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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记/英祖/五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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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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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权益淳。右副承旨吴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注书徐命珩一员未差。假注书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昭敬大王忌辰。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大王大妃殿除服后,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权益淳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洪尚容呈辞,尹东源,持平沈泰来gg沈泰贤g未肃拜,郑羽良未肃拜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今bb日b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以礼曹言启曰,上年八月初七日,奉朝贺、领、右相请对入侍时,宁陵展谒,特令停止,令该曹待明年直禀举行事,命下矣。宁陵展谒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欲谒宁陵,今已久矣。其在情礼,今春则决行矣。此时远陵行幸,其势诚难,而畿民才经重役,又当治道,亦非轸民之道。今春则当展谒于已修道之顺陵,而噫,予虽凉德,为民之意,仰体圣祖之德意,一片所思,专在便民,而欲谒之意,今又未伸,追慕冞切矣。以望后推择吉日,可也。

○又以礼曹言启曰,上年冬,因传教,大臣献议,传曰,春秋展谒,当循例取禀,而春秋展谒,明年则当翌月为之矣事,命下矣。今春太庙展谒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望前旬后推择。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太庙及顺陵展谒,出还宫时服色,似当以即今视事服磨炼,而既无前例之可据,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太庙则岂可以今服,入庙门耶?以玄色磨炼,展谒当以冕服为之矣,而陵幸则出还宫,以视事磨炼,展谒行祀时,以淡服磨炼,可也。

○又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展谒取禀草记,传曰,以望前旬后推择事,命下矣。展谒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二月十三日为吉云,以此日举行,何如?传曰,初以卒哭之在于旬间而然矣,更思乃初五也。展谒之礼,今已经月,宜当趁行矣,以旬前推择以入。

○又以礼曹言启曰,陵幸取禀草记,传曰,欲谒宁陵,今已久矣。其在情礼,今春则决行矣,此时远陵行幸,其势诚难,而畿民才经重役,又当治道,亦非轸民之道。今春则当展谒于已修道之顺陵,而噫,予虽凉德,为民之意,仰体圣祖之德意,一片所思,专在便民,而欲谒之意,今又未伸,追慕冞切矣。以望后推择吉日可也事,命下矣。展谒出宫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二月十六日国忌斋戒,十七日国忌,十八日已不远行,十九日不宜出行,二十日、二十一日、二十二日,大段拘忌,二十三日国忌斋戒,二十四日国忌,二十五日、二十六日、二十七日、二十八日俱吉云,以何日举行乎?敢禀。传曰,展谒既命进定,以十三日定行。

○又以礼曹言启曰,自前陵幸时,先陵在于一山之内,则例行展谒之礼矣。顺陵行幸时,先诣恭陵,行展谒礼后,次诣顺陵展谒,而依礼文,翌日行祭后,仍为辞陵,恐为得宜。且孝章墓,在于一山之内,亦当有临视之节矣。依此磨炼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展谒择日草记,传曰,初以卒哭之在于旬间而然矣,更思乃初五也。展谒之礼,今已经月,宜当趁行矣,以旬前推择以入事,命下矣。即令日官推择,则今二月初六日国忌斋戒,初七日国忌,初八日、初九日、初十日,连有大段拘忌。此外十一日平吉云,而魂宫春享祭日矣,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以十一日定行。

○传于吴命新曰,今此陵幸,异于国恤三年内,且经宿前排一节节目,依例磨炼。

○权益淳,以御营厅言启曰,顷因墓所都监定夺,三军门善放炮手十名式轮回出送,以防虎患矣。今则役事已毕,本厅出送炮手撤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即接三清洞本营入直将校手本,则营底居徐札为名人所告内,渠家所畜之狗,再昨夜间见失之后,得见家后山边,有鲜血之痕,且有虎迹,寻往其踪,自兄弟井近处,至阳灌岩下,得其狗之头足,不类人之宰杀云,故入直将校躬往见之,则显有虎迹于雪迳云矣。不意城内,有此虎患,极为惊骇。臣营则既无炮手,在前虎患近城之日,有三军门并力跟捕之例,今亦依前例,令三军门禀旨举行,何如?传曰,允。

○吴命新,以禁卫营言启曰,因摠戎厅草记,三清洞近处有虎患,令三军门禀旨举行事,命下矣。城内有此虎患,极为惊骇。本营牙兵六十名,将校领率,即刻定送,以为跟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因摠戎厅启辞,三清洞兄弟井近处阳灌岩下,显有虎迹于雪迳,令三军门并力跟捕事,命下矣。城内虎患,极为惊骇。本厅炮手五十名,将校领率,即今发送,期于搜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摠戎厅启辞,三清洞有虎患,令三军门同力跟捕事,命下矣。善放炮手八十名,将官率领,即为调发跟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谏曺命教启曰,正言李龟休,以原启措辞见上引嫌而退。初疏本意,盖陈己见,圣批之下,何必为嫌?请正言李龟休出仕。答曰,依启。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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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权益淳。右副承旨吴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书徐命珩一员未差。假注书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王世子四虞祭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吴命新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赵锡命启曰,上番兼春秋沈游义入直矣,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为入直,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许集单付。

○吴命新,以墓所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都监诸役,既已完毕,仪轨节目,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益淳,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顺陵行幸侍卫节目,今方磨炼,而留都以何营军兵为之乎?必须预先定夺,然后当为一体举行,故敢此仰禀。传曰,以御营厅留都。

○洪廷相,以礼曹言启曰,顺陵展谒后,孝章墓亦为临视事,启下矣。取考誊录,则辛酉九月,亲临翼陵奠酌礼时,殿下哭再拜行礼矣。今此临视之节,虽与奠酌礼有异,今似有展哀之举,顺陵展谒后,临孝章墓,殿下入大次,改具衰服,就丁字阁前阶上版位,东向坐哭,陪从百官,亦以衰服,红门外俯伏哭再拜宜当。以此磨炼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甲戌年恭陵行幸时,供上茶啖等事,因本曹启禀,京各司举行矣。今此顺陵行幸时,供上等事,依前自京各司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顺陵行幸,当为经宿,而本陵无御斋室,至于安香厅则狭窄,以参奉斋室,预为修理之意,分付户曹,何如?传曰,允。

○吴命新,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十三日,顺陵举动时,各殿问安马各差备入把,本曹驿马及京畿、忠清、江原三道驿马添补之数,参考前后誊录磨炼,别单书入,而自前各道以品好马上送事申饬,不啻丁宁,各驿不为动念,以体小瘦马,苟充入把,或有中路颠仆之患,事甚可骇。今番则以体大壮实马,依分定数,别择定差使员今月初九日,京中逢点事,各道监司处,发马知委,而司仆寺添补京畿驿马,则从本寺启下数,直为入把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昨因摠戎厅启辞,三清洞有虎患,令三军同力跟捕事定夺,故炮手八十名,将官率领,多般跟寻,则肃靖门鸺岩间,雪上痕迹果有之,其迹如小儿拳云。此不过囕食狗彘之小虎,而显有越城东下之迹,故将官军兵,仍令出城,使之必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三清洞捉虎事,本营军校,昨已定送,多般追寻,则肃靖门近处,显有越城出去之迹云。所送军校,仍为出城,使之跟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即者东郊海等村居申次云为名者,采薪家后山,逢着一豹虎,捉得来纳。虽未的知其三清洞出去之虎,而当此跟捕之日,适会捉纳,故玆以封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议政洪致中箚子到院,而以社稷大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疾病弥苦,屡犯阙礼之罪,过蒙恩慈,不加谴责,至有太医诊视之命,臣诚惶感,不知所谕。念臣病源既痼,受伤倍重,服药调治,已至多日,而姑无一分减势。昨日大庭起居之礼,今晓祭班,俱不得自力趋簉,五虞又隔宵,而将无以强起入参,分义惶陨,固不能言,而情理悲觖,一倍难抑。伏乞圣慈,亟治臣阙礼之罪,以少安私心,不胜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如是弥留,深用念焉。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待罪,益加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连为书启。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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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权益淳坐直。右副承旨吴命新。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书徐命珩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安庆运仕直闵宅洙。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马梁佥使吕必善,嘉山郡守徐命茂,兔山县监金道洪,西生佥使朴师伋,葛头山佥使赵长璧,吾老梁万户南天焕,金甲岛万户安国材,助泥浦万户申堥。

○五虞祭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吴命新启曰,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洪尚容呈辞,尹东源未肃拜陈疏,持平郑羽良未肃拜呈辞,沈泰贤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权益淳曰,今下弓矢,吾老梁万户南天焕处,给送。

○以礼曹判书李㙫初度呈辞,传于蔡彭胤曰,还出给。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沈檀,副提调蔡彭胤启曰,春寒尚未显解,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魂宫五虞奄过,伏想圣情,一倍悲伤,不瑕有大段伤损之节乎?眼候比前,何如?益有差胜之势乎?臣等久未诊候,今日率诸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气候,伏想去益绵缀,其何以支持?臣等不胜区区忧虑之至,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日月倏忽,五虞奄过,感时追惟,一倍哀伤。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眼候,虽有微些往来之候,今既快愈矣。嫔宫绵缀之候一样焉。

○权益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午时,发遣郞厅,外宫阙摘奸,则景福宫假卫将李鸿臣,莫重直所,公然阙直,事体道理,俱极可骇,不可无别样论罪之道。本府则请推之外,他无可施之罚,假卫将李鸿臣,从重推考,下吏及阙军,自本府决棍之意,敢启。传曰,依启。事极可骇,拿问处之。

○权益淳启曰,判决事赵正万,连呈辞单,无意行公,词讼积滞,委属可虑。判决事赵正万,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判决事赵正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廷相曰,推考传旨捧入。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长番内官朴敏采,当为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为非矣,推考。

○权益淳启曰,禁府罪囚积滞,而久未开坐,委属可虑,同义禁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判义禁金兴庆,久不行公,亦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蔡成胤为同义禁,尹熙启为沃川郡守。

○权益淳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今日外宫阙摘奸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注书徐命珩呈辞,代以闵宅洙为假注书。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墓所都监都提调李光佐,鞍具马一匹赐给,提调参判宋寅明,副司直金取鲁,各熟马一匹面给,都厅正徐宗伋加资,郞厅翊卫李道显,主簿宋必焕,佐郞李显弼,副司果兪业基,主簿曺命宗,并陞叙。判官李宜揆,主簿权义衡,前县监郑寿渊,京都监郞厅正郞金东俊,副司果李诚跻,各儿马一匹赐给。正郞金始炡勿论,监造官直长洪应复、李世庚,司正朴斗益,洗马安允升,直长李博,副司勇申锡凤,并出六品。分差官直长李晵、韩师益,别提权蓍相,并陞叙。结裹时拭梓室官判书金始焕,启攅室官及下玄室时拭梓室官右参赞沈宅贤,熟马一匹赐给。封闭官掌令洪尚容加资,京畿监司李廷济,半熟马一匹。都差使员兼地方官坡州牧使郑赫先,排设差使员交河县监李廷熽,发引及返虞时礼房及开金井取土承旨赵锡命,陪从宫官辅德金浩,兼辅德申致云,弼善柳俨,兼弼善曺命教,文学柳运,兼文学徐宗玉,司书郑亨复,兼司书李显谟,说书沈星镇,兼说书金尚翼,各儿马一匹,注书徐命珩,记注官崔熙道,赞仪引仪及陪香官及书写忠义等,各上弦弓一张。自初丧至返虞时奏时官等,各弓子一张赐给。相地官别提郑倬,兼教授文显谟,令本衙门正职除授,他馀相地官及择日官,各弓子一张赐给。输石所部将羽林卫朴道晩,禁火部将兼司仆金鼎九,领役部将羽林卫宣翊海、申仁万,并边将除授。兼司仆姜尚忠,折冲申秀邦,羽林卫刘世建、张润,兼司仆梁时雄,内禁卫李成郁、金琬、朴文敷,羽林卫池受溟,并相当职除授。内禁卫朴万俊、池得溟,兼司仆尹就骋、李再文,各儿马一匹赐给。算员、画员及各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礼葬都监都提调领议政李光佐,鞍具马一匹,提调判书权以镇,熟马一匹,右议政李台佐,判书金东弼,各半熟马一匹。都厅司谏曺命教加资,郞厅正郞李宜相陞叙,县监宋国经,佐郞赵寿彬,正郞金始熺,各半熟马一匹,正郞李时恒,前持平权宏,县监宋翼辅,各儿马一匹。副司果李益炯,上弦弓一张赐给,佐郞李显弼,县令李明复,并勿论。志石所监造官黄泰彬,神主所监造官副奉事李征夏,并出六品,监造官直长林世諿,副司勇沈廷纪,侍直尹尚喜,洗马崔骏兴,别工作直长李弘佐,分长兴库奉事朴弼干,分典设司别检李榗,并陞叙。副司勇洪致期、闵百男,各儿马一匹赐给,赐谥官右参赞朴泰恒,熟马一匹,读谥册官正柳俨,读谥印官应教申致云,读哀册官副校理徐宗玉,各半熟马一匹,神主毕造日进参堂上参判吕必容,判书李㙫,发引时陪往都承旨蔡彭胤,同副承旨洪廷相,各儿马一匹赐给。奉册官以下及诸执事,各加一资,资穷者儿马一匹,挽章书写官修撰任守迪等十员,各上弦弓一张,陪往大将副司直申光夏,舁梓室官都事李景岳、张德绍,各半熟马一匹,顿递使判尹李森,魂帛大祝正郞权顈,神主大祝修撰李宗城,浴主大祝应教申致云,领率卫将金尚完等十五员,从事官府使金相璧,经历李思膺,各儿马一匹赐给。摄佥正崔昌演等二员,摄相礼原平守燮等及奉铭旌内官崔万元、申重汉,各加一资。资穷者儿马一匹,志石监役写字官上护军李茂硕、李最芳、李挺馥,副司直李挺雄,并本衙门高品付料,算员、画员及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哀册文制述官判府事李宜显,谥册文制述官及印篆文书写官判书赵文命,表石阴记书写官司谏曺命教,初铭旌书写官判书徐命均,各熟马一匹赐给,而大臣则面给。哀册文书写官行司果李廷杰,谥册文书写官判书徐命均,表石大字篆文书写官判书赵文命,代奠官咸陵君极,铭旌书写官承旨李真淳,题主官咸平君泓,并加资,初丧时上字书写官砺城君楫,埋表石书写官曺命教,各半熟马一匹赐给。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殡宫魂宫两都监都提调领议政李光佐,鞍具马一匹,提调丰原君赵显命,熟马一匹,判书徐命均,半熟马一匹,判书李㙫,儿马一匹赐给。行司直金兴庆,判书赵文命,并日浅勿论,都厅副校理徐宗玉加资,郞厅副司果李邦镇,主簿李喜泰,副司果朴师任,并陞叙,正郞李时恒、边佾,各半熟马一匹,正郞金泰衍,主簿权义衡,各儿马一匹,正郞李蓍明,正郞权顈,各上弦弓一张赐给。监造官奉事权以锴,副率李道载、朴舒汉,监役官奉事郑胤献、李度、洪应复,监役韩应箕,并陞叙,而其中魂宫造成所监造官,攒室别工作监役官,殡宫魂宫别工作监役官,并出六品。其馀算员、画员及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长生殿都提调领议政李光佐,熟马一匹,提调右议政李台佐,判书金始焕,参判李翊汉,各半熟马一匹,参判朴师洙,儿马一匹赐给。判书朴师益勿论,郞厅正郞边佾,监役官李舜钦,各儿马一匹,正郞李时恒,佐郞金重泰,各上弦弓一张赐给。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玉印造成及志石、表石看检造成人折冲崔天若,弓箭赐给。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殡宫次知内官辛锡祚、郑重明,差备内官金德谦,各熟马一匹。虞主差备朴熙采,魂帛差备金寿百,谥册印差备朴弼周,别辇侍卫李景和、崔景远、黄道成、李濬、张锡垕,初丧时袭差备内官李景禧、李维新,教命册印出纳尚传、车圣载,各半熟马一匹。其馀诸执事内官,各加一资,资穷者及从事内官郭后泰、李起蕃,司钥朱道峻、洪寿才,各儿马一匹。司钥池硕昌、马世珍、全时成、梁时汉、金寿刚、张哲硕,各上弦弓一张赐给。次知别监郑弼周、全四康,书题司钥中待阙除授,其馀别监及下人等,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袭敛及结裹下玄室时入参执事砺城君楫,咸平君泓,丰绫君赵文命,各熟马一匹赐给,丰原君赵显命,自初入侍最多,熟马一匹面给。参奉赵载浩,幼学赵载混、赵载洪,各半熟马一匹赐给。

