欧希稷等来,问孔、孟心学及东方程、朱,而文纯公臣李滉与柳希春、奇大升诸贤,并议玉堂,特以禹倬首举以对,次及郑梦周等诸贤。且李滉创建易东书院,记曰,先生之忠义大节,动天地撼山岳,而经学之明,进退之正,为后学师范,庙食百世。又曰,吾乡先正,如禹祭酒风节,东方古今,岂可多得?又曰,尊祀程、朱,配以禹祭酒,固是盛事。又曰,以今人欲祀四贤之论,推之,禹先生从祀,不必在四贤之后。文忠公臣权近以为,禹先生通经史,尤深于《易》,教授不倦,理学始行,文简公臣金宗直以为,高丽涵储五百年之运,而生此贤人,文宪公臣奇大升,以为,高丽学,只主词华,至禹祭酒,始倡性理之学,文成公臣李珥以为,禹先生,持斧抗疏,直斥其君之失德,闭门究《易》,倡明斯文之理学,文正公臣宋时烈以为,禹先生,讲解《易》学,教授生徒,且以《小学》、《家礼》,训诲民间,文烈公臣赵宪以为,四书《五经》始至,而禹先生因俗解讲明,肇我国之文明,文贞公臣申钦以为,东方名贤,禹先生最杰然者也,启蒙士理学之道,为之倡首,实有优于郑梦周,文纯公臣权尚夏请额易东书院疏以为,禹倬,一代名儒,百世师范,至今闻其风者,莫不膝屈心醉,有高山景行之思,文元公臣宋明钦以为,我朝道学之渊源,有自李滉之所以崇报禹倬者,如彼其至矣,此其诸先正公议之大略也。至于近年,则有若文敬公臣黄景源,序敦奖录曰,潜心性命之理,传文、武、周、孔绝学于千载之下者,文僖公一人而已,领议政臣金载瓒回启八道疏略曰,道学则首倡绝学,而有用夏变夷之功,节义则身蹈祸机,而有面折廷诤之风,允为吾东命世之贤,左议政臣韩用龟回启四学疏以为,禹倬之忠节道学,即东方命世之贤,列圣朝崇奖之教,炳若日星,诸先辈推重之言,蔚如山斗,跻配圣庙之论,久为一世之公议而不可泯者,伏惟上裁云。是岂非前后不易之堂堂正论者乎?请以其颠末而申吁之,言其理学,则《易》是理学之头脑,而禹倬明烛涉猎,遍诵于一宵之内,闭门参证,昭析gg昭晳g于一月之馀,考诸注释,若合符节,则太宗朝传教中所云,道学不亡,专赖此人者,是也。言其事业,则立馆学设乡校,兴礼乐定丧制,革其夷俗,一遵华规,使我偏方,咸囿于休明之域,则亦我肃庙朝赐祭文所云,孤忠峻节,百代可师者,是也。噫,上焉而列圣朝崇奖之教,如此其隆洽,下焉而诸先辈推重之语,如此其盛摰,近焉而儒林廊庙之公议,又如出一口,讫无异辞,则以禹倬道德之卓越,事业之宏博,忠节之巍确,而独未参文庙跻配之列者,实为我国家明时之一大欠典,而先大王所以嗟惜其从祀之不与者也。今我殿下,仰体传授之心法,克遵继述之家业,断自震衷,遹追先志,行先王未及行之事,举先王未及举之礼,以实议处施行之教,而特下陞配表奖之命,则扶植儒道,而彰百代相传之学者,于是乎系焉,培养元气,而奠亿年无彊之休者,于是乎基矣。况此馆学,即禹倬创建之所,则凡我章甫之游息乎馆学者,尤有所自别于他,而其可不屡陈衷悃,思所以崇报之道乎?臣等玆敢不揆僭越,更以前后公议,申请于三吁之后,庶几有补于尚贤德、赞圣化之万一。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等,不见日前儒疏批旨乎?此事至为重难矣,尔等,退修学业。
○戊寅四月二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提调金履乔,副提调宋知濂,假注书朴容寿,记事官李湜,记事官权敦仁,待教徐憙淳,医官吴千根、李汉臣、李彦厚、金殷相、朴器成,左副承旨韩义运,假注书尹正镇,事变假注书赵渡,左议政南公辙,行兵曹判书金履阳,行大护军李羲甲,知训炼李得济,行护军朴宗薰,韩陵君李海愚,行护军金履载,副校理朴齐闻以次进伏讫。公辙等曰,朝气则冷,而日候连和,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公辙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仍命曰,今日则医官诊候,置之,可也,医官等退出。上又命药房先退,履乔、知濂、容寿、憙淳退出。公辙曰,惜干之馀,日前雨泽,不啻沃渴,远近几皆浃洽云,民事诚万幸矣。上曰,次对为之。公辙曰,即见全罗监司李鲁益状启,则枚举加里浦佥使崔禹铉牒呈,以为,莞岛,非但封山为重,亦是关防要害,而今若分属三邑,又管兵、水两营,则五处诛求,民必流散,岂可以海南进上蔈古之有弊,遽废重地,而况进上磨炼,自有元价,则贸取进排,实无间于分属与否,莞岛,一依甲子定式,还为专属康津,仍作履历择差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弹丸小岛,责应诛求,如此之多,地卑人微者之不能弹压,势所必至,本镇之专属康津一款,依状辞施行。至于海南贡纳之物种,贸取或量减,间令道臣,从便厘革,名虽陞作履历之窠,若以残武冷弁差送,则此与久勤,奚异?旧制兵批,每都政新资窠,以边将通融,举论矣,有地处惜前程之武弁,必有存心修举之人。自今加里浦佥使,作为新资窠,与中军、营将、虞候复旧通拟,已经守令者,用营将履历,未经守令者,用中军履历,而江界之上土,亦以边上重地,久不择人之弊,比莞岛无甚异同,此亦一体施行,为好,故俄于阁外,与兵判相议,兵判之意亦然,以此出举条,使之永为遵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取考承文院《前后誊录》,则因大臣筵奏,沈阳使行时,皇太后、皇后前礼单,皆为预备赍去,多有入用之时,今番接驾之行,皇后之同来与否,虽未可知,而既有各年已例,则皇后前所进礼单,不可不一体赍去,分付该曹,使之照例磨炼,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今年燕价行,将络续,边门交易,自有其时,则逐门通货,以致杂乱,诚甚可闷。使行盘缠之自京磨炼,亦无其路,今番问安使行中往来所需,依壬申奉请使例,就历节行包参中,除出分排,参税收捧间,使惠厅姑先贷下后,待收捧即为还报,则此与京盘缠,有异,而在本厅,别无所失,在边禁,亦为申严之一端,以此意分付该厅、该院,而奏请自有所重,问安之行,又是不恒有之事,此外则毋得援以为例之意,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问安使入去时,方物、鱼果等属,若经潦炎,易致腐伤,故甲戌、戊戌、乙丑年,亦皆筵禀行会于箕营、湾府,使之措备,以为临时换色之地矣,今番亦依此例,预为备待之意,知委,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每于问安使行,自备局分付湾尹,探问凤城,得来路程记矣,今番亦依此知委,俾令详细探来,陆续驰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将任罢职,元无夺符之例,而今番御将罢职之时,误以夺符举行云,昧例做错,大矣,伊时在院承旨,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词讼剧务,委属可闷,刑曹判书、汉城判尹未差之代,令政院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曰,向来事,不过一时规警,而饬又施矣,前吏曹判书李好敏,前吏曹参议权丕应叙用,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下询贱臣曰,今日注书直次,谁也?贱臣对曰,小臣矣。上曰,诸宰以次奏事,可也。履阳等以无奏事,仰对,齐闻进前曰,近日讲筵,不为不频,而名实不孚,殆同文具,草草文义,徒归陈勉之例谈,谆谆天语,未闻谘访之俯及,问难前席,讨论奥旨,已非可论,而乍登旋退,晷刻未移,尚何望君臣之间,情志交孚,讲学之馀,周及时务乎?臣以无似,滥厕迩列,出入筵席,今为十年之久,而未尝见殿下忧勤询荛于民国之事矣。夫治莫盛于唐、虞,宜此时之无事可谘,而犹有都兪吁咈之盛,元首股肱之美,则岂非后世君臣上下所可法者哉?宋臣范祖禹告其君曰,陛下欲法尧、舜,当法祖宗,臣则以为,殿下欲法祖宗,当法先大王,猗我先大王,以天纵之大圣,犹资学问之极工,日昃不遑,念念孜孜,无日不引接,无事不摠揽,以成二十五年大猷之治。此不但廷臣之所逮事而仰望于今日者,殿下亦尝亲承而仰睹,其详具载于《喉司日记燕涓》之中,常常披览,发政施令之际,一以遵蹈模范,为心,继自今赫然奋励,虽宾对讲席之间,诸臣所奏,到底询谘,反复问难,天颜温粹,酬酢如响,则《大易》泰通之义,《书经》熙哉之绩,不外是矣。法祖宗而做唐、虞,亦岂有他哉?区区忧爱之忱,素积于中,不避支蔓,敢此仰达。伏愿殿下,俯赐留念焉。上曰,所陈切实,当留念矣。〈出举条〉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朴宗薰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申光轼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宋知濂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李衡柱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尹致章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齐闻读自相鼠有皮,止相鼠三章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齐闻曰,此章之义,亦与上章相似,恶其无礼,而以虫之可恶者,比之也。夫死者,人之所恶,而必以遄死斥之者,诚以人而无礼,则虽具形体,便无人道,故疾之甚而斥之严也,先儒有言,疾恶不深,则迁善不力,惟其知之也,深,故是以行之也,果矣。盖礼者,人所固有也,上承天而下治人,失则死而得则生,此章,固指一人一事而言,而治国之道,亦舍是礼而奚以哉?本之身心,达之刑政,而有曰,使臣以礼,则交孚之道,惟在于礼矣,有曰,导之以礼,则治民之道,亦惟在于礼也,此章别无深意,而礼字之旨,当如是推看矣。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此章恶人之无礼,斥之以鼠虫之不如,而以无仪、无止、无礼,重复而极言之,诗人之辞气,可谓严厉矣,盖曰仪,曰止,曰礼,分言则有三,而合而言之则,一礼字为其本也。盖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而推其用,则至于三千三百之多,万事万物,无往而非礼,以言乎人伦,则君臣父子之道,即此礼也,以言乎身心,则视听言动之要,亦此礼也。然则礼是做人这样子,而何可斯须忽哉?卫文承倾覆之馀,治道丕变,故淫恶之行,国人不齿,而相鼠之咏,正如鹑奔之刺,小注所谓疾恶不深则迁善不力者,可以观矣,迁善者,克复之谓也。朱夫子有言,克复如孤军遇强敌而生死向前,若是乎善之不可不力也,苟能猛着脚跟,念念做去,今日如此,明日如此,则事事物物,动中礼法矣。宋臣范质之诗曰,相鼠与茅鸱,宜鉴诗人刺,古人看诗之意,亦如此矣。上曰,所陈已毕乎?存常对曰,然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宗薰曰,此章,别无文义,其可观者,即曰仪,曰止,曰礼,而上下番已敷陈矣,先儒有言,文公以道化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夫所以知其耻而疾之深斥之严者,以其有本然之心,而善恶分明,此所谓文公之化也,文公以前,鹤轩之举,鹑奔之恶,其无礼无耻,为甚,而民俗以之颓靡,至于文公,敬教劝学,一新其政,而俗习丕变,则先儒之言,有辨于此矣。然斯民则前后一民也,惟其政治之得失,而民俗之污隆,系焉,故曰,二帝、三王,不易民而治,做尧、舜之治,则其民也,即尧、舜之民也,做三代之治,则其民也,亦三代之民也,为人君者,可以鉴矣。此等处,未可究索于字句而止,其得失污隆之机,推类体认,则自当有裨益之实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光轼曰,玉堂诸臣已悉仰陈,臣则无可陈之辞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知濂曰,同知事所陈化民之义,甚好矣,小注亦曰,文公之化行,而人心反正,夫以卫俗之恶,文公新造未久,而人心之丕变,如此,尽乎导率之方,专在于君上,而风草之偃,桴响之捷,未足以喩之矣。此等处,伏愿留念体验焉。又曰,臣于日前,筵席亦仰奏,而连日讲筵,只循例文义,而更无上下之发难,古人所谓审问明辨者,恐不如是,而何望有讲读之效乎?如此等篇章,章小句短,必须旁推远溯,然后方有可观之文义,而今乃当日当章之外,无所演绎,殊非讲论之活法,而诸臣之章内强觅,反归于常谈陈语,殿下之勤御经筵,岂亶为是哉?区区愚忱,又此冒陈,伏愿察纳焉。宗薰曰,参赞官之缕缕仰勉者,果切实矣,臣等亦以此意,前后屡陈,而讲读之际,必有论难问辨,然后方有意味,非但讲筵为然。凡于召接,必须谘访延揽,然后情志可以相孚,政令可以无阏,草草讲读,只有讲读之名,而泛泛召接,安在召接之实乎?愿赐察纳于臣等之言焉。知濂曰,自上有发问,则筵臣自当知无不言,而上下风雅,出入《诗》、《书》,以至历代治乱,而旁引曲证,如是之际,开发观感之益,夫岂小哉?若循常备例,今日如此,明日如此,则终无资益之日矣。虽以登筵诸臣言之,或有学敏而言讷者,或有资钝而辞达者,亦须扣问质难,然后能否互见,而得失相参,讲筵之必贵问难,非但一事一处矣。上曰,掩卷也。仍命经筵诸臣先退,宗薰等退出。知濂曰,轮对官依下教待令矣。上曰,使之入侍也。贱臣承命出传,与轮对官司圃署别提许炫,养贤库兼直长金圣默,典牲署直长金基拓,中枢府都事徐有近,敦宁府参奉李鼎臣,司䆃寺奉事南棅正,义禁府都事郑东时,司仆寺正李东永,内资寺直长柳弘根,礼宾寺直长李时翼,济用监判官徐珌修,偕入进伏。上命进前奏职姓名。炫等以次进前,各奏职姓名讫。上命退出,仍下询曰,轮对官合为几人乎?知濂对曰,十一人矣。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韩义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待教徐憙淳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湜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上曰,开卷读之。若愚读自狐裘蒙戎,止旄丘四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读之。翊会自简兮简兮,止简兮四章三章章四句一章六句。上曰,参赞官读之。义运读自毖彼泉水,止泉水四章章六句,上曰,承旨,是明经科乎?义运对曰,然矣。上曰,阁臣读之。憙淳读自出自北门,止北门三章章七句,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北风其凉,止北风三章章六句,上曰,明日注书直次,谁也?贱臣对曰,小臣矣。上曰,上番读之。湜读自静女其姝,止静女三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读之。敦仁读自新台有泚,止新台三章章四句。上曰,文义陈之。若愚曰,旄丘之作,即黎之君臣,失国寓卫,感时物之嬗变,而叹卫国之不救者也。黎国不见于《春秋》,似是《春秋》以前小国,其得失固不足言,而委靡不振,无自强之策,则其失国流离,亦可谓自取矣。虽以卫之君臣言之,以辅车之势,有连帅之责,而漠然不相恤,宜其后之不振也,然而黎之臣子,作诗以责,虽于患难之中,辞不迫切,其忠厚之意,亦可见矣。旄丘一章之内,而黎、卫之失,诗人之贤,其意俱备,夫子之编《诗》,存此,欲后人之参互看出也,此章文义,当如是勘破矣。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小臣读奏简兮章矣,此诗,即卫之贤者不得志,而轻世肆志之作也。虽无逐句可言之义,而可见当时用舍之迹矣,卫有如此贤才,而不能拔置显位,俾展所蕴,乃反沈沦下僚,终于自晦,卫之为治,亦可见矣。盖国家之治不治,专系于贤才之用不用,而且以上章观之,黎侯流离,卫又不能救矣,外不能恤邻,内不能任贤,则不败何待?故宣、懿以降,卫遂寝微,此等处,用舍治乱之机,实为人辟监戒之大端矣。上曰,参赞官陈之。义运曰,小臣读奏泉水章矣,此章,妇人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此诗,盖妇女之情,切于思归,而能知防闲之节,礼以自守,婉而不迫,不敢有一毫违越之意者,如葛覃章所云,言告师氏,言告言归之义,虽欲归宁父母,不敢自专,必令师氏告之者,出于妇道之正矣。《二南》之化,犹有存者,故卫女深得其意,出于性情,而诗亦如此,夫圣人之道,自修身齐家,以至治国平天下,则《二南》之化,盖自修身而为始,必于此等处,深留圣意焉。上曰,阁臣陈之。憙淳曰,下番以简兮章,推演仰陈者,好矣,此章曰,云谁之思,西方美人,盖有道之世,则天下之人,皆悦,而愿出于其国,天下之仕者,皆悦,而愿立于其朝,以至于亲贤乐利,没世不忘,而否则贤者不得志,而玩世不恭,有如是矣。人心向背之机,自古如此,帝舜之世,天下之士,多就之,文王之三分天下有其二,商民之保抱携持,徂厥亡出执,是其验也,必于此等处,深绎玩味,是臣区区之望也。上命掩卷讫。憙淳进前曰,日前玉堂,以今番《礼记》印役时,外阁活字不足,铸所所在卫夫人字,筵禀请用矣,铸所所在,乃丁酉字,系是内府所藏,故非特教印役,则毋得自下请用,而在前多少印役时,每以外阁所在卫夫人字,入用矣,玉堂虽已筵禀,内府所藏,事体自别,在本阁举行,则不敢遽然出给,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待下教为之。下询承旨曰,今日伴直,谁也?义运对曰,右副承旨徐长辅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21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病〉。左承旨尹命烈〈坐直〉。右承旨朴周寿〈病〉。左副承旨韩义运〈坐直〉。右副承旨徐长辅〈缘故出〉。同副承旨李德铉〈病〉。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容寿〈仕〉尹正镇〈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午时,日晕。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尹命烈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郑祖荣,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又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命烈启曰,右承旨朴周寿,同副承旨李德铉,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义运启曰,药房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尹命烈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以应教赵琮镇,副应教柳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义运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玉堂前望单子入之。应教洪大浩,副应教李泰淳落点。
