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二十四年/十月

十月

10月1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金相福〈坐〉。同副承旨尹光毅〈服制〉。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相福启曰，新除授承旨、玉堂、翰林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李宗白，执义闵遇洙，掌令南彦彧，持平郑彦忠在外，掌令南泰赫呈辞，持平李垍牌不进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相福，以兵曹言启曰，武艺别监邦俊相，内中日试才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中，似当依□日直赴殿试，三次所受赐马之帖，亦当一倂还收，而系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传曰，原单字gg单子g入之。

10月2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金相福〈坐直〉。同副承旨尹光毅〈式假gg式暇g〉。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下直，理山府使金溆。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李宗白，执义闵遇洙，掌令南彦彧，持平郑彦忠在外，掌令南泰赫呈辞，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金吾堂上变通差出之后，尚不出肃，并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吴遂采，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洪乐性，时在京畿丰德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传于金相福曰，大臣、备局堂上入来。

○金相福启曰，大臣、备局堂上入来事，命下矣。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及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以赵台命为事变假注书。

○金相福启曰，事变假注书赵台命，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相福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宿卫军士，空石题给。

○又传于金相福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必难矣，襦衣、空石，自门隙入而与之，骑曹、摠府单字gg单子g，即速入之。

○金相福，以备边司言启曰，咸镜监司李鼎辅驰启以为，清差出来，必在十月之内，而北兵使赵德重，拿命既下，异于坐罢，不敢移住行营，举行开市之事。在前如此之时，或以虞候、评事，眼同举行，而见今北虞候坐罢，评事未下来，莫重留防，极涉疏虞。新除北兵使、虞候、评事，一体催促，罔夜下送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兵使则会宁新府使下去之后，方可以次次交替赴任，事势决不可及。评事才已催促，而今又呈状，殊涉未安，更加严饬，一两日内发送。新除北虞候赵义彬，与新兵使相避，见递，姑未出代，令该曹口传差出，即即下送，而评事、虞候未到之前，清差如或出来，则帅臣虽在拿命中，曾有因朝令举行边事之例，亦令相势进住，及时策应，俾无疏虞生事之患，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南㝡彦为北虞候。

○吏曹口传政事，别兼春秋单郑光震。

○金相福，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冬享大祭亲临教是时，执事削职之代，以参誓班中差出事，命下矣。当初差除外，无侍从参誓之员，故不得已，以虽非侍从，而已参誓戒之人，通融塡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以义禁府言启曰，忠清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及启目内，林川前郡守李秀得，先来军官具世蕴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秀得时在忠清道公州地本家，具世蕴时在平安道郭山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广兴仓主簿吴命观，掌乐院主簿申㬛，成均馆典籍高裕等拿处事，传旨启下矣。吴命观、申㬛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高裕，下去庆尚道尚州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金相福，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初一日，幼学禹嗣兴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朴凤章，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汉城府言启曰，京居常汉金仁贵，因乱廛事，推核之际，考籍则本年丙辰生，而上年，以丁未生增年，至蒙老职通政之资矣。既以现露之后，不当仍置，其冒年之罪，方自本府照律施行，所授加资，令该府收还，何如？传曰，允。

○待教尹东星疏曰，伏以即者，特叙有命，天牌下降，方当亲享迫近之时，曷敢不入肃参班，粗伸分义，而第于昨日僚臣陞六之命，难进之义，又加一节。盖郑光震、沈鑧之出六，系是恩典，而犹且以馆例之坏失，屡事自引，则今者郑恒龄，不过小小情势之私，而遽又横出，使臣替当其职，臣未知其何说也。今若徒怵严命，冒没呈身，则从前迷执，首尾横决，而进退无所据矣，宁被诛罚，变动无路。玆敢略构短章，随诣冒控，渎扰清斋，罪尤难赦。伏乞圣慈，亟赐勘削，俾安微分，仍治小官违慢之罪，以励公纪，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下教之下，岂敢如此乎？尔其勿辞，即速举行。

○奉教李德海疏曰，伏以臣，于见叨之职，实有不敢更冒之义，前后辞章，陈之已悉，庶几圣明之俯赐鉴烛，而不意恩叙又降，召牌继临，臣诚惝恍感激，宜即趋承，而第于僚臣郑恒龄升六之命，更添臣难冒之端。夫本馆下僚之不得先右位横陞者，即流来古规，而今此许多下位，或以承传而横出，或因撕捱而径陞，而独使臣苟然充位，替行下僚之事，考诸馆例，参之事理，俱无所据。虽以圈事言之，当付别兼者，既多臣等之下僚，则会圈之际，亦大有窒碍之处，以此以彼，其不可违例冒进也，决矣。臣之去就，固无可论，而且臣近患轮行癣疥之疮，昼夜搔爬，浓血遍体，以此秽恶之疾，不敢为出入清禁，昵侍前席之计，太庙亲享之礼，期日迫近，而亦不得进参于陪扈之列，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慈，谅臣情病之难强，削臣所带之职任，以肃朝纲，以便调息，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下教之下，其敢若此乎？尔其勿辞，即速举行。

○副校理洪羽汉疏曰，伏以臣，于向来横被反詈之辱，自犯不校之戒，圣度包容，俯勤诲责，有若慈父之诏迷子，臣庄诵纶音，以感以愧，永誓此生，佩服不坠。迺于杜门悚缩之中，又陷享官慢蹇之科，罪重罚轻，尚有馀懔，不自意甄叙如旧，除旨随降，踪地危蹙，未免违召，罚止例斟，曾未数日，又有此馆新命。臣诚惊惶震越，不知圣明何所取于无状贱臣，而有此误恩之荐叠至此也？念臣家世，远避党习，寻常自勉者，唯在于是，一切排轧之习，视之如腻，不惟臣方寸之所自信，实亦通朝之所共悉，而不幸因一官师之规，大触重臣之怒，谴语丑詈，无复伦理，横逆理遣，古人所难。臣之所尝慨然于政注者，终不免冲口说去，语颇伤直，及夫事过心平之后，臣亦自知，则十行责教，式出玉汝，臣非木石，宁不知感？惟是轧人不公等教，虽以日月之明，亦有遗照，臣于此，直欲抉心，而不可得也。苟使臣，怀偏系之私，售敲撼之计，则何必默默于重臣秉铨之许多日月，而乃反追提于重臣递铨之后耶？圣明在上，无微不烛，臣之断断衷曲，庶或鉴谅，而遽承此万万情外之教，此莫非臣言行无素，忱诚未孚而然，抚躬惭痛，尚复何言？至若两台臣丑辱，言之污口，臣虽疲劣，岂忍与此辈呶呶也哉？本情未暴之前，无非臣缩伏俟罪之日，玆敢披露肝膈，仰干崇严。伏乞圣上，亟命镌削臣本职，以安贱分，以谢人怒，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戊辰十月初二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引见，京畿监司同为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判尹金若鲁，行副司直郑羽良，礼曹判书李周镇，户曹判书朴文秀，行副司直具圣任，兵曹判书金尚鲁，刑曹判书洪象汉，行副司直郑益河，工曹参判申思建，吏曹参判李天辅，京畿监司洪凤汉，左副承旨金相福，副应教尹光绍，掌令南泰赫，假注书魏兴祖、赵台命，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卢泰观，以次进伏讫。在鲁曰，近日日气甚寒，圣候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一向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起居，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周镇曰，汤剂连为进御乎？上曰，连为进御矣。在鲁曰，大享只隔四五日，而日气甚寒，更留圣意焉。上曰，予则犹以为迟矣。在鲁曰，下情则不胜焦迫矣。上无下答。在鲁曰，顷因忠清监司李日跻筵达，军作米事，有许施之命，而他道亦令一体举行矣。昨日备坐，已与诸堂，有所区画，兵曹骑步木一百五十同，户曹木一百五十同，赈厅木一百同，禁、御两营木各七十同，平安监营木三百同，黄海监营木百同代钱一万两，黄海兵营木六十同，合为一千同，分排于三南、京畿作米三万馀石事，有所磨炼矣。上曰，依为之。尚鲁曰，此事昨于备局之坐，臣亦参闻，而区区迷见，则窃谓有三不紧之端，故敢此仰达矣。军布作米，古无此规，而创自己酉年间矣。如值岁熟米贱之时，则各以本道财货，作米以置，则最有实效，诚为便好，而今也不然，本道既无取用之财货，故不计军需及经费所用，括出京城如干见储之物，要换远外留置之谷，此不紧，一也。三南登而西北饥，急于救民，他不暇顾，则虽倾竭辇下财力，一边作米，一边移转，犹可也，而今则只为些少之惠，为此不紧之务，此不紧，二也。国家方讲守城之议，则根本之地，不可不固。虽一端布，自外而聚于内则可，自内而散于外则不可。况目下各军门军需，兵、户曹经费，可谓哀痛，而今之为此举者，恐未免失于轻重，此不紧，三也。大抵作米之法，既不得广及，则在小民，未必为大惠，且毕竟用处，岂专归于赈资乎？苟使此事，利于国而惠于民，则军需经费，虽曰缩而又缩，何惜之有，而其实既不若此，则臣意以为不可为矣。上曰，己酉年，故相臣李台佐，有所建白，而始创作米之法，至今多用，而有益于民国，故今亦欲用行，而博施济众，尧、舜犹病，苟利于一民，则予欲行之，兵判所达守都城之言，固是矣，而藩篱亦重矣。重臣所达如此，诸臣各陈其轻重利害，可也。若鲁曰，军作米之规，盖为二道，一则年丰之时储谷，以备水旱赈饥之资，一则米贱木贵之时，为纾民力也。今则经费涸竭，作米储置，恐非其时，今年年事，不至于米至贱而木大贵，必无实惠于民矣。经费之司，各军门，固难责出许多木同，至于关西，则近来蓄积，渐至耗竭，不无深忧，尤不可取用，如以轻重论之，当今之势，作米差轻，还寝无妨矣。尚鲁曰，关西之匮竭，亦非细忧矣。羽良曰，臣则于此事利害，实有未晳然者矣。以大体论之，丰年贸谷，凶年赈民，诚是好事，而自己酉以来，所贸之谷，多用于不紧之处，今则所馀无多，若括取许多财货，贸谷之后，又复如前浪用，则其为不紧，甚矣。以此观之，臣则实未知其利害矣。上曰，卿则以为轻重，何如耶？羽良曰，臣则以为，如前归于不紧之用，则不贸为便矣。周镇曰，军布作米，曾于凶年，多赖其效，及今乘贱贸置，则非不知为日后可用之资，亦可为军民一时之惠，而但近来兵、户曹之经费，各军门之军需，荡然无馀，可谓哀痛。目前别无紧急可用之事，捐出千同之木，贸置米谷，不忘经费军需之涸竭，恐非长策。兵判所达，诚有意见矣。文秀曰，国家多蓄储，则今此作米，目前为民惠，日后为赈资，岂不为好，而但今无急用之处，而以经费军需，括出作米，极甚重难。且捧布乃是应捧者，以本布捧之，民知应纳，木花虽贵，似无怨言，且作米久为留储，则未必尽为赈谷，而有形势，监司与各衙门有力者，因缘请得，多为虚费之归，此亦可悯矣。上曰，此则户判所达，诚然矣，而既许忠清道，他道亦可许之矣。尚鲁曰，江仓去都城，不过十里之近，而犹令移仓者，圣意何在也？军需经费，今若尽括，而不幸有军旅水旱之忧，则如之何哉？臣虽有司之臣，而兵曹百五十同木之得失，臣非悭惜也。上曰，以本道财货，作米以置，则便好云者，此则兵判之言，是矣。圣任曰，姑无目前之急，而只为日后之资，倾出不足之军需，恐非长策。臣之所见，亦与兵判，无异矣。象汉曰，诸臣所达，皆有所见，臣别无他议，而军作米，本非古法，自是道臣、守令所乐闻，盖出于要誉之意，而毕竟民之所费，无减于纳布，恐近于违道干誉，臣意则本以为不便。至于关西财力，今番往来时细察之，殆至于危急，决不可捐出数百同木矣。在鲁曰，违道干誉之说，则万万不衬矣。文秀曰，作米之政，非干誉也。上曰，誉字太过矣。象汉曰，为目前小惠，不思军需经费，则终非善政也。益河曰，大臣之意，则在于遇丰储谷，逢凶赈民，而诸臣之言，则皆出于惜费矣。上曰，若以彼此轻重言之，则果何如耶？益河曰，民惠则小，而损失国财则多，轻重可谓判异矣。思建曰，储谷则固好，而昨日备局之坐，有司之臣，以经费之罄竭，为悯，此亦不可不念矣，诸臣既以轻重判异，仰达，臣亦无别般意见矣。天辅曰，轻重之分，诸臣既已达之，臣无别般所见，而作米未易有实效，作米便是代捧，而臣待罪外藩时，还上代捧，虽请得于庙堂，不过为一时小惠，有司之臣，以经费为惜，亦有意见矣。上曰，道臣亦陈所见。凤汉曰，此亦衰世之意也，君与相，盖欲为民设施，而因军需之不足，诸臣若是持难，可见国计之哀痛。且军作米，初虽为民储谷，间为各衙门之请得，毕竟区处，或不免有名无实，有司之争执，诚宜矣，而若以民情论之，如此绵贵谷贱之岁，使民不纳木而纳米，则岂不为实惠乎？上曰，此亦道臣之言，故如此矣，儒臣亦达所见。光绍曰，臣则居乡，故以民情仰达。若年事少稔，则谷贱伤农，以民之所贵，易其所贱者，民之大愿也。国家若有蓄储，则虽全减，可也。况以布米，为水旱军旅之费，诚策之得者，至于军需经费之有无，则臣非有司之臣，非所恤也。上曰，宪臣亦达所见。泰赫曰，小臣新自忠清道上来，而作米实无惠于民矣，储谷虽有深虑，而一年陈二年陈，渐为尘土，实无所益矣。上曰，尘土之说，亦过矣。若鲁曰，作米不可已，则惠厅所有税作木六百馀同，无时急需用于经费。以此木及户、兵曹木，划出满千同，作米之后，米则会付于出木之衙门，使之句管，宜矣。上曰，因兵判陈达询问者，即为国之谋，而诸臣虽皆持难。噫，百姓足，君谁与不足？有若，岂不云乎？昔仁宗皇帝谓杨士奇，以勿使有司之臣知之，亦为民也。取其殿名，书付与民同欢，而临御二纪，年过五旬，无一惠政，幺麽一事，岂可吝惜？依前下教为之，而今者所达，分排中军门、诸道，予亦为难，判尹所达，诚有意见，大体正大，今于入侍，区画以达，可也。在鲁曰，然则惠厅木六百同，户曹木二百同，兵曹木二百同，合一千同，分定作米，何如？上曰，依为之。此意深矣，申饬诸道，俾有实效。此乃军旅水旱之备，若有今无实效于民，他日徒拥其簿之弊。御史廉问时，有所犯者，则当以不法重绳，亦为严饬，军旅、水旱外，切勿许他事，备局知悉，而予已耗矣，亦不无不能记觉之弊，虽上有不察而许之，备局提禀勿施。尚鲁曰，既令作米之后，有难还寝，则如是区画，果胜矣。上曰，兵曹所见失者，比诸大臣当初分排，其数有加，而兵判之言如此，此则公心矣。尚鲁曰，今此区画作米之数，令各其出木衙门分管，宜矣。上曰，依此为之，可也。〈出举条〉尚鲁曰，即今朝家之必欲作米，意在储谷，储谷乃所以备军旅、水旱之用也。若言储谷之道，则莫如还上，而近来外邑，托以还谷，多而为民弊，百计报请，公然作钱者，比比有之，还谷，岂作钱之物乎？作钱之路，严加防塞，则虽不别为储谷，八路谷物，自可有裕矣。文秀曰，兵判之言，诚切当矣。臣于戊申出征时，到振威，无储置米，故以还租，舂精为粮矣。还上耗谷，为名虽异，实则还谷，以耗为名发卖，诚为寒心。守令有势，则租一石价钱一两一钱，太一石价钱一两一钱，牟一石价钱四钱五分，粟一石价钱七钱，木麦一石价钱七钱，小豆一石价钱一两七钱，以发卖得去五六千石，则其利将为数千两。且京外牟利辈，因缘得去，其利亦如此，若此不已，则前头还上，必耗尽乃已，其忧有不可胜言，此后严立科条，外邑则不敢请买，常赈厅则亦不敢许卖，作为金石之典，宜矣。上曰，所达诚是，非徒勿施，若有犯者，直施禁锢之律。〈出举条〉尚鲁曰，还上耗谷，事面亦重，从前则赈资外不得割用，而近来非赈资，而亦不无许给之事，此又谷物耗缩之一端也，此后则迫不得已，赈资外，一切严防，宜矣。上曰，已有禁令，亦为严饬，可也。〈出举条〉若鲁曰，关西别饷库之设置，意在储蓄，曾前朝家，无割用此库之物矣，近年以来，割用多端，将不免耗缩，脱有缓急，国家将何所恃乎？实有懔然之忧，一切严防，勿为犯用，宜矣。周镇曰，关西事，臣亦甚以为悯矣。本道税米之留作还上，祖宗朝设法之意，实非偶然。近来逐年发卖，已非重西边之意，至于别饷库财货，尤为缓急之需用，决非朝家所可容易下手处，重臣严防之请，是矣。上曰，所达，是矣。此后虽有所请者，备局严饬防塞，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江原监司状启，以木花田给灾事，陈请，而请令庙堂禀处矣。顷日忠清监司李日跻辞朝时，以此为请，臣以为，今若泛言木花给灾，则诸道诸邑，无不希望，实结将大缩，道臣下去后，各别精查，其全事木花邑最尤甚者，若干结状请，则参量许施之意，陈达。今此关东，亦似当依此例，分付矣。文秀曰，绵田灾，今若于湖西、关东给之，则岭南、湖南、京畿、海西，亦必有请，有请则亦不可异同，而又将许之矣。民之蒙惠，不过毫丝，而国之所失，至于丘山，岂不悯哉？六道绵田之灾，若欲使实惠及于民，则地部将无税入而后已。当此曹储荡竭，东贷西乞之时，实无优数给灾之势，而既曰给灾，虽略略给之，六道所给之都数，将不下六七千结，以六七千结，分俵于六道，则大道不过一千馀结，小道不过七八百结矣。臣请试以七八百结，拟之于湖西一道而言之，湖西之昨年实田七万结，假使七万结，尽为绵田，则七八百结所给之灾，每结不过为一卜，折半为绵田，则每结不过为二卜零，三分之二为绵田，则每结不过为三卜零，一卜所纳之税，不过米一升七合。然则每结数卜之给灾，在小民损益，只争为升米之数，而于国家得失，至为六七千结之多，其无实惠于民，有大损于国，于此可知。凡上下损益之道，害三于民，而利二于国，则当属之于民，利四于国，而害一于民，则当属之于国。况此绵田之灾，惠于民者，不啻九牛之一毛，而损于国者，为千万之多乎？道臣之以绵田请灾者，亦岂不知此事情，而犹以为请者，其意岂不曰旱田给灾，三百年所无之事，绵田请灾，三四十年间或有之者，姑欲借此灾名，加得灾结，添补于畓灾也耶？今年，畓则丰熟，旱田、绵田则果失稔，道臣以朝家所给之灾，从长推移，惠及两田，惟在其变通之如何耳。目今曹储匮竭，昨年贷用惠厅米，为数万馀石，其前年年，亦皆贷用，国计之哀痛如此，此真所谓国非其国者。小民固无知，把束之给灾，实无利害于己，而犹以为得失，至于体国之道臣，岂不念于国计民忧，以为两尽之道，而惟事请灾，为哉？上曰，重臣之言，不欲给灾矣。予以与民同欢，揭此扁额，既许湖西伯以下去状闻，李日跻似当状闻矣，一倂不许，亦涉如何矣。文秀曰，江原监司状启，则出外回启，宜矣，至于湖伯则若闻臣此言，必不更事烦请，设或烦请，臣当上疏争之，断然不可许矣。上曰，所达如此，依为之。在鲁曰，然则江原监司状启，勿施，而湖西则自上既亲许，道臣亦必已为宣布，何以为之乎？上曰，关东状启，勿施，湖西则更问于道臣处之，可也。〈出举条〉在鲁曰，顷以北汉改修物力请得事，有禀处之命矣。臣于在外时商议，则惠厅位太，则划给甚重云，而税作木三军门所当处，当许四百馀同，然后可以修补矣。羽良曰，惠厅税作木，只有六百同，而已为划给于军作米，今则无之矣，不可给矣。上曰，惠厅木又为划出，似难矣。圣任曰，然则位太请得矣。羽良曰，位太则尤不可给矣。臣详考誊录，则曾于丙申年，划给三千石，而其时因大臣所达，永塞之矣。此路若开，则守御厅、禁卫营，亦皆请得矣。圣任曰，以若干物力，可以修补，则臣何敢如是屡白乎？位太亦谓之难给，则赈厅所在经理厅物力，可以寻用矣。羽良曰，此则方作米，不可许之矣。圣任曰，宣惠厅，有储置材木，更愿请得矣。羽良曰，此则臣等出外后，当相议为之矣。在鲁曰，庆尚监司南泰良状启以为，倭国所送晒布三百疋，海参十柜，初命特给莱府后，自户曹请得，草记蒙允，因圣教出给边上，既已区处成緖之后，不旋踵而又复输送度支，甚伤国体云，而仍请令庙堂禀处矣。上曰，此非可达者矣。文秀曰，外国所送之物，皆归地部，而此布则虽异于此，信行失火后，副使衣服，皆自地部治送，则自地部用此，少无所妨。况地部治送信使，又过敕行，物力匮竭，而信使归后及其前倭人礼单参五十五斤，又为破东补西，艰难弥缝以送。自此地部益竭，贡人荡败，故业以此布计价，许给于贡人矣。月前莱府，使之下送贡人运去，而今忽欲还执，有此道臣状请，殊未得当矣。上曰，此非户曹他用，乃是为民，虽允此等之事，不过自下为之者，而非上闻者，户判推考，为民既许之后，又为状闻，亦涉烦琐，状闻勿施，当该道臣，从重推考。〈出举条〉在鲁曰，顷日特遣承宣，敦谕判府事闵应洙，而仍又遣史官传谕，使之上来，臣窃喜幸。臣等既老病，领敦宁郑锡五出去之后，则药院之任，无可为之者，而一番敦召，必不上来，史官回来后，更遣史官，仍令偕来，似宜矣。上曰，偕来多弊，从当更遣史官矣。文秀曰，户曹本无定式文书，故凡事极为矇眬，各样酬应上下者，徒为中间消融及奸吏偸食之归，财力渐至耗缩，默计一年浪费，似不下六七万两，此诚非细虑，而脱有缓急，国家将何支保乎？上曰，曾未知此弊，而今闻卿言，甚可骇叹，既设弊，第为救弊之道。文秀曰，千头万緖，非可以暂时尽达者。殿下第于从容之日，若药院入诊之时，招臣下询，则臣当悉陈，而亦有区区贱见之些有揣量者，兼可仰达矣。上曰，唯。文秀曰，本曹凡事举行，专在于郞厅善否，而谨饬之士，大有所赖，当此地部匮竭之时，尤不可不择差。今日吏参同为入侍矣，本曹自辟，亦有两窠，而虽其馀窠，必与臣相议差出，则当得可合之人，故敢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贡人磊碌价，四月给四百两，七月给六百两，臣意以为，今年足可支用矣。臣于日昨晓，适无眠，偶阅文书，则磊碌给价外加用，极其伙然，故心甚讶惑。即令算员考算，则因紫门监所报，以中使分付，欢庆殿及左右南行阁、集福轩及左右南行阁、兰香阁及东西南行阁、崇文堂、环翠亭、喜雨亭层层阁改漆次，磊碌一千五百十二斤，朱土九百斤，大瓦九百张，防草七百二十张上下，而通计其价，则为一千七百六十两零矣。臣意以为，既无新造殿阁之事，决无如许多入之理，故捉来紫门待令假漆匠查问，则漆匠以为，元无改漆殿阁之事云，臣使书吏，持文书往问于内官，则以为，元无分付之事云，故臣捉来紫门监书员诘问，则渠果以中间弄奸，无一言自服，奸状既露之后，不可置之，而第念监役之循例报状，不是异事，书员之有此弄奸，亦非今斯今，便成流弊，则不教而治，君子不为，亦不无参量之道。当该监役拿处，书员令秋曹刑推三次，惩励，何如？上曰，非中使听传教，分付户曹执吏者，则切勿举行之意，曾已下教，则卿之初见欺于监役之报者，其涉不察，从重推考，而此不可不教而径治，当该监役，非户曹分付，而以书员之瞒告，何敢径先报曹乎？先汰后拿，当该书员，严刑三次后远配，此后，依前下教举行。〈出举条〉文秀曰，再敕时，本曹银货匮竭，应为入给者，猝难办得，取考曹中前例，则支敕时，多贷用各军门银子，故依例筵禀贷用矣。见今守御厅，日三督促，实不可堪。臣每以即今无可报之银子，从当得报为答，则守御厅又曰，本厅屯田应纳本曹田税米一千石，欲以所贷银子，代发卖作银云，臣亦以此是惟正之供，未筵禀前，不可擅便之意，为答矣。即今本曹形势，实无还报各军门银子之势，姑限数三年缓督之意，分付五军bb门b，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纹缎二百疋染黑，分送三军门事，既有成命，而此缎如别抄禁军，足可为军服，若染黑则实无用处，欲更筵禀分送，姑置地部矣。上曰，此纹缎，别抄禁军，其肯着耶？文秀曰，若不肯着，如齐牛绛缯衣，亦可用之矣。上曰，既无用处，则下询训局，封不动置之。〈出举条〉凤汉曰，顷以顺怀墓立碑事，因承旨所达，已有成命，故今方经纪举行，而既有所怀，安敢不陈乎？各陵未尽立碑，而先始墓所碑役，事体似或如何，惶恐敢达矣。上曰，所达，是矣，置之。〈出举条〉凤汉曰，南阳惨被昨年海溢之灾，府使尹志泰，以择差之人，才经赈政，多有经纪，未及收杀，而顷日政，移拜台职矣。台臣事体甚重，虽不敢请其仍任，而邑事则诚可悯，故惶恐敢达矣。上曰，果如所达则仍任，可矣，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南阳民情之惜去，诚如道臣所达，自上特命仍任，未为不可矣。上曰，特为仍任。〈出举条〉周镇曰，亲享不远，日候甚寒，小次以守仆房为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周镇曰，夜则益寒，挥项毛衣，亦不可不进御矣。上曰，予于常时，不御毛物，况庙庭乎？在鲁曰，顷日儒臣以追谥事，仰达，既有成命，当令从速举行矣。羽良曰，追议赠谥，事体至重，不宜轻议，既往则已无及矣，此后则一切坚塞，宜矣。上曰，此则重臣之言，是矣。泰赫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业已谕矣，其何强烦？又启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又启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又启曰，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又启曰，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獜佐子追坐例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庆昷远地定配。〈措辞见上〉上曰，此启之尚今相持，虽由于耳目寥寥之致，而其涉过矣，其勿更烦。又启曰，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亟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李之阳远地定配。〈措辞见上〉上曰，此启过矣。业已知之，其勿更烦。又启曰，新除授大司宪李宗白，时在京畿果川地，司谏院正言姜必慎，时在忠清道舒川郡任所。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诸臣以次退出。未及阁门，又命承、史入侍，上命相福书传教曰，故参判黄璿，其瘁于国事，其常矜恻，而曾于赠职之时，亦有大臣之请，故许谥，而亚卿虽赠职，赠谥莫重，且非当宁事而事远，昔年不命者，续续追谥，非重其事之意，两臣令吏曹问议大臣之教，并置之。〈出榻教〉承、史并退出。

10月3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金相福〈坐直〉。同副承旨尹光毅〈服制〉。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明履启曰，小臣与右承旨吴遂采，议政府隶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金相福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安𠍱，掌令李光瀷牌不进传旨未下，赵云逵在外，持平任珣呈辞，李寿德陈疏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遂采启曰，奉教李德海，待教尹东星，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别兼春秋郑光震，既已启下，亦为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今此冬享大祭亲祭祭文，提学当为制进，而艺文提学李箕镇在外，弘文提学赵观彬，待明朝牌招，使之制进，何如？传曰，允。

○金相福，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应教臣尹光绍，下番修撰臣林锡宪，以冬享大祭大祝，今日议政府隶仪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冬享大祭亲临举动时，侍卫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洛昌君樘受由在外，李春跻陈疏出城，副摠管赵东夏军门进去，一员未差，侍卫将无以备员。一员未差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命彬病，参判李天辅进，参议沈星镇病，右副承旨金相福进。吏批启曰，判书徐命彬，参议沈星镇，俱以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吏批启曰，通礼院左通礼黄沇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成均馆典籍李宇和呈状内，台言罔极，不可仍冒，斯速入启镌递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兵批，判书金尚鲁进，参判李昌谊未肃拜，参议柳万重入直进，参知金相绅病，左承旨郑必宁进。兵批启曰，世子翊卫司翊赞金一基呈状内，身病危苦，旬月之内，万无起动供仕之望，斯速启递云。病势既如此，则宿卫辅导之任，不可等待其差复，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忠翊卫将朴再焕、赵得准，忠壮卫将白尚琦，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宜久旷，并今姑改差。临津渡别将林彦儒呈状内，素患消渴症及痰病土疾，一时并发，万无起动供仕之望云。病势既如此，则莫重津将，不可暂旷，依例罢职，何如？传曰，允。以闵百昌为司谏，洪乐性为献纳，权抗为持平，赵云逵为校理，郑观由为左通礼，黄榟gg黄梓g为大司成，宋文相为广兴守，申𰹧为汉城庶尹，柳恕为判官，徐敏修为典簿，赵祉命为户曹佐郞，申琰为舒川郡守，金硡为咸镜都事。南阳府使尹志泰仍任事，承传，谥号，卒右赞成朴弼周文敬，卒兵曹判书朴师益章孝，卒赠吏曹判书崔梦亮忠毅，卒刑曹判书赵正万孝贞，卒文城君健孝清，卒领议政洪致中忠简，卒赠兵曹判书金完襄武，卒左参赞金光煜文贞，卒吏曹判书徐宗玉文敏，卒刑曹判书尹宪柱翼献，卒左参赞吴谦贞简，卒领议政洪万朝贞翼，卒左赞成黄璿忠烈。以李龟千、金圣辅为同知，金斗寿、李喜晩为佥知，李邦绥为内禁将，许汲、孙镇民为羽林卫将，崔世辅、姜行健、郑梦先为五卫将，李逸济、申漼为训炼主簿，金胄润为武兼，西平君桡为都摠管，李天辅为副摠管，韩国弼、申璆、金梦煃、崔泰彬为副护军，李瑞文、朴弼远、郑恒龄为副司果，赵台命为副司正。同知单金一俊。

○金相福，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金柱泰，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六品迁转事，奉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冬享大祭举动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除病伤马，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十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三百十名，别单书入，令该曹依此数，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4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斋宿〉。左承旨郑必宁〈斋宿〉。右承旨吴遂采〈斋宿〉。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金相福〈坐直〉。同副承旨尹光毅〈斋宿〉。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斋直〉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电光。

○金相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宗庙冬享大祭亲临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吴遂采曰，前已下教，而祭文正书时，整洁衣冠以书之事，分付，省器当于前后殿展谒后，为之，以此分付守仆。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齐华为奉常正。

○金相福，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太庙亲祭时典祀官以奉常寺正，塡差，而正赵云逵，移拜馆职，其代以誓戒进参人，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5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斋宿〉。左承旨郑必宁〈斋宿〉。右承旨吴遂采〈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斋宿〉。右副承旨金相福〈斋宿〉。同副承旨尹光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斋宿〉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雨雹，状如小豆。

○金相福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毅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大祭斋戒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郑锡五，提调臣李周镇，副提调臣赵明履启曰，风寒猝严，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加减补中益气汤，连为进御，而调摄诸节，有差胜之势乎？前入汤剂，已尽于昨日，且动驾在明，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汤剂加剂五贴以入，后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日候猝寒，此时动驾，彻夜将事，忧虑实切，深思慎重之道，进御暖帽，加厚衣襨，千万伏望。斋殿烦禀，极为惶恐，预此仰达矣。传曰，依为之。

○赵明履启曰，明日举动，大驾入斋室后及再明日祭罢后，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右副承旨进去。

○吴遂采，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宗庙署所报，则今朝骤雨，永宁殿第十一室神欌后道里上，大段渗湿，至于神欌内西边上隅，微有透痕，西隅柱，亦有渗下之迹云。依例本曹堂上与本署提调，眼同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臣周镇，进诣宗庙署，则奉审草记，才已启下，而更鼓将下，至敬至严之地，犯夜明烛奉审，事体极为惶恐。待明朝，与本署提调，眼同奉审后，启禀，何如？传曰，允。

10月6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随驾经宿〉。左承旨郑必宁〈随驾经宿〉。右承旨吴遂采〈随驾经宿〉。左副承旨金尚迪〈随驾经宿〉。右副承旨金相福〈随驾直〉。同副承旨尹光毅〈随驾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随驾经宿〉李景闵〈随驾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守宫〉。

○上在太庙。停常参、经筵。

○吴遂采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郑必宁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驰往于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遂采启曰，礼貌官来言，百官禀旨就次。传曰，知道。

○金相福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卫营教炼官、御营厅教炼官、禁军阵教炼官来言，日暮后悬灯，人定后刁斗，天明落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兵曹郞厅来言，今日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药房三提调有禀定事，请对矣。答曰，衣襨温气亦好，时刻已入，勿致用气焉。

○又启曰，领议政金在鲁来诣请对矣。答曰，衣襨厚着，气亦平好，时刻已入，勿令用气焉。

○传于尹光毅曰，挥项进御，军兵着挥项事，分付。

○传于金相福曰，墙外军兵，分半交替事，分付。

○传于金相福曰，思先之诚少伸，而日寒如此，为军兵，心犹憧憧，夜间煮粥善馈之意，分付各军门。

○大驾太庙入斋室后，王世子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望庙礼奉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亲临牲省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金相福曰，莫重视牲传喝，不则gg即g下答，当该中官，从重推考。

○传于吴遂采曰，史官二员待命。

○传于吴遂采曰，斋室后，喧哗之声有之，而骑曹郞厅，不知耶？

○金相福，以兵曹言启曰，在前经宿举动时，大内巡检等事，使入直兵曹、都摠府堂上，各色宿卫将士等，累次巡检事，例为启禀事，分付矣。今亦依此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十月初六日辰时，上幸太庙。冬享大祭亲临举动，随驾入侍时，行都承旨赵明履，左承旨郑必宁，右承旨吴遂采，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金相福，同副承旨尹光毅，假注书魏兴祖、李景闵，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尹东星。出宫时，上具翼善冠、衮龙袍，由仁化门出，下教曰，挥项进御军兵着挥项事，分付。〈出传教〉诣仁政门，降舆乘辇，至敦化门外，下教曰，墙外军兵分半交替事，分付。〈出传教〉大驾诣太庙门外，降辇乘舆时，下教曰，思先之诚少伸，而日寒如此，为军兵，心犹憧憧，夜间煮粥善馈之意，分付各军门。〈出传教〉入斋室，改具冕服，奉审太室如仪，仍亲审尊所，下教曰，斋郞、祝史，举袱不谨，致有坠勺之事，推考，可也。〈出举条〉仍亲审祭器后，奉审出自东门，乘舆诣永宁殿门外，升自西阶，奉审如仪，仍退出，乘舆时下教曰，今方日短，若待日晡时省牲，则祭物熟设，必致犯夜，以未初为之事，分付。下教曰，前后殿行祭，同为设行，而祭需凡百，必致至敬，无或少忽之意，申饬。永宁殿奉审后，上曰，非差备而陞阶中官，从重推考，可也。〈出榻教〉未时省牲时，上具冕服，进诣省牲位，省牲如仪后，下教曰，近来法令，率多始严而终弛，原初省牲，申饬后，颇能肥泽矣，今番则留养黑牛，反不如湖西新来牛之肥泽，难免不谨之责。提调推考犹轻，递差，当该郞厅，事过后，令该府处之。〈出举条〉下教曰，大祝尹东度，曾有事过后，下义禁府推考之命矣，才过执事，旋送囹圄，非致敬之馀意，只先递后推，可也。〈出举条〉入斋室时，下教曰，尹东度禁推之命，既已还收，当该吏曹郞厅，不可班驳，事过后，拿处之命还收，只从重推考。〈出举条〉

○初七日四更一点亲祭时，上具冕服，进诣阶上板位，四拜讫。仍诣殿内，灌鬯如礼，仍行初献礼。至第五室，下教曰，大祝读庙号时，有做错之失，推考，可也。〈出举条〉下教曰，此后宗庙祭享及月令荐新时，祭物、祭器，皆自东正门入之，盛爵篚、外币篚，皆具足如图式事，分付。〈出举条〉初献礼毕，赵明履等，进请上就小次。上曰，欲待亚献礼毕，当入次矣。上入小次良久，承传色出问曰，亚献方至几室？注书臣魏兴祖，承命往还白曰，至第七室矣。上出小次，立于板位上，上曰，夜色，将至何境？金尚迪曰，冬夜甚长，故曙色尚远矣。上再行四拜礼讫，诣飮福位，行飮福礼如仪后，自东门还入斋室。诸臣以次退出。

守宫假承旨李肇元〈坐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直〉。

○肇元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军兵等夜巡检之意，敢启。答曰，知道。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守直军兵等夜巡检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10月7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金相福〈坐〉。同副承旨尹光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亲祭罢后，王世子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参议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相福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驰往于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吴遂采启曰，左议政赵显命箚子到院，而以冬享大祭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传于赵明履曰，都承旨入侍。

○尹光毅，以礼曹言启曰，判书臣李周镇，以药房提调，求对诣阙，臣弼均，进诣宗庙署，与本署提调郑羽良，眼同奉审，则永宁殿第十一室神欌后道里上，大段渗湿，神欌内西边上隅，微有透痕，西隅柱，亦有渗下之痕，果如本署官员所报。修改吉日，即令日官推择，则今十月十一日辰时为吉云，永宁殿自第九室至十二室，先告事由祭，同日晓头行，移安，同日同时，还安及还安祭，事毕后随时设行，而永宁殿自第一室至第八室告由祭，一体设行，所用杂物，令各该司急速磨炼进排，亦令缮工监，别定监役官，趁即举行，而臣曹与户曹堂上、本署提调，眼同看检，何如？传曰，允。

○金相福，以兵曹言启曰，依传教，随驾禁军及驾后标下军兵等处，煮粥以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依传教，本营留阵军兵等处，煮粥以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传教，随驾将校军兵等处，煮粥分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依传教，本厅留阵军兵等处，煮粥各别善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初七日卯时，上御斋室。入侍时，都承旨赵明履，假注书李景闵，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尹东星，以次进伏讫。上命注书出去，典乐入侍事，分付，注书臣景闵，承命出去，典乐同为入侍后，下教曰，初献时则乐声稍高，何也？典乐仰对曰，分属十二律，故高者高，疾者疾，徐者徐也。又下教曰，前后殿乐工，几名耶？典乐仰对曰，合二百四十名也。上命典乐出去后，以感怀诗，下询于赵明履，明履对曰，自顾衰耗岂意此一句中，顾字耗字岂字皆高，此乃有违于诗句律也。上曰，然则改之以衰年自顾怆心切，可也。上曰，趋字，高耶低耶？明履未即仰对。炯质曰，低也。上曰，然则改之以抆涕拜趋唱礼成，可也。以次退出。

10月8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金相福〈呈辞给由〉。同副承旨尹光毅〈式假gg式暇g〉。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四更五更，黑云一道，起自乾方，直指巽方，长十馀丈，广尺许，良久乃灭。五更，有雾气。

○下直，钵浦万户李汉俊，鱼面万户李震蕃，古丰山万户赵斗雄。

○传于金尚迪曰，今下弓矢，古丰山万户赵斗雄，鱼面万户李震蕃处给送。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李宗白呈辞入启，执义闵遇洙，掌令南彦彧，持平郑彦忠在外，掌令南泰赫，持平权杭gg权抗g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李周镇，副提调臣赵明履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静摄之中，冒寒动驾，亲行庙享，彻夜将事，不瑕有损伤之节乎？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倂此仰禀。答曰，知道。伸礼以回，一倍此心，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后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汤剂阙二日，以十三日为日次。

○金尚迪启曰，馆学课试，必于十月内举行事，曾有申饬之教，而新除授大司成黄梓，尚不出肃，推考警责，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启曰，右承旨吴遂采，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尚迪曰，昨日随驾军兵，夜后好过云耶？问启。

○金尚迪启曰，昨日随驾军兵，夜后好过云乎问启事，命下矣。招问各军门教炼官，则以为，各其大将，依传教详问于军兵，则虽经今夜，而别无病伤之人云矣，敢启。答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全罗右水使田日祥以其亲病，累呈辞状，而连以抑情察任之意，题送矣。今又呈状以为，母病转加，症势危重，人子情理，万万抑塞，俾得还归故土，与之相面云。情理之焦迫，既如此，则亦不可一向强令察任，全罗右水使田日祥，今姑许递，何如？传曰，允。

○吴遂采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今年进上腊药磨炼，则库中不足之数，肉桂二斤二两七钱，龙脑一斤六两五钱，沈香一斤七两五钱七分，犀角七斤十五两，诃子一斤十五两，木香三斤二两，朱砂三斤三两，白丹二斤七两，唐黄连七两三钱，砂仁一斤五两七钱，丁香二斤二两，百豆寇gg白豆蔻g一斤一两五钱，肉豆寇gg肉豆蔻g一斤八两，附子七两，桂皮一斤四两，三乃子一斤四两，全蝎一斤八两，石雄黄二斤十五两，琥珀一两四钱，牛黄年例七十七部及加剂十二部，东朝别进上龙脑安神丸一剂所入三部一钱，世子宫供上腊药所入十部，嫔宫供上腊药所入五部，并令该曹及宣惠厅，急速进排，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张义方手本，则保放罪人朴弼理，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又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贼人李相式杀越人命，偸牛作贼节次，自刑曹更核之下，又为变辞，还送本厅，故严杖穷问矣，今月初五日寅时量，因杖毒致毙，令汉城府依例检尸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又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刑曹还送私铸钱罪人洪英俊，亦到刑曹，变辞辞缘，拘留本厅推核矣，因杖毒，今月初七日四更量物故，令汉城府依例检尸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10月9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金相福〈呈辞给由〉。同副承旨尹光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三更，月晕。自三更至五更，有雾气。五更，流星出张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巳时，日晕。

○下直，瑞山郡守田天祥。

○郑必宁启曰，同副承旨尹光毅，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遂采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亦至多日，俱涉未安。除在外、呈辞受由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遂采曰，领相箚子，其时有下教于中官者，而中官迟滞矣，从当下教，知悉。

○尹光毅，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洪羽汉，辞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弼善李奎采，自乡才已入来，不为出肃，兼司书金善行，除拜已久，亦不出肃。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兵曹言启曰，去秋四朔能么儿试讲时，武臣兼宣传官赵国镇，二次不通，训炼院主簿朴万纪，武臣兼宣传官朴世光等，一次不通，一次病不进，都摠府经历尹勉恒，都事边镇一，中枢府经历李璜等，二次病不进。殊无申饬劝课之意，并依例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初九日，幼学李廷良私奴永山等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铉相，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江原道十月朔进上，今日来到，故捧入，而物种中各殿所封生银鱼，举皆腐伤，虽缘日气不适之致，而莫重享上之物，有此腐伤，事甚未安。不得已退送，以为改封进，而当该封进官，从重推考，道臣亦难免不能检饬之失，推考，陪持人则令攸司科治，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宣惠厅言启曰，上年因各道之失稔，诸道各样用度，有所裁减矣。今年三南、京畿穑事，比近年稍丰，不可一向裁减，营官需及各样价米，姑为解减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忠清监司李日跻状启，石城县居私奴赵尚奉女尚妹等渰死事，传于尹光毅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掌令南泰赫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快正王法。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獜佐子追坐例举行。请庆昷远地定配。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请亟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李之阳远地定配。新除授司谏院献纳洪乐性，时在京畿丰德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雨后风寒有加，而犹不料其至此矣。去夜狂风吼怒，至今不少止，头势极怕，寒威直如砭骨，此时动驾，达宵行事，决知其有圣体损伤之虑。况六气之感，最可畏者风也。是以，古人有避风如避箭之戒，静摄之中，尤不可以犯此风也，审矣。至如薄衣军兵，必多有冻毙之患，以殿下平日爱恤军民之至意，亦岂不矜念于斯，而有所改图耶？今虽未能亲享，祖宗陟降之灵，伏想临格，而悦豫于停行矣。若永宁殿享事，未知前例如何，而临时不得已命摄，与亲享无异，两殿一体仍行，少无害于礼意，臣终夜焦忧，不能自住，忙具小箚，疾声陈吁。伏乞深加睿量，仰告慈听，亟下明命，千万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予意既谕矣，遣史官传谕。

○左议政赵显命箚曰，伏以冒寒动驾，达夜将事，圣体静摄之馀，不瑕有损？臣虽在病伏中，不敢息偃在床，进伏阵外，以便承候，今始舁还私次，迹涉慢蹇，无所逃罪，乞伏严诛，以为百僚之警也。臣得见启下举条，因户曹判书朴文秀之言，诸路木花灾，一切不许云，有司恤费之论，无怪其如此，而揆以王政大体，实所未允。《易》之益卦曰，损上益下，民悦无彊，自上下下，其道大光，欲益于下，则必损于上，岂可以上之有损，而遂废益下之政哉？户曹今年年分比总，大都八十六万结，然其中旱田居半，而通八路全无所收，然则民将以四十万结之出，应八十万结之役，其间白征之怨，当如何哉？旱田之不给灾，自是金石之典，固无可言，至如木花田不两耕者，自前间有给灾之例，则民之望幸于仁主者，必有甚于赤子之求哺者矣。立视其如此，而恬然不为之动，则恶在其为民父母也？虽文秀之言，未尝曰木花不被灾也，特以灾之及民者些少，不足为惠，毋宁不给，使国计无损云尔也。既知其些少不足为惠，则优给之，使之为实惠，可也，而反欲并与其些少者而割削之，何也？见人有饥欲死者，始欲与之以数匙之饭，以其不足饱也，遂夺之于口吻之中，则可谓仁乎？噫，投醪于河，使士卒群飮之，是岂有酒味哉？然士卒愿为之死者，感其有爱恤之德意耳。把束之灾，虽不足为大惠，比之于河中一杯，不已多乎？文秀，仁将也。必有讲于投醪之义，而不能举斯心而加诸彼者，有司之吝蔽之也，臣窃惜之也。今年实结，既准上丰极摠，就其中虽割出六七千灾结，所损，不过为文秀所云九牛一毛耳。伏乞更询首相而善处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陈者当下教于领相矣。卿须安心勿咎，善摄焉。遣史官传谕。