○赵锡命,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御医尹兴大,既已免丧,依例还属本院,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权益淳,以备边司言启曰,因户曹草记,本曹经费,近甚荡竭之中,银货一种,实无继用之势,年前八道银店,专属本曹事定夺,而至于平安道,则以管饷重地,道内数十处银店,不为许属矣。其中一处,虽属本曹,别无所损,殷山县银店,限本曹银货稍裕间,许属本曹,正月为始,收税补用事,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地部银货之无出处,大可虑者,诚如本曹启辞矣。箕营,以管饷重地,诸处银店之属之泉流库者,意有所在,有难轻议移属,而西营蓄贮之稍裕,有非地部荡竭之比,虽失一银店,所损无多,事关经费,不可无变通之道,殷山县银店,限五年许属户曹,俾得收税补用,恐合事宜。平安监司处,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郞厅,以三公意启曰,政府每于岁首,例为合坐,荐举观察使、节度使可合之人,而连因公故,限内不得议荐之意gg云矣g,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顷因墓所都监定夺,三军门善放炮手十名式轮回出送,以防虎患矣。今则墓役既毕,本局炮手不为出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顷因墓所都监定夺,三军门善放炮手十名式轮回出送,以防虎患事,命下矣。今则役事已毕,本营炮手不为出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以三清洞兄弟井近处虎患,本厅炮手五十名,将校率领,多般跟寻,则肃靖门鸺岩间雪上,显有越城之迹云。将校炮手,仍令出城,以为追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年例观察使荐,例于正月晦日内议荐,而本曹判书臣赵文命,有身病,故堂上不齐,限内不得为之之bb意b,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正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当为设行,而连因有故,未及举行,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此时营将,不可不择差,而忠州前营将申漫,移拜骊州牧使,未及赴任,旋又见递,时在忠州任所,既是当初择送之人,营将之任,使之仍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外司雇立军滥者,则分付兵曹抄出,而大臣亦与久任郞厅,商议查出,必速勘上可也事,命下矣。外各司雇立存减之数,问议大臣,别单书入,而内下雇立存减,别单中落漏之类及各宫雇立,自下有不敢擅自存减,别书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正月三十日卯时量,忽有黑小狗,自金虎门入来,直走敦化门之际,近仗军士等,即为逐捕云,闻来极为骇然。守门军卒等,自本曹从重决棍,同守门将朴寅佐,常时不能检饬之失,在所难免,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礼葬都监,设局于本曹,故本曹移设于掌隶院矣。都监既已竣事,还移本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蔡彭胤曰,昨于礼曹草记,予意亦以为今玆服制,与丧制有别焉,军行时服,未知其宜。且乙酉则章服未复之前,自上逮夫朝臣,皆以白戎服从事矣。以此言之,今番戎服,似有可据,而服制新复之后,不可臆定,仍命用视事服矣,今因大臣陈达,始悟前思之非差。其令该曹,以戎服磨炼,而白布、黪布间,亦令该曹问议于未入侍奉朝贺及时任大臣后,禀处。

○李真淳,以汉城府言启曰,顷因庆尚道大丘居方载宇上言,本府覆启内,金万迪公货偸窃本罪之外,前后四十馀度王旨朝令拒逆,而终不来现之罪,为先勘断次起送事,发关于本道,而巡营则每以起送之意,关字到付而已,本官则每以病状頉报,莫重启下之讼,一任其迁就,终至于莫可究竟,事之稽缓,莫此为甚。其在事体,不可不警责,大丘判官李世玧,姑先从重推考,所捉人金万迪身,罔夜捉送,及期究核之意,本道监司处,更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时囚罪人朴世澄、李再荩、朴万根等,因李天迪发告,以李溟家聚会谋逆事,自利川捉来者矣。依传教与左右捕盗大将,合坐究问,不啻累次,而三贼所供谓言,渠等与凶贼瑞獜,居在不远矣。瑞獜以会射小的于本府虎法面之意,送人招致,故果为随往,及到中路,瑞獜不由虎法路,直向清州路,渠等始觉其见欺,即为还来云云。既令凶贼瑞獜相亲,至有约会之举,则虽云觉其见欺,中路回还,情迹极其殊常,故顷当鞫坐连设之时,以此三贼随往与否,自鞫厅添入问目,严问于瑞獜,以为究得实状后处置事,仰禀蒙允之后,鞫厅必当举行,而此三贼则终无移送鞫厅之请,元贼瑞獜,亦已杖毙,此必瑞獜招辞,与三贼所供,无甚相左,故自鞫厅不复请拿矣。渠等累次杖问之下,终始发明,瑞獜亦无所告,则非但今无凭核之路,似是胁从之类,宜有参酌之道,而莫重罪囚,自本厅不敢擅便,敢此仰禀。传曰,参酌定配。

○洪廷相,以工曹言启曰,本曹每于岁首,例为合坐,观察使、节度使荐,而判书臣金始焕,连有公故,限内不得议荐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益淳启曰,同义禁蔡成胤,所当牌招,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左参赞沈宅贤疏曰,伏以,居诸不淹,王世子邸下窆礼已过,攀号莫逮,万事永讫,仰惟圣情,何以堪处?念臣恳迫私情,异于他人,诚不忍一日离舍病母,而顷陈一疏,未蒙矜许,其间魂宫启攒之日倏迫,进退狼狈,莫知攸处。臣母病里,见臣之忧闷罔措,作气强语于臣曰,吾病虽如此,此时往役,义不可辞,汝须抑情暂赴,毕尽诚礼,竣事还朝之后,更陈情恳,即复归来,与之相见,则公义私情,两得其宜,勉戒之言,有足感泣。臣于是,遂决意趋命,陪幸梓室,奔走将事,粗效蝼蚁之忱于玄隧永閟之际,仍随返虞,归到京辇,而今臣之不见病母,已经十六昼夜矣,每念孤寄穷乡,床笫奄奄之状,方寸固已乱矣。况闻臣母,自送臣行之后,忆念增疾,糜飮亦废,汝来何迟之语,长如梦呓云,臣之忧遑煎迫,当复如何?初拟留俟虞卒之毕行,请由归护矣,情理到此,有不容一向迟留,玆敢拜呈短疏,径寻乡路,计与心违,只增悲缺,臣情虽戚,臣罪则大。伏乞圣慈,俯赐矜察,亟许镌改臣本兼诸任,俾伸至情,仍治臣任情径行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万幸。传于洪廷相曰,以带职下乡事,顷已申饬矣,今又陈疏下乡,此疏还出给。

○副护军尹东洙疏曰,伏以,日月不居,春宫邸下玄隧已闭,臣民莫攀之恸,益自如新。仰惟抚念万事,何以为怀?唯愿上轸宗社之托,仰体慈圣之念,达观理原,毋或自损其天和,是臣真切之祝也。臣于月初,滥叨恩召,猥上辞本,冒陈危悃,而迹涉违慢,恭俟谴斥,及到郊外,伏承圣批,职名已蒙解递,而召旨犹复勤挚,臣诚感泣兢惶,不知所以自措也。臣本极愚至陋,最出人下,而蒙被恩顾,前后罔涯,未知圣上,何所取于草野一贱臣,而翦拂陶甄之泽,乃至此耶?夫综核名实,圣王之政,而臣在蓬荜,未尝一近耿光,虽以日月之明,亦未必尽烛庸虚之状,故徒窃羊质之讥,每犯鹈翼之刺,此臣所以中夜循省,有䩄面目者,而且念君臣大义,天地莫逃。臣虽冥迷,亦有不泯之忠爱,况今我殿下,才经变乱,又遭哀戚,区区恋系之忱,比昔尤倍,则岂不欲进瞻天颜,退塡丘壑,一以免盗名之讥,一以伸愿忠之诚,而虞人之贱,终不可以当大夫之招,窭夫之陋,又不可以污天陛之严,臣之一意守株,不敢为赴召之计者,此也。当此鹤驭即远之日,义不忍泯伏穷谷,才诣墓山之外,粗伸攀号之忱,而狗马贱疾,挟寒猝剧,多日濡滞,或恐溘然于旅次,今方强舁残骸,还寻乡路,瞻望宸极,只自耿结而已。伏闻留疏径归,新有禁令,非不知任情直行之为罪,而急于归死田庐,玆敢略治短疏,仰渎天听,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收召旨,以安私分,仍治臣罪,以严邦宪,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前批已谕,尔其勿辞,宜即上来,出入筵席。

○知敦宁金在鲁疏曰,伏以,日月迅迈,王世子玄隧奄闭,大小臣庶,号恸如新,仰惟圣念,当作如何?臣情危迹蹙,终未能趋参于敦府进香之列,只得迎哭于路中,伸哀于墓下,万事已矣,尚复何言?臣于顷者,猥暴情实,封疏县道,庶几圣鉴照临,即赐开允,及承批旨,反勤诲责,以卿勿过辞,从速来参为谕,臣伏读感泣,祗增惶闷。念臣前疏,备陈恩资之不容虚假,积衅之终难苟贳,人言之至为危怖,廉隅踪地之断无可出,斯皆举实沥诚之言,初非一毫饰让过谦,而日月之明,犹未深察,颇示未安,有若臣故欲不仕,自引太重者然,此固臣言辞拙讷,诚意浅薄,不足以导达孚格之致,抑塞惭悚,无地自容,宜即更申哀吁,仰请严谴,而适值上下悲扰之日,不敢以私恳,辄溷宸听,泯默祗俟,食息靡宁,千万梦想之外,又忽承守御新命,惊惶骇惑,心胆陨丧,岂意朝家任用之失当,举措之不诚,至于如此也?夫守御为任,虽与三局有间,既号军门,便一将任,而顾今逆乱甫平,馀忧尚殷,选授之方,信宜难慎,如臣者特迂残暗劣之一书生,凡百事为,都无通晓,而至若军务戎政,尤不啻夏虫之语冰,加以目下难进之势,殆同阻墙壁而闭门闼。庙堂之上,亦岂不知此,而尽屈在朝属望之诸人,猝然以新加旧,使疏逾近,举以畀之以万不称似之职,将使私有无限狼狈,而终陷于重辟,公有许久癏旷,而徒损于国体,臣未知此何帠哉?臣之迫隘情悃,虽未敢每每烦缕,而请复略陈其槩焉,向臣所陈两件宿犯,尚今自如,其不容戴罪混进,以妨于严堤防之政,事理明甚,则臣之不可出一也。甘心负先朝殿下,是何等极罪大戾,人臣负此,尚可肆然就列,若无顾忌乎?臣之不可出二也。辛丑停吁,今成大案,唯诺诸臣,罪难独逭,其敢幸己之见容,谓逝者无能,扬扬于荣利之涂乎?臣之不可出三也。忠州之事,全无寸功,自知甚审,谅非为谦,臣虽无腆尚,何忍欺天欺人,窃取谬恩,而不知所以力避乎?臣之不可出四也。罪名未白,恩资未还之前,虽闲局漫司,亦难议其去就,况此匪分之重权,尤何敢冒受乎?臣之不可出五也。噫,圣眷愈挚,而臣若孤负,国忧方棘,而臣若越视,此岂臣独无感结之情,全昧休戚之义而然哉?区区咫尺之守,实有所转动不得者,而天地父母,终必𫖯谅焉耳。臣祗送返虞,冒雪归次,宿患痰症,挟感重发,委顿呻楚,无以缀成文字,经营多日,今始自力治疏,远叫天阍。伏乞圣慈,哀之察之,将臣新授资级,本兼职任,亟行镌削,使贱分得安,重务无旷,仍又勘臣违慢之辜,以伸邦宪,公私幸甚。且臣蛰伏乡曲,一切时耗,有同聋聩,至于鞫狱事,尤系严秘,无由得其槩略,而晩始传闻囚人李明彦之招,以为其时副使李姓,有二人,而忠牧之拈出以问,未知于事体如何云,臣闻来不胜惊怪之至。曺贼之纳招于忠州也,初则只称副使李哥,及其更为诘问,始乃指名以告,故直以此载之启本矣。递归后,又闻参鞫诸臣之言,曺贼之纳供于大庭也,初亦只称其姓,后乃指告其名云,其辄引不发,必待更诘者,未知有何意思,而臣虽疏愚,粗识法例事体,况玆逆案,至为重大,一字一句,不容放忽,苟非病风丧性之人,则罪囚未发口之前,岂有先自拈问之理?臣于按鞫启闻之际,必与营将,合坐联名,将校吏卒,亦多参听其讯供之非幽独隐微之事,明彦其果得闻于亲听者之言欤?不然,则何敢以臆断虚罔之说,质言于淑问之下,若是其无难也?良可骇也。招又有一事,可以旁证者,曺贼之招,有尼山尹拯门孙之说,臣言于营将臣申漫曰,此是朝家待以相臣之人,则文案中去职斥名,不无色目之嫌,而渠既不以官而以名,有难任自添删,无可奈何矣。遂一依其言而修启,臣之十分致慎,未尝以己意,搀入润色,于此,亦可见也。虽然,窃恐远外之事,人不能详,骤见囚供者,或有所疑惑,故敢玆附陈疏末,以冀圣明之鉴烛焉。臣无任战恐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卿勿过辞,从速上来行公。

○户曹参议李秉泰疏曰,伏以,惟天不佑宗祊,我世子邸下,奄然升仙,日月有期,窀穸之事,亦已毕矣。仰惟圣明,割慈爱之情,而失付托之图,殷忧永念,何以为处?顾臣无状,自以讲院旧僚,愿死之诚,实倍恒品,逮至今日,悲号莫及,但有涕血。仍念臣衅累之踪,久安田庐,岂宜复入京辇,而适当此时,不敢息偃,欲伸西郊攀靷之哭,舁病而行,暂诣城下,不意乃者,忽有地部新命,臣闷蹙窘隘,诚不知置身之所。臣自前夏以来,洊辱除旨,辄烦辞免,苦情危恳,略已陈列,今不须更烦缕缕,槪其所负三大罪,关系至重。自时议言之,其得免于刑诛,亦为失法之甚者,顾何可假之以恩数,縻之以官秩,有若在廷夙夜之臣,循例推迁之为哉?夫铨注之间,不问其有罪,而每加提拟者,寔亦诿之于荡平耳。臣于此,又有恧缩不自安者,曾在丁未秋,见带本职时,以一种新题目之说,获被严谴,臣心惶悚,今犹未已。又于昨冬辞铨任之疏,有曰,当朝诸臣,皆能言荡平,周书之训,恐不如此,臣之不宜借此名以进,固已决矣,而其言又近于讥讪朝政,适足以重臣之罪,岂敢谓圣度包容,不遂深究,而终自晏然乎?鸣呼,古人将隐,亦不用文,况臣身既退矣,名既辱矣。惟宜没齿畎亩,守分自靖,以俟来后君子之议,故虽臣私义之所当言者,亦不欲开口论说,与当世相闻,而不幸职名来逼,逊避无计,吁诉之言,累形章牍,殆近于呶呶,臣窃自以为愧也。至若贱疾困笃之状,非所暇论,而旧痰乘劳复作,肺塞喘促,食不及胃,僵卧昏昏,朝夕忧死,盖臣年未至老,已见衰候,沈痼之证,转至于此,行止狼狈,益增郁郁,其欲得返故里,安意待尽,亦人情之至切者也。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情地,不可强迫,怜臣病势,不可淹滞,亟命削臣职名,俾即退还乡居,随便得息,则所以卒生成之惠也,岂胜大愿?臣无任战越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己酉二月初三日,京畿监司李廷济疏曰,伏以,居诸迅迈,靷葬奄过,一闭玄隧,万事都休,永念宗国之凛缀,仰怀圣情之疚怛,今日群臣悲痛罔极之情,不知所谕。到此地头,区区祈祝,只在于殿下抑情忍哀,观理自护,与大小臣僚,日夜孜孜于国事,以为祈天永命之图而已。臣遭值不幸,叨守畿藩于变乱苍黄之中,干戈甫定,疮痍未苏,又遭东宫罔极之痛,国事民忧,中夜无寐,前月二十八日,伏奉承政院成贴有旨,十行丝纶,勤勤恳恳,以保民济民,为第一要务。虽当悲疚惨怛之中,而除旧布新,与物俱春之意,蔼然于辞旨之间,臣奉读未半,愚衷自激,臣非不欲奉扬休命,略贡愚见,而墓所凡百,一心经纪,或恐未尽于大事,以增臣民无穷之痛,劳弊于民间,以负圣上不烦之教,故昼经夜营,百方料理,未及论列他事,今则礼襄已完,民忧正急,臣始以所目击者,略陈其一二焉。臣窃伏念,我国使民之道,诸路各异,西北则地瘠而民贫,丝麻粟米之出而事上者,其数至少,时或反归于其民,三南则土壤膏沃,民物稠繁,勤于农作,兼以海利,版曹之所需,都民之所靠,专在于是,故民役比他道偏厚,而惟我畿甸之民,所居则西北之至脊也,所役则三南之偏厚也。居至脊之地,应偏厚之役者,是非圣朝独薄于畿民,而其势有不得不然者,列圣衣冠之藏,不出于畿辅百里之间,二十九陵与三墓之内,春秋修改之役,无岁无之,浮莎补土,运瓦输灰,于役不一,而每当霜露之节,必有行幸之礼,治道植炬之役,列邑奔波,此诸道之所无一也。公卿贵近丘墓之所寄,礼葬恩祭,殆无虚月,水潦封植,亦遍列邑,朝家虽有发丁之禁,村民未免赴役之难,此诸道之所无二也。国家不幸,而有山陵墓所之役,则畿民之应役,难一二言,而诸道则不与焉,有兵革如昨年,则招集环卫,必先畿内,而诸道则不及焉,此畿民之与诸道异者,非止一端,自古圣王,每常惓惓于畿辅之民,发政施仁,必先于根本之地者,必有以也。臣于去年仲秋,奉审诸陵,迤行列邑,历询民间疾苦,原隰驱驰,殆遍远近,而汉南诸州,新经贼变,山川气色,亦自异昔,保障有留屯之痕,郊原馀杀伐之气,行赍居送,闾里萧然,讹言易动,或劫于虚弦,窃发且多,数惊于桴鼓,重之以水潦灾歉,民无所收,在处荷担,流逋相继。臣停车慰抚,宣布圣化,申饬守宰,使之呴嘘抚摩,俾不至于逃散,而顾今畿民,积年被困于邻族之役,殆无以自保,猝经无前之兵乱,又值无前之水灾,绎骚流离,不能奠居,恒产既竭,良心随牿。即今京城至近之地,火贼日炽,杀掠相仍,邑报惊心,民情靡固,虽日申饬于讨捕诸营,而终莫之禁,凛凛乎土崩瓦解之势,迫在朝夕,兴言及此,当食忘匙。有旨中悠悠万事,莫先于生民之教,臣不敢知殿下,实烛此岌嶪之状否乎,至于陵墓之役,自前动一道之力,今虽仰体圣上不烦民之前后下教,申饬列邑,十分裁节,而墓所近处七八邑,自不免民丁之日调,其馀各邑,亦不免杂物之分定,盖不如此,则无以尽于大事故耳。噫,昔我仁宗大王,生有圣德,御极未一年,真逝遽忽,如丧之痛,率普皆均,至如无知匠手,亦皆尽心,故孝陵石物,砻斲如生,至今传之不衰,今日民情,亦岂异此,而前后恻怛之教,实出若保之念,必欲使斯民,无少烦劳,臣待罪于承宣之任,不得奉心周旋,一事二事,终未免为烦民之归,此则臣之罪也。呜呼,生民之困悴既极,而前后怀保之圣教,非止一再,顾今民之仰哺于殿下者,莫不向首宸极,思霑实惠之下究,为今日之计,莫若体后元春和之诏,必于畿邑春大同中,量减数斗,以慰沟壑之民命,以布子惠之深仁,凡系逋负,勿论军门与各厅,亦宜限秋停捧,使各邑守令,专意于救民,尽心于劝农,或赖天佑,三农稍登,四境无虞,则始可以阜民产而裕国计。今之议者,一则曰大同虽减,其惠不能遍及于烟民,只为多田土者之利,此言似然,而实不然。居乡之民,勿论多少,未有不耕而食者,今若除减,而必令作者取食,田主勿与焉,申饬于各邑,则虽云不均,而未有不得食之民,此在朝令之如何耳,惠泽之不遍,非所可虑也。且其中虽有一二不均之叹,朝家既有减租之令,则自可以使民感德,一则曰,方今经用日乏,国储枵然,此时减租之举,决不可为也。此言亦有不然者,子思曰,百姓足,君谁与不足?况前年五万之谷,臭载于南洋,而国家犹得以支过,且上年诸道,收租稍多,虽减此数千之谷,前头支用,足可为也。噫,良役为百年之痼弊,诸道皆然,而畿甸土瘠民贫,其为弊尤甚,此乃圣上日日𬣙谟于厦毡之上者,皆是此事,而终不得善策,盖冗费既不可减,则经用无以可继,臣之前日所陈二疋均役之说,亦出于不得已也。近闻圣上,奋发大志,内外无用之雇丁,特令裁减冗费,可以减十之一二,诸宫家折受,亦令裁定,各衙门免税,并使革罢,岁入可增十之三四,信能行此,则前日所讲减一疋之政,不难为也。噫,我国虽褊少,考之《东史》,胜国用兵之时,累十万粮饷,容易措办,至于今日,则宗庙以下上供之物,百官军兵之需,不能继用,先王土地,可谓罔缺矣,岁入之耗缩,何至于是耶?臣方守任畿辅,请以畿内之事陈之,畿内收租,丰年则仅五万结,歉岁则不过四万馀结,今诸宫家各衙门,至于寺位及各样复户,所谓一应无税,年年书塡于收租末端者,至于二万二千结零,此为一年收租实结之半也。噫,土地之免税,人民之复户,乃是国家特恩,宜有古有而今无者,宜有限数而定给者,而今则不然,诸宫家各衙门,若买田畓,则因而免税,都无限节,旧宫家之当为免税者,亦多仍存收租案中,所谓一应无税之目,有加而无减,畿内如此,他道可知。使祖宗疆土出租税,以供宗庙百神之享,以备百官军兵之需者,几三分之一,皆归于无税之中,而莫之查实,经费例下之需,贡役应给之物,不能支继,掌财之地,日就枵然,都下之举怀血怨,岂不大可寒心哉?今计京畿一道无税田畓,合为二万二千馀结,虽收其半税,亦可为一万数千石谷,几何不相当于畿民一年一疋之数也?噫,自古王化,自近而始,根本之地,理先优恤,伏愿殿下,勿复持疑,特下明旨,畿甸之内,先行一疋之政,计其冗役汰减之数,就其免税还实之谷,推移变通,以资经费,有司之臣,悉心奉行,则万无不可为之理。行之无弊,则明年减湖西,又明年减湖南,又明年减岭南,不四五年之间,可以救民于水火之中矣。噫,岁月逾迈,往而不可返,殿下虽有爱民之心,仁声仁闻,不足以为政,此臣之所以深忧永叹,不能自止。及伏见近日备忘,悉罢流来胶固之弊,殿下之志业,今可行之矣。殷忧启圣,多难兴邦,正今日其机,臣虽无似,待罪畿甸,虽不命其承,况伏承济民保民之策,并宜陈闻之教,臣仰奉明旨,思效尺寸,不揆愚僭,辄敢论列焉。答曰,省疏具悉。勉戒之言,可不留意?疏中所陈,令庙堂禀处。