○传于尹命烈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以右承旨朴周寿,同副承旨李德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义运曰,只推。
○韩义运启曰,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别兼春秋赵琮镇、金道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义运曰,只推。
○传于韩义运曰,明日轮对官待令。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赵琮镇。
○以庆尚监司金鲁敬状启,尚州牧使兪汉寔,缘坐安置罪人丰谦,不善检束,任其逃躱,归死于亲属之家,至登他道启闻,事未前有,万万骇然。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传于韩义运曰,令该曹口传差出,催促下送。
○吏曹口传政事,以沈能述为尚州牧使。
○禁府启目,兵曹前正郞洪远谟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朴廷检段,门禁事体,至为严重,而不能察饬,至有逸马之闯入,事极惊骇。边擎仁段,职守在于门阍,而逸马之入,不勤防御,难免其罪,并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柳鼎养原情公事判付内,台疏则如彼,囚供又如此,不可置之䵝䵢之科,问于大臣勘处为良如教教是乎等以,谨依判付。问于大臣,则领府事李时秀病未献议,判府事徐龙辅、徐迈修在外,判府事金载瓒未肃拜,判府事韩用龟、金思穆病未献议,右议政南公辙以为,当初台疏中,以柳鼎养前任泰川时斩掠屠戮之事,声罪狼藉,此是无辜之民,恣行滥杀,以为己功之谓也。言出台阁,上闻朝廷,则不可置而不论,故臣果有添问目盘核之请矣,及见其供辞,则谓以此非平民,乃其时迎贼之辈,而以其情迹之最难赦者,报营得题而用法云,台言囚供,若是相左,置人䵝䵢,殊非刑政之综核,到今此事之究竟,惟在一番之行查,待新道臣赴任,应问各人,即令捉致营门,别定刚明查官,亲执盘问,本事虚实,指一状闻后,苟无是事则幸甚。如其不然,游辞漫漶,本罪之外,又当添一,亦令法府,知悉此意,待查启议律,恐合事宜云矣。大臣之议如此,新道臣赴任后,即令亲执详查状闻后,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韩义运,以户曹言启曰,时御所内各司雨漏修改吉日,令日官崔福基,更为推择,则今四月二十二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尹命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中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虽中日,勿拘为之。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时,部将金珍,《通鉴》第一卷不通,依定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哨官李庆鼎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戊寅四月二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金履乔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朴宗正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韩义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湜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李谦会,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若愚读自孑孑干旄,止干旄三章章六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若愚曰,此章,即卫之大夫,乘此车马,建此旌旄,往见贤者,诗人美之而作者也,威仪之盛,礼貌之隆,既如此,则其心诚好之申勤恳摰之意,斯可见矣。大抵好贤,固人君之美事,而人臣之能好善,尤为可美,郑武公之仕于周,而有缁衣之好贤,诗人美之,《秦誓》曰,若有一介臣,断断猗gg兮g,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皆称人臣之好贤者也。若不能如此,则其何以汲引荐进,使在野疏逖之贤才,显扬于朝著也哉?然则人君,虽有好贤之心,而亦无以导达明扬,得贤才而共理国家也,若是乎人臣好贤之有关于国家治忽也。试以此章论之,卫文公,当衰乱之馀,兴拨反之功,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寤寐侧席,渴于求贤,故上行下效,观感而兴起,大夫、诸臣无不好贤,而至有诗人咏叹之辞,推此而可知,人臣之好贤,实为国家之美事,而其本则亶在于人君之好贤。伏愿于此等处,深留圣意焉。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此《诗》每章,言旌旄车马,而自四而五,自五而六,极其盛而言之,与卷阿诗所云,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者,殆相似将言迎贤之行,而必称车马之盛者,以见尊贵如此而下士如彼也。且彼姝之云,即静女其姝之姝字,姝者,美女之称,而指其所见之贤,必以彼姝称之者,亦以见贤贤易色之意也。盖贤者,国家之命脉,登庸于朝,则凤历赖之灵长,沈沦于野,则鸿运以之衰替,古之大臣,以人事君者,正以此也。今此卫大夫之屈己迎贤,恰有周公谦谦下白屋之意,文公兴拨之业,未必不基于此,而文公亦能举斯人于卿大夫之列,故承上率下,得遂其好贤之志,以此推之,文公之好贤,亦可知矣。夫如是则上有好贤之治,然后下有好贤之美,而好之之实,惟在于旁求,朱夫子有言,虽天下至易得之物,未有不求而自至者,贤者之出处,况非至易之事乎?至于求之之道,则又不外于一诚字,苟不以诚,则虽有蒲轮束帛之盛,亦归于浮文而止耳,必须致诚尽礼,然后四方风动,多士景从,大而六德六行之士,小而一艺一能之人,汇进于朝矣,庶绩安得不熙,而国家夫岂有不治者哉?故孟子之言曰,好善优于天下,贤人之于国家,其关系如此,此个义理,实是在上者警省处矣。上曰,知事陈之。履乔曰,儒臣所陈,已悉矣,盖此章之旨,咏其见贤之行,而必曰五马、六马者,以见其尊贵而屈于贤也,指其迎贤之处,而有曰浚郊、浚都者,亦见其旁求而至于远也。所迎之人,固是贤者,而命驾而躬迎者,非贤则斯不能也,作诗而赞美者,非贤则亦不能也,其时卫俗之多贤,此可见矣。夫好贤之为美,人孰不知?虽好之而不能用之,则徒有好之之名,而殊无好之之实矣,此诗每章之末,必曰畀之、予之,以至于告之者,正为此也。然用之之道,亦不在于尊其位重其禄而已,必须朝夕左右,扣其蕴而罄其能,日月献替,绎其言而纳其忠,然后方尽其用之之道,而先从在朝者为始,用之尽其道,则在野之贤,亦将闻风而于于矣。每于此等诗讲读之际,深究其非为观美,而务求实效之本旨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宗正曰,臣则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义运曰,臣亦无他可陈之文义矣。上曰,明日注书直次,为谁也?贱臣对曰,小臣矣。上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事,出传也。贱臣承命出传,左承旨尹命烈,假注书朴容寿,直阁郑基善以次进伏。上命掩卷,仍命经筵诸臣先退,履乔等退出。上命各房奏公事。命烈、义运以各房无公事,仰对。上曰,今日阁臣直次,谁也?基善曰,小臣今朝替入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知事金履乔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朴宗正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尹命烈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朴容寿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安亨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上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若愚读自载驰载驱,止载驰四章。命释义,若愚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若愚曰,此章,即许穆夫人悯卫国之颠覆,归唁不得而作者也,其不越礼逾节,终不果归者,可谓贤夫人也。是盖当卫之渡河野处,宗社倾覆,民邑荡残,以夫人恋本国之至情,将欲归唁,而大夫尤之,终不果行,观乎我思不远。无我有尤等句,盖知其哀痛恻怛之不能自已,而终不径情直行者,可见其发乎情、止乎礼义,而得其性情之正也。大抵人于情之所发,不能以礼裁之,则凡系事为之间,难得十分至当底道理,试以圣门心学工夫论之,性固善矣,而情不无出入是非,周濂溪曰,几善恶,此之谓也。《中庸》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喜怒之发云者,发乎情之谓也,中节云者,止乎礼义之谓也,遏欲存理、克己复礼之工,亦不外于此矣。今此许穆夫人,至情所在,按住不得,欲为归唁之行,其情未必非矣,于理犹未当焉,止而不行者,庶几乎发而中节者也,此虽女子之事,而亦可见先王之遗泽,尚有存者,人生秉彝之本性,固不泯也。伏望于此,深察章外之旨焉。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此诗比诸泉水、竹竿,雍容整暇之意,有所不及,职由于情私之急切,而其曰驱马悠悠,则亦未尝仓皇忙遽,盖许穆夫人,贤夫人也,平日之一言一行,必以礼义,此行虽出于万不获已,而其心则固已趑趄,故瞥见大夫之跋涉,不待其言之听,而已知来告之意,是岂不知礼制,径情直行者哉?其所谓控于大邦者,此亦不过设辞也,妇人事无专遂,不出闺门,则请援强邻,男子之事也。秦穆夫人登台履薪,在其国则可矣,在他国则不可,申包胥之庭哭七日,在男子则可矣,在妇人则不可,故控于大邦之下,直接以谁因谁极者,亦明知其不可也。《集注》曰,宣姜之女为许穆公夫人,人之贤不肖,不系气类,若能全其天赋,强于为善,虽长于淫慝之邦,而无损于贞顺之德。凡物极则反,人性本善,宣姜之恶,可谓极矣,而其子女之贤,乃如此,此朱子所以大书特书,以示天理之未尝泯而秉彝之未尝坠也,故圣王所以御世而出治者,专系于教牖训迪之方,因其固有之性而利导之,则民日迁善,而不自知治化之日跻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知事陈之。履乔曰,载驰四章之义,其详见于《春秋传》,而于此可见周室之政日衰矣。凡有列国之倾覆者,存亡继绝,救灾恤患,方伯连帅之责也,而王纲颓堕,世道陵夷,诸侯无修职之举,小国罹荡残之患,甚至于妇人之控于大邦,有若以私情愬告者然。摠而言之,则专由于周政之失也,而此诗之作,亦可见许穆夫人之发乎情而止乎礼者也。忧思郁结,辞旨委曲,始则伤宗国之覆灭,乃有载驰之行者,自不觉其发于情也,终焉见大夫之跋涉,未遂归宁之志者,亦其所以止于礼也。其行则虽尼,其思则不已者,即其常情,而朱子所谓人情大可见者也,故人情为圣王之田,林林葱葱之物,其生之初,无不有情欲焉,而亦系于圣王导率之政,徒顺其情,而不为防范,则情虽出于善,而易至流荡之地,此许穆夫人所以止于防范,不为逾越者也。盖情犹水也,礼犹防也,圣人以道而防民之失者,犹以堤防而遏水之流也,此等处,伏望推绎审察,以为化成风俗之道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宗正曰,上下番玉堂及知事,俱已敷奏,臣则别无可陈之辞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命烈曰,臣亦无文义之可陈者矣。上曰,注书出去,在院承旨,使之持公事入侍也。贱臣承命出传,左副承旨韩义运,假注书尹正镇,直阁郑基善以次进伏讫。上命掩卷,仍命经筵诸臣先退,履乔等退出。上命奏公事,义运以无公事,仰对,命烈读奏兵曹启目粘连开城府左右列军官都试回启公事,上命入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2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药院进〉。左承旨尹命烈〈坐直〉。右承旨韩义运〈坐直〉。左副承旨金学淳〈坐〉。右副承旨徐长辅〈式暇〉。同副承旨申在植〈式暇〉。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正镇〈仕直〉徐英淳〈未入来〉。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申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五分。自人定至二十三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四分。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韩义运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郑祖荣,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命烈启曰,右承旨朴周寿,同副承旨李德铉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韩义运启曰,判尹赵德润,同义禁南履翼、权丕应,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三品官之无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矣,吏曹参议赵贞喆,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诚极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宋知濂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韩义运启曰,今四月二十一日日次轮对官,忠勋府都事李丰奎,议政府司录宋应龙,仪宾府都事宋钦大,吏曹正郞蔡弘韵来待矣。传曰,入侍。
○传于韩义运曰,召对为之。
○传于尹命烈曰,在院承旨入侍。
○韩义运启曰,假注书朴容寿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尹久东、申在植落点。
○以右副承旨尹久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义运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学淳落点。
○朴容寿改差,代以徐英淳为假注书。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朴周寿。
○韩义运,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应教洪大浩时在江原道原州地,副应教李泰淳时在庆尚道礼安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
○以全罗监司李鲁益状启,泰仁县民家失火事,传于尹命烈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事,分付。
○尹命烈,以户曹言启曰,今此沈阳使行时,皇后前所进礼单,一体赍去事,自庙堂筵禀蒙允矣,礼单各种,依前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义运,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扶馀幼学兪彦鋈所志,则以为,族兄彦擘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十寸兄彦羲第二子汉永,欲为继后,两家相议完定,而未及礼斜之前,彦羲夫妻俱殁,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门长兪彦鋈所诉,既如此,依定式兪彦羲第二子汉永,立为兪彦擘之后,何如?传曰,允。