○领敦宁郑锡五箚曰，伏以寒宵庙庭，躬亲祼将，至朝还驾，调摄诸节，不瑕有愆？臣既忝保护之地，今日问候，固宜𨃃蹶趋参，而昨日阙庭问安罢归后，素患痰眩之症，一倍添剧，精神晕瞀，如在舟车之上，欲起还赴gg仆g，实无蠢动之望，臣罪至此，万殒难赎。伏乞亟降明旨，治臣阙礼之罪，以肃朝纲焉。且念臣出疆，只隔旬馀，臣所带药院重任，若不及今变通，则实有临时窘急之虑，亦乞亟赐递改，俾得安意调病，专治使事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提举先为勉副，以便调摄，安心善摄焉。遣史官传谕。

10月10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金相福〈呈辞未下〉。同副承旨尹光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三更四更，月晕。自昧爽至辰时，沈雾。

○吴遂采启曰，永宁殿告由祭受香时刻已过，累度催促之后，实差献官李命坤，以亲病陈疏到院，预差陞实付标单字gg单子g，今姑来呈。吏曹堂下、堂上之不即变通，致有过时改付标之举，事极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李宗白三度呈辞呈辞入启，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在外，权杭gg权抗g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南泰赫呈辞，南彦彧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尹光毅，以兵曹言启曰，顷因平安监司赵荣国状本，本道正刑罪人指捕人金重河、朴必达、金性一等依例加资事，覆启蒙允。而追闻之，则此三人，俱非土着，混被赏典云。故心甚惊讶，移文京兆，使之考籍，则本道帐籍内，元无载录之处，其非土着人，果如传说，指示捕捉。非本土人则勿施之文，昭载《续大典》，则今此三人之称以土着，混入论赏，有违法典，事觉之后，不可仍置。其间委折，令本道严查启闻后，更为禀处，何如？传曰，允。

○京畿监司洪凤汉状启，龙仁等官居士人赵思齐子十五岁儿等囕死事，传于尹光毅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庆尚道生员郑相垕、许辐，进士郑墪，幼学郑济臣、赵锡珣、郑道贯、张大范、朴熙淳、韩应济、郑垕、郑埜、姜锡晋、姜锡丰、柳洙、张齐七、张大仁、赵元万、金龙甲、柳沃、曺继亨、柳渭、曺应祯、曺应蓍、崔柱国、柳汉启、尹勉中、曺应震、河海大、赵明贤、郑灿益、崔兴奎、朴春暻、柳汉龙、都征世、朴启孝、孙重庆、梁德观、柳泽、柳梦寅、郑鸿臣、尹勉时、南璜、赵正华、崔命垕、崔尚仁、金庆甲、尹世佐、尹就德、张遇白、郑玮、河载玑、郑凤臣、朴圣俭、朴宗林、郑观周、牟以丰、牟以成、郑大经、许𨎥、许锡、李昌仁、姜信范、柳浣、姜珪、赵元耆、赵元耉、郑重泰、郑壤、柳林新、郑最周、李汉臣、李台臣、卞光泰、卞光玉、朴寿松、白师一、崔凤采、河景仑、柳凤仪、郑相协、赵正国、柳文恒、李廷臣、梁师圣、梁遇圣、权恰、姜绣、姜维、黄处亨、徐命龙、田致和、姜垕明、郭铸、田光朝、朴致雨、权�、许烨、权允中、权𦑩、李汉臣、姜大玉、徐城、姜柱东、田光一、姜大运、姜相柱、田东九、田见龙、姜道赫、郑凤德、郑柏、田东满、成世征、成世德、薛复垕、薛复礼、南命薰、田再和、南命来、曺命殷、曺命启、曺命臣、姜翰文、姜德文、金光浻、南日长、郑鸿渐、田喜雨、许𤊟、许烇、徐艺修、郑虎臣、河润九、南泰章、南有章、田得成、张一松、张汉松、韩孟龙、辛兑和、辛兑亨、辛寿一、余学淳、郑恒道、郑宗道、李挺洙、李达普、郑𠍱、金弘佐、李震采、李震英、金宇中、曺昌复、金润、黄见龙、徐权、曺景覃、李世章、玉瓒献、玉处和、裵九龄、玉振和、辛受五、潘锡海、姜世、郑观河、姜信垕、郑道河、姜颐说、公处义、白师道、尹商来、崔大观、崔大源、姜姬瑞、吴德圣、白师善、崔昌复、白师颜、崔大衡、薛复初、薛复良、成璹、成珏、成𤩶、成璨、田见齐、田始大、田光祐、田光祜、田祥文、田时中、沈德润、沈德咸、李益汇、李垕润、李仁汇、陈粹、李光复、李仁复、安柱石、鱼史吉、韩重朝、韩锡球、郭铺、郭铎、韩景球、韩遇球、李汇大、李汇千、权寿柏、郑道三、李凤世、李希白、都相说、李汝璠、成梦征、郑大奎、李梦弼、李梦参、权翔、李如玾、权𦒜、郑相晟、权寿榗、权䎘、都相龙、李麒世、梁征夏、权𦑧、吴继周、尹勉喆、都启夏、权䎅、梁继夏、郑爕、权寿松、李梦聃、权𦑌、权𮋋、李汝琫、韩锡畴、朴增淳、郑煻、权寿桧、都启商、权𲅆、郑煜、都相甲、李梦商、梁赫、梁甸夏、李益年、李如珪、李如珵、李如𪼤、李启馥、吴宅周、朴权淳、李启垕、李光臣、李光烈、朴孟淳、李梦龙、李梦虎、朴乾淳、李塘、李贞臣、梁德征、李承烈、李膺世、李蕃、李芸、李锡增、李锡福、权用中、河应源、柳龙澄、权佑、权必疆、权必远、尹德㙉、郑弼臣、梁德厚、朴志亮、闵昌鲁、闵镇浩、朴处亮、朴凤征、闵泰锡、朴凤仪、闵镇弘、朴弼亮、闵景洙、朴凤成、闵润洙、闵光奎、朴凤德、闵范锡、闵镇一、闵希洙、闵挺洙、闵起洙、朴凤祥、朴寿松、闵学洙、闵㝡宇、成瑞翼、闵镇普、闵㝡东、文克明、金尚禹、李凤锡、李胤锡、朴寿根、郑重明、权璨、金尚励、金尚兼、权莹、闵覃洙、裵羲瑞、李邦臣、朴学亮、李柱臣、闵致恒、裵尚九、金羽天、金灏、姜宅齐、朴晙、裵尚仁、金世玮、文厚采、宋儒濂、金世璜、金浃、宋儒彦、闵光彦、金世珪、金淑、林载春、裵世徽、柳星斗、李应景、赵希孟、洪启文、赵大荣、柳星老、赵业、赵宗烨、安命喆、赵有琠、李增庆、赵成翼、徐应龙、朴师说、赵希鼓、朴廷亮、李东焕、曺𩆿、曺䨰、曺𫕤、李克复、李克圣、李克孝、李师普、李根普、李宇普、朴㝡秀、朴㝡茂、朴㝡构、金宗构、金宗栻、金宗林、金致祥、金致文、金致道、郑师汶、郑师淇、朴景瑞、郑寿凤、郑寿仁、郑重讷、郑师贤、郑邦贤、郑宅贤、李镇白、崔圣应、崔贤应、李鹤征、朴沈、禹鼎新、全翼世、全羽世、全国龙、郑光道、裵遇度、裵远明、崔恒重、李春新、朴万龟、朴世翰、李挺基、李宗普、权运齐、朴咸胤、郑德谦、李震标、曺命夏、郑垍、金声传、李星胤、李义赫、郑德昌、郑德亨、金德垕、金大垕、余万远、朴东楫、郑埰、李世柱、李东垕、朴东栻、朴东相、李德瑞、郑授、曺应龙、金昌胤、金昌演、郑㙫、郑坫、金光瑞、金光国、闵垕重、闵世一、李箕胤、赵桢、姜柱齐、周道复、黄德昌、尹征来、黄龟瑞、赵𪴚、姜柱大、赵儒珍、黄鼎瑞、尹心沃、姜柱南、黄甲瑞、周道鼎、裵尚绅、黄相锺、尹志厚、黄麒瑞、周继文、李春观、裵遇奎、李尔观、周必明、张德垕、张孝大、申光朝、张喆臣、张纬天、张知天、李东宪、李圣久、张纪天、张天标、赵时铉、张东标、李潝、张址、张景栻、张埈、张天恒、张景载、申光缵、张埰、金瑢、张辅天、张硕彩、张南一、李宗贤、金𪣜、殷学臣、殷师胤、金之录、崔汝重、金之钦、李斗极、李景春、崔柱廷、李载垕、金之镒、申镇相、姜日是、申镇禄、李震远、金元汉、崔汝厚、崔橚、金云汉、李淑、朴载埛、李升德、李德彩、李德增、申镇鲁、金信汉、申镇完、金之泰、宋文征、都万龄、宋喜征、都启圣、崔必大、都启禹、金之恒、李贞厦、都万星、金以集、都启夏、李华三、李淙、金以协、崔克明、边大运、郑孝先、李景龙、李斗寅、李有龙、田瓘、柳时模、申光宪、金尚烈、柳演、金景粹、金思烈、都启舜、曺命圭、金始商、都启汤、边荃、慎守初、郭师征、慎昌奕、李万宽、边鋈、全万汇、庆大来、边海雄、庆益来、郭履征、姜守鼎、郭汉征、庆重来、慎守善、姜寿溟、慎道明、庆时来、吴尚正、慎尔中、庆再来、慎守沈、郭显征、金羲锡、慎守敏、姜寿崑、李硕芳、刘以中、李世麟、庆昌征、慎守弘、慎守玄、庆观征、李世龙、全应龟、全万胤、姜寿重、李世鹏、全彝锡、庆汉征、禹师钦、李宅铨、刘以权、姜炯泰、慎锡庆、全夏锡、庆善最、吴命观、李世柱、刘以承、权允经、李友松、庆复征、慎德昌、姜炯国、慎德成、李世凤、庆善泰、李友柏、慎学明、庆元征、慎德观、姜炯履、郑世光、李硕芬、赵东俊、姜炯德、朴斗征、全凤锡、慎致徽、郑缵光、庆鹏征、李友杭、庆昌后、赵东喆、庆善绩、刘昌宗、庆善继、姜炯璜、吴命耉、庆善兼、全道源、庆善耉、吴尚范、庆宜大、金善甲、慎克亮、全宅鲁、朴泰润、全汉锡、慎致仁、禹师德、慎俊明、全宗源、慎致文、全百源、朴泰观、全宅善、全宅孝、慎德修、全麟锡、朴泰吉、朴尚奎、赵重荣、赵再荣、李绤、赵元荣、安鹏世、安龙世、赵正烨、李仁庆、赵有玉、安汉云、赵相运、卢以柙、赵元东、朴潢、赵宽荣、赵栋、赵相普、李恒庆、安梦海、河润九、安宗海、赵应运、赵元南、安庆来、赵宗荣、赵梦荣、赵承烨、朴时亮、安昌海、赵仁荣、朴汍、赵匡运、赵兴烨、朴浻、赵世烨、赵元履、安庆赟、赵德烨、赵文荣、李绅、赵尚烨、赵文珍、赵元宪、李益祚、赵汉鉴、赵荣珍、赵极、赵元大、郑之侨、赵曾孝、郑东侨、安㼄、安舜海、郑有侨、李玧、郑凤朝、曺友诚、李东侨、金禹三、全命植、曺友胜、曺涵、姜胤殷、曺浣、安世维、安世纪、姜应璜、金禹九、李东涵、姜昌殷、李浚、安昌锡、李元复、郑凤祥、姜裕殷、金宙兑、金嵒、金坤、金兑斗、曺润垕、李天柱、曺光世、郑大亨、姜俊殷、尹煦然、李道树、安昌烨、金嵇、全坽、金峃、全命一、李东植、全仪瑞、郑大恒、李东晔、李润英、郑胤郕、尹颀然、郑胤卿、曺润邦、郑凤寿、郑凤汉、曺润震、尹獐然、李益树、曺润万、曺润渊、曺显行、曺昌学、朴来柏、朴万柏、朴井五、姜东一、权炯、权煜、权炜、金昌夏、朴致彬、成珖、洪启汉、洪一汉、李震秀、卞祥崑、李廷元、李廷弼、李震榟、李世彩、李世一、朴致俭、郑凤龄、宋喜征、朴尚德、朴尚孝、许琮、李汉说、南纪文、崔八起、李汉郁、朴思三、郑亨征、许墩、河晋彦、边奎瑞、郑义和、禹洪九、朴来坫、河瑞龙、朴重秀、柳道弘、朴凤仪、姜复厚、李汉龙等疏曰，伏以臣等窃伏念降生贤人，以当一治之运者，天地之常理也。从享圣庑，以继千古之统者，国家之通典也。自三代至汉、唐、宋，明君谊辟，莫不以崇贤重学，为迓续景命之本。则恭惟圣朝之腏食群贤，绍述前圣者，何莫非乘天地之休运，行帝王之盛典，而振文教开太平于无穷也耶？前而有五贤，而克接洙、泗之源，后而有三贤，丕阐洛、闽之统。而列圣之尊尚正学，表揭准则者，可以俯视唐、宋，超轶殷、周，将有辞于天下万世。第伏惟文正公臣宋时烈，文正公臣宋浚吉两大贤，以八贤之嫡传，承列圣之礼遇。而从祀文庙之典，尚至今未举，则此岂非斯文之不幸，国家之欠典也？两贤臣道德文章，如日星之明，不可模状，河海之大，不可涯涘。以臣等末学𫍲闻，固不敢妄论一二，而前后儒章，亦尝历陈其梗槪。伏想圣明，洞烛无馀矣。恭惟我肃考，答请享儒疏，以先正道德，予岂不知？特慎重其事为教，越亦我景庙，答畿儒疏，有令该曹禀处之命，逮至圣明临御，中外章甫之竭诚齐吁，非止一再。而圣明亦以慎重之意，尚靳陞享之命，一国士林之郁抑，当复如何？呜呼，肃庙既知两先生道德，而特以慎重之道，付之景庙。景庙亦知两贤从享，在所当行，至下禀处之教，而犹且难慎，留为贻燕之谟，以托之于殿下。然则跻享盛礼，岂不有待于今日乎？此所以士林冀望，愈往而愈切者，以殿下继志述事之孝，尊贤重道之诚，克体先旨，爰举盛典者，顾何有损于慎重之道？而兪音尚閟，缛仪尚稽，使举国公论，久屈而不得伸也。夫从祀之典，系是邦国之缛礼，斯文之盛举，则在殿下，固宜慎重。而两贤之道德既若彼，先朝之付托又如此。今若一向慎重，不为遵而行之，则两先正从享之礼，终无可举之日矣。是岂臣等之素所期望于殿下者哉？呜呼，两先正，感激殊遇，思赞圣化。凡所以体孝庙尊攘之志，鼓三韩礼义之风，自丁丑后至今百馀年之间，使春秋之义，大明于一世，得不为禽兽夷狄之域者，是谁之力也？且夫继前圣不绝之统，启后来将坠之学，一言一行之著于书而传于世者，无非发挥经传，阐明义理。以之淑人心而扶世道，使一种诐淫之辞，不敢肆行于其间者，是谁之功也？列圣之礼遇而尊事之者，实无间于从享之八贤。而士林之崇慕，舆情之敬服，不啻如泰山乔岳。人皆仰而尊之，则圣朝腏享之仪，独行于前，而尚靳于今日者，岂非过于慎重，而大为昭代之阙典也哉？夫关世道否泰之运，系国家污隆之会者，亶不外乎？斯文兴衰之如何，而恭惟我圣明，表章经术，夐越寻常。凡系斯文可行之事，国家未遑之典，举皆断然讲行，少无馀憾。而今此士林公共之议，独为留难，尚此靳兪者，臣等未敢知圣明之意，何为而然耶？此所以公议之益郁，舆情之愈激，而不能无憾于右文之盛者也。矧伏念息邪说正士趋，乃是肃考之遗教也。正学明而后，邪说可息，邪说息而后，士趋可正，然则息邪正俗，其道惟在于明正学而已矣。今我圣上之述圣阐化，岂有大于此者乎？臣等俱是岭南下土之人也，踪迹不出于乡闾之外，眼目惟在于蠹蟫之间。而圣朝尚德之化，远迈前古，臣等慕贤之诚，俱出秉彝，玆敢茧足千里之涂，来吁九阍之下。伏愿圣明，仰体列圣之遗旨，博询在庭之臣僚，俯从多士之请，亟举从享之典，以幸士林，以光世道，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既已谕，其修学。

10月11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曺命采〈传旨未下〉。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在外，权杭gg权抗g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南泰赫呈辞，南彦彧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遂采启曰，来十六日儒生殿讲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传于金尚迪曰，大臣、备局堂上入来。

○金尚迪启曰，大臣、备局堂上入来事，命下矣。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牌不进传旨未下外，掌令南泰赫、南彦彧，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云矣，敢启。传曰，诣阁。

○有政。吏批，判书徐命彬病，参判李天辅进，参议沈星镇病，右承旨吴遂采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命彬，参议沈星镇，俱以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台谏及玉堂、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或居中考，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以曺命教为大司宪，闵应洙为内局都提调，徐命彬为掌乐提调，尹汲为司圃提调，赵明履为典牲提调，尹东度为修撰，赵暾为兼校书校理，南云老为吏曹佐郞，金淳庆为思陵令，尹琰为禁府都事，闵范洙为监察，康圣路为典籍，金宗台为司谏，安克孝为持平，郑宲为弼善，金阳泽为兼司书，李应协为副校理，尹光绍为兼东学教授，李益普为司录，曺命采为承旨，任𪼛为掌令，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曺命采。

○有政。兵批，判书金尚鲁进，参判李昌谊入直进，参议柳万重病，参知金相绅呈辞入启，同副承旨尹光毅进。

○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李龟千、金圣辅，佥知中枢府事金斗寿、李喜晩，俱以笃老之人，病在乡闾，末由上来云。同知中枢府事金泰瑞，素患痰病，遇寒添剧，无望供职。庆福宫假卫将gg景福宫假卫将g文纬周，近得轮疾，差复无期，呈状乞递。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潼关佥使金休泽呈状内，素患痰病，遇寒添剧，时月之内，万无自力登程之势，斯速启递云。病势如此，则边上重镇，不宜久旷，依例罢职，准期不叙，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前都事朴铣，吹鼓手金仁成，大旗手金寿万，或城堞修筑，或从军五十年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朴铣虽已资穷，未经准职，金仁成、金寿万，系是军兵，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兵批，以权兴道为忠壮卫将，赵尚绥、金天键为忠翊卫将，申翊文为都摠都事，李在为翊赞，宋昌周为武兼，申命相为全罗右水使，金柱岳为忠州营将，副司直李宗白、金相福，副司果具宗焕。

○曺命采启曰，说书尹得养，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义禁府言启曰，京畿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坡春守𰘟，咸镜前都事郑惟一等，移本府处治事，允下矣。𰘟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郑惟一，时在咸兴府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一日，武臣宾厅武经七书讲书人员落点单字gg单子g，才已启下，而大臣方来会宾厅，依前例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戊辰十月十一日巳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判尹金若鲁，行副司直具圣任，兵曹判书金尚鲁，吏曹参判李天辅，行副司直郑益河，江华留守权爀，左副承旨金尚迪，应教黄景源，掌令南泰赫，假注书魏兴祖、赵台命，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尹东星，以次进伏讫。在鲁曰，近日日气甚寒，冒寒动驾，达夜将事之馀，圣体若何？上曰，追慕之心则一倍，而气则差愈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一向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起居，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仍下教于爀曰，顷日中官下去时，未及下教，而长宁殿改修处，何以为之耶？爀曰，当初正殿有烟气者，盖因壁间透入矣。自改修后，烟出檐外，殿内更无烟气透入之虑矣。上曰，使臣别单及译官抄本，持入耶？尚迪曰，已为持入矣。上曰，承旨读之。尚迪读之。上曰，此亦非可信文字也。西獭之言，有之久矣。在鲁曰，然矣。上曰，今日政，玉堂阙员几窠，而谁某为之耶？景源曰，有两窠，而李应协、尹东度，为首拟矣。上曰，予方欲下教，而果已检拟矣。予知李应协之为人，决知其无病，而公然指谓之有病，在渠岂不冤乎？以此之故，渠自有局缩不舒底意，向时为执礼，而甚为局束。今番为大祝，亦战其声，予实矜之矣。无病而谓之病，宜其因此而不得舒安矣。以予观之，则今世之人，自谓惺惺者，真有狂气矣。李应协则虽谓之狂，而尚不见作狂举矣。尚鲁曰，臣知应协之为人，疾病有无，元非可论。儿时伤于草土，乍病即瘳，而误得此名，诚是意外。当初言之者，非以其他事为言，只言其病，则病今脱空，更何可言？其文学超流，决科从仕，亦已久矣。尚迪曰，有病之说，本来爽实，其文学甚优长，真经幄之士矣。景源曰，洪益三之当初所达，本非深斥沮枳，不过误闻陈达，以此引嫌，至今撕捱，极涉过矣。上曰，然矣。予之此教，盖欲快解人疑，而亦欲用之矣。仍下教于天辅曰，李应协事，业欲下教，而果已检拟矣。又下教于尚迪曰，待下批，即为牌招入侍。〈出榻教〉在鲁曰，翰林上下番皆出矣。翰圈甚重，而尚不举行，从重推考，申饬举行，宜矣。上曰，甚非故方欲下教，而大臣所达如此，各别严饬。虽今日内，即为举行之意，分付。在鲁曰，庆尚监司南泰良状启，以今年农形，偏被水旱之灾，各谷失稔，木花尤甚之状，及今年比摠外灾结，不过为八千馀结。虽丰熟无灾之年，朝家给灾，率常出入于万馀结之中。况今年失稔，以八千灾结，万无撒手涂抹之势，初不如不得之为愈，绵田灾优划及畓灾加给两事，请并令庙堂商度禀处矣。本道元结至多，故今此八千八百之灾结，犹以为不足。且本道全尚木花，故今年被灾，比湖西南有加。左相之意则以为，今年畓虽丰而田大歉，惟有木花灾许给，可以稍纾民隐，意在优给。而臣则以泛给绵灾，实结大缩为虑，欲别为申饬，毋得过滥。而日前因度支之言，并与已许之湖西，而将有还寝之举，臣不敢固争矣。因左相箚陈，有当为下教于首相之教，而岭南状启又适到，故有此持入，何以为之乎？上曰，予为百姓，而亦欲以实道为之，百姓足，君谁与不足？顷已下教，予于晩年，岂为恤费，而有所悭惜于民哉？顷闻灵城之言，如其无实惠，则给之无益，故于左相之箚，亦以当问于卿为批者，有意矣。顷日不许于关东者，盖于湖西，亦有不拘销刻之嫌，还为不许之意故然矣。若许施于岭南，则关东、湖西，亦当并许，今宜先定规模，许与不许之间，当均一诸道，诸臣各陈所见，可也。若鲁曰，大体言之，近来给灾，未必为实惠，而全然不给，则亦非损上益下之道也。何可一切不给乎？绵田之自前有灾，以他田则一年再耕，绵田独一耕故也。若给绵灾则亦能遍及于他田矣。今年年事稍登，而木花则告歉，故民情之所望，亦在于绵灾。臣意则以为，量许绵灾，以副民望，此外加请摠外灾结，则严防勿施，似宜矣。在鲁曰，圣意以绵灾谓无实惠，有此持难之教，然则勿称绵灾，参量加给灾结，使之勿论绵灾某灾，皆令精查分给于灾摠中，似好矣。圣任曰，绵田给灾则其惠遍于他灾田云者，判尹所达诚然矣。略给绵灾而加请摠外之灾，则严加防塞，似合事宜矣。尚鲁曰，以岭南言之，则通一路早被旱灾，今年年事，不能大登，至于田农，尤不及于湖西南。而其中巨济及数三山邑，凶歉特甚，今若只给若干绵田灾，而元灾结八千结外，不为加许，则似必不足。以各道，摠而言之，则木花虽曰告歉，犹不至大无。如此之岁，许给绵田灾，则不但从实均俵之为至难，绵灾外，元灾结不足之数，决无不请之理。与其末梢各给两灾，毋宁就其比摠，加给灾结，使道臣，无论绵灾与某样灾，查实给灾，最为实惠。大臣所达，亦似出于虑此之意，依此处之，恐好矣。上曰，兵曹参判李昌谊入直耶？尚迪曰，今日入直云矣。上曰，注书出去，兵曹参判入侍之意，分付。台命承命出去。益河曰，给灾未必为实惠，诚如顷日朴文秀之言，是朝家初不给灾则已矣，今既许灾，而又复加给，则是偏重于丰登之畓结，而不念于失稔之旱田也。今年旱田之大歉，八路同然，而其中木花，则可谓尤甚矣。若自朝家，加给畓灾，而使之推移于绵田，则不特名色各异，远地愚氓，何以知朝家之德意乎？诸臣之意，欲许加给，而不许绵灾，而不许加给，似为便当矣。爀曰，小臣所守之地，绵田至小，不必论灾。而旱田以一年再耕之故，元无给灾之规，而至于绵田，只有灾名者，朝家法意至矣。今年木花，大抵失稔，若于如此之年，不给绵田灾，则百姓必失望。若给灾之后，守令之不善分俵，责在守令，为虑守令之不善处，初不给灾，恐有伤于国体。臣意今年绵田灾，参酌许给，似宜矣。上曰，儒臣、台臣，亦陈所见。景源曰，岭南田谷，不免大无，而旱田无给灾之例，唯绵田有灾，故道臣以此请灾，非特为绵田也。然绵田既已被灾，则朝家以此给灾，亦有所据。臣意则参酌许给绵田灾，似宜矣。泰赫曰，岭南海边，则不耕木花，而其馀亦不免灾荒矣。只以绵田给灾，为宜矣。上曰，承旨之意，何如？尚迪曰，凡灾政，在凶年则虽宁失于民，而宜思益下之道，在常年则小小给灾，未必为惠，而终归滥觞之科。固知圣上持难之教，非出于一毫靳惜，而以大体言之，如此之年，不出灾名，为宜矣。中官以吏兵批望筒入启。上曰，吏曹参判则出去，承批后还入，可也。天辅承命出去。上以入政望中诸人，下问后落点。尚迪曰，筵臣互相私语，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天辅承批后入来。台命还入。而兵曹参判李昌谊，同为入侍后，上曰，予意则与灵城所达同矣。苟无实惠于民，则不欲给灾，而诸臣之言，或以为不举绵田，而只为加给灾结，或以为只给绵田灾，予所欲闻者，绵田灾之可给与不可给也。吏参、兵参，追后入来，亦达所见，可也。天辅曰，加给灾、绵田灾，名目虽异，而其实则一也。虽不给绵田灾，而参量加给灾，则其为惠无异，不必论其名目矣。第无论某灾，朝家一番给之之后，严加防塞，俾无更请之弊，为宜矣。昌谊曰，臣待罪藩任时，虽有状闻，而今此俯询，系是庙谟，则臣何敢与论乎？但湖西则绵灾外，以田谷为名者，俱未免惨歉。旱田既无给灾之规，则固无可论，而峡民之只以田农资生者，甚为可矜。且沿江处，山稻甚多，此非一年再耕者，而被灾尤酷，今年比摠太高，自本道实无推移俵分之势。今若毋论某名色，从优加划，以示朝家轸恤之德意，而另饬道臣，只令均俵于田灾尤甚处，则恐为实惠矣。上曰，顷者灵城陈达，非为有司，大体是矣。故关东勿施，忠清道更问事下教，相臣箚请，意在为民。今日询问，虽或有许施间名不同者，请许则一也。予之初意，为民欲为实政，而在下者虽靳之，在上者其犹许之，岂可强其初意也？然必也正名，已读之。忠清、江原两道，岭南，特许绵灾，而关东、岭南，先禀陈达，忠清道则待其状闻禀处。而诸臣所达中所谓不同者，许加结与绵田也。既正名而许绵田，则冀幸加结之请，备局自当守之矣。在鲁曰，然则江原道给绵灾二百结，庆尚道给绵灾三千结，而既给绵灾，诸道灾结加给之请，一切勿许，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京畿监司洪凤汉状启，以本道各邑儒校生考讲，例于灾伤复审之路兼行。而复审既而停止，以考讲一事，发送都事，留连各邑，其弊不赀，依例停止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复审既停止，考讲亦令停止，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平安兵使李义丰状启以为，清川江疏凿，枫桥防筑事，既有朝令，当于秋收后即为始役。而兵使，以四防营都试巡操发巡，方在江边，还营似在严冬，待开春即为举行之意，禀请矣。依所请，使之待春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庆尚监司南泰良状启，盛论梁山封山事，以为，山存则民亡，山罢则民存，封山不罢，则本邑可罢，本邑不罢，则封山可罢，势不两立。人民之于船材，一邑之于一山，其利害轻重，不待两言而决，请令庙堂商确禀旨，即日革罢，以救生民。仍以左水使李彦燮状论措辞中，多有侵逼监营之语，请水使罪状，令庙堂禀处。当初梁山郡守，历论封山之弊，且言水使到任初面议，则亦以为，梁山封山，有名无实，状闻革罢，未为不可云。水使则以初无此言，而郡守做出簸弄，请推治其监色，而梁山郡守，非病风丧性之人，则岂有以无为有之理哉？身为上司，与一守令，证质言语，贻羞帅阃。而郡守若做作虚言，愚弄官长，则亦不可无严处之道。梁山郡守权万罪状，请令攸司，禀处，水使又方以此论列状闻，同下备局矣。监司则所重在民邑大体，故必欲罢之，水使职掌，在船材封山，故必欲不罢。水使状报，固多辞语之欠稳，而监司论断，亦或有太过矣。然监水使，事体自别，左水使李彦燮罢职，梁山郡守权万拿处为宜。而封山革罢与否，亦当于今日禀决矣。上曰，江华留守，曾经岭伯，必知之矣。所见如何？爀曰，梁山封山，远于海门六十馀里，元无可合船材之木，而为民弊则最大矣。上曰，承旨曾奉使于岭南，亦知其事乎？尚迪曰，梁山封山当罢之意，臣于顷年别单，亦已举论，庙堂果防塞矣。所谓封山，在于路傍，而实未见可合船材之松。然以其有封山之名，故水营摘奸时，种种侵害之端，辄及于山下居民，殆至村落皆空，土地尽弃。若及今革罢，则民将还集起耕。臣意则从道臣之请好矣。在鲁曰，水使则以为可合船材者，不知其几千条。监司则以为，若津船材则大芚、通度间亦有之，而石庄则并此而无之。水使则以为，距海门三四十里。监司则以为，三封山距海门，或九十里，或八十里，或七十里，其言皆相反。且监司则以为，设令三山松木，尽合船材，道路通行无碍，一如水使之言，朝家既不弃梁邑，则封山当罢无疑云矣。上曰，封山罢议，亶出为民，而所养树木之一时斫伐，虽曰草木，亦涉如何？此树木，何以区处则为好耶？爀曰，封山则罢之，而付之监营，则木自有之矣。尚鲁曰，此事前已仰达。即今民与邑，既难支保，则封山之许罢，断不可已。而树木之不宜一时斫伐，圣教诚然矣。本道曾有罢封山，而自监营句管，故树木尚能馀存。今此封山，亦付之监营，依此例禁护，则恐不妨也。上曰，王者所重，民也。因兵判所达下询者，盖此也。道臣之意，亦若此依状请施行，述编岂不云乎？春草不除，况几年长养之木，亦不可一时俱除，许民任耕，令监营依他例句管，勿令滥除。尚鲁曰，封山事重，本不当轻议革罢，而梁山三封山之特罢者，专出于为民之圣意也。但所可虑者，近来折受之弊，不胜纷然，此封山若归于折受，则其弊反有甚于封山之时。在朝家，徒失封山，而民不敢耕食，一也。罢封山之本意，安在哉？折受一事，不可不严立科条，预为防塞矣。在鲁曰，此则兵判之言诚然矣。上曰，所达果是矣。大抵折受之弊，专由陈告，此封山，如有折受之请，则陈告者严刑三次，勿限年远配，可也。在鲁曰，道臣既已请罪，水使李彦燮罢职，梁山郡守权万拿问，似不可已矣。若鲁曰，水使之不欲罢封山，乃其职也。辞语之间，虽有所失，道臣之状，未免过中。今若罪水使而罢封山，则此后诸水使，必不能主管封山，而封山渐多废弃，水使不当论罪矣。上曰，予意亦若此故下问，而重臣所达，是矣。帅臣从重推考，梁山郡守权万，依所达为之。〈出举条〉仍命尚迪书传教曰，噫，入耆社，乃所以追述昔年也。顷者因耆社大臣陈达，有折受之请，故予笑而答之曰，岂可因予而为民弊乎？意槪深矣。今览彰义宫手本，昔年渔场耆老所，又叠征云。其先后，置之勿论，此乃新折受，即叠征也。新折受叠征，既有禁令，则耆府事体，比他有间，而有此违法之事乎？此不可使闻于外方矣。亟寝其收税，当该陈告人，令刑曹，依前下教勘律。〈出榻教〉上曰，鸟岭姑母山城筑城事，宰臣言之，其形便可合于筑城耶？爀曰，我国固多关防，而若论控厄险阻，则莫如鸟岭。盖鸟岭南百里外尚州，鸟岭北七八十里外忠州，大众可以留屯。而尚、间数百里，则贼兵无可容接，至于自东而西，即太、小白，禺俗离大岭之干，尤无可论。如是之故，自前辈多有筑城之议矣。丁亥年间，故判书臣李寅烨，主张此议，先筑鸟岭，以为次第设施之计。其时闻庆县监李重昌，干其事，而以物力绵薄之故，仅以如拳之石，积垒而筑之，所见甚不似。鸟岭是大路，毋论行人、使客，见者举皆讥笑，仍而弃之，鸟岭即关防之最重者，而不善始事，终至废弃，岂不慨然？臣家在鸟岭近地，自幼习闻形便，及至待罪岭藩时，又为目见，诚是不可弃之地，果如常时所闻矣。且其岭上，有三四通逾湖西之路，而皆由于姑母城之厄，朝家若弃鸟岭则已，如不弃，则姑母城阻厄处，不可不设一关门。若设此关，则岭上三四路，皆在于此关之内，且其设关处，不甚浩大，工役之费，亦不至甚多。臣果为措置略干物力，欲为陈禀朝廷，而以臣递归之故，未果矣。区区浅见，俱在前疏，岭厄形便，亦在图本，唯在博询而处之。在鲁曰，姑母城之下，即所谓兔栈之路也。兔栈险隘，无与为比，仅通一线路，若塞其隘口，则真所谓万夫莫开。此路于鸟岭，真是外户，贼不得逾此，则鸟岭尤无可忧，筑斯之议是矣。上曰，曾经岭伯之臣，皆达之。尚鲁曰，臣则待罪岭藩时，虽历路泛过，而未常领会形便，故不敢臆对矣。益河曰，所谓姑母古城，即鸟岭咽喉之地也。权爀之言，亦有所见而然，而若使善兵之将，据险鸟岭，则贼兵亦何能轻犯岭下也？上曰，此则令备局消详，后日登对时，禀处，可也。〈出举条〉爀曰，都试方近，而本营中军罢职，臣军官中，有可合之人，而方在夺告身中。故议于大臣，则大臣以筵中仰禀为答，故敢此仰达矣。在鲁曰，前者禹夏亨，亦在夺告身中，而为中军矣。尚鲁曰，夺告身中人，给牒叙用，亦涉重难矣。臣则未知其可以许施也。上曰，所任者何事？爀曰，城堞修补等事，皆中军所掌，而其他所任者亦多矣。上曰，江都城堞补筑之役，宰臣亦为之乎？爀曰，今春则以年凶之故，不果试役，其后自朝家尚无指挥之事，故臣亦尝以此意，已禀议于大臣矣。尚鲁曰，江都筑城事，言端既发，臣于此事，常有所怀，故敢达。当初此城设筑之利害，臣固不知，而既筑之后，任其崩毁，不复修补，则国家事甚颠倒矣。然为此修筑，使京外许多财力，尽入于此，荡竭无馀，则城虽完而国随而弊，亦何益哉？臣意则自今以后，朝家不必划给物力，只令留守，就其崩毁处，私自措办，随力继筑。而勿定把数，今年筑一处，明年筑一处，渐次修补，期于完讫则甚善。虽一时所筑，仅为尺寸之小，此则不必为拘矣。上曰，此言诚是矣。爀曰，江都以水为阻，列置墩台五十二处，以为防守之所。若有守卒，则虽无设城，两墩相拒，远不过千步，贼船来泊之时，两墩守卒，足以放炮防遏。且其城基，俱是海水往来处，石城虽好，而基址若小动，则易于倾圮。顷年所筑者，姑为完固，而安知无日后之虑乎？石筑时一步所入物力，钱为五两馀，米为二石馀，即今未筑处，至过四千馀步。若欲以石筑之，此物力从何办出乎？古有土城而坚固，过六十年而无变，盖其基址广大，海水虽有相浸，无动退之故。土城上列立雉堞，则城卒足以隐身防贼，设令贼兵下陆，城在海头，亦非驰骑蹂躏之地。臣意则若有修补之事，则依前土筑似好。而若使留守，专当修补，则有难责其浩大，若欲一时多筑，恐有弊端矣。尚鲁曰，留守所达亦好，勿论甓城、石城、土城，使之年年自筑，虽四五把，不为辍役，则斯可矣。何必以一时多筑责之乎？上曰，土筑、石筑，予当不问，此后则依墩台例，留守勿拘多少，担当继筑，可也。〈出举条〉尚鲁曰，本曹一军色，专管禁旅接应，其紧重不下于二军色，而事多虚疏，殆难收拾，非细虑也。一军色一窠，毋论正郞、佐郞，待其窠，各别极择，自辟久任，仍兼马色，如二军色例，以责成效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泰赫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业谕，其何复谕？又启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其勿复烦。又启曰，请瑞虎等两贼，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其勿复烦。又启曰，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其物复烦。又启曰，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庆昷远地定配。〈措辞见上〉上曰，既谕，其勿更烦。又启曰，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亟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又启曰，请李之阳远地定配。〈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大臣、备堂以次退出。尚迪曰，俄以翰圈今日内举行事下教，而今日已晩，明日内举行，似好矣。上曰，明日内即为举行事，申饬。〈出榻教〉尚迪曰，臣于太庙陪行之后，有区区所怀，故敢达矣。殿下今日虽曰晩年，天下事犹可为矣。人主一心，即万化之源，殿下必以刚大二字，涵养圣心，然后可以有为矣。圣人血气有时而衰，而心则不衰，以殿下平日极工，惟宜益加励精，以勉晩治。而臣窃观殿下之历十二室时，下悲感之教，而还宫时宗庙大门外，又有凄怆之下教，至于垂涕，此实非所望于我圣上也。以殿下涵养之德，颇欠刚大之工，臣于其时，实不胜陨获之至。而区区仰达，实有所怀矣。上曰，所达，是矣。而今则日异而时不同。向以枯木死灰谕之者有意，而予于入太庙时，至中室而环顾者，亦有意矣。其日还宫后，至夜深而若有所得矣。尚迪曰，近日宾对，每以静摄頉禀，玉堂亦多行公者，而临筵讲讨，久已停止，此亦臣等之所深悯者也。惟愿益励精神，日接臣僚，以讲定庙谟，讨论文学，必以刚大二字，加勉于圣心，则实臣民之幸也。上曰，所达然矣。承旨少退阁外，儒臣持《自省上编》入侍事，分付，可也。承史以次退出。

○十月十一日夜二更，上御欢庆殿。儒臣持《自省编》入侍时，左副承旨金尚迪，应教黄景源，副修撰林锡宪，副校理李应协，假注书李景闵，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尹东星，以次进伏讫。上曰，李应协进前。应协进伏。上曰，儒臣曾遭洪益三之言，不过误闻之致，予既知其脱空，今何可过为撕捱乎？决知其无病，则所谓人言，非指他事，元非辱也。在儒臣，少无歉愧引嫌之端矣。顷见儒臣，予有矜恻之心，此亦四端也。举世皆狂无不趋党，儒臣独言不及时象，予甚嘉尚，方欲用之，用一人而砺世，此汉光武拜卓茂为褒德侯之意也。儒臣是先正外孙，重臣元景夏，曾有所达，儒臣当以先正之志业，自勉，可也。顷用李天辅，自谓得人，而得人诚难矣。为元良，今又得年少之臣矣。儒臣官则小官，而如是勉饬，若不体予意，非予负儒臣，儒臣负予也。宜益勉励登筵，承命之后，勿复为撕捱之计，可也。儒臣一出则人疑自然消晢矣。应协起伏曰，人言巧憯，情地危蹙，引义自靖，一切三司，未尝承膺。千万意外，伏承特召入侍之命，不敢违傲，苍黄趋承，冒没入肃。而半夜前席面谕之教，丁宁谆挚，郑重优渥，臣诚惶陨感泣，罔知所达。以臣外祖志业，有此面饬，臣虽无似，敢不益自勉励，思所以仰答圣恩乎？尚迪曰，李应协，自以先正外孙，平日自勉，与他人异，未尝为党论矣。圣上之勉出应协，真与天地之心同矣。上曰，上番儒臣读之。景源读《自省编序》，自妇人之性，止仲七月讫。上曰，应协读之。应协起伏曰，今日上下番皆备，自有应读之人，特教之下，臣虽不敢不入侍，非以本职入参，则何敢循例讲读乎？上曰，予命读则何必辞避乎？唐太宗与瀛洲十八学士讲论，岂独以二人讲读乎？勿辞，读之。应协自一心之主，止孜孜服膺。读讫。上曰，下番读之。锡宪自顺天理，止圣训有助。读讫。景源曰，《自省编》中所谓犹有浴沂风舞雩之意者，甚好矣。殿下近日中朝发叹，往往有凄怆之教，其与浴沂气像异矣。顷者太庙躬享时，每室辄泣，哀动左右，古者太庙之祭，致其敬而尽其和。故《诗》曰，于穆清庙，肃雝显相。又曰，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今殿下孝思无穷，亲享太室，朱弦疏越，金石和鸣，列祖之灵，陟降于上。而殿下过自感伤，玉泪纵横，非所以肃雝对越之意也。上曰，予已衰矣，心系自有所感伤者。十二室读祝之时，不知涕之流落也。至第九室，感怀尤深，予年已高，昔年志事，已不可为矣。景源曰，述编中所谓予虽气苶，夜则胜于昼者，诚然矣。近日殿下虽在静摄之中，晋接儒臣，读《自省编》，夜漏静寂之时，尤当有讲论之乐矣。昔汉光武，春秋已高，而好学不倦，以谓我自乐此，不为疲也。今殿下寓心于书籍，得其所乐，则必至于不知疲倦矣。上曰，光武晩年始向学，而志气不衰。予则志气与年俱衰，虽予自述之编，每使儒臣读之，茫然如他人之作矣。景源曰，新玉堂既入讲席，文义使之陈达，何如？上曰，李应协，如有文义之可达者，达之。应协起伏曰，俄者上番，以亲享时辞旨悲戚仰达。臣亦以大祝，将事于骏奔之列，自以眇末，不敢仰瞻玉色。而追闻诸臣之言，则戚容满面，辞旨悲恻云，臣闻来，戚戚于心。诸臣以心弱仰勉，圣上以气衰为教。圣人气血有时而衰，志气无时而或衰者，无他，学问之工也。学问之功，只有致知力行两条路。试以述编观之，圣学高明，烛理甚精，卓越百王，致知之工，殿下已深造矣，只宜勉强力行，实践斯篇而已。以此治心，以此养性，心境自然宽平舒泰，则岂有气衰心弱之患乎？臣不敢远引经传，只就述编中仰达。刚大弘毅四字，即殿下所尝自勉者，而此实要道妙用。以刚大为体，体天行健，以弘毅为用，自强不息，勉勉慥慥，益加圣意，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儒臣陈戒，大体切实，四字仰勉尽好，予当体念焉。遂退出后，上谓尚迪曰，予之欲用李应协，出于公心矣。尚迪曰，副修撰李世师之疏，实有不可晓者，故左相筵奏之必如其疏云云。臣未敢知，而臣等之不知者，至曰京外咸传云者，已极怪矣。设使故左相，果有打破之说，则是故左相所以借手事殿下者，今反为两截之归，诚如此言，则故左相言议，臣不言耶？此不过故左相，欲釐末弊，而世师臆说如是，则岂不益非乎？故左相筵奏之前，今左相亦言末弊，则独据故左相为说，亦不可晓也。上曰，李世师似误闻，故左相筵奏矣。故左相之意，不过疏通两边称峻之人而已，非有打破之意也。但世师，岭人也。予当用补中益气汤，而不欲深治矣。景源曰，李世师以先贤之孙，出于岭外，殿下召以玉堂，使之入侍，故有此言事之疏。臣不欲深加訾议，而疏末所陈废蛰云云者，虽未知指意之如何，而干犯罪废之人，一切收用，则堤防大坏矣。此等处，不可不明察而严斥也。且世师职在三司，如有所见，则直陈其所见而已。至于援引故左相之言，亦可见其言议之苟且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李世师学力不足，而有此举也。予若见之，当言之矣。尚迪曰，当初荡平主事者，即故左相及丰陵兄弟，自布衣时，为世道救党伐之祸，而有此论议。故左相及今左相，皆言世道末弊者，出于苦心。为今之道，惟当攻其事，无攻其人，攻其人，无攻其党而已。如李世师之议，或行于世，殿下认以反不如一进一退，则世道之害，即刻可见。上曰，承宣所达，出于公心矣。故左相尝谓予曰，外人或以臣为老云，盖欲调剂则易得此名矣。承宣尝有事半功倍之奏而见辱矣。尚迪曰，臣果尝以是说陈达，而亦以天章阁故事为请者，意有在矣。上曰，虽用天章阁故事而广询之，其入前席，则一辞承奉，而退出后，皆未必然矣。举世皆狂，非狂则醉，非醉则睡，今之世道将奈何？尚迪曰，臣自经幄，至于今日，连在禁近，每逢朝士，以固结世臣，扶得宗国，反复相难，则设有小小出入，而若其恢广之意，则未尝不同。故必欲使殿下一番广询，而有天章故事之奏矣。向在己酉年，殿下当至难之势，欲为调和，而今时则甚易。故臣以为，殿下一番奋发，生出精采，则世道岂无转移之机乎？然则殿下为终始有所据之君，而臣等与共享太平之福，故臣则以谓，今之世道，犹可为耳。上曰，此承宣苦心，而其言则是矣。锡宪曰，殿下以举世皆狂，非狂则醉，非醉则睡为教，臣等不胜惶愧。然子若有狂病，则为其父者，求医问药，以为疗治之地可乎？抑亦立视其狂，而徒为倡言于人曰，吾之子尽狂，吾亦末如之何可乎？上曰，吾非不用药也，用之亦久，而卒无其效，将奈何？锡宪曰，臣亦知殿下之药，得其当剂，而亦不可谓全无应效也。臣于向者筵席，以一变至道，为达矣。夫治世道之病，与矫气质之病，无异焉。先儒云，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殿下于世道，亦用此术，先从其过者裁制之，使之并囿于导率之化，则庶几有丕变之效。而殿下所以矫世者，或有所不然者，则无怪其用药无效也。上曰，上番儒臣之意，何如？景源曰，承宣以天章阁故事为请者，是欲恢广之意也。下番以一变至道为言者，亦欲恢广之意也。然臣则以为，殿下之所以一视而并用者，二十年矣。臣民非但知殿下之志而已，亦且信殿下之政，则绳墨盖已定矣。假使持论稍峻者为之，注措虽差，有阔狭之殊，而仰遵殿下绳墨则一也。夫用人譬如着棋，所谓并用者，非五分白五分黑之谓也。六分白四分黑，亦并用也。七分白三分黑，亦并用也。臣尝见承旨、三司差除时，或相参错，或纯用一边，圣意未尝有适莫于其间也。顾何必引彼俪此，双举互对，然后谓之并用哉？为今之计，惟当审宾主内外之分而处之，各得其宜而已矣。至于广狭，不足论也。上曰，儒臣之言极精矣。景源曰，近日殿下，以世道为忧，中朝发叹。然臣以为，辛丑以后，世道罔极。而惜乎乙巳之初，殿下有转移之几而失之，丁未以后，一进一退，以及于戊申，又有转移之机，而又失之。近年以来，处分次次严正，则世道稍异于前，彼此之争，始诚有落落难合者，而义理有一分明处。则世道有一分定处。今也则三司之上，虽以往事有若干相争之端，而此不过台阁公体耳。岂尝有积怨深怒于既骨之人而然哉？殿下于此，每虑其驱除一边，而其实则不然矣。尚迪曰，上殿则未尝不争，而下殿则未尝以此失和气也。上曰，予未知儒臣之意若是也，而今闻之，议论甚好矣。锡宪曰，殿下深忧世道，必欲调剂者，诚度越百王矣。殿下既有英明有为之姿，又有奋发有为之志，而治不徯志，终于忧叹，是岂所望于殿下哉？夫王者之道，当如天之默运，无所偏系，方可谓大中之道。上有着偏之意，则下有趋利之弊，朱子所谓，徒得私意窝窟者，正谓此也。是岂圣上大中之道哉？臣以谓，虽此后，亦有偏系之意，则弊将复生矣。惟愿坚定圣志，终始如一，恢广规模，无所适莫，而其为窝窟者，必加照察而拨散之，则庶可一药而效矣。上曰，二字失言矣。外间不知儒臣本意，必有哓哓之端，今夜筵说，一切勿出，可也。儒臣上下番退出后，上命承旨，持入李世师上疏读之后，上曰，辛壬之峻，岂有峻之可论乎？尚迪曰，今之所谓峻者，即辛壬之缓，而非辛壬之峻也。故今之在朝者，并见用于异色人之政矣。殿下亦察其清峻之分，而曾于常参，有所下教，则时人之必以峻强名之，以闻于君父者，其心甚不佳矣。上曰，副修撰李世师，待开门牌招入侍事，分付。〈出榻教〉仍命退出。