○己酉二月初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右议政同为入侍时,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沈檀,副提调蔡彭胤,右议政李台佐,假注书安庆运,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医官金应三、许信、崔泰龄、玄悌纲、李震成、许錭进伏讫。李光佐曰,俄者问安之批,才已知之,而五次虞祭已过矣。臣民情理,亦有所不可堪忍,伏想圣情,何以自抑耶?即今气候,何如,而其无痛恙之处乎?欲为详知矣。上曰,俄者批答,已尽之矣。日月不居,尽经虞祭,实难堪忍,而姑无疾恙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及王大妃殿气候,连以悲伤度日矣,其无所伤乎?上曰,姑无所伤之事矣。光佐曰,中宫殿气候,近为无事乎?上曰,无事矣。光佐曰,嫔宫绵缀之候,何如?得无生病之渐乎?上曰,如无大段疾恙矣。卿既为厨院提举,过卒哭后,以常膳进入于嫔宫事,分付,可也。光佐曰,不为仰请于嫔宫,而以上教直为进之乎?上曰,依为之。光佐曰,先令医官入诊,宜矣。上曰,依为之。光佐曰,入诊时,令医官瞻望玉色,而臣等亦为瞻望,是所望也。上曰,依为之。金应三入诊后退伏曰,脉度左三分好矣,而右三分微数矣。许信入诊后退伏曰,脉候左三分不为大段浮数,而右三分稍数,眼部不如常时,玉色微瘦矣。应三曰,眼部微有赤晕,稍异于常时,玉色则差白矣。崔泰龄入诊后退伏曰,脉度左三分沈静,右三分滑数,玉色比前消瘦有白色,眼部红晕,稍胜于向时,而开睫之际微涩矣。玄悌纲入诊后退伏曰,脉度左三分从容,右三分滑数,眼候无赤色,而开睫异于常时,玉色稍白,不如常时之红润矣。李震成入诊后退伏曰,小臣素不善于诊察脉候,而左三分沈数,右三分猾大矣。光佐曰,崔泰龄使之更为入来,瞻望王gg玉g色,何如?上曰,依为之。泰龄更入,瞻望后退伏曰,眼候赤晕,几尽消祛,而开睫之际,微涩矣。上曰,今夜缘于酬应,不能安睡,故眼部微涩矣。赤晕尽袪,有何可虑?沈檀曰,臣瞻望眼部,则微有赤晕矣。日昨剂入之药,试为拭之,何如?上曰,此药有难调解,何以则可以拭之耶?檀曰,以乳交杂,则可以调解而拭之矣。光佐曰,在前则玉色消瘦矣,今日则白中有红润之色,未知有上热之候而然耶?上曰,入春以后,时或有上热之时,是予本症也。光佐曰,近来疝气,不复发作耶?上曰,近来则不复发作,此即古庵心肾丸之力也。光佐曰,食味近来,何如?上曰,稍胜于向时,而两日差胜,则三日不如前,且虽有思食之心,对案而吃数匙,则还为厌进,此乃本症也。台佐曰,臣久不入侍,故今日同为入侍者,欲为瞻望玉色之计,而丧戚悲挠中,岂能如旧乎?臣以耳聋之故,虽不得详闻玉音,而玉音不能通利,声者出于心肺也,或者有受伤之节乎?更为下询于医官,而进服汤药,为宜矣。上曰,以予之情境,尚能如此,其可谓之受伤乎?声音之不能通利者,偶然而然矣。光佐曰,以圣上情境,岂不致伤于心肺乎?上曰,予于平时,性宽,故能如是理遣矣。若是燥急之人,则岂能可忍乎?年来肌肤甚肥,心甚病之矣。近日稍瘦,无所妨矣。光佐曰,无恶心之症乎?上曰,无之矣。光佐曰,大便猾gg滑g乎?干燥乎?上曰,不猾gg滑g不燥矣。光佐曰,小便如常时乎?上曰,如常矣。光佐曰,寝睡何如?上曰,常时元不早睡,而就寝后,则无烦转之事矣。上曰,心或有惊感之时,此由于受伤矣。光佐曰,以丧事,悲伤之外,或有胸次悠悠忽忽,异于常度者乎?上曰,生长宫中,不知此等惨戚之丧矣。自经今番丧变之后,方寸之煎灼,有不可言,而无他心动之事矣。近来念及国事,宁能有寐?每自思曰,以此规模,有难振作,此心不弛于中,故不无悠悠忽忽之心矣。光佐曰,以此等事,致令悠悠忽忽,其将何为耶?伏望克加操存,无至于此,是所望也。上曰,此非心动而然也。盖由于丧变之后,心肺受伤,遇事辄如是矣。陈根腐草,亦不能无力,年前所服醒心散,分明有效,今亦思之矣。台佐曰,自古帝王,累经艰辛者多矣,而必以广大宽豁为主,然后可以为国家为生民矣。今日国势孤危,无复馀地,自上克勉其广大宽豁之道,则胸次不平之心,自可去矣。圣上,学问高明,岂不省察于此等工夫乎?然臣既有区区忧爱之心,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国事至此,宗社之重,专在于此,一身之外,无他可托之处,言念及此,宁忍为怀?下玄室之日,朝则卧而不起矣,予忽自思曰,如此而何以为之耶?仍强作予气,手书别谕以送矣。予能猛省,故尚能如是,而时有微些往来之气,稍观前头,古庵心肾丸,欲为进御矣。檀曰,语及丧变,徒增怅怀,不必数数提起矣。今日圣教之悲怆,至于如此,臣等亦何以为心耶?故相臣沈逢源,丧子后,书于纸付诸壁曰,来客勿言正字事云,正字,即逢源亡子之职名也。事已至此,提说何益?殿下平日学问工夫若不深,则必不能如是宽抑,伏望操存此工夫,守而勿放焉。檀又曰,即今人才渺然,医术之精妙者无之,虽能通达于医书,而举皆生疏于术业,凡百病故,不能执症,实为可骇。新入医官许錭,即点之子,而年虽少,将来必为可用之医官矣。上曰,国家丧变之后,论罪医官,非矣。辛巳年不罪医官,实圣德事也,彭殇在天,岂可归罪于医官乎?檀曰,下教如是太缓,故彼辈渐至于无忌惮之境矣。檀曰,伏闻翁主,不能节飮食云,此乃医官所传也,必须加意焉。上无发落。光佐曰,古庵心神丸,更为剂入,何如?上曰,尚多有馀数矣。待后日,分付剂入,可也。

○光佐曰,顺陵陵幸,既已定之,而有难一日回还矣。上曰,甲戌年一日往返耶?光佐曰,甲戌年事,姑未的知,而即今日晷,尚且不长,岂可一日往返乎?势将限两日往返,勿为犯晓动驾,缓缓作行,未知何如?上曰,既不可一日往返,则何必犯晓,植炬一节,极为有弊,外方则勿为植炬,京兆所掌之地,只为植炬,陵所则只以已措置炬子待令,而勿为发民植立,可也。以榻前下教书出台佐曰,闻京畿监司李廷济之言,则今番礼葬时,所用炬子马草等物,尚多有馀存者云,别无烦民力之事,而日气当此严沍,是可虑也。凌寒动驾,圣候若或有失摄之节,则将若之何?朝中诸议,皆以为以礼曹初择之日定行,似好云矣。上曰,上年秋,既以宁陵展谒为教,而今以顺陵展谒,更为下教者,即今人事,异于昨秋,有不忍不往之故也,而顷以唐太宗昭陵事,有所援引而下教者矣。既以顺陵为定后,一日为急,又何可进退乎?光佐曰,虽或有若干动民力之事,王者之事,有备无患,何可不为植炬乎?在前所植之炬,尚有之云,以此列植,为宜矣。上曰,既无犯夜之事,何必植炬乎?

○光佐曰,向日墓所设布帐之事,不善为之矣。周围两陵,广设布帐,初度望见,疑以为雪,问其周回,则二十三里云。在前则限以二百把设帐,而今番则至于二千八百把之多,而虎网子之设,亦二十三里也。布帐军、网子军,多数待令,极为弊端,而道臣烦不敢仰渎云,合有变通之道矣。上曰,例以山脊为限而设之矣。广设之举,极为有弊,设布帐及网子时,量减其周围,使之省约网子,亦以前排者入用,更勿分定,可也。以榻前下教书出

○光佐曰,药房提调,今年八十五岁也,筋力虽为强健,有难驱策于陵幸陪从之列,临时许递,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光佐曰,今番陵幸,既已经宿,则不可无留京提调,加设提调一员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并以榻前下教书出

○上曰,东莱府使状启回启,卿制之耶?光佐曰,权以镇,习知东莱物情,故令权以镇制出,而臣添删九字以入矣。上曰,我国岂可与渠辈交邻乎?只以我国力弱之故,北尽事大之义,南修交邻之道,此岂可为之事乎?盖出于不得已也。自前我朝大丧时,则彼既有进香之事,而关白死,则我国亦送信使矣,设令彼心,出于狡诈,彼既以吊慰为辞,何可责之以狡诈乎?虽以常俗言之,客来请吊,而主人以为汝甚奸诈,吾不可受吊云尔,则果为何如?其在守臣之道,不可不状闻,府使之推考,训别之论罪,有不可知矣。光佐曰,以镇所制回启中,直斥倭人之情状,而为辞番倭,既在于东莱,则其回启中措语,必无不知之理,彼若知之,则事涉不好,故改之矣。上曰,岂必以奸诈等说,形诸文字,以世子丧吊慰,既无前例,为辞而却之则好矣。我国岂可受无前例之吊乎?今此防限之道,则不可不严截也。光佐曰,下教至当矣。此事一许后,我国设或有内丧,彼虽不以进香为名,以吊慰为请,则有难防塞。假令仁敬王后、仁显王后之丧,以问慰为请,将何以拒之乎?以前例所无之事,何必问于我为言而拒之,为宜矣?今此圣教,至为稳当,其回启若为还下,则当删改之矣。上曰,虽无前例之可据云者,彼亦有馀意矣,以此答之,可也。

○光佐曰,景庙大丧时,明陵、懿陵陵幸,则以陵在至近之地,而当日回还,故上则视事服,百官则从上服为之,而经宿陵幸,则以纱帽团领陪从之规无之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陵幸既是军行,则经宿之处,以纱帽冠带陪从,甚是怪事,右相之意,何如?台佐曰,以纱帽团领,有不可陪从于经宿之地矣。白戎服黑笠,似宜矣。光佐曰,军中例为借吉,大将、中军,则虽著大段天翼,亦无妨矣。台佐曰,大将则例为吉服矣。光佐曰,从官之白戎服过矣。玉色或玄色,似为得宜矣。上曰,陪卫将校军中服色,则用纯吉为之,而从官服色,则问议于左相及奉朝贺而处之,可也。以榻前下教书出上曰,兵判服色,则从侍卫,为之宜矣。

○光佐曰,俭约一节,必自宫中为始,使锦绣珠玉之饰,为羞耻之事然后,可以移风易俗矣。专在于坚定圣志,刚大不息之功,必须益加勉焉。上曰,其言好矣。汉武求神仙,而方士出焉,好货财,而弘羊出焉,从上之所好,而臣下出矣。右相最初登对时,以为之非难,而守之为难陈达,故予嘉其言矣。君臣犹父子,何可不言乎?今此免税之事,虽以新宫言之,亦必以为隘塞矣。然如流虚受,而不能守之,则事岂可做乎?台佐曰,故文正公臣宋时烈,以各宫折受及鱼箭gg渔箭g、盐盆甄罢之事,将为禀定举行矣,臣民无禄,孝庙宾天,终不能为之而罢去,臣庶之痛迫,至今靡已矣。光佐曰,折受及雇军省减等事,虽有台启之争论,有难猝然允可者,而因一骑郞之陈达,断然为之,举国臣民,孰不欣耸耶?第新宫折受未充之处有之矣,其买得田畓,若不出税,则无免税出给之效矣。上曰,元结外不为加出事,定式施行,可也。

○光佐曰,分裂猜隔之馀,虽不得为即时荡荡平平之典,犹可以渐次调制矣。岂敢以臣之私情,有此勉留之请乎?奉朝贺崔奎瑞,即国人之所瞻依者,而闻初六日间,欲为陈疏请还云,必须各别勉留焉。且左议政洪致中,其为人端雅,平生无疾言遽色之人也。闻不久将欲退去云,决非国家好事,而在外诸人,即今则皆为入来,而过卒哭后,皆为下去云,虽曰冰炭之不同,何可一向如是乎?人心不如我心,无可奈何,而必须招而谕之,左相为先不为送去,而特为挽留,且勿论某样名色,并为留之则好矣。沈宅贤、金兴庆、朴师益、申思喆,并为留之,何如?职名则行不行间,留京何妨乎?上曰,岂不欲留之乎?然朝臣之有老母者,使之将母上来,而反为将母下去,无可奈何,奉朝贺及左相,虽非卿言,予固欲各别勉留之矣。光佐曰,大小臣僚,必须别样挽止,以副区区之望焉。上曰,当依为之耳。