○尹命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德厚手本,则时囚罪人洪远谟素患痰癖之症,屡日处湿之馀,暴泄交下,登溷频数,食饮全却,转侧须人,症形不轻云。罪人病势如此,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洪远谟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戊寅四月二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洪义浩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金履载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韩义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安亨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李尚谦以次进伏讫。上曰,诸承旨持公事,与轮对官诣阁,待讲筵毕后入侍事,注书出传也。贱臣承命出传。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若愚读自瞻彼淇澳,止淇澳三章章九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若愚曰,此诗,即变风中最正音也,武公之学,进修之不已,至于成就,而诗人以竹为兴,亦自柔而盛,自盛而密,虽是兴体,亦兼比义矣。武公以九十倦勤之年,勉勉孜孜,其悔过之作,有若宾筵诗,自警之篇,有若抑戒章,而又复箴儆于国,以求交戒,盖其学已盛,而犹若不足,德已至而常如不及,故懋学修德之诚,老而弥勤,如此,从古圣贤新又新而圣益圣之功,即此一勤字,为之本也。程夫子以敬之一字,为彻上彻下之工,而勤字亦然,《中庸》为学之序,有曰问辨思行,而笃行,为其纲领,则笃者,诚之推也,《曾传》为学之序,有曰诚正修齐,而诚意,为其枢纽,则诚者,勤之蕴也。朱夫子亦言学问,非可一蹴便到,必铢积寸累,铢寸之累积非勤,则亦不能矣,今者昼漏高阁,亲士夫而讲圣经,勤勉之德,并美于此诗,新又新而圣益圣之基,亶在于是矣。第臣愚过计,犹有区区忧爱者存。臣以无似,滥叨法筵之列,亦已屡矣,只陈备例之文义,而未承发难之圣教,臣未敢知燕涓蠖濩之中,所以体认默究者,何如,而虽有体认之工,苟无问难之实,则其所以体认者,亦或不免于疏漏固滞,而问学之道,终无以周备矣。体认属行边,问难属知边,未有不本于知而能行者,则二者之不可偏废,岂不较然乎?伏愿以此加勉,俾有终始典学之效焉。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此诗最好玩味,三章之内,次第条理,极其密察矣。若其大旨要义,则《大学》已援释之,先儒亦备言之,今无容赘说,而卒章善戏谑兮一句,合是活看处,此指成德以后地位而言,若学者之初,遽企于此,则易于逾节而失检矣。盖庄与宽,不可偏废,如车轮、鸟翼之相须,而圣人亦未尝无戏,待人接物之际,乐易不拘者,即所谓戏,而雍容整暇,适可而止,则亦所谓善戏也。原壤,夷俟,而夫子以杖叩胫,闻武城弦歌,而以为焉用牛刀,则夫子亦有时乎为戏,而此皆从心所欲,不逾矩,然后可以如此,至于学者之事,则当法横渠之《东铭》矣。且集传引《礼记》之言曰,张而不弛,文、武不能,弛而不张,文、武不为也,不弛而必曰不能,不张而必曰不为者,下语之间,其意可见矣。盖不弛之失,如弦急则绝,不张之弊,如水流益下,臣未敢知近日政教之张弛何居,而张而不弛,文、武亦不能,则后文、武者,固所不能也。至于弛而不张,文、武之所不屑为,而窃恐今日朝廷,殆近于此,上下恬嬉,大小委靡,浸浸然莫可收拾,而一张之道,几不可复见,漆室之忧,夫岂浅浅哉?譬如天地之候,春夏之发育,秋冬之严肃,相为终始,若无严肃之气,则不能成发育之功,此所以元则必贞,贞则复元也,《虞书》曰,有能奋庸熙帝之载,奋者,振起之谓也。夫以唐、虞盛际,何忧乎委靡不振,而帝舜之敕励,犹如此,况于后世之为治乎?伏愿殿下,以卫诗切磋之工,加勉圣德,以虞廷奋庸之责,董敕臣工,则百官有司,孰敢不奔走率职,对扬洪休哉?区区愚悃,敢此敷陈矣。上曰,知事陈之。义浩曰,此章,言进修次第,极有条理,即变风中第一篇章也。卫武进修之工,亶由于诚勤,此诗之作,所以美此,而以此推之,《大学》之明新止善,固不外于此矣,《中庸》之知行达德,亦不外于此矣。每于此等诗讲读之际,反复讽咏,玩绎而体认,则自有吃紧问学之验矣,上下番亦以知行之义,仰陈,而既知之矣,必行之然后,方有知之之效,今我殿下,春秋鼎盛,问学渊深,知之者未尝不足,而窃恐所以行之者,犹有所未至也。伏愿留念于卫武之诚勤,以为行之之实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履载曰,此章,既言自修,必以不可谖,结之者,其意可见,若止于自修而已,则夫岂有不可谖之实哉?惟其本诸进修之工,而施于事为之间,故为斯民者,皆被亲贤乐利之泽,而方有没世不忘之叹矣。武公事为之实,有若抑戒诗所云,修车马戒弓矢者,则其自修之效,至于邦内之皆修者,斯可知矣,见今厦毡频御,簪绅胥欣,而若备例讲学而止,则不足裨益于政教矣。伏愿体念于不可谖之义,以为发政施教之实焉。上曰,参赞官陈之。义运曰,臣则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上番出去,诸承旨及轮对官,使之入侍也。亨镇承命出传。都承旨宋知濂,左承旨尹命烈,假注书朴容寿,轮对官忠勋府都事李丰奎,议政府司录宋应龙,仪宾府都事宋钦大,吏曹正郞蔡弘韵以次进伏。上曰,阁臣,何不入来也?知濂对曰,以兼司书,入书筵云矣。上曰,阁臣,是郑基善乎?知濂对曰,然矣。上曰,轮对官中一人,何不入来也?知濂对曰,典簿洪就荣,以拘忌,未得入来云矣。上曰,明日注书直次,谁也?贱臣对曰,上假注书朴容寿,俄入改差启辞矣,其代若无故即仕,则明日直次,即新除注书矣。上命掩卷讫,仍命经筵诸臣先退,义浩等退出。上命轮对官等奏职姓名,丰奎等,以次进前,各奏职姓名讫。命退出。上曰,各房奏公事也。知濂、义运,皆以无公事,仰对,命烈读奏全罗监司状启一张讫,传夹侍以上。上曰,今日坐直承旨,谁也?知濂对曰,俄者新除两承旨承牌入来,则当坐直矣。上曰,两承旨,是初除乎?知濂对曰,然矣。上曰,注书望筒,已入之乎?敦仁对曰,改差启辞姑未下,故望筒未及排出矣。上曰,今日则厅注书,仍直乎?贱臣对曰,然矣。知濂进前曰,检阅李嘉愚救护之限,已过,当为请牌,而闻其亲病,一向弥留,在前如此之时,亦有经禀后,待少间不为出牌之例,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知濂曰,以书院跻配及请额事,方有伏阁儒疏二张,而曾有经禀后退却之受教,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唯。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尹命烈,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直阁郑基善,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李衡柱,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开卷读之。若愚读自二子乘舟,止柏舟二章章七句。上曰,下番读之。翊会读自墙有茨,止墙有茨三章章六句。上曰,承旨读之。命烈读自君子偕老,止言不称也。上曰,阁臣读之。基善读自玼兮玼兮,止君子偕老三章一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八句。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爰采唐矣,止桑中三章章七句。上曰,上番读之。衡柱读自鹑之奔奔,止鹑之奔奔二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读之。敦仁读自定之方中,止定之方中三章章七句。上曰,文义陈之。若愚曰,二子乘舟以上为《邶风》,而即十三国变风之始也,变风固罕好诗,而《鄘》、《卫》之定之方中、干旄、淇澳、考槃等章,俱有可观,正好玩绎,而至于《邶风》,无一好诗,安城刘氏之言曰,自柏舟以下凡十九篇,绝无可取之诗,所以居变风之首,盖深得夫子编诗之意也。今此柏舟以下为鄘风,而共姜当衰乱之世,守礼义之正,特立之节,卓越古今,直可谓遏人欲之横流者矣。夫子以此置《鄘风》之首,亦以见其天理之终不泯也,《邶》之首于变风,柏舟之首于《鄘风》,俱可以见圣人删述之微意矣。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邹经》引阳虎之言曰,为富不仁,为仁不富,夫以阳虎之恶,而孟子截取其言于为仁之义,则今此墙有茨之诗,丑固不堪道,而中冓二字,亦可以推看于慎独之义矣。盖幽独隐微之中,为善者不求人知,而千里之外应之,为恶者惟恐人知,而十手之指严焉,故《中庸》曰莫见莫显,《大雅》曰不愧屋漏,虽此等不正之诗,推类而看,则亦或有正理之可认处矣。上曰,承旨陈之。命烈曰,君子偕老一章,盛言服饰之美,以讥宣姜之恶,而讽刺之语,婉而且切,嗟惜之意,隐而自著,风人作诗之旨,盖如此矣。上曰,阁臣陈之。基善曰,承宣以君子偕老章服饰之义仰奏矣,此章中象服是宜一句,正好推看,有是位则有是服,有是服则有是德,然后可谓象服是宜,而宣姜,有是位有是服,而无德以称之,故诗人所以正言而反讥也,服饰之于人,即外仪也末节也,而小则系人之贤否,大则关国之治乱,如《郑风》缁衣之诗,《曹风》赤芾之咏,其贤否之辨,可以见矣,而至若治乱之辨,又在于奢俭之分,故未有节俭而不兴者,未有奢靡而不衰者,自《周南》葛覃以后,历汉唐晋隋之世,班班可考矣。近俗好靡,以奢相尚,虽不能措的某事,以证今日之弊,而殆或近于贾谊所谓倡优下贱,得为后服,富人墙屋,被之文绣者矣。夫俗尚之回淳,民风之反本,惟在君上一转移间事耳,此等处,益加推类而省察,常务敦朴之示先焉。上曰,注书出去,在院承旨,使之持公事入侍也。贱臣承命出传,右承旨韩义运,假注书朴容寿,以次进伏。上曰,同副承旨何不同入也?义运对曰,式暇矣。上曰,肃拜后出去乎?义运对曰,然矣。上命掩卷讫,仍命玉堂先退,若愚等退出。上曰,各房奏公事。命烈、义运,以各房无公事仰奏。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23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病〉。左承旨尹命烈〈坐〉。右承旨韩义运〈坐〉。左副承旨金学淳〈坐直〉。右副承旨徐长辅〈坐直〉。同副承旨申在植〈式暇〉。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正镇〈仕直〉金乐寿〈未入来〉。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开东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六分。自人定至二十四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二分。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学淳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郑祖荣,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命烈启曰,药房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尹命烈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金学淳曰,召对为之。
○徐英淳有頉,代以金乐寿为假注书。
○徐长辅,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监司李鲁益状启以为,来六月七月两朔上番禁卫军兵,使当为点送,而灾邑厨传,为弊不些,依近例以都会所附近营将代行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农节厨传,邑弊宜念,营将替行,已多近例,依状请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哨官李济远,身为入直将官,全不谨慎,事多乖戾,汰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大司谏李庚运疏曰,伏以臣有狗马病力,淹滞乡山,逖违京辇,已多年所,一缕虽存,万念都尽,断断忠赤,惟在于玉楼之恋,漆室之忧而已。忽于千万梦想之外,谏长新除,特下于前望之中,继而有驲召之命,臣于是,始焉惝惶感激,终而战栗闷隘,不知所以自措。噫,古人之言曰,谏官虽卑,与宰相等,上以绳愆紏谬,下以激浊扬清,其责不轻而重,已非人人之所敢承当者,而况臣,以其年则桑楡之不可收也,以其质则樗栎之无所用也。且臣于见职,自来情势,亦有所不敢出者,前后垂二十年,一不得抗颜而承命,则圣上亦已体谅之矣。重以逋播在外,死亡无日,而今此缪恩,忽至于此,未知如臣癃废者,何以得此于君父也,伏地惶陨,不觉涕泗之被面,既有自划之势,又是当递之职,而至于坐违召命,有所不敢,实欲曳疾入城,陈疏伸恳,而目下贱疾,又复越剧,房闼之际,动作亦难,道路之间,颠仆必至,玆不得不力疾治疏,县道陈闻。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递臣所带之职,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外,窃有所私愿之万万至切者,敢此附陈焉。臣闻君臣主于义,父子主于恩,君臣父子之间,虽有恩与义之分,言其实,恩义亦一而已,君臣犹父子也,君之视臣,如父视子,故虽以在下者之侧微,而有所愿,则必哀怜而曲遂其志,臣之事君,如子事父,故虽以在上者之严畏,而有所怀,则必控诉而悉暴其情,相须之理,交孚之象,有如此者,此实彝伦之所具,而其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者也。臣虽无似,即一圣世化育中物耳,区区情实,有可以陈乞者,何敢自阻于仁覆之下,而泯默不言乎?苟使臣,徒自蓄积于中,终不号吁于上,则是殿下视臣如子,而臣不以事父之道,事殿下也。然猥屑是惧,徊徨者久之,今始被gg披g沥方寸之血,干冒咫尺之天,惟圣明,垂怜焉,臣之出身立朝,今已三十有七年,而犬马之齿,亦且七十有四矣。幼失父兄之教,长乏师友之资,质本阘茸,业且荒嬉,实无寸长尺能之可以有补于民国者,而过蒙两朝恩遇,历职三司,致位亚卿,每自循省,感与惧并,未尝不汗泪俱下,惟以有职名,则进而叩谢恩命,处散秩,则退而歌咏圣泽,以此为不报之报矣。顾今衰耄益甚,膂力既愆,眼翳而无所辨,耳莹而无所闻,头眩脚歪,坐卧既不宁,行步亦不调,残骸危喘,无病不有,通计一年,不离床褥,虽欲随行逐队,陈力就列,以年以病,其势末由,臣情到此,宁不自悲?年至则休,礼经所在,宦成则止,昔人攸行,今臣龄过七耋,则其年不可谓不至矣,秩视二品,则其官不可谓不成矣。顾以无所用之散材,兼有不可强之癃疾,尚安有当世馀恋,而冒进不已,不思所以自处也哉?臣之有无,无异夭翘之于厦屋,臣之去留,殆若凫雁之于江湖,不退亦退,臣非不知,而第玆身系朝籍,名在仕版,必待锺鸣漏尽,死而后已,则其将为恋禄之一鄙夫耳。古之人如欧阳修之告老,钱若水之乞身,非臣至庸极陋者所敢与比,而虽以我朝故事言之,粤在英庙盛际,有若奉朝贺臣朴弼琦,官不过前任兵曹参知,而特以年满七十,陈章乞骸,其时圣教若曰,下大夫致仕,予于朴弼琦见之,为之加赐一阶,涣降逾衮之褒,夬施宣麻之恩,又若臣李燮元,以年老宰臣,屏处郊樊,其退与不退,无所关于朝廷,而亦以国典所在,并许其请,一世荣之,至今传之为美谈,顾臣以年则已不下于燮元,以秩则尚有过于弼琦,其癃残昏翳,不堪驱策之状,比诸此两臣,又有甚焉,抱玆耿耿,若不一陈于吾君之前,则尚谁告哉?苟非然者,臣亦炳然衷赤,其在追前报今之义,岂无少须之愿,安有便诀之忱,而必欲自屏而后已。古有献身于君者,而臣则乃敢乞身于君,揆以常情,事若相反,而释褐之日,既献其身,悬车之年,又乞其身,古例亦然,且臣之贱息,方在法从,事我殿下,即臣之贰身也,此可以少慰耿结之私心,而世禄不绝,又足以致养暮境,则臣之进退,莫非君恩,此生此世,何以报答?衷情所迫,不避僭妄之诛,敢此冒陈。伏愿圣明,仰体英考昔年之美事,俯察贱臣今日之至恳,特许休致之愿,使之优游馀生,则臣谨当退伏田野,感恩恋德,以颂祝太平万世,而生死期于陨结而已,臣之此疏,积有月日,而既无职名,则唐突言私,亦有所不敢,泯然乡庐,徒自怵惕,今则癃病之外,所患风痰晕眩之症,日甚一日,有时昏窒,不成四倒,复起为人,已无其望,抱此平生至愿,仍不得一番陈闻,而遽至溘然,则是臣将死之目,必不瞑于九地之下矣。职名既在,今复不言,是臣负臣心也,情事悲切,恳乞至此,惟愿圣明,并加矜怜而垂察焉,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戊寅四月二十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李羲甲,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李文会,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尹命烈,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李若愚,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李翊会,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李衡柱,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赵台锡,以次进伏。上曰,武臣谁也?命烈对曰,赵台锡矣。