10月12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传旨未下〉。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李景闵〈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五更，月晕。

○尹光毅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南泰赫呈辞，南彦彧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右承旨吴遂采，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副修撰李世师，依下教来待矣。传于金尚迪曰，诣阁，追后儒臣亦为诣阁。

○传于曺命采曰，持《自省编》诣阁。

○赵明履，以吏曹言启曰，敦宁府判官赵汉辅，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摠戎厅麻田郡屯所谷物二百馀石，未即装载，上纳之际，今月初九日夜，明火贼人等，冲火偸去云。故贼党窥捕次，军官军士，发送于畿内诸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成黄梓疏曰，伏以臣于病蛰省愆之中，忽伏承除旨，以臣为成均馆大司成，臣惊惶震越，若陨渊谷，反复循省，诚不知置身之所也。噫，国家之培养元气，作兴人才，寔为教化之首。而师儒之职，专管是责，其为任顾不重欤？是以自古及今，最难是选，除非文章学识，有可以诱掖多士者，莫宜居之。矧今士习日就于委靡，儒化日急于振作，而清朝才彦，不啻麻列，苟精其拣，不患无人。此时此任，何为而及于臣哉？臣少而懒废，晩又病孱，浅近之书，亦无课习，寻摘之工，便已忘失，空空蔑蔑，即一墙壁中人，此实一世之所共知，非臣所可自讳也。只以癃衰跧伏，人绝交游，多衅积逋，官无实历，铨选之地，未详臣本末，一时虚衔，亦无所难慎。臣之前后滥窃，靡所不至，而至于今日而极矣。其辱名器之重，而羞当世之士，夫岂细事也哉？臣于是，惭恧悯塞，直欲钻地以入，去就一节，初非可论，顾何敢漫辞长语，有若循例祈免之套乎？且臣顷忝宪职，目见擅停大论，忧愤所激，妄犯三缄之戒，疏本还给，未承一字之批，至今追思，惶愧欲死。臣固不比人数，何敢以言官自居？而四方听闻，或疑𫍙𫍙之拒人，则岂不大为累于辟门之圣德乎？此尤臣万万死罪也。至如同论一串之事，而发启之僚台，重被谴补之命。陈疏之长官，偏蒙宽假之恩，人虽不言，独不愧于心乎？臣窃恐圣朝处分，终未免为班驳gg斑驳g之归也。臣自是以后，闭门深巷，不与人相接，引义讼罪，以为自靖之计。至于复玷清显之涂，实非梦寐所到。今若以逭罪为幸，叨恩为荣，便自扬扬入太学而坐皋比，则馆下诸生，岂但有笑于列者，必将群起而唾骂之矣。臣虽顽钝，亦何忍为此哉？宜即陈章自列，以冀早被威谴。而素患痰癖之症，遇寒益剧，顷刻冲逆，不辨人鬼，冷泄兼发，登溷无算，元气暴虚，若将垂尽。数行文字，亦末由自力，引日虚带，一向泯伏，太庙亲享，礼阙陪扈，天牌下降，又事违逋，揆以义分，诛戮亦轻。玆敢略暴危悃，仰首哀吁。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察臣才分之不堪，情病之难强，亟命镌递臣职名，仍令攸司，重究臣辜犯，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察职。

○副司直具宅奎疏曰，伏以臣病淹乡庐，伏闻筵中，有《无冤录》修进之命。臣于此书，偶有十数年留意究绎者，玆敢更加釐次，缮写一本，悬吐以进焉。槪此书大关刑政，一字差误，为害至大，此实仁人之所当尽心者也。今此改釐本末，俱载凡例，以旧本《无冤录未信编》及内降《洗冤录》，参互以看，则其增删类会之得失，方可晓然。盖叠文误字，倂归删正，检式条例，各从其类，无复错杂疑眩，便于考阅，其附条以我国事例，补其阙漏，而间附迷见，以救俗谬而已。此其编辑之大较也，令大臣、刑官考定当否，如可刊行，则庶或有补弼教之政矣。念臣衰且病矣。所以图报万一者，不过此等事而已。肆于前后编纂之役，不敢辞以卤莽，辄皆冒膺，此又臣之所尝惶愧者也。臣由限已过，不敢久处乡庐，来伏城外，路中憾顿，病情越添，转身无路，反面尚阙，尤增死罪。伏地陨越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进册子，既有左相陈达，令芸馆刊布焉。

○说书尹得养疏曰，伏以臣于直中，得接家信，则臣之八袠偏母，宿病沈绵之中，近因日候之不适，脱着失宜，患感忒重，症形越添，食飮全废，气息一倍澌缀，实有懔懔之忧。臣闻此报，方寸煎灼，按住不得，急于归省，忙陈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慈，俯愍情恳，亟赐镌削，俾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黄海监司严瑀疏曰，伏以臣以冷逖之踪，而滥荷洪造，无尺寸之长，而猥叨雄藩。不能守量进之义，终至于冒没承膺，则惟以弹诚尽职，为一分酬答之图。莅任以来，凡系道内之弊瘼，妄欲长第厘革，奈其责重任大，迹畸才短，随事谤集，触处疣生，早晩颠沛，可坐而须。与其徒费俸廪，无少利益，以终孤委畀之盛眷，毋宁早自卸解，不至重有伤于公私也。且臣于部民杨德春之自营狱逃躱，诬罔击鼓事，窃为之骇惋。而其侵辱之言，至及臣身，则有不可以其言之虚妄，泯默而已。玆敢略暴事实，冀赐处分焉。盖道内痼弊，乡战为最，而甚至于犯分悖义之事，不一而足。故臣于到营之初，发关各邑，取其乡中之录案，或投火而或藏库，且令永罢其所谓四执纲，一或有借此惹闹者，辄施刑配之律。今则颇自畏缩，庶几镇安。而惟是松禾一邑，便同化外，只知有权乡，不知有官长，八年之内，七易其倅。其中杨夏奭为名者，以乡战魁首，名于京外。今春入于绣衣廉问，在囚刑讯。臣之辞陛也，伸救缓颊之请，左右沓至，臣已虑其声闻势力，能通京师矣。及臣到营之后，松禾倅，以御史关，囚推罪人杨夏奭，在狱病重，请保放。又十馀日而物故状来到，其后夏奭之子德春、得春等，突入营庭，投呈议送，以为杀人之父，人亦杀其父，诟辱本倅，罔有纪极，言辞头势，极其危悖。臣以因上司关囚推，本非擅刑，借此而欲复仇，大关风化，即为捉囚其两汉矣。未几，自营狱逃走，使其弟盛春，击鼓登闻，有令本道查启之命。故臣以长渊府使洪若水，定查官，捉致其时刑吏及执杖使令等，与盛春头面对查。渠之爰辞中，以不翦木打膝骨等说，皆为落空，以此论理状闻，自该曹覆启。杨盛春，依臣所请，使之刑推定配矣。今者德春等，终不自现于臣营，又敢击鼓于其弟，已勘律之后，构诬土主之不足，逼辱臣身，不少顾藉。噫嘻痛矣。今日少有国纲，焉敢若是？观其原辞，有若臣偏私于尹熙复，既请仍任，又听其面嘱，用意于行查者然。渠虽急于构捏，言之无状，胡至此极？臣与熙复，素无一面之分，气味声色，漠然不识其何状矣。臣才到任，熙复已见递，而闻其治绩，颇为可惜。其递归之路，始与之相见，不但为人精详，其锄治乡战之方，极有条理，弊邑之失一良倅，所关不细。故臣果疏请仍任，是岂容一毫私意于其间哉？夏奭之连日加刑，虽似过重，二次刑讯，既有绣衣之关文，且于还家十三日之后，因他病身死，则不可谓滥刑而致毙矣。况其平日过恶，死无所惜，至今道内之人，皆曰可杀。如此悖常乱俗之民，为官长者，杀之固无不可。而况今熙复之所治，不过奉行上司之令，而初无私憾之可论，则栲讯之际，设有不缓治之失，直是为恶民发公愤耳。为其子者，何敢为复仇之计？而其弟才以诬罔迟晩，其兄继又击鼓，必欲角胜王章，而该曹只请勿施，不肯示法。臣恐自此遐方蔑法之民，益无所忌惮，而为今日官长者，将不得措其手足，臣窃为之慨叹也。如臣无似，猥掌一道之责，政未能于宣化，威不足以见惮，奉行幺麽之一查事，而容私之说，至发于囚人之供，臣何足言？有辱朝廷，以此以彼，其不可淟涊也决矣。玆敢据实控吁。伏乞圣慈，特垂照察，亟许镌递臣职名，粗安私分，仍治臣坠纲之罪，以励颓俗焉。答曰，省疏具悉。风化攸在，此何撕捱者？卿其勿辞察任。

○大司谏元景淳疏曰，伏以臣于夏间，忝叨是职，未即趋朝，自速投畀之科。何幸天日之明，俯烛事状，曲加区别，即赐收还，终至薄罢，揆罪颂恩，阖门感祝。曾未几何，特垂甄叙，忽于千万梦寐之外，申之以前日之命，驲召远降，乡邻动色，负罪如臣，何以得此？惶陨震惕，措躬无所。怵分畏义，惟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此薇院长席，何等责任？上以补衮阙，下以匡朝论，所关甚重。苟非识望风裁，惮服一世者，莫宜一日居也。顾臣庸陋巽软，百不犹人，是宜不待自陈，已莫逃于渊鉴之下。而从前所践历，罔非逾滥，蔑有报效，则今玆误恩，又奚为而至哉？若曰只取备位充员，则设官之意，岂亶使然？若曰，臣之无状，可能居是职任是责，则是何异于使僬侥负泰山，而不虞其偾败乎？臣虽不足言，其于累圣简而羞当世何哉？臣百尔思量，实无冒进之势。且臣情理，有万分切急者，臣之偏母，宿病沈淹之中，近添寒感，膈火郁塞，腹痰膨亘，头面烘热，呼吸喘促，咳嗽兼发，喉痛苦剧。昼不呑粒食，夜不接霎眠，眩晕虚烦，心神昏瞀，上热下冷，补泻两难，药路多岐，徒伤荣卫，气息绵缀，坐卧须人。臣以单孑一身，独任扶护，五内如焚，片时离舍，情所不忍，玆敢猥从县道，附陈微恳。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命镌削臣所带之职，得以专意留救，俾伸至情，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左参赞元景夏疏曰，伏以臣之贱疾，澌困濒死，殆无生人貌样。而伏闻我圣上，凝寒动驾，烝畀太庙，区区微悃，敢偃在床，担进城外，稍迩承候。云屏星朗，百礼告成，仰圣孝之弥笃，介景福之孔皆，九顿拜手，窃不胜欣幸之至。顾臣本来情病，有不可以冒入修门，留章径还，恭俟𫓧钺。臣尝县道陈恳，兼暴癃疾难医之状，冀有以恻然矜许。而批旨隆挚，责臣以休戚之义，惶陨涕泣，不知死所。臣虽万万不肖，粗闻世臣事君之道，今栖遑畎亩，盖亦不得已而然也。山林高蹈，既非本色，屏废丘园，殆由命穷。臣以近郊耕桑，仰告吾君，含恩畏分，不敢遐举远引，而至今低徊于隔江十里之地。向者元辅之奏，何其未谅也？一新隐结事，有关贱臣，不容泯默。湖南，自敬差官数辈，勒捧空结，左道诸邑，多白征之冤，而一新最甚，奸伪日滋，隐结混于空结，亦将十数年矣。丁卯秋九月，臣受命改量，尝于一新，查得二百三十八结零隐漏，系于起结。是时县监李埴，才数朔，舍量役，受试假而去。兼官云峯县监李明运，替管田政，量案磨勘，埴实未与，二百结零，昔隐而今括，夫岂有馀结见漏，谏臣之疏，无乃爽听乎？倘如谏臣所陈，臣固茫昧未觉，惶恐之甚，诛罚是甘焉。答曰，省疏具悉。顷者之批既谕，则其犹何逡巡江郊？分义事体，决不若此。李埴事，予意初以谓过，而欲知事状，有此命，今览卿章，可知其爽误，而自有其供，当处之矣。卿勿过辞，从速入城行公。

○户曹参判郑亨复疏曰，伏以臣之父母丘墓，在于果川地，奉命出疆之臣，例皆请由省坟，玆敢不避猥越，冒陈私恳。伏乞圣明，俯垂鉴谅，特许数日之暇，俾伸至情，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往来焉。

○工曹判书赵观彬疏曰，伏以臣痼疾无久支之势，重务有速免之义，冒陈血恳，冀蒙矜许。及承批旨，大失所图，臣诚窘迫郁塞，几乎别症之发出也。噫，臣于所带将任，自知万万不称，前后力辞，殆至三十馀疏，而一向靳固，迄无处分，莫非臣辞拙诚薄，未能孚感之致也。宜不敢复事烦渎，徒归僭屑，而臣若因循久据，不思知止之戒，则其将瘝务偾事，贻害弥深，不但为臣一身之灾矣。况今宰执之列，胜流林立，储望向用，不患乏人。如臣衰病蹇劣者，尤不宜多年尸居，久妨贤路，以益一世之讥，此尤臣必递之一端也。至若纳符归田，复守穷人之本分，即臣未死前区区之愿也。玆敢不避渎扰，仰伸肝膈之恳。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命递臣水御使gg守御使g之任，俾臣得以退屏丘壑，歌咏生成之泽焉。臣之治此疏日呈喉院，迨今浃月，盖臣必欲速递之意，固已自矢于心，而大小同朝，亦皆曰迄可去矣。公议甚严，廉愧难没，而承宣若不相谅，惟以退却为事，此亦臣见轻之故也。贱疾近又添重，久在落席叫死之中，顷日太庙亲享时，见差侍卫，亦未得进参，臣罪尤合万戮。席稿侨次，惟俟处分之遄降而已。答曰，省疏具悉。莫重将任，其何过辞？卿勿复辞，行公。

○进士尹得观、宋载万、辛敦复、金相德、李儒行、辛宅宁，前司御罗参，奉事赵台福，前司正金晋铎，幼学辛敬复、郑宅明、赵长淳、李彦儒、李济运、具尚勋、赵胤庆、白师汉、李泰运、闵宅东、朴师良、李晩保、罗薳、闵济东、李敬授、宋载一、李喆兴、李松、李溎、闵翕洙、金德炼、金圣砺等疏曰，伏以臣等即故赞成臣朴弼周之门徒也。弼周受知圣明，致位孤卿，造诣之深，出处之正，圣明之所洞悉，固非臣等所敢称述。而特循前例，有不待状赐谥之命，则存没哀荣，聚首感涕。而且其敬字之名于先师，工夫之笃实，气像之谨严，实为衬合。假使臣等，如古人之议私谥者，则非此，固莫可以形容臣师之德美也。但臣等伏见周公谥法之见于仪礼之文者，则曰谥者，行之迹，号者，功之表，果如是也。太常之易臣师之名也，以臣师谓无功行之可撮则已，如曰有之，于其节惠，宜有表显，永垂来世者矣。臣等请略陈之，窃念臣师平生，学务为己，不知不愠，体具用备，潜修暗章。其质温润，而所守则坚定，其论和平，而所执则正直。荷三朝之礼遇，为多士之矜式，进退而占其污隆，用舍而判其治乱，殆将三十年于玆矣。况其眷眷忧国之诚，懃懃恳恳于章奏之间。而晩年所扶植，全在于彝伦大义，至以冢宰进，则先于为政，所以敷奏而明辨之者，尤为严正。数十年湮晦之义，因此而复著，千百载人道之纪，赖此而不坠。虽其人心既溺，世道难平，恩礼未替，初服遽遂，而操履不贰，夷险进退，不失中正，义炳一世，功在斯文。譬如岳峙海涵，若无运动之路，而利泽之及物者深博，迨其纩息奄奄，梦语谆谆，半稿遗疏。虽未能悉暴胸中之所蓄，而寂寥数语，亦从片片赤心中流出，此既殿下之所亲睹而审知者，故追思震悼之音，崇终隐卒之典，迥出前古，无不毕举。呜呼，不有其实，顾何以得此于君父哉？方其议谥之际，大小诸议，咸曰称扬此老，必不出正字。盖正之与敬，以所包之大小而言之，则正固不及于敬。然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俱有沈潜积学之工，而殁而得谥，皆以正字，以当时所执之正，有以服人故也。至若先正臣金尚宪，故名臣尹煌，初不以隐德自任，而亦谥以文正，于此可以见以正为谥之意，不但专以德学，而盖指事功之实者多矣。然则诸议之初以正字指议者，允合谥法，而有司之臣，不加称量，至以立义行德之元字，犹且置之副拟。而众议之所指拟而期望者，则因阙而不拟之，遂使莫重节惠之典，不衬于事实，未允于物议。其为斯道之欠典，昭代之阙事，为如何哉？臣等试考诸往牒，既谥而追改者甚多。至于宋朝，始谥朱子为文忠，既已勘定，而众论歉焉，遂覆其议，改之以文。若我祖宗朝故事，议谥不当追改而更定者，亦非止一二，诚以斯名一定，百世难改，苟失其宜，追恨无及故也。今日臣师之谥，以德而不以迹，以学而不以功，揆以谥法，不能无差，则独可无追改而更定之哉？臣等皆受业于弼周之门，则以臣等而言此者，似不无可嫌，然臣等亦有所受之者。故参赞臣白仁杰，为其师先正臣赵光祖，疏请从祀，前辈名贤，莫不称其风谊笃厚，未尝以此，疵其阿好。至如先正臣宋浚吉，当其师先正臣金长生议谥之际，以元字之合于长生之实行，陈章以请，特蒙允许，前辈已行之事，亦岂不为今日之可证乎？臣等之末学蒙识，虽不敢妄拟于前人，生三事一之义，古今无异，服事亲炙之熟，岁月已久。先师平日之本末，耳目之详，宜莫如臣等。况其言行之表著，实圣明之所照知，国人之所传诵，非比事迹之久远者，必资采访而后可知，此又何待于臣等之言乎？呜呼，人之云亡，邦国殄瘁，瞻顾眄仰，万事都谬，臣等益痛其微言緖论之因晦昧而不敭，忘其微贱，冒昧𫓧钺，垂涕而敢言之。伏惟殿下，特加睿思，亟命覆议，以重谥典，以幸斯道焉。答曰，其章给之。

○副修撰李世师疏曰，伏以臣岭外疏逖之人，幸窃科第，兄及弟矣。迭处荣涂，常恐逾分之灾，获戾于上，临深履薄，不足以喩臣忧畏之忱。迺者特蒙筵席之异数，质以先故，询以民瘼，臣感激于中，乃敢以芜拙之辞，仰首伸喙。乃承圣批，旨意温谆，不赐谴斥。臣虽碎首刳血，曷以称塞万一？第臣向来所患之症，日加月剧，气息绵缀，神精昏愦，转动起居，不得自由。日昨太庙动驾，竟未能趋参于陪扈之列，臣罪至此，万殒难赎。念臣衰年剧疾，死亡无日，千里旅宦，决非可堪，将欲永归乡里，便决明时，瞻望象魏，不胜涕泗。臣更请一言，以报我圣上不遐弃之盛恩可乎？夫荡平，美名也。殿下欲行此，甚盛意也。凡为殿下之臣者，孰不钦仰叹服？而第考其效验，则反不及于向来一进一退之时，何也？不但不及，人心世道，渐不如前，廉隅既坏，名节扫如，洪范之真荡平，必不如此。殿下知其所以然乎？臣不暇别有论列，请演故相臣宋寅明之言而引之可乎？臣闻京外所传相臣临终前筵奏，则其言曰，戊申以后，深戒朋党之化gg祸g，首倡荡平之论者，盖欲为国家祛朋党。而行之十馀年，不能祛党，而四色之外，别党又出，与当初祛党之意相反，徒为年少辈射利之场。曾前老少之分也，四十年后，杀戮始出，此党若又倾轧，则其祸大且速，非前日老少之比，殿下岂可以此遗元良哉云云？臣未知流传之言，果为的实，而窃伏念相臣，既以荡平主人，目睹荡平之害，忽然转身于百尺竿头，反欲打破荡平，是岂无所见而然哉？良以心无适莫，惟国是念故也。殿下若追念其言，而逐句思惟，得于心上，则虽九原难作，不得讲究，乃其意趋之所存，可以覰得。而以殿下之聪明睿智，亦必有不待臣下之赞助，自可独运于上矣。噫，臣愚死罪，不敢知今日之荡平，果有一毫仿佛于古圣王无偏无党之治者耶？殿下之二十年苦心，亦何尝期其成效之止于是而已耶？古相之申申陈戒于筵席之上者，可谓将死之善言，而亦岂非今日殿下之所当惕然省念处耶？殿下以今日之人心世道，不思所以矫革，而欲以贻燕于元良，则臣知其必无幸矣。殿下胡不深思远虑，而伈伈伣伣，挨过时日，以为牵补架漏之归耶？一二辅相之臣，亦岂不知此哉？而因循恬憘，迄无匡救之道，臣窃叹惜也。伏愿圣上，自今日以故相志业，责励大臣。噫，自古大有为之君，必自得人，而始成一代之治。殿下如欲奋发振刷，救此弊端，则其要亦在得人而委任，勿论彼此。即今贤才林立，鹓行鹭序之间，岂无恬退清直之士，可以应圣上侧席之求者，淹滞废蛰之中，亦岂无超群轶类之才，可以备清朝拔茅之休者哉？只殿下，局于荡平，而不能举用耳。《易》曰，井渫不食，为我心恻，此之谓也。臣岭南人也。伏见岭中人士，自古以文学从事，非乏登科之人，而塡红角牌，只充乞粜之状，若此而安得不感伤和气哉？古谚曰，天生一代才，足了一代事。又曰，才不借于异代。古者大臣之责，不在刀笔文簿之间，只在于以人事君。臣愿殿下，多方而求之，亦以甄拔贤才，责之于大僚、铨臣，以新一初之政，则宗社幸甚，生民幸甚。臣今将大归，六十衰年，更何所求？惟当优游田里，歌咏圣泽，以毕馀生。而惟是秉彝忠爱之心，不能自抑，敢以一言，效一日之责。伏愿殿下，察臣至恳，非出于党论，恕其狂僭，有所启发，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矣。答曰，其章给之。

○十月十二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儒臣持《自省编》入侍时，右副承旨尹光毅，副应教尹光绍，副修撰林锡宪，副修撰李世师，假注书李景闵，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尹东星，以次进伏讫。上曰，曾前有儒生辈陈疏改谥之事乎。上番儒臣尹光绍曰，曾未有改谥之事，而先正臣宋浚吉，曾为其师金长生，请改谥号。然其时乃就其三望中，请其改落点也。上命注书，儒疏疏头入侍事，分付。注书臣景闵承命出去。疏头同为入侍。上曰，儒生名谁也？疏头曰，尹得观也。上曰，以儒贤议谥，极为美且至矣。则汝等有何不惬于心，而有此赘陈章疏乎？得观曰，臣之先生，功德至矣。上曰，德之一字，乃《大学》克明德之德字也。君子爱人以德，而今汝等之以功请谥，非矣。予之思先贤而亲制祭文以祭者，至矣尽矣。得观曰，圣教至此，臣诚惶恐矣。上曰，汝持疏出去，退而读书，可也。汝不从下教，则当停举矣。光毅曰，圣教至严，儒生退出。得观曰，臣虽幺麽寒士，读书登第，则当尽事君之道，请悉陈区区之怀，少伸事一之诚矣。上曰，其章给之。疏头退出后，上曰，尹得观之举措，真可谓今世狂中之一士也。昨日金尚迪，以事半功倍勉予，而又果欺予也。锡宪曰，儒生辈岂知朝礼？自称与万乘抗礼云，而以倔强看作气节，即其例态也。命承旨书之。上曰，节惠之典，国之重者，一自颁谥之后，宜不敢复请。虽有一二前例者，此非续续援例者也。况章甫之请，古所无者，朝廷谥号，韦布何敢干与请更？且敬即夙夜儆戒之谓也。儒臣受遇两朝，逮于我之德，含包一字，蔑以加矣。而忽生浮议干预乎？莫重朝廷议谥，此等之世，此等无前之习，不可创也。其章给之，当为严立科条，此后此等之章，政院一切勿捧。〈出榻教〉上命注书出去，儒疏及备忘记出给事，分付。注书臣景闵承命出去。传教于政院后，又命上番兼史翰林尹东星，出去毕圈，预备兼春秋入侍事，分付。记注官炯质承命出去。预备bb兼b春秋金廷凤，同为入侍。上命上番儒臣读《自省编序》。光绍，自读书之暇，止岂可过乎？读讫。又命下番读之。锡宪，自予常置《宋史》于座侧，止害于国也。读讫。上曰，下番之公心可见矣。儒臣有小失，故更为之召入矣。上下番读《自省编》下卷，至朋党条。上命李世师读之。世师辞以病，读一大文，不能成声。上复命读之。世师作呻吟困顿之声。上曰，彼颇难堪，停读。先为处分。命世师进伏。世师进前。上辞气甚肃。下教曰，儒臣自岭南来，予以先贤后裔，督出，欲其挟册登筵矣。忽陈此疏，甚可慨然，试直言，尔意何为而有此疏？世师曰，臣在岭南，闻朝廷方行荡平，而岭南文官甚多，无一人得官者，臣是以陈此疏矣。上曰，岭南人，予尝调用，则以调用字为嫌，故政案不悬岭南人，今尔言又如此，将奈何？尔疏引故左相之言，此言何从而得闻乎？世师曰，臣将陈疏，欲得引订，而有人以故左相筵奏示之，故果引用矣。上曰，果实陈矣。光绍曰，儒臣之疏则非本色，今所达则本色露矣。上曰，然矣。又下教曰，一进一退，何谓也？世师曰，老论、少论，互相进用之谓也。上曰，如此则有何所益于岭南乎？予欲条陈更问而不为矣。儒臣自岭南来，遽为奔驰之习何也？世师曰，臣若不守本色，而欲为奔驰，则何面目立于世乎？上曰，其言贵矣。盖其病情颇苦，奏对之际，跼蹐陨越。上见而矜之，意稍解，始降辞色。进而诲责曰，予将处分汝矣。思之恻然，岭人之登瀛馆者无几，顷有一人而终至败身，至今往来于中。今汝又以儒臣来复如此，若受罪而去，则岭外之人，不知予心，必谓朝廷不容远人。且先正后裔，不无顾念之道，特用斟酌，儒臣岂非乎？使儒臣至此者极非矣。今此处分，外人必以予为太柔，予则有深意。予不但不补外，亦不下一递字。汝须好归陶山书院，读先正遗书，可也。仍下教曰，予之此教，甚于补外矣。又曰，调剂，予之苦心，汝疏不但引故相，虽引领相、左相、丰陵而订之，予岂动予意而变此规模乎？故相本意，原与尔疏异矣。命承旨书传教。上曰，副修撰李世师章中句语之不稳当，遣辞之或苟艰，其在王者浑厚之道，虽不逐条提谕，其所引故左相陈达，一何闻之误乎？噫，故左相之心，前后一也。末梢之言，意亦一也。其欲祛调剂之心，几十年事我之心焉在？其若有知，想必怵然，予为故相衋然。噫，予虽衰耗，举直措枉之义粗知，岂无一处分？其所惜者，其虽不商量而作此举，乃先正遗孙，一也。邹鲁之乡，为弘录者近甚鲜，仅饬行公，坐席不暖，遽有处分，非惜人也。所惜者道，二也。岭外之人，莫识本事，因此一人，其皆逡巡，而不肯逾岭，是岂予收拾邹鲁乡之意哉？筵席既谕，其不商量，其章给之。〈出榻教〉光绍曰，彼儒臣出去，则臣不宜有言，及其在筵，敢陈所怀。彼儒臣，谁家之人，遽失本色，为此举措乎？臣实慨然也。当其疏出之日，承旨金尚迪来见臣，而问其为人。臣答之曰，吾见于阙中，则迂拙乡味，似于世路机关，无所省识，而今忽有此疏，实为可怪，仍有所酬酢。昨筵金尚迪，已以所酬酢之意仰达，臣别无更陈者，而所可慨然于儒臣者。昔先正臣李滉，告归宣庙，陈戒曰，愿殿下爱护士林于一脉仅存之馀，今儒臣疏意，则直欲打破此规模，为一进一退，如是则党祸复起，国脉复伤，其与先正爱护之意异矣。锡宪曰，上番所达，皆在外时相酬酢者也，别无可达者，而观其疏意，闪忽难测，真古人所谓坏了者。臣忧慨世道之外，以先贤家，亦有如此事，尤为痛惜矣。上曰，止之。上下如是交责，其心必难堪，可矜矣。仍命李世师退出。因下教曰，予责退李世师，心甚恻愍，终不能放下矣。仍命承旨继读之。自一心之主，止其宜勉旃。读讫。上命记注官朱炯质，翰圈催促事，分付。记注官臣炯质承命出去。翰圈催促后，因为入侍。光绍曰，第一张克慎乎始，允臧乎终，终始二字，为开卷第一义也。继以汉高、唐宗，有始无终之戒，三致意焉。《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古人保晩节为难，今日即殿下之晩节也。因其初节，而益加充阐，恢拓规模，收用贤能，以为益光晩节之地，则是所谓允臧也。承旨金尚迪所达事半功倍之意，俄者圣上，颇有不然之意，臣以为实有此理。圣上立此规模，艰辛做合，既有根基，事已半矣。坚定圣志，恢公救便，咸囿导率，则功可倍矣。惟在圣上无消沮无退托，一心做去耳。上曰，儒臣言虽如此，予之初节，既不大段，晩节有何可光之道乎？锡宪曰，上番所达好矣。圣教虽㧑谦，殿下根基，亦已立矣。上番所谓坚定圣志，一心做去者，真所以益光晩节之道也。勿复退托，益加奋励，臣所望也。上曰，所达之言，虽可如此，予今衰矣。世道益如此，何能为也？下番自布衣，已有知遇，昨闻所达，心甚慨然，欲为召与更论矣。锡宪曰，圣教至此，不胜惶悚，臣受恩罔极，何敢负国？而平生无寸长，亦不忍欺心，岂可仰欺于咫尺之前乎？臣之昨日所达，不过曰，有偏则必有其害，虽此后，若有偏系之意，则弊必生矣。其为窝窟者，必先拨散则好矣云。而圣上遽以二字失言为教，臣实惝恍，莫省圣教之所谓，而诸臣亦皆以过为言，臣心甚怪之。自出阁门，问于同僚黄景源曰，二字何碍，而上教如此乎？景源曰，此是尹得和疏中文字，而乃攻荡之言，臣闻此言，不胜惊叹，终夜耿耿。夫势利所在，奔趋者归之，私意横流，以成窝窟。故臣逢即今铨官于禁中，亦以此勉戒曰，今日士大夫，诚皆以宗国为心，虽南蛮北狄之人来做，苟利于宗国，勿以为嫌，当要地者，亦以公心做去，无徒作私意窝窟，则国事庶可为矣。光毅曰，此酬酢，臣亦闻之。锡宪曰，臣素知此弊先祛，然后世道可为矣。恒言如此，故昨日仰勉之际，果为搀及，以语脉求之，臣意可见，实无他意矣。上曰，释然矣。予初闻或虑有外间之疑讹，禁其传播。今闻所达，果是别般语脉，筵说虽出，亦无妨矣。上曰，日寒如此，刑房承旨，取将囚徒案，轻囚放释。〈出榻教〉上命预备兼春秋，翰圈持来。下番翰林入侍事，分付。上番兼春秋金廷凤，臣承命出去。翰圈催促后，因为入侍。上曰，翰圈姑未毕圈耶？廷凤起伏曰，上下番翰林，今才会坐，尚未毕圈矣。上命注书出去，兵曹参判李昌谊入侍事，分付。注书臣景闵承命出去。李昌谊同为入侍。上命兵参进前。上曰，忠清道人心如何？昌谊曰，湖西风习薄恶，而至其乡任辈，日事乡战，故辗转为偏论，实不无深虑处者。臣之待罪是藩时，若有斗哄争䦧者，则不问其是非曲直，痛加严治，以砺民俗。而以田土言之，土瘠民贫，无以为生，以灾伤言之，饥馑荐臻，实有民生难保之虞。而最是切骨之弊，良役一事也，若不趁急大更张则可虑也。遂退出。复命承旨书闵判府事传谕。上曰，顷者史官之往，悉谕予意，而缘予诚浅，卿心邈然，自恧之外，其复何谕？然卿之雅详慈良，心常知之，岂可以一时事，何自阻之若此？此非恒日期于卿者也。况今带保护之任，尤不可一向滞乡，卿其体君臣之大义，顾尝药之义重，其即上来，用副殷勤之意，遣史官传谕。〈出榻教〉上曰，郑领敦宁府事家，遣御医看病。〈出榻教〉仍命退出。

10月13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式暇〉。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曺命采〈传旨未下〉。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吴尚麟〈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巳时，日晕两珥，晕上有背。

○尹光毅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南泰赫呈辞，任𪼛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东夏，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遂采启曰，大司成黄梓，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吴尚麟为假注书。

○领敦宁府事郑锡五扫坟呈辞，传于吴遂采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曺命采，以义禁府言启曰，京畿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吏曹前佐郞李朝望，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朝望，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毅启曰，臣依圣教，取来典狱署囚徒案，逐名考阅。则承传罪人十五名，刑曹罪人六十名，来关罪人十二名，各司罪人八名内，罪人朴世兴，非理起讼，沮戏宫庄事也。使令边夏西，本曹堂上囚禁事也。婢福贞，有推核事也。书吏权德重，启下公事不为来监事也。私奴奉龄，伪称分付，钱米假贷事也。京主人韩茂成，北评事终不催促辞朝事也。瓦署书员李亿春，瓦子不为进排事也。吏曹书吏朴东硕，堂上分付囚禁事也。宗簿寺别将郑彦孝，税钱终不上纳事也。私奴无应土里，台谏分付囚禁事也。蔚山京主人智益谦，分定物种不纳事也。奴俊杰，称以己上，掠夺文记事也。上项诸罪人，依圣教放释，他馀罪人，罪名俱系紧重，有难轻议，并为仍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14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曺命采〈传旨未下〉。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仕〉吴尚麟〈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吴遂采启曰，明日常参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尹光毅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南泰赫呈辞，任𪼛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李周镇，副提调赵明履启曰，近来日候不适，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加减补中益气汤，连为进御，而调摄诸节，有差胜之势乎？前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依前下教，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左副承旨金尚迪，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遂采启曰，大司成黄梓，昨违召命，尚不出肃，儒生课式，迁就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必宁曰，户判，药房入诊，同为入侍。

○吴遂采，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尹东度，除拜有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新除授兼司书金阳泽，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即为牌招察任。新除授弼善郑宲，时在忠清道忠州地，书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金阳泽。

○京畿监司状启，副提学尹凤朝，病重上来不得事。踏启字。

○赵明履，以司饔院意启曰，生鲜廛人等，连日来诉以为，即今江水虽未合冰，冬节向深，鱼族隐入不出，故设网累日，未免空还。阙供生事，迫在朝夕云。每年冬节如此之时，以杂鱼及活鸡，有参半代封之规。而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参半代封。

○金尚迪，以兵曹言启曰，正郞李圣运，私义难安，累度呈状，无意行公，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光毅曰，持翰圈册入侍。

○待教尹东星疏曰，伏以臣于昨夜，自圈坐还归直次，素患呕血之疾，猝然复发，精神昏晕，僵顿枕席，殆不省事，以此病状，万无久淹禁直之望。玆敢疾声仰吁于仁覆之天。伏乞圣慈，曲赐怜察，亟削臣职，俾保残喘，治臣渎挠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领中枢府事金兴庆箚曰，伏以昨者以耆所鱼场事，严教特下，有陈告人勘律之命，臣于是，不胜惶懔悚蹙之至。盖河东、昆阳、南海等邑，接界海筏，大小渔商船地税每年上纳事，昭载于本所久远誊录，故差人辈依例受税矣。顷者内司移牒本所，以为昆阳地船只、盐釜，乃彰义宫所属，不可征税云。臣既忝居有司之任，考见文书，果有所文移往复之事矣。今因该宫手本，有此截峻之教。而此非近年来陈告折受之处，自是流来文书中所付，则其不为新设，可以知之，本所之按簿争执，事理固然。臣虽老昏无似，亲承筵教之后，惟当将顺之不暇，岂敢冒犯禁令？新有横占，而叠征税钱，恣行不法，若是之极耶？区区微意，秪欲无失其旧物而已。终是实状，不过如斯，而因一微事，致烦圣教，臣罪至此，万殒何赎？泥首私次，震越靡措，玆敢略暴危恳，仰干严诛。伏乞圣明，亟命镌罢臣职秩，以为人臣违法者之戒，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意欲信令，何过引咎？卿其安心勿辞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修撰尹东度疏曰，伏以臣罪犯稽慢，亏尽常分，圣度宽假，罚止问备，杜门讼愆，兢越冞深。馆职新命，忽下此际，即又召牌俨临，含恩畏义，固当竭蹶承膺。伏念誓班阙礼之罪，理宜同被谴勘，而毕竟幸逭，转辜获荣。圣念虽出曲谅，私心终难自恕。岂敢仰恃宠灵，冒进荣次，扬扬自同于无故人哉？况臣宿病，重感风寒，种种危恶，不敢猥陈，而最是眩晕频作，嗽呕不止，似此症形，不可出入迩列。玆敢随诣阙外，仰首请谴。伏乞圣明，俯垂鉴察，亟削臣职，以警具僚，以安微分，不胜幸甚。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事重申饬，业已谅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执义闵遇洙疏曰，伏以臣顷縻宪职，仍被召旨，适缘丧葬悲遑，疾势增剧，晩始略控微恳，以冀镌免，幸蒙圣恩，即许鞶递，私分粗安，感戴冞深。曾未几何，复处臣以前职，殆无异于以臣代臣，臣始焉惊惑，继以懔惕，不知措躬之所。噫，臣之本末，何尝近似于此职？而前后忝窃，乃如是频烦，此在臣心，固已惶蹙靡容，而当世公议之嗤点，亦岂小哉？臣窃念，国家以台宪之选，待草野之士，以其有学问之实也，以其有高尚之节也。若臣者，少而不学，到老无闻，虽欲挟策读书，而疾病丧威，神识都废，其无学问之实，已可知矣。举业无成，病未从宦，虽其病处田野，而衰颓昏弃，自待凡下，其无高尚之节，又可见矣。如此而徒藉父兄馀荫，滥通台职，弹驳不加，节次至此，居恒惭恧，有䩄于人。况今天心未豫，谴告非常，可惊可愕之变，式月斯生，盖亦不待智者，而懔然以寒心矣。当此之时，宜先拣择言官，使之极言不讳，以广来谏之德，而乃以如臣疢疾自废，跧伏草莽之身，苟充台端，一向虚带，此岂朝政之所宜哉？臣诚忧慨，猥烦披吁。伏乞圣明，俯赐鉴烛，亟递臣台衔，移授他人，俾尽其责，且令臣得以自安于垄亩，公私不胜幸甚。无任屏营祈愿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恳。顷者混递，觉而悔焉。尔勿过辞，从速上来察职。

○兼司书金阳泽疏曰，伏以臣以罪累畸踪，栖遑外幕，分甘散地，望绝荣涂。不自意春坊华衔，有陨自天，拜擎除旨，以惊以惶，莫省措躬之所。臣于往年，妄陈一疏，重触时讳，而圣度天覆，不加重辟，薄补善地。又未一岁，旋即宥召，曲庇之恩，河海莫量。第其时，臣淹病未还，即卸职名。而今春为哭叔母丧，往在湖甸之际，以享官不参，至被严谴，罪上添罪，震悚无地。然玆事已经筵奏，今不敢费辞自列。而独于昨年事，衷情未能仰暴，讥辱未得对辨，虽在既往，安敢默然？臣之一出馆职，只欲叩谢隆眷，而既一日居职，则义不可伈伈而退。沥血封章，刺论当路，在臣私计，非愚则妄。而半夜前席，猥蒙宽容，借以方寸之地，俯询勤挚，孤衷所激，不量时义，乃以平日所耿耿者，倾倒输泻，窃附无隐。而诚未上孚，言不有槪，缕缕严教，罔非臣子所不敢闻。日月之明，未获照烛，风霆之威，遽加摧折，毕竟薄罚。虽荷曲保之洪造，丝毫莫补，徒致圣心之激恼，至今追思，愧惶交切。噫，臣一言出口，四面树敌，对章迭发，群憾并至，为虀为粉，势所必然。而至如一重臣反詈之语，满纸喷薄，全没伦脊。而其中仇家怨族，游山题名等语，除非病风丧性者，决无是理，固不足与之呶呶。若夫二字摘抉，未知其带得甚思，而此个文字，自是恒用，恒用之语，用于重臣，何所不可？而彼乃以此，欲售陷人之计者，其意危险，而其见则迂阔，臣又付之一哂，不欲多辨耳。臣家祖先以来，直道事君，孤立无群，前后祸衅，莫非仇敌之所挤。而臣又沧桑馀生，智昧涉世，罪速转喉，上以无补于国家，下以招怨于一世，幸今得保其性命者，一则圣恩，二则圣恩。而犹且不知惩惧，冒进不已，则虽圣明终始欲全之，贝锦之毁，射影之机，必当傍伺而潜发，臣安得保有我圣上生成之至泽乎？踪地危蹙，供职无望，玆当召牌之下，略暴悲苦之悃。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谅，先递臣职，仍命选部，勿复检录，俾得以退屏畎亩，获守先人之遗业，千万至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顷者饬励，今宜自勉，何敢辞为？其勿辞速察职。