○光佐曰,小臣不安之端多矣。以臣之罪,奉使相臣,至于远配,臣虽值多事,不敢更为疏单辞免,而何敢一刻弛于心乎?且前后以臣之故,被罪者非一,自古大臣,重被人言,则设令言者被罪,被其言者,亦必递去。若使臣解职还乡,则言者被罪之轻重淹速,非臣之所敢与,而今臣则盘礴于元辅之位,论臣者则尚在谪籍,在臣之道,岂能安心乎?赵正纯,向日请释,未蒙许施,臣何敢以臣之不安,而请疏释乎?藉使彼有罪,不必久置而后,为惩砺,特为思量处分,则诚可幸矣。上曰,赵正纯事,顷已言之矣,当初窜配,非为卿也。在谪不甚久,何可放还乎?光佐曰,正纯之在谪,既至五朔,则不可谓之不久,且此皆病于党论之致,调制党论,非猛惩一人,所可责效,自上刚大坚固,与天同德,克尽其建极之方,是非之公,不少差于天理之正,行之以常久之德,然后如此之人,自可以咸囿于大化之中矣。且不可以一人之事,久罪言者,特施疏释之典,未知何如。臣非自欺其心,以正纯事,为是,而有此特宥之请矣。上曰,正纯事非为卿而为之也,乃为世道而为之也。然卿既知其非,而犹以疏释为请,今此所达,如是缕缕,特为放送,可也。出举条

○光佐曰,金相玉之疏,言外之旨,则固为不美,而与直为举一边构诬者,犹有间焉。赵正纯既已放还,相玉并加疏释,何如?上曰,金相玉之事,非矣。仁政门参鞫时,每有尽疑一边之意矣。及其疏出,而果以此意书呈,岂可无罚乎?如此之类,若不严加堤防,其将何时而荡平耶?台佐曰,圣教固然矣,而臣于顷日赴鞫坐时,偶见金吾所在徒流案,则关系逆狱外,朝绅之窜配岭海者,亦有之矣,其罪名固多不轻,而苟求其本,皆由于党论。当初之随其罪犯轻重施罚,固不可已,而即今三阳布和,万物皆有生意,王者体天行道。夏后氏亦有泣辜之事,彼之有罪与否,姑舍勿论,盖因党习,转辗至此,参酌宥释,恐合于与天同德之义,非谓其无罪而然矣。向日鞫囚酌处之时,欲为陈白而未果,今始仰达矣。上曰,相玉向于仁政门讯鞫也,必以钩问同党为请,盖有意于尽疑一边,诚为非矣,而右相所谓与天同德之言好矣。方今三阳回泰,岂可无同春之道乎?金相玉亦为放送,可也。出举条

○蔡彭胤曰,大臣既以在谪人参酌事,有所陈白,臣亦有所怀,敢此仰达矣。闻朴长润之父病甚重,方在朝夕待变之中云。在于窜配之人,亲病危重,则不论罪名轻重,特许给由,以为归见永诀之地,今于孝理之下,宜有矜恻之道矣。上曰,朴长润事,极为可骇。渠何敢以拔出志文为言,生意于不敢言之地也?若不严惩其罪,其流之弊,将有不可胜言者矣。然其父病果重,则特为给由,使之来见后,还发配所,可也。出举条

○光佐曰,朴长润,即乙巳间所窜之人也。臣于前者,嫌不敢毕其说,今其志文请改之事,初非有深意而发也。先陵所埋之石,渠何敢有心于肆然拔去,而有所陈请乎?既非有心而发者,则累年置之于岭海之间者,恐非元情定罪之道矣。上曰,有怀必陈者,则可尚,而长润既以拔去志文为请,生意于不敢言之地,则其在日后严堤防之道,断不可挠贷gg饶贷g矣。凡居台阁者,或以此等论启,为新奇之事,以至于不敢言之地,实为可痛矣。

○上曰,俄见郑锡三卒逝单子,极为惊悼矣。锡三遇事有不能忍之病,此则病处,而平日为国之诚,实为可尚,今遽至此,极可惊惨矣。光佐曰,闻锡三在墓所时,已有疾病矣,死于道路可惨矣。上曰,锡三眷眷于为国家之事,盖脱于时俗之人也。平生未尝有以文具辞职之事,而今番同义禁之撕捱,出于意外,予以其异于常时之故,心甚恶之矣,今闻死于旅店,实为惨然矣。光佐曰,乙巳年首发陈疏而被谪,此人所不易为之事也。台佐曰,闻锡三不免于在色之戒矣,竟至此境,可惨矣。

○彭胤曰,台官之未署经,至于经年,守令亦多有未署经者,远地夫马,留滞可虑。两司人员,明日待开门并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以榻前下教书出诸臣各以次退出。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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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式暇。左副承旨权益淳坐直。右副承旨吴命新。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书徐命珩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安庆运闵宅洙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泰川县监郑彦儒。

○正言李龟休所启,请减死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并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逆魁维贤,破家潴宅gg潴泽g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印信伪造罪人李孝根,还收绝岛定配之命,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首医权圣征极边定配。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朴泰三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权益淳,以禁卫营言启曰,三清洞捉虎事,城内城外,累日跟捕,终无去处,而日寒如此,许多军兵,登山暴露,亦甚可虑,今姑撤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廷相,以户曹言启曰,即接排设司钥启下手本,则今此陵幸时,陵所大幕次诸具及左右东西木布层挥帐各五件,墓所红箭门外小次,昼停大幕次等所入遮帐铺陈褥席上下,排内外甲袱等物,磨炼上下事,启下矣。所当急急奉行之不暇,而第念排设遮帐等物,前后措备者,其数甚多,而上年九月靖陵幸时,所备亦多,未满五朔,必无破伤之理,不计前排有无,随其手本,每每上下,则当此经费荡竭之日,许多木布,实无办出之路。今番陵幸与宗庙展谒,虽曰相值,其间尚有馀日,足以移用,以曾前所备者,推移排设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参酌上下。

○权益淳,以兵曹言启曰,取考誊录,则在前国恤三年内,宗庙、社稷举动时,侍卫诸将戎服,皆用纯吉矣。今此宗庙展谒时,侍卫服色,依此例,以纯吉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廷相,以户曹言启曰,顷因庙堂定夺,供上物种别单中,付标减下之数甚多,此实出于特轸经费之盛意,孰不钦仰?而第念各司贡物当初常定,无不有裕,而后来需用,古今异宜,昔之有裕者,今反不足,或有别贸继用者,或有有裕,而积成遗在者矣。今此减下物种中,元贡不足者,不必举论,而至于有裕物种,仍为权减,则所授贡人,未免有失业呼冤之叹,有裕物种除出,以紧用不足之物,推移换作,亦是前例,故别单中减下物种及各司元贡中有裕物种抄出,依前例以不足物种换作,别单书入,己酉条为始,依此举行之意,知委宣惠厅及各该司,何如?传曰,知道。

○权益淳,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三清洞虎,有越城东下之迹,故出送将校军兵,使之跟捕矣,即接将校所报,则城外诸处,连日搜觅,终不得去处云。当此日寒,许多军兵,累日暴露,亦甚可虑,今姑撤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廷相,以礼曹言启曰,传曰,昨于礼曹草记,予意亦以为,今玆服制,与丧制有异焉,军行时服,未知其宜,且乙酉则章服未复之前,自上逮夫朝臣,皆以白戎服从事矣。以此言之,今番戎服,似有可据,而服制新复之后,不可臆定,仍命用视事服矣。今因大臣陈达,始悟前思之非差,其令该曹以戎服磨炼,而白布、黪布间,亦令该曹问议于未入侍奉朝贺及时任大臣后,禀处事,命下矣。问议于奉朝贺及时任大臣,则奉朝贺崔奎瑞以为,臣素昧朝家典章,且即今精神昏迷,茫然不知所以为对,询问之下,不得奉承,惶悚俟罪云。左议政洪致中以为,即者礼官,以行幸时服色事,承命来问,而臣素昧朝章典礼,病且昏愦,诚不知所以仰对,然既承下询之命,何敢终始默然乎?服制、丧制,轻重自别,则戎服之纯用白色,终涉未安,军行例用吉服,而方有重制,又不宜遽然从吉,自上进黪布戎服,百官用浅淡色,吉凶隆杀之义,恐为得宜,而但许多从官之猝备浅淡戎服,其势诚难,常时堂下官所著戎服之色稍淡者,许令仍著,似或无妨,伏惟上裁云。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依议施行。

○洪廷相,以礼曹言启曰,即接顺陵奉事所报,陵上辰巳方莎草,间或稀疏云。取考上年道臣秋奉审启本,则顺陵辰巳方莎草,间或稀疏,不至大段,依前定夺,待明春播种后,茂盛与否,令本陵官奉审牒报后,更为禀处事,覆启蒙允矣。即今寒事未解,未及播种,而陵官所报如此,事体甚重,不可等待和暖之节,依例政府以下,进去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依前禀定举行。

○权益淳,以司谏曺命教,掌令洪尚容,持平沈泰贤,牌不进罢职传旨入启。传曰,推考传旨捧入。蔡彭胤启曰,今己酉年年例守令荐举单子一百三十四张,吏任荐举单子七十四张,边将荐举单子一百十五张捧入,而其中应荐不荐人员,令该曹察推,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岁首守令荐单中,一张不书荐主,至有还下之举,臣初不详审捧入,极为惶恐,取考荐主单子,则乃行副护军崔震一荐单也。莫重奏御单子,如是疏忽,事极可骇。推考,何如?传曰,允。又以判决事赵正万牌不进罢职传旨入启。传曰,推考传旨捧入。又启曰,判决事赵正万,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蔡彭胤启曰,假注书闵宅洙,时未免新,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洪廷相曰,近来怠慢成习,昨朝所下赏格备忘,尚今不捧传旨,在上者彻夜参互前例书下,则注书只以誊入而已。若是迟滞,事之稽缓,莫此为甚,当该注书,从重推考,该房承旨,一体推考。

○洪廷相启曰,王世子师傅、宾客,卒哭日减下事,下教矣。明日开政举行乎?待后日政举行乎?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政举行。

○权益淳启曰,判义禁金兴庆,昨日违牌,无意行公,事甚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具圣任,以御营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小门洞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又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尹东源在外,洪尚容牌不进,持平郑羽良、沈泰贤,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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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未肃拜。右副承旨权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吴命新。注书徐命珩呈辞李寿海在外。假注书安庆运闵宅洙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锡命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金东弼,参判宋寅明,参议尹惠教,俱以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金东弼进,参判宋寅明牌不进,参议尹惠教进,右承旨赵锡命进。兵批,判书赵文命病,参判未差,参议金启焕进,参知朴万普病,右承旨赵锡命进。吏批启曰,台谏及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人乏少,承旨,未准限守令及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吏批启曰,即接奉常寺牒呈,则正李尚说,身病十分危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缮工监副正金希鲁,康陵参奉南有容,懿陵参奉尹得运,除授后过限未肃拜,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身为荫官,岂容如是?且此非臣子若此之时,尤极无据,拿推。兵批启曰,新除授罗暖万户金亨鲁呈状内,老母今年七十五岁,且多疾病,情理所在,决难远赴云,边将之亲年七十五岁以上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佥知中枢府事朴庆胤、金硕振肃谢之后,仍为下乡,久无上来之期,西枢虽是闲局,不可一任其虚带,并为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新差宝化堡权管黄根呈状内,以独子无兄弟之人,老父今年,已满七十,揆诸法典情理,决不可赴任云,边将之独子亲年七十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赵锡命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当为差出,而太庙举动迫头,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吏批,以崔宗周为承旨,李世瑾为大司谏,李真望为副提学,金潍为司谏,柳俨为献纳,许沃为掌令,南渭老为持平,李亮臣为副修撰,沈珙为兵曹参判,梁得中为宗簿正,宋成明为司译提调,张泰绍为平山府使,李夏英为监察,金圣镕为典籍,李寿海为注书,沈珙为同义禁,刑曹判书徐命均,兵曹判书赵文命加正宪,左承旨李真淳,行副护军李廷杰加嘉善,宗簿正徐宗伋,副校理徐宗玉,司谏曺命教,掌令洪尚容加通政,咸平君泓加嘉德,咸陵君极加承宪,以上加资承传,校书正字单宋洵亿,以尹就履为奉常正。兵批,以洪廷相为副护军,南就明为副司直,李诚济为副司果,闵宅洙为副司正。

○以备忘记,传于权益淳曰,向者入侍也已谕,今则卒哭已过,明欲见卿,入来事遣史官传谕于崔奉朝贺。又传于权益淳曰,使此史官,左相处同为入侍之意传谕。

○李真淳,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大臣箚辞,长兴军布作奸者,更令该军门严加钩核,得其原犯,正律事,命下矣。长兴京主人姜世遇,更为严核,则以为作奸原犯,乃是雇工人海重,而当初自服者,诚恐有移送捕厅之举矣。今又若移捕厅治之,则如前诬服之外,无他所达云,其言尤极凶巧,难以事理言之,雇工便是人家使唤奴仆,内置数三同木疋断尺,决非雇人所为,而其所为说如许,宜与海重,更为质核,而海重既发配所,则因世遇反复求生之言,自本局,有难还为押来,世遇移送秋曹,使之穷核处之,何如?传曰,允。又以备边司北汉主管堂上言启曰,北汉管城将设置之后,凡诸需用之物,他无拮据之道,划给钱文一千两,使之存本取殖补用矣。今则公家给债一款,既有禁令,本钱则输入京库,以备不虞之需,其代以本城所储元库米五百石,姑为移给,以为逐年取耗继用之地,何如?传曰,允。

○权益淳启曰,江原道原州牧量移罪人金相玉,全罗道金堤郡远窜罪人赵正纯并放送事,承传启下矣。放送事,分付本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柳逸启曰,臣敬奉圣旨,先往传谕于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今日候班罢归后,病情顿加,方委顿昏涔,史官来传圣旨,有同为入侍之命,臣虽病甚,明朝谨当力疾承命云矣,敢启。传曰,所患若此,则从容善摄,俟间入来事,更往传谕,仍遣御医看病。传曰,看病书启。

○赵锡命,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此顺陵举动教是时,入把马依例别单书入,而其中驿马,则令兵曹依前例知委各驿,使之直为入把,曾前举动时,道路高峻不平之处,则替用人夫,已有前例,而今此沙岘新路、碌磻岘,俱是险处,亦依前例,临时启禀,替用人夫,宜当,以此举行,何如?传曰,允。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恭陵、顺陵展谒后,孝章墓临哭时,自上改御衰服,则侍卫诸将,亦当以黑笠、白布带、白天翼,去虎须,佩剑弓矢,依此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为之。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陵幸出还宫时,自上既御黪布戎服,则侍卫诸将服色,以黑笠、黑天翼、虎须笠饰、佩剑弓矢,挟辇炮杀手服色,亦以黑头巾、黑号衣磨炼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去笠饰,可也。又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即接岭南别遣按核使吴光运密关,则今此大丘狱事,陜川海印寺僧哲默处,有急时推问事,而闻哲默上去京寺,掩捕押送云。故别定军官,多般讥察,今已捉来,莫重罪人,不可迟滞,急急下送,而此僧年老肥大,难于行步,本厅军官领去时,令各邑出给刷马定军人,次次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二月初三日药房入诊时,因都承旨蔡彭胤所启,庆尚道星州牧出陆罪人朴长润,其父bb病b果重,则特为给由,使之来见后,还发配所事,命下矣,以此意分付本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噫,君父申饬,勤且至矣。此非人臣请归之时,而且有申饬,则卒哭才过,日未更夜,而留章径归者若此,分义、道理,岂容若是?今日少有纪纲,决不若此,此亦由于政院之奉君命不善申饬之致,良可寒心,更为申饬。

○赵锡命启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柳逸病,代以黄沇、韩德良、李征夏,备望入启,传于权益淳曰,近来史官递易频数,此望筒还出给。

○赵锡命启曰,禁府许多罪囚,因长官之不为议谳,经年积滞,事极可虑,而判义禁金兴庆,连日违牌,又呈辞疏,才已退却,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益淳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尹东源在外,洪尚容呈辞,持平沈泰贤未肃拜,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蔡彭胤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当日为之。

○右议政臣李台佐疏,伏以臣,衰朽已极,精力已竭,自分不堪于仕宦之事矣。顷于西郊送哭之班,重触晓寒,三日昏痛,若不可以复起,而窃念臣僚之展哀于东宫丧祭之礼者,只有虞卒与四时节享而已。濒死之喘,朝不谋夕,其能自尽于来头,有难预期,忍死趋参,限以颠仆,今日罢祭后,气息顿觉澌缀,坐立不能自力,急就闾舍,少得镇定,才已舁还私次,委席涔涔,朝日起居之礼,终至废阙,私心惶陨,若无所容。且臣衰病之外,气逆下虚,便溺无节,一食之顷,亦至数起,日昨入对,晷刻颇迟,及至退出,始觉袴绵之透湿,至严至敬之所,丑秽至此,震悚之忱,历累日而不敢安,毋论臣耄败癃疲,更无馀地,只此症状,尚可复近于清禁之地耶?玆敢露章自列,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怜察,先治臣阙礼失仪之罪,仍削臣职名,以安贱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所患如此,深用虑念,未参候班,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待罪,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完陵君臣李显禄疏,伏以,日月易迈,东宫襄礼已讫,虞卒奄过,臣民哀恸,益复罔极,仰惟圣念伤悼,尤当如何?顾臣罪累之踪,分甘跧伏乡庐,不宜一日厕迹于朝行,而顷缘勋府进香,黾勉入城,因仍奄留,以至今日者,只为随参哭班,以少泄区区哀陨之忱也。即者得接家信,则臣之老母,自数日前,重感风寒,宿病兼发,痛势苦剧,飮啖全废,委倒床褥,昏不省事云,臣闻来方寸煎灼,寻医问药,一时为急,玆敢以短疏哀吁。伏乞圣慈,特许归省,俾得专意救护焉。仍念臣母,年既衰老,气息澌缀,居常有凛凛之忧,而臣又一身茕茕,无他兄弟,则既不可远离亲侧,立朝供仕,而近年以来,疾恙连仍,少失将摄,遂至沈顿,臣之前后进退之际,辄以私恳,仰溷天听者,亦已屡矣。渎扰之罪,固无所逃,况伏闻园陵幸行,期日已卜,而臣之情势,如是迫急,亦不能少须臾迟留,分义亏缺,惶蹙冞增。伏愿天地父母,察臣情私,勘臣罪犯,仍命刊名于朝籍,以安私分,以肃朝纲,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将母上来,体予年冬面谕之意。