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若愚读自考槃在涧,止考槃三章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若愚曰,此诗美贤者隐居之作也。夫以硕人之贤,未得登庸于朝著,有此栖迟于涧谷,其国之为政,斯可推矣。盖为隐沦者,非无得君行道之志,而惟其不遇于世,故自甘遁处之乐如此,古之君子出疆必载质,夫子亦言学优而仕,则君子之于仕宦,固未尝不屑也,为人上者,苟能侧席如渴,拔茅以汇,则岩穴之士,皆于于而来,愿立于其朝矣,若朝无旁求之治,则野有遗逸之民,而于是乎不事王侯,高尚其志,缊袍之华,饮水之甘,不羡佩玉而列鼎矣。如段干木、泄柳之逾垣闭门,虽是独行一节之士,其志操风节,有足以警世者,而至于此诗所咏之人,盘桓自得,寤言自守,恰有天子不得友而诸侯不得臣底意,其高风卓节,尤岂可胜言哉?大抵卫国多贤者,简兮之贤,鞱晦于伶官,北门之贤,沈沦于下僚,其贤而不遇之伦,变风中最多见于卫诗焉,卫治之不振,即此而章章可见矣,成周之世,观风于太师之陈诗者,亦此意也。贤人之出处,有关于治道之污隆,如右所陈,伏愿留念于用舍之际焉。上曰,下番陈之。翊会曰,上番所陈已详备,而卒章所谓永矢不告者,即其隐居自乐之心,誓不以告人之谓也。朱夫子招隐操有曰,此间此乐与谁同者,可见与人同乐之意,而此诗所云,殆近于伯夷之隘矣,隐沦者必果于忘世,而果忘者,皆独善其身故也。盖洁身乱伦,鸟兽同群,固圣人之所不取,则其与济世救民之苦心血诚,判为二道,而比诸滔滔荣利,知进而不知退者,则其超然之节,有可尚矣,故朱子以为,荷蓧晨门之流,高于子产、平仲,而光武之于严光、周党,不夺其志,亦以此也。然则隐者之在野,似若无关于世道,而其遗风馀韵,有足以廉顽立懦,则未尝不为世道之一助,而东汉名节,盖亦有本于此矣。且以目今言之,考槃之硕人,亦安知其必无也?夫式年道荐,所以搜罗草野,而近年来,循常袭例,渐归文具,徒以地阀之高下,色目之多寡,较量于其间,天之生材也,岂分于地阀色目乎?如此则虽有荐士之名,而终无荐士之效矣,继自今伏愿申饬方伯、居留之臣,常所礼遇儒贤之外,虽田野之中、岩穴之间,广加采访,如有守志不仕者,长吏亦时存问,道臣省部之路,特为访问,村巷传呼,行路艶叹,则当此名教扫地之日,自有鼓动兴起之效矣。上曰,知事陈之。羲甲曰,上下番所陈俱好矣。夫子有曰,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也。为贤者者,夫岂有果于忘世,长往不返之意,而惟其不遇于时,故自甘于隐沦之乐,而无意乎仕宦之途矣。盖出处之际,礼义至严,苟以礼义,则千驷万锺,不以为泰,非其礼义,则虽一介之微,在所不受,而终老于衡泌之下矣。然则藏修林壑,栖迟草野者,若出而为用,则皆可以羽仪亨衢,端委岩廊,得行其兼善之道,而其出为时用,亶系于人君之招延,招延之方,又在于诚意,好之之实,如缁衣之咏,留之之勤,如白驹之作,旁求而躬迎,又如干旄之诗,则虽长往果忘之士,莫不愿立于其朝矣,今此考槃之贤,至有永矢之心,则其国之治忽,居然可见也。方今圣明在上,贤才辈出,旌招礼遇之外,林下读书之士,岂无其人哉?伏愿推类于此等诗,广加询访,深轸招徕,以为野无遗贤之地焉。上曰,特进官陈之。文会曰,今此考槃之硕人,不遇于世,而自甘退藏,无戚戚之意,而有油油之乐,殆孟子所谓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闷者也。使斯人而出为时用,处之辅相,则可以经济民物,而其自得之乐,当不改于前矣,责之论思,则可以启沃朝夕,而其自得之乐,亦不改于前矣,乐之一字,非但涧谷之自乐,素贵素贱,无往而非此乐也,况人君处崇高之位,而有南面之乐,苟能留心几务典学,终始乐此而不疲,则庶绩于是咸熙,而四方于是风动矣,乐字之义,上下皆然,伏愿玩绎澄省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命烈曰,诸臣所陈皆好,臣无容更陈矣。上曰,注书出去,使诸承旨持公事入侍也。仍下询曰,今日注书直次谁也?贱臣对曰,厅注有阙代,若于申前,未及新除,则贱臣当仍直矣。仍承命出传,右承旨韩义运,左副承旨金学淳,右副承旨徐长辅,假注书朴容寿,以次进伏。上曰,阁臣何不入来也?义运曰,以兼司书入书筵云矣。上命掩卷,仍命知事以下先退,羲甲等退出,上命各房奏公事,命烈、长辅,以无公事仰对。义运曰,臣则吏房代房,而代房无公事,本房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黄海监司启本讫,传夹侍以上。学淳曰,臣则推考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平安监司启本讫,传夹侍以上,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学淳,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直阁郑基善,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湜,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上曰,开卷读之。命圭读自蝃𬟽在东,止相鼠三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读之。存常读自孑孑干旄,止干旄三章章六句。上曰,承旨读之。学淳读自载驰载驱,止载驰四章二章章六句、二章章八句。上曰,阁臣读之。基善读自卫一之五,止氓六章章十句。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籊籊竹竿,止竹竿四章章四句。上曰,上番读之。湜读自芄兰之支,止芄兰二章章六句。上曰,下番读之。敦仁读自谁谓河广,止河广二章章四句。上曰,文义陈之。命圭曰,蝃𬟽即刺奔之作也,观于远父母兄弟一句,其有愧于泉水之女甚矣,而任情冒行,殆若鲁文姜之事矣。盖蝃𬟽以气成质,故《山海经》,以为有形之类,而其为字,皆从虫字,则即是不祥之物,感阴气而成者,以比淫奔之恶,可谓衬着,而至于末章信命之云,则辞严义正,其凛然不可犯之意,有足可见矣,亦以见文公更化之后,俗习反正,前日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君上导率之效,是不过一转移间事耳。且以相鼠章言之,胡不遄死等语,殆若疾之已甚,而不如是,则无以自拔于颓俗之中,吕东莱所云,疾恶不深,则迁善不力者此也。盖人之生也直,礼者所以为直也,故无礼则不直,不直则不得生,《春秋》论人,观于执玉受脤之失礼,而知其不能终,则其理较然矣,然则此诗所云,非但出于一时讥斥之言,亦言理之所必至也,两章文义,当如是看得矣。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干旄一章,卫大夫乘此车马,建此旌旄,以迎贤者之诗也,数马而至于六之,则礼仪极其盛,而诚意之笃,蔚然可见矣,礼贤之道,惟在于诚心好之,若权舆之不承,亶由于不能诚好,而必如此章之屈己勤访,然后始可谓诚好也。盖文公,兴拨反之业,拊敬劝之治,故俗习丕燮,有此好贤之风,亦可见上行下效之验矣。伏愿推此诗义,益勉招旌之礼,恒懋侧席之念,以为导率之本焉。上曰,承旨陈之。学淳曰,干旄之诗,系于蝃𬟽相鼠之下者,其意可见,盖文公,承颠覆之馀,授贤任能,兴衰拨乱,有以变其蝃𬟽相鼠之风,而好贤之俗,于是蔚兴,此干旄所以与二诗,相为终始也。夫治道之污隆,专系于得贤,而得贤之道,又必于平常无事时,求之有素,然后方有需用之实效矣,诚以导率之柄,固在于君上,而夹赞之功,必资于贤辅故也。伏愿以此体念,每于出治之际,先务得人之政焉。上曰,阁臣陈之。基善曰,小臣所读诸章中,淇澳章,尤合玩味,盖此一章,文辞甚好,旨意更好,与《大学》一书,相为表里,《大学》之序,自格致诚正,至修齐治平,而此章亦始言自修,次言威仪,终言成德,以至于民不能忘,此曾子所以援用于《大学》传也。盖治平之极工,亶由于学问自修,今我殿下之讲筵召对,即所以为学问,而每于学问之际,益轸远大之业,则古圣王治平之道,不外是矣。上曰,今日注书之直谁也?贱臣对曰,厅注望筒,姑未点下,贱臣当仍直矣。上曰,厅注三望为谁乎?贱臣对曰,金乐寿、郑德和、金大坤矣。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24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药院进〉。左承旨尹命烈〈坐〉。右承旨韩义运〈坐直〉。左副承旨金学淳〈坐〉。右副承旨徐长辅〈坐〉。同副承旨申在植〈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正镇〈仕〉金乐寿〈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徐长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雨势如此,后日次为之。
○金学淳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郑祖荣,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长辅启曰,禁卫营将官来日gg言g,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雨势如此,后日次为之。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雨势如此,后日次为之。
○宋知濂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韩义运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申在植曰,召对为之。
○传于申在植曰,在院承旨入侍。
○韩义运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敢禀。传曰,前望单子入之。
○台谏前望单子入之,大司谏柳烇落点。
○传于徐长辅曰,处事虽皆不免率遽,饬亦已施,御营大将李溏,捕盗大将李石求,并仍任前职。
○徐长辅启曰,御营大将李溏,仍任前职事,命下矣。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边捕盗大将李石求,仍任前职事,命下矣。即为牌招,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传授,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御营大将李溏仍任前职事,命下矣。所带训炼都正,令该曹,口传下批,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边捕盗大将李石求,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训炼都正单李溏,护军单李石求。
○以公清监司权常慎状启,稷山县监李羲先身死事,传于韩义运曰,令该曹,口传差出,催促下送。
○韩义运,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院写子官前衔洪锺运、尹弘赫、刘运五、高景煜、金仁逑、李八元、林行麟、韩弘基、李相谊陞实代,肄习彭继曾、高景煜、李汉泰、赵镇龟、李一烨、金成喆、全孝百、白闻荣、全孝一,依例升补付军职,冠带常仕,童蒙赵成烈、全孝三,笔才频有成就之望,属于本院,使之炼业,何如?传曰,允。
○金学淳,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洪远谟,还囚议处以入,而病势一向未差,仍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尚州牧使兪汉寔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海南前县监张守初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洪远谟亦,库储之数爻无欠,诚有查供之相符,而簿录之名实互换,未免典守之不严,法意所重,不可无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照目粘连,兵曹佐郞朴廷俭,守门将边擎仁等矣本府议启内,朴廷俭段,门禁事体,至为严重,而不能察饬,至有逸马之闯入,事极惊骇,边擎仁段,职守在于门阍,而逸马之不勤防御,难免其罪,并只以此照律罪,朴廷俭段,笞四十收赎,附过还职,边擎仁段,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并只以私罪启,奉教依允为旀,并只以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戊寅四月二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韩致应,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吴翰源,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韩义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湜,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申纯,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命圭读自硕人其颀,止硕人四章章七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命圭曰,此诗为庄姜而作,而诗人闵惜之意,尤切于绿衣、终风等诗,一章二章,言其姻族之贵而容貌之美,三章四章,言其车马之盛而士女之佼,其意以为,上下求之,何所歉而不见答,左右视之,何所失而不为礼也?嗟叹之旨,溢于辞表,讽刺之意,见于言外,而全篇文体,亦灿然成章矣。《邶》、《鄘》、《卫》三风中,美庄姜之诗凡五篇,刺宣姜之诗亦五篇,其对举互见者,亦可见编诗之笔法,而此章与君子偕老章,文似同而义绝异,君子偕老,显有冶容之态,而此章则可见其天然自得之意矣。虽然以小君至尊之地,有巧笑美目之称者,辞气之间,未免屑慢之嫌,而其视诸关雎窈窕之咏,可谓不侔矣,宜其在于变风之列也,本章之旨,大抵如此,而衣锦褧衣一句,可以推看于子思日章之训,巧倩美盼一款,可以推看于子夏礼后之说,日章之意,达之于慎独,而即所谓不愧屋漏也,礼后之意,本之于忠信,而即所谓先立根基也,如是推看,亦可以有得于章外之义矣。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上番所陈俱好矣,盖此诗四章,虽皆赋体,而亦兼比义,一二章所言,族类也容貌也,三四章所言,车马也人物也,其于不见答之事,无一言及之者,恰有先言他物,以引所咏之意,此所以赋中兼兴,而辞旨之微婉,文章之焕烂,皆可见矣。首章云云,与何彼秾矣所云,平王之孙,齐侯之子,韩奕所云,汾王之甥,蹶父之子者,同一体段,而其所以先提而详言之者,以见庄姜之如是敌己,而深叹庄公之不能相敬也,全章之旨,盖本于此矣。至于衣锦日章之义,上番亦已敷陈,而其所以衣锦而必尚䌹者,恶其文之著也。子思子取证于君子小人之分,而君子惟其为己也,故不求人知,而其中之所蕴者,自然发见矣,小人惟其为人也,故惟恐不知,而其外之的然者,暂时消灭矣,为己为人之辨,而君子小人之分系焉,此等文义,莫非警省开发处矣。上曰,知事陈之。致应曰,此章即为夫人而作者,别无可以敷陈于君德上,而衣锦褧衣一句,即开卷第一义,上下番亦以此仰陈矣。盖锦褧之义,推本于慎独,而慎独之功,至于笃恭而天下平,则其功甚大矣,幽独隐微之际,外人之所不知,而存中发外,自然彰著,此《中庸》所以致戒于莫见莫显也,为人上者,九重深邃,动静云为,尤非外人之所能窥测,而政令施措之间,自有符验之著矣,是岂可不戒哉?伏愿于慎独二字上,加意存省焉。上曰,特进官陈之。翰源曰,臣则无他可陈之文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义运曰,儒臣及知事所陈俱好,臣亦无更陈之文义矣。上曰,注书出去,使诸承旨持公事入侍也。仍下询曰,今日注书之直谁也?贱臣对曰,金乐寿矣。仍承命出传,左承旨尹命烈,左副承旨金学淳,右副承旨徐长辅,同副承旨申在植,假注书金乐寿,以次进伏。上曰,阁臣何不入来乎?命烈对曰,入书筵云矣。上曰,郑基善乎?命烈曰,然矣。上命掩卷,仍命各房奏公事,长辅、在植,以无公事仰对。义运曰,臣则吏房代房,而代房无公事,本房礼房,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平安监司状启讫,传夹侍以上。命烈曰,臣则户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平安监司启本讫,传夹侍以上。学淳曰,臣则推考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黄海监司启本讫,传夹侍以上。上命经筵诸臣先退,致应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四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申在植,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待教徐憙淳,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金乐寿,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安亨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开卷读之。命圭读自伯兮朅兮,止伯兮四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读之。存常读自有狐绥绥,止之子无裳。上曰,参赞官读之。在植读自比也,止有狐三章章四句。上曰,阁臣读之。憙淳读自投我以木瓜,止卫国十篇三十四章二百三句。上曰,文义陈之。命圭曰,此章别无本旨敷陈之义,而第二章岂无膏沐,谁适为容者,集传所云女为悦己者容,果得之矣。夫臣之于君,亦类夫妇之义,如或不遇于时,则志气不舒,仪容自惰,故屈原遭其放斥,行吟泽畔,形容憔悴者,殆类于此章首如飞篷之意,此等推类之义,亦可为鉴省处矣。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此章,卫国草创于倾颓之馀,民生之流离者,犹未安集,故鳏寡之离散者,有此作之,盖王政之所务,必先乎四穷,则周恤鳏寡,不可缓也,是以先王,修齐以治天下也,内无怨女,外无旷夫,治化日隆矣,推类以观,则今日治民之道,莫急乎恤穷,政令施为之间,必轸察民瘼,方伯、守宰之引见也,谆谆然饬谕,则民生自底奠安矣,此等处,益加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在植曰,儒臣已有所陈,臣则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阁臣陈之。憙淳曰,臣亦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在院承旨,持公事入侍事,注书出传也。贱臣承命出传,左承旨尹命烈,右承旨韩义运,左副承旨金学淳,右副承旨徐长辅,假注书尹正镇,以次进伏讫。上命掩卷,仍命玉堂先退,命圭等退出。上曰,各房奏公事。义运曰,臣则吏房代房,而代房无公事,本房礼房,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公清监司状启雨泽农形事。命烈曰,臣则户房,而无公事矣。长辅曰,臣则兵房,而无公事矣。学淳曰,臣则推考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公清监司状启罪人到配事。在植曰,臣则工房,而无公事矣。上命入之,令夹侍,踏启字以下,仍命判付讫,命诸臣退去,以次退出。