○戊辰十月十四日未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户曹判书同为入侍时，提调李周镇，副提调赵明履，假注书魏兴祖，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尹东星，户曹判书朴文秀，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郑文恒、许錭、方泰舆、郑趾彦，以次进伏。周镇曰，日气甚不调，圣体调摄，若何？上曰，一样矣。周镇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一向安宁矣。周镇曰，王世子起居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周镇曰，汤剂连为进御乎？上曰，连为进御矣。前者服六君子汤，则非但无效，服之甚难堪矣。补中益气汤，则服之无难，而进御之后，气亦似愈。近来一间停止，则颇不如连御之时，间间继进，则似不无效，而以予尽衰之气，虽服药何益乎？周镇曰，补中益气汤，能补真液，故服之最有效。衰耗之年，所当进者，莫此剂若也。惟愿勿有间断，连日进御焉。明履曰，昨日汤剂，有一贴馀者云矣。其已尽为进御乎？上曰，又忘之，不得进御，而阙一贴矣。周镇曰，顷日太庙将事之时，夜气甚寒，下情举切焦虑之至。而调摄之候，幸无伤损之节，臣等窃不胜区区欣幸。殿下自谅气力，比诸前日，何如？上曰，以心言之，则一倍感怆，而气则一样矣。周镇曰，请令医官入诊。上曰，唯。应三入诊退伏曰，脉候左三部微带数，而少有滑体，右三部则调均，大体脉候调均矣。诸医之言皆同。上曰，予常时见不合意之事，则心自不平。若有物上塞于胸，顷日召入尹得观面谕之时，得观顾谓承旨曰，承旨亦非士人耶云。当其时，予之胸膈，辄若有塞矣。若有一言犯予，而有不合意者，则予心自然如此矣。昨见李世师之疏，而又闻其言，则若有隐微之处存焉。以此予疑未定，而予心亦不平矣。如此之时，何药为可也？应三曰，橘姜茶为好矣。周镇曰，诸医既已入诊，议定继进当否，何如？上曰，不必更议，加剂五贴以入，可也。〈出榻教〉周镇曰，然则橘姜茶，亦并为剂进宜矣。上曰，然矣。周镇曰，虽以凡人言之，老境飮食之节，诚难矣。殿下年气俱衰，近来日寒而夜长，必置飮食如饴糖者于卧内，时时进御则似好，自外煎入，何如？上曰，此则予欲进御，则虽自内造出无难矣。而予平生不喜此等物，不须煎入，可也。周镇曰，丸剂之停止甚久矣。殿下以其有臭，不欲进御，与诸医相议，使之无臭剂入则似好矣。上曰，向以主人翁问答，有御制，而亦以下教于都承旨矣。以即景言之，深有所感者，春塘台，有老木两株，去年枯而今年仆，虽草木，老则如此矣。老木宁有生花之理哉？予今日，心如枯木死灰，虽服丸剂，岂有愈时？明履曰，汤剂、丸剂间，连为进御，则气则未必愈，而病则自愈矣。圣教不必如此矣。上曰，此则以常人言之，予之下教是矣。周镇曰，臣当先退，剂入汤剂矣。上曰，唯。周镇先退。上曰，注书出去，翰圈册持入，可bb也b。臣兴祖承命趋出，持翰圈还入。文秀曰，臣于顷日次对，以绵田不可给灾之意仰达。而自上有关东状启勿施，湖西则更问道臣处之事，下教而出举条。其后大臣陈箚请给灾，而日昨次对入侍，更为询问，仍以关东、岭南为先给灾，忠清道待状闻，禀处事，下教又出举条矣。臣之当初请勿许施者，盖为实惠之未必及民，而亦出于有司恤费之意也。大臣既以为民给灾，陈箚为请，则殿下岂为有司恤费之议，不许大臣为民之请乎？今若不许，则外方物论，亦将以朝家之恤费而不恤民，为言矣。臣亦以为毋论实惠之有无，而有不可不许施者矣。上曰，所达诚是矣。文秀曰，今年旱灾，举国通然，既许灾结，则岂可只给关东、岭南、湖西而已哉？毋论其请与不请，诸道一体许给，似宜矣。俄者臣到政院问之，则日昨举条，已为启下云。故臣以姑勿颁布之意，言于该房承旨矣。更命还入，爻周启字，而诸道灾结，亦令备堂与臣商议，等数分给，何如？臣非敢曰能于分俵，各道田结，摠在臣曹，则其多少等数，可以详考分定，故敢达矣。上曰，予则欲以实道为之，故始以卿之所达为然。而日昨与备堂讲定时，深有所审量者，只许先请灾之两道矣。今闻所达，则大体果然矣。仍命明履书传教曰，岭南、关东绵田给灾事，顷日询问下教。而今闻度支之臣所达，更以思之，王者处事，不可狭视。大抵绵田告歉，诸道同然，岂特东南二道？且既许他道之后，待道臣之请，非亦一视之道，前举条置之。关东、三南及黄海道，令备局与度支之臣，商确讲定，分给灾结多少，即为草记，分付，以示予一视元元之意。〈出榻教〉仍下教曰，关西、北路，胡无给灾之规也？文秀曰，西北则无给灾之例，而比摠自监营为之矣。上曰，然则太古之风矣。文秀曰，臣顷已白之，而小臣幸生于太平世界，不经国家艰难。而近年以来，耗费日滋，蓄积匮竭，国计已无奈何，若过十馀年，则将有难支之虑。本曹用入，元无自来定式，徒归于奸吏之弄幻。中间之消融，如顷日所达磊碌之类者居多，此非他国之物，而耗费如此，是何异于割肉充腹也？若逢大歉，则军兵放料，百官颁禄，将无以继给，而脱有缓急，亦将何为？上曰，卿有所达，予始知之，放料颁禄，若将苟简，则况可以守都城乎？三殿所入之数则如何？文秀曰，臣姑未得一一详考，而三殿所入，则比他耗费，实无多入者矣。上曰，铺阵所入之数则如何？文秀曰，一年二次新备，则例也，而其外随令随备者，无节矣。上曰，今予所坐之毛方席，已过三年而不改矣。逐年进排者，其归何所？今始觉晤，大可寒心。耳目之臣则必以予为不恤耗费，而用入无节矣。今日从容，卿须尽言之，可也。文秀曰，此不过初无分排定式，以致中间弄幻之弊。而为堂上郞厅之一时当之者，亦不能详审其弊端，一听下吏之虚张文书而已。今若一一查出，以为治罪征督之计，则此实近于不教而杀之，而举措甚重，人心大动矣。臣不敢一二枚举其细微者，以烦仰达，而殿下亦不必尽烛其小小欺弄之迹矣。臣受恩罔极，无一报效，眷眷国事，尚未告归，待罪本曹之后，可退之几，尤非一再。而诚以圣眷隆至，不忍便归，方欲留意职掌，庶效一日之责。而臣年已过六十，精神自不如前，长夜无寐，略究救弊之策。请以小臣所见，分等四节，优为定式，精书以入，则断自宸衷，参酌下教，何如？上曰，予之任卿，有意矣。度支事，既专委之以卿，所见便宜行之，以为定式则好矣。予则知大体而已，何可下行有司事耶？文秀曰，臣非恤臣身之祸福，而此系国家大事，臣何敢擅自定式？谨当溯考历年用下之多少，各书以上，殿下参量下教，然后臣又仰禀，而从便增损，国家既示宽优之政，而小臣赖有善为之名矣。臣之所达，固有深意，殿下必深思之。上曰，更尔思之，卿言皆是矣。若闻今日所达，则想多有动心者矣。此非可出于举条者也，依所达为之。文秀曰，地部每年百官颁禄，军兵放料，诸般贡价，一年税入，不能继一年之用，辄贷惠厅米或三万石或二万五六千石者久矣。昨年税米，不过十一万一千石零，而近万石，又失于败船，盖一年所用，不下于十二万六七千石。而以昨年所捧计之，则当贷二万五六千石，然后仅可支用矣。惠厅米二万五千石，贷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湖南漕船造置，盖欲平时则漕运，乱时则运军粮，其设施本意，非今人所可及。以《大典》所载见之，五年改槊，十年改造者，即一国公私船通行之规也。故奉朝贺李光佐为湖伯时，以漕船之年久弊生，改节目，而至于改槊、改造之限，则一依《大典》而不易。其后监司以六年改槊，十年又改槊，十六年又改槊，二十年始改造之意，更为定式。此法行后，船人之容奸出焉，未改槊而至六七年，则过于五年改槊之限，而槊已伤矣。因此槊伤，虽不及于十年改造之限，辄称冤本曹曰，虽载米而来，不得改槊于通一国五年之限，故船已伤矣。今虽空船，势难回去云。而图于京司，必得改造之关文，每于七八年而改造矣。当初定式，改以二十年为限者，盖以十年为太近也，毕竟为弊。至于未及十年而改造，则反不如五年改槊，十年改造之为愈也。盖五年改槊，则其间无以容奸，十年改造，则其间又无以容奸矣。大抵改造时，物力优厚磨炼，故沙工辈所食甚多，及到京江，必于暗地自毁。其若干船板，图得漕运差员之报状，又图得本曹郞厅摘奸之题辞，郞厅虽出往，岂能亲审？不过使下吏看审，下吏曲循沙工之嘱而告课，则郞厅归报判堂，转报备局。备局一从该曹之言，逐年许其改造，故以至于七八年而辄改造。虽有二十年一改造之定式，实则二十年三改造，其失船材费米布，尤有甚焉。前后监司，知其弊，而请守五年改槊，十年改造之法，而其一监司则即今左相也。臣曾以复古之意，议于左相，则左相是之，又议于领相，而适于问安班列，发端，未及毕其说矣。势当更议领相，领相是之，则改槊、改造年限，依《大典》施行，故先此仰达矣。大抵漕船弊端，皆出于地方官，官属及所管佥使镇属之侵渔，罔有纪极。故沙格多不保存，以此载米上纳之际，无面，比十年不啻倍蓰，前头漕运，事多可虑。自本曹下送郞厅与道臣，一番厘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地部多事，勿论堂上、郞厅、算员、书吏，文簿委积，酬应浩繁，昼夜汩没，眼鼻莫开。故拯劣米无面，奴婢贡米木，盐船税米木钱布，其所未捧，至于米则数万石，布木钱则虽不及万数，其数亦伙然。今以顺天所纳其鱼税言之，每年当年，当捧四十两钱，而十年不捧一文，其他可知。欲抄出最未纳守令拿问，而方当军田政之时，守令上来，则民事可虑。待明春当请罪，而为先以此知委各道道臣，各别严饬各邑，使之刻期上纳，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各邑解由，其法甚严，解由若图出，则前头之弊，有不可胜言，此不可不严饬。而至于守令，或身故，或递归，而年满则多有不出者，解由法，不可不修明。严饬诸道，使各邑见本曹抄送，未出解由者，趁即修送，以为毕出解由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岭南修理契都家，意外失火，家舍与纸物、席子等诸种，没数烧烬，依本曹前例，折半荡减，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阙内各司及五上司，若有取用物种，则捧甘于本曹，本曹以此捧甘于各司，然后各司进排，乃是三百年定例。而法纲大解，不为捧甘于本曹，直为取用于贡人。故贡人进排之后，欲受价于本曹，则本曹不即给价。不但此弊而已，各司及贡人，小或迟延，则直为发牌促囚。故就囚之际，情债甚多，各司及贡人不能支保，专由于此，故曾以修明旧例之意，报备局。备局申饬，以若不捧甘于本曹，直取用于贡人，则随现重治之意。而此后阙内各司五上司下属，凭借官令，若有直取用之举，则随其现发，或文移或牒报于阙内各司及五上司，请治下属辈直取用之罪。而若不许施，则势将自本曹草记，移法司而处之。至于紧急进排之物，不可拘此例，一边捧甘，一边取用为宜。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内局腊药牛黄一百二部，每部为十五分，价银十五两。以大体言之，好牛黄一分，银五钱则足贸，所馀银亦为五钱。麝香二百四十五部，每部价钱八钱。以大体言之，好麝香一部，银三钱则足贸，所馀银亦为五钱。牛黄、麝香价，合而计之，一半入于贸取，一半归于利食矣。本曹许多别贸价，大槪如此。而贡人饰辞称托，以两药价，划送于惠厅，作为元贡。牛黄一部价米十五石，麝香一部价米二石，以此定例。而此贡价，若出于惠厅，则惠厅必无许施之理。而自惠厅，每年划送本曹，正布价米中计给，故地部则有损，而惠厅则无损益，此惠厅之所以快许为元贡者也。本曹许多别贸，贡人皆不得为元贡，则牛黄、麝香，贡人之独为元贡，岂不异哉？本曹牛黄、麝香贡价一年上下者，银一千六百九十两零。而今作为元贡，本曹之失米，至于二千三十石之多，天下宁有如此无理之事耶？此后则牛黄、麝香价，依前自本曹以银上下。即今外监木物主人，进排无节，难以支撑，以此贡人屡易，今至于击鼓之境。大抵木物贡人元贡价八百石，本曹分两等别贸价上下者，至于万两，而犹不能支过，又为预受明年木物价而用之。此若不及今变通，则贡人万无支保之势，本曹万无支用之道。今以牛黄、麝香贡人之所作元贡米，移给于木物贡人，作为元贡，俾贡人保存，本曹支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御营保米仅仅支用一年之状，曾已仰达矣。大抵自前虽值歉岁，灾减多不过四五百石，故本厅推移支用矣。昨年灾减，则以海溢之故，本厅见失之米，至于六千石之多，此本厅设立后所无之灾减。而军料计朔，则明年正月以后，无米放下，欲得灾减代米，则曾无前例。此路若开，前头小小灾减时，必将引此为例，其弊甚多。若以赈厅贷去铜铁价银代，依训局例，以米从市直还报，则朝家别无灾减代区处之事，而本厅亦可以支用。故前已议于大臣，禀达蒙允矣。赈厅尚不举行，明年正月以后，军兵放料，将无出处。虽无此铜铁价，军粮不继，则朝家自当划给，况此贷去还报者乎？依前禀达，铜铁价米，斯速出给之意，申饬赈厅，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武艺别监，所关甚重，元数六十名甚少，必加抄纯勤者四十名，以充百名则好矣。上曰，择其纯勤者，岂不难也？文秀曰，此则不难矣。申饬教炼官，若不能精抄，又令改抄，则自可善抄矣。上曰，此则渠辈亦当乐入矣。文秀曰，御厅驾前别抄，只是五十人，而当举动时，或有病故，则不满此数，陪卫体重，不可不虑。如此之时，则以别抄取才人，只于其时，充数陪扈，事甚便好，故敢此仰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明履进前，披阅翰圈册，以点数及各人姓名，次第达之。明履阅卷仰对曰，三点则黄仁俭、尹得养。二点则黄𭩴、李齐显、李宜馣、李尚允、赵宗濂、李宜哲。一点则洪应辅、南鹤老、崔台衡、蔡济恭、赵台命、柳修、李贤伋、李明祚、李儁徽、李重海、黄处浩、权颖、宋聚行、魏兴祖、姜润、金永燮、元启英、姜必履、权䌹、柳思钦。而取次点以上矣。上曰，今番翰圈似精矣。仍命书传教曰，翰圈既了当，召试，申饬本馆，即令举行。〈出榻教〉又命明履书传教曰，顷者筵中既谕，而禁军设置，昔年圣裁武艺别监，亦一也，而不满一哨。侍卫扈驾，其甚龃龉，依前下教，加四十名备一哨，其升补者，严饬都监，十分精择。而春秋技艺告栍，近甚疏阔，至于今番棍治教炼官之举，此后其不严饬，岂有亲临试才劝奖之意哉？且能技艺者，与不能技艺者同，则岂无解心复踵前习？而当该看势教炼官，不择而然，当该大将，当严处，以此分付。〈出榻教〉仍下教于文秀曰，古者盖虑势归于中官而然矣。顷于卿之绛缯衣之说，予亦有深觉者矣。文秀曰，此后勿以军服次，下之如何？上曰，安知不为有益？古人亦谓李文靖真圣人云耳。文秀曰，训局有七千兵马，而当举动时，则自粮饷厅贸蜡作烛，送于训局，饷厅之无物力可知。臣今年艰辛贸得万柄烛所入之蜡，今方送训局，使之精造，为封不动，以备不虞计。而脱有缓急，则万柄烛，不足以需用，各军门所储烛，随其所储之多少，或万柄或五六千柄，移送训局，以为封不动不时需用之地。而饷厅亦自明年，某条经营，贸送几柄蜡于训局，鳞次造烛，则事甚完备矣。凡待变之道，不可以时平民安而置之，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先退。上曰，今番翰圈似精矣。明履曰，下番翰林尹东星，猝有吐血之病，陈疏未承批，而日昨入侍时，既承翰圈举行后持入之教，故今方扶病入侍矣。上即命书尹东星疏批后，下教曰，注书出去，兼春秋入侍事，分付。臣兴祖承命趋出，兼春秋卢泰观同入后，东星退出。上曰，注书出去，儒臣上下番入侍事，分付。臣兴祖承命出来，副应教尹光绍，修撰林锡宪同为入侍后，上曰，有御制，方欲命书，而欲令儒臣参见，故特召矣。仍命明履书御制，以戒色、推诚、爱人三条，为训谕东宫之辞，而命题曰垂戒。书未半。明履曰，臣有急病，请少退。上曰，唯。明履退去，俄而还入。仍命尽书御制后，命明履更读一遍讫。上曰，元良所读，方至何章？锡宪曰，俄者臣等过德成阁，方召对，而以十三章为之矣。光绍曰，东宫讲学时，只讲其章之大旨，而枝辞蔓语，则反为无益。故臣亦达之东宫，而且言于宫僚矣。上曰，元良亦能领会其大旨矣。光绍曰，春坊官之数递，终非宜矣。乍差乍递，何可责其讲讨之效也？上曰，然矣。今此御制中间数件事，予自见李世师后，深为世道虑者也。欲使春坊官，进讲于元良，而问其能行与不能行耳。向者元良，见其傅之以疾告辞而泣也，亦垂涕，故予谓元良曰，汝见汝傅之垂涕，而亦垂涕，举国诸臣，若怅怅而去，则汝将何为云矣？予之恒所企望者，惟在于陟降之眷顾，使元良能体予此意耳。以此御制示元良时，儒臣亦同入以勉之，可也。光绍曰，圣上之制常训也，臣亦参见，已知圣意之所在。而今日御制，臣尤有仰揣者矣。此则殿下所以戒东宫之辞，而殿下亦宜加勉，励精为国事。上曰，所勉者是矣。儒臣上下番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十月十四日三更，上御欢庆殿。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尹光毅，假注书吴尚麟，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卢泰观进伏讫。上曰，持翰圈册来。光毅披翰圈册。上次次问之。乃曰，次点以上，皆是京人，无一乡人，李尚允虽不居京，而亦不可谓乡人矣。俄者精神昏耗，不能记得，其所被抄不广矣。光毅曰，可为之人，皆为之矣。上曰，一点以上，皆表表矣。赵台命是曾经注书者乎？光毅曰，即今事变bb假b注书，而是赵纬汉之傍孙也。上曰，李益普，是任命周之以误为分馆而上疏者也。光毅曰，然矣。上曰，房喆謩是都令及第者乎？光毅曰，然矣。上曰，今则八丈乎？臣尚麟对曰，已八丈矣。上指魏兴祖曰，北道一人，入一点中矣。光毅曰，可贵矣。上曰，以昔时翰荐法言之则贵矣。而以今召试广取之意言之，则岂云贵乎？今翰圈，异乎予之初意矣。三点以上皆古翰林法，而乡人得点，魏兴祖而已也。注书出外，持辛酉、甲子翰圈来。臣尚麟承命出外，持翰圈入伏。次次取阅后，上曰，京人贵矣。其点数恢恢矣。其时翰荐者谁也？光毅曰，南泰会其时主圈，而赵载德、兪彦好同参矣。上使光毅书备忘记曰，定翰圈召试，乃所以以公广取京外之意。而今番次点以上被抄者，可谓精抄，而非予广取之意。噫，文才岂专在于京华，若此其复旧荐，何召试之有哉？更以思之，以今衰耗，不可初勤而后弛，其令本馆领监事以下，依辛酉、甲子年例，更圈。〈出榻教〉使尚麟出送政院曰，已荐单子，勿为颁布，依此举行。当初草记，欲为下教不果，高裕则受由下乡者，而该曹塡差误矣。今览囚单子而乃觉，分拣放送。〈出榻教〉光毅起伏曰，圣上待儒臣之道至矣，其终有实效矣。顷者林锡宪于筵席，以二字有槪圣心，锡宪惶恐矣。上曰，予无所碍，何乃如是？不甚关系矣。光毅曰，锡宪是质实之人，尝感泣圣恩，图酬不得，君臣相孚，何事不做？上曰，予亦知其为质实人矣。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5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郑必宁〈病〉。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魏兴祖〈病〉吴尚麟〈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式假gg式暇g〉。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有左珥。二更，流星出王良星下，入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光照地。申时，日有左珥。

○下直，扶安县监李重祚，丹城县监李世德。

○尹光毅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南泰赫呈辞，任𪼛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吴遂采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bb当b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同副承旨曺命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同副承旨曺命采，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成黄梓，连违召命，儒生课试，尚不举行，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新除授兼司书金阳泽，疏批已下，说书尹得养，由限已过，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尹光毅曰，今下弓矢，北虞候南冣彦处给送。

○尹光毅，以备边司意启曰，筵中惠厅税作木六百同，户曹木二百同，兵曹木二百同，划出分排京畿、三南作米事，定夺矣。作米后，会录于出布衙门，自本司依例句管事磨炼，成节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遂采，以吏曹意启曰，新除授咸镜都事金硡呈状内，亲年洽满八十，疾病沉重，且矣身无兄弟独身，万无远赴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亲病既如是危重，则不可强令赴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意启曰，本曹正郞李寿观呈状内，亲病甚重，势难察任云。正郞李圣檍，受由过限未上来，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意启曰，户曹正郞沈钥呈状内，矣身与本曹参判，有世所共知之嫌，不可仍冒于职次，斯速入启递改云。情势既如此，则不可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罗州前牧使徐命珩，光州前牧使李坛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徐命珩、李坛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户曹参议闵百行疏曰，伏以臣于向者，有事坟茔，伏蒙恩暇，得以省扫，幽明之感，当复如何？而贱疾适苦，淹滞楸庐，遽浃旬月，身带职名，未即复路，一念遑惧，若无所容。旋以父病添剧，情私煎迫，急于归护，遂即来省。而此际伏闻太庙亲享，百僚骏奔，臣独偃处乡庐，既未克随扈于动驾之辰，又无由承候于起居之班。分义都亏，情礼俱缺，揆以邦宪，合被重勘，宜即进诣京辇，仰请谴何。而第臣父病，自经今夏暑湿，受伤不细，居恒喟呻，宁日甚小。政当换节之候，日气猝寒，而癖块恣肆，上下横亘，证情迭幻，辗转弥留，乃自数日以来，益复冲激，厥气上逆，日夜刺痛，颇有昏塞之虑。臣方左右扶持，不得暂舍，此非一时偶发，所祟至深，触感亦重，遄至差复，未易为期，臣之情理，实无离侧供职之望。而今此所叨之任，虽非紧务，凡厥庶官，莫非天工，则亦岂在外之身，所可一向虚縻也哉？缘臣久滞，瘝旷至此，而烦挠是惧，迄未有以自处，因循之罪，尤无所逃。玆不得不猥从县道，仰伸至恳。伏乞天地父母，特垂鉴谅，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便救护，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10月16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二员未落点吴尚麟〈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式假gg式暇g〉。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晕两珥。巳时午时，日晕两珥，晕上有冠，冠上有背，色皆内赤外青，白虹贯日。

○尹光毅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南泰赫呈辞，任𪼛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右承旨吴遂采，右副承旨尹光毅，今日不为仕进，并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天辅，以备边司堂上，本司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假注书吴尚麟，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魏兴祖，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尹东度，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曺命采曰，待明朝，大臣、备局堂上，使之入来。

○传于尹光毅曰，武艺别监抄入之命，已至三日，尚今寥寥，申饬都监。

○行都承旨赵明履，左承旨郑必宁，右承旨吴遂采，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曺命采启曰，即者青台之官，以天变来言于院中，臣等相顾失色，诚不胜惊懔之至。噫，前月有雷异，今日有虹变，天戒式月斯至，殆若为之重言复言，丁宁而不已。臣等未知今日国家，有何阙误，而灾异之荐叠，乃至于此欤？夫雷虹之变，向来亦已频数，故人或狃于闻见，视以为常，抑虽不以为常，而未必深知其为人事之所召。故前之警者，后则怠，始之惧者，终则恬，若是而何以为转移之图哉？夫天者，理而已。上下之间，一理流行，无处不有，无时不然。故即凡日用事物之上，而天即在是，不必求之于杳杳之高，邈邈之远，而人事背合，从违之间，灾祥必以类应。故在昔唐、虞三代之书，都兪吁咈之言，动必称天，有皇皇上帝，监之在上，听之在傍，古人之明于观理，而诚于体道，有如是矣。殿下博览经史，圣学高明，而其于天人之际，若或有毫分未透处。凡于灾异之来，或以为是则适然，而未必由于人事，则不但警戒之念自弛，而消弭之道渐远也。即此一念之失，便是召灾之端。呜呼，可不戒哉？臣等虽甚愚迷，亦知今日之事，可言者多。而惟必先于天人之理，讲究烂熟，深知天灾之为人事之所致，然后可以随阙随失，有所变改，而警动为真警动，修省为真修省。伏愿殿下念哉。若夫君德之阙遗，世道之污下，请复得以陈其略焉。过于宽厚，而未尽于刚毅严截，过于安静，而未尽于振励奋发。巽佞者未尝不恶，而终无恶之之实，硬直者未尝不好，而终无好之之实，此即君德之阙遗也。利欲横流，而廉耻隳尽，媕娿成习，而气节消沮，事多近于凭公营私，计多出于假名售伪，此即世道之污下也。呜呼，观其失之之由，而知所以救之之术，此岂非今日君臣上下之所当交勉者乎？伏愿殿下，惕然循省，既自加意于进德发政之方，而又以大饬励群工，使之一循乎正，以尽修人事答天戒之道焉。臣等忝居近密，不胜忧虑之忱，惶恐敢启。答曰，良由否德衰耗之致，方懔于心，其勉切实，宜勉宜勉。

○校理赵云逵，修撰尹东度箚曰，伏以近者地既震矣，冬而又雷矣。顾今召沴致灾之由，固亦多端，则天之所以谴示而警告之者，斯已足矣。今此阴虹贯日之变，又何为而作也？噫，其太甚，而亦可以知惧矣。臣等窃稽是变，其应不一，乾道玄远，虽未知果何符征，而姑以目前切近事言之，凡今之君德也，治谟也，朝象也，民事也。皆有足以干和而致怪者，则臣等过计，窃谓修省消弭之要，宜莫先于此也。臣等伏覵殿下，以英睿之姿，有渊邃之学，其于省察克治之功，固未尝小忽。而气质之偏，或未尽矫，则操志应事之际，盖欠刚大敦实之效。及今春秋向晩，志业渐衰，阅历多而倦意萌，振作少而治功退，此其执德之不诚也。国家之所以维持，治理之所以清明，专系于纳言任人。而台阁之上，谠议无闻，嘉赏之批，间发于寂寥之疏，而来谏之意未诚，则无怪媕娿之犹前，位著之间，才畯未登，甄用之政，尚失于乔木之臣。而任贤之志未诚，则难望疏逖之倂进，驯致气节消磨，软熟成习。而上无托重之臣，下乏需时之才，将无以谟王而断国，此其求治之不诚也。殿下二十年调剂之治，诚可谓度越百王，而人心难平，旧习莫祛。虽有凑合之微效，而终蔑和衷之实功，以至世臣无凝萃之望，时象多涣散之忧，宵忧旰劳，一念徒勤，投机抵隙，百怪间生。若论其弊，虽由世道之无奈，苟究厥由，实缘施措之失要，此其立志之不诚也。目今赋役之繁，生民之困，有不待臣等之言，而殿下所以忧勤而愍恤之者，盖亦靡不用极。如伤之仁，屡形于丝纶，均役之念，尤轸于查正。至于日昨，蠲灾之音不挠，有司恤费之论沛施，圣王益下之政，德音甚盛也。而察乎外则守令奉行，反为征剥之归，观乎朝则庙堂𬣙谟，不出簿书之间，徒使斯民愁怨痛苦，无所告诉，相率而塡于沟壑也。古昔圣君至诚勤民之世，未闻有是也，则此其恤民之不以诚也。呜呼，臣等闻天道，诚而已。今殿下所以修诸己而措诸事者，其欠诚如此，殊乖乎奉时不违之道，则今天之必出此非常之异者，安知不由于此？而若其弭禳转移之本，不过反乎是而已。故昔贤论应天之方，必言一个诚字。此虽近于常谈死法，外是，亦无其道。殿下如欲以诚求治，则莫如广聪听而崇畯良。如欲以诚调剂，则莫如恢规模而公用舍，如欲以诚恤民，则莫如扩仁心而行实政。此其所以诚，此三者之本，则又存乎殿下一德之克诚。夫诚，是自彊不息之谓也。今殿下之衰倦退沮如此，则其所以诚其不诚，合乎天道，期至悦豫天心，转灾为祥之方，顾不在乎奋发刚德，悠久纯一之功乎？苟如是则一心之诚，而万事皆实，朝廷和而庶民安，人事修而天和应，位育之极功，斯可以致之矣。岂不休哉？伏愿圣上，勿以言之陈腐，而深留圣意焉。取进止。答曰，既谕政院之批，其勉切实，益宜勉焉。

10月17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晕。

○吴遂采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待教尹东星，由限已过，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启曰，待明朝，大臣、备局堂上使之入来事，命下矣。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待开门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及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云矣，敢启。传曰，诣阁。

○传于金尚迪曰，史官一员待令，骑马三匹立之。

○李显祚为假注书。

○金养心为假注书。

○传于金尚迪曰，只欲见为之者，尽为待令之命，置之。

○尹光毅，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月十四日药房入诊时，传曰，岭南、关东绵田给灾事，顷已询问下教。而王者处事，不可狭视，既许他道之后，待道臣之请，非亦一视之道，前举条置之。关东、三南及黄海道，令备局与度支之臣，商量讲定，给灾多少，即为草记事，命下矣。今日坐，相议酌定岭南三千结，湖南二千结，湖西一千三百结，关东、海西各二百结划给，京畿则下教中虽不举论，亦不可不均施，三百结划给为宜。此盖关东，则元结至少，海西、京畿，则绵灾元不大段故也。令各道道臣详查精俵，以示朝家恤民之意。而至于比摠外加请灾结，依前举条，一切勿许事，分付诸道，何如？传曰，依为之。畿甸则当初下教时，因日暮，遗于教矣，一体磨炼是矣。然此等之事，令虽在于上，奉行勤慢，唯在于下，他日其当有廉问之举，以此一体，申饬。

○金尚迪，以义禁府言启曰，梁山郡守权万拿问事，传旨启下矣。权万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以御营厅言启曰，骑士中日时，没技人直赴事，节目启下矣。今十月十六日中日时，八番信川骑士闲良朴进载，骑刍五中没技，依节目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春夏等都试，因政府有故，不得设行，今已过时，当此隆冬，势难举行。自前如此之时，有仍停都试，设行禄试射之规，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捕盗厅被告之人，在十里外，则必启请后捕来事，载在《续大典》矣。本厅囚推私铸钱罪人所援同党等窥捕事，军官军士，发送于京畿、黄海、咸镜等道内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命采以奉常寺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言启曰，丙寅年，本寺以庆尚道河东双溪洞，定为栗木封山。而标内双溪、神兴、七佛等寺，僧徒杂役，一切蠲减，专意禁养之意，启下行会。丁卯年，又以三寺僧役之并除，既是启下朝令，则义僧之尚不除减，诚极未安。今后三寺义僧之役，并勿更侵，移定他处事，又为草记允下，分付本道矣。厥后移定形止，尚不报来，而今闻南汉汉兴寺十一月当义僧二名，依前分定，使之起送云。莫重启下之事，因循寝阁，尚不遵行，事体诚极未妥，当该道臣，从重推考，使之依朝令，即速移定，何如？传曰，允。

○刑曹参判沈䥃疏曰，伏以臣之老母，笃老沈病，凛然若不保朝夕。而才遭惨戚，悲哀熏烁，气息绵缀，又不啻落下数层，臣之情理，岂有暂时离舍之势？而恩除之下，惶恐感激，不敢一向退伏，黾勉趋承，徐图陈吁情私，以为归省之计矣。即接乡信，母病宿患之外，近因日候不适，感冒忒重，委顿床席，全废食飮，苦痛累日，少无减势，证情之危剧，气力之澌败，益无馀地云。臣闻此报，方寸如灼，不能顷刻按住，急投短章，仍寻归路，任情径行之罪，万殒难赎。伏乞圣明，亟命递臣之职，治臣之罪，俾得以安意救护，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护焉。

○十月十七日辰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判尹金若鲁，判义禁郑羽良，礼曹判书李周镇，兵曹判书金尚鲁，司直具圣任，司直尹得和，司直李宗伯gg李宗白g，司直郑益河，吏曹参判李天辅，工曹参判申思建，校理赵云逵，掌令南泰赫，右副承旨尹光毅，假注书吴尚麟，事变假注书赵台命，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卢泰观进伏讫。上曰，噫，以小子否德无能，其所忝位，于今二纪，德不能惠民，政不能立纲，恒切恧焉。况近岁以来，加以衰耗，百度解弛，苍苍示戒，非特无岁无之，式月以见，其常懔惕之中，于今云台之报，尤切悚焉。噫，其岂谦辞？寔一则否德，二则否德。噫，以其大者言之，其所调剂，即予苦心，而奚徒治不徯志，今则人心世道，日益趋下。以其谓朝廷，则礼让淳厚之风日无，奇怪无耻之习日甚。以其谓小民，则困穷莫诉之状，月益日甚。而于朝廷，则浮嚣之辈，百般窥机，百般欲沮。其大者，往者慎尔晋，其小者，今者李世师。噫，衰老尔晋，何以办此？疏野世师，何以为此？予之所闷者，非慎尔晋、李世师也，必有恒欲乘时投间之辈者也。噫，其将他日，斯计售焉，则予之几年苦心，将归于何？置国于何？置世臣于何？思之及此，不觉抚臂而感慨。噫，今日诸臣，孰不知此？而人皆逡巡而顾瞻，以担当国事，作一羞耻，荏苒度日，便作能事，昔之长锁之玉署，近幸开矣。而政事之堂，尘埃堆席，耳目之官，又为喑哑，国事日益多滞，官师相纠，寥无闻焉。噫，昔年虽七年并直之时，备坐无阙，台厅日开，今则国无事无可言，而若此乎？噫，虽三代盛时，决不若此。顷年书下王禹偁记高傅政事堂而已，日事开政，朝除命而夕称在外，朝递暮授，无一人行公者，仅得一老台臣，同参次对矣。近者备堂，其近三十，而静摄之中，其命来待，则仅乎备员，有若轮次休息者然。昔之元凯十二相，其亦轮次而佐舜乎？若此各有所掌，举十二相之意焉在？噫，予虽否德，为耳目之官者，其能公心而纠正，其岂不纳而其弊曾言？其自洁其身者，不当为能事，其甘心旧习者，不言则不肯仕，其他浮嚣者，大者乱世，小者鄙琐，饬岂不为？焉能采施？而以此之故，默默成习，逡巡为能，吾民疾苦，几乎度外，贪官污吏，莫能惩戢，若此而能治国者，予莫之闻也。凡饬躬求助也，先自乎上，次为交勉，而予之先言乎此者，其意不专在于下也。何则？上欲治而下不能从者，古所无闻，传岂不云乎？尧、舜、桀、纣，所令反是，而民从焉。于调剂于恤民，予能诚心，几年御国，一至于此乎？此正一则否德，二则否德，非诸臣之过，寔予之过。加以近岁以来，日益衰耗，不能举纲举纪，故诸臣之解弛，寔由乎君。故仅掇其心，欲为国事，而其所吁咈，不过簿书，仅备台臣，共登筵席，不过誊传，其若饬也，宜先寡躬。自今日减膳三日，上答垂勉之意。而噫，大小臣僚，莫曰其君之已衰而无能，洗涤其心，精白寅协，辅我暮政，裕我元良。光毅书讫。上曰，前则减膳，只在大殿矣。今则并与元良而减膳，以为悔责矣。怠于学，亦足为减膳矣。在鲁曰，日气不适，伏不审此时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眩气加减，何如？上曰，有时往来，而不至大端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差胜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亦何如？上曰，好在矣。在鲁曰，臣昨因备局事开坐，而书云官，来告虹贯之变，臣不胜惊懔之至。毕事后欲为入对，而以日暮未克，今日则待开门欲为入侍矣。意外史官，来传入侍之命，故入对矣。近来灾异频见，而岂有如虹贯之变乎？君臣上下，皆可惊心饬勉处，而臣先自陈必递之义。臣以不才，忝在辅相，支离累岁，无一事一策补国匡君之道。近岁以来，衰老多病，簿书期会，亦不能为，僚相引病不出，老臣独当，无益于国矣。上曰，左相之病，近则何如？在鲁曰，左相之病，近亦一样，而以筵席不能出入，外司参坐，亦不为，自上开谕勉出，则足可入参于入侍矣。臣以愦愦之人，筋力精神，已无可言，请先斥退小臣，改卜贤德，仰答天谴，则有益于国矣。上曰，今日岂发此言耶？卿则胜于予矣。予则近岁以来，衰耗日甚，无一做事，天之示警，实由于予矣。卿不可过让矣。在鲁曰，左相开谕勉出，原任大臣，亦为敦迫好矣。如臣无能，退去之外，无他道矣。上曰，冬煖如春，灾异岂可无耶？昔人云，愿察其影。予于一风一雨，此心憧憧，一年十二朔，一月三十日，无一日解此心，每于夜间，进御冷水，耿耿待朝矣。今日召入诸臣，由予憧憧，而实则无益于国事矣。今日君臣皆老矣。予之精神，日益衰耗，而惜卿之老矣。顷得李世师，而遽作一进一退之说。噫，世师以先贤之后，可惜矣。卿见向下垂戒书乎？在鲁曰，未及见也。上曰，春坊似有之，注书出去，持入，可也。臣尚麟承命出去。上曰，予之为元良所制者，常训、《自省编》及此垂戒也，别无可法之事，而予意则深矣。世道如此，为元良深虑也。向者慎尔晋事，关系非细，而今者李世师事，亦关世道矣。其时尹光绍恐咍，故世师颇有难堪之色，予见而恻然，以好归读书言之矣。予之处分，外人则或以为柔弱，而予意则深矣。岭人金圣铎，前已败归，世师今又败归，则岭人不知本事，必以予为不容远人矣。此则非世师之过。为世师教诱者，隐然有一进一退之望，此非有关世道乎？予则果不见欺于尔晋辈，而元良则不惯于此世道，见欺异矣。此后世道，又不知几下一层，予为元良深虑也。在鲁曰，慎尔晋果非，而处分则过矣。李世师处分，臣闻而喜之，儒疏处分，亦得当矣。上曰，尹得观，其时筵席，指承旨而言曰，承旨亦儒也。岂如是云云耶？予欲大处分而不果矣。在鲁曰，圣教过矣。凡于应事接物之际，以大体省察，合于理则容恕好矣。上曰，李世师甲戌生，而向者节制人，亦甲戌生云矣。在鲁曰，李世师，臣不见知，而其从弟世泰、世德，臣见之则为人好矣。尚麟持入御制。上曰，儒臣读之，诸臣听之。云逵承命读之，至命幼名语。上曰，此则诸臣似不知矣。元良儿名，以宗庆为之，故有此教矣。读讫。在鲁曰，今此御制中，勉东宫之圣意，不胜钦仰，而臣等为之感泣矣。爱欲其生，故圣教及于世臣矣。上曰，元良每事皆欲试之，如黄氏之女得纳为言则难矣。向日林锡宪以为，如黄氏之人，今世不可得云矣。在鲁曰，此御制，殿下申申教谕，好矣。上曰，此则宫僚似当开谕矣。在鲁曰，圣上久在静摄，气力向衰，而以克勤晩政，饬励群下自任，诸臣岂无自修之念？而自上饬勉，尤好矣。上曰，所达，是矣。而君与臣，过今日则皆解怠矣。云逵曰，昨日贯阳之变，实为惊惨。臣于直中，既以一箚仰陈，更无所达，而为今弭灾之道，莫如以实道行实政矣。上曰，所达好矣。今日召见诸臣，意有在焉。各陈所怀，可也。若鲁曰，圣志奋励，臣等钦叹矣。伏望勿解此心，频频饬勉，好矣。羽良曰，天灾未有甚于近日，而至于虹贯之变而极矣。阴气克太阳，有此变异，秦末无燠年，周末无寒年，是阴盛阳衰而然矣。近来冬节甚煖，藏冰一节，亦艰辛为之，是阴气太胜之致也。臣虽万万惶悚，而殿下于治国爱民之方，振励群下之道，渐不如初，过于仁慈，以此纪纲日颓，治不徯志矣。臣方以上下交勉矣，大臣亦有过于仁慈之病矣。上曰，是矣。大臣或有过于予者矣，此正君臣交勉处也。领相，予曾见于时敏堂，以为过刚之人矣。今则不然，仁慈边胜矣。在鲁曰，臣本来慈柔，前日过刚之圣鉴，误矣。上曰，予之前日之见，果误矣。在鲁曰，殿下过于细微矣。上曰，细微之病，予自知矣。今日君臣相得矣。在鲁曰，臣亦自知其病，而本性难改矣。羽良曰，过于仁慈，实为宗社长久之福，而国事亦不可不以刚济之矣。上曰，予亦知其然矣。故左相每以杀字为戒，意甚好矣。予果不妄杀一人矣。在鲁曰，故左相，恐圣上有妄杀故然矣。羽良曰，每事渐不如初，国事有解弛处，则收拾为主，不可任其怠忽矣。上曰，言则甚好，而予之精神已衰耗，无收拾之念矣。向日谒慈殿之时，达善在坐，故予谓达善曰，汝以九寸侄，入为亲侄云，则达善对曰，臣是孙行云矣。予笑而止之，至于至亲，忘其寸数，予之精神衰耗可知，何事可做乎？若鲁曰，殿下常自收拾精神，则必不然矣。羽良曰，以收拾精神为主，则必多补益矣。近日召见儒臣，引接诸臣，果为频数，而未闻有召对、次对之命。凡于臣僚引接，必以召对、次对为名，使外闻知，则殿下振励之意，好矣。上曰，予在静摄，法讲则停废已久。而至于次对，则大臣、备堂引见，为次对，今日亦岂非次对乎？若鲁曰，静摄中引接为难，则虽于卧内召见，未为不可矣。上曰，然矣。昔年亦有卧内召见之时矣。虽病卧之时，每欲召见卿等，过数日则甚不好矣。今则衰耗已甚，入侍时，坐而眠矣。羽良曰，世道日下，人心不古，殿下常自奋励振作，益加修勉之道，则有所补益矣。上曰，近来阴盛阳微，甚矣。政批已谕修勉之意，而世道可谓日移而时不同矣。今国事，大者不敢如意，小者不能调剂，后世予未免为庸暗之君，岂不寒心哉？羽良曰，自今为之，万无未及之理矣。伏望圣上，勿以自阻，益加修省，以图后日。宗伯gg宗白g曰，奋发振作，重臣已陈之矣，更无所达，而殿下之夜御冷水，臣不胜忧慨之忱。臣先伯父臣台佐，于乙巳年间，以殿下生冷进御，为虑矣。臣今忧悯，甚矣。上曰，当时则岂同于今乎？今则自多关心处而然矣。今日是次对矣，诸臣须小退更入，而备局必多积滞，久远事，颓在尘埃中文书矣。今日则刷尘而持入，可矣。羽良曰，备局文书许多，不可领略矣。上曰，以十年为限，持回启文书入来，可矣。光毅曰，今日宾对，出于特教，遇灾懔惕之时，备局堂上，所当齐会同入，而不参之人颇多，不可无警饬之道。老病、实故外，不参人，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诸臣以次小退。