○副司直臣尹宪柱疏,居诸不留,王世子玄室已闭,返虞诸节,次第而行,永念宗国,万事靡及,仰惟圣情止慈,触境疚怀,必无以堪抑,凡在臣庶,号霣忧念,曷有其极?念臣虽在病蛰之中,未塡丘壑之前,固宜扶舁进身,一泄哀于哭送灵车之列,而前冬冒夜作行,进参起居,仍遭罔极之变,连在庭哭之班。宿病膈痞之外,又添痰症,京邸冷落,便同旅托,急于调息,投章还寓,触寒往返,病情顿加,哮喘苦剧,夜以继昼,乍动辄窒,有呑必呕,真元已脱,生意都尽,㱡㱡有朝夕之忧,洽已三个月矣。顾今大小闲废,莫不奔走哭诀于郊次墓所,而臣以此气息,望绝蠢动,乃独冥然于床席之间,竟未能攀靷哀号,以少伸分义,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席稿病次,拜疏县道,以请阙礼之罪。伏乞圣明,察臣滨死之喘,少加哀怜,勘臣阙仪之罪,以彰其慢,不胜幸甚。仍窃伏念,情钟之恸,自古而然,伏况殿下,仰怀匕鬯之无托,俯念民心之靡系,其所以悲悼痛惜,必不止于天伦之笃而已。但念祖宗之所以默慰,众庶之所以仰恃者,惟殿下一身耳。殿下亦必念及于此,而情之所发,哀或难制,一日二日,易致伤损,苟不能以理排遣,抑情节悲,则其不至潜消暗铄于不知不觉之中者鲜矣。昔人之遭此境也,人或劝读杂书,欲其断袪情根,此等语虽非告君者,而盖无益之悲,君子戒之,死生之理,圣人言之,九重清燕之中,傥留心于经传,推吾所践,参以古训,触事随遇,勉焉慰譬,则必将有补于宽制此心之道,至于宗社孤危之虑。又莫如今日,而以殿下之至仁盛德,果能保养圣躬,节啬精神,则封人祝圣之语,臣虽及耄,庶可取必于天,惟殿下猛加排抑,无或致伤,上以慰两圣之慈念,下以副群情之冀望,实老臣区区之愿也。臣于病伏奄奄之中,窃不胜忧爱眷眷之至,略附一言,以效愚衷,而神思昏愦,语不成说,惟圣明恕而察之。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事,可不留意焉?卿其勿辞上来焉。

○判义禁府事臣金兴庆疏,伏以居诸迅驶,王世子玄隧永閟,月朔回换,虞卒已过,臣民号恸,益复如新,伏惟圣情哀陨,何以堪遣?愚臣耿耿之忱,惟愿我殿下,节哀顺变,保啬圣躬,上以慰两东朝之忧念,下以副一国人之祈祝焉。念臣畸危之踪,衅负至重,虽怵迫威命,冒昧出肃于金吾之任,而按鞫之外,未参府坐,所以明臣不敢为晏然供职之计,而粗守其自处义耳。顷日筵中,召臣而使至前,圣教缕缕,反复丁宁,臣虽迷顽,亦异木石,恩数之旷绝,岂不知感镂,诲谕之谆切,岂不思秪承?而惟是廉愧二字,不可放倒,自画之心,绊结难解,威颜咫尺,终未奉若,追惟至今,惶汗浃背,一念战恐,宁欲无生,伏惟我圣上至仁至明,体下之恩,无物不遂,惟臣之苦心血恳,岂独不见原于闷覆之天乎?目今鞫厅,既已停罢,至于本府之坐,则臣自始至终,既不得举行,虽以此万被谴何,亦所不辞,区区迷见,竟难变改,连违严召,诚非获已,玆敢略陈危苦之恳,仰渎盖高之天。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判义禁之任,仍正臣违拒严命之罪,使议谳无滞,具僚知警,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向于筵席,岂不谕卿?今之引嫌,诚涉太过,卿其勿辞,从容安意行公。

○咸平君臣泓疏,伏以,日月易迈,东宫邸下卒哭已过,伏惟圣上止慈之情,何以堪抑?如臣连参于初终执事之列者,其所崩陨恸缺,有倍他人,仍窃伏念,臣以不才,猥膺题主之命,玆事至重,决非庸钝若臣者,所可堪任,伊时窃拟陈章祈免,而宸严悲疚之中,烦渎是惧,黾勉承命矣。临事不能慎密,有所错误,其间事状,大臣既已陈达,而事虽无情,罪在罔赦,惶懔悚惕,弥日靡定,不意臣名,混入于论赏之中,诛罚不加,恩资反降,臣诚惝恍,莫知攸措。设令臣无毫分未尽之事,朝家赏典,不宜滥施,况以罪为荣,断无是理,罪不可幸逭,恩不可谬加,百尔思量,决不敢冒当,不得不仰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亟收臣加资之命,仍勘臣罪,以重邦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实循旧章,伊时事实,业已知之,卿其勿辞。

○翊卫臣尹东源疏,伏以臣,猥陈血恳,庶冀圣慈之特赐谅察,即许罢递矣,伏承批旨,旨意隆重,诲谕谆谆,催臣察职,不允所辞,臣诚跼天蹐地,莫知措躬之所也。臣若一分饰辞,以欺天聪,则臣宜伏𫓧钺之诛,如非然者,亦宜蒙圣上之矜怜,而罪殛不行,优假转加,臣窃惑焉。臣之愚骇庸陋,无才无学,虽微官末职,犹惧其僭,况此清涂华贯,岂可一任亵弃于粪土之贱哉?不幸而臣不自知则已,臣幸自知之明,则又安可以忘其僭猥,而惟以承命为恭乎?自古人臣之事君,亦非一道,违命非为不恭,守分庶免欺天,此臣之生平心事也。朱子有言曰,士大夫之辞受出处,不独其身之善而已。其所处之得失,乃关风俗之盛衰,今臣挟虚名而欺君父,当荣禄而忘己分,惟知冒宠之利,罔念酬报之难,不省礼义之为何物,廉耻之为何事,则其弊岂止于伤风俗累国政而已?管子曰,四维不张,国乃灭亡,此类之谓也。岂非大可惧哉?臣祇以匪分之职,不敢冒承,而至于迈迈之教,诚非臣之实情也。圣教又以南台之名,于古有之,俯牖于臣,臣益不胜闷蹙之至,以荫官而选补台职,其来久矣,而前辈之处此者,皆其名德著显,望实俱隆,历数国朝三百年来,未有如臣之滥幸者也。名器至重,屑越至此,此非细故也。顾臣猥陋之踪,诚不敢近身京辇,而径情直归,有如隐遁之士,乱伦之为,则亦分义之万万不敢,故初欲毕陈情悃,获蒙恩许而归,再疏陈情,喉司不捧,屡日往复,终无登彻之路。臣既职不敢当,情不得达,徊徨踯躅,如痴如狂,反复思惟,不省处义之方,惟有收束残骸,归伏乡庐,是臣究竟之地,臣今径渡江皋,县道封章,席稿路次,以俟处分,此又臣死罪也。伏乞圣慈,即赐罢斥,仍加罪殛,以为人臣任情自行者之戒,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恳。过让之至此,尔须体予意,其勿辞焉,作速上来。

○副司直臣金取鲁疏,伏以,日月遄迈,魂宫卒哭又过,伏惟圣情,尤何以堪处?臣再登天陛,仰瞻玉色之疚戚,晓赴祭班,少泄无涯之深恸,摧陨哽塞,但有悲念而已。臣以滓秽之踪,猥叨敦匠之任,言其情势,则有万万兢蹙者,私义则有万万臲卼者,千忖百量,宁有冒没承膺之理?而揆以情礼,不忍辞避,黾勉祗赴,思效一分忱诚,而俟完墓事,退守本分,是臣区区之意也。顾今竣事之后,更以何义,自同平人,淟涊迟回,不思所以自靖之道哉?臣于昨年造朝之时,章吁筵对,粗暴危衷,而精诚浅薄,天鉴未烛,前后严教,已极悚懔,而毕竟台言,跆藉陵辱,都无伦理,今虽时日稍久,宜不容徒事泯默,而当上下哀扰之日,臣何敢呶呶追提,烦渎宸听,与之辨虚实而较是非也哉?惟当缄口屏退,没齿田间而已矣。衅负在身,终不敢久淹辇下,冒万死略控短疏,复寻乡路,瞻望象魏,不胜恋结。伏愿圣慈,俯加矜愍,亟命铨部刊名朝籍,仍治臣冒禁径行之辜,俾朝纲肃而贱分安,幸甚。且臣伏闻因都监诸臣论赏,廏马宠锡之命,亦及贱臣,臣诚惶駴,继之以惭赧也。臣受命董役,适值日候极寒极短,未能尽其自尽之诚,臣方悲恨悚息之不暇,夫岂有毫分劳勚之可言者?反纡此格外之懋赏,在公不免滥施之归,在私只速冒受之讥,亦乞并赐反汗,以重赏典焉,无任屏营祈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酬劳之典,焉可已乎?申饬之下,径先下乡,诚涉太过,卿其勿辞,宜即上来焉。

○辅德臣金浩疏,伏以,日月迅迈,惟我王世子玄室已闭,虞卒次第过行,承华虚凉,音徽寝远,伏惟圣情哀疚,何以理遣?顾此无禄之小臣,奄失宫幄之旧荫,触境增恸,靡所逮及,尚忍言哉,尚忍言哉?仍伏念臣之望七偏母,素多疾病,居常凛缀,中经丧祸,过自澌毁,长作床褥之身,实有朝夕之忧,时在臣兄南原府使臣潍任所,而本病之外,重伤水土,新旧疾恙,十分苦剧,臣之情理,决难远离,而适当上下悲遑之日,臣之见职,尤异凡僚,义不敢言私,抑情到今矣。即接臣兄专伻之书,病母又添轮感,症势甚笃,臣自闻此报,方寸煎灼,不能自定,略陈短疏,仰暴至恳,急于归省,径出都门,回首魂宫,但有血涕。伏乞圣慈,特递臣所带之职,以便往护,仍治臣径行之罪,以警具僚,千万幸甚。答曰,尔其勿辞往䕶焉。

○说书臣沈星镇疏,伏以,日月迅迈,春宫邸下玄隧永闭,臣民恸陨,益复如新,伏惟圣情悲哀,何以堪处?臣本无似,猥忝宫僚,一登胄筵,获睹耿光,区区爱戴之诚,自倍恒人,不幸遽遭此罔涯之戚,僚属之职名虽存,而侍讲无处,旧院之轮直如前,而凭依靡所,触目伤心,万事荒凉,悠悠此痛,曷有其极?今臣之所可以一分致诚尽哀者,惟在于参祭奠一事,此时此职,义不当控免,而抑有私情之万分闷迫者,玆不得不仰吁焉。臣父臣埈,方在平山府任所,素患痰病,每当寒节,辄复发行,又自昨年,积伤于土祟,入冬以后,症情越添,长在床褥,而适值上下哀遑之日,且臣所叨之职,与他自别,故不敢为言私计,抑情供职,今已多个月,而离违之怀,焦煎之忧,日以为深矣。日昨得接衙信,则父病近益添剧,有时昏窒,累阽危域,食飮专废,药饵无效云,臣自闻此报,心神飞越,五内溃乱,而虞卒未毕之前,遽上冀免之章,不但分义之是惧,抑亦情礼之不忍,抑塞挨bb?b今始摅陈,伏乞天地父母,俯谅私恳,特许恩递,俾得及时往护,将扶上来,以伸人子至情,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将来焉。

○同副承旨臣洪廷相疏,伏以,日月迅迈,东宫邸下襄礼奄过,虞卒已经,臣庶之悲号痛陨,去益靡极,仰惟殿下,以止慈之情,其所悲伤震剥,当复如何?言念及此,但有涕泪,臣于此际,仰冒宸严,极知惶悚,而衷情所迫,玆敢哀吁,惟圣明少垂矜察焉。念臣岁在乙巳,奄遭母丧,以年运之不吉,未得附葬于父坟,今至五年之久,而臣母体魄,尚在浅土,顾臣情理,寤寐不宁,将以今月念前,过行合窆之礼于忠清道镇川地,先期下往然后,可以营办葬具,而连值上下忧遑之日,不敢言私,抑情徊徨,盖已久矣。今则襄期奄迫,时日为急,玆不得不疾号于孝理之下,而出纳重地,不宜暂旷,伏乞天地父母,俯谅至恳,亟递臣职,俾营窆事,以伸人子之至情,不胜幸甚。踏启字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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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坐直。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未肃拜。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吴命新。注书徐命珩呈辞李寿海在外。假注书安庆运闵宅洙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端懿王后忌辰。

○赵锡命,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宗庙举动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疋内,除病伤马,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十一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说书沈星镇,连日入直矣。以亲病相见事,下直出去,司书郑亨复,兼司书李显谟,兼说书金尚翼,连呈辞单,不为行公,下番将未免阙直,司书郑亨复,兼司书李显谟,兼说书金尚翼,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臣等昨伏奉下本院之教,以朝臣之留疏径归,亦由于政院之奉君命不善申饬为教,臣等惶悚震越,莫省攸处。凡疏章,虽是疏房主之,而其所出纳,在院同僚,俱为与议,一自申飭令下之后,非不著意奉行,而至于以亲病为辞,此与无端下乡,有异,一向退却,亦有损于孝理之政,故未免相议捧入,此虽出于事势之所不得已,而圣教申严之下,不善奉行,致勤严教,臣等不胜惶恐待罪之至,敢启。传曰,勿待罪。