4月25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缘故出〉。左承旨尹命烈〈坐〉。右承旨韩义运〈坐〉。左副承旨金学淳〈坐〉。右副承旨徐长辅〈坐直〉。同副承旨申在植〈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正镇〈仕〉金乐寿〈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药房提调金履乔,副提调宋知濂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嘉顺宫、世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学淳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郑祖荣,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长辅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义运启曰,训炼都正李溏,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宋知濂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申在植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金学淳曰,召对为之。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光承为稷山县监。
○韩义运,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院内医郑楠秀有頉代,前正崔汉植还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五月初八日嘉顺宫诞辰陈贺,国忌相值,依定式当为退行,而初九日初十日十一日,连值斋日,以十二日举行,磨炼节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来五月初八日绥嫔邸下诞辰陈贺,以十二日退行时,应行节目,参考前例磨炼,依此举行,何如?判付启,既承慈教,权停为良如教。
○徐长辅,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徐有闻状启,则以为,道内还摠,到底枵然,无以排比于应加分之数,城饷留库中折米二千五百九十石,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道谷摠,自来不敷,每年加分之请,便成已例,数亦不至过多,依状请许令加分,何如?传曰,允。
○金学淳,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洪远谟,还囚照律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照目粘连,兵曹前正郞洪远谟矣本府议启内,库储之数爻无欠,诚有查供之相符,而簿录之名实互换,未免典守之不严,法意所重,不可无罪,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流三千里定配,以丧前所犯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启,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兪汉寔亦,缘坐罪人之潜自逃躱,死于他道,不勤防守之罪,在所难免,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张守初亦,邑民之投入牧场者,查发定役,虽有往复于巡营,既在该寺关饬之后,则其所身犯,无容自明,不可以身钱情债之未及收捧,有所参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珍山郡守李亨会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戊寅四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洪羲浩,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徐鼎辅,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申在植,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金乐寿,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安亨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李观植,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讫,上命上番读之。命圭读自氓之蚩蚩,止不可说也,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事,注书出传也。贱臣承命出传,都承旨宋知濂,左承旨尹命烈,右承旨韩义运,左副承旨金学淳,右副承旨徐长辅,待教徐憙淳,假注书尹正镇,以次进伏讫。上曰,文义陈之。命圭曰,此章虽叙其见弃之意,而每章皆有悔恨之辞,如送子涉淇,以望复关等语,无非女之耽兮之意,则其云不可说者,即是深悔之言也。其中第一章集传训戒,大是后人警惕处,士君子立身行己,岂一妇人比哉?出处须要光明正大,若曲迳而干进,媚己而要君,则虽缘一时之眩惑,以博数年之宠禄,为人主者,岂有终不悟之理哉?鄙其立脚之不正,一朝放斥,则万事遂瓦裂矣,虽悔之恨之,亦复何及?此柳宗元所以自叹之言,而朱夫子引用之,其戒深矣。至于以御蚩蚩之氓,宜其有馀之训,亦可以推看于君上之御民,惟彼蠢蠢之群黎,若谓蚩蚩而无知,抚摩字恤,不以实心,而违道干誉,施其偏霸之术,假仁行诈,售其掊克之政,则至愚之氓,其知如神,民碞险于太行,而易致于偾辙之叹,民水危于滟滪,而必有覆舟之患,岂不大可惧哉?伏愿以立身一败之语,临群僚而察其出处之正否,以以御蚩氓之语,御兆民而审其至愚而且神,则则哲之明,懔乎之戒,庶可并得于此章言外之义矣。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此章别无文义之敷衍处,而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观之,则非谓女则不可耽而士则可耽也,观于一犹字,则悔叹之际,辞气抑扬,勉戒之间,旨义反复,特以重于女而轻于男而言者也。女子贞信为节,而失其正,馀无足观者,若士君子之立身一败,万事瓦裂者矣。此诗盖淫妇之诗,而《郑》、《卫》之诗,多言士与女之辞,溱洧之女曰观乎,士曰既且,相谑之辞,鸡鸣之女曰鸡鸣,士曰昧朝,儆戒之辞矣。凡配偶之际,夫唱妇随,终始如一,乃是当然底道,而鸡鸣章则有发感处,溱洧章则有惩创处,亦可见善恶之分,《卫风》三十九篇,淫诗四之一,而多男悦女之辞,郑风二十一篇,淫诗七之五,而多女惑男之辞,卫人则犹有感发者,郑人则不知羞愧,虽是皆淫诗,而有犹可说者,有不可说者,正如第三章所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者,有轻重优劣之分矣。孔子曰,放郑声远佞人,观诗之际,推验善恶辨别之道,听君子之言,则如听关雎正始之音,听小人之言,则如听郑卫桑濮之音,善恶可别,伏愿此等处,益勉体念焉。上曰,知事陈之。羲浩曰,此诗之意虽淫,文辞之工极好矣,犹不及于谷风之自叙,则可见其不知耻之意,而至于人君之取鉴,则不可玩求于此等诗意也,伏愿取其谨厚敦朴之诗,常目于清燕从容之时,恒懋于导率民俗之工,益加体念焉。上命特进官陈之。鼎辅曰,臣无他可陈之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在植曰,臣则他无可陈之义矣。命圭曰,自上读前受音新受音时,有一二字音之错误处,夫一字之错音,固无大损于讲读之实,而清燕之中,若留圣念于温习之工,则如诵己言,自无如此之理,继自今虽于讲筵既罢之后,常目于所御之册,俾无临筵未熟之叹为好,故敢此警欬矣。上命掩卷,仍命经筵、玉堂先退,羲浩、命圭等退出。上曰,各房奏公事。知濂曰,臣则吏房,而无公事矣。命烈曰,臣则户房,而无公事矣。义运曰,臣则礼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公清监司状启一胎三男事,学淳曰,臣则刑房,而无公事矣。长辅曰,臣则兵房,而无公事矣。在植曰,臣则工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黄海监司状启墨进上事,上命入之。上曰,今日仕直,注书谁也?正镇对曰,金乐寿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学淳,持《诗传》第三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三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三卷,待教徐憙淳,持《诗传》第三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三卷,记注官李衡柱,持《诗传》第三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三卷,以次进伏。上曰,开卷读之。命圭读自《诗传》大全卷之四,止赋其所见。上曰,下番读之。存常读自彼黍离离彼稷之穗,止此何人哉。上曰,参赞官读之。学淳读自彼黍离离彼稷之实,止黍离三章章十句。上曰,阁臣读之。憙淳读自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止思而赋之。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止君子于役二章章八句。上曰,上番读之。衡柱读自君子阳阳左执簧,止前篇妇人所作。上曰,下番读之。敦仁读自君子陶陶左执翿,止君子阳阳二章章四句。上曰,文义陈之。命圭曰,所读章内,则别无可陈之文义,而夫子编诗,揭之以王风者,其意可见,自平王东迁之后,政教弛而壤地褊,殆无别于诸侯之列,而若以国风之例,名其风曰周风,则殊非大一统之义矣,然则其所以不曰周而曰王者,与《麟经》之春王正月,同一笔法,而群阴剥阳之中,存得一线阳脉矣。然而文、武风化之诗,编为《二南》,首诸国风,周公雅乐之什,编为《周颂》,首诸《鲁商》,而此篇则名之曰风,系之列国之间者,又所以贬之也,王风二字之内,衮钺褒贬之义,两存而互见焉,此等处,可见圣人删述之笔法矣。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黍离一章,可见先王诗教之盛,足以感发人性者矣,此诗之忧伤感慨,盖出于性情之正也。凡常人之情,每于忧乐之事,有感于初遇之时,而及其再遇三遇,则渐异于初至,如君子忠厚之情,终始如一,故诗人见稷苗、猥穗、稷实,而感伤之辞,一节深于一节,不少异焉,诗教之感人,所由来者远矣,周辙一东,王业不振,而观于大夫之行役,忠厚之风,犹有存者,平王若能尝胆奋发,自任以光复旧物,则周室何难再昌乎,此外则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学淳曰,儒臣已有所陈,臣则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阁臣陈之。憙淳曰,臣亦无可陈之文义矣。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26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药院进〉。左承旨尹命烈〈坐直〉。右承旨韩义运〈式暇〉。左副承旨金学淳〈坐直〉。右副承旨徐长辅〈坐〉。同副承旨申在植〈坐〉。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正镇〈仕〉金乐寿〈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申在植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学淳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郑祖荣,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长辅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徐长辅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申在植,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医官吴千根之子,内医待窠差下事,命下矣。内医吴俊瑞有頉代,前惠民署主簿吴景焕,依下教差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长辅,以兵曹言启曰,内禁卫将李义权,庆熙宫卫将李仁爀,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文臣兼宣传官李礼延,除授在外,过限未上来,新除授阿耳佥使李基鼎,与平安兵虞候具命益,有外四寸兄弟应避之嫌,法不当赴任,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粘连,向前李亨会亦,推捉班户,虽出于营关之举行,擅行刑杖,终未免法例之有违,且官差之惹闹搜索,道启所论,若是明的,不可以囚供之分疏,有所参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照目粘连,海南前县监张守初矣本府议启内,邑民之投入牧场者,查发完役,虽有往复于巡营,既在该寺关饬之后,则其所身犯,无容自明,不可以身钱情债之未及收捧,有所参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尚州牧使兪汉寔矣本府议启内,缘坐罪人之潜自逃躱,死于他道,不勤防守之罪,在所难免,以此照律罪,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定配,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