○戊辰十月十七日午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小退复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判尹金若鲁，行司直郑羽良，司直具圣任，兵曹判书金尚鲁，司直郑益河，司直尹得和，司直李宗白，工曹参判申思建，吏曹参判李天辅，校理郑云逵，修撰尹东度，掌令南泰赫，右副承旨尹光毅，假注书金养心，事变假注书赵台命，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卢泰观，以次进伏讫。上曰，领相进前。仍教曰，予之精神，先忘后失，当先言此而后，可论他事，卿不见昔年事乎？次对、召对，时或为之。而于卧内，亦有召见之事矣。今之诸臣，非不知前有此规，而每以予勤倦为言，诚沓沓矣。然频频召见，果多有益矣。诸臣之疑惑，予亦知之。或以予言病退托，欲为深入之虑也。予若有是意，则不言病而为之，亦何不可，而为此假托之事耶？诸臣每以视事不勤交勉，故予果频频召见儒臣时，或见卿等，而俄者诸臣，以召对、次对之不频为言，召对则予之筋力，果难读书。而至于次对，则大臣、备堂来待，此便是次对也。今日亦岂非次对乎？召见儒臣，引接备堂，名虽异，实则同矣。古则不然，而近来则事体甚轻，自下有此烦请视事，此则非矣。此岂他哉？或虑有退入之意而然矣。予当直言之，予气甚难，故近日玉署之臣入直，则见之难，不见亦难。向日承旨金尚迪，以持公事入侍为请，而此亦有不然者，文书披阅详览之际，心气疲恼，亦为难矣。今日诸臣，精白一心，莫曰其君之衰耗，勤做国事，则岂不好哉？上顾付托，下念元良，此时可谓惜寸阴之时，鸡既鸣矣，朝既盈矣。《诗经》所载。古人以苍蝇月光戒之，而予则时或有终夜无寐，坐而待朝，当惜分阴，予所自勉。今日诸臣，为国事如家事，则亦岂有不做之理乎？在鲁曰，近来灾异，式月斯生，而阴虹之变，尤不觉懔然，俄者已尽仰达。而如臣衰老，忝在辅相之位，忧虞溢目，恒有旷瘝之责，即赐斥退，是臣区区之望也。伏闻圣教，至有凄楚之言，臣等岂不感动？自勉其心，而每逢灾异，各自惕念，以陈其策，则虽一二事岂无实效乎？近者召对、次对，虽不以日为之，而引接诸臣，便是次对，次对便是召对也。岂曰君臣之相阻哉？尚鲁曰，即今世道人心，实无可恃可为之事，若及此时，奋发振作，策励群下，是臣之望也。天辅曰，奋发圣志，饬励群下二条目外，别无他道理，此可为消弭之道矣。若鲁曰，臣惶恐敢达。圣志岂不奋发云乎？在下之诸臣，不能奉承而然矣。今日下教，皆是凄楚之教矣。臣等岂不感动惕念哉？周镇曰，入冬以后，有地震焉，有冬雷焉，又有阴虹贯阳之变。青台之报警，式月斯至，仁天之警告，若是丁宁反复，未知何样祸机，伏在冥冥之中。而灾不虚生，必有所召，懔惕之心，曷可仰达？以国事言之，人心世道，无一可恃，百怪层生。以疆域言之，使臣别单，中原之忧虞多端，兴兵征伐，虽无灾异之若是荐叠，国势之凛然如此，君臣上下，精白一心，勤做国事，尚患难济。而第念纪纲解弛，狃安成习，凡事今年不如昨年，昨年又不如再昨年，上意则无奋励振作之心，群下则做事非文具，则乃虚伪也。如是之故，民生日困，国用渐竭，思之及此，不胜哀痛。以小事言之，臣以礼官，顷于次对日，进诣宗庙，躬审永宁殿修改之役。则瓦子之待令者，比诸旧瓦，大小厚薄生熟迥异，各别申饬，改以他瓦。则近来瓦品本如此，比旧大相不同，诚无改易新瓦之意，旧瓦中择其完者，以新瓦参半用之。宗庙改役，何等重大，而尚如此。盖凡物，古则质实，今则文餙，只为外面之观，诚极寒心。上曰，予曾见一瓦，诚贵矣。刻以宫阙二字矣。若鲁曰，近来亦有大品瓦，有小品瓦，而古瓦则皆然矣。上曰，礼判以瓦之不如古为达，而亦不知凡事皆如此矣。瓦则虽不如古，犹或燔而用之，而他事则初不为之者，亦安知为几许耶？周镇曰，即今急先之务，以实心行实政，然后庶可救得一分之弊。殿下以质实之心，责勉群下，以质实之道，克祛虚伪之习。今日以实心行实政，明日以实心行实政，懋实二字，上下交勉，近于文具者，一切废之。真实诚悫之道，行之于朝廷，则在下者效而行之，虽不以奋励为心，懋实之际，奋励自在其中矣。臣于昨日书筵入侍时，尹光绍，以御制垂戒，来宣东宫，仍达文义，此实甚盛举也。殿下以诚实之心，亲制御制，垂戒东宫，此是实政之第一件事也。臣诚钦叹。上曰，尹光绍果传之乎？周镇曰，尹光绍读达御制后，又陈文义，则东宫以体而行之，为令矣。上笑曰，非诚实之言也。东宫又欺宫僚矣。色欲则无之，而岂能尽为体行也？其中爱人之戒，则似可体行矣。周镇曰，今当遇灾修省之日，懋实心行实政六字献之，各别体念，何如？上曰，所达尽好。而世道之委靡，如予气，月异而时不同，此亦时运所关矣。上曰，翰圈何以为之耶？予之初见其圈时，汎看而有下教矣。伊后思之，非予广取之本意也。一点亦有表表，可谓精取矣。在鲁曰，虽曰精取，而其中亦有乡人矣。上曰，李浚庆之孙，亦岂云乡人耶？在鲁曰，黄𭩴亦乡人矣。乡人可入之人，不为漏矣。到今改圈，则其时参圈人，必有引入，而每每如是，事体如何矣？上曰，不然矣。予之广取，有深意矣。在鲁曰，华显之任，不可一向不择矣。上曰，予意则不然矣。今番李之亿之科，若有人言者，则予欲使之同席试才，较其长短矣，果无言者矣。今番一点人，亦表表知名矣。在鲁曰，一点人则迂阔者亦多矣。上曰，左相意见，则今番翰圈，以为如何也？在鲁曰，左相意见。臣则未有闻，而似亦不出于臣见矣。今番之圈，不甚精抄矣。上曰，若不至如是，则予将严处主圈人，而其犹如是，故予不责矣。罢职则可当矣。在鲁曰，提学有一人，而其意见亦以为，改圈则不可云矣。设或改圈，当初不入之人，则必不欲入于召试矣。上曰，岂有是理？予向有处分，又岂可不入耶？诸臣各陈其所见，可也。大臣所达则慨然矣。羽良曰，臣意则与大臣异矣。既改前规，则乡人又何可分等耶？益河曰，今之圈规，与当初相反，则虽乡人，广取可矣。上曰，儒臣曾为翰林矣。陈其所见，可也。云逵曰。臣意则广取为可，故已与尹东星言之，则尹东星之意，亦如臣言矣。上曰，尹东星之意若如此，则其圈又何不广？云逵曰，尹东星之意见，不能独行而似然矣。上曰，提学之意，若为不欲，则虽改递而更出他提学，改圈，可也。在鲁曰，臣非谓今提学为撕捱也。想其意见，不出于臣意，故俄者仰达矣。上曰，予意则不然矣。必也正名，承旨其书之。命书传教之际，尚鲁曰，未书之前，臣当仰陈矣。殿下若欲改圈，则下教亦为足矣。主圈之人，既无可非之事，则今此传教，殆过矣。臣惶恐敢达。羽良曰，兵判所达好矣。上曰，然则置之。儒臣陈其所见可矣。云逵曰，既已败圈，则其时主圈人，必不欲更为当圈矣。上曰，儒臣之言诚实矣。然则又出兼春秋，更圈，何如？羽良曰，主圈人，无以精抄深责，而使之更圈，则岂有不当之理乎？周镇曰，虽以前圈为精，而既以不广取为頉，又令改圈，则不善于圈事之状著矣。当之者难安，似为引嫌而不当，不如差出别兼改圈之为便。尚鲁曰，败圈之人，又当更圈，是古规，而近来有此引嫌矣。在鲁曰，兵判之言是矣。古则败荐之人，又当更荐矣。益河曰，臣亦古翰林，而翰荐时，以别兼春秋当之矣。败荐之人，又当更荐，自是古规，而近来有以此引嫌之事矣。宗白曰，古例则然，而近规又如此，必不欲当之矣。天辅曰，诸臣所达，以不欲当为言，则决无当之之理矣。上曰(曰))，不广取而又使之加圈，则非谓不善于圈事，何嫌之有乎？若撕捱不当，则自当有处分，而使都堂改圈，亦无妨矣。在鲁曰，然则使都堂改圈，何如？上曰，依为之。在直儒臣同为入侍事。〈出榻教〉上曰，承旨书之。传曰，各司尚不回启者，其令即为举行。〈出榻教〉上曰，承旨书之。传曰，今闻备局尚不回启者浩多，可者施行，不可者勿施，其不可径先为之者，当置之。而曰可曰否，了当无期，束置高阁，其中至有其人之已故者，亦不无恻然之心。其令备局，分排诸堂，大臣参决，即为禀处，其中可观者，登对时持禀。〈出榻教〉上曰，承旨书之。传曰，昔汉诸葛亮，岂不云于其君乎？王者饬励，内外宜同，其不良者，宜先禁中，内人惠永，其有不良之事，其在严阙中惩他人之道，不可不严。其令秋曹，端川府远配。〈出榻教〉在鲁曰，臣于日昨译院之坐，与提调李周镇同坐，得闻今番义州中江开市时，唐帽子五十馀只，买卖出来，以此帽子价贱云，此是前所未有之事。盖开市物种，自有定例。牛只、木疋、海带、海参、白纸等物入给后，并以小青布，折价受出，一一成册报备局。而一无帽子买卖，不知何故。创有此事，边门市易，防范至严，果为无例之买卖，则守边之臣，不可无重处之道。而远邑事实，犹未详知，为先查问本道后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向日筵中，应教黄景源所启，顺川邑治，寄在一隅，越殷山界四十里，有十面。故民人往来之弊孔剧，十面中有新仓在弥勒岭下，亦为关防之紧地，父老吏民，皆愿移邑于此。下询庙堂，道臣从民愿移邑事为请。承旨洪启禧又以为，阳德新邑在一隅，民皆不便，旧邑，实据岭隘形便，且旧官舍尚不毁去，亦宜下询后，移旧邑事为请，至有大臣登对时，禀处之命矣。外方邑治，称以邑弊民情，欲为移迁者，自是弊习。况初既移建新治后，欲还移旧邑者，尤未可晓。虽然所达如此，事势之孰便，民情之纯同与否，朝家无以详知，令道臣详查实状以闻后，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进香使行，渡江已久，而复命尚迟，此必中路留滞而然，不可无警饬之道。三使臣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是统制使张泰绍启本也。礼曹关内，宁陵位田，定于固城地楸岛、松岛，使之定监色打量，成册上送。而松岛之名，曾未闻知，楸岛即臣营水口外，搜讨设伏之禁岛，而松木、杂木郁密，无非船材与橹槊之材。今若斫木许垦，则累百年长养之木，一朝将尽。而以位田言之，则四面俱是石壁，实无位田可起处。以关防言之，则故忠武公李舜臣，伏兵此岛，侦探贼船，风和六朔，报于备局、兵曹，则其为重地可知，令庙堂禀旨，还寝事为请矣。本岛既是船材储养之地，且是伏兵防护所，则决不可移属于位田，依所请勿许折受，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顷日台疏之批，安州帅臣初丧时，客馆游宴之守令，有自备局查问本道处之之命矣。本道查报，今始来到，而其时远接使之行，到本州，阻雨留滞，登百祥楼，暂为听乐。而安州牧尹得载则以主官，江西县令尹心宰则以支待官，偶然参席云。此非守令之自为宴会，百祥楼，又非客馆相近之比，而既已同参，不能无失，似当有参酌责罚矣。上曰，律名指的陈达。在鲁曰，罢职，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承文院参下官员，皆在罢职中，当此使行文书查对之役，无故者只是一人，既甚苟艰，且新圈诸人，虽欲回刺，会圈诸人，皆在罪罢，无以回刺，似宜有变通之道。曾于分馆时，或有误事之失，则只上博士、掌务官论罪，而会圈诸人，无尽罪之例，别为收叙，何如？上曰，初非深意，并叙用，可也。在鲁曰，回刺亦令申饬速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泰赫所启，臣于圣教严饬之下，有不敢晏然于职次。请命递斥臣职。上曰，此非特指今日台臣而言，其宜加勉。勿辞，亦勿退待。又所启，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既谕，勿复更烦。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烦。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上曰，勿烦。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上曰，勿烦。请庆昷远地定配。上曰，既谕，其勿更烦。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其勿更烦。请亟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李之阳远地定配。上曰，其勿更烦。〈措辞见上〉又所启，新除授大司宪曺命教，时在京畿杨州地，持平安克孝，时在全罗道一新地，司谏院司谏金宗台，时在京畿安城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云逵曰，当此遇灾求助之日，见今日庙谟，则可谓寒心，如此而可弛天灾乎？以入侍台臣言之，其所启，不过誊传故纸，更无一言及于修省之策，台风扫地尽矣。臣请南泰赫罢职，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天辅曰，吏曹判书徐命彬，向来所遭后，连呈辞单，不为行公。虽以回启事而言之，长官举行，故未得回启者积滞，一时台言，不可久为引嫌，请申饬行公。而参议沈星镇，亲享时出仕，而旋即引入，既出还入，尤极无义，两堂不出。故臣累当独政，极为不安，沈星镇亦一体申饬行公，何如？上曰，撕捱过矣。顾谓领相曰，吏判之撕捱，不亦过乎？在鲁曰，臣俄闻儒臣有庙谟寒心之言，诚不胜瞿然之至。臣自前必欲一递，而如臣衰老，乞赐斥退之意，俄已陈达矣。今闻此寒心之言，臣方乞退之不暇，岂敢晏然，而复论他事乎？上曰，年少儒臣之言，出于慨然，何其介怀乎？不必深嫌，此则非今日召入之本意也，大臣之引咎诚过矣。羽良曰，儒臣之言，别无深意，而出于慨然之致，大臣引嫌过矣。云逵曰，昨日之变非常，而臣终日入侍，未见实情，故有此寒心之言，不过慨然，而冲口率发矣。上曰，以为慨然而有此寒心之言矣。云逵曰，以台臣言之，圣教之下，终无一言陈戒，而只传故纸，此谓慨然矣。上曰，南泰赫则予欲下教而不果，儒臣之请，得体矣。光毅曰，圣志当奋励刚大，以扶纪纲，则是臣等之望矣。云逵曰，殿下勿以衰耗退沮为教，奋励圣志，世道人心，收拾好矣。《自省编》即殿下之典谟，尽为体行，则尧、舜之治，无过于此。臣有区区仰达者，殿下作编之时，以若有违于述编之义，则诸臣执编意而陈戒为教矣。程子云，读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若为体行，则天灾亦可弭矣。上曰，所达，是矣。掌令南泰赫罢职事。〈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8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病〉。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任𪼛疏批未下，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命采启曰，即者校理赵云逵因大臣箚，谓有情势难安，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曺命采曰，儒臣持《夜寐箴》诣阁。

○金尚迪，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夜禁至严且重，而法纲解弛，犯夜之弊，近来尤甚，故严饬逻卒，使之痛禁矣。今月十三日夜三更，本局逻卒等，巡到六曹洞口，有数十馀人，白衣作党，横行街路，故执捉问之，则其中一人，肆然发怒，先打逻卒，而同行诸人，合力驱打，伤处狼藉，闻甚惊骇。犯夜人中李邦烨等，招来查问，则所告内，白衣犯夜，果为的实，而先打逻卒，朴应祥为名人云。故使之捉纳，则称以下乡，终不捉纳，事之痛骇，莫此为甚。当此朝家夜禁，申饬之日，如此蔑法横行，驱打逻卒之类，若不重治，则无以惩后。令攸司各别严核，现出其元犯与驱打诸人，一倂依律科治，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今十月十七日，传曰，昔诸葛亮，岂不云乎其君乎？王者饬励，内外宜同，其不良者，宜先禁中。内人惠永，其有不良之事，其在严阙中惩他人之道，不可不严，其令秋曹，端川府远配事，命下矣。内人惠永，依下教，端川府，即为发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近来灾异荐叠，忧虞溢目，日昨虹贯之变，尤属非常，大小惊懔，罔知攸济。如臣不才无能，忝叨元辅，垂阅十载，而了无一事一策，裨补民国，加以年益衰老，病益癃痼，精神筋力，日益消亡，簿书期会，亦多疏失，妨贤尸位，徒积罪戾，而讫今蹲冒，未能办退，召灾致沴，其理则昭。昨于筵席，备陈血恳，力请遣免，而兪音终靳，责勉尤挚，进退无措，恧蹙方深，儒臣峻斥，果发于临退之际，至谓庙堂𬣙谟，无一实事，固已寒心。又与无一新启之台官，混举并论，而台官则请罢，而臣则否焉者，特以位在大僚之故也。傍听莫不为之惊怪，臣心愧悚，当复如何？昨筵上下之终夕酬酢，都是恐惧修省之说。而末梢臣之所陈若干条，亦无非实事，间有关于边禁民弊之重者，未知此外，又有何别般新奇，可为实事者乎？臣老昏愦愦，当退不退，忽被年少辈大言诋訾至此，寒心二字，有非常规责之语。臣虽欲包羞抗颜，淟涊于百僚之首，其可得乎？改圈查对等役，连续当前，而末由举行，罪无所逃。玆敢仰首呼吁于天地父母之下。伏乞谅臣廉义之不容仍冒，察臣才力之决难任重，亟赐斥退，以答天谴，以谢公议，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业已面谕，良由否德，辅相何有？儒臣所达，语虽不稳，其心年少感慨而然也。亦已谕，以卿休休之心，何芥滞之深乎？为卿过矣。噫，此等之时，岂介意乎？一时辞语之过中，不顾其重乎？卿须体小子面谕之意，顾国事之重，安心勿辞，亦勿引咎，其即视事，弘济时艰。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校理赵云逵疏曰，伏以臣适到喉院，伏见大臣箚本，以臣昨日筵奏一句语，深自引咎，臣诚不胜瞿然之至。臣于前席，窃覵圣意遇灾兢惕，其所以蔼然求助之教，有可以感动臣邻，臣妄谓今日之所讲究者，必有应天之实政。而自朝至暮，圣虑徒勤，庙堂诸宰，终无一谟一猷之敷奏对扬者，私心不胜忧慨，冲口之言，有欠宛转。而若臣本意，不过出于汎言规勉，非有一毫深意。则大僚之当筵过引，既出料外，今又箚意，太不相谅，或曰混并台官，或曰大言诋訾，看得既深，下语亦重，实不料寻常过去之说，反有此万万情外之言，臣实为大臣惜之。虽然缘臣一言之率发，以致大僚之不安，臣何可晏然于职次乎？玆陈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赐镌削，以安私分，以严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由于感慨，业已知矣。撕捱过中，亦云相批。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朴盛源疏曰，伏以臣于前月病淹之中途，猥上辞本，兼附数语，及奉批旨，十行谆谆，逐条赐答，有若慈父之诏迷子。臣庄诵百拜，且感且惶，不知死所也。第于一二事，未蒙开纳之恩，遽承未安之教，始也惊愧，继之讶惑焉。李宗城所犯，关系至重，固不可一饬而止，投窜之请，实出严堤防杜后弊之意，非有一毫私恶于其间也。疑之以旧习，斥之以龂龂，此莫非臣诚意未孚，言议不槪之致也。分馆之请改，欲正其猥杂而已。混乱全圈，非臣本意。当该主圈，虽并罢削，伊时未参者尚多其员，则岂无改圈之道乎？至若插软二字，最是台阁可羞之事，圣教之下，臣实悚恧，亦何敢自辨？臣素乏劲直，且甚巽软，固不合于言责之任，而不自揣量，妄论时事，衷情莫暴，诲责备至，震越之极，靡所容措。病滞乡外，久未自列，臣罪至此，尤增万万。冢宰之疏，囚人之供，不思自反，语多不择，反詈之斥，不足呶呶，而疲恼则深，添一难安，官职去就，非所可论。且昨日备忘中，以耳目之寥寥，圣教缕缕，臣是近日台阁中一人，尤何敢一刻蹲冒也哉？昨始来伏私次，而撼顿之馀，宿病添剧，亦未能诣台引避，略暴危蹙之悃，仰渎宸严之下。伏乞亟赐斥退，仍命勿复检拟，以重台选，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下批之后，其宜自反，何敢自是？勿辞，察职。

○掌令任𪼛疏曰，伏以，臣于春坊直中，忽承柏府除旨，臣诚惶陨感激，靡所容措。念臣言识素下，本不足以备清朝耳目之寄。顾今志气摧颓，尤无以出一言论一事，仰赞我圣上遇灾修省之盛意，则揣义揆分，惟当自引之不暇，其何敢徒恃宠灵，冒进于台次乎？且臣老母，宿病沈淹之中，自遭惨丧，悲哀为日，诸症越添。近因日候猝寒，中感非细，咳嗽忒甚，冷泄兼发，寝啖殆至于全废，老人气息，一倍澌缀。臣方左右扶将，不忍顷刻离舍，即此情理，宜蒙圣慈矜愍。伏乞将臣见职，亟行镌削，俾得安意救护，千万幸甚。臣方陈情，不宜迆说，而伏闻特教次对，会集臣僚。臣亦与承牌召，进身阙外，则又何敢泯默而退，以孤负求助之圣念乎？呜呼，地震雷动，出于救藏之节，今又阴虹贯太阳矣。灾不虚生，必有所召，未知今日上下有何失，而灾异之荐叠至此耶？伏惟我殿下，临御以后，敬天勤民，卄五载如一日，以之制作咸备，施措皆当。至若倭货之颁下有司，田灾之遍给诸路，德意蔼然，匝域欢耸，一念之善，景星庆云，使殿下此心，推以广之，上可以格天，下可以保民。奈之何环顾国事，无可恃之形，有必危之兆，世道人心，日以益下，以言乎纪纲，则纪纲隳矣。以言乎风俗，则风俗淆矣。侈滥之习盛，躁竞之风行，私意横而公道熄，举一世而浮嚣噂𠴲，士失常操，人无定志，奔走于势利营为之场，弁髦于忠厚敦实之行。噫，纪纲如此，风俗如此。而今日朝廷之上未闻有一人忧国如家者，以至庙堂之臣，恬憘婾惰，当头措做，不过簿书期会之末而已。曾无一事一政之真可以裨国计而济民忧，此诚群下罪也。然而臣愚死罪，伏睹殿下，圣学既臻高明，持存之或有歉，圣心过于慈谅，刚毅之或不足。及今春秋向晩，渐弛振作之图，却有沮缩之意，天下之事，不进则退，今日国事之至此，臣不敢知无所由而然乎？殿下都君师之位，握造化之柄，深识远览，高出百王，平日之所自期，群下之所蕲望，顾何如哉？程子曰，此心即天理所存，苟殿下奋发圣志，悠久不息，政令之行，动皆合理，则人事修而天和应，灾沴将无自而作矣。岂不休哉？近来捕厅讥诇之法疏弛，阙门投书，何等凶变？而朝家严饬之后，殆过半年，终不能斯得，国纲渐解，舆愤愈切。臣谓前后捕盗大将，并加谴罢，从事官以下从重科罪，断不可已也。济州吴姓人三父子之倂命，虽未知其实状之，何如？而守令滥酷，杖毙无辜，则在法固不可挠，若民心不淑，诬陷官长，则风化所关，亦有当律。臣谓当该牧使，不可不一番拿问，明查以处之也。诘戎乃国之大政。凡京外之操炼也，必启闻禀旨而后举行者，法制即然，所以严师律也。向者北兵使赵德中，初不上闻于朝廷，径行操炼于历路，事涉擅恣，听闻惊骇。至如忠清前水使吴命修之赴本阃也，在涂而有拿命，则所当惶缩俟勘，不敢以帅臣自居，而乃反指挥列邑，聚会军兵，偃然以水军大将，据楼船而主戎政。不特其举措之颠妄，为将臣而不知严畏朝命，则其为后弊，将何如哉？臣谓两人者，不可薄勘而止，并宜施以编配之典，使武事肃而朝令尊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俱得台体，并依施焉。上款所勉切实，当勉焉。尔其勿辞护焉。

○待教尹东星疏曰，伏以臣在直病作，猥烦疏吁，前席赐批，躬承宠暇，曲霑生成之渥，弥激感惶之私，玆者由期告满，牌招俨降，衔恩怵分，亟宜还直。而念臣疾病之外，窃又有兢悚俟谴，而不敢冒进者。臣伏闻日昨夜筵，以圈事不广，特命本馆领、监事更圈。噫，臣诚有罪矣。惟此史选之改荐为圈，圣意亶出于博收人材之规，则任是事者，曷敢不仰体盛念，益恢选路，使遐逖髦士，咸被率录之仁哉？故臣于圈会，意在主广。盖尝为勿拘数限，惟才是拣之说，同席之上，固不以臣言为非，而简取之意，似又有得乎精约之道，故臣亦从之。毕竟所完就，不出对互之拙法，循顾始计，第怀歉恨。乃今特旨谆复，德意昭宣，不用臣等之圈而命改之。臣既幸当世淹屈之才，且将因此汇拔，而若臣不善奉行之罪，于是乎益无所辞矣。从今误事之踪，史局一步，无复去就之可议。玆敢控章自列，仰请威罚。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命将臣史衔，永行刊削，以为掌事蔑效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传于金尚迪曰，虽曰精圈，曰不广取，则乃是违令，改圈之前，焉敢分疏？其章给之。

○修撰申𬀩疏曰，伏以，臣于昔年，不幸而职忝言地，又不幸而耳有所剽，区区忧愤之忱，不敢有隐于君父，草草论列之章，犹未见槪于圣心，批旨既靳，严教非常，继以谴削，而名拔从班矣。终又斥黜而责以谩君矣。一事三罪，罪名狼藉，抚躬伤悼，自分永废。幸荷天地大造，无物终弃，拔诸罪籍，畀以一麾，拜命感激，守土忧惧，而周年莅邑，涓埃莫效，宿衅新尤，悚愧冞深。不意馆除又降，驲召远辱，前后拂拭之恩，实非负罪如臣所可得者。惝恍陨越，回罪为荣，竭蹶登道，归伏私次，逖违天陛之馀，岂无祗肃之愿？而顾臣踪地，至危且苦，不容复厕于三司之列，不惟臣心自划，通朝之所共谅，舆儓之所共知。则虽欲仰戴洪私，冒昧趋承，而有不可得矣。呜呼，臣本疏逖一小臣耳。岂不知人微言轻，无补丝毫？而事君以直，有怀必陈，即是臣素所自勉。不量弱植之易挠，妄触当路之势焰，徒取踕踬，重致仇毒，臣岂欲复容喙吻，益犯其骇机？而当初所论之断断无他，虽以日月之明，犹有所未尽烛，则一暴情实，在所不已。噫，臣虽无状，捏合虚无，讦扬人过，决不忍为。且与洪象汉，有世谊瓜葛之好，而曾无彼此纤芥之嫌，臣固何怨何恶，而右袒言者，扶抑于其间哉？顾彼平生，不识羞耻，廉饬一节，非所暇责。诚以铨地招赂，大关清朝之贻辱，馆僚疏论，差快舆情，而意外谴递，实有乖于崇公论砺世道之政。事在目下，略效匡救之忱，愚衷所激，尾及喧传之事，此非臣一人之言，即搢绅大夫之言也。及夫缄对之际，非不欲弹举所闻，信笔胪列，而索言竭论，恐伤忠厚，小惩大诫，过加斟酌，只就其薄物细故而言之，为象汉地则恕矣。而负殿下则大矣。至于查案一款，自有公眼，亦非臣所可龂龂。而第念查者，即参核彼此，明其虚实之谓也。此则不然，因查成狱，有违常例，上以致刑政之失平，下而为听闻之增惑，言不见效，徒伤国体，臣深慨惜。而毕竟匿情之供，未尽推究，畏死之招，直归断案，其所出场，殆无异于以血洗血，未见有湔涤之痕，假使象汉，真无所犯，查事之究竟如此，其何以藉己口而厌人心乎？彼若有一分惩畏之心，则自反省愆，思所改辙。而念不及此，犹事跳踉，张皇封章，自处以全然白脱，诟人以奸谗凶诬，反詈叫嚷，惟意所欲，不料其骄恣无严，一至此极也。追思至今，馀悸尚存。今臣善后之图，惟有敛迹朝端，退屏田野，少赎三缄之失，避远羿彀之伺而已。尚何可议于官职去就之节哉？玆敢悉暴危悃，仰渎宸严。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怜臣情势之难安，察臣祈恳之匪饰，将臣职名，亟赐镌削。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快人心，以靖私义，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饬励之下，其宜自反，何敢张皇？勿辞，察职。

○持平郑彦忠疏曰，伏以，臣于归省先垄，病伏乡卢之日，忽伏承柏府新命，继而召命降临，臣诚惝恍，莫省所措。臣之春间忝叨本职也，适值监试有命，怵迫一出，泯默而退，徒知往役之为义，而不知溺职之为可耻。至今追思，愧恧惶汗，屏伏省愆，自分为圣世之弃物矣。曾未几何，恩命荐降，未知圣明，何取于负恩之贱臣，而缱眷若是。顾念前愆未补，自量愈审，实不敢冒没呈身，而第以淹命草莽，愈增罪戾，故黾勉就途，欲为趋诣阙下，沥血控辞之计矣。行到公州地，重得寒疾，食飮专废，寒热交作，症情危恶，重以素患疝病，触冷猝剧，横亘脐腹，呼吸莫通，委顿旅次，昏迷不省，以此病状，万无担曳趱进之望。玆从县道，陈章哀吁，臣罪于是尤大。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加谴罢，以安私分焉。臣于以病祈免之章，不宜赘陈，而窃以区区自讼，请谴之意，复此尾陈焉。噫，今日国事，可言者多矣。纪纲之不张，言路之蔽塞，民生之困悴，风俗之渝薄，用舍之乖方，刑政之不平，庶务之丛脞，是非之不明，皆足为乱亡之道，而究厥所由，朋党为之根本。噫噫，痛矣。今日为殿下臣子者，何故甘心乐为，必欲至于亡人家国而后已耶？臣之释褐通籍，已有年矣。目击章奏之日积于公车者，莫非党论也。百僚之猷告于筵席者，莫非党论也。经营排布于政注事为之间者，亦莫非党论也。上自廊庙，下至庶僚，举皆汩汩没没，迷不自拔。而至于民虞国计，则担阁一边，越视秦瘠，中朝发叹，中夜忘寝，苦心血诚，如惔如焚，独我殿下而已。满廷臣僚，讵皆无忠爱秉彝之天，而无一人超然于此臼之外。噫噫，甚矣。党习之陷人，一何至此？风波漏船，胡越其心，若涉大川，其无津涯，其斯之谓矣。如是而不至倾覆者，必无之理也。臣窃不胜仰屋长叹，而继之以流涕也。臣以至愚极陋，猥蒙天恩，拔之疏逖之中，而置之侍从之列，顶踵毛发，莫非天造，以言报君，是臣职责。而目见乱亡必至之势，而根植孤弱，言议巽软，前后顾瞻，首尾畏忌，不能为殿下痛陈而极言之，上而负吾君，下而负臣心，有臣如此，将焉用哉？外斯而可言者，虽非一二，而细故也，小事也。臣固不欲言之也。以大以小，无一言以效芹曝之悃，臣罪万死，臣罪万死。伏惟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为人臣不忠者之戒，千万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调剂几年，治不徯志，心常慨然，为尔此职，予意则或不为随浮而然矣。既知其弊，其勿辞速上来，以公察职。

○戊辰十月十八日四更，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夙夜箴》入侍时，左副承旨金尚迪，修撰尹东度，假注书金养心，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卢泰观以次进伏讫。上曰，读之。东度，自序文，读至勿贰勿参。上曰，注书读之。臣养心，自读书之馀，读至日夕乾乾。上曰，文义达之。东度曰，澹以整之之澹字，最要于心学工夫矣。心体本自澹然虚静，惟澹故万理昭著，无少遮蔽，此固治心之本。而应事接物之际，澹以处之，澹而应之，则亦无私意滞吝之患，随处合理矣。上曰，所达好矣。予于澹字，则本来如此，不必加勉矣。东度拈对越圣贤一句。起伏而奏曰，小臣惶恐，此一句，有区区微忱，敢此仰达矣。前后登筵，连承憧憧为病之教，前后儒臣，每陈救药之方。殿下亦必留意加工，而尚有未尽祛者，臣当以古人之言仰陈之。昔宋臣韩琦，有思虑往来之病，有所自得而治之者，其后语人曰，病中曾得移心法乎？病中如对君父，必敬必戒，无使他念于其间，久当自愈，此言诚好矣。所谓移心云者，虽于心学正法，不免有疵病，而于治病，则亦一道矣。韩琦以在下之人，故以对君父为言。若以帝王家言之，当以对越上帝，对越圣贤言之矣。殿下敬天之诚，已谕于述编中，固知无时或怠。而若值思虑憧憧之时，以古圣贤盛德气像之如孔子之温良恭俭让，帝尧之钦明文思，允恭克让，大舜之濬哲文明，温恭允塞，大禹之声为律，身为度，左准绳，右规矩，成汤之齐圣广渊敬日跻，文王之徽柔懿恭，穆穆亹亹等善形容处，着念想像，又以为何修而致此德？何德而作此气象？如对其容，如睹其德，如是用工，则俄者憧憧往来之浮念，不待驱除，而自然退听矣。韩魏公此法，似有切于治心，故敢此仰达，殿下试以此道留意焉。上曰，所达亦有理矣。但韩琦，忠臣也。其于对君父之时，不但念君，意思自及于君侧，必以君侧，有君子乎？有小人乎？为心，其虑转辗及于如李世师之人矣。此亦别生意虑之道矣。予则思虑之时，每每合眼而静之，既谕于述编中矣。儒臣所达，其意虽好，见今世道，其流之弊，又不止此。如李世师事，关系世道，予之憧憧之病，自不能禁矣。尚迪曰，合眼而静之者，以敬字为主。凡厥事端，来萃眼前，而后发施可矣。已往未来之事，亦岂可留在胸中耶？儒臣所达，历举前圣，其中亦有殿下观法处，其道诚好矣。其要在于一敬字为主。以俄者下教观之，圣学深明乎心上工夫矣。上曰，诸臣以予为有工夫，此则沓沓矣。敬字为主之言是矣，而实无工夫，难矣。尚迪曰，以臣所见观之，则果有工夫矣。东度曰，发舒精神一句语，亦好体验矣。凡人读书或应事之际，不可有太汩没之患，故此箴所以有此句也。然亦不可不使精神，时时舒发，盖休养之中，发舒之意，不可无也。未发为静，既发为动，动静循环相因，无非发舒之工也。殿下近来每以世道为无可为，反有休倦之意，全无发舒之功，实为可闷。臣意则以为，殿下诚能至诚奋发，则虽如此之世道，犹可为之矣。此正殿下发舒精神处也。上曰，陈柏学问之工不少，然今日世道，虽使陈柏当之，必难矣。此箴亦有言乾道处，予亦非不知自强之义，而其于世道之如此何？东度曰，贞则复元一句，就乾道四德中举首尾而言之矣。圣人之道，体天而已。人君治法，亦在于自强不息，元而贞，贞而复元，无一时间断。此句之意，圣上既已自得。臣愿自今深体自强不息之义，以为体天行健之道，向前有为，挽回世道，深有望矣。上曰，所达好矣。乾道果自强不息，人君体天理物，无过于此矣。东度曰，事应既已，我则如故。此句之意，臣入初筵，有所仰达者，而殿下每有事过后，存留方寸之病，每每体念于此工夫好矣。心体如水，一有微尘，则便不清矣，以我则如故，澹以整之两句，深加圣工，则必有效矣。上曰，此亦学问上工夫也。应一事而便止念，则自然为我则如故，而此亦不可以一槪论之。凡于国家大事，则必也念玆在玆，细究乎其心，然后事可成矣。大抵世间事为无限，专以如故为心，则一番如故，又一番如故，纲虽始举，而端则易至于解弛矣。予无工夫，此亦难矣。尚迪曰，圣教臣诚感叹，而此时正心不弛之时也。凡事过后，每有不弛之念而如此矣。上曰，以如故而止之，则自多有如故之弊矣。尚迪曰，圣上此教，出于心学工夫，而儒臣仰勉之言，亦是矣。愿益加勉焉。东度曰，心体澹虚，然后见理不失其明。苟有反复系着之患，则此心反昏，而烛理亦未精，断事之际，未免有三思之蔽，是以孔圣有再斯可矣之训矣。上曰，所达是矣。然国事每有如故之弊，大抵言则易而行则难矣。东度曰，圣教诚然矣。臣等亦说时易而做时难矣。上曰，予亦言之易矣。尚迪曰，心学工夫，至于心鉴述篇，皆是自得之功。臣等奉览，而亦多有自得之功，儒臣所达条件事好矣。东度拈日暮人倦，昏气易乘，斋庄整齐，振拔精明两句，起伏而奏曰，臣于此句，窃有区区所怀矣。凡人终日酬应，无时休息，及至曛夕，则自然有倦怠之意。盖人之气，乘倦而昏也，方此之时，必也庄整振拔，然后精神顿醒，不至于塌然而卧矣。若以人之一生言之，中年以后，如向暮之日，盛壮之志气，易至衰倦。故善理家者，必于老境，惕然反顾，深存倦怠之戒。凡于蕫饬僮仆，料理产业之际，振励奋拔，无异于少时，然后其家道益固矣。臣诚惶恐。而圣上每下晩政之教，古人虽有圣人志气无衰之语，血气既衰之后，若不益懋自强之工，则志气之俱衰亦易矣。深愿体验于振拔之句，凡于酬应万机之际，每每点检于前，觉有不及，则赫然振励，克祛退倦之念，则精彩顿新，治功日进，亦自有振拔之效矣。上曰，所达，是矣。述编亦言苍颜皓髯，非比昔时，予本无学问之工，而况暮年乎？日暮人倦，予则休息则逾矣。顷者领敦宁亦以为，休息为好言之矣。虽以备局事言之，今日所做何事，昨日所做亦何事，此亦倦字意也。尚迪曰，臣以频频召入饬勉之意，前已仰达，况方当遇灾警惕之时，尤不可一任其怠忽。俄伏闻苍颜皓髯，非比昔时之教，臣当以私家事，仰达矣。年逾三四十之人，家事或事或有措置，以为立规，其子继而法之，奴仆亦以为效，老少俱老之时，自然效之。臣等所望于殿下者，若失此时则难矣，时乎时乎不再来矣。昨日筵中，诸臣有奋励振作之达，言则甚好，而无一实志矣，圣躬保啬之达好矣。以疆域事言之，彼国无纪纲，今虽无事，彼国一败，则我国亦虑矣。臣意则庙堂之臣，将兵之任，预为措置，俾有实效可矣。以往事言之，戊己、庚辛之年，有灾之年矣。国无一年之用则亡，即今内则少有馀储，而外则无所储，此则庙堂诸宰，必轸忧世之念。凡于内外，以此实情导率则好矣。以筵体言之，诸臣以不大段之事，终日问难，殿下亦多用意，筵中体貌，当以简严为主好矣。圣躬当以保啬为主，而遇灾警惕之时，俾有实绩，区区之望矣。上曰，大体好矣。每当事为，不无倦怠，顷筵备局事，以重复为言矣。古则缙绅之士，书笏而仰陈矣。今则虽有无书记之事，今时正当惜分阴之时，而备局事则如是，予以是闷之矣。尚迪曰，近来日次，则每烦頉禀，而自上特为召入矣。殿下方在静摄之中，虽卧内，频频召入，讲论国事，儒臣亦于卧内召见宜矣。上曰，所达，是矣。昔年亦多有卧内召入之事，而予之卧内召入，或恐流于元良矣。元良若以为，昔年亦有卧内召入之事云，则此岂非贻弊之道乎？以凡人父兄事言之，类多如是矣。诸臣以予下教为凄楚，而予则有心虑而然矣。向者以三条垂诫元良，予意深矣。每思将来元良事，亦为憧憧思虑，过中夜不能寐矣。其君若有凄楚之教，则其臣宜有感动底意，而犹不知以诚寅协，予所谓沓沓也。顷者军作米事及绵田给灾事，实善为之事也。向日灵城，初不给灾，而见左相之箚，则又有一体均给之达，此果是矣。予之恒日存心者，一则继述也，一则调剂也，一则济民也。而今也无有一事做得者，深自愧矣。尚迪曰，殿下必欲守都城，先从外府，而储蓄充实，以为缓急需用之资矣。其不观戊申以后事耶？东度曰，伏闻殿下下教皆至当，第以方今急务言之，莫先于固结民心，固结民心之本，则都在于收用人才，惟才是用，责其成效矣。上曰，今之人才眇然，以武弁观之，无一人赳赳者，而今番加抄武艺四十人，亦无一人可合者矣。承旨进前。上曰，此注书为槐院乎？尚迪曰，果为槐院矣。上曰，何为而今始为注书耶？尚迪曰，曾已一经，而未及入侍云矣。上命承旨，书领相箚批讫。上曰，赵云逵寒心二字之言，亦过矣。尚迪曰，渠亦自知其非矣。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9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病〉。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齐显〈仕〉金养心〈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尹光毅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任𪼛陈疏受由，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李周镇，副提调赵明履启曰，雪后寒甚，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加减补中益气汤，连为进御，而调摄诸节，益有差胜之势乎？前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汤剂加剂五贴以入，待下教入侍，宜矣。

○尹光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自上方在减膳之中，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命采启曰，待教尹东星上疏，既有给之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齐显为假注书。

○金尚迪启曰，左右捕盗大将，既因台疏，有罢职之命，未及差代之前，例有他大将兼察之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不必如是，望单子斯速入之。

○尹光毅启曰，训炼大将金圣应，以前任捕盗大将罢职，摠戎使具圣任，以时任捕盗大将罢职，所授命召及密符来纳。将兵之任，虽一刻，不可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训将，都提调摠察，摠戎使，御将兼察。

○又启曰，训炼大将金圣应罢职之后，以都提调摠察事，命下矣。曾前或有命招都提调之时，或有发牌郞厅，分付之规。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发牌郞厅，分付。

○又启曰，摠戎使具圣任罢职之后，使御将兼察事，命下矣。御营大将朴文秀，即为牌招，以为听传教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尚鲁，有禀定后举行事，来诣请对矣。

○又启曰，工曹判书赵观彬，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

○传于尹光毅曰，户判入侍，兵判、工判同为入侍。

○传于赵明履曰，回还三使臣入侍。

○李征瑞为会宁府使。

○曺命采，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兼司书金阳泽，说书尹得养，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兼司书金阳泽，说书尹得养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明履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赵东渐为左边捕盗大将，具善行为右边捕盗大将。

○金尚迪启曰，新除授左边捕盗大将赵东渐，右边捕盗大将具善行，并即牌招，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传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以户曹言启曰，通信使先来状启中，使臣回礼银一万三千六百两，给付马岛，依前例换减公木三百四十同，受手标矣。取考前例，则换减公木，自本曹取用。今亦依此例，沿海邑则以还作米例，本米上纳，山郡邑则元税木，一体以木纳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戊辰十月十九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兵曹判书，工曹判书请对。户曹判书，进香回还三使臣同为入侍时，兵曹判书金尚鲁，工曹判书赵观彬，户曹判书朴文秀，上使海恩君梿，副使赵明谦，书状官沈鑧，同副承旨曺命采，假注书金养心，记注官朱炯质，记史官gg记事官g卢泰观，以次进伏讫。上曰，三使臣进前，语至彼中事。上曰，注书停笔。上曰，纹缎之禁，能不解弛乎？鑧曰，臣辞陛时，既承下教，故商译辈卜物，躬自看阅装束，纹缎则不期禁而自禁矣。凡物货腾踊于此处而后，渠辈或不无冒禁之弊，而纹缎则我国既不用，渠何必犯禁而出来乎？然臣于此，窃有所慨然者，敢达矣。我国之人，于新令之下，每称不便。而至于纹缎之禁，则令下之日，凡我士女，莫不懽然鼓舞，举皆趋令我殿下尚俭之德，可见卓越今古矣。永久遵行，似无弊矣。臣于躬阅燕卜之时，或虑有纹缎，详细考见，则昔之有纹者，自汉府缎，至花方䌷，只去其纹，而各色名目，无不有之。我圣上尚俭之盛德，乃至于有名无实，臣窃慨惜矣。彼中物主郑哥者，谓译官曰，吾之十万馀两物货，因尔国之禁纹缎，公然作罢货而无所用，尔辈若善为周旋，复开纹缎，则吾当以半价给汝矣。译官曰，禁纹缎之令，实我国尚俭之盛德，岂可复开乎？虽欲开之，吾侪幺麽译官，国家政令，何敢任意弛张乎？我国则无如此之事矣。郑哥笑曰，当初禁纹缎之时，吾亦以尔国为尚俭矣。今则自汉府缎至各色绫䌷，皆去其纹而贸去。然则尔国之所厌者，只在于斑斑之纹乎？臣闻此言，心窃痛之者，因商译辈巧弄国禁，使我殿下卓越今古之圣德，反见笑于彼辈也。欲禁其贸来，而更思之，我国所禁者纹，而此皆无纹，则其禁之者，乃法外也。新进小官，亦不可擅自改禁于法之外，故臣果不禁矣。上曰，汉府缎，书状目见乎？鑧曰，臣果目见而手阅矣。上曰，巧矣，商译之所为也，将奈何？观彬曰，臣亦曾闻此言，而其所出来，不多云矣。鑧曰，守御使之言误矣。今则新出，故其贸来者虽小，而我国之人，用之如有纹缎，则数年之内，其所出来者，其数一如有纹缎矣。上曰，此言是矣。尚鲁曰，姑观前头处之，似好矣。三使臣先为退出后，尚鲁进前曰，左右捕盗大将望，欲为备入，而极为苟简，有难处之事矣。上曰，有拟入之望乎。尚鲁曰，郑寿松方在夺告身，金圣应亦在罢职中，只有张泰绍、具善行二人，而以无故之人拟入，且新通则仅备四人矣。臣以此，求对烦达，极为惶悚，而不得已，仰达矣。上曰，承旨书之。传曰，训将、摠戎使勿出代事，分付。〈出榻教〉上曰，承旨书之。传曰，曾以捕将既罢职，而更不为此任，则一体现告，其涉混同。传旨中郑寿松、李义丰，付标勿罢。〈出榻教〉尚鲁曰，郑寿松、李义丰，曾以此事罢职之后，果不为此任矣。臣惶恐敢达，而又有一人可拟者，具树勋，臣虽有嫌，亦可矣。上曰，新通者谁也？尚鲁曰，赵东渐甚好矣。上曰，赵东渐为人可矣。尚鲁曰，具树勋则既与臣有嫌，勿为举论，似好矣。上曰，然则置之宜矣。又有可用者乎。尚鲁曰，李彦祥为人甚了了，实为可合矣。上曰，李彦祥，予曾见之，则有欠武将之气矣。尚鲁曰，其人了了有武略矣。命采曰，大将既已罢职，则从事官课罪，当何以为之乎？尚鲁曰，从事官，实为不关，而便若客矣。规伺当该军官，当有罪矣。承宣之从事官请罪，诚得体矣。上曰，从事官，前亦有决棍者矣。尚鲁曰，非但决棍，以此事至于远配者，亦有之矣。上曰，承旨书之。传曰，宪臣批中从事官以下虽依施，疏中无请律之事，时任从事官，并汰去。讥察军官，令该厅为先从重决棍。〈出榻教〉观彬进前曰，臣有所怀，敢达。见今天变沓臻，至有顷日虹贯之变，而阴惨惊愕，比前倍甚矣。从古遇灾异在下者，辄以勉君德为先，盖修省消弭之责，专在君上故也。臣之所可仰勉者有三焉。殿下有恤民之诚，而无救民之效，此必诚意终不如始。若言用人，则好恶有偏，而臧否无别，言官有拂圣意者，则加以威怒，窜黜相继，言路因此杜塞，此非治世之所宜有，并望留神改图焉。上曰，当留意。观彬曰，彼国事于我国，实有苍卒迫至之忧，今日筵中回还使臣所达，与别单无异。臣赴燕时，探闻彼中形情，彼胡窟穴宁古塔，本来狭小，留在其地者，百馀年蕃息，亘满逼仄，殆不相容，胡皇旗下部落，比宁古塔所在，其数十倍。今若为苗贼所逐，则必退据沈阳，然则我国恐不免征兵助饷之弊。而彼国又失沈阳，则惟有宁古塔一路，而其地难容，既如彼，势将即犯我国边疆，先夺西北地方矣。而西北军政戎备，疏虞莫甚。臣曾按关西，且于使行往来时，稔悉之矣。北虽未经，大抵同然。我国事，虽以壬辰、丙子见之，平时狃安，不为绸缪之策，大敌猝至，则莫可沮遏，席卷瓦解，乞降而苟免。有大国者，亦不夺占我域者，盖以我国僻左，人俗难服故也。彼胡则一败之后，穷无可归，夺据西北，势所必然。西北不保，则诸道亦将次次蚕食，惟鸟岭以南，庶可一时少延，而安知无倭寇乘时而迎攻耶？当此之时，降则割地，和亦不从，只取颠亡而已。念之及此，不觉懔然。即今大小诸人，皆曰，苗贼既在燕京外万里之地，虽今侵扰，必不能长驱直犯燕京，胡皇虽昏狂，亦未必速亡，我国不须过忧。臣则以为，苗贼不过数年，屠尽七万精兵，夺八城方数千里班梯，彼中有将才者，亦不免战死。苗贼可谓难当贼也。其不直犯燕京，未可知，且若有中间他贼乘虚横突者，则燕京之败没，比如拉扝gg拉朽g矣。自古夷狄之有大国，皆以一时兵力取之。立国无根基，治国无规模，中土如逆旅，一有事变，逃若脱免，其亡也忽焉。元顺帝比今胡皇犹优，而及其亡也，殆似一瞬，彼胡之亡，虽在数年之内，非意外事矣。我国若不汲汲饬边备，诘戎务，视若大乱迫头，犹恐不及，则日后之悔，有不可言。殿下毋以庙堂之无是议，谓无可忧之端，必断自圣心，策励群下，专意讲此，民事外许多不紧事，姑舍是，以边事为第一急务。此等预讲，急一日则有一日之益，迟一日则有一日之害，此岂一日泄泄之事乎？虽幸而卒无事，趁此时振作修饬，不害为庚申之良谟矣。上曰，卿言出于为国之诚，当留意，而其于无人何哉？观彬曰，殿下视今日朝廷，则无怪乎中朝发叹。而朝家用人，若随才授职，履屐皆当，则可以胜其任。今则不问其才优劣，其职紧歇，一皆轮回，又不论居官能否，惟视处地，奖用不已。臣亦其中一人也，用人如是，则殿下何从而辨别人才乎？苟欲得人，则反是而后，始可得人，殿下前所泛视之人，亦必有俊才，所未识面，沈屈下位者，其亦有特出者矣。况草野英杰，又不知何限者乎？殿下毋曰，今世无人才，惟以恢公得贤为意也。然如欲得人而后为边备，则犹似缓缓，圣心先断，谋及庙堂，其曰彼国事无可忧，则是无远虑者也。虽有别般才调，无益于安边之策。其曰有可忧，则是有远虑者也。与此等人烂熳商确，取其长用之。一边使西北藩阃，荐进近边人才，择其优者，各别收用，且访问守边计策，必有所益。盖生长其土之故，惯知山川形便，守备利害，有胜于监兵使及巡边使一时经过之眼目。宋臣欧阳修论兵箚，亦有贼路边邑人拣用询策之语，自上宜留意于此矣。上曰，每当大政，辄饬铨曹，西北人，岂云不用乎？观彬曰，朝家之用西北人，意非不勤矣。所谓调用，不过势家之私人，西北真个有才者，皆不得做官，殊无申饬之本意矣。上曰，别求人才，安知不又如此耶？观彬曰，此则在上严饬之如何，似与都政例用者有异矣。命采曰，自上未进水剌，所达宜从略而止之矣。观彬曰，此承旨亦似以彼中事，谓无可忧，以臣所达，为太迂阔矣。意者朝中诸议皆如此，臣言必不行矣。故名臣赵宪，于壬辰年前，见天鼓星自南而陨，知将有倭寇，独疏请预备南边，喉院不捧，赵宪持斧更疏，有曰，臣言不验，则留此斧戮臣。时人罪以妄言惑众，至窜北塞，不多年，倭寇豕突，宗社几为墟矣。即今天变，天地日月星辰俱荡，比赵宪所见天鼓星，不啻百倍。赵宪疏时，倭寇无来侵之形，即今彼地事，则已有害及我国之势，不待智者而可知，朝廷无一言及此者，无或以民心骚动为虑耶？民心之无端绎骚，固可闷，如许可忧之事，何可讳之耶？上曰，卿言是矣。骚屑何可虑也？观彬曰，臣所带守御使，不可不递免矣。上曰，俄者所达，无非远虑，将任何为而求递乎？观彬曰，臣之所达，亶出于固圉备患之策，如臣迂拙书生，虽平时将任，未尝一日自安，况此时乎？既以国家大计仰陈，不请递不称之将任，则非为国之义，恳乞许递，择有武略者代之焉。上曰，此时尤岂可轻递乎？观彬曰，臣年衰病痼，已有朝露之忧，临事遗忘，多有偾误之虑，此时将重兵兼保障之任，岂可仍据乎？上曰，卿虽向老，精力尚强，何至固辞乎？观彬曰，如臣无似，忝将任殆将六年，相爱者皆曰，迄可递矣。便成朝绅间物议，在臣廉隅，虽至逃遁，决不可仍据矣。上曰，一品榻前辞职，例也，而太支离，事体未安矣。观彬曰，顷日筵中，领相以翰圈事陈达。而有提臣为说者云，臣未见领相久矣。岂尝有酬酢者？而以此陈达，致有未安之教，臣不胜惶悚。所带提学之任，于其日筵中，既递还仍云，在臣私义，有难仍据，乞许递改。上曰，领相所达，似因误传，而然卿不必以此过辞矣。上曰，户判进前。仍教曰，守御使俄者所达之言，甚是矣。彼中政令如此，则其不久可知，预备不虞之请，甚善矣。文秀曰，彼国事可谓危亡之先声，以康熙之德，雍正之明，猝不坏矣。而今闻政令如此，岂不危哉？赵观彬俄达之言，实为是矣。殿下嘉纳惕念宜矣。上曰，工判所达，知出于真情矣。顷者下教文书，其已厘正乎。文秀曰，连值度支多事，姑未毕整，而非久当了当也。书房色、排设房、内医院，一年所用米钱布，假名滥费者甚多。虽内医院言之，惠厅所贡牛黄，至于一百九十馀部之多，虽多剂诸种之药，岂有尽入之理哉？剂进御药之数，臣有小册子，而此岂他哉？医官辈之所食，甚多故矣。首医可谓国之老奴，渠不自谅，而亦无别样操纵之道，则减损亦难矣。国用甚缩，且无留聚者，则将来之事，岂不大可闷虑哉？上曰，古医亦多有食之者矣。渠不自谅，亦复奈何？减下之后，剩之亦似难矣。文秀曰，殿下若为一番启下，则国事之有益，岂曰小哉？国有预备次，然后可备不虞矣。虽以训炼事言之，可谓疏虞矣。申饬训将，以备未备之军兵弓矢旗帜等物则好矣。上曰，金圣应极为柔懦，而运用不足矣。文秀曰，虽曰柔懦而无运用，可谓太平之信将矣。上曰，可信之言果是矣。予谓有信慎二字，而以一懒字之故，无运用而不习射工，亦由于懒矣。文秀曰，责以不勤军务则好矣。上曰，以此言言及训将为可。文秀曰，当以下教，言及训将也。上曰，承旨书之。传曰，赵德中、吴命修，台疏既已依施编配，今无拿问之事，赵德中勿拿，直定配所。吴命修既已就拿，滥骑查状上来后，滥骑律亦配，从重举行事，分付该府。〈出榻教〉会宁府使有阙之代，口传差出，不多日内下送事。〈出榻教〉尚鲁曰，捕盗军官之疲劣不事事，未有甚于近来，而似闻此亦有弊源。军官辈夜巡时，执捉犯夜人，而朝士之傔从率隶，如入其中，则朝士怒其见捉，辄囚军官之次知，甚至于囚其正妻。以此之故，京中可合之类，皆不愿属，抵死谋避，军官之不成样，安得不如此？而夜禁之不严，亦由于此云，朝家使捕盗军官，各佩通符者，法意有在，且与常汉有别，则正妻何可任意囚禁乎？今日无法纲，大抵类是，良可寒心。此后此弊，不可不严法痛禁矣。上曰，此弊今始闻之，诚极寒心。所达，是矣。命采曰，兵判之今以捕盗军官事所达，深知其弊源，而亦极痛快矣。臣于前后职名，或有入夜承牌之时，而见街路之上，如傔从之类，成群肆行，无异白昼，宁有如许国纲乎？所见寒心。宜有各别申饬，而第恐申饬之效，不能逾此月而止耳。尚鲁曰，此则承旨所达，诚亦然矣。上曰，此后所犯者，该厅即为草记，若有掩置不闻，则当该大将，当重绳，以此分付。〈出举条〉观彬曰，本曹匠布，不过二百同零，逐朔黄毛进上，各样进排价及津船修改价上下，每患不足，常有难继之弊。今因备局定夺，三南与畿邑，有作米之令，本曹匠布，亦入其中云。自朝家虽有代木划给之事，而麤木苟充，决难继用。依掌乐院例，本曹匠布，勿为举论于作米中，何如？上曰，此则与大臣消详而为之，可也。〈出举条〉观彬曰，广州山城行宫，多有颓破处，方欲修补，而材木甚难，量其所入之数，而给价斫置矣。江原监司，不许流下，行宫修补，事体自别，分付道臣，俾勿拘执，何如？上曰，如可贸用，则贸用好矣。观彬曰，本厅物力苟简，难于贸用，且既斫置，不可不取用，初既限数，不至过多，许令流下，少无所妨矣。上曰，令备局，分付本道，限数许给，可也。〈出举条〉命采曰，前承旨洪启禧呈辞下乡时，有所言于臣矣。向因司译院提调臣李周镇所达，《同文类解》则，禀定二十件印出之数，而至于《捷解新语》几许件印出与否，尚未禀定云，故惶恐敢达矣。上曰，亦以二十件，使之印出，可也。命采曰，依下教印出后，并与板本，当送司译院，而自上若欲睿览，则宜有进上别件矣。上曰，《同文类解》及《捷解新语》，各以一件印出进上之意，出举条，分付，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0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郑必宁〈病〉。右承旨吴遂采〈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病〉。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李齐显〈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月犯轩辕右角星。四更，流星出鬼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光照地。