○蔡彭胤,以奉朝贺崔奎瑞来诣阙中之意,敢启。传曰,引见。

○假注书柳逸启曰,臣敬奉圣旨,更往传谕于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臣方力疾趋诣,仰请进退之命,狗马贱疾,至烦圣慈之曲轸,史官踵临,特下俟间入来之教,臣伏地感泣,不知死所。即今头疼益甚,百体无力,实有颠仆禁庭之虑,姑观今明病情,谨俟稍间时,诣阙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蔡彭胤启曰,新除授注书李寿海,时在忠清道连山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假注书安庆运,姑令仍察,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赵锡命,以左副承旨崔宗周,同副承旨吴命新牌不进罢职传旨入启。传曰,推考传旨捧入。又启曰,左副承旨崔宗周,同副承旨吴命新,既有只推之命,待明朝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益淳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许沃、尹东源在外,持平沈泰贤、南渭老,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己酉二月初六日,上御熙政堂。奉朝贺崔奎瑞引见入侍时,承旨赵锡命,假注书闵宅洙,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崔奎瑞进伏曰,日月不居,东宫靷葬之礼已襄,虞卒之祭又毕,臣民哀痛,已不可言,而伏惟圣情哀疚,何以堪抑?春寒尚此不解,伏不审圣体调摄,如何?上曰,岁月易迈,葬事已过,虞卒亦毕,悲怆何言?予则姑一样度过耳。奎瑞曰,小臣耳聋耳,不能解听下教矣。上曰,承史替言,可也。奎瑞曰,臣于东宫初丧,贱疾方剧,不能奔哭,至腊月弥留,正月旬间,始得出入户庭,伏闻靷期已迫,而不敢为起动之计矣。偃卧乡外,私心终不得自安,忍死起程,触冒风雪,艰至城外,进参哭班,而病势益难支吾,只参送迎及望哭之班,至于虞卒,俱不得进参,而四五日内,又得感寒,委卧寝席,伏承召命,臣本欲一番入侍而归,故强疾入对矣。上曰,不知病势之如许,顷闻领相之言,欲速归云,故有召命耳。上曰,方今国势如许,卿在京,虽不参庙谟,大老在国,则有益大矣,何必速归乎?奎瑞曰,臣之踪迹,本不宜留京,今当九十之年,何为复处朝廷乎?国有大事,则当即入,而今疾病如许,当退观病势之如何,而或至不死,应作病废之人,既无益于公家,私情之闷迫如此,惟愿速归,臣今日入侍天颜,虽死于阙门之外,亦无所恨矣。上曰,从前曲遂卿愿,而今此挽留者,意实有在,卿胡不谅耶?奎瑞曰,臣之踪迹之难便,圣明业已下烛矣。若归去复起为人,则当更入,而今则疾病实有难强者,非不欲仰体圣意,而急于归死,敢此尘烦耳。上曰,今番当留卿城里,而许留城外者,为卿取便之地,所寓之家,异于城内,非繁华喧嚣之处,姑留何妨,而且国势如此,日气尚未和畅,稍待风暖,归去似好,岂不许一两旬之留在耶?奎瑞曰,圣教如是勤恳,臣出观病势之加减,当留一两旬矣。奎瑞曰,臣以月廪周急一款,五载撕捱,幸蒙圣上下烛,有考例之命,而见阻于庙堂,心切愕然,臣于前后疏章,伏承圣批,或谓周急,或谓月廪,自上似亦未详月廪、周急之为两款名目矣。臣于甲辰下乡后,该曹即依大臣月廪之例,禀达蒙允,未久,岁时又迫,故该曹又引分三等周急之例,启达蒙允,二般所受之米太豆,并为七十石之谷,若非中间有参酌周急之事,则将为过百之谷,事理岂有如此者哉?朝家之不能检察,诚为慨然,而周急是待儒贤之事,臣不可拟议,月廪是在外大臣所受之捧,而臣于甲辰,以行司直入肃,则今岂可辞其名而受其实乎?以此两般恩私,俱不得祗受矣。臣在龙仁之时,通于本县,使之姑留官仓为辞矣,徙居江都之后,留守是执法之人,尽为输送于三十馀里地,若非朝家变通,则无还为输去之理。昨年九月周急之物,尚今积置家中,雀鼠无面,诚闷迫矣。自上若不欲遽绝其赐,则惟有四品禄捧,是臣常廪,而大臣禄捧,亦有京外差等之事,臣则奉朝贺禄捧gg禄俸g中,亦为差等赐给,则似或合宜矣,臣之在外受廪,本非素志,而事势至此,敢此陈达,心窃愧耻矣。上曰,月廪、周急,有异乎?予则以为卿在京有月廪,在乡有周急矣。今闻卿言,始知无所分异,奉朝贺禄捧gg禄俸g,命有司考出前例后,当问于大臣而处之。奎瑞曰,臣又有私心愧耻者,闻臣子延安府使尚鼎之名,入于原从一等云,未知此何举也?磨勘入启,当在数日间,启下之后,当为印役,既印之后,有难追改,故玆敢冒死仰达,当初事状,臣不欲更为开口,而事势至此,不得不略陈曲折耳。臣于前年三月十三日,罔夜上洛,伊时安镐,仍其奴子自乡来,知渠里中有变,且闻臣上来之奇,来迎于南郊之外,仍为同到城外,臣问渠既有所闻,当为发告否。镐即曰,小人之弟,虽或有干连之事,亦当大义灭亲,况小人是食禄之人,既gg岂g忍有负国之意哉?既以停当后,领议臣李光佐,闻臣上洛,有书问臣上来之由,臣于答书,略陈变乱之状,仍举安镐之名,使之招问,则领相即又送书云。使子弟一人,偕安镐送来云。臣意以为,领相不知安镐之意,虑其中路反复故耳。然事近着实,不害偕送,翌晓使臣子,偕安镐,送于领相,则领相已赴备局,故臣子亦为偕到备局门外,入送安镐,而渠则自门外,将为还归之际,领相送人招尚鼎入,渠亦知入去无义,再三牢拒,而至于发牌之境,则不得不入去,安镐处详问下狱后,始为退送矣。当初偕送之意,事或牢实,而镐既入去之后,又此招入,心实疑怪矣,厥后至有录勋之请,幸蒙圣明,俯察事状,痛斥其议矣,今此原从之录,未知缘何事而致。然朝家未闻记安镐之事,而随送安镐于备局门外者,岂可参于酬劳之典耶?凡干抄选之事,例多后言,今番亦安保其必无称冤者耶?殿下若沙駄gg沙汰g臣子之名于录案之中,则四方听闻,亦必耸动,知圣明慎赏罚之意,而称冤者止息矣。今日朝家事,以臣所遭者言之,赐与之滥觞如此,劳赏之颠倒如此,而无人检察,若他事尽如此,则国事可知,臣诚忧嘅。上曰,尚鼎与安镐同来,则今参原从,非滥矣。安镐之见漏似冤,当问于大臣处之,而昔则执史官𨱎砚厅直辈,亦见参录勋云,若比之于此,则岂不悬殊乎?奎瑞曰,圣明当此悲遑罔涯之际,勤于政理,不减于常时,举措之间,亦有耸动群听者,折受之弊,自古言之者甚多,而历累朝而不能罢,向者乾刚赫然,尽为革罢云,推此以往,何事不做?臣于入阙之路,逢着领相,得闻日昨答领相之教,益知殿下振励之意,出寻常万万,心切欣忭,然必有诚意,然后可以成始成终,今夫天只是气也。而能包含大地,回绕旋转于其外,以其气健而不息,故能撑持广厚之地,若使瞬时休息,则必有坠陷之事,此易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者也。殿下今日之事,虽出于诚心,而若非不息之功,则必不得成终之效,殿下若欲知存诚之效,则当于事为上观之,若于事为之间,有志而不成,则此实殿下诚之未尽耳。伏乞圣明,以此为诫,益加勉焉。上曰,勉戒之言切实,当各别服膺耳。

○十三日风云雷雨及十四日宗庙朔祭传香,以守宫承旨为之事。榻前定夺,陵行陪从百官与侍卫诸将,一体去笠饰事。榻前下教,视事过斋戒,逐日禀定事。榻前下教。传曰,奉朝贺引对后,得无添伤之患乎?明朝遣御医看病书启。诸臣因退出。

○同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参赞官李真淳,侍读官尹东衡,检讨官尹光益,假注书闵宅洙,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宗簿正梁得中,同为入侍。东衡读《大学衍义》,自张九龄,至具得之。上曰,下番读之。光益读自诏天下士,至妖言抵死,光益进伏曰,臣膈痰盛,不能成音韵,惶恐敢达。上曰,承旨读之。

○真淳读自林甫为相,至贞观以来。上曰,注书读之。

○宅洙读自贞观以来,至快成其手。上曰,兼春秋读之。

○集读自南诏,至论憸邪罔上之情。

○东衡曰,臣等只口读,而至于文义,瞢然矣。今日在外儒臣入侍,使陈文义,何如?

○得中曰,臣之本意,非欲从宦也。累违召命,分义之所不敢,故今随诸臣之后入侍,而玉堂乃一时之极选,若不陈文义,则臣何敢自处以儒臣,而有所敷陈乎?臣有前者未毕陈之怀,欲为更陈矣。

○东衡曰,今臣所讲十二章,非他,尽论林甫及国忠之奸状,真西山曰,林甫合万古小人,为一真格言也。

○光益曰,奸臣所为,自古如此,诚难觉察,而亦明皇之过,盖明皇,始初清明,而末年怠傲,故林甫之奸得售,此为人君者所当鉴戒也。上曰,下番所达是矣。

○得中曰,下番所达之言,至矣尽矣。

○东衡曰,秦二世,汉献帝,无足可论,而至于明皇,诚贤君也。而迷惑林甫,杀其三子,此非他,始勤终怠之故也。为人君者,非但远小人,而始勤终怠四字,尤当监戒也。

○光益曰,东衡所达始勤终怠之说好矣。唐明皇天资尽美,当开元二年,焚雉裘真玩,而末年所为如此,此由于勤怠之有别,窃瞯我殿下,一念孜孜,今春变乱之后,又遭此惨戚,而无沮挠之意,愈勤政事,一心奋励。宫家免税,既许革罢,此诚盛德事,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持是道不变,今日行一善政,明日行一善政,三代可期耳。

○东衡曰,下番所陈上项说,近于赞扬,而尾陈有终之戒好矣。

○光益曰,臣非赞扬之言耳。

○得中曰,上下番所达,有终之言至矣。唐玄宗当初焚裘,非出于诚心,故末年骄奢淫佚,驯致安、史之乱,由是观之,人君一念之勤怠,治乱判焉,岂不大可畏哉?上曰,勉戒之言切实,当各别体念耳。若观明皇开元、天宝之治,则判若二人事,此无他,明皇貌瘦天下肥云者,出于勉强,故持之未久,有此怠傲盘乐之失耳。

○光益曰,此不过敬怠之分。

○东衡曰,尹汇贞,以前事,每引嫌而不为行公,自上似当有别样开释之道矣。上曰,依为之。上曰,诸臣小退出去,而承史及宗簿正,更为入侍,诸臣承命退出,食顷馀,有更入侍之命,承史与宗簿正更入侍,则堂上已秉烛矣。上下教得中曰,所欲言者毕陈焉。

○得中曰,臣向有所达,而言语拙涩,含情未吐,又敢陈馀怀耳。荡平之道,大槪陈之,而犹有未尽者,请毕其说焉。孟子曰,勿忘,勿助长,以常情言之,似不至于揠苗,而其害至此,以有意必固我之私故耳。盖天下一理,而人之意见,各不同,若使大小臣僚,各陈所怀,而极其同异之趣,则义理归属处,自然可见,而人心之所同然者有之,平正和顺,自有无限意味,臣所谓各极其同异者,非比世俗所谓和好也。理到之言,人无不服然后,朝廷处分得宜,则人心可服,而荡平可做矣。上默然无答。

○得中曰,良役之说,顷既陈达,而臣之本意,亦未明白陈达,敢此复陈耳。即今升平百年,狃于见闻,纪纲不振,今若一齐充定,则不无呼冤之端,所谓冒录幼学,渠虽残微,多有两班后裔,有异于常汉,而且士夫所为,不能出于正大,故此辈心常不服矣。今有此令,而形势两班族属,则皆得免,只单寒无依者充定,则心甚愤恨,似不无别生祸害,先正臣李珥《东湖问答》,其末有所云云,小臣亦有箚录,在袖中矣。上曰,进之。承旨李真淳奉进,上披阅曰,末端救弊为何?得中曰,申饬守宰,明其赏罚。上曰,若自朝廷,一一搜括守令能否,则其间亦岂无搔挠gg骚挠g之弊耶?得中曰,臣意以为,初头削去逃故,以安人心,而守令得人,则庶可望矣。上曰,守令若瞒上,增其户口,以为见能欺罔之计,则在上之人,何以辨其虚实耶?

○得中曰,斯文是非,为百年痼弊矣。及殿下嗣服之初,下教曰,此事不可推以上之于朝廷,自是之后,妥帖无事,圣人过化存神之妙,如是耳。上曰,其弊可胜言哉?斯文是非,至丙申家礼源流而极矣。今日加一层,明日加一层,以至干戈相寻,而今则舍斯文,以忠逆互争,昨年春变怪,亦由于此,予尝切痛,而救得无术,奈何奈何?得中曰,斯文是非,作一翻覆机括,故世之好利者,靡然趋之,日出而言者,无非此也。朝绅舍其职务,士子则废其读书,而专尚游谈是非,此实为名利也,非为斯文也。所谓扶世道卫斯文六字,真虚假耳。上曰,儒臣所言,似未免大骇时议,而予则深知儒臣之心矣。若留补予不逮,则所益大矣。

○得中曰,诚之一字,事之终始,近来虚伪成风,殿下虽欲为治,若不袪此习,则无可奈何,臣请毕陈之。近世朝野之人,高自标致,而考其实,则空空矣,设官分职,与共天位者,所以代天工而行天道也。道之明不明,非在他也。君臣上下,各尽其道,各安其位,则道自明也。即今在位者,不知目下事尽其道,是为道,而岐以分之,属之于山林之士,实为嘅然,而士之为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而今之士则自以为扶世道,而奔走于虚伪,其所自任者,或创书院,或谈偏论,或议上疏而已。无实地工夫,退计三十年前士风,不如是矣。韩退之曰,老少奔波,失其职业,以臣观之,今世之人,皆失其职业矣。臣平生足不出门,初居灵岩,今移公州矣,年前闻监司,欲兴学校,而发文以告曰,以崔柱极,为训长云云,所谓崔柱极,不文之人,何以教人?且无训人规模,终归虚套,而人皆赞之曰,兴学校,安有如此虚伪者乎?非徒此也。甲辰年御史别单书启中曰,臣历遍一路,不闻弦诵之声,自今以后,请选十五以上,各授一经云云,朝廷采其议,行关本道,则自营门发关各邑,臣时在金堤任所,适到营门,谓监司曰,所谓各授一经者何谓也?金堤虽小,若论十五以上,则不下千人,为守令者,酬应公务,而何暇尽教乎?监司亦然臣言矣。以此等事推之,百事之虚伪,类如是矣。河间王德,汉世贤公族,其言曰,实事求是,真格言也。

○真淳曰,非但外方如此,京有教官,而近无往受业者,诚无教导之实,而只有存羊之义也。上曰,古人云,今日复闻戆言也。予素知儒臣之质实矣,今闻其言,实余之平日所嘅然于中者,颇觉胸中豁然也。儒臣自处桂坊时,已知其质实,而今所言如此,切中时病,予虽不能移风易俗,而儒臣所言,当服膺耳。儒臣上来,予非喜其恭顺,喜其质实也。近来虽儒贤,而非其党则排摈,此岂重道之意耶?在朝之人,则以护党为第一义,今不仕于朝,山林之士,则以一向辞谢,为高致,予甚嘅咄。我国之弊有三,一则党论也,二则好名也,三则依违也。朝廷之人,虽曰重道而无实,以在野之士,高自标致,而亦无实事,如此而其能为国乎?予虽否德,若无自反,则儒臣当去,而第今日所未及言者,明日又言之,则必有大益矣。予非以爵禄,縻儒臣矣。

○得中曰,臣非欲不仕者,随分供仕,是所愿也。逢此圣世,岂欲自废?古人曰,农马智全,臣非有知识,而平昔读书之际,有所感慨于中,故敢此悉陈,而幸得有槩于圣心,不胜感叹,数次登对,毕陈所怀后,当退去耳。上曰,我国招士林之人,每以清宦,实非待儒者之道也。故处山林之人,辄辞谢以自高,而今儒臣则不然,上来肃谢,其质实可尚也。实事求是四字诚好,承旨出去书入,可也。上曰,即今时势,彼此畜疑不发,发则尤猛,是可虑也。

○真淳曰,彼此虽有党论,自上若尽建极之道,明其是非之公,则人自知之,虽不对党人而言之,父子兄弟之间,不讳矣。又曰,殿下以因循苟且,为今日之痼弊,诚如下教矣。即今用人之道,苟且莫甚,异己之人,则排之不用,至于荫武,虽无大段拘碍,而亦以干嘱得用,颜情生疏,则虽可用之人而不用,实为嘅然也。上曰,承宣之言是矣。再昨年更张后,御史书启褒贬,分付吏曹书入,各道营门黜陟,一体书入,若出举条,则迟延,以榻前下教,书出,可也。上曰,承宣所进良役册子,今始尽览,其所区画,大要皆好,而其中数处,窒碍难行者,此则亦皆付签,明日将下于庙堂矣。真淳曰,即今良役之弊,如水益深,民之疾苦,不啻倒悬,百姓得闻圣上,有大变通,减一疋之意,莫不延颈喁望,此事若有始有终,则不但生民之幸,实为国家之福。上曰,予亦欲变通,不以减一疋成言,自闻朴文秀之言,益知一疋之役难行,予意则初欲行户布,而领相黑笠难化之说,尽有理,故仍不得行矣。真淳曰,百姓闻上变通良役,相传谓将减一疋,举皆颂祝,今若闻难行之说,则必皆落莫,怨言似倍于前,伏望夬断而行之。上谓真淳曰,李真洙事,予欲一问矣,承旨入侍,故问之矣。除职之后,尚无行公之事,有实病而然耶?以情势犹有不安而然耶?真淳曰,前后圣恩罔极,岂不欲一谢恩命?而自再昨年,重患腰脚之疾,自脚至足,全然不遂,针不知痛,灸不知热,作一病废之人,自前秋,始得向减,而今则仅能扶杖移步,而末由行步,拜跪于阙庭,尚稽一谢,惶悚度日矣。上曰,君臣犹父子,何说不可言?李真洙自在桂房,予知可用,及其登第之后,予赐札而给笔墨,意非偶然也。与李巨源所为之事,非矣。然自有色目以来,此等事亦非异事,而仍兵判所达,详知其委折矣。李巨源事,予实非之,以李巨源,而有此事故也。然予于李巨源事亦无芥滞者,况真洙事,与巨源相间,则尤岂有一毫未安乎?此后少无不安之端矣。真淳曰,事关仝气,臣宜不敢仰达,而圣教至此,敢略陈其时状矣。当初李真洙,以常人之心,度凶逆之肠,有所妄作,而及其教文草本出,而凶悖情状毕露之后,惭悔莫及,求死不得矣。李巨源,亦与贼镜,气味不同,巨源曾为台谏,论贼镜事,一镜大加愤怒,对疏中,至比巨源于金济谦,而不复相语,以此推之,可知巨源心事,而伊时所为,实出于偶然妄作,非出于容护一镜之意也。上曰,今则予无纤介,俱无不安之端矣。诸臣因退出。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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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坐直。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吴命新。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安庆运闵宅洙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端懿王后国忌正日。

○崔宗周,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顺陵行幸时,侍卫诸将服色,以黑笠、黑天翼,去笠饰,佩弓矢事,既已定夺。而至于军容,则与侍卫诸将,似有间焉。训炼大将及留都大将服色,则黑笠、黑天翼、虎须笠饰磨炼乎。敢禀。传曰,留都大将当依此为之,而训将例以战笠战服矣。李真淳,以同副承旨吴命新,副修撰尹汇贞牌招不进罢职传旨,入启。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崔宗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试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又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而宗庙举动相值,頉禀。传曰,知道。又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许沃、尹东源在外,持平沈泰贤、南渭老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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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未差。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安庆运出使闵宅洙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柔远佥使崔以峻。

○正言李龟休所启,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并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逆魁维贤破家潴宅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印信伪造罪人李孝根,还收绝岛定配之命,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首医权圣征极边定配。措辞见上请还收鞫厅罪人朴泰三定配之命,仍鞫厅,严刑得情。

○崔宗周,以户曹言启曰,顺陵幸行时,陵所御斋室修理事,自礼曹既已启下矣。依前例本曹正郞徐宗镇,与该监监役官一员,除朝辞偕往,眼同看审,以为及时修理之地,而往来时给马供馈等事,依例举行之意,兵曹及京畿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南汉山城军饷,渐至耗缩,昨年守御厅,以用旧畜新,轮库粜籴事,陈达变通,而每年封仓开仓时,发遣本厅从事官,使之眼同为之事,亦为定夺矣。闻从事官郑羽良,违牌坐罢,守御使在外,未能差代,开仓渐晩,不能趁时救饥,定式之初,亦不可独使府使为之。南汉储饷,事体自别,发送本司郞厅一员,使之眼同开仓,何如?传曰,允。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凡陵行举动时,若是经宿之地,则陪从掌务官一员,例自司仆寺,补把驿马许给矣。今此陵幸时,依前例许给事,分付该寺,何如?