○戊寅四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同知事申在明,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徐长辅,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尹命圭,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任存常,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金乐寿,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李衡柱,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吴致寿,左承旨尹命烈,左副承旨金学淳,同副承旨申在植,待教徐憙淳,假注书尹正镇,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命圭读自桑之落矣,止氓六章章十句,上读新受音讫,命解释章句。命圭解释章句以奏。上命陈文义。命圭曰,此下三章,亦多自悔之语,而女也不爽,士也罔极等语,若归咎于其夫之貮其行,二三其德者,不过责其背始约之言而已,比之女也之失德,不是大过,而悔恨之情,亦在言外矣。盖二三其德一句,断章取义,则最是体念处,德贵克一,一者纯一不杂之谓也,以圣德言之,则无所间断,缉熙敬止者也,以政事言之,则一日万机,自强不息者也,一德之义甚大矣,若或二或三,则学问政事,皆失画一之程矣,是以《书》曰,德惟一动罔不吉,德二三动罔不凶,二三者,即或彼或此,而反复无常之谓也,曰二曰三,数若不多,而二三不已,则德是得于心者,将至千亿其心矣。且况人主一心,万化之源,一心之德,苟未能纯粹如一,则虽日三法筵,博通经传,徒归应文,而学问无一贯之益矣,苟未能刚健协一,则虽躬揽庶务,不遗巨细,只是按例,而政事无一正之效矣,故南塘陈氏之箴曰,静存动察,勿貮勿参,即此意也。伏愿推类于二三其德之意,留心于《虞典》之精一,《商书》之咸一,俾群下皆仰王心之一哉焉。上曰,下番陈之。存常曰,此篇皆是郑卫桑濮之诗也,近日讲筵诸臣,已多所陈,别无文义之可以敷衍者,而第五章夙兴夜寐一句,尽合于省察之要矣,此章则发于悔恨之言,其勤劳之事者,而大凡治家之道,晨兴盥栉,洒扫堂宇,整顿事务,童幼仆妾,各执其职,则事功毕举,若或懒惰委靡,废却茶饭之事,即一荒顿破屋子矣,推类观之,则夙兴夜寐,为学问上要切吃契gg紧g工夫,见于陈柏之箴可知矣,收敛身心之方,应接事物之要,彻上彻下,不越乎鸡鸣而起,澹而整之,养以夜气,贞则复元这两间矣,日用常行之道,了然为一部要诀,盖平朝之气,中夜之气,清明澹静,实为收放心之道,而况帝王家学问,尤重化源上涵养,朝乾夕惕,终始典念,发诸政令施措,为万事根本,是以古之圣王,莫不兢兢业业,成汤之昧爽丕显,坐而待朝,文王之日中昃不遑暇食,皆夙夜警惕之意,为人上而一念勤政,则下暨百僚执事之列,皆奔走率职,必仰体宵衣旰食之念,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上行下效,捷于桴鼓矣。猗我孝庙朝,奋发大业,富有日新之工,发于治谟,常命玉堂诸臣,写进夙兴夜寐箴,书揭殿壁门闼,常目在之,以寓杖几暬御之箴,今殿下如欲平治一国,远法汤文,近法祖宗,以为柯鉴之道焉。上曰,同知事陈之。在明曰,此下三章,即与上三章同意,而以靡室劳矣靡有朝矣观之,则可见勤劳之甚,而终为见弃也,然不悔其初之失不正之羞,而归咎于其夫,怨尤如此,末乃以已焉哉结之,此等诗义,不足推类于他处矣。大凡民风之贞信,亶系人君之导率,故文王之化,可见于《周南》,召伯之宣,足验于《召南》,而于汉广、行露等篇,班班可考矣,以此推观,则后世人君取则之道,无过于此,一日万机之暇,每以导率民俗为先务,则圣德日新,治化日隆矣,伏愿省察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尚圭曰,本章文义,儒臣皆已敷奏,而有曰三岁食贫,有曰靡室劳矣,备言往日室家之劳者,即糟糠之妻不下堂之意也,容色光丽,如桑未落之时,则有士之耽兮,容色凋谢,则如桑落矣之时,则谓士貮其行者,莫非怨尤之意,而既是自取,则何可怨人也哉?此等诗义,固不足援谕于他事,而大抵冷暖之际,人情可见,朋友之交,君臣之间,无往而不然,古人有言曰,贵贱见交情,又曰板荡识诚臣者此也,以此推之,躁进者若尽瘁于所事,而或利禄不常,则渝亲上之心,恬退者若无意于当世,而或国家有事,则尽在下之忠矣,此等推类之义,亦可为人辟用人之鉴矣。上曰,参赞官陈之。长辅曰,儒臣敷奏已详备,臣则他无可陈之义矣。上曰,掩卷。仍命经筵玉堂先退。在明、命圭等退出。上曰,明日注书直次谁也?正镇对曰,小臣也。上曰,各房奏公事,命烈曰,臣则户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广州留守状启杨根郡大同米无弊护送事。长辅曰,臣则兵房,而无公事矣。学淳曰,臣则推考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江原监司启本罪人到配事。在植曰,臣则工房,无公事,吏礼代房,而亦无公事矣。上命并入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27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病〉。左承旨尹命烈〈坐直〉。右承旨韩义运〈式暇〉。左副承旨金学淳〈坐〉。右副承旨徐长辅〈坐〉。同副承旨申在植〈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正镇〈仕直〉金羽根〈仕〉。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卯时,日有右珥。午时,日晕。夜自一更至二十八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申在植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学淳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郑祖荣,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长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申在植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来待。
○徐长辅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私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命烈启曰,药房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尹命烈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金学淳曰,召对为之。
○传于申在植曰,别讲为之。
○申在植启曰,吏曹郞厅来言,稷山县监李光承,两司当为署经,而宪府则大司宪宋穉圭,执义崔时淳,掌令郑时善、郑祖荣,持平韩启玉、姜世鹰在外,何以为之,而谏院则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山林外,在外台谏并许递,待明朝,政官牌招开政。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景慕宫朔祭大祝,前正郞李应奎塡差,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李应奎。
○申在植,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徽陵官员所报,则本陵香火厅斋室公廨诸处,几尽颓圮,今方改建,而系是从便修改,则募军以本陵军使用,已例即然,而本陵陵卒,数既不多,役处浩大,以此如干军卒,使役无路,而见今端午节享迫近,香祝奉安之所,祭物熟设之厅,万分时急,修改时役军,即速变通云矣,如干军卒,既无以了当大役,虽是从便之役,不可只令本陵军责立,令本道,量宜区划雇军使用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徐长辅,以训炼都监言启曰,谨依统长金道亮手本判付,武艺别监任宗奎,殴打本局军梁万柱、徐镇行、郑仁范等三名,各严棍二十五度后,严绳次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学淳,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德厚手本,则时囚罪人李亨会,大肿出于臂上,肆毒牵引,转侧须人,症形不轻云,罪人病势如此,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李亨会,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兪汉寔,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功议各减一等事,启下矣。兪汉寔,功议各减一等,减徒加杖,杖九十收赎,夺告身四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广州留守郑尚愚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坟山,在于京畿杨州地,而久旷省扫,已切霜露之感,即闻今番雨后,莎草蹲缩,茔域颓圮,及今修筑,然后可免后时之患,臣若不躬审董役,则无以集事,且语其程涂,距臣营接壤,而不过数舍,瞻望松楸,按住不得,守臣之请暇省墓,亦多已例,玆敢不避猥越,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鉴谅,特许臣一旬之暇,俾遂私愿,千万颙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同义禁权丕应疏曰,伏以无状贱臣,猥被拂拭之化,立朝十数年,滥跻次月之班,恩山德海,与天无极,而顾臣愚驽,岂有一毫近似者?只以懦劣憃弱,昧于自量,每承误恩,不能力辞,恬于匪据,动取偾败,至于向来三铨时事而极矣,臣窃伏思惟,人之处世行己,本根田地,惟诚信而已,臣诚未能见孚于僚采,信不足取重于同朝,罚止谴罢,尚云薄勘,始也本事之实陈,既致葛藤,终焉庙堂之论奏,尤增汗骍,朝廷以忠厚为风,则药石之言,固所知感,匹夫以微谅为直,则淄渑之别,宁愿其无,自悼本质之已亏,只分明时之永弃,千万不自意,恩叙遽降,继以有金吾除命,召牌俨临,如臣无似,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世也?臣于是,惊惶感激,如出梦寐,在臣分义,固宜竭蹶趋谢之不暇,而第念臣,諐尤无以补劓,诚信无所借手,尚今追惟,有颜难举,且臣宿抱贞疾,更肆于中春换节之时,屡经危域,几殊仅甦,而大病馀祟,三朔弥留,积败残喘,一缕凛缀,目下危恶之症,虽非情势之难安,实无束带趋走之望,不得不冒犯违傲,敢控微恳。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谅,亟递臣所带职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戊寅四月二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韩致应,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朴宗京,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尹命烈,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韩用锜,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金乐寿,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湜,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尹敏东,以次进伏讫。上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贱臣承命出传,左副承旨金学淳,右副承旨徐长辅,同副承旨申在植,直提学朴宗薰,假注书尹正镇,追入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齐闻读自籊籊行gg竹g竿,止竹竿四章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齐闻曰,此诗与泉水章,同一旨义,别无可陈者,而岂不尔思,远莫致之,切于思也,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知其义也,巧笑之𤧳,珮玉之傩,容止有度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聊以慰怀也,既不可行,亦不可忘,情尽辞婉,非背本忘旧,径情遂私者之比,礼与情俱得其正,此可见卫女性行之美,先王制礼之义矣。夫女子出嫁之后,不敢自有其身,即义之常也,以臣事君之道亦然,既许身事君,则公耳忘私,国耳忘家,至于见危致命,临乱殉节,是固义耳,然而后世,罕有其人者,盖在上者,未能尽其感应之道故也,感应之方无他,即在于上下之间,情志流通,任使之际,贤否各当而已,程子曰诵《诗》、《书》考古今,察物情揆人事,反复硏究而思索之,求止于至善,不但在于一端而已,政如此等处,本义外反复推类,思所以风美俗厚,使闾巷匹庶之愚,亦能以礼义自守,如此诗之美,又欲尽群下公耳之责,则自上必先孚格之道,然后庶几于程子之言,而可见讲筵之上实效矣,伏愿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用锜曰,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盖克乎安之之辞也。虽是一妇人,而能知其礼义之不可违越,而少无怨恨之辞,可谓贤妇,此莫非成周先王化熏陶涵泳,入人者深,至于数百年之后,遗风馀俗,犹有不泯焉者,其于此等处,亦足以兴感咏叹,玩味留念者也。况今讲筵日开,圣德将就,另加省察之工,法先王导率之化,轸盛世风动之治,至于闾巷庶民,咸知以礼自防,以义自靖,则可见八域均陶育之恩,一世颂丕变之休,岂不美且盛哉?伏愿深留圣念焉。上曰,知事陈之。致应曰,此诗别无可陈之义,而与载驰章同义也,第一章有曰岂不尔思,远莫致之,可见其礼不敢违,义不可行,而托以远而莫致之意也,此虽女子之常事,而以礼自处,以义自正者,实由于先王制礼之义矣,以此推类,则何往而不然也?人君御世之道,导俗之教亦然,齐之以礼,则化行俗美,熏陶之治,浃洽耳目,而贞靖之教,感应性情,有自靖之贤,而无忘礼之习矣,至于此等诗义,深究玩味,则庶有得于章外之旨矣,伏愿体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宗京曰,儒臣已详细陈奏,臣无他义矣,至于第二章有曰,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可见安之之辞也,守礼则正,守义则安,此固女子之常行,而自防自靖,不敢违越者,亦可见民俗之正,而犹有先王之制礼也,民俗之正无他,在于人君之导率,而导率之教,在于人君之正心也,是故汉儒曰,正心以正朝廷,以此推类,则发政施教,化行俗美,皆由正字之义,伏愿此等处旨义,反复深究,则庶乎得其章外之言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命烈曰,诸臣所陈皆好,臣则他无可陈之义矣。上曰,明日注书之直谁也?正镇曰,金乐寿矣。上曰,明日昼讲,何注书入侍也?正镇曰,小臣矣。上命掩卷,仍命经筵、玉堂先退。致应、齐闻等退出。上曰,各房奏公事。命烈曰,臣则户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平安监司启本祥原县反库事,长辅、学淳,皆以无公事仰对。在植曰,臣则工房,吏礼代房矣,而代房本房,并无公事矣。上曰,户房公事入之。令夹侍踏启字以下,命书判付讫,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直提学朴宗薰,持《诗传》第三卷,参赞官金学淳,持《诗传》第三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三卷,检讨官韩用锜,持《诗传》第三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三卷,记注官安亨镇,持《诗传》第三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三卷,以次进伏。上曰,开卷读之。齐闻读自扬之水,止扬之水三章章六句。上曰,下番读之。用锜读自中谷有蓷,止中谷有蓷三章章六句。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有兔爰爰,止兔爰三章章六句。上曰,参赞官读之。学淳读自绵绵葛藟,止葛藟三章章六句,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彼采葛兮,止采葛三章章三句。上曰,上番读之。亨镇读自大车槛槛,止大车三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读之。敦仁读自丘中有麻,止丘中有麻三章章四句。上曰,文义陈之。齐闻曰,扬之水一诗,即戍者怨思之作也,诸侯有故,则方伯连帅,以诸侯之师讨之,即先王之制也,夫治国之道,惟在于安民,御寇之方,不在于兵戍,若使平王,发政施仁,以复成、康之业,则岂有荆蛮猾夏,畿民劳戍之举乎?今乃不能行其令于天下,使天子之民,反役于诸侯之国,时事可知,而民怨宜矣,是故不但申国之终不能救全,后亦有楚子问鼎之举,可胜叹哉?此章彼其之子,或云指诸侯之师,或云舍其当往而遣其不当往者,皆不如《集传》之为得也,以下句曷月旋归之语看之,则指其室家者,衬合于本旨故也,室家盖指父母兄弟妻子而言也,戍民思家之情,如是其切,则其父母倚闾之望,可以推知矣。夫王者民之父母也,为其父母,则怀保慈爱之方,当靡不用极,张横渠与范巽之书曰,君相以父母天下为王道,所谓父母之心,非徒见于言,必须视四海之民,如己之子,设使四海之民,皆为己之子,则讲治之术,必不为秦汉之少恩,五伯之假名,人不足与适,政不足与间,能使吾君,爱天下之人如赤子,则治德必日新,而学与政,不殊心而得矣,此言甚好,虽于此章之本旨,别无可证,而推类反究,则岂不裨益于治道乎?伏愿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用锜曰,中谷有蓷,即饥馑相弃之作也。孔子《系易》曰,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恒者久也,则常而久者,乃夫妇之道也,凶年饥馑,为夫妇者,固当同难同患,相恤相守,至死不离者,正是人情之常,而今乃遽然相弃,不保其生死,岂非人伦之变乎?