○尹光毅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任𪼛陈疏受由，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大臣亦皆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吴遂采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尹光毅，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申思冏，以文臣堂下朔试射试官，慕华馆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假注书李齐显，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吴遂采启曰，承文提调李天辅以查对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于吴遂采曰，请对，承文提调入侍，儒臣持《夙兴夜寐箴》诣阁。

○吴遂采，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院写字官实差训长洪亿基瓜满代，以预差训长上护军金天铎陞差，预差训长，代以折冲郑翊周陞差，而前衔李挺彬、朴庆器、李彦佑陞实，代肄习连三朔试才居首李元培、李胤彬、彭淳，付军职冠带常仕，肄习，代学生金光瑞，笔才颇有成就之望，属于本院，使之日新炼业，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会宁府使有阙之代，口传差出事，命下矣。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堂上曾经阃帅，时任阃帅及守令，并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申𬀩，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曺命采，以义禁言启曰，传教内，赵德中、吴命修，台疏既已依施编配，今无拿问之事。赵德中勿拿，直定配所，吴命修，既已就拿，滥骑查状上来后，滥骑律亦配，从重举行事，分付矣。赵德中配所，磨炼以入，而吴命修则待其查状后，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遂采，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即接司仆寺牒呈，则进上驼骆牛，近日之内，致毙者颇多，改立他牛，而不无薰染更毙之患云。即今牛疫有渐炽之势，该寺既以因疫致毙牒报，则其在慎重之道，进上驼骆，有难仍为封进。依昨年例，姑为停止，稍待其寝息，更为封进，何如？传曰，允。

○曺命采，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今十月十九日回还三使臣引见入侍时，传曰，宪臣批中，从事官以下，虽依施，疏中无请律之事，时任从事官，并汰去，讥察军官，令该厅为先从重决棍事，奉承传矣。依传教，当该讥察军官丁道焕、李绥夏、玄再芳、卞世镜、金晟、林泰彬、方圆、金舜民、朱应晦、赵光蔺等，各决棍十五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今十月十九日入侍时，传曰，宪臣批中，从事官以下虽依施，疏中无请律之事，时任从事官，并汰去，讥察军官，令该厅为先从重决棍事，奉承传矣。依传教，讥察军官安命润、刘圣弼、金大振、全百禧、金大辉、金喜得、郑瑞儁、权尚重等八员，各决棍十五度。军官赵昌寿、朱爀，以明火贼党讥捕事出仕外方，未及还来，待其回还，一体决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判书金尚鲁上疏曰，伏以臣昨在阙中，备局郞，以首揆言来传曰，前后捕将现告中，郑寿松、李义丰，曾以玆事见罢，其后更不拜此任，则未免为一事再勘。登筵似宜提陈，臣初则难之，而备郞以此，再有往复入侍之后，现告诸人，适又俯问。故臣遂以大臣之意仰达，致有两人付标勿罢之命矣。才者，左揆送言以为，朴缵新之坐此罢，与寿松同，不复为此职，亦与寿松同。至于义丰，虽拿来经罢，而及其分拣命下，义丰入，缵新漏，殊有失于事实，臣闻来不胜惊悚之至。臣于昨冬以后，身在郊墅，伊间事状，漠然不之知，只凭备郞所传，有所陈白。而今闻左揆之言，始觉其爽实，至问首揆，则首揆答以令备郞送言之时，只曰已经罢不更除之人，合有分拣而已，初不历数谁某云。备郞事，极可骇，而臣之筵奏不审，亦有罪矣。自谓平日兢慎，最在筵奏，而偶因一事，误着若此，古人于一字之错，犹称死罪，况臣之罪，较此轻重何如耶？惶恐之极，露章待罪。伏愿圣明，亟示威谴，以彰厥咎焉，臣无任震栗怔营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时不察，其何若此？卿其勿辞，察职。

○应教黄景源上疏曰，伏以，臣自近日以来，重感风寒，狗马之疾，弥留沈剧之中，臣老母宿病复苦，委身床褥，不省人事，食飮日益减损，肌肤日益销削。臣以孤身无兄弟，又无姊妹，若不得罢官终养，专意护视，则臣母疾势渐剧，终至于不可救药而后已矣。玆陈煎迫之私，上渎天听。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递臣职，俾便救护，不胜幸甚。且臣于情理之外，又有所不敢晏然者。臣伏见进士尹得观等疏，以先正臣故赞成朴弼周谥，未允物议，至请改谥。臣谬忝论思之列，猥当谥事，诚惭诚惧，不知所以自措也。谨按谥法，道德博闻曰文，夙夜儆戒曰敬，此先正臣金宏弼之谥也。而先正臣金长生谥，亦尝以是为首拟，则其谥之尽善尽美，盖可见矣。今得观等，谓之未允物议者，臣窃惑之。夫门人为师陈章，固非异事，而儒贤赐谥之典，事体至重。臣待罪有司之臣，不善拟议，使多士露章请改，至斥以率尔议谥，不加称量，此又臣难安之端也。臣无任屏营祈恳悚恧俟罪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业已下教，其何撕捱？尔其勿辞护焉。

○戊辰十月二十日二更二点，上御欢庆殿。承文提调李天辅请对，儒臣同为入侍时，承文提调李天辅，右承旨吴遂采，侍读官尹光绍，检讨官尹东度，假注书李齐显，记事官朱炯质、卢泰观进伏讫。上曰，注书谁也？吴遂采进前曰，李齐显也。前掌令李凤龄之子，今参翰圈者也。上曰，知之矣。仍教曰，承文提调进前。李天辅进前。俯伏启曰，冬至使行期渐近，方物封裹，定于今二十四日，先行黑草查对，然后封裹，可以次第为之。而黑草查对，大臣不参，则不得为之，故使院官禀于大臣，则领议政、左议政，皆以身病，不得来参云。取考前例，先朝丙戌年，因大臣有故，使提调齐会本院，查对后，仍令院官，往示大臣，以为停当。去戊申年，又因大臣之有故，以此援例为之，今番亦依此例为之乎？惶恐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李天辅先退。仍命儒臣，读《夙兴夜寐箴》。尹光绍承命起伏，读自鸡鸣而寤，至第四章。上曰，下番读之。尹东度自读书之馀，至第七章。上曰，注书读之。臣齐显承命起，代读自养以夜气，至日夕乾乾。上曰，承旨读之。吴遂采读序文讫。上曰，儒臣文义陈之。尹光绍起伏曰，曾前亦有读序文之事，而今日既读序文，臣有所达矣。天人一理，如欲体天，则诚字之外，更无他道，惟愿圣上益加勉焉。臣且闻明日筵中有懔惕减膳之教，臣于是，钦仰盛德，更无所达。而弭灾之道，惟在自强不息，自强不息之功，长留一心上，明日如此，又明日亦如此，一事如此，又一事亦如此，则可以驯致治平矣。上曰，儒臣所达切实，予当体念矣。光绍曰，或省旧愆，或䌷新得，此文义甚切实，为学之道，必有新得之功，然后可以日新又新，为治之道，亦如此矣。上曰，所达虽是，而少时未为之事，暮境何以办此？成汤圣人也。能有日新之功，而予则何敢望也？诚嫌gg歉g然矣。光绍曰，学问元非别件事矣。上曰，非不知之，而本无精彩，何可期也？吴遂采曰，儒臣所达切实，学问非别般用力之谓，诚一不息，则自有无疆之休矣。上曰，大体是矣。遂采曰，殿下每以憧憧为教，而憧憧往来，与日夕乾乾有异。《大学》曰，心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此有字，即有所偏着之谓也。伏愿圣上，体天乾乾，无以憧憧往来留心焉。上曰，所达诚是。而《易》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为帝王者，不可无此心矣。光绍曰，殿下偏于警责，承旨所达，是矣。上曰，已知之矣。尹东度曰，上番以新得工夫，既已陈达，臣有所继达矣。提掇此心，皎如出日，则自有日新之功矣。上莞尔曰，予已衰耗，岂有如日出之功乎？东度曰，虽以即景言之，臣再持此册而入侍，而未见有实效。臣则以为，其中有实效一二句，讽诵则诚好矣。上曰，是矣。此箴虽少，最紧于学问，乃圣乃神，亦在其中矣。光绍曰，此箴之要，专在一心矣。上曰，此箴心字，与礼毋不敬同，其要则一心字矣。光绍曰，臣上来之意，欲效涓埃之报矣。未能对扬万一，而为欲请告，正所谓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者也。而一理贯乎天人，殿下自强不息，发辉晩节，则有光圣德矣。上曰，予有慨然者，几年调剂，未有实效。向日筵中，有汤剂无效，读书亦无效之教，良以此也。光绍曰，万事皆系君心，殿下如惜分阴，则必有效矣。东度曰，请保啬圣躬，以慰臣邻之望焉。上曰，诸臣莫谓予罕接臣僚也。顷日权相一，劝我奋励。其时已有比募军之教，而予之资质，本不茸阘。故臣僚或以予谓有学问，而予则实为嫌gg歉g然矣。东度曰，殿下垂戒东宫，有世臣之教，而草野人才，亦不知其几何矣。上曰，国之治臣，犹家之御仆，世臣之侮乡人，如仰役奴之忌外方奴矣。虽以今番翰圈言之，李尚允，犹以为乡人，此可谓乡人乎？光绍曰，世臣子孙，亦多在乡，而何必座首之子，然后始得谓之乡人乎？我国规模，与宋大同，宋以士夫礼义，为文明之治矣。上曰，今之所谓士大夫，何如也？光绍曰，臣所谓士大夫，非世臣之谓也。吴遂采曰，乡人亦有层矣。上曰，高裕者，翰林之孙云，而注书望，亦拔去矣。光绍曰，世臣中有望者置之，朝廷则可以励俗矣。上曰，然矣。光绍曰，方此前杖后几之时，虽引接臣僚于卧内，亦无妨矣。上曰，非不知矣。而卧见群臣，心甚不安，且非所以教后君也。遂采曰，卧内引接，亦有前例矣。东度曰，虽引接之时，圣体劳倦，则命之退亦可矣。上曰，当留意矣。今日取才武艺别监，日已向暮，而接见儒臣，意有在也。儒臣先为退出。吴遂采曰，有承文院官员叙用之命，而无并为叙用之教，上博士掌务官，亦在其中乎？政院当捧传旨，故敢禀矣。上曰，毋论博士、掌务，并叙用。遂采曰，然则前举条中，侍标并字以入好矣。上曰，依为之。承史次次退出。夜已四更矣。

10月21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李齐显〈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申时，日晕两珥。

○曺命采启曰，即者兼说书李显重，谓有难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任𪼛陈疏受由，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命采，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兼说书李显重，连日入直矣。因大臣箚子，谓有情势，陈疏径出，司书未差，兼司书金阳泽，说书尹得养牌不进传旨未下，下番他无推移之员。兼说书李显重，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赵云逵，副校理李应协疏批已下，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吴遂采，以礼曹言启曰，来十一月初二日冬至，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陈贺时，王世子致词陈贺之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皆权停。

○曺命采，以兵曹言启曰，今月二十二日，禁军禄试射，设行于慕华馆矣。入直禁军，依前例除标信出试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耆老所言启曰，即伏见内医院启辞，则进上驼酪牛，致毙颇多，改立他牛，而不无薰染之患。驼酪粥，依昨年例，姑为停止，稍待寝息，更为封进事，允下矣。即今本所进上驼酪牛，恐不无薰染之患，依内医院例，姑停封进，何如？传曰，允。

○副校理李应协上疏曰，伏以臣于馆职，引义自划，三年于玆矣。盖遭罹奇怪，情地危臲，一切荣涂，敛迹退避，十度馆衔，积费逋傲，有除辄辞，有召辄违，崎岖迫隘，转入坎窞，而不知返。筵教之开释曲至，严命之督勉荐降，而昧然犹不能变动，甘自纳于慢命之科，恤恤如穷人之靡归。而区区尺守，不敢放倒者，诚以古人所谓辞受去就，关风俗盛衰，此臣一味泯伏，少全微谅，庶为尘刹之报矣。乃者玉署新命，遽下意外，继以特召有命，史官催宣于阁门之外，庚牌狎临于颁政之前，臣实惝恍惊惑，罔知攸措。临筵宣召，夐越常例，其在不俟屦之义，他不暇顾，颠倒趋承，冒昧入肃，半夜前席，不违尺咫，天语郑重，异恩优渥，鉴烛昭暴，日月于臣，所以慰藉启导之者，丁宁谆挚，无复馀蕴，湔拂抆拭，开臣进路。至以勿复辞逊为教，蔼然若慈父之诏迷子，天地造化，如有私于一物，荣动傍观，盛耸群僚。顾臣眇末，迹甚疏逖，何以得此于圣明？实结铭佩，有泪如泻，非臣虀粉，可酬万一。臣于是，徒知感结心腑，自觉身非己有，从前撕捱之私义，姑且依阁一边，冒随诸臣之后，备数讲读之末。虽廉愧与义分，有时乎互为轻重，而若其丧失素守，顾影惭恧则多矣。第伏念，臣本畸冷，性且戆拙，佩服先训，铭镂圣谕，发轫之初，已有矢心，杜门自守，孤立独行，驻足于竞骛之涂，括囊于是非之场，庶不坠失臣外祖遗戒。通籍已逾一纪，而迹不涉朝端半步，宜若无按剑之怒，而犹且困射影之毒，横被睢盱，已如此。借使臣感激恩造，惟期报答，直道自勉，信心做去，则世路至巇，人心至危，羹热而不吹，辙覆而不改，昧方妄蹈，冥行颠颠，必无幸矣。此臣所以抚躬危栗，屏迹退远，犹不失自靖本分者也。况廉愧大防，终难透过，夤缘冒进，臣实耻之。顾何敢以宠灵之旷绝，有所凭恃，人言之漭荡，曲为自解，淟涊蹲仍，盘礴荣次，来四方之讥议也哉？泯缩多日，转身无路。非不知辜恩慢命之为万万惶悚，而犹复逡巡，不敢趋膺，悉暴肝膈之恳，仰渎盖高之听。伏乞圣明，曲赐谅察，亟加镌递，以安私分，以全微尚，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下教之下，岂敢若此？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司直金尚星上疏曰，伏以，臣自遭台斥，理宜一入文字，而身在散衔，渎挠是惧，寻常请谴之章，亦且废阙，只自杜门退靖，粗守无辨之戒而已。噫，台臣，以重臣之循例检拟，至请前后政官之罪，而臣之不能为台臣，无异台臣之不能为臣，则以此望臣，无乃太迂耶？第臣罪则臣自知之，今之国势，诚哀痛矣。凝萃䌤纶gg弥纶g之责，专在铨官。而世故多端，人材渐坏，每诵古人所谓去一人甚易，用一人甚难之语，未尝不三复太息。然再入政地，无一裨补，徒知无可奈何，而自附不能止之义，此臣罪也。臣之半生拙规，惟在于无竞二字，而不幸妄涉要涂，孤负素戒，中夜思之，尤悔交中，此臣罪也。从今息补之图，不出于还臣本分，则人言之得失可否，臣又何辨？独臣之所惭悚者，平日自效，不过筹司奔走之末节，而自顷以来，一例泯伏。日昨引对之举，适在遇灾求助之时，而既无束带供仕之路，偃慢之诛，虽被重勘，何以自赎？特教重推之下，不得不略控危恳，而至若贱疾之沈痼，有未暇渎陈者。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勘臣前后辜犯，以重台议，以靖私义，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卿其勿辞行公。

10月22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李齐显〈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曺命采启曰，校理赵云逵，副校理李应协，兼说书李显重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任𪼛未肃拜，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而武艺别监四十名，既已加出，今此中日为始，加番二十名，一体试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武臣宾厅讲书时，摠戎厅把摠金受汉，《通鉴》初卷不通，请推考。传曰，依启。

○领议政金在鲁箚子曰，伏以，臣于日昨，沥血陈恳，冀蒙恩兪，而批旨隆重，晓谕谆切，勉之以勿为介意，臣诚惶陨，不省所出。噫，臣虽狭中，岂以年少率发之言，深有芥滞于胸次？而宾筵是稠广之会，寒心异寻常之斥，犹且自诿以宽容之量，䩄然仍据于百僚之首，则必将重得无廉无忌之目，宁不惧哉？娄师德唾面不拭之说，《唐史》谓之有量，而后之君子，亦颇鄙之，不可以一槪论也。况臣之当退，不待此事，才识昏短，衰病沈绵，国家无事之时，伴食随行，尚患衅尤之百出。矧今灾异荐叠，艰忧溢目，而独当鼎席，愦愦尸素，无所猷为，真所谓焉用彼相者，如是而不退，则此后偾国而招身灾，又当至于何境也？情迫于中，毫非饰让，天地父母，尚庶矜察。且臣狗马之疾，越添于数日酷寒，百症交攻，生意索然，重务委积，而举行无由，不得不更申哀吁于慈覆之下。伏乞圣明，怜孱喘之垂死，轸国事之可忧，勿拘虚文，亟许镌免，则公私并幸，上下俱得，生成全保之泽，臣当陨结图报矣。且臣近因改圈有命，适闻自提学所来传者之言，提学意在简峻，改圈决不可当云。臣窃有所虑，偶尔微及于请寝改圈之际矣。昨闻提学求对时所自陈，与臣所闻，大相返gg反g，甚矣，传说之难信也。今则于圈事殊幸，而臣之轻信误达之失著矣。且臣于日昨捕将现告之出也。意谓自有此事，捕将累被罪谴，其或偶不被罪者，及被罪后更拜是任者，固当入于现告，而若已被罪而不更拜者，系是再勘，宜经一禀。故招郞厅，送言于兵判，而泛以前后事状，吾亦不能的记，而如某某等诸人，似不入为言。盖自上若下分拣之命，则政院自当查考，改捧传旨故耳。不料传言欠详，而兵判因下询，遽有指名，以致或漏或差，此虽与臣送言之本意有异，而究其源则由于臣也。以此以彼，俱为难安之端，亦愿加臣以谴责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儒臣所达，年少感慨之致。其时既谕，卿之若此，岂恒日予料也？为卿惜之，为卿惜之。至于咸宁之事，其何撕捱？翰圈有命，此时元辅，其岂若此？其岂若此？卿其安心勿辞，其即视事，用副予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左议政赵显命箚子曰，伏以雷异之馀，虹变继之，灾孽之来，若是稠叠者何哉？臣以无状，充位辅相，愦愦伴食，不能副变灾之责久矣。况今癃疾废事，一味尸居，所以旷天工而糜天禄，未有甚于臣者。此殆上天之意，警告于臣，使之知所处也。伏愿殿下，勿谓臣例辞，即命镌改臣职秩，改卜贤德，以幸国事焉。臣伏见昨下备忘，警动振刷，责躬减膳，饬励群工，既诚且严，至尊独忧，臣罪益彰。臣奉读未竟，不觉汗泪之交迸也。臣病阻登筵，不能少效愚忠，以塞延访之盛意，伏枕惶愧，益无所措，谨以瞽说略干条，仰渎圣鉴。臣虽入侍前席，其言不过如此，惟圣明留意澄省焉。其一，保啬圣躬也。圣人进德修业，至有不遑暇食者，而所以节宣起居，保养身体，以延益寿命者，亦至矣。殿下过于忧勤，水剌既多失时，往往达夜不睡，此群下所共钦诵，而继之而忧闷者也。虽以今番大享言之，静摄之中，又当极寒，而孝思所迫，咈群情而必行之，百神所扶，虽幸无事，至今追思，懔然寒心。宗社臣民，所恃赖者殿下。而殿下何自轻若是也？愿殿下进德修业之中，兼尽节宣保养之方，毋忽圣人慎疾之戒焉。臣又伏闻，殿下自太庙还宫时，涕泪纵横，哀动左右云，臣有以仰圣孝之出天。然殿下上奉东朝，下有元良，晩运方亨，有可乐而无可忧，何故过自悲伤，以损天和也？圣躬安则国势如盘石，世道人心，虽有千般奇怪，皆不足虑也。亦愿深留圣意焉。其一，教谕东宫也。臣伏见御制三条，训戒东宫者，皆圣人之言也。王季为父，而有文王焉，文王为父，而有武王焉。以殿下为父，而其有不成就令德者乎？臣于此，不胜感叹懽忭之至也。然臣窃瞯我邸下，受气盛大，岐嶷异常，渊默沈凝之中，发越横逸之气，若不可御，当此血气渐壮之时，一有差失，悔不可追。圣谕首条，似已虑及，而臣窃望殿下，常常照管，频频戒饬，视冲年益加详密焉，言有不敢尽者，惟在殿下默会之也。其一，矫革民弊也。民弊非一，而最甚者良役也。良役之弊非一，而黄口、白骨之征，最冤酷者也。祛此之弊，惟在守令之尽心，守令之尽心，惟在道臣之尽心，道臣之尽心，惟在庙堂之督责道臣。道臣自知罪罚之及己，则自可以蕫督守令，而使之尽心矣。然其要在择送绣衣，廉得实犯，道臣以下，勘以重律，则黄口、白骨之征，不期无而自无矣。昔孙武，以兵法说齐王，王以数百宫人试阵法，孙武斩二队长，援枹鼔之，坐作进退，皆如法。孙武拜曰，王之兵定矣。今臣亦以为罪一二道臣，而殿下之良役定矣。臣窃伏见圣意，若以臣言为未尽然者，而臣之愚见，断断如此。故前后屡烦陈达，绣衣亦已抄启，待岁翻即为发送，不可已也。市民弊瘼，使洪象汉主管厘革事，曾有成命，而尚不举行。今则象汉重有所遭，出仕早晩，未可知，更令兵曹判书金尚鲁与该署提调徐命彬，商确变通，俾无一分之惠焉。其一，慎惜爵赏也。爵赏者，人主励世磨钝之具，宜慎而不宜滥者也。已往者臣不暇言，而赏加与特擢，今年为最多。适会国家有事，不得不如此，而天爵之屑越，则甚矣。伏乞自今益加难慎，以为贤有能之劝焉。武弁陞擢无渐，边地防御无人，准瓜迎送纷纭，为弊多端。而出身未几，无不得专阃臬，生疏愦愦，多不成样，国有缓急，将何赖焉？至于荫路中，如光、罗、忠、尚等大州牧，则必其屡经郡邑，蔚有声迹，如先朝时李万稷诸人，然后始得为之。今则新荫无资历者，莫不力图而横占之，吏无善治，民被其害，良以此也。臣谓严饬两铨，务加慎简，毋得如前骤滥宜矣。翰圈、铨郞之变通，实出于圣人造化之大权，无容更议。然召试见落者，辄归春坊、说书两窠，遂为陞六之捷径，参下之极选。而翰林则便为冗官，故见落者，不以为愧，反以为荣，恶在其变通之意也？兼说书，自是翰林兼衔，今后则非翰林，毋得滥拟，说书则勿拘通拟。而召试见落者，新圈召试后，始许拟望，则翰林遂为荣选，而侥幸径陞之弊息矣。铨郞变通之后，三品陞拟，罔有限节，反为名官躁进之阶，事极无谓。今后则经幄新进，新录前勿许陞拟，庙荐则勿拘宜矣。中庶六品仕满者，不过以略干邮窠调遣，入仕之岐甚多，而疏通之路甚狭。故各司之官，此流居半，官方之淆杂，固已甚矣。而积仕多年，无故作散者，往往有之，此亦可怜也。各道监牧官备望受点，与正官无异，臣谓革罢自辟之规，以中庶仕满者，计其朔数先后，以次差送，则疏滞郁而清仕路，莫善于此。如以为自辟不可尽废，则勿用闲散，就时仕中许令自辟，似为两便。臣长东铨时，各道邮官参上参下窠，一切计朔差遣，无势者可以坐得，有势者不能力取，纷竞干嘱之习顿止，其有益于恢公政大矣。并乞睿裁焉。其一，振励台风也。噫，台阁之为虚设久矣。上不匡君违，下不纠官邪，风俗一任其坏败，纪纲一任其颓夷，此其故何在？以言获罪者，前后相续，党伐倾轧之辈，安得无罪也？然乌鸢破卵，凤凰不至，此必然之势也。且臣幼时，及见肃考盛际，久于台职，而噤默不言者，自铨曹往往斥补，此古道也。而今则无之矣。无赏而劝之，无罚而惧之，人孰肯言之哉？臣意则即今言官之在罪籍者，未知几人。而勿论有罪无罪，一并疏释，屡入台而不一言者，出补边远郡县，以为劝惩之地，则台风庶可振，而其为德于边民，亦大矣。其一，登进人才也。昨冬，臣以别荐事，陈箚蒙允。其后又为禀定荐目，知委已久，而至今无一人荐进者，亦足以观国纲也。可胜寒心哉？噫，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也。岂真无马也？此韩愈氏之言也。当今之世，亦岂无人才也？臣病蛰闲居，偶得见一二草野文字，其中有学穷象数，傍通韬略，要可谓杰然奇士，而死且十年矣。都城十里之内，有如此人物，而宰相未有知者，使之埋没而死，通京外如此类者，未知为几人也。臣以此，知人才之未尝无，而患上之不求耳。臣愿殿下，申饬诸臣，使之精白公举，拔其尤者而用之，以为明扬之地焉。向者首相以储养将才事，陈达蒙允。而今至三四年，终不能举行者，何也？亦愿殿下，严饬各军门大将，武臣参上、参下中，公选好身手有精神气力者，习之以书史骑射，授之以韬略谋猷，使之相与磨砻砥砺，日稽月考，别其才否而黜陟之。如皇明王守仁之言，则必有成就之效，而早晩缓急，庶可以得力矣。其一，防微杜渐也。丁未以后，攻斥荡平者，不一其说，而直以反不如一进一退之说，肆然陈之于殿下之前者，自李世师而唱之矣。奉令承教之臣，不善对扬，注措之际，不无病弊，推车之义，但当随事规勉，救偏补弊，偕之大道而已。顾何必打破荡平，变作一进一退之局，使搢绅流血，宗社阽危，如辛壬、戊申之辙而后，快于心欤？此必有一种阴邪之类，诳诱乡远不解事者，诬引故相，尝试上心，以为凶害国家之计耳。今殿下赫临在上，如日中天，臣非敢有过忧。而其为不祥，则不但为天津之鹃，踯躅之豕而已。怵焉永虑，宁不寒心？伏愿殿下，益坚圣志，益广圣聪，使鬼蜮之辈，无所售其计，严饬铨臣，大恢圣路，毋令此辈得以借口焉。凡此七条，虽似陈腐，要皆时措当务之急，愿殿下勿以人而废其言焉。良役实摠，毕刊已久，岁初即当颁布，而御序久不下，颁示之期，恐有纬繣，敢此惶恐提禀焉。臣即见小报，以投书贼未捕，因台臣疏论，五六武将，尽入于现告罢职之中，国体则似然，而举措则恐涉骚扰矣。此际得闻郑寿松、李义丰，以前已坐罢，付标分拣，并入捕将望云。当初拿罢者，乃朴缵新、郑寿松二人，而李义丰则未尝见罢，其所分拣，亦涉混同，不可不更审而处之也。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既谕领相之批，卿何若此？其勉切实，当益勉。三条饬元良，意虽深，文岂能悉也？今卿以此箚上所陈，赞我微意，当以此勉我元良，为民以勉，其意切实，当留意。他馀所陈，俱是予意每如此，并依施。李义丰事，当下问而下教矣。其令助步，自可登对，况备坐乎？体予此意，卿其安心勿辞，间间登对，备坐、翰圈，并参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改下批答，见二十三日儒臣入侍筵说〉

10月23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李齐显〈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有雾气。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掌令任𪼛牌不进，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掌令任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遂采曰，儒臣持《自省编》入侍。

○传于曺命采曰，方物封裹中状筒、表筒待令。

○曺命采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徐命彬，参判李天辅，参议沈星镇，俱以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徐命彬，参判李天辅，参议沈星镇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辅德金尚喆，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有政。判书徐命彬牌不进，参判李天辅进，参议沈星镇牌不进，同副承旨曺命采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命彬，参议沈星镇牌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罗州、光州牧使，今当差出，而两牧，物众地大，素称难治，道臣以各别择差之意，既已状请允下，而州牧可拟之人乏少。守令中声绩最著人，勿拘朔数，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会宁府使李征瑞，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又启曰，成均馆司艺金埅，除授后过限未肃拜，成均馆典籍李泰馧，受由过限未上来，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以赵明谦为大司谏，以李惟秀为正言，以李昌儒为掌令，以赵云逵为献纳，以金汉喆为兵曹参知，以郑益河为大司成，以金善行为副修撰，以权噵为户曹佐郞，以金仁大为敦宁判官，以任𪼛为校理，以申晦为修撰，以李夏征为罗州牧使，以赵暾为杨州牧使，以宋尧和为光州牧使，以李燮元为安州牧使，以李明中为江西县令，以李垍为京畿都事，以李晋吉为咸镜都事，以朴玶为江原都事，以李廷重为全罗都事，以宋能相为掌令，以黄仁俭为说书，以沈鑧为吏曹正郞，以李毅中为司书，以曺命胤为典籍，以康弘济为司艺，以李奎徽为开城经历，以赵云逵为兼文学，以金善行为兼司书，以任𪼛为南学教授，以宋德中为吏曹正郞，以尹洸为缮工监役，以鱼锡祚为长宁殿参奉，以尹得勋为敦宁参奉，会宁府使李征瑞今加嘉善，兼监察沈鑧减下。

○曺命采，以吏批言启曰，年九十妇人抄启封爵事，载在法典矣。年九十妇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批，判书金尚鲁病，参判李昌谊病，参议柳万重入直进，参知未差，同副承旨曺命采进。

○兵批启曰，闲良白世贤，以公廨改建之功，有加资之命，而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以田日祥为副护军，以尹凤朝、黄梓、金相绅为副司直，以权崇、李世师、朴盛源、朴亮佐、李重俭、赵暾为副司果，以李齐显为副司正，以元景淳为副司直。

○吴遂采，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司书未差，兼司书金阳泽，说书尹得养，兼说书李显重牌不进传旨未下，他无推移之员，势当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兼辅德尹光绍，兼弼善鱼锡胤，谓有身病，弼善郑宲在外，文学具允明，谓有亲病，兼文学任𪼛，以本职陈疏受由，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兼辅德尹光绍，兼弼善鱼锡胤，文学具允明，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以禁卫营言启曰，各军门军兵单巡没技者与将校，一体草记，别单书入事，曾有定夺矣。今十月二十二日本营军兵等番中日时，前哨镇川军闲良白甲先，片箭边三中没技，原单子中，付签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命采，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院权知副正字赵台命，移拜别检矣。罢职蒙叙后属处，依例还仕本院，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禄试射没技人别单中，依定夺悬注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骑士中日时没技人直赴事，节目启下矣。今十月二十二日中日时，入番信川骑士闲良禹天圭，骑刍一次五中没技，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命采，以议政府司录，以领议政意启曰，明日本府合坐方物封裹时，堂上当为进参。而左参赞元景夏在外，右参赞徐宗伋呈辞，呈告人员，令政院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京畿监司状启，大司谏元景淳，病重上去不得事。踏启字。

○刑曹判书洪象汉上疏曰，伏以昨春欢庆殿昼讲之筵，以臣顷年所遭特教恩言，左右饬谕，使之两忘，辞旨恻怛，有足以孚感豚鱼，是日观者，孰不变色？臣诚陨越感激，九顿流涕，不欲以此事，更提于章奏之间矣。申𬀩之疏出，而宿火复炽，憯锋益急，阅四载已冷之语，复浼黈纩之听，俯仰惭惶，直欲无讹。噫，𬀩所以处臣者，如必复之仇，则横加以危言丑辱，是固伎俩，何足怪也？第诸囚之吐款狼藉，天日之照临赫然，而犹且曰，以血洗血，必欲掩翳眩惑而后已，其亦无伦，甚矣。然则粪秽刀钜，一听命于𬀩，然后方可饫于心欤？如欲不计事之曲直虚实，惟以污蔑人为事，是乃常理之外也。何可与其人呶呶为说乎？然臣既不能早学周容之术，以致向来之横逆，又不得永谢睢盱之场，乃有今日之凌骂，莫非沧浪，尚谁怨咎？为今之计，惟当杜门息影，避远祸色而已。官职去就，更何可论？至若关西两守令之谴罢，究其本则以臣之故也。当此情踪怖栗之时，未遑此等细故，而在臣难安则亦极矣。玆陈肝膈之恳，仰渎宸严之听。伏乞圣明，俯赐鉴谅，亟许放退，俾远危辱，得全性命，以卒终始全保之恩，千万大愿。臣无任骇惶屏营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业已知之。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辅德金尚喆上疏曰，伏以臣之冒叨宫衔，今已月馀，才识空疏，虽不足以裨补睿学之万一，区区延颈之诚，岂不欲一心殚竭，以尽其自效之义？而只缘一身单孑，情私至切，循例轮直，亦难如意，乍进乍退，迹涉图便，不忠不诚，为罪益大。辞单见阻，祈免无路，强抑持被，玆又有日，而目下情理，实有按住不得者。盖臣母病，长时沈淹床第为命，臣父自经秋间重病，神气凡百，终未苏完，最是痰湿所祟，便道滑数，此是医家所谓休息之痢。数月以来，剧歇无常，连试灸药，责效甚难。而数日风寒，将摄失宜，种种诸症，一倍添加，咳喘苦剧，胸膈痞闷，寝啖专废，气息转益澌缀云。臣自闻此报，有不忍离舍淹直。玆敢疾声哀吁，径出禁门。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矜谅，亟许镌递臣职名，以便省护，仍治臣孤负渎扰之罪，以昭法纪，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文学具允明上疏曰，伏以臣所后老母，素有癃痼之疾，常在床席，宁日恒少，前后请急之章，屡烦恳迫之私。伏惟圣明，亦或俯烛矣。近因日候不适，调将失宜，诸节已落下数层，自昨朝，本病之外，又添寒疾，头疼如碎，身热如烘，支节刺痛，呼吸喘促，呕逆特甚，食飮全却。诸般症样，俱是轮感中最重者，臣左右扶护，方寸焦灼。此际因本院阙直，召牌降临，在臣分义，非不欲竭蹶趋膺，而顾此情理，实无咎刻离舍之势。百尔思量，祗承无路，谨此随诣禁扃，陈章径出，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天地父母俯谅，特降镌削之命，以便救护，仍治逋慢之罪，以肃纲纪，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开城留守赵载浩上疏曰，伏以臣猥叨居留之任，徒积尸素之讥，夙宵愧惧，如负大何。自顾受恩如天，图报无地，不自量度，妄作事端，毕竟果被土儒辈之所怨嫉，以至于伤毁臣父母坟莎草，投书墓侧，多般恐喝，要以为驱逐臣身，沮戏本事之计。噫噫，痛矣。今日人心世道，虽曰凶险，曾不料其若是也。臣自闻此报，惊心痛骨，不觉五体之投地。玆不得不略陈本事颠末，以冀圣明之矜许焉。呜呼，良役不均，军伍疏虞，为一国痼弊，臣尝慨然于此。故既莅本府，按簿考籍，则数十年来各邑逃老故阙额，几至千数百名，鳏寡孤独之类，偏受侵征之害，其为残酷，有不忍言。而至若本府处地，为西路要冲之所，牙兵团束，即朝夕待变之卒也。而亦多有杂頉未充定者，编伍不实，全不成样，军政之一番厘整，势不可已。而适当朝家大查正之日，因其机会，奉承德意，思所以变通焉。即见本府乡校，有一部儒案，其来已久，参案者，称以案内生，未参案者，谓之案外生，自有间隔。臣遂捧案外生成册，使渠辈现纳户口与可考文迹，自其祖先十馀代以来，苟有一分荫劳及年逾五十以上，未满十五岁以下者，则一切不问。外此而无故闲游者，犹不直为充役，许以设讲试才，逾讲则仍旧自在，落讲则汰定军役，诸般阙额，尽为充塡。而犹以故都遗民，异于他道，故顾藉宽假，靡不用极。其所给荫，多出朝家事目之外，所谓试讲，只许通史句读之续而已。则在渠辈，亦云幸矣。而惟其冒称幼学，累世自便，一朝定役，自同凡庶，故怨言朋兴，无所不至。或登山而肆喝，或上京而煽谤，纷纷藉藉，殆不胜其苦，而朝纲所曁，幸卒无事。然而臣之所厘整者，不过为目前救急之图，而顾其弊源，则未尽快祛。大抵所谓案内生中，固不无故家世族有文行者，而侥幸录案，无异于案外生中无荫无赖者，亦多有之。凭借案内，犯奸作科，官令之不行，残民之受害，率由此辈，自中之稍欲自好者，则羞与比肩，愿一矫正。而本府，本有陞学讲试取案外生，而陞录儒案，许称案内，臣妄意以为，案内不患少，而患在多，混杂，甚矣。莫若试讲案内诸生，逾讲者置案，落讲者黜案，一以除官民莫大之害，一以示文行劝激之方。如或黜案而不自惩饬，甘为下流者，则日后辗转，自有所归，一举而三利俱存矣。臣以是采探一府物情，则有识公议，莫不皆然。故臣遂断然行事，其荫规讲式，比诸案外，尤为宽缓。而惟彼自分落讲，无望置案者，兴讹造讪，必欲沮败，谤毁之声，殆有甚于案外生试讲之时，亲戚忧之，故旧戒之。而臣迷不知止，必成乃已，始讲六七日，而臣之墓奴，来告山变，所遭非常，情私罔极，陈章辞递，岂忍暂稽？而第遭变既有浅深，则处变亦有缓急，详闻墓奴所传，则莎草所伤处，幸不至深重。而儒讲试取，既属大事，则决不可因私废公，适中奸人之凶计。故含痛忍愤，不撤讲席，首尾几月馀而讫役。盖案外三千馀人内，充役者一千四百馀人，而案内三千馀人内，黜案一千六百馀人，前后查讲事实及末梢遭变委折，不过如斯而已。而世之不解事而助臣谤者，皆谓臣无事生事，贻害先茔，群诮臣不已，此等无识之言，虽不足多辨，而今日国事，其亦末如何也已。当其闻变之初，幸即侦捕罪人，证坐明白，无辞输款，果是案内生中数三妖恶人所作为也。臣父曾经大臣，臣亦为其地主，而此辈所犯如此，其罪诚为不轻，而事关臣家，按治有嫌，宜即具由陈闻，仰请朝家处分。而罪人等凶赃自服，万目咸睹。臣方待罪执法之任，治一乱民，犹可自当，有不足以上烦有司。而且观罪人等，谋欲自脱，多所援引，恐致蔓延，有难收杀，故自臣府，已参考情法而勘断之矣。今则本事既已了当，罪人亦已处置，更不必𫌨屡gg覶缕g烦渎。而顾臣官职去就，则非所可论。夫身为官长，不能化俗，至使土民，作变亲茔，将何颜面，其可以莅一境而对吏民乎？臣之私心惭痛，姑舍勿论，揆以廉义，决难冒据。且臣性本迷滞，命又奇穷，在内而循默负国，已归不忠之科，居外而妄率致变，徒增不孝之辜，不忠不孝，其何以为人哉？从今以往，唯当永断世念，归守先垄，以毕馀生而已。玆控哀吁，仰渎崇听。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谅，亟递臣职。仍治臣不善作事，自取山变之罪，俾伸私义，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览卿之章，人心可谓叵测，既得元犯，严惩已了，则其在正民俗严风教之道，岂有许递之理哉？卿勿过辞，其即察任。