○赵锡命,以司饔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初三日入诊时,嫔宫膳物,卒哭后从权事,命下矣。今日偶闻膳物,尚无变改,不胜惊悚。问于其时入侍承旨,则绝然遗忘,未及书出分付云,凡干命令,虽皆由政院颁布,此则与他事绝异,关系甚重。臣亦当以所亲承者,传说于郞吏,而其日迫昏而出,仅出阙门,以致遗忘,承旨之未及书出,亦由于此,而此何等重事,慢忽至此?臣不胜惶恐待罪之至。当该承旨、注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安心勿待罪。承旨既命推考,注书一体推考。

○崔宗周,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内廏恒立马六十匹内,御乘马十匹,走马十匹,边马四十匹内,乙巳年边马中五匹,以坐马陞立矣。今则还为边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王世子丧卒哭已过,《国朝御牒》,依例修正,本厅及外四处奉安,何如?传曰,允。

○崔宗周,以兵曹言启曰,武艺别监金三福,内中日试射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三中,似当依事目,直赴殿试,而系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其三次所受赐马之帖,亦当依例,一倂还收,并此仰禀。传曰,知道。直赴殿试。又以兵曹言启曰,即伏见全罗右水使李守身状启,则因监营关文,前黔毛浦万户鱼震海罢黜之代,以其带率军官,差送假将云。各镇边将,身死在丧者外,递罢之代,不得差定假将,明有禁令。盖虑其乘时剥割之弊,此乃先朝定夺,而行之者,已成不易之典,故虽拿配之代,必为口传差出,使之面代,亦由于此。其意有在,其法至严,则今此罢黜之代,何可以便遽送假乎?监司之分付,水使之差遣,俱未免违越之归,其在警后之道,不可置而不论。监司李匡德,水使李守身,并推考,何如?传曰,允。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初八日幼学洪润,学生李时华等称名人,自金虎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韩鸣朝,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崔宗周,以兵曹言启曰,自前陵行时,交龙旗差备马,预为调习矣。今亦依前例,旗与竹出郊外试习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传于崔宗周曰,今番录勋,意重军功,而虽有前例之可据者,人数浩多,亦多有遗者,其在抄启,已为精详。而至于金吾堂上及两司问郞,前例则若此,而露处扈卫之军兵,已多未参者,则一时参坐之堂郞,亦在一等,岂不称冤?故只施亲庭两鞫入参者,先示予参酌之意矣。依昨年书启举行,其馀则并付标,以示予为军政之意。

○蔡彭胤,以奋武录勋都监言启曰,顷因大臣陈达,原从别单,姑为留置,待各道状启回启后,收入其中人事,既已判下矣。昨年逆变时,京外有功劳之类,以备局回启及各处成册,定其次第,而其中各道状启之未及覆启者,则元勋在时,先为誊来,连续勘定,而但岭南军功成册,最后上来,故近才了当,方欲禀启矣。此际大臣,虑其或有见漏之弊,有此陈达,而仍有发关问岭南之事,姑未覆奏,成命之下,当俟覆奏后举行,而第莫重原从,经年迁就,殊甚未安。岭南最后状启,系是定论,依此勘定,似无差误,故并以此意,禀议于大臣,诸道状闻之追后来到者,自都监一一誊来,参量勘定,依旧例分为一二三等,别单涂擦连幅处,并踏印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淳,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今此墓山看役相地官郑倬、文显谟等,今本衙门正职付录事,命下矣郑倬则虽是本监地官,而方为归厚署别提,有难归本监付正职,何以为之,文显谟则本以方外士人,见差兼教授,而自都监,别为启下看役者也。考见戊戌誊录,别看役兼教授金远鸣,以方外之人,所带兼教授,系是仕满,当陞六品之职,无他施赏之道,自本监具由启禀,升出六品,厥后庚子山陵别看役兼教授李圣时,亦依戊戌例,入启出六矣。今亦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郑倬,令吏曹待瓜调用,文显谟陞六。

○崔宗周启曰,因兵曹草记,太庙举动,顺陵行幸时,本曹堂上,当为备员,参知朴万普,病势猝剧,断无进参之望,令本院禀旨举行事,允下矣。参知朴万普,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其代待政差出。又以兵曹言启曰,太庙举动及顺陵行幸时,本曹堂上,当为备员,而参知臣朴万普,自直中出去,症势猝剧,方在危境,断无进参之势。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真淳,以礼曹言启曰,今二月十三日顺陵展谒出宫吉时,令日官推择,则同日丑时、寅卯间,甲时、卯时为吉云,以何时举行乎?敢禀。传曰,以甲时定行。

○崔宗周,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此顺陵行幸迫近,左右部千摠,不可不及时择差,领兵随驾,而可合之人乏少,且带他军门将官。在前如此之时,有未赴任外任中,启递差下之例矣。公山营将金洸,适以其前任亲叔侄嫌避,方有难赴之议,今姑改差,都监千摠启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此顺陵幸行时,陵所设布帐次,各哨军兵三百名,卜马八十匹,次知旗牌官率领,今月初九日出送,十一日回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军兵有阙之代,以炮手子枝,待年置簿者,择其壮健,初付四斗料,炼习技艺,试才陞斗,至陞七斗而后,始为入番,乃是旧制也。自昨年以来,军兵入属者,连付四斗,故即今六斗以下之卒,多至二百馀名,当此内外入番苟简,巡罗把守多事之时,不可无变通之道,而试才陞斗,既有古例,六斗以下军兵等,来初九日慕华馆,使中军依前例试才陞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京畿监司状启,全罗监司启本,刑曹粘目,杨州前牧使金浃,黔毛浦前万户鱼震海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金浃、鱼震海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李命根等拿来,当该都事郑观宾,待过葬拿问事,命下矣。郑观宾既已过葬,而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淳,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提学李真望,时在京畿广州地,经筵bb?b事紧,副修撰李亮臣,时在杨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副修撰尹汇贞,昨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又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顷因殡宫都监设于本院,本院则出接于典医监矣。今则都监已罢,还为入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传于崔宗周曰,一时之误,非异事,而事体所在,不可无警责。伊时,分付厨院事,听传教承旨推考。传于崔宗周曰,武艺别监春等别试才时,方弘范,鸟铳三发五中,直赴殿试。

○李真淳启曰,今此顺陵亲祭祭文,大提学例为制进,而时无大提学,令艺文提学制进,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判义禁金兴庆,今日又为违牌,无意行公,诚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守令久未署经,夫马留滞,殊甚可虑。两司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今下弓矢,柔远佥使崔以峻处给送。

○又启曰,明日宗庙奉审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又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许沃、尹东源在外,持平沈泰贤,未肃拜牌不进,南渭老,未肃拜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献纳郑必宁,承牌来诣,阙外陈疏,而因大臣箚子,平壤庶尹仍任,故自为退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都承旨蔡彭胤疏,伏以,日月遄逝,奄经东宫卒哭之礼,臣民号恸,曷有其极?臣顷随药院诸臣之后,得侍前席,仰瞻玉色,顿觉消瘦,愚衷惊惕,辄不自抑。伏惟殿下,虽以理原之大观,每下宽抑之圣教,而止慈之念,恐不免触境而兴端,以至于潜消而暗铄耳。伏乞殿下,益加宽譬,以为宗社生民之地焉。臣癃朽昏愦,随事迷眯,出纳重地,宜不敢一刻尸居,而特以太庙展谒,园陵行幸,期日迫近,不得不黾勉迟回,而盘礴苟蹲,愧惧日深。日昨卒哭后,嫔宫复膳之教,亲承于入对之时,而监膳累日,尚未举行,今因都提调送言,始乃觉得,臣之蒙然担阁之罪,固不暇言。嫔宫绵缀之中,常膳之复,一日为急,而既承圣教,致此迟延,惶霣战栗,万死无惜。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为溺职者之戒,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卒哭已过,尚无举行之事,讶欲下问矣,始知其由矣。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持平臣南渭老疏,伏以,惟天不佑我宗祊,夺我元良,日月易及,虞卒已过,大小臣庶,号恸如新。仰惟圣上,以慈爱之至情,念付托之靡所,追悼沈痛,何以堪处?仍伏念臣年少空疏,特一无用底物耳。微官末职,犹惧不称,清涂华贯,岂臣攸期,而奉命才返,授之以骑省,授骑省未几,又有此柏府恩除,疏贱如臣,何以得此于圣明?臣诚惊惶感激,靡所容措。顾此风宪之职,司人君耳目之寄,任官邪规弹之责,其为任,不轻而重,在平常无事之时,尚难其选。况今逆乱甫平,人心犹汹,元良新丧,国势甚孤,此时居言责之地,必须风裁之素著,才识之俱长然后,方可以献可替否,匡救君违,随事尽言,裨益时政。而臣新进望轻,言议巽软,万不近似于是职,则臣虽欲贪慕恩荣,扬扬就列,其于公议之嗤点,人器之不称,何?且臣抑有情地之难安者。昨年臣检田于湖南也,踏验设施,灾頉分俵,与道臣,各有意见之不同,反复相难,终始不合,一向相持,结梢无期,国计民事,俱系可虑,不得已论列陈闻,直勘竣还。其时事实,具在于前后状闻中,已经睿览,今不必辄事烦复,而据实论奏之际,自不无挨逼道臣之语,原臣本意,秪欲尽其职责而已,断无他意,而道臣因此一事,过加疑怒,以臣状闻,谓之论罪,至于引咎待罪,请以左右道田政,并属臣举行,又以元都目直勘,创开无前之规,讥斥之端,不一而足。今不欲费辞强辩,而缘臣一着,一路收租,将至迁就,无论臣所执之如何,若其偾事辱命之bb?b则有之矣。况于庙堂覆启,谓臣殊欠和平共济之义,至请问备之罚,此亦尤为臣难冒之一端。今臣职名之谬滥,姑置勿论,以此情势,万无冒没趋承之理。伏愿圣明,特赐谅察,亟许镌改,以安私分,以重台选焉。臣于乞免之章,固不宜赘陈他说,而于近日本府远窜罪人李真儒岛置之启,窃有所愚见,逆镜凶心,彰露于教文句语,而真儒以其疏下,病于党好,至于出补疏论之谏臣,尽有扶植逆镜之迹,到今凶逆之变,实源于当日之教文,则今日加罪真儒之请,未为不可,而虽使真儒自明,无辞可解,惟当为法受罪而已。第果使真儒,真知逆镜之凶肚逆肠,而故为此一着,以助其凶焰,则真儒之罪,岂特岛配而止哉?意其偏隘自用之性,急于护党,自不觉其妄着之归,执此疑似之迹,遽加党逆之罪,则臣恐不足以服真儒之心矣。顷年按律之请,既允而还寝者,或者圣意之有存,而今于岛置之启,自上参酌减等,至勤圣教之缕缕,此固不害为王者原情定罪之意也。自有此启以来,为台阁者,惟以规避为事,堂堂六察之地,作一虚窠,此圣上所以特勤筵教,责之以依违规避者也。凡论事可否之间,人各异见,贵在无讳,不必苟同者,自是清朝之美事。而不幸近来朝廷之上,媕阿成风,志节消缩,临事依违,滔滔皆是,不特此一事而止,致令君上责励台阁,有此谆谆之教,因此而可见我圣上虚襟乐闻之诚,迥出寻常,有君如此,而在下者未闻有奉承盛意,随事敢言,以尽婴鳞犯颜之节,此固群下之罪也。第观我殿下,聪明睿智,高出百王,顾今在廷者,无以当圣上意,而只是殿下自圣之心,务胜之病,不免为圣德之偏处,凡于听纳之际,殊欠逆心求道之义,论议峭鲠,而有咈于圣心者,则斥之以乖激,辞语便逊,而迎合于上心者,必奖之以公平,事涉异己,则谓出党习,而使不敢言,语及圣躬,则虽或容受,而未见体行,只以嘉尚留意等语,作一奖谏之例谈,或有一言一事之稍忤于圣志,则非不外示宽假,而内实厌薄,终至于疏斥而后已,是以君道日亢,言路日闭,在廷之臣,惟以将顺奉承,为第一义,每当筵席都兪之际,圣教至当之说,左右迭陈,而未见有交修相勉之义,古所谓出言为是,而诸大夫莫敢矫其非者,不幸近之,则今日依违规避之习,臣未敢知谁所使然也。殿下徒知依违规避之为可恶,而殊不省致此之由,亶在于在上之为,秪益启轻视台阁之心,则恐非圣上反求之道也。殿下诚能稍损高明,以尽虚受之道,务容戆直,以开不讳之门,则自不患忠言谠论之不至于前,而今日委靡苟且之风,自可丕变,此实国家之福,而亦岂非圣德之光耶?惟圣明之加意焉。且臣于复审时,启罢宝城前郡守郑舜命事,实有万万骇痛者,舜命之私用隐结,滥报灾頉,征敛田夫,支供使臣之罪,已悉于论罢状启中,舜命见今拿问其罪状,惟在有司之勘处,而臣之同姓族妹,出嫁宝城流寓士人安姓人家,居在邑底,臣巡行往来之际,一番历见矣。舜命怀愤于见罢,而逞憾无地,即俟臣复命,离道内之后,移怒于族妹之家,与其时受刑乡所,符同构捏,勒谓之斫伐水营宜松山松木,托以摘奸,尽发官属,突入安姓人家,诟辱作挐,罔有纪极。至于孀居族妹,惊怕几死,浑舍逃窜,如经乱离,勒成罪案,瞒嘱兼官,诬报于水营,族妹之舅,将至于定配之境,世间宁有是耶?今日纪纲之颓弛,世道之变怪,至于此极,良可寒心。夫奉命之臣,劾一不法之吏,而辄生逞毒之计,作此万万骇悖之举,臣恐此路一开,则奉命之臣,将无以按法惩恶,而奸猾之徒,亦何所忌惮也哉?此事关系非常,不特臣私事而止,论其所为,殆有甚于本罪。臣窃谓郑舜命,从重勘罪,以惩猾吏不法之习,严存纪纲,以尊王人奉使之体,可也。臣方欲治疏祈免之际,以守令署经,天牌俨辱,申饬之下,不敢坐违,不得不趋诣于禁扃之下,而顾臣才分之不堪,情地之难安,如右所陈,咫尺天陛,无路入肃,拜章径归,臣尤死罪。臣无bb任b激切屏营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中陈戒之言,可不留意?郑舜命事,诚极无据,令金吾以此添入问目焉。人各有意见,何必以此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领议政臣李光佐箚,伏以臣,日昨罢对后,澌痛顿剧,不能还家,至今留在筹司。初意欲因以稍整文簿矣,转益昏沈,不能了一纸,兼且中气溃乱,呕泄间作,尤不能自持,而伏念近日药院,宜频奉圣体起居,亦宜请各殿及嫔宫,医女诊察,故将力疾承禀,已令僚属来会。且伏闻当开法筵,亦欲观神气入参矣。自昨夕脐腹愈痛,泄利连下,宛转辛苦,竟未自力,僚臣适复有病,问候遂至中寝,分义亏缺,合受大何?仍伏念臣气力,殚尽至此,更无以自效丝毫,所带本兼,何等重任,敢尸居乎?伏乞圣明,亟命递臣之职,勘臣之罪,不胜幸甚。臣有所怀,略陈于箚末。昨者有三荫官拿推之命,圣意实在于饬励,而但念参奉两人,系是初出身,宜且容其自为去就,不可遽以威罚驱束,至于尹得运,素有志行,不赴举,尤难于以是待之,敢烦裁察。平壤庶尹郑必宁,闻其善治,近古罕有,平壤,国中大都会,而邑事蛊坏,几难收拾。今始得此良倅,而复不满一期而递,则其何以责苏残之实效,残氓遽失乳哺,亦岂不恻伤之甚乎?谏官体重,臣不敢直请递任,而往前如此者,特赐处分,非复一二,谨此謦咳,以冀垂省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如此,深用念焉。有疾未赴,其何所伤?拿推郞官三人。噫,荫官色目,卿古闻耶?乃壬乙谬习也。此习不袪,将至于国不为国而后已,在上者岂可一任其所为也?至于尹得运,今观卿箚,可尚其志,特为放送,而馀两人,则以其初出身之故,尤宜饬励矣。郑必宁仍任,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待罪,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副司直臣金干疏,伏以,世子邸下襄期有限,玄隧永闭,魂轝既返,虞卒且讫。伏惟圣情哀痛,益何以堪处?臣死疾馀症,一向沈痼,遇寒以后,别症乘祟,残骸阽席,危喘如缕,一身转侧,亦自力不得。圣嗣宾天,今且累朔,而一未奔哭于阙下,至于即远之日,亦未泄拜圹之痛,身为宫僚,情礼俱缺。凡平日延颈愿死之忱,终无以自伸,臣罪至此,万殒犹轻。且臣晩伏闻近日台谏,以在野之臣,不为奔哭,有所论列,臣之姓名,虽幸得漏,而若论其罪,臣岂独免?伏乞圣明,亟命有司,论臣罪犯,以为人臣惩励之地,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所患,予已知之,而李世琎之言,亦不在于卿,卿何过自引咎?卿其安心勿辞,须体前后至意,俟少间,而即为登途,用副予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死罪臣朴弼周疏,伏以臣,本以庸庸下流,百无一能,重之痼疾沈顿,待死朝夕,粤自肃考朝以来,猥叨不敢叨之职名,除旨召命,盖不知为几何,而终莫能一者趋承,此其违傲,已合重诛。而及今国有丧故之日,又不能直进于阙庭,以效奔哭之常节,伦义亏缺,到处为罪,臣犹自知,人谓斯何?公议之发,吁亦晩矣。夫为人臣子,而不尽情于君嗣之丧,至腾于惠文之弹论,跼天蹐地,若无所容,在臣自处之道,只当惕息俟谴,何敢开口有言,有若辩理之为哉?然而侧听月馀,未有处分,职名尚成虚带,狼狈益甚,晷刻靡宁,当递不递,一向如此,亦非义分之所敢出,百尔思量,理势穷极。玆不得不冒死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亟许递臣之职,仍命有司,悉收臣前后滥秩,以安贱分,以谢公议,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妄率之言,其何过谦?此由于予之待儒臣诚浅之致,尔勿过辞,宜即上来,副予平日之意。