可见平王德政衰薄,不能厚其风俗也,然而处人伦之变,而无一怨夫之辞,惟以遇人之艰难何嗟及矣等语,宛转说去,亦可见忠厚之风,此则先王遗泽,犹有不泯者而然也,本章文义,槪不过如此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平王之世,周辙既东,而王泽泯雅声寝,其诗下编于国风,而王者之诗亡,诗亡而《春秋》作矣,自夫黍离以下,如葛藟、采葛等篇,皆是流离愁怨之作,淫奔靡荡之诗,无一可玩处,而惟大车章所云畏子不敢者,可见一段知耻之心矣,大夫所治,即其食邑之内,则政令之所被,固未尝远也,且其政令,亦不过刑法之末,而以若放辟之俗习,有此畏威而不敢,虽未及于有耻且格,由此而达之,亦庶几乎民免而无耻矣,天生斯民,其本然之心,未尝不善,故风教俗尚,亶在于在上者导率之如何,导之以刑政,则免而无耻矣,导之以德礼,则有耻且格矣,观于大夫之小治,而可推王者之实政也,今日所讲自止中,此一句语,最是可究处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学淳曰,玉堂诸臣,已有所陈,臣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注书出去,使在院承旨持公事入侍也,贱臣承命出传,左承旨尹命烈,右副承旨徐长辅,同副承旨申在植,假注书金乐寿,以次进伏,上命掩卷。齐闻曰,经筵文义,举皆陈谈,不足有槪于圣聪,且一章之内,诸臣各奏所见,近于强觅穿凿,而若召对,则入侍诸臣,既读各章,岂无可陈之义乎?即今筵席甚从容,上下有酬酢,而参赞官,以玉堂已陈,别无可陈之义仰奏,言甚率尔,而自上亦不俯询,既读各章,则自多可陈之义,使登筵诸臣,各陈所见,自上亦为发问好矣。上命玉堂先退,齐闻、用锜退出。上命各房奏公事,长辅、在植,以无公事仰对。命烈曰,臣则户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月致单子。学淳曰,臣则推考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公清监司启本罪人到配事,上并命入之,令夹侍踏启字以下。上曰,都承旨、右承旨,何不入来乎?命烈对曰,都承旨不为仕进,右承旨式暇矣。仍奏曰,在院承旨入侍,当以榻教书出乎?上曰,唯。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七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别讲入侍时,参赞官申在植,侍读官朴齐闻,持《孟子》第四卷,检讨官韩用锜,持《孟子》第四卷,待教徐憙淳,假注书尹正镇,记事官李湜,记事官权敦仁,以次进伏,上曰,开卷读之。齐闻读自孟子曰存乎人者,止笑貌为哉。上曰,下番读之。用锜读自淳于髠曰,止子欲手援天下乎?上曰,文义陈之。齐闻曰,此章论观人之法,简易而精切矣,眸子神明之所发见也,胸中指心而言也,心之所之,必见于眸子,其心正则瞻视无回,其心不正,则瞻视无定,故四勿以视为先,盖接人而先看者,必在于瞻视也,且言者心之声也,存诸中者,必形于外,既观其所视,又听其所言,人之善恶无所逃,而观人之法,无过是矣。然孟子此言,犹为常人观人之方而言也,若圣人取人之道,则不但在于视言,必极其心之根本,是以孔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此于观人之道,至矣尽矣。夫治国之道,莫先于用人,伏愿留神于听言观眸,以极其至,则凡于群下奏对酬酢,周旋容止之际,其是非贤否,不难辨矣,下章之旨,即言其恭俭之实也。盖当时国君,虽有恭俭之名,而无故伐人之国,夺人之地,是本无其实也,声音者伪为恭俭之言也,笑貌者伪为恭俭之态也,既无其实,徒取其名,虽欲欺人,人谁信哉?大抵《孟子》一部,即遏人欲扩天理之实也,此等处益加体念,期有实德实效之地焉。上曰,下番陈之。用锜曰,男女不亲授受,远别之常礼,而嫂溺而援者,亦不可已之权也。淳于髠夫岂不知,而有此质问者,将言援天下之溺,而故为设难也。孟子若得位行道,则其所以援溺者,盖将救斯民于沟壑之中,措一世于磐泰之上,而今乃环辙而不见用,则其直己守道,亦夫子时中之义,而淳于髠,乃以援溺之说,欲为尝试之计,多见其不知量也,此等处,深究其经权之宜,而推及于举贤之治焉。上命掩卷讫,下询曰,所讲册子,何无谚释之悬书也?齐闻曰,非法讲册子,则例不书谚释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28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尹命烈〈坐〉。右承旨韩义运〈坐〉。左副承旨金学淳〈坐〉。右副承旨徐长辅〈坐直〉。同副承旨申在植〈坐直〉。注书李寅泰〈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金乐寿〈仕直〉郑焕义〈未入来〉。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学淳启曰,大司宪宋穉圭在外,执义、掌令二员,持平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又启曰,假注书尹正镇,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宋知濂曰,上京守令,催促当日下送。
○传于申在植曰,药房入侍。
○药房口传启曰,即因待令医官所传,伏闻嘉顺宫气候,以微滞之渐,略有寒热之候,臣等来诣本院,方拟仰请承候之际,即有入侍之命,亲承下教,有症候与昨一样之教,臣等伏不胜万万忧虑之至,此时医官入诊,汤剂议定,不容少缓,臣等亦不敢偃然退处。伏乞亟下本院直宿之命,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汤剂议定以入,直宿待下教为之。
○尹正镇改差,代以郑焕义为假注书。
○以司谏任百禧,正言李是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矣。司谏任百禧,正言李是远,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平安监司李肇源状启,铁山县监具载龙不呈公状,有关体统,不得已罢黜事,传于宋知濂曰,今日政差出,催促下送。
○以平安兵使元永胄状启,麟山佥使石弼柱遭父丧事,传于徐长辅曰,今日政差出,催促下送。
○以司谏任百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矣。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并待下批,牌招,司谏任百禧,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兼吏曹判书沈象奎,参判洪羲臣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议赵贞喆在外,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兼判书沈象奎进,参判洪羲臣进,参议赵贞喆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在植进。启曰,台谏多窠,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大司成及礼曹参议,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尹尚圭为大司谏,金用默为执义,尹景镇、弼圣赉为掌令,孙锡祉、权偌为持平,郑荩为正言,金在元为兼司书,尹正镇为说书,李好敏为左参赞,李在秀为礼曹参议,朴绮寿为大司成,金𨩿为工曹参议,权丕应为同经筵,闵致成为缮工副正,金重根为敦宁判官,尹奎白、郑锡瑜为典籍,徐有殷为瓦署别提,洪锺远为童蒙教官,李宪祚为开城经历,李明植为铁山县监,韩用龟为沈阳使,前大司谏李庚运致仕事承传,承文博士单李时献,幼学辛致辅今加通政,侍从臣前正言辛硕林父加资事承传。再政。以申在明为兵曹参判,徐洛淳为佐郞,南正和为司饔佥正,尹复谊为禁府都事,赵经镇为骊州牧使,金文泽为黄海都事。
○兵批,行判书金履阳进,参判未差,参议朴孝成入直,参知未差,右副承旨徐长辅进。以闵命爀为知事,宋冕载为都摠管,郑景祚为副摠管,金相宇为内禁将,任泰淳为中枢都事,徐翯淳为训炼主簿,洪益闻为文兼,柳可源为阿耳佥使,池达汉为麟山佥使,尹弼汉为水口万户,金儞根为罗州监牧官,李载暹为训炼主簿,同知单朴宗根,佥知单金相宇,副护军柳烇、李德铉、尹久东,副司直崔时淳、柳𣲲gg柳訸g、郑时善、郑祖荣、韩启玉、姜世鹰,副司果黄儆彦并单付。
○再政,以李宜植为宣传官,李焕奎、李德升为武兼,同知单郑惟宪,副护军单李基鼎。
○礼曹,来五月十五日中宫殿诞日陈贸时应行节目,参考前例磨炼,依此举行,何如?判付启,权停为良如教。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郑元容。
○宋知濂,以吏曹言启曰,上京守令催促,当日下送事,命下矣。自臣曹催促,则定原县监金启河,原州判官尹致爀,俱为下去,遂安郡守金镰,灵岩郡守任圣皋,俱以亲病猝重,万无离舍之望云,晋州牧使郑东晩,梁山郡守金益铉,俱以为身病沉重,不得下去云,虽未知其亲病身病之如何,而特教催促之下,不即下去者,揆以事体,诚甚未安。遂安郡守金镰,灵岩郡守任圣皋并改差,晋州牧使郑东晩,梁山郡守金益铉并罢黜,洪阳县监赵台荣,时在京畿骊州地,忠原县监郑冕绥,永柔县令郑时绥,时在京畿杨州地云,以即速还官之意,关饬京畿道臣处,何如?传曰,允。令该曹,口传差出,催促下送。
○徐长辅,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馨秀,以摠戎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四月十一日,七星庵近处,小豹虎一头捉得后无虎迹,故仍为撤猎矣,即闻仁旺山近处,又有虎患,故发遣将校,详细摘奸,则果有虎迹,城内虎患,极为惊心。善放炮手四十名,为先定送行猎,而亦令禁卫营、御营厅,多发炮手,并力举行,何如?传曰,允。
○金学淳,以刑曹言启曰,训炼都监启辞内,谨依统长金道亮手本判付,武艺别监任宗奎,殴打本局军梁万柱、徐镇行、郑仁范等三名,各严棍二十五度后,严绳次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事,命下矣。谨按律文,则《大明律斗殴条》有曰,殴制使者,杖一百徒三年,梁万柱、徐镇行、郑仁范等,依此律各决杖一百后,万柱公清道舒川郡,镇行黄海道谷山府,仁范江原道淮阳府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李享会gg李亨会g,还囚照律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公清兵使申綋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阃帅,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照目粘连,珍山前郡守李亨会矣本府议启内,推捉班户,虽出于营关之举行,擅用刑杖,终未免法例之有违,且官差之横闹搜索,道启所论,若是明的,不可以囚供之分疏,有所参恕,以此照律罪从重论,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启,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
○领府事李时秀箚曰,伏以臣,年衰病痼,杜门涔淹,原湿gg隰g驱驰,自知非其任,亦非其时,而向伏奉沈阳问安使之命,事符先迹,义重往役,不敢辞巽,行将强赴,事不从心,病忽有添,旬日之间,失血数升,秪残衰气,抵当不得,晴昼多卧,长夜少眠,房闼阶庭,运动亦难,况今才经服戚,悲疚熏心,病思陨获,转益昏缀,以此心神气力,将何以冒大热出边塞,自致于千里之远乎?决知其路中颠仆,臣不足恤,其于委命草莽何哉?拜表之期,只隔两月,及今变通,然后代臣承命者,可以趁期治任,庶无窘束狼狈之患,玆敢略具实状,仰渎崇听。伏乞圣明,亟许递改臣专对之任,仍命即速差代,以重使事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请依施。仍传于韩义运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领府事。
○戊寅四月二十八日巳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李存秀,持《诗传》第二卷,同知事申在明,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申在植,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韩用锜,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尹正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湜,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李允德,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齐闻读自芄兰之支,止河广二章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陈文义,齐闻曰,此诗古注谓惠公,幼年即位,骄而无礼,大夫刺之。朱子以为,不知所谓,不敢强解,未详所从,而观其诗义,盖刺讥不衷之作也,首二句则童子而用成人之礼也,次二句则自谓才能而无其实也,末二句则惟务外饰而惰其仪也。凡非其人而冒据,发露于威仪动作之间者,自不可掩,盖才不称职,德不胜位,则其不为鹈梁之讥,负乘之忧者几希矣,推类而观,则国家官人之方,可取以为戒也,河广之诗,其念子也既切,而其守义也亦严,情理两得其正,可谓贤夫人矣。载驰诗曰,大夫跋涉,我心则忧,竹竿诗曰,岂不尔思,远莫致之,皆言其远也,而至于此诗,则专言其甚近,盖远行之难,其势然矣,而今此甚近而不得往者,非有所惮,义不可越也。大抵人之行事合于义,则虽千里之远,在所当往也,不合于义,则虽咫尺之地,不可妄动也,以至语默动静之间,无往而不然,不可以忽于近而妄作,遗其义而取苟也,伏愿此等处,益加留念焉。上曰,下番陈之。用锜曰,此章有曰童子佩觽,夫童子者,幼少之称,而若才能不足以长人,则年虽老大,亦可谓之童子,故殷纣无君人之德,则箕子谓之彼狡童兮,徐厉失为将之法,则汉文谓之棘门儿戏耳,此等处可以见矣。若夫幼少之童,亦须蒙养之功,文王篇有曰小子有造,为人上者,苟能作成人材,誉髦斯士,则虽于幼穉之年,已有老成之行,而有若孔门将命之童子,曾门执烛之童子矣,必无容兮遂兮之态,而安有佩觽佩韘之讥乎?至于河广之诗,果是礼防之作也,汉之游女,以礼自守,则江、汉之广,不可方思,郑之子产,以礼自固,则晋楚之暴,不敢加兵,苟不以礼,则三苗、洞庭之险,亦可以一苇杭之,楚国方城之远,亦可以跂予望之。大抵为国之要,不出于一礼字,伏愿深究体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存秀曰,范氏论河广之义曰,知礼而畏义,礼义二字,正好玩味。盖曰礼曰义,非别件物事,凡事物当然之则即礼也,裁度而合于礼者即义也,故程子曰,在物为礼,处物为义,夫如是则事事物物,无往而非礼义之所寓也。惟其蔽于私,故于是乎违于礼,惟其违于礼,故于是乎悖于义矣,然众人之情,犹或有形格势禁,不敢直遂者,而至于人君,九重深邃,易忽慎独之戒,天位至尊,易于任情而行,不待大防之逾越,而才涉一毫己私,便是不知礼不畏义也,可不念哉?伏愿推类于范氏所言四字之义,常加省察焉。上曰,同知事陈之。在明曰,芄兰一章,朱夫子既以不敢强解,为存疑之辞,则后生末学,设有臆见,不敢妄陈,而河广章文义,则特进官所奏礼义二字诚好矣。卫之政教淫僻,风俗伤败,而妇人之诗,能不失性情之正者,自共姜以下,盖有六人焉,此大序所谓止乎礼义,先王之泽者也。时距二南之世,六七百年,而先王风泽,犹有不泯者,况当先王盛世,其教化之入人感人,尤当如何哉?故《易》观之九五曰,观我生君子无咎,《程传》曰,九五,居人君之位,时之治乱,俗之美恶,系乎己而已,观己之生,若天下之俗,皆君子矣,则是己之所为政化善也,乃无咎矣。《象》曰,观我生,观民也,《程传》曰,我生出于己者,人君欲观己之施为善否,当观于民,民俗善则政化善也,圣贤之言,切要如此矣。臣窃伏睹我殿下,临御垂二十年,天质纯粹,清修寡欲,实无失德疵政之显然可指,则宜乎一国之俗,皆已君子,而殿下常试观民,不啻相反,世道人心,无一可恃,殿下亦当于清燕之中,深有治不徯志之叹矣。此固臣等无状,不能对扬之致,而殿下,亦必有所以致此之由。伏愿猛加省察,痛除病根,使我一国之俗日迁善,不知咸造君子之域,则岂不盛哉?必于此章文义礼义二字中,十分体念,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参赞官陈之。在植曰,芄兰章,以朱子之学,犹以为不敢强解,则玉堂虽以《注疏》及《集传》,并举为说,而注疏之傅会,不可取据,至于河广章文义,则特进官及同知事所陈俱好,臣无容更陈矣。上曰,今日注书之直,谁也?贱臣对曰,金乐寿矣。上曰,明日则谁直也?贱臣对曰,金乐寿仍直矣。上曰,明日昼讲,则何注书当入参也?贱臣对曰,今日仕直之金乐寿,亦当入参矣。上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事出传也。贱臣承命出传,都承旨宋知濂,左承旨尹命烈,右承旨韩义运,左副承旨金学淳,右副承旨徐长辅,假注书金乐寿,待教徐憙淳,以次进伏。上命掩卷,仍命各房奏公事,知濂、命烈、义运、在植,以无公事仰对。长辅曰,臣则军士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庆尚右兵使启本军器修补事。学淳曰,臣则推考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庆尚监司启本罪人到配事,上并命入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八日酉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侍时,都提调金思穆,提调金履乔,同副承旨申在植,假注书金乐寿,记注官安亨镇,记事官权敦仁,直阁郑基善,以次进伏,副提调宋知濂,追后进伏讫。思穆等曰,雨后日气稍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思穆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思穆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与昨一样矣。思穆曰,嘉顺宫气候,以微滞之气欠和云,不胜忧虑之至,令医官入诊,何如?上曰,待下教为之。思穆曰,汤剂为急,令医官入诊,何如?上曰,待下教为之。思穆曰,自本院直宿,何如?上曰,卿等退去,当口传下教矣。思穆曰,臣等退去待下教,议定汤剂,何如?上曰,可也。仍下询曰,药房入侍时,假注书随入,曾有例乎?在植对曰,注书未进,则假注书随入即例也。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29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尹命烈〈坐〉。右承旨韩义运〈坐直〉。左副承旨金学淳〈坐直〉。右副承旨徐长辅〈坐〉。同副承旨申在植〈坐〉。注书李寅泰〈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金乐寿〈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学淳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传旨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长辅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药房口传启曰,昨夜伏闻嘉顺宫入诊医官所传之言,则寒热之馀,脉候未能详察,且未审经宿诸节,趁早更为入诊后,可以议定汤剂云。伏乞亟命臣等,率医官入侍,详承夜来症候,仍许诊察,议定汤剂,而昨日批旨,虽伏承直宿待下教之命,其在以时诊察,以尊事体之道,不可暂缓,亦许臣等直宿之请,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直宿待下教。