○判府事闵应洙上疏。伏以臣负罪明时，屏伏待勘，今已周岁矣。情病俱极危缩，前后恩召，一未祗承，逋慢之诛，尤无所逃。而金木不加，误恩又辱，药院除命，遽及于千万梦寐之外，特教继降，史官踵临，辞旨勤恳，晓谕谆切，至责以尝药之义，使即上来，此岂罪衅之踪所当得者哉？臣庄诵感泣，惝恍震越，益不知措躬之所。虽以包荒之德，更无芥滞之意，不咎既往，戒勿自阻。而念臣所坐，实非一时之微眚细故，每自点检，寝梦犹愕，时月虽久，衅孽自如。此不但忱诚未暴，推助为罪，到今又添以傅会之目，则熏沐虽对，瘢痕弥彰。臣虽欲厌然自掩，噬极之凶，磨灭不得，西枢散衔，犹不敢冒膺，以至屡犯违逋，分义之严，亦不暇顾。则尤何以强授保护之地，荐辱敦召之宠哉？举措之颠倒，听闻之骇惑，莫甚于此。邦宪决不可每屈，恩命决不可累辱，鞶带之褫，不待臣自暴，必不终朝，则去就一节，宜无可论。而况臣狗马贱疾，自经今夏暑湿，受伤甚重，中焦痞格，飮啖全废，泄痢兼苦，真元澌缀，暮齿末疾，凛然难保。而乃自十馀日来，气益残败，别症横生，素患痰癖，挟寒益肆，厥气上冲，胸腹如割，日夜叫楚，频致昏塞，馀气升降，变幻百端，上而面浮头疼，不能起动，下而筋挛脚痹，不能运用，委身床褥，㱡㱡欲绝。数行自列之章，亦无以缔构，泯默缩伏，今已多日，而尚未闻有处分，此何等重任？而当此静摄之时，岂可使在外累踪，苟然虚縻，不即变通？臣亦何敢徒事养病，留延时日，以益其瘝旷之罪乎？玆敢不避僭猥，忍死力疾，更入文字，疾声哀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曲垂谅察，特念内局之紧重，亦轸微臣之迫隘，亟许镌削臣职名。仍命勘正臣罪犯，以严国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惶缩陨越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再次史官之往，悉谕予意，而由予诚浅，卿心犹邈，只自恧焉。今览卿章，一何过乎？噫，君臣之间，诚信相孚，然后可以为国。凡臣犹然，况大臣乎？往日之事，予自知乎过中，卿之雅详，心常知之，以卿恒日之心，何固执之若此乎？汤剂不止，方在静摄，此等之时，职在保护，岂若是一向迈迈，而不顾尝药之任乎。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小子之殷勤，安心勿辞，即日上来，用副此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戊辰十月二十三日申时，上御欢庆殿。儒臣持《自省编》入侍时，左副承旨金尚迪，侍读官李应协，检讨官尹东度，假注书李齐显，记注官朱炯质，记事官卢泰观进伏讫。上曰，顷日读外篇而未毕矣。仍教曰，上番读之。李应协，自外篇序文帝王治乱，至噫，才不借于异代。上曰，下番读之。尹东度，自噫，知人犹帝其难，至常于政令事为。上曰，承旨读之。金尚迪，自唐玄宗以无逸书致开元之治，至汉高刻印销印。上曰，注书读之。臣齐显承命起伏。上曰，此大文即朋党条也，今日命尔读之，意有在焉。尔年方少，铭心体行。臣齐显更为起伏。读自噫，朋党之害于国于人可胜言哉？至书不云乎民惟邦本。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朱炯质，自噫，世降无才，至汉昭烈辞刘表之墓。上曰，下番兼史读之。卢泰观，自凡听言也，至天时不如地利。上曰，下番儒臣读之。东度，自丘濬《大学衍义补》，至篇末。上曰，跋与小识，并皆读之。东度读讫。上曰，识跋，顷日林锡宪读之矣。东度起伏曰，此篇即政事篇，而一几字最为紧要，推此几字，则无处不可矣。即今仁天示警，灾异荐叠，此正殿下无失此几，敕励群工，奋发图治，克享天心之时。而近因大臣有病，庙坐之废，已至多日，亦非殿下遇灾修省之道矣。上曰，所达，是矣。领相虽以寒心二字引嫌，而即今景象，实为寒心。黑草查对，犹且不为，况于他事乎？诚为寒心矣。应协曰，述编中有创守俱艰之条，而人主为治，以克终克俭为贵。非但创业守成之至艰，试以人主一身言之，始初清明之化，励精图治，则正如开创洪基。虽以圣躬所经历者言之，无异创垂之功，今则如守成之时矣。怠忽宴安之萌易乘，尤宜兢业，克臧允德，慎终如始矣。唐太宗身致创业，而犹有十渐之失，尤宜鉴戒，无致不克终之叹，是臣之望也。上曰，尽好矣。应协曰，诸葛亮宫府一体之说，真三代上人物也。顷闻殿下处分一内竖之时，以宫府一体下教云。殿下体行述编之义，臣固钦仰，而公平正大之体，表里纯粹，内外无间，则治道正而可以驯致尧、舜之域矣。上曰，所达，是矣。仍命掩卷。应协进伏曰，近来灾沴荐叠。日昨阴虹贯阳之变，实为惊愕，试以述编观之，殿下益加对越之诚，可以孚格天心。而仁爱之天，警告丁宁，此实玉成我圣上，董子所谓，扶持全安之者也。今日消弭之策，无过于报本切实之地。殿下资禀粹美，圣学高明，其于诚字工夫，亦尝用力悠久，勿以静摄节宣之时，有所间断，则此殿下典学之实工也。真德秀曰，存之bb于b心为实心，修之于身为实德，行之于事为实政，报本之地，既用真实之工。而朝廷又四方之根本，正朝廷为今日第一义。殿下御极，有一副当规模，行之卄馀年矣。群下无状，不能精白，虽有治不徯志之叹，而若或以此，消沮退缩，乃反挠夺，则功亏一篑矣。殿下以实心推去，执德以贞固，凝确为体，施措以刚毅敦重为用，坚持不挠，则廷臣亦将会极归极，偕之大道矣。既立朝廷之标准，而推至于设施事为之间，振励奋发，提掇精神，则虽在静摄之中，有自强之效，此亦朱子丹田气海之说。而生民怀保之方，专在于择守令，其本在择监司，俾黜幽陟明，考绩公严。择监司之本，又在于择铨官，大恢公道，务祛私意，则监司、守令，得其人矣。如此则民被其泽，人心固结，邦本巩安，可以克享天心，收回威怒，以为祈天永命之本矣。上曰，大体是矣，当留意焉。仍教曰，自甘誓、汤誓，已有誓字，此亦足以观世变矣。予之述《自省编》，非曰善为文矣。不能以身教，故有此作也。考证诸人，书之卷末，亦以表同苦之意也。尚迪曰，考证诸人，有何功乎？上曰，左相箚，承旨之见，以为何如？尚迪曰，上款教谕东宫一节，所以劝戒者，恳且至矣。召试后说书及新录后陞品事，大臣之意，出于救弊，而至牧官变通，尤为好矣。上曰，太仆知束手矣。左相本有文弊，近于快阔，予闻相箚之上，恐有如此之病矣。览其箚而后，心始舒矣。尚迪曰，今番遇灾之后，未见实事实政矣。相箚诚切实矣。东度曰，大臣箚语极好矣。上曰，予初欲召承旨，而书批答矣。适值惫困，未果矣。尚迪曰，箚子中，有言官勿论有罪无罪，并宜疏释事，批旨有俱是之教而当奉行矣。自罢职至窜配，皆令书入乎？似当一番禀定，故敢达矣。上曰，窜配中，亦有尹光天、任命周辈，而光天则犯大训，命周则罪名有异，虽大臣，必不欲并为举论，且岁抄不远，姑置之。上命注书持入，左相箚子。臣齐显承命趋出，少顷还为入侍。上曰，注书出去。今日书筵入侍，春桂坊并为入侍事言之，臣齐显承命趋出。上曰，上番兼春秋出去，《宋鉴》目录卷持入也。朱炯质承命趋出持入。上曰，下番儒臣读之。东度读之至元丰。上曰，止之。臣齐显与兼辅德尹光绍，兼弼善鱼锡胤，洗马李福源入侍。继命东宫入侍后，上命东宫诵《中庸无忧文王》章，武王达孝章大文。王世子俯伏诵讫。上问文王何以无忧也？世子对曰，以王季之贤为父，以武王之圣为子，所以无忧也。上问武王之为达孝者何也？世子对曰，武王德为圣人，能养志，又能善继善述，所以为达孝也。上曰，予固不能以文王自居，于尔有何观法？而列朝圣神相承，德隆治盛，尔能超级而继述先烈，使予无忧乎？王世子不能仰对。尚迪曰，圣教如此，宜东宫之难于为对矣。若以继述之意，俯谕则好矣。光绍曰，圣上执谦垂问，东宫宜不能仰对。殿下平日有训谕诸书，至诚教饬，邸下若能一心体行，则此可为继述，而可使圣上无忧矣。以此为问，似好矣。上曰，然则尔能仰承列圣克体予训谕之意，使予无忧乎？王世子俯伏对曰，谨奉圣教。上曰，向下垂戒三条，能体则纯于天理矣。一有间断则乃私欲也。尔能克人欲乎？王世子对曰，先下工夫，然后可以为之矣。尚迪曰，邸下仰对甚好，此实非曰能之，愿学之意也。上顾诸臣曰，所对，何如？光绍曰，尧之授舜，以精一心法相传。今殿下天理人欲之问，即执中之妙也。以此为问，宜邸下之以工夫为对也。上曰，三条垂戒，所言虽浅，所包则深，尔能奉行乎？世子曰，谨当奉行。鱼锡胤曰，臣等于日昨书筵，仰问三条中何者易于体行乎云。则邸下答曰，吾意则欲勉行三条，而其中推诚条，似易行云。圣人所戒，无过于色，爱人便是保民，保民而王，莫之能御。邸下已知两条之不可易言，而只以推诚最易为答，此意甚盛。臣等其日，归而相语，喜而不寐。上问王世子曰，何谓推诚之易也？王世子对曰，若与春桂僚属，着实讲学，则自可为推诚之道矣。上曰，戒色何以为难？《孟子》云，知好色则慕少艾。尔固不知而不言乎？王世子对曰，臣今固不知，故无以为对矣。上曰，爱人，何如？王世子咨且gg趦趄g不对。上曰，何不即对？王世子对曰，此条教意颇广，不知所以仰对矣。上曰，爱人异于爱民，尔之今日爱人，在于仆从辈矣。王世子对曰，仆从则爱之似易矣。上曰，尔能推此心，可以做治平，俄闻书筵中善继善述之问，出于尔心，予甚嘉之。又教曰，戒色、推诚、爱人三条，出予苦心，尔能体行，则予心嘉悦，容有既乎？顷夜，只言御人之道第一件事，尔在冲年，故姑不详言，而自明年，尔当知之。若有关雎、麟趾之盛，则岂不为美乎？此则述编已谕，而若不体念，便为荒淫之君，可不凛然？第二件事，诸臣在彼，尔能思予言，体行于将来，他日可以有颜于祼荐，尔意，何如？王世子对曰，圣教三条，谨当铭心。上顾史官，命书诸册。仍教曰，书册之意有在，苍苍在上，陟降洋洋，尔何能欺负也？传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紫阳纲目》，人君杀无罪之臣者，书以杀字，其笔法可畏。尔于书筵，以不能忍愤为答云，而此非不忍愤也。乃尔快意之病也。虽彼什物之微者，摧之则伤，况于人乎？尔须切戒三百年祖宗爱恤之臣民，托尔一身，尔若不能铭念，有所伤损，则岂不寒心？铭心二字，思之凛然，常训、《自省编》训谕文字，尔须常目在之，无负铭心之言，且尔过于沉默。即今春坊之官，当难尽言，况于他日，其能有言，而如此则国事又将何如也？上下交则泰，不交则否，此《易》之义也。予之以文王无忧章，申申警尔，意甚深矣。予虽凉德，尔能不教而能，则岂不美乎？尔尤铭心，书诸座右，时时警省，可也。上又仍世子《河图》先后天之问答。教曰，《论》、《孟》于尔切实，而此则非尔急务也。向见尔燕室左右书册之所披阅，恐有泛博之弊，尔之前后所看，凡几书乎？世子对曰，《汉书》、《史汉一统》、《纲目》、《唐鉴》、《宋鉴》、《东国通鉴》等书，间间披阅矣。上曰，尔何以知有《汉书》等册乎？王世子对曰，《通鉴》有悬注故知之，自汉以下考见矣。上曰，尔见《东国史》，有哲辟贤君乎？王世子对曰，无可观矣。上笑曰，尔年十四，何其侮前代之甚也，使前代之君闻之，则岂不笑尔乎？王世子对曰，不如汉、唐、宋矣。上笑曰，汉、唐、宋三国，孰优孰劣？尔试如铨官之拟三望，定其高下也。王世子对曰，汉为首，宋为副，唐为末。上笑曰，尔何以唐为末乎？王世子对曰，齐家以后国治，唐国不能齐家，是以末之矣。诸臣一时起伏曰，邸下此言，迥出寻常，臣等不任钦仰赞叹矣。上喜而笑曰，予实初闻矣。予未尝有奖尔之事，此则心实嘉悦，不料尔之能有此言也。推此心则东国庶几乎？予方未及水剌，而闻尔此言，腹自充然矣。此则书之史册，无愧矣。依会讲例，筵话一通录之。春坊日记，又录一通，纳之春宫，可也。王世子退出。宫官亦次次退出。上曰，承史退待阁外，夜三更，复命入侍。承史更为入侍。上命承旨读左相箚，至兼说书条。上曰，说书胜乎？兼说书胜乎？其间必是百五十步之间，而大臣之意，欲重翰林，而有此论耶？新榜中说书通清者为谁？尚迪曰，黄仁俭、李宜哲、尹得养诸人，而仁俭则方为说书矣。上曰。近来说书，似以此箚为嫌而已，通说书者，既在令前，则何可强以为嫌乎？新录后，旧录一并升品，则此亦朝三暮四也。尚迪曰，左相之意，似出于杜捷迳抑纷竞也。上曰，此非一时构成者，大臣常有运用矣。今果书呈矣。仍命书传教。传曰，相箚批旨，大体则是，故可以依施者，虽依施，其中不无指一定式者，亦不可循例混敕者，原批既简，故虽摠而言之，不可不一番详谕。兼说书、说书备拟条，此亦予意若此者，而若是定式之后，不待翰圈，先拟春坊，当不敕而自无。凡事有令前令后，令前事，此正孔圣所谓遂事勿说也。已检拟者，勿拘中庶，六品仕满者，察访、监牧官一体检拟事，虽在依施之中，此不可不指一下教。监牧官比诸察访，其虽差等，牧场之民，非王民乎？以此推之，亦一牧民之官，古人问国，数马以对，牧官之任，比诸察访较重，何则，有马然后可以立矣。故顷者取官案而览此意深也。大抵视歇而不择，故马政疏虞，牧民嗷嗷，其欲申饬而然矣。相臣箚请，亦若予意，而何以两其请乎？为武士扈卫所任军官，才已下教更法，况为民乎？不可两其定式，令铨曹眩于奉行，一依察访例举行。无论邮官、牧官，计朔差除，亦依相箚例举行事，申饬铨曹，亦饬太仆，详严考绩。登进人才事，亦在依施之中，而此可谓不可循例混饬者也。荐目禀定而槪已久矣。更为申饬其令，即为举行，储养将才事，亦在依施之中，箚语浩博。噫，当今之时，其登进者，是此套中人，欲为登进者，亦此套中人，授之韬略谋猷者，孰能为之？日稽月考者，亦孰能为之？噫，以人事君，大臣之任也。自大臣、大将储养以荐，其大将亦以储养其下而登进，此亦董子所谓，正朝廷正百官也。此深有望于股肱，而顷者因领相陈达，年少武弁抄启讲书，时或亲试，若文臣焉者，意甚切实，故许之，尚不举行，是岂务实之道乎？若此而日考月稽，其能遵乎？前后兵判，从重推考，其令即为抄启。大抵射者，六艺中一，而古无文武之异。孔门七十子，文武具，一自文武异岐之后，各习其长，以文习文，以武习武，可谓各率职之意。而《诗》亦不云乎？赳赳武夫，公侯干城。今则为武弁者，不习其本，反趋文艺，而近甚至于若执弓之书生，以端雅为高致，以赳赳为羞耻，此岂武士之过？即一世道之弊也。其欲得干城之将，当先祛此弊。噫，笔端诗句，奚益于临战？常日端雅，何能为先锋突阵乎？申饬将臣，先祛此弊，兵判用人之际，此等之类，必先抑之之意，严饬，可也。〈此则出榻教〉又教曰，左相批旨，多有疏漏者，承旨书之。省箚具悉卿恳。既谕领相之批，卿何若此？其勉切实，当益勉。三条饬元良，意虽深，文岂能悉也？今卿以此箚上所陈，赞我微意，当以此勉我元良，为民以勉，其意切实，当留意。而可以举行者，依请举行，他馀所陈，具是，予意亦若此，并依施，其中可以留意者留意。李义丰事，当下问而下教矣。其令助步，自可登对，况备坐乎？体予此意，卿其安心勿辞，间间登对。备坐、翰圈，并参焉。尚迪曰，此是史官传谕后添书者，自本院更誊一通，使司录传之乎？上曰，依为之。尚迪曰，为民条，以留意为批，而市民弊瘼厘整事，请令金尚鲁、徐命彬相议讲究，此亦入于依施中耶？上曰，然矣。仍命承旨书之。传曰，吏曹判书徐命彬，顷日台斥，既知其过矣。业已归于爽误，则虽当之者，其不敢撕捱，况铨官乎？一向撕捱，无意行公，分义攸在，其涉过矣。参议沈星镇往日之事，业已知其言之过，申饬之后，既已谕命行公，则又复撕捱，一向违牌，分义事体，俱涉寒心。吏曹判书徐命彬，从重推考，牌招察任。参议沈星镇，只推，申饬，其令即为察任。又传曰，说书既以令前事下教，则小官焉敢撕捱？此后此等撕捱，政院严饬。〈并出榻教〉捕将现告传旨中，李义丰去签，朴缵新付签事。榻前下教。上因吏曹望单子，教曰，注书出去，吏曹参判，使之入侍。臣齐显承命趋出。少顷，与吏曹参判李天辅入侍。上曰，吏参进前。仍教曰，光、罗牧望，卿见大臣箚子而拟望乎？李天辅对曰，臣见相箚，仅得有声绩守令以拟，而并与未准朔而拟之。上曰，李夏征何如人也？天辅对曰，臣与此人，本来素昧间，而臣顷年禁推时，相见于禁府。其时渠以太守就理，而自捧颇简，臣以是贵之，且有声绩，故拟之首望。上曰，自捧如此，则凡事何难之有？诚贵矣。副望为谁？天辅对曰，清白之人也。尚迪曰，非但清白，且有经学矣。上曰，光州牧使首望，何如人也？天辅对曰，有声绩人也。上曰，宋尧和以善治，堂上乎？对曰，然矣。上曰，鱼有璜，予见于庚戌年，而懿陵之亲，只此一人矣。此四五臣者，比李万稷，何如？天辅对曰，李万稷固古之善治人，而此数臣者，亦善治人也。上曰，吏参退出承批。天辅仍为退出。上曰，彼宰臣为国之心，予甚尚之矣。又命承旨，书赵载浩、金尚喆、具允明疏批。〈批答见各疏下〉书讫。仍命退出。承史仍退，夜向晨矣。

10月24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式暇〉。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李齐显〈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臣李周镇，副提调赵明履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加减补中益气汤，连为进御，而调摄诸节，益有差胜之势乎？前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待都提举上来入侍，汤剂加剂五贴以入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吴遂采启曰，小臣方物封裹，议政府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尹光毅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命采启曰，右参赞徐宗伋牌不进，传旨今方捧入。而方物封裹，政府堂上，不可不进参，明日待开门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上番兼春秋朱炯质，以传谕事，奉命出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任𪼛，修撰申晦，副修撰金善行，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新除授司书李毅中，说书黄仁俭，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新除授兼文学赵云逵，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金宗洙。

○曺命采启曰，吏曹判书徐命彬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25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式暇〉。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直〉。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曺命采〈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李齐显〈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敬王后忌辰斋戒。

○曺命采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且以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儒生课试，曾有申饬之命，而大司成郑益河，除拜屡日，尚不出肃，事甚未安，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于曺命采曰，当该中官，当为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为非矣。推考。

○传于曺命采曰，入直兼春秋、注书中，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郑必宁启曰，右承旨吴遂采，左副承旨金尚迪，右副承旨尹光毅，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沈星镇，修撰申晦，兼文学赵云逵，说书黄仁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曺命采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全罗临司状启，进上物种中甘苔等，节候尚早，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吴遂采曰，勿待罪事，回谕。

○领府事金兴庆，忠清道礼山地，亡妻归葬呈辞，传于尹光毅曰，给由马。

○领敦宁郑锡五箚子曰，伏以即因左相箚陈，以仕满中庶，差遣太仆牧监，以为一分疏滞郁之地。而圣批许之，此事虽成之于今日，而其议论则自先辈已有之矣。是以故相臣徐命均提举本寺时，就牧官十三窠，十窠则仍旧自辟，兼佥使三窠，则送之西铨。而一自移送之后，事势掣碍，为弊不赀。盖自辟则择人，不自辟则不能尽择。伊时相臣，只请三窠之移划者，良以此也。又不许士夫之差送牧官者，盖亦有深意耳。今若尽属东铨，一任久勤，则差出之际，固难保其一一择送。而一或不择，则田政、马政之疏虞，姑舍勿论，其弊必至于牧民受其害，牧民受害，则岁入缩而本寺亦随而弊矣。其所关系，顾不重欤？假如箚中所论，使本寺就时仕中，许令自辟，不问其人之可否，只循朔数之多寡，则名虽自辟，而实则相反，有非当初立法之本意，而终有欠于为官择人之道。臣意则以为，每当窠出，自本寺极择中庶时仕中可合人，临政拟送，使之差遣。而考其年限，计日瓜满等节，一依法典所载邮官之例，定式遵行，则庶为慎简之道，可无混滥之弊。而其于疏滞郁之道，亦不失大臣箚陈之本意矣。臣职所关，固欲筵禀，而出疆隔日，登对未易，立法之始，不容泯默。玆陈短箚，以听处分。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所陈者，当下教于领相矣。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0月26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李齐显〈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敬王后忌辰。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同副承旨曺命采，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遂采启曰，即者春秋馆郞厅，以领事意来言，明日翰圈出令，而知春秋郑羽良，弘文提学赵观彬病不进，艺文提学李箕镇，同春秋尹凤朝在外，郑益河儒生通读进，进参之员，只是知春秋金始炯一人，将不得备员云。在外公故外，知春秋郑羽良，弘文提学赵观彬，并即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兵曹参知金汉喆，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曺命采启曰，知春秋郑羽良，弘文提学赵观彬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翰圈时，提学及本馆堂上，不可不备，并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九番骑士五千人及标下军四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一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八番骑士替代后，旧番骑士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一月十二月两朔应立中部前司属全罗右道五哨军兵六百六十九名，则已为逢点整齐矣。十一月初一日，与左部后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而扶安军梁必才，上来未点考前，仍病物故，事极惊惨。敛葬之需，自本厅别为题给，使同队军立栍，草葬于城门外近处矣。起送渠之族属，使之返葬，而莫重宿卫之卒，不可一时空伍。以保人中有根着壮实者，抄择陞户，罔夜领付本厅，以为追立事，分付本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27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吴遂采〈坐〉。左副承旨金尚迪〈坐〉。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李齐显〈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三更，有雾气，流星出娄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光照地。

○尹光毅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遂采启曰，来十一月初一日轮对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曺命采启曰，即者兼弼善鱼锡胤，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吴遂采启曰，知春秋郑羽良，弘文提学赵观彬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翰圈出令之后，一向违牌，将不得备员，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知春秋郑羽良，弘文提学赵观彬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翰圈出令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启曰，刑曹判书洪象汉，连呈辞疏，不为行公。词讼积滞，既甚可虑，启覆文书，亦多有及时举行者，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曺命采启曰，明日拜表时，两司当为进参，而时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呈辞受由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己巳年正月二月两朔应立中部左司属全罗右道五哨军兵，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来己巳年正月初一日，与前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续大典》武艺炮手中日条曰，炮手良人无间连三次三中及贯三中者，禀旨直赴殿试矣。本厅别破阵炮手兼司仆金德渊，今十月十六日中日试才时，鸟铳边三中，二十二日中日试才时，鸟铳贯一中、边二中，二十五日赏中日试才时，鸟铳边三中，无间连三次三中，依法典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己巳年正月二月当海西十一番、十二番骑士及标下军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骑士别破阵步军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十一月当九番海西骑士逢点实数五十人，步军标下四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一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骑士替代后，旧番骑士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将官朔试射时，训炼都监把摠哨官及禁卫营哨官等，依定夺，以他员代直出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监司状启，据禁卫营粘目内，全州兼任中营将具世仁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矣。具世仁时在任所，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曺命采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10月28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金尚迪〈坐〉。左副承旨赵明谦〈未肃拜〉。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曺命采〈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李齐显〈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温阳郡守李锡禧。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拜表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尚迪曰，三使臣留待。传曰，诣阁。

○金尚迪启曰，户曹判书朴文秀，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又启曰，刑曹判书洪象汉，昨日违召，不为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金吾滞囚，委属可虑，而判义禁郑羽良，连呈辞单，不为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光毅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

○以金尚迪为右承旨，赵明谦为左副承旨。

○尹光毅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健元陵、崇陵两陵参奉口传差出事，命下。而判书徐命彬疏批未下，初入仕差出次官，不得举行云。冬至大祭，只隔两日，陵官差出，一时为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下批举行。

○金尚迪，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健元陵令，崇陵别检所报，则健元陵参奉崔云瞻，受由下乡，过限不来。崇陵参奉李长淮，迁转之代，尚未差出，今此冬至祭享时，不可不备员，即为变通云。莫重陵寝享事，假官替行，事体极为未安。健元陵参奉崔云瞻，既已受由过限，依例改差。崇陵参奉未差之代，并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将事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兼弼善鱼锡胤，连日入直矣，以亲病陈疏径出，辅德金尚喆，由限已过，不为行公，兼辅德尹光绍，以觐亲事，下直出去，弼善郑宲在外，文学具允明呈辞受由，新除授兼文学赵云逵，只推命下之后，尚不出肃，他无推移之员。辅德金尚喆，兼文学赵云逵，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新除授说书黄仁俭，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户曹言启曰，漕船事目，至严且重，而法圣仓虞字漕船载来昌平、同福、玉果、谷城等四邑，丁卯条税米六百石，当纳别营。而沙工黄禹器，未入仓前，偸食米二十四石，仍为逃躱。故差出新沙工，看检捧上，则禹器偸食外，毕竟无面，多至八十石。禹器情状，诚极绝痛。当初自本道，若依节目，择定勤干沙工，则岂有如此无前之弊乎？大抵漕运事，道臣及海运判官、领船差员，俱不检饬而然也。不可无警，而道臣所当推考，既已身故，今无可论。判官则从重推考，差员则领运时算其石数，明白载船，宁有沙工偸食之事？且在镇日乘舡时，多有贻害于许多船人者，此若不严惩，则后弊难防。使道臣指名现告，即为拿问严勘。在逃之禹器，则国纲所关，斯速捕得，从重勘律，惩一励百，断不可已也。且禹器终不捉得，则前头漕运，事多可虑，亟令所管讨捕营，斯速讥捕。而如不得讥捕，则讨捕使从当论罪，亦不可已，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外缮工监木物贡人负债，多至累万两，实无一分支保之状，国人皆知，莫不称冤，击鼓哀诉，诚有然者。若不及时变通，则贡人难保，姑舍勿论，九营缮木物，万无酬应之势，事甚可虑。自惠厅每年输送本曹正布价米，作贡以给之意，日昨筵席，陈达蒙允矣。正布价米元数中，除出一千七百九十八石三斗六升八合七夕五里，作为元贡后，别单书入。而贡价分数，则依该监两湖元贡所受例，磨炼上下之意，分付宣惠厅，何如？传曰，允。

○尹光毅，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五日，私奴万柱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朴麟栖，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七日各厅堂下武臣等朔试射时，身病之类，试所既知其实病，并与呈辞受由人等退试次，姑为悬頉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前掌令林象老，本营郞厅启下。而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林象老。

○尹光毅，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七日各厅堂下武臣等朔试射时，训炼院参军金赞俊，未满四中，主簿李希圣，今年八月朔退试时，未满四中，奉事金明宇，连三次不进，迹涉规避，并依例汰去，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因训炼都监草记，今月十三日夜，巡逻军卒驱打人等，依律科治事，命下矣。逻卒驱打人京居李邦烨等，既已勘律，而其中朴应祥，以瑞山人，下去本土云，故捉送之意，发关本道矣。应祥昨始来现，驱打逻卒一款，亦已迟晩，一体考律勘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记注官朱炯质启曰，臣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骊州三田洞判中枢府事闵应洙所在处，则以为，臣之情病，俱极难强，披沥肝血，冒渎短章。而批旨转益隆重，史官又此临宣，敦谕冞勤，继伏闻下药院之批，有待臣上来，汤药加剂以入之教云。臣于此，惶蹙迫厄，益不知所出。噫，臣罪大而尚蒙宽贷，疾剧而尚存喘息，当此静摄之时，虚縻保护之任，徒事撕捱，此已万万惶悚。而今至于莫重御药，又命待臣剂入，则分义道理，尤岂敢一刻稽迟？而区区情势，姑不暇论，目今病状，万无一分蠢动之势，虽闻此教，亦无以自效于尝药之义，臣尤死罪死罪。揆以邦宪，万戮犹轻，而不但烦猥是惧，神气澌缀，亦不能陈暴情实，只自伏枕战悸，斧钺是俟云矣，敢启。答曰，已悉予意。而缘予诚浅，一向迈迈，歉恧曷谕？况药院其无都提举，将逾月，有待卿入侍之命，以卿恒日为国之心，岂若此乎？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小子之殷勤，安心勿辞，即为上来事。令史官更为传谕，仍为偕来。

○传于尹光毅曰，儒臣持《夙兴夜寐箴》入侍。

○传于郑必宁曰，备局入侍旷焉，待朝，大臣、备局堂上入侍。

○吏曹判书徐命彬上疏曰，伏以臣之情势，决无蹲仍匪据之理，而日烦吁急，无由登彻，荐犯违傲，冞增兢蹙，即于此际，饬教特降，辞旨郑重，有若臣过为撕捱者然。臣诚惶陨抑塞，益不知所以自措。窃念人臣事君，分义固重，士夫持身，廉耻为大。是以前后处铨衡之地者，被人诋斥，毋论其言之如何，辄皆引义力辞，期于卸解后(后))已，朝家亦必许其递免，俾伸其廉隅。盖以政柄所在，处义自别，有不可苟然故耳。臣虽不肖，顾其职则冢宰也。迺者声罪之章，迭发言地，斥之以无严，断之以谴罚，非如寻常论劾之比。而臣答诿以恩教之开释，不恤人言之沓至，䩄然抗颜，盘礴不去，则人必加之没廉无忌之目，臣何以自解？而以圣上临下之明，体物之仁，亦何忍强加驱策于四维之外哉？噫，古人有言，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臣诚至愚极劣，无所知识，至于量己量时之义，亦尝讲之素矣。顾今日是何等时世，所叨是何等责任，而以臣畸孤龃龉之踪，拙劣昏愦之状，夫岂有毫分可堪之理哉？此臣所以抵死祈免，罄竭衷悃，断断此心，神鬼可质。而秪缘臣赋性荏弱，志操未固，怵畏分义，逃遁不得，遂不免妄一出脚，素守尽坏，疮疣难掩，反顾循省，惭汗浃背，此固臣自讼自咎之不暇。而况臣一生病蛰，谢绝朋游于一切世事，都不干涉，徒知信心直遂，全昧权时俯仰。区区所勉励而报效万一者，惟在于无适莫无偏系，以少裨我殿下至诚恢荡之治。而擿埴冥行，理宜颠跲，数次为政，衅尤狼藉。臣于是，益觉其始料之太迂，而世道之无奈，直所谓及之而后知，履之而后难者。在臣自处之道，亟宜奉身退屏，得还本分，庶几为息补之图，而亦可以谢一世之嗤骂。若复眷系荣宠，迷不知戒，淟涊苟冒于左右睢盱之地，则一摇手一动足，无往非罪。泽麋之攻，势所必至，麝脐之噬，不胜其悔，卒遂于罹危辱而陷大僇，必无幸矣。臣之一身狼狈，虽不足恤，其于偾国事而负隆委，何哉？臣受恩罔极，图报无地，糜粉汤火，固不敢辞。而至于仍据已蔑效之地，抑行所不能之事，毫无裨益于世道，徒毁廉愧gg廉隅g之大防。臣虽万被诛戮，决不忍如此也。倘圣明𫖯察于此，不待臣辞之毕，而必有以处臣者矣。且臣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暴发，委顿叫楚，殆不省事，实无时月起动之望。重推严召之下，又不免坐违，臣罪至此，尤合万殒。玆敢披沥肝血，复伸哀号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曲赐谅照，亟削臣职名，重勘臣辜犯，俾靖私义，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危栗惶陨千万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罗㶷挟杂之意，业已知矣。批旨开释之下，分义事体，岂一向撕捱？虽日事违牌，决无许递之理。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弼善鱼锡胤上疏曰，伏以，臣自经秋间死疾以来，缕息仅存，而澌败忒甚，病后调息，亦且屡朔，而譬如朽木之难梯，死灰之不燃，复为完人，了无其期。夫岂有束带供仕之望？而今于春坊之扶曳病躯，冒没入肃者，非谓寡陋有足以裨补万一，只欲一谢恩命离筵，粗伸延颈之忱而已。至于仍因久冒，有非素计，而既肃之后，未敢言病，适值僚员多故，黾勉持被，已有日矣。臣之老母，以笃老之年，抱沈痼之疾，平居恒有懔懔之忧。而近因将摄失宜，重添寒感，真元澌缀而神识或昏，食飮全却而扶接无路，昨今症情，尤为苦剧云。臣得闻此报，方寸交乱，而身滞禁直，末由归省，情切势迫，他未暇顾，短章陈吁，径出禁门。伏乞圣慈，俯加怜察，削臣见带之职，以便救护，勘臣擅离之罪，以昭法纪，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工曹判书赵观彬上疏曰，伏以，臣于被疾叫死之中，因翰圈会坐，召命下辱，而实无一分自力之势，不免坐逋，恩出宽暇，牌又荐降，病里悚闷，益无所措。盖臣自遇寒节，痰症倍剧，久在床褥，顷日为奏达事，强策登筵，适值酷寒，汗馀触风，出禁门已觉浑身洒淅，及归私次，大寒战仍而重痛，多般药治，尚无和解之意。古人所谓七日不汗则死者，即臣目前之忧也。以此病状，将无以备员赴坐。圈事紧急，不可不及时变通。且臣与知春秋郑羽良，有世所共知之嫌怨，合坐议圈，非私义之所可为。盖筵席偕入，公坐同事，轻重有异故也。使臣虽无危疾难强者，惟此一事，亦无进参之路。玆敢略陈至恳。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命先递臣提学之任，移授无故之人，使成命毋至久稽，残喘得以少延焉。臣无任陨越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司供职，昔年申饬，况一时翰圈，其涉过矣。卿其勿辞，待圈进参焉。

○大司宪曺命教上疏曰，伏以臣，伏奉今月十七日谕旨，以臣为司宪府大司宪，使之乘驲上来者，臣于垂死之中，不觉蹶然惊感，继以惭悚惶蹙之至。念臣才分之不称，姑舍勿论，病势之难强，众所共悉，前后封章，辞已竭矣。诚不敢每以狗马贱疾，辄尘黈纩。第严凝之节，凑理不泄，则消渴之证，惟此时倍剧，真元既脱，风痰乘之，手足麻木，视听昏聩，当此遇灾求助，纶旨恳恻。臣则冥然作未冷之尸，虽欲强拾陈言，随众雷同，亦无收回神识，缔构文字之路。顾玆所带，寔长风宪，尤于此际，宜择其人而任其责，乃反虚授于如臣万万不似奄奄待尽之人，臣诚莫省其所以。而凡几经侥冒，一未承膺，苟论辜恩负职之罪，臣实为首。不惟不加之诛，从而复畀，虽簪履之不忍永弃，菅蒯之犹欲并收，有以见圣意，而其于刑政之失，果何如也？至于筹堂，臣既沥血于前，诚不敢以此自居，有若休息之教，惶霣无地，而蠢动京辇，自拘司败，势亦末由。不得不从县道冒吁，臣尤死罪，臣尤死罪。伏乞圣明，治臣前后之罪，以彰其法，谅臣危缀之状，俾暇馀息，千万幸甚。臣无任伏地瞻天，俟罪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忠清监司李日跻上疏。伏以臣猥以匪才，谬膺藩寄，五十四邑生灵之托，专在一身，夙夜忧叹，恐无以敷扬我圣上如伤若保之泽，以重臣罪。春明一出，阶前万里，云天渐邈，徘徊结恋。而惟是陛辞之日，德音之谆谆俯饬者，藏在心腑，不敢忘坠，身莅口诵，庶几使扶杖之老，赢得以有少须臾无死之愿。臣于入境之初，不遑暂息，急于检灾，即发巡路，先从德裕、俗离二山之交，略审最甚被灾之邑，其惨目惊心，殆令人食不下咽。臣方在洛，得见前道臣报灾之状，意以谓心切济民，言或过实矣。以今目击，尽多有浮于耳剽者，大小白以北诸郡，即此揣之，亦可想其将无闻矣。农功既毕，田场尽涤，百谷之孰优孰劣，虽莫可以一一偏察，而往往绵种之根矮叶疏，全不起花，黏在沙土，飒若断蓬者，犹未尽列。豆太之孤茎孑立，空箕枯悬，亦不足以饲马喂牛者，一任其栖亩不收，其曾无一窠一粒之摘，亦可知也。大抵峡土硗确，最忌于旱，锄后之灾，尤称孔酷。若论其被灾之浅深，豆为最，木花次之，太次之，黍稷又次之，其略略稍可者，即晩粟与木麦，而仅不过百之一耳。方在秋冬之际，家乏甁罂之贮，里绝杼轴之响，穷峡瘦氓，将无以为衣为食，卒岁而支春，租税之纳，亦从何出？其汲汲遑遑，固其宜也。随臣所到，扶挈老幼，十百为群，拥马足而呼诉曰，天乎天乎？苟使之畓敛，而田丰，则朝家之所轸恤，船粟往哺，身布蠲给，必当如昨岁海民之为，顾亦何惧何忧？而今适不幸，海畓颇登，峡田全失，而朝家则不惟不为之矜怜。顾前赤地白征之惨，视之若均丰遍熟，而年分比摠，至以十数年前最高第二摠为准。均是赤子，同处一路，哀此峡氓，抑独何辜？比之沿海，若是相悬，其为谁赖而为生，言讫涕落。臣辄晓之曰，向者十一邑之海溢，即古今罕有之灾，岂可比并于一时之旱？而况旱田不给灾，自是国典，此岂朝家恩泽，或有歉于一视而然哉？来时圣教，既示以丁宁恻怛之意，终始之惠，惟可退而俟之。民又齐声曰，圣意固可感，而迁就之际，年分一勘，则纵有万般苦痛，更将谁控谁因？峡俗蚩蚩，岂足比数？而所自恨者，以海畓之丰，并与山峡灾田，而不入于执頉，则是峡之于海，既不与其幸，乃反受其害，不亦冤乎？缕缕不已。以臣而思，窃计湖西一路之田畓实摠，十年来大抵皆以十三万为大数。而今乃猝然加之以十四万之摠，有司之意，方急于经费之恤，而独不念大有乖于王者损上益下之政，何哉？旱田之灾，虽不可遽议，而花灾一条，臣既亲承圣教，将欲博采民情，具由上闻，以听朝家进退之命。适于此际，得伏见备局颁下关文，绵灾许给之议，已发于本月初二日宾筵。而自上特独与民同欢之义，仍轸前席既许之命，至以勿施关东，更问湖西为教，是圣上不以臣言为不可，又开臣敷奏之路也。臣何敢以烦絮自阻，不为之略陈乎？本道地势，介于两南之界，限以一带三大岭，其附岭而为邑者凡十四邑。而此则水畓绝稀，类皆沙石之田，既不宜于黍粟，又不合于桑麻。编户孱口，春则渍灰而布种，秋则携筐而摘花，终岁辛苦，专以木绵为业，以此而织布，以此而换米换钱。凡税纳、身役、私债等种种百需，皆从此办，真可与海野之稻类菽麦，几乎相参。今虽以十四邑撮而较之，其结之灾，亦不啻累千以数。矧乎十四邑以外许多花田，一倂全弃者乎？不特此也。左峡田灾之惨，既皆朝家之所轸念，而右沿之畓，亦丰处大熟，歉处大失，如破堰之力绌筑单，咸水渗入，盐花错起者固有之。山稻之水荡暵焦，茎直不俯，穗苦无实者亦有之。而其馀各邑之仍陈水沈等许多虚结虚卜，空中应税，当頉而不頉者，其数亦将几何？今之朝议，虽专于山峡，而臣则曰，海与野，亦圣朝之不可不更加垂意者也。臣虽无状，岂敢以浮辞夸语，过有的指，要得不当得之灾，为之尝试也哉？所闻既如彼，所见又如是，实感九重虚心垂问之盛意，自不觉吐露至此。若灾之许与不许，多少增损，惟在圣心之裁量，亦何敢谒焉？其所以不以状而以疏者，或冀特垂恩言，亟赐批旨，以副此一路颙望祈祝之民心，千万幸甚。臣于是，第不胜猥越惶霣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览卿章，为民恻然。而业已下教，已为摠诸道分等许施焉。

○正言姜必慎上疏曰，伏以臣憃愚贱品，百无肖似，蒙被渥恩，屡玷台列。殿下不以臣为疏逖卑微，而臣亦不敢以疏逖卑微自外，殿下之前后面谕与批旨，有非疏逖卑微之臣所敢当者。臣之前后疏陈与筵白，亦非疏逖卑微之臣所敢为者，臣感激恩数，铭镂心肝，常愿为殿下一死矣。十数年来，屏伏遐陬，迹阻京辇，瞻望宸极，危忱拱结gg蕴结g，惟是圣渥冞深，不妄簪履之旧，记识之教，屡下于筵席之间。臣每一闻命，辄增惶感，继以涕泗也。自念蝼蚁之贱，获此于君父，抱而长终，无所恨矣。昨年湖邑之除，寔荷剪拂之泽，曾未几何，又叨薇垣新命，臣是何人，受遇如此？粉骨糜身，无足以报答圣恩之万一也。且臣有苦情血忱，常欲一暴于慈覆之天，而自从弃置，陈达无路，封缄在骨，耿耿不发。顾今辞章封草，心手迷罔，自不觉血字之搀入，臣罪万死。伏乞天地父母，哀怜而垂省焉。念臣之废处殆二十年者，非得罪于君父也，不见弃于明时也，其间实有委折，臣请推本而陈之。粤在庚子秋间，一种倾悖之徒，倡为邪说，复袭黯、宗道之馀论。臣目见世道之乖乱，邪说之横流，与若干同志，相对忧叹，明言显斥之，其徒之怨毒滋甚。其后戊申之乱作，而臣适忝台职，以为君父之仇，誓不共天，遂以严惩讨之义，屡陈于帐殿。其后以闵昌道事，因下询，臣略陈己巳以后朝论之有邪正者。其后以赵命观事，因下询，臣又略陈庚子以后士论之有邪正者。由是益见嫉于其徒，而衅累废弃之类，群起而攻臣，兴讹造讪，必欲甘心。臣惶骇震怖，不敢着迹于京洛之间，遂尽室南下，以为避地逃祸之计，而田庐日月，偃伏自在。今幸世道平平，群怪息影，既往之事，更无可虞。而念臣踪迹畸危，今若徒恃宠灵，蹲冒不去，则又不知何样骇机，发于何地也。臣徊徨蹜踖，莫省攸处矣。古人有言曰，一觌龙颜，万死为足，臣之逖违龙颜，殆二十年矣。今日获近耿光，明日退塡丘壑，是臣之至愿也。而台端一步，即臣自划之地也。召牌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禁扃之外，而自谅情地，末由入谢。玆敢略暴危恳，拜章径归。伏愿圣明，俯赐矜察，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为人臣慢蹇者之戒，千万幸甚。臣于陈情乞免之章，蔓及他语，极知死罪。而第臣避地岭南，积有年所，岭南人本末，得之详矣，敢此附陈，惟圣明财察焉。噫，岭南，我东邹鲁之乡也。祖宗盛际，名贤硕辅，蔚然辈出，国朝人才之所需用，实藉于岭南一路。不幸前有己巳，后有戊申，名家世族，往往有玷污于其间者。于是乎朝廷之待岭南，非复旧时，而并与其渊源血脉，不犯于戊己之间者，无所区别。其中虽有言议正平，见识超悟者，枯死穷闾，无以自暴其心事矣。间或有慰藉收用者，而不过曰，不如是，一邦人心，无以镇安。呜乎，岭南之人，亦是殿下臣子，而朝廷所以处之者，只从外面看待，了无心视之意，则虽日享千锺之禄，为岭人者，将何以立于世乎？臣于戊申帐殿，因岭南人勿问之教，屡次陈达者，不但出于严鞫体之意，亦虑日后有如此之弊也。伏愿，申饬秉铨之臣，考其渊源，分其血脉，可用者用之，可废者废之，使一道之人，咸囿于大化之中，则其于建中建极，无偏无党之治，亦大有光矣。臣入京之后，始伏见下政院备忘，十行恳恻，责躬罪己，有以见我殿下遇灾修省，敬天以实之盛意也。殿下诚能持循此心，终始不懈，则转灾为祥，特一刹那之间也。臣且伏见圣制《自省编》中，论卫武公事，益仰殿下工夫所在也。殿下春秋虽不及卫武公，衰迟晼晩则有之。其所以涵养省察之工，百倍前时，然后庶可以得力受用，而《自省》一编，即殿下之抑诗也。臣谓清䜩之暇，不必使别人诵之。我邸下日三在侧之时，辄授卷讽诵，又取抑诗卒章之旨，反复探赜，尤致意焉。则其于消弭天灾，辅养储嗣之道，庶可以两得之矣。区区伏虑之忱，适当殿下遇灾之辰，窃自得于抑戒之义，而敢有献焉。伏愿圣明澄览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中待登对有下问者，末端所陈，俱勉乎予与元良之意，其勉是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戊辰十月二十八日巳时，上御欢庆殿。三使臣留待入侍时，正使郑锡五，副使郑亨复，书状李彝章，右承旨吴遂采，假注书李齐显，记事官金宗洙、卢泰观进伏讫。上曰，三使臣进前。郑锡五曰，臣久未入侍，日寒近甚，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后一样矣。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过矣。锡五曰，臣今则虽非保护之职，而方远离故敢达矣。伏愿保啬圣躬，以慰臣邻之望焉。上曰，当留意焉。锡五曰，汤剂亦连日进御乎？上曰，间间进服矣。仍教曰，今者之行，有禀定事乎？锡五曰，别无仰达者，而臣伏见今番回还使行别单，彼中事亦可以推知矣。郑亨复曰，上使所达诚是，别无禀定事矣。李彝章曰，臣与上副使所达一般矣。上曰，今番上副使皆得其人，于使事，自当有馀裕之问，彼中事，无可言者矣。锡五曰，到彼京后，当随闻得来，而译舌辈所传，不可尽信矣。上曰，然矣。锡五曰，近来译官，渐不如前，而今行所带去译官，亦不大段矣。上曰，注书出去，首译安命说、韩致亨招入。臣齐显承命趋出，少顷还为入侍。上曰，译官退伏后坐。亨复曰，圣候长在静摄之中，请益加保啬焉。上曰，当留意矣。锡五曰，左相以垂戒东宫，有所箚请，而臣则以为，以身教与以言教有异。伏愿继自今申申面命，以为成就睿学之地焉。上曰，予非细密之人，故顷日初为戒饬，而仍问汉、唐、宋事，其所答非常，东国其庶几矣。仍教曰，监牧官，卿则必为择送，而他提调则何可必期其择送也？左相箚，卿则以为如何？锡五曰，牧官事，不无掣肘之事，牧官无论大小，非但本无料禄，且于其中，亦有至残处，马粮亦或难继，若猝然与察访通用，则必有虚费难堪之道矣。上曰，何谓有虚费也？锡五曰，牧官今则虽曰官员，而不成貌样，且无历辞之事矣。若以察访通用，则必有历辞之事，又必有堂参价米，下人亦不可无之。如此则此等浮费，当从牧子辈出，其为贻害与浮费，岂不甚乎？上曰，果如卿言，则多有弊端矣。锡五曰，且无论其人之如何，只以朔数多寡差送，则亦非为官择人之意也。上曰，所达，是矣。已知大体，当下教于领相入侍时矣。锡五曰，江华牧场，虎患频数，牧马之前后囕死，至于二十馀疋之多。因牧官文报，发军猎捉事，分付于江华府，则以乡军之不习捉虎，京炮手请得下送事为言云。而自本寺，既无京炮手请得之前例，且各场虎患，令地方官发军猎捉，自是定式。此后则各牧场，凡有虎患，申饬各其本官，登时发军，期于必捉。如有慢不举行者，从重科罪之意，出举条，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太仆寺久任郞厅，切勿移迁，虽拟他职，望单中，必以久任悬注事，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卿等当寒远行，而静摄之中，难于酬酢，循例宣酝，亦不得为之矣。锡五曰，臣等虽有病，而王灵所扶，自可无事往返。而近来天灾时变，式月斯生，正当我国警惧之时，而所谓警惧，非别般事也。遵守旧法，则可有万一之效。而臣于再昨与户判，亦以此有所论难矣。上曰，户判厘整事，卿则以为如何？锡五曰，朴文秀初无行公户判之意，而感激恩数，今已出肃，既已出肃，则国事不可不为，故必欲厘整。而此事若成，则于国于民，实为幸矣。上曰，灵城为国之心，可谓血诚矣，诚难诚难矣。仍谓郑亨复曰，卿方带地部佐贰，亦知此事乎。亨复曰，臣则未及知矣。上曰，佐贰则为客官，不知然矣。仍教曰，近来浮文，何如？锡五曰，近来益甚矣。上曰，卿曾为内局提调，内局则无弊端乎。锡五曰，内局亦岂能无弊乎？上曰，兵曹则近来正正方方乎？彝章曰，臣曾经军色郞，故略知兵曹事。近来则果无滥猾之弊，而府库充溢矣。上曰，然则下吏辈何以支过乎？彝章曰，吏辈料布加定，故自无偸食之事矣。上曰，此事灵城为之乎？以此推之，则忠信重禄，良以此也。仍命郑亨复进前曰，汉帝问虎北渡河，君臣之间，贵在相孚。顷闻儒臣所达，百姓闻卿陞擢，举皆欣欣云，行何德政而使然也？亨复曰，臣但知谨拙守法，而有何异政乎？圣教之下，臣惶恐不知所达矣。上曰，略而尽矣。彝章曰，臣于己未年，以自强二字，有所仰达，而自己未至今年，已十馀年矣。伏愿益加自强不息之功，刚大圣心焉。上曰，所达，是矣，当留意矣。上谓安命说曰，古之有纹缎，今何以无纹乎？命说对曰，以我国禁缎之意，小臣辈言于彼中，使之去纹矣。上曰，此则汝辈指挥矣。吴遂采曰，臣惶恐敢达矣。圣上若有下询之事，则使史官传命，则亦无不可。而至于登进前席，则恐有伤于事体矣。上曰，大体是矣。而文臣若为汉语，则译官辈自当有差等矣。仍命译官退出。上曰，纹缎禁断，只在书状，书状则谓予自强，而书状亦勉励勉励。彝章曰，臣等本来生疏，而谨当奉行圣教矣。上曰，户判入来，使之入侍事，注书出去分付。臣齐显承命趋出。三使臣亦以次退出。未及阁门外，传曰，领敦宁更为入侍。郑锡五与承史还为入侍。上曰，太仆官员，自辟乎？自吏曹差出乎？锡五曰，自辟矣。上曰，有朔数乎？对曰，然矣。上曰，牧场何道有之乎？锡五曰，诸道皆有之矣。上曰，欲问此矣。日势已晩，退出拜表也。诸臣次次退出。