○以执义金用默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执义金用默,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学淳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掌令尹景镇、弼圣赉,持平孙锡祉在外,执义金用默,持平权偌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任百禧,执义金用默,持平权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学淳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矣。执义金用默,既有只推之命,与行大司谏尹尚圭,一体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闵致成为晋州牧使,金裕宪为梁山郡守,李亨权为灵岩郡守,李商骏为遂安郡守。
○徐长辅,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政,东莱府使移拜大司成矣,边门重地,方责成效,而莅任未久,遽尔递易,泮长虽曰内重,邑事之可闷,不但为迎送之弊而已,东莱前府使朴绮寿,今姑仍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仆寺一二提调意启曰,兼内乘任泰淳,昨日政,移拜中枢府都事矣,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圭德为内乘。
○又以禁卫营、御营厅言启曰,仁旺山近处有虎迹,令禁卫营、御营厅,并力行猎事,自训炼都监草记允下矣,善放炮手各四十名,将校率颂,合力行猎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近来无论班族常贱,悍悖无赖,缔结徒党,挟持剑椎,闾里行恶,无所不至,劫骗妇女,掠夺财货,至或毁破人家,打碎神主,此其行恶中尤甚者也。馀他借持勿禁帖,夜行如昼,屠房酒肆,威胁劫勒,特其薄物细故,自臣厅诇捉尤甚者四汉平问,而所犯罪状,直陈无讳,其中柳元翼、姜汉永,即班族而为其魁者,此等至憯绝悖之汉,不可寻常处之,自臣厅有难如法究竟,罪人柳元翼、姜汉永两汉,为先移送刑曹,各别严绳,何如?传曰,允。
○金学淳,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安廷麟手本,则时囚罪人申纮,猝得毒感,身热头疼,又添泄痢,度数频数,目下症形,实为不轻云,罪人病势如此,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申纮,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戊寅四月二十九日卯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侍时,都提调金思穆,提调金履乔,副提调宋知濂,记事官李寅泰,记注官安亨镇,记事官权敦仁,直阁郑基善,以次进伏,医官吴千根、金殷相,进伏楹外讫。思穆曰,朝气稍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思穆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思穆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思穆曰,嘉顺宫调摄中气候,何如?上曰,与昨一样,卿等退去,待诊候医官出去,议定汤剂也。思穆曰,如是缕缕陈达,极涉惶悚,而以事体言之,不可无直宿之举,非但事体之然,臣等区区之忱,亦不敢退去,亟许直宿之请焉。上曰,从当下教矣。嘉顺宫进御柴胡养胃汤一贴煎入事。〈出榻教〉嘉顺宫进服柴胡养胃汤一贴,更为煎入事。〈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戊寅四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金履乔,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李龙秀,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徐长辅,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朴齐闻,持《诗传》第二卷,检计官韩用锜,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金乐寿,持《诗传》第二卷,记注官安亨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权敦仁,持《诗传》第二卷,武臣宣传官沈锺奎,以次进伏讫。上命书榻教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贱臣承命出传,都承旨宋知濂,左承旨尹命烈,右承旨韩义运,左副承旨金学淳,同副承旨申在植,直阁郑基善,记事官李寅泰,以次进伏,上开卷读前受音讫,命奏新受音,齐闻读自伯兮朅兮,止伯兮四章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讫,命文义陈之。齐闻曰,此诗录其室家思怨之辞也,先言其夫之才美,而惜其用之不得其所,次言己志,以俟其夫,终言其思念之情,首如飞蓬,则发之乱矣,而未至于病也,甘心首疾,则头已病矣,而心则无恙也,至于使我心痗,则心又病矣,其怨苦之状,可谓甚矣。汝坟之诗,思其归而勉之以正,殷靁之诗,闵其劳而劝之以义,夫以妇人而念其君子,情之常也,能勉之以正,劝之以义者,亦可见用得其当,人无怨怼之意也。伯兮之诗,思怨则极,而无劝勉之语,列国之风,固不足以比二南之化,而久时不返,亦非王者使民之道也,篇终范氏所论治乱之奏人情所在者,深得其人录诗之意,而亦可为后世人君爱民之方矣,此说甚好,此等处,勿为泛过,益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用锜曰,此章征妇之词,其夫从役在外,逾时不返,望之久而思之深,至于首疾心痗,盖怨苦之甚,而感伤和气处也。夫圣王用兵之道,以采薇、出车文义,推以观之,则出于万不获已者,故其遣之也,叙其室家之情,男女之思,悯恤其劳,告其归期,以慰其望,不使其愁怨之气,感伤天地之和,而天理人情,并行不悖,则此乃盛世之诗也,至于此诗,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首如飞蓬,焉得谖草,只录其室家怨苦之切至,而无一言半辞及于为公怨尤之义,此则世降俗末,乱世之诗也,推此文义,以究其由,则体下民劳之情,不及于人心之向背,亦可知也。伏愿圣明,视民如伤,曲察人情,使愚夫愚妇,各得其所,则民乐其生,莫不归化,伏愿体念焉。上曰,知事陈之。履乔曰,此章之义,征夫征戍之苦,妇人思念之诗也,别无文义之可陈,而大抵三百篇中,此等诗甚多,如汝坟、殷靁之章,思其归而无怨怼之意,悯其劳而有劝勉之意,可见其时王政之所以悯恤之恩,曲恕之情,感于人而化于俗也,其后汉唐以来,边戍益加,逾时不返,征夫怀归之心,闺人思夫之情,无岁无之,亦可见其时正政所以不知悯劳之恩,而徒兴困民之力也,是以民情之苦,最是征役,而为王者,用之不以其道,则民散国败,不待终日矣,以此推观,则治乱之所以分别,民情之所以向背,亦可鉴于此等诗矣,伏愿益加体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龙秀曰,此章征夫久戍不还,故妇人思念之诗也。古昔圣王,重其民力,哀其远征,其归也不逾时,采薇、东山等章,可见至化之所及矣。孟子所云三政之中,用其一而民有殍,圣人之忧民如此,且兵者死地也,而驱此无辜之民,入于陷阱之中,使夫妇相离,则安得无怨上之心乎,若在上者,曲察人情,不啻在己,则民虽劳而有忘死之悦,夫妇离而无怨怼之心矣,以此推观,则诗人制述之际,各分善恶,遂使后人,欲惩其辙,垂戒取则之意,亦可见矣,非徒此诗之意,及于百家诸子,无往而不然矣,伏愿究其深义焉。上曰,参赞官陈之。长辅曰,玉堂、经筵及特进官已陈奏,臣则别无可陈之义矣。上命掩卷,仍命经筵、玉堂先退。履乔、齐闻等退出。上曰,守令口传政望入来乎?在植曰,未及入来矣。基善曰,今因守令口传望筒下询之教,有所仰达者矣,成命在于昨夜,而因院隶之中间迟滞,该曹始闻于今朝云,政院举行,诚为未安,不饬之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各房奏公事。知濂曰,臣则吏房,而有公事二张矣。仍读奏广州留守状启疏批有旨祗受事,又读奏江原监司状启疏批传谕有旨祗受事。命烈曰,臣则户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江华留守状启咸平等邑税大同无弊护送事。义运曰,臣则礼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全罗监司状启肇庆庙竹笋荐新进上事。学淳曰,臣则刑房,而无公事矣。在植曰,臣则工房,而无公事矣。长辅曰,臣则兵房,而有公事一张矣。仍读奏咸镜监司状启给马有旨祗受事。上曰,并入之。仍教曰,兵曹参知为骊州牧使矣,谁为代直乎?长辅曰,参议朴孝成代直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4月30日
[编辑]都承旨宋知濂〈坐〉。左承旨尹命烈〈坐〉。右承旨韩义运〈坐直〉。左副承旨金学淳〈坐〉。右副承旨徐长辅〈坐〉。同副承旨申在植〈坐直〉。注书李寅泰〈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金羽根〈仕直〉。事变假注书赵渡〈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嘉顺宫患候轮直,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嘉顺宫、世子宫,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嘉顺宫,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金履乔,副提调宋知濂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中宫殿、嘉顺宫、世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韩义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徐长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学淳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传旨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知濂启曰,左参赞李好敏,兵曹参判申在明,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并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韩义运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宋知濂启曰,假注书金乐寿,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乐寿改差,代以金羽根为假注书。
○徐长辅启曰,假注书金羽根,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任,何如?传曰,允。
○药房口传启曰,即因待令医官所传,伏闻嘉顺宫寒热之候,与再昨一样,伏不胜焦虑之至,此时臣等之率医官直宿,随时诊察,对症议药,不容少缓,虽伏承前席下教,下情万万忧遑,玆敢相率仰吁。伏乞亟许直宿之请,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本院轮直。
○传于韩义运曰,水原判官朴宗喜,副护军朴周寿别入直。
○以执义金用默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学淳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矣。执义金用默,既有只推之命,与行大司谏尹尚圭,一体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学淳启曰,大司宪宋穉圭,掌令尹景镇、弼圣赉,持平孙锡祉在外,执义金用默,持平权偌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金用默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宋知濂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矣。执义金用默,既有只推之命,与大司谏尹尚圭,一体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任百禧,持平权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知濂曰,只推。
○韩义运启曰,今此端午帖制述人中,时无职名人,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端午帖制述人,既已抄启矣,艺文提学金履阳,待明朝牌招,以为出韵科次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金敬渊、赵云从、朴升铉。
○韩义运,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本院轮直事,命下矣。臣等自今日轮直本院,而医官吴千根、李汉臣、安昌禧、李命运、金殷相并为直宿,医女亦为待令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各厅堂上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目粘连,歙谷县徒一年定配罪人金云孙,丁丑四月,以凌辱士夫罪定配,限满的实,依法典放送,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杆城郡徒一年定配罪人金云硕,丁丑四月,以凌辱士夫罪定配,限满的实,依法典放送,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长连县徒一年定配罪人申得伊,丁丑四月,以凌辱士夫罪定配,限满的实,依法典放送何如?启,依允。
○戊寅四月三十日卯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金思穆,提调金履乔,副提调宋知濂,记事官李寅泰,记注官李衡柱,记事官权敦仁,直阁郑基善,以次进伏,医官吴千根、李汉臣、崔遂烨、李彦厚、李命运、金殷相,进伏楹外讫。思穆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思穆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思穆曰,嘉顺宫调摄中气候,何如?上曰,与昨一样矣。思穆请诊候,上可之,医官吴千根、李汉臣、崔遂烨、李彦厚、李命运、金殷相诊候讫,以次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矣。思穆曰,嘉顺宫汤剂,俄已入之,诊候则当观晩后诸节,更为仰请矣。上曰,唯。思穆曰,沈阳使领府事,今已递改,随行御医,又当换送,望单子从当更入矣。上曰,依此为之,王大妃殿进御香砂君子汤,自今日五贴式,日次制入事。〈出榻教〉嘉顺宫进服柴胡养胃汤,依前方一贴煎入事。〈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