○同日申时，上御欢庆殿。户曹判书朴文秀来待入侍时，户曹判书朴文秀，左承旨郑必宁，假注书李齐显，记事官金宗洙、卢泰观进伏讫。上曰，承旨书传教。传曰，祀典何等重也，而亲行摄行，俱有敬依，摄行判付，则新进中官，其虽混踏，当该承传色，宜乎禀达，而蒙然而下，其涉骇也，令该府处之。混踏中官，虽由新进之致，关系莫重，不可推考。越廪三等，职在惟允，虽敬依，静摄之中，叠行祀典，宜乎一禀，况踏启无例，而蒙然敬依书下，其涉不察。当该承旨递差。仍教曰，政院亦如予之老，故此事当禀而不禀矣。命户判进前曰，今日见可贵之事矣。吴遂采，以译官辈不可前登筵席，使史官传之，此陋之之意。而大抵人臣事君，过不过间，亦当有怀必陈，此则可尚矣。朴文秀曰，非陋之也。吴遂采本来清洁，无此辈引接之事，故有是言矣。郑必宁曰，此真古士大夫言矣。上曰，此则闲说话，而近来译舌，可谓寒心。无如李枢辈矣。文秀曰，臣顷年专对时，带去李枢，而其时有馀银故给之，李枢终不肯受，故臣以是贵之。及其将死也，臣往诀而问君死之后，谁可代君者矣？今番使行，李枢之孙，正使率去云矣。上曰，有是事乎？然则正使何不为予言之也。若非领敦宁，其谁率去李枢之孙也。卿之顷日所禀文书，今皆厘整乎？文秀曰，凡事非但与世推移，以公为之，然后可以行之无弊，且贡物诚为可怜。臣方先为厘整矣。且臣之初除户判也，实无行公之心，而中夜思之，臣之事殿下，自春坊至于今凡几年矣。虽无才能可以裨补万一，而若或居可为之地，恝视不为，则是孤负国恩，故感激恩数，玆庸出肃。既出则不可不尽心厘整，以为后日一分之效。故臣考见文书，则每岁贷用于诸司者最多。外间不知者则曰，此上用之太滥也。殿下实无是事而有是名，臣实痛心也。虽以一事言之，地肤子一斤，价至六石米，且有内医院非时别卜定，合而计之，则其价伙然，而实无用处云。推此一事，他可知矣。上曰，汉高踞床洗足，而予则虽洗足之事，必身自为之，未尝使人举行。且不问水之寒温，将焉用彼地肤子哉？实为初闻矣。文秀曰，内局药材，如此等事最多，臣亦为厘整。而至于药价高下，则臣未能的知，当使金应三定价。而至于书房色、司钥辈，则臣处置容易矣。大抵古之哲辟贤君，名臣硕辅，皆出于俭之一字矣。上曰，俭则予不忧之，而举动时，每以一幕次启下，何以知其间滥费乎？文秀曰，今此厘整事，自上变通，然后可以一切革弊矣。上曰，凡事卿直穷到底，予何下行有司之事乎？文书修整以入，则当踏启字以下矣。文秀曰，自甲辰以下，臣当列书等录，便于睿览以上矣。上曰，依为之。文秀曰，以贡物事言之，当于正月上下者，或至八月不下，然而能无民怨，能定民志乎？以此之故，恩归私室，怨归国家，诚慨然矣。上曰，实为无据矣。文秀曰，臣则欲为分等定式，出给贡价，而等数则使贡人辈，自为分等授价，如此则判书之贤愚，无所关系矣。一年二年，若有所馀，则蓄之积之，年凶则可以出给贡物，年丰则依旧蓄积，则实有合于丰敛凶散之道矣。上曰，所达，是矣。仍命注书停笔。少顷，文秀曰，凡事晩景则易于解弛，惟愿益加圣念焉。上曰，留意矣。文秀曰，内局唐材各种燕贸价银，几至二千五百馀两，每年付于冬至使行贸来。而此外唐熊胆、唐磁石、山豆根、安息香，内局又为移文本曹，使之别贸于燕市矣。既有唐材元贸价，则此等药，入于元贸贸来，事理当然，而内局又何为使户曹别贸耶？且熊胆则我国之品，胜于唐贸，盖唐贸则多假造故也。至于磁石，则每年有进上，不佳则退送改备，岂无好品耶？熊与石性味，彼我无殊，则舍我而取彼，诚甚讶惑。而山豆根、安息香，姑未知药用之紧歇，而唐磁石则或胜于我国所产，贸来无妨，此则，分付内局，以元贸价贸来，便当。至于熊胆，则决知其不如我国，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熊胆与磁石，并置之。〈此出举条〉文秀曰，大炷芙蓉香减下，出于崇俭，臣诚钦仰盛德。而臣伏闻老母在世之言，古则士大夫虽婚礼之时，难于得香，故贵者仅用，而下者不敢用之矣。今则人皆用之，故人皆求之于内局，内局亦以例事酬应，且无限节定式，故浮费太滥，不胜其弊矣。上曰，予于香臭，本不好之，故非常参法讲，则元无爇香之事，何如是滥费乎？仍命承旨书传教。传曰，此后则芙蓉香，殿坐时一次入之，同日内虽累次入侍，更勿进排事，分付内局。〈此出榻教〉文秀曰，外监贡人一年受出惠厅元贡八百馀石，以其不足，又受出户曹别贸九千五百两钱，又以不足，先下明年所用三千两钱。而大抵宗社以下各陵殿及阙内外各司木物所用，其他各样物种，许多责应于营缮九处。而当初贡物六人作贡，不能支当。又十人人作贡，不能支当，又二十作贡，不能支当。甲子年不捧价，而移给于长木廛，廛人又不能支当，不捧价而移给于即今贡人，而又不能支当。不得已贷用各军门债钱累万两，每朔每两以三分式边利计纳，以一年计之，则利钱近于万两。故贡人虽受出贡价，尽纳于利钱，此非但渠等难支，由此而地部亦难支。臣不得已先以封不动钱一万五千七百五十两出给，使之即报各军门债钱，俾断纳利之路，以救其急，以每年本曹应下之贡价钱，使之折留还报。而第勿论公私债给利，有朝家定式，而各军门与私家事体大异，若违式加利，则事甚未安。分付各军门，计其年月所捧加利钱，尽令出给，何如？上曰，依为之。〈此出举条〉文秀曰，臣于数三日后，当持文书求对矣。上曰，至日闭关，王者之政，过至日后入侍，可也。诸臣次次退出。

○同日夜二更，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夙兴夜寐箴》入侍时，左承旨郑必宁，侍读官黄景源，检讨官金善行，假注书李齐显，记事官金宗洙、卢泰观进伏讫。上曰，承旨书之。传曰，右参赞元景夏，顷者批旨若何？而来在江郊，又为承批之后，终不入城，职在卿列，以共休戚之臣，不顾分义，若是固执，事体寒心。从重推考，其令即为入城。〈此出榻教〉书毕。上曰，儒臣读《夙兴夜寐箴》，除序文并注读之。黄景源读，自鸡鸣而寤，至第四章。上曰，下番读之。金善行读，自第五章，至末章。景源曰，此箴文义，前已仰达。而或䌷新得一句，最切于为学为治，圣心若无新得。而今日无异昨日，明日无异今日，则终归于委靡不振矣，必也。今日行一新政，明日行一新政，然后可谓新得矣。上曰，此新字，与汤《盘铭》日新之义同矣。今日之世道国事，非但今日无异昨日而已。以予观之，今日反不如昨日矣。必宁曰，凡事不进则退矣。上曰，陈柏作此箴，故相臣卢守慎作此注。此两人从事于此箴，非不深也，而不能跻圣贤之域者何耶？景源曰，记曰，鹦鹉能言，不离飞鸟。朱子云，做时不如说时。陈柏徒能作此箴，而道德不能加进，故相臣卢守慎注解此箴，嘉惠后学，而亦无受用之效，此学者所当深戒矣。上曰，予尝作《自省编》，而亦不能力践其言，亦可愧也。景源曰，向者虹变，殿下震惧，至于减膳，中外臣庶莫不钦叹。臣未知何样祸患，伏于冥冥之中，而上天谴告，若是丁宁，然臣以为灾异之作无伤也。盖灾异未尝亡人之国，而有能恐惧修省，则往往转灾为祥，然则灾异不见，而人君亦不修省，为可畏也。苟能修省，则灾异之作，无伤也。善行曰，左相箚中所陈者，固多好语，而良役一事，实为今日第一急务。顷者下教之后，诸道皆已查正。而但百年积弊，非一番查正所可尽革。若欲发遣御史，廉察诸道，以行罚于道臣，则宜及今年岁抄，更加申饬。前日查正之未尽者，悉令厘正，诸道状闻毕来后，发遣御史，似好矣。虽以左相箚中孙武子事言之，再次三令五申后，始乃行法，则一次查正之后，行罚于道臣，非三令五申之意也。上曰，前已累饬，而相箚出后，便一申饬矣。善行曰，庙堂，申饬，非不严重，而终不如圣教矣。臣待罪湖邑时，圣上以军器事下教，申饬，故湖西一道军器，无不一新矣。上曰，下番所达，是矣。予当更为申饬焉。景源曰，五岁以下谓之黄口，六岁以上至十四岁谓之儿弱，十五以上谓之丁壮。朝家定式，则十五岁以上，始令充军，以儿弱归之黄口，固不可也。以儿弱归之丁壮，亦不可也。为御史者诚难矣。良役名目，有正军，有正军之保人，有军官，有工匠，有工匠之保人，若随其役之轻重，以进退年齿之数，则庶或可也。而直以十五岁为定限，其以下归之黄口，则臣恐八道三百六十州，无一道一邑之可免者矣。上曰，既以十五岁为限，则难于变通矣。景源曰，臣尝闻故平安兵使具圣益之言，清北诸邑，虽行习操，而军兵不知坐作进退之节云。国家无事之时，若不教训，则边境脱有缓急，何以得力乎？申饬帅臣，申明习操之法，似不可已矣。上曰，所达，是矣。善行曰，台阁论事之体，固当明白切实，决不宜藏头为说矣。臣得见持平郑彦忠疏本，则以党论二字，混囵为说，尽归满朝诸臣于党目之科，渠有所见闻，何不直举其人，如是陈章乎？近来排斥异己者，必以此等字为言，其风习不美，持平郑彦忠，罢职，何如？上曰，官师相规，久不闻矣。所达得体，依为之。〈此出举条〉仍教曰，郑彦忠为人颇实，故予以副拟落点矣。及见其疏之后，颇怪之，问于承旨，则承旨对以不知矣，谓之恍惚则过矣，而其疏糢糊不明矣。景源曰，台阁言事之体，藏头说去，甚非美事，况以党论二字，疑间廷臣，岂不谬哉？盖圣上痛恶党论，必欲祛之故，朝廷之上，或有以党论二字相挤陷者，非但彦忠之疏为然也。十数年来，坐此二字，失好个人才者多矣。此不可以不明察也。上笑曰，朝臣之被此言，亦宜矣。善行曰，上番所达坐此二字，失好个人才者，诚是矣。向来李善泰，以主张党论之说，论斥李天辅。当其时也，非特圣上，必以为或有然者，世之不知天辅者，亦疑其有近似者矣。近日天辅佐铨以后，其所注措，本心可见，岂过为党论之人哉？举此一人，亦可以推知他人矣。虽以尹汲、李台重言之，其见识才猷，实是不易得之人。而世或以极峻峭过乖激者，目之。今世此等之言，亦不可以不深察也。上曰，李善泰何如人也？善行曰，江都死节人李惇五孙也。上曰，李天辅自补外擢为吏参，意有在矣。至于李善泰事，予实忘之矣。景源曰，臣亦顷年，与天辅，俱入善泰之疏，今不欲更提。而其时若非圣明，则天辅兄弟，安能保有今日乎？下番既以三臣为言矣。天辅任事未久，而尹汲则殿下亦尝任使矣。其人皎洁不染于时，故或以矫激目之，而其实则乐易坦率矣。台重则殿下未及任使，而不但文学过人，其才具实为难得。虽在草野中，而满腔子无非忧国爱君之诚，自外面观之，则落落有难合之节。而与之论事，则宽大公平，休休有容，缓急之际，可以得力之人也。但其年甲戌生，年既向衰，南窜北谪之馀，病又沈痼，差过数年，则渠虽欲为国展布，不可得也。当此衰世，有如此人才，而老于草野，则岂不可惜乎？上曰，台重予初以为过矣。书状时见其外貌，亦不落落矣。顷者领相与金尚迪，既有陈达，此皆出于公论矣。尹汲则予无碍滞，而其人甚顺，故予于备堂，以为甚顺之人，尤难云矣。景源曰，下番又以天辅事为言，而天辅今方向用，本末长短，不待臣言，而殿下自当俯烛，故臣不欲开陈矣。臣窃见殿下实欲用世臣之中一队士流，以济国事。而向来士流迟回田野者，不肯进身，故殿下无以得人，使世道国事，以至于此。然向时士流，虽欲进身，其于义理不伸，何哉？及庚申春，两大臣追复官爵，辛酉秋，处分大定，建储代理之义，如日中天。以至丙寅，义理大体，既有以昭晢于上，则士流进身之路，于是乎无所壅阏矣。为今之道，惟当得士流主人而委任之，俾镇朝廷，收拾士流，益广贤路，则世道不足虑也。殿下于此，坚定圣志，恢张圣政，克有成效，则实为宗社之福也。上曰，顷者儒臣所达，予以为精矣。今此所陈亦是矣。儒臣伯父，特命赠谥者有意矣。戊申之变，岂特宗国几至于亡？儒臣伯父，亦死于王事，至今思之，岂不懔然寒心哉？其毋忘戊申之事，使家国永保，而勿复有当日之祸焉。昔魏徵愿为良臣，不愿为忠臣，予愿儒臣为良臣，而不愿儒臣为忠臣也。宜以此意，善辅我元良也。景源曰，圣谕至此，感涕无从，不知所以仰达也。善行曰，近来弊源，在于先立准的，故每失建极本意，极与准的，本不相同。极者无处不有，无所偏系之谓也。准的如革之有的，如布之有鹄，盖一定之谓也。凡事一定则易于偏，故其末必有弊。天辅向日疏中所谓不必狭不必广云者，盖惩于此弊矣。然而近日人心世道，非在下一二人所可容力迁移。而况以新来之人，其何以尽展所抱乎？非但势不能也，若或不量事势，向前担当，则毕竟自取颠沛，必无所益于国家。惟在圣上默运于上，厘整其弊，而开拓基地，然后在下者方可以奉身成宪，悠久遵行矣。必宁曰，下番所达，是矣。所谓极者，亦一公字之义也。上曰，诚然矣。仍谓善行曰，下番此言固好，而俄者所达，只举三人，无乃所知者有偏耶？近来筵席，或有互对而奏者，予甚不喜，而下番所达则偏矣。善行曰，臣与异己之人无相知，故俄者因郑彦忠疏，有所陈达，而语次之间，适及于三臣事矣。上曰，下番儒臣则予不知矣。顷者上番儒臣，以下番之有文才为达耶？景源曰，臣顷者果以下番之有文翰陈达矣。上曰，下番与金相福为几寸耶？善行曰，臣与相福，非同姓矣。上曰，予错语矣。儒臣先世之名与职，达之，可也。善行曰，臣五代祖，故参判尚寯，与故相臣文忠公尚容，文正公尚宪，为从兄弟。而臣高祖，故参赞文贞公光煜，臣曾祖，故府尹寿翼，臣祖，故县监盛大，臣父，故进士时叙，自臣祖行列，始分昌盛二字而为名矣。至臣行列，始与文正公，文忠公子孙，俱以行字为名矣。臣以后生，虽有秉执之世守者，而臣家蒙被圣恩，阖门感泣，唯知生当殒首，死当结草而已。上曰，世守色目，则予不求其变改也。虽然勿过为党论，可也。景源曰，顷者进士尹得观等，以故赞成朴弼周谥典事，上疏请改。臣于此，不胜瞿然。赞成事，实亦有合于以正服人，而门生弟子，亦有为师上章之例矣。其所请改，无足怪也。而臣意则正字之义，实在于敬字之中，故当初不得从诸议矣。上曰，此不当推上朝廷，勿复提起，可也。善行曰，顷者李世师上疏末端所谓废蛰云云者，指意无严，而殿下处分，失之太宽矣。上笑曰，李世师，人皆攻之，今下番又斥之矣。景源曰，修撰申晦，既有只推之命，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申晦、李毅中、成天柱事，岂不过乎？景源曰，出六后未付职而入馆录者，非止一二，黄柙未谙前例，而有所论矣。然以此引嫌不出，亦太过矣。善行曰，黄柙既以南床为言，则实非指斥其人也。成天柱今方居忧，李毅中方在春坊，臣姑不举论。而至于申晦，则见识才猷，实是难得，引嫌不出，诚为可惜，自上必各别督迫，然后可出也。上曰，依为之。仍命承旨书传教，修撰申晦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教。仍教曰。近来儒臣不待牌招，自相入直，此虽例事，而心甚嘉之矣。诸臣仍次次退出。夜方四更一点矣。

10月29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赵明谦〈未肃拜〉。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养心〈仕〉李齐显〈仕直〉。事变假注书赵台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会宁府使李征瑞。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闵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郑彦忠、安克孝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李周镇，副提调赵明履启曰，伏未审迩来，圣体若何？加减补中益气汤，连为进御，而调摄诸节，益有差胜之势乎？前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虽承待都提举上来入侍之教，而议药体重，且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汤剂加剂五贴以入，依下教待都提举上来，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小臣冬至望阙礼习仪，议政府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于尹光毅曰，今下弓矢，会宁都护府使李征瑞处给送。

○尹光毅启曰，今日有大臣、备局堂上入侍之命矣。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牌不进传旨未下外，正言姜必慎，即为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曺命采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云矣，敢启。传曰，先为入侍。

○又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领议政金在鲁意来言，自去夜有癨气，腹痛甚苦，累次溏泄，神气昏苶，而强疾承命入来，仍欲参改圈矣。晩来腹痛、泄泻渐加，浑身战掉，若将颠窒，此是内伤外感，挟攻交剧而然，决无忍耐入侍之势。不得已今方扶曳出去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光毅曰，承旨先为入侍。

○以辅德金尚喆，说书黄仁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曺命采曰，只推。

○赵明履启曰，弘文提学赵观彬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翰圈有命，特教，申饬之下，又不承膺，其在事体，殊涉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曺命采启曰，弘文提学赵观彬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翰圈既已出令，而连违召命，不即举行，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为牌招。

○传于赵明履曰，翰圈为之耶？斯速问启。

○传于赵明履曰，大臣若已入来，则弘文提学，同为翰圈，同为入侍。

○赵明履启曰，即者春秋馆郞厅来言，领事金在鲁，身病猝重，见方出去。今日翰圈，不得举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启曰，刑曹判书洪象汉，日事违召，无意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明履曰，入直兼春秋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传于金尚迪曰，领议政家，即遣御医看病。

○赵明履启曰，上番兼春秋金宗洙，奉命出去，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洪启沃，以闵师贤为健元陵参奉，以赵载厚为崇陵参奉。

○金尚迪启曰，正言李惟秀带军衔下乡，依定式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毅，以备边司言启曰，前北兵使赵德中，虽在拿命中，依边上戴罪行公之前例，姑为移住行营，责应开市事，前已禀定知委矣。今则赵德中既有编配之命，势难仍为移住，新兵使交代，一时为急，而方在会宁任所。新除授会宁府使李征瑞，使之除历辞明日辞朝，急速驰赴，以为趁即次次交替之地，何如？传曰，允。

○曺命采，以礼曹言启曰，图画署，有司果禄二递儿，而画员中曾经东班职，仕满递职后，还属本署者，使之许付事，曾有定夺。画员朴东普、张得万，以御真图写之功，依例付禄矣。朴东普今已身死，其所授禄窠，则画员咸世辉，亦以御真图写之功，已行东班职，还仕本署，依前例许付，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义禁府言启曰，黄海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金川前郡守金乐祖，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金乐祖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知春秋郑羽良上疏，传于赵明履曰，使之即为举行，此后此等疏，勿为捧入。

○庆尚监司状启，十一月令荐新及朔膳进上生青鱼，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金尚迪曰，勿待罪事，回谕。

○行副司直郑羽良上疏曰，伏以，臣即伏闻弘文提学赵观彬疏本，则以臣而为其难安之端。夫重臣之引嫌既如此，则臣之不可独参圈事，其义，明矣。伏乞圣明，将臣所带知春秋之任，亟命镌递，回授无故之人，俾圈事早完焉。且臣于年前，得关格之症，发辄危死。近来其发益数，而所试临急，投灌之药物，渐不能得力，食飮全废，神气困劣，证形兆现，俱系危恐，若不及时潜伏调治，实有死生之虑。虚带金吾，久废奏当滞囚，尤涉惶闷。臣于前后，未尝猥随世俗，告病休暇。伏想圣明，亦必照察矣。今玆实病，无由强起如此，如蒙圣慈曲加矜谅，许解金吾，俾得以调息危喘，则实天地生成之仁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谕提学之批，卿其勿辞，即为举行。

○全罗监司韩翼謩上疏曰，伏以臣庸愚钝拙，最居人下，顾玆方面之任，岂有称塞之望？而辞巽不得，终至冒膺，则夙宵所自期者，上以奉承朝令，下以抚恤民隐，庶几少效其万一。而惟是重寄难任，才力不逮，则尚何可淟忍蹲据，以自取狼狈也哉？此为臣难冒之大端，而抑臣以年分比总，绵灾蠲给事，枚举实状，驰状仰请，恭俟兪音。状本未及仰彻，备关先已下来，本道绵灾酌定，许给以二千结。臣于是，大失所图，莫省所以也。今年本道年分，比总戊申。而戊申灾总，合为一万五千馀结，然自戊申至今二十馀年之间，除却逐年应頉各色，则分俵灾数，只馀六千馀结，通计新得，合为八千馀结，以此遍及于五十三官，万无是理。近来丰熟，每称庚戌，而庚戌给灾，犹为一万一千馀结。今年年事，难免凶荒，视诸庚戌，不啻远不及，而给灾之数，仅占其半，添入别得绵灾，未满三之二，是岂理也哉？臣取考营上各年年分磨勘实数，则乙酉以前，年久无征，自是厥后近五十年间，一无未万结勘灾者，即此而一路之岁计，可见矣。该曹非不谅此，而只缘惜费之甚，有此克减之事。乃以五十年所无之总数，强令施行于今年，宁不慨然？今此绵田给灾，实出于我圣上特教德音之厚，与天同大，瞻聆所及，孰不钦诵？而有司之臣，未能仰体，只以若干结塞责而止，以此分给于畓灾，犹患不足，何暇派及于绵田乎？朝家有给灾之名，穷民无被惠之实。如使一愚妇，窃议而言曰，国家所以恤我者，只是空名云尔。则其为仁政之累，为如何哉？藩臣事体，与他自别，谨守常法，奉行成命，乃其职分。故臣南来半载，未尝敢以一事，格外陈请，此实圣明之所俯烛者。今于此事，惟幸奉承之无罪，未免白地之横征，则哀此穷民，何以聊生？而毕竟归怨，将在何地。臣于是，诚不胜大惧，辄敢冒万死仰请。倘蒙圣慈，谅此实状，特许比总于戊申灾结，则臣谨当将此实数，节约分给于畓灾，更以其馀，霑及绵田。如是而复有馀数，则自当还录于实结。夫然后，朝家之实惠下究，蔀屋之愁恨少解。臣虽万万无似，别请灾名，以沽虚誉，决不忍为是矣。凡给灾之令，若下于作结之后，则分俵不均，民不知惠，尤宜遄降处分，俾无后时之叹，恳乞亟令庙堂，确议许施焉。至如臣匪才难冒之状，未论其他，只此俵灾一事，若使能者当之，犹或可为。而臣则不能，亦可见侏儒之一节，亦乞亟赐镌解，俾免公私之两病，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初下教之下，伊后备草颁下之后，虽有或知或不知者，今年绵田与畓，其所混请，诚涉过矣。而为民陈章，令备局，禀处。

○长湍府使李普赫上疏曰，伏以臣疏才驽质，本不足以奉使令于百执事之末，而遭遇既盛，禄位逾分，寻常愧惧，若陨渊谷。区区寸心之日夕耿结，为万一仰报之图者，于内于外，随地效劳。苟其有裨于国而为惠于民，则有怀必陈，未尝敢以僭猥自阻。伏惟日月之明，亦必俯烛矣。今臣所受命之邑，素称积弊，百孔千创，莫非劳民病民之端，而其可以自行厘革者，不敢不尽心焉。其可以禀议方伯者，亦与之商确焉。至若守令之所不能奈何，道臣之所不能擅便者，又不得不昧死申吁于黈纩之前，以冀天地父母愍恤之恩焉。夫邻族之侵征，固是八路之通弊。若言其生弊之源，皆由于良丁之逃故，而独于本府，则军丁之收布，虚结之征税，并皆侵督于邻族，此殆八路之所无，而湍民之所偏苦者也。大抵本府田摠，通为五千馀结，而旱田居三之二焉，元田之外，则又皆摠戎屯田也。朝家每于年分之时，辄责新起，多则十数结，少不下六七结，年年如此，岁岁增加，本府新起之数，恰为二百馀结矣。所谓新起者，若求之于元田，则旱田未尝给灾之故，量起而今陈，征税于树木成林之处者，已不胜其呼冤，又岂有新起之可论？若欲求之于元田之外，则峯巓山腰，皆入于摠屯，又非本府之所管也。所谓二百馀结之新起，何从而生乎？每当磨勘之时，邑宰则积苦于督责，下吏则不胜于桁杨，指无谓有，悬空作结，不思日后之贻害，苟免目前之生事。及其征税，则茫茫白地，无处指的，就其面里之大小，以为分征之多寡，侵邻侵族，疾首哀痛。又不啻军丁逃故之为弊而已，冤气满腹，无处伸诉。而十数年来，邑宰数递，殆无一人周岁在官者，至于今年，则未及半载，三易而及臣矣。其不能详究弊源，细察民情，势固然矣。虽然逐年新起之数，皆归实摠，一经磨勘，更难克减。非徒守令之不能奈何，方面之臣，亦无以擅便区处。故臣以此事，反复商论于道臣，巡到之日，道臣亦言其为弊之至此，固所稔知。至若虚张当年之灾頉，以充前日之虚结，意虽出于益下，迹实涉于谩上，不但臣所不敢，亦道臣之所不许也。外此则惟有仰愬于朝廷，以听裁察而已。呜乎，良役邻族之弊，终必至于亡国。夫人皆知之，君臣上下，恤恤遑遑，思所以救之者，无异于捧漏沃焦。而茫然不知善其后，则乃于此际，又以空中之虚结，加征于里面，哀此残民，将何以聊生？而守土之臣，立视颠连于水火涂炭之中，不为之拯济，则其辜负分忧之责，万死无以赎其罪矣。玆敢缕列事实，冒昧陈闻。伏乞圣慈，俯赐照察，先命道臣，许于今年比摠中，蠲减虚结纳税之数，以纾目下白征之冤。差待开春，更加查明，状闻永頉，俾孑遗残民，得免科外之侵督，少宽剜骨之至冤，则未必不为祈永之一端。臣无任瞻天望云，战惶祈祝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览其章，为民恻于心，其令备局即为，禀处焉。

○戊辰十月二十九日未时，上御欢庆殿。承旨先为入侍时，右副承旨尹光毅，假注书李齐显，记事官洪启沃、卢泰观进伏讫。上曰，领相之病何如故出去乎？尹光毅曰，扶而出去云矣。上曰，领相亦如予之老，故惫于国事矣。仍命承旨，书遣御医看病。〈传教见上〉上曰，备堂入来者几人耶？光毅曰，臣未能的知矣。上顾谓注书曰，尔书之草册乎？臣齐显历举以对。上曰，出去备堂中，有禀定事者，正言姜必慎入侍事传之。臣齐显承命趋出，少顷与礼曹判书李周镇，兵曹判书金尚鲁，正言姜必慎，还为入侍。上谓金尚鲁曰，领相之病，卿知之乎？尚鲁曰，宾厅入来后，臣见之则初有腹痛，而不大段矣。渐渐难忍出去矣。上曰，过痛乎？李周镇曰，领相独贤，何不有伤乎？顷日查对时，臣亦出去，而文书，领相个个考见矣。上曰，领相眼尚不昏，贵矣。都承旨赵明履请对。上曰，入侍。明履进前曰，冬至祭享迫近，两陵参奉有阙之代，所当即为口传拟入，故累次催促。而吏曹郞厅来言，吏判谓有情势，不得举行云。盖必于今日内差出，然后明日受香出去云，故敢达矣。上曰，吏判如或有故，则有次官举行之例乎？礼判曰，曾前亦有其例矣。上曰，然则吏判从重推考，令次官即为举行。〈出举条〉李周镇进前曰，日气不适，圣体调摄，何如？上曰，一样矣。周镇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后一样矣。周镇曰，王世子睿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周镇曰，臣则别无禀定事，而药院日次问安，终不许诊，下情郁虑，专以承候入来矣。汤剂连为进御乎？上曰，前入汤剂，或止或服，别无效矣。今番则虽间间进服，有效矣。周镇曰，臣晓入阙中而闻之，则儒臣入侍，四更乃罢云。此缘圣候无寐之致，而虽以外间言之，老人无寐，虽是例症，而当夜稳卧合眼，弛神以过，则神气颇胜，而若明烛彻夜，与人酬酢，则顿觉困惫。继自今虽或无寐之时，去烛安卧，则或有入睡之时，虽不能假寐，神气似不至昏困，深留圣意，俾尽弛神之方焉。尚鲁曰，方今悠悠万事，莫过保护圣躬。而臣入阙后，伏闻昨夜引接儒臣，夜深乃罢云。夜深不寐，则血不归元，圣上虽于静夜无寐之时，勿为引接臣僚，安静颐养焉。上曰，两臣所达，并是矣。灵城亦以此劝我，而暂时假寐之后，终不能入睡，前秋已谕之。数年以来，夜则无寐，虽或就寝，既觉之后，窗或不明，则心甚沓沓矣。昨夜引接儒臣，夜久就寝，稳做一睡，精神颇胜矣。周镇曰，东宫入诊，七月为之后，更不得入诊。后日次，都提调若入来，则大朝入诊后，仍率诸医，入侍东宫诊察，何如？上曰，依为之。周镇曰，顷于太庙，伏承宗庙祧迁之时祔谒礼考禀事下教。即为取考本曹誊录，则自太庙祧奉永宁殿时，本无祔谒之礼。曾于戊寅年端宗大王复位祔庙时，宗庙行庙谒礼，永宁殿行祔谒礼，此则事理宜如此矣。上曰，然则置之。周镇曰，臣待罪本曹之后，披阅未回启文书，则衿川居李榗为名人上言一张，上年八月，启下本曹。而观其措语，则王子顺和君奉祀事也。臣既未详宗班世系，又不知顺和君奉祀人之为谁某，故请令宗簿寺，禀处者，亶出于慎重之意也。伊后详闻其世派，始知其事实矣。盖顺和君，即宣庙王子，早卒无后，初以河源君锃之子益城君享龄第三子晋陵君泰庆为后。而泰庆无子早卒，又以晋陵之侄长汉为后，袭封为乌城君，而又蚤夭无嗣。逮至孝庙壬辰年，因顺和君外孙监察李穉上疏，特令以王子仁城君第二子海安君亿，为顺和君之后。以至于瀛昌君沉，砺山君枋、李益焕、李复圭，五世相传为奉祀。而《璿源谱略》中，顺和君派，初无晋陵君为后入录之事，河源君派，亦无晋陵君出继悬注，则其时还归本宗，推此可知。而乌城袭封之爵，自归削去，今此李榗，称以晋陵君之后裔者，未知何所据？而诬罔上言，至烦天忧？且其遣辞之际，诚有万万惊骇之语，不敢形诸文字，而事极痛骇，其上言勿施。李榗则不可寻常处置，远地定配，断不可已也。当初海安君继后事迹，全然未知，循例回启，实为惶恐，敢此仰达矣。上曰，李榗远配，其上言勿施。〈出举条〉尚鲁曰，臣则别无禀定事，而讲书武臣抄启事，待大臣无事行公，从当相议仰禀矣。上曰，唯。尚鲁曰，左相箚以良役实摠御制序文从近以下事，有所仰达，而趁时制下，然后可以及之矣。上曰，当制下矣。尚鲁曰，禁营军器，年久朽伤，殆不成样，京军门武备之若是疏虞者，诚为寒心。不可不趁速修改，而即今本营物力哀痛，实无措手之道矣。三南月课米，例有年年受来于惠厅者。而乙丑、丙寅两年条外，丙午以后，一倂未受来，其数合为一万六千馀石。到今虽不得以此数一时受来，自己未条至今年条，使惠厅移送，则待开春打造月课铳后，取其赢数，可以修补军器，故敢达。上曰，本营形势如此，而经费蓄积，亦不可不顾，限五年输送。〈出举条〉周镇曰，军器事，言端既发，适有平日耿耿于中者，敢此仰达矣。升平既久，人不知兵，我国武备，殆同儿戏，实无缓急可恃之望。西路尤是关防要冲之地，而臣曾见各邑军器，多不成样。若当点考之时，列邑互相借来，一时代点，以为一时目前䌤缝gg弥缝g之计。此乃守令不举职之致，脱有警急，如此朽钝之戎器，将焉用哉？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守令设有举职而修补者，后来者，积峙于尘埃之中，一年二年，置之相忘之域，举皆伤破不用，此诚非细忧。其在安不忘危之道，朝家频频别谕于监兵使，或以此考绩，或以此重绳，不计有势守令，断不挠贷，则庶为行实政之一端，为先出举条，申饬。亦宜恒存于圣念，以为另敕责效之道，何如？上曰，所达诚是。而卿曾经此道，故举此道而陈达，军器疏虞，诸道同然，诸道一体，申饬。御史抽栍点视时，亦无其效，于今欲饬，当以务实，当不时依向时南阳等例，遣宣传官抽栍，取来军器而见，以此一体严饬。〈出举条〉尚鲁曰，八路各营邑吏奴之成节目作队操炼，不但法意甚美，比之束伍，最为精兵，有警可以得力。而近来外方，全然抛置，不为举行云，今日百事解弛，系关戎政者，亦如此矣。一依节目，各别举行事，严饬各道，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统营专管三道舟师，而海路之险夷，程道之远迩，全然不知，脱有缓急，将何所恃？臣尝以此慨然。故统制使张泰绍下去时，臣以择遣军官或将校中解事者，详审形便，成出地图，旁书以从某至某为几里，某处为险，某处为夷，某处有某岛，俾得一览了然，而一件上送备局，一件留置本营之意言之矣。至今尚无声息，事甚未妥，从重推考，使即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注书出去，吏曹口传政事入来与否问之。臣齐显承命趋出，少顷还为入侍。进前俯伏奏曰，吏曹参判方陈疏，自政院原疏已为退却，而政单不入来云矣。上曰，承旨书之。吏曹参判李天辅从重推考，斋郞差出，申饬，即为举行。〈出榻教〉上曰，台臣进前，姜必慎进前。上曰，昨日尔疏中，引抑诗及《自省编》，以陈戒于予与元良，其意信好，而其言岭南人事，以为如何也？必慎曰，岭南一路，即我东之邹鲁，人材之府库也。列圣之所以待之者，何如？而不幸戊己以来，朝家之视岭南，非复旧时。而己巳党人，则向来圣上，于金圣铎事，处分既已严明。且己巳之于今日，岁月已久，其人已死，特其子若孙者在，似不足深论矣。上曰，金圣铎严处之说，台臣之言好矣。台臣以岭南人勿问事，屡陈于帐殿云者，予亦记有。而至于闵昌道事，赵明观事，予未能记有。其时台臣所达，果何如也？必慎曰，闵昌道事，其时昌道两子，俱出贼招。故圣教有曰，昌道何如人也？臣因圣教，推本仰对，以为己巳以后，朝论有清浊之别，诸闵皆是浊类，而昌道独自附于清议，士类亦颇推许。故即今外间公议，以为昌道若在，则其子似不陷于恶逆云云。其时臣之所达者如此矣。至于赵命观事，命观亦于其时，名出贼招，而圣上俯询其根派。臣以为庚子以后，士论有邪正之别，命观以尹镌gg尹鑴g之门人，素非正士。癸卯年间，故参判臣李仁复，因事斥尹鑴，而命观对章营救，侵辱言者，遂被罪编配。其时臣之所达如此矣。上曰，然矣。仍教曰，台臣疏中论岭南人事，而用玷污二字，其以希亮为玷污云耶？予于此二字，不能无疑，欲为赐批矣。更思之，方才召用之人，辄以一疑字加之，有所不可，故从容下问矣。必慎曰，臣治疏忙急，不能点检，辞不达意，致烦圣教，不胜惶悚。第臣于玷污二字下问之际，亦有意见，冒死，仰达矣。夫希亮，逆魁也。既曰戊申之变云，则希亮自在其中，其曰玷污云者，其胁从之徒，如鞫招所出诸人者，被希亮玷污也。若以希亮为玷污，则是希亮之外，又有他逆魁，而希亮被其玷污也，其果成说乎？臣之用玷污二字，其意见如此矣。上曰，所达洞快，予心释然矣。予知台臣心事，而近来眼目甚艰，虽小于此事者，吹觅者多，批旨一下，则人之见之者，必有辞说，故不为赐批，有此下问也。今闻所达，辨析精详，予心之疑阻自解矣。仍谓两重臣曰，台臣疏中玷污字，何如？而今其所达亦何如？周镇曰，玷污二字，骤看不无疑心。今闻奏对详白，界限严截。臣等之心，亦皆释然矣。上曰，予之此事是矣。才欲收用，不可以一疑字，留在心中，相对辨破，上下涣然无疑。君臣之间，当如是矣。光毅曰，上下交泰，百事可成。今闻圣教，臣等亦不胜感悦矣。上曰，台臣见拟于吏参之政乎？光毅曰，然矣。上曰，吏参能知其人之可用而即用之，可贵矣。仍下问兵、礼判曰，台臣之至今见枳者，缘何事耶？李周镇、金尚鲁对曰，不知矣。大抵近侍之臣，或不检拟于数三次政目之间，则人以为见枳，而或于数三朔之间，无端见漏，仍而遗忘者有之矣。上曰，然矣。近来人或有数三朔不检拟者，则辄疑其有所遭，而台臣则莫使姜正言知之之说出矣。其心事有何可疑乎？必慎曰，臣于岭南人事，未毕其说，惶恐更达矣。戊申以后，岭人之见疑者，实由于圣上勿问之教。臣于其时，累次争执者，不但出于严鞫体之意，为虑有今日之弊也。圣上虑其失信，终是靳允，故岭南之人，至今在人鬼关头。秉铨之臣，间或有收用者，其心必曰，此人得无有牵连者乎？得无有干系者乎？一段疑虑，横在肚里，则岭人之见疑于人也如此。而虽得好官美爵，不足为荣。况终身不得一命，枯死田庐者乎？此谚所谓一鱼而浑川也。圣上处分，不得其当，而其流之弊，至于如此矣。上曰，所达，是矣。其时处分，到今思之，予亦不无如何之意也。必慎曰，既已玷污者，固不可论。而臣疏中所谓论议正平，见识超悟者，尚多有之。区别拣选，随才收用，实为今日之急务，而亦有光于荡荡平平之道矣。上曰，区别之道，岂不难乎？必慎曰，臣非谓圣上，亲自区别，自今以后，严饬掌铨之臣，使之区别，则掌铨之臣，岂敢不尽力乎？尚鲁曰，台言大体得宜，无故岭人，则收用好矣。上曰，虽欲收用，而一进一退之说，出于岭人之口，其将奈何？必慎曰，臣于李世师事，窃有所慨惋者。今番治疏之时，欲举而刺论矣。既又思之，圣明已下处分，大僚继有箚斥，臣不欲为叠床之说而止之矣。圣教如此，敢达矣。世师之疏，专攻荡平而发也。其末端语意，盖欲为岭南，而其实诬岭南也。圣上以苦心血诚，二十馀年行荡平，岭南之人，莫不延颈望治，思见王道之荡荡，而今世师以岭人，首起攻荡平。圣上安知岭人之议，大都不如此乎？此实诬岭南之言也。大抵岭人，质直朴茂，虽其决科通籍之人，无官者，未尝逾岭，随分自在，此实臣之所目击者。而今其疏语，有若失志愁怨之气，上干天和者然。斯亦诬岭南之，甚矣。且臣以为，朝家之于世师，用之失其道也。朝家若以世师为先正之裔，而欲加意待之，则畀以守令之职，使供先正之祀，可也。今乃猝然置之于经幄之任，论思之责，渠何当之乎？此莫非朝家用之失其道而然也。上曰，台臣言虽截直，无乃太乎？此人以岭人，得参弘录，予则以玉堂待之而已矣。必慎曰，世师疏中塡红角牌，但充乞粜之状云者，此是古语，非即事也。数三十年前，岭南有一卑贱文官，适有此事，而其时道臣，举而疏闻，岭人至今以为羞耻。今世师又引其语而用之，以增岭人之羞耻矣。上曰，曾前果有此事耶？必慎曰，何敢以不分明之事仰达乎？昔年臣待罪堂后时，岭南道臣疏本，臣所目击也。尚鲁曰，此则台臣所达，是矣。臣知岭南人虽饿死，决不为如此苟且之事矣。臣在岭营时，适见岭南两班帐籍，则自其五六世以下，绝无有官爵者，臣看来愍然，以此言之，其收用之道，不可不急也。上曰，岭南两班，本来如此。高裕为难得之科，累次申饬，而终见漏于翰注之荐，其两班予未知如何矣。其后闻其几世祖有为翰林者矣。必慎曰，高裕四世祖仁继，官至佐郞，以乡贤庙食云矣。上曰，向闻权相一之言，为其族属矣。必慎曰，臣疏中有曰，朝廷所以处岭南，只从外面看待了云者，语涉猥越。而臣于此，别有所区区，仰达矣。伏见《续大典》曰，岭南、关西、关北、松都人望单中悬注云云，自前朝家之待岭人，何如？而今乃以关西北、松都人一例看待，臣窃为岭人冤悯也。上曰，其然乎？尚鲁曰，此则台臣未及知之而然矣。臣自岭臬还朝后，即为禀达刊去矣。上曰，更思之，仍领相陈达刊去矣。周镇曰，台臣之言，诚有意见，国家待臣子之道，岂可有私意于其间乎？必慎持笏记将传启，上曰，李时蕃事，台臣发启乎？必慎曰，其时臣在宪职，适当鞫囚酌处，臣与谏臣同入，臣发泰绩之启，谏臣发时蕃之启，而两司合席相议，无异自发矣。上曰，二十年后复为此职，复连久陈之启矣。必慎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语见上〉上曰，台臣曾任台职，已启者尚今龂龂，誊传故纸之弊可知，勿复更烦。又所启，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措语见上〉上曰，业已谕，勿复强烦。又所启，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快正王法。〈措语见上〉上曰，已谕初启。泰绩之尚在囹圄，可谓轻重紊乱，其勿更烦。又所启，请径毙罪人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bb还b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快正王法。〈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寝八金、恒延□□敏枢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新除授司宪府掌令宋□□时在忠清道沃川地，掌令李□儒时在京畿杨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必慎仍退出。上曰，始□□黑须出入矣。今已皓白，岂不惜哉？其奏□□□其上疏矣。仍教曰，先正子孙，元无了了之人矣。尚鲁曰，臣为岭伯时，□于书院，则儒生中有可用之人矣。上命承旨，书御制良役实摠序文。〈原本见御制〉又命书传教。传曰，良役实摠序文□□□左相书之，其令入梓以颁。上曰，贤者在位，能者在职，然后可以为国，在野人才，其谁登进乎？赵明履曰，诚如圣教，草野则□有人才矣。尚鲁曰，少有才智者则不出矣。上曰，以予所见，乡人则多有可用者，□尚允，为人颇了了矣。尚鲁曰，其人善为文矣。上曰，魏兴祖亦了了之人矣。闻有□制文，承旨见之乎？明履曰，未及见之矣。诸臣次次退出。更鼓已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