○刑曹判书徐命均疏,伏以,日月迅迈,震邸窆礼奄过,虞卒已毕,凡在臣庶,攀号莫逮,益复罔极。伏惟圣上,念匕鬯之空虚,痛声容之閟隔,悲割疚伤,当作何怀?顾臣受任敦匠,临时递易,不得拜辞于玄隧永闭之日,情礼缺阙,痛陨自倍恒人,而秪幸叨参于执役之末,粗伸一分微诚,不意玆者,酬劳之恩,遽及于臣,臣诚惶霣震悸,莫省所措。夫论赏,国之重典,而加资尤其重者,上不可轻施,下不敢冒受,今此赏典,视旧太滥。窃恐圣朝,不能慎嚬笑之方,而在微臣,决难厌然叨承。玆敢不避烦猥,渎冒宸严。伏乞圣明,特赐鉴察,亟收成命,以重赏典,以幸微分,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予已参酌,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吏曹参判宋寅明疏,伏以,臣之老母宿病沈顿之中,又添得奇疾,胸bb膈b之间,火痰结核,其大如椀,寒热交作,刺痛难堪,宛转叫苦,食飮专却,成浓可虑,症情危恶,连试汤焫,亦无显效。臣无兄弟,独自扶护,方寸如灼,跬步难舍,以此情理,断无奔走供职之势,若臣沈痼之疾,陈力无望,迷滞之见,守株难变,种种私义,非无可言,而情急意乱,姑不敢牵连缕陈。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递臣本兼诸任,俾得专意救护,以伸至情焉。且臣于日昨锡马之命,尤有不自安者。墓园敦匠,岂忍言劳?一哭红门,万事都讫,臣方自恨其未能灭死,而便蕃之锡,遽及此际,嚬笑之滥,姑未暇言。顾臣何心,尚忍领受?伏愿圣明,即命收还,以重赏典,俾安私心,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赏劳之典,何过辞之有?卿其勿辞救护焉。

○同副承旨臣吴命新疏,伏以臣,关格之症,少失将摄,辄复发作,势难供剧之状,前已累烦章牍。伏想圣明,亦必俯烛实状矣。自三四日前,前病挟感复发,风痰塞胸,厥逆上攻,头疼如碎,晕眩昏窒,殆不省事,欲起还仆,再违天牌,病里惶陨,罪合万殒。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命镌递臣职名,仍治臣违傲之罪,以安贱分,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踏启字。

○己酉二月初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同知事金东弼,特进官宋成明,参赞官崔宗周,侍读官尹东衡,检讨官尹光益,假注书闵宅洙,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宗臣全恩君墩,武臣商兴君朴道常。上读前受咸有一德,自篇题,至民无主罔与成功。

○东衡读盘庚,自篇题,至无傲从康。东衡曰,诰教之言,丁宁恳恻,帝王诰教之体,当如此也。

○光益曰,韩愈曰,周诰殷盘,佶屈聱牙,文体以简严为主,详味之后,可晓文义也。

○东衡曰,世降文繁,至于三篇之多,即今则晓谕众民尤难也。

○光益曰,臣愚死罪,殿下于丝纶之间,广博浩浩有馀,而简严之体不足,愿以三代简重为法焉。上曰,其言极好,当留意耳。

○光益曰,臣因文义,敢有所达。近来代撰王言者,以多为主,失简重之体,实为嘅然。曾在肃庙朝知制教李熊征,撰平安监司权𢜫教文,而文体简约,肃庙以为得王言之体,特为嘉奖。近来代撰者,则不然,惟恐主家以为埋没,务为铺张,语多烦屑,王言之体,决不当若是,宜有申饬之事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代撰之文,不当过为夸张,先朝申饬非一,而近来尤甚,令政院申饬,可也。出举条

○东弼曰,先王有服,恪勤天命之义,殿下当体念焉。上曰,其言好矣。

○宗周曰,大族安土重迁者,巨室胁服小民之致,为监司及守令者,如仲山甫,禁抑强宗,则小民庶得蒙惠。监司、守令下直之时,以刚亦不吐柔亦不茹四gg八g字,丁宁教谕,似好矣。上言gg曰g,其言好矣。

○光益曰,承旨累典州郡,习知外方物情,故其言如是耳。

○东弼曰,若颠木之云者,谓垂亡之际,人君若尽祈永之道,则可以迓续休命也。上曰,其言好矣。

○成明曰,此文极简,万机酬应之暇,似难熟读,比前受删其行数,似宜矣。

○光益曰,帝王之学,异于匹庶,当观大体,天命人心,为此篇宗旨矣。上曰,天命人心,为宗旨之说,极好矣。

○东衡曰,书贵熟复,万机之暇,沈潜玩味,是所望也。东弼曰,无或敢伏,小人之攸箴,此言上下之情贵流通也。为方伯者,通下情,无使雍阏,乃其职也。上曰,王命众悉,至于庭云者,似非但告其臣也。

○东弼曰,昨者传教,乙巳以后御史书启褒贬,斯速书入,上意盖欲以此,为劝惩之方,不可草草书入,而文书浩汗,有难一两日内考出,其中虽系贬褒,而事非大段,则阙之,何如?上曰,悉书以入似难,其中抄出贬褒,作为两件书入,而近来庆尚监司书启中人尾书,可也。

○东弼曰,庆尚监司为御史时书启乎?近来书启乎?上曰,近来书启中人也。

○东弼曰,顷有赃吏别单书入之命,而荐主事,以乙巳后沈世俊以为界限,而但荐主有已死者,近来无绣衣行,不过三南御史书启而已,何以为之乎?上曰,乙巳申饬后,荐主虽死,其荐中人入赃者,考出书入焉。

○东弼曰,出去后当考书以启耳。东弼曰,近来三司望,极苟简,献纳望,乃铨郞堦也。当品献纳,违牌坐罢,而无可合者,故以平壤庶尹郑必宁,拟望守令,迁职虽知重难,而近来厌避三司,求为外任,滔滔皆然。三司出入之人,方在外任者,近三十矣。郑必宁虽善治,而闻已率眷上来,故拟望受点矣。至阁门外,见大臣箚请仍留,而闻郑必宁,方承牌诣阙外云,谏臣承牌方来,而若仍任外郡,则非但有损于体例。且有重外轻内之嫌,内若清明,外亦受效矣。平安监司尹游,黄海监司金始㷜,几至瓜期,似当内迁,而方重外任,有难擅便,惶恐敢达。上曰,久任当自方伯始,平监瓜满,馀几朔乎。

○东弼曰,平监则一周馀,而黄监瓜期几满,如此之人,势当内迁矣。上曰,平监馀一周,而黄监馀数朔,则何必急急内迁乎?人非不足,而今日拜官,明日呈辞得递,政事之屑越,实由于此矣。吏判虽曰,内重外轻,而方今则择守令,为第一务,汉世亦有外重内轻之法矣。郑必宁已上来乎?东弼曰,已上来云矣。上曰,近来政事之屑越,由于两司也。虽自外入者,一日十辈,而今日拜官,明日即递,外方必笑曰,上去何所为乎?即今违牌坐罢人似多,叙用,可也。出榻前下教东弼曰,三司出入之人乎?上曰,然矣。今日宪府违牌坐罢者,亦并叙焉。

○宗周曰,今日出牌南渭老、沈泰贤二人而已。

○东弼曰,台谏署经,两司合坐,然后为之。故极难,而未有如吴瑗者,谏院今备员,而宪府则无备员之道,未赴任守令,一司署经后,即为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定夺诸臣因退出。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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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权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徐宗玉未肃拜。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闵宅洙。事变假注书柳逸仕直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辰时有雾气。

○下直,三水府使蔡橚。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崔宗周启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因兵曹草记,新除授参知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都承旨蔡彭胤,情势难安,不为仕进,左承旨李真淳,右副承旨权益淳,亦以病不进,出纳之地,事多苟简。都承旨蔡彭胤,左承旨李真淳,拘于厅规,不得请牌,右副承旨权益淳牌招,何如?传曰,并牌招,而都承旨之如是引嫌,诚涉太过矣。

○崔宗周启曰,判义禁金兴庆,昨日再次违召,今日又呈辞单,无意行公,诚甚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宪府多官,俱在外,或未肃拜,或未差,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安庆运出使,代以李埰为假注书。

○赵锡命启曰,新差假注书李埰,今方入来,而右手生肿,难于把笔。李埰改差,注书徐命珩牌招,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权益淳启曰,假注书闵宅洙,谓有亲病,径出禁直,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使之催促入来,何如?传曰,允。

○以注书徐命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崔宗周曰,禁推传旨捧入。

○赵锡命启曰,太庙展谒,只隔一日,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太庙展谒及陵所举动迫头,本兵多有举行之事,而判书赵文命,连呈辞疏,尚未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锡命曰,孝章墓祭文,姑勿正书,而有书下之事,姑待。

○崔宗周启曰,今此顺陵陵幸时,何大臣留都乎?敢禀。传曰,右相留都。

○赵锡命启曰,监察十三员内,各陵及各处祭所分排外,陵幸时东西押班二员,随驾一员,无以推移云。未署经监察,使之署前行公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金东弼进,参判宋寅明病,参议尹惠教病,左副承旨崔宗周进。兵批,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进,参议金启焕病,参知未差,左副承旨崔宗周进。

○吏批启曰,台谏及玉堂、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未赴任都事及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仪宾府都事李光肇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番岁首,曾经阃帅年八十者抄启时,有未及闻知而落漏者,今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海美县监朴敏雄户奴呈状内,矣上典草野凡品,倥侗匹夫,既异德义表著之士,全昧奉职治事之方,而因乱媒进,遽叨是任,向任讨捕使,竟未免谴谪者,亦因生疏偾败之致,今若不惩前事,冒没径出,则前头偾误,将不知其几遭,揣量已审,自划亦固,宁被违命之诛,断无赴任之势,斯速入启处置云。敏雄累次呈状中,俱以才分之难堪,素守之难改为言,故以朝家擢用,意非偶然,益加勉励,赴任报效之意,措辞题给矣。四次呈状,必欲不赴,其所为言,不过曰因乱媒进,内省䩄面,发牌催促,终不动念,朝家所以连次擢授,盖由其临乱效力,则在渠之道,惟当感激趋承,益思图报之不暇,而乃反终始力辞,必欲图免,称以守株难回,不欲自处以常调韎韐之流者,事体极为骇然。而今若草记请罢,则适中其图免之计,本曹请罢请推之外,更无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虽岩穴之士,至于临民之官,俱不以辞。况本非高蹈之士,其所处义未免过重,而终若此,朝家事体,因朴敏雄而亏矣。功当赏罚gg罪g当罚,事当从重警责,而犹念者,其向日为国之诚,姑先从重推考,使之即为出谢。

○兵批启曰,及第金鼐三,司果石之黄,闲良韩淑等,以军器新备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金鼐三、石之黄,未资穷未准职,韩淑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以徐宗玉为承旨,李善行为献纳,赵尚命为持平,李廷杰为右尹,赵显命为同义禁,朴师正为副应教,金尚星为副校理,姜必庆为副修撰,沈圣希为司书,曺命教为兵曹参知,洪一辅为兵曹正郞,崔是翁为广兴守,权爀为兼东学教授,李宗城为兼西学教授,郑羽良为兼南学教授,李宗城为兼文学,李宗城为兼校书校理。平壤庶尹郑必宁仍任事承传。赵儆、具程为宣传官,金潗为内禁卫将,朴庆胤、金硕振、徐宗伋、徐宗玉、曺命教、洪尚容、吴命新、李真洙俱单付副护军,李廷杰、朴万普、郑寿期、姜必庆、李胤泰、李东元俱单付副司直。

○崔宗周启曰,新除授内禁卫将金潗,时无叙用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叙用。

○又以兵曹言启曰,阙内入直训炼都监将官,内三厅将,守门将及建阳门入直将官,例以中日受点,以为及期替直之地,而今此陵幸时,势难入启受点,依旧例初十日受点人员,自十二日,十七日至,仍为入直,阙内别巡卫将及监军巡将,亦以十二日受点人员,十四日至,并为仍察,十三日军号,亦于十二日启下,留置政院,临时受出,而十四日还宫时,若或日暮,则军号启下,不无窘速之患,亦为一体前期启下,留置政院,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部将厅牒报,则部将全性大,自书不仕于番间云,既为不仕,则不可仍置,依例汰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陵幸时,侍卫禁军,不可不点择以行矣。各番禁军中新受马及病蹇不能致远之类,今十二日推移替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陵幸时,禁军将不可不备员,而新除授兼司仆将金重吕,以前任公山营将,时在任所,未及交龟上来,今姑改差,其代即为差出,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参知,今方差出,而太庙举动,只隔一日,待下批,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充军罪人金震弼子成大上言覆启判付内,当此户籍申饬之日,既不纳籍,籍无其名,科场拦入,固非异事,极为可骇。仍勘漏籍之律事,判下矣。取考受教,则漏籍当身士族,则充定骑步兵云,今此震弼身犯,系是科场拦入,既已边远充军,当以二罪俱发,从重论bb罪b,而漏籍之律,反轻于充军流配,则与充军,无甚轻重,仍本律极边充军,勿拣赦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焰硝乃是军器中最紧之物也。前后监官之六朔内五千斤煮纳者,皆蒙赏典矣。时任监官折冲黄应彩,尽心勤劳,六朔煮纳,至于六千七十斤之多,其在激劝之道,宜有均施之典,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都目政,以守门将仕满人朴弼根、郑一烨,松都别科居首人李运弘,备拟于参上武兼,至于受点矣。即接武兼厅牒报,则朴弼根、郑一烨、李运弘,皆于本厅许参时,可否不顺云,并依例汰去,何如?传曰,松都武士通厅事,曾已下教,则虽未知其人之如何,而违朝令不顺可否,诚极骇然。本厅行首掌务拿推。

○持平南渭老启曰,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启辞同前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启辞同前请今番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问。启辞同前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慰群情。启辞同前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启辞同前请还收洪命源、李喜震放送之命,仍为严囚,以待结末处之。启辞同前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核得情。启辞同前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启辞同前请首医权圣征远地定配。启辞同前请鞫厅承款罪人命根,即令决案取招,不待时处斩。启辞同前新除授掌令许沃,时在忠清道牙山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行都承旨蔡彭胤疏曰,伏以臣昨上待谴之章,反承勿辞之音,惶陨踧踖,措躬无地。身居出纳之地,虽循常举行之事,宜尽惟允之责。况此嫔宫从权之道,何等重大,而顿然遗忘,数日稽延,昏愦之罪,镌削之不足,追思战悸,一息靡安。玆孤趁漏之趋,只俟大何之加,不意本院请牌之批,曲赐开释,天地容物,山薮藏疾,朽钝无状之贱,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下哉?奉读未半,五内震悚,自不觉感涕之被面,人臣荷此异恩,糜身粉骨,在所不辞,竭蹶颠蹉,又何暇论?顾臣罪犯,终不可诿诸一时之误,而徒恃隆眷,抗颜冒进,恩牌俨临,不敢坐违,谨诣九阍之外,而咫尺天陛,末由径入,不得不更吁于天地父母之前,连日渎扰,臣罪尤大。伏乞圣慈,亟许罢免,仍赐重勘,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伊日事势,予已洞烛,特推警饬,何必深嫌?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修撰李宗城疏曰,伏以臣惨被丑辱,贻羞法从,区区自靖之义,已无更厕清涂之理,重以踪地难安,尤不宜冒居于三司之列,而顷当东宫礼襄之时,名忝执事,义不敢辞,冒谢恩命,以自效其工祝之役,初非敢有蹲仍本职之计也。顾今春晷渐永,法筵连开,经幄之地,不容虚旷,若臣情势,合在于早赐镌免之科。且臣老父,重患寒感,证情沈笃,委顿床笫,一味昏痛,赖天之灵,昨来始得少间,而衰老之气,不与病敌,积伤之祟,未尽和解,咳喘苦剧,眠食俱损,筋力澌缀,卧起须人,臣之情理,又岂有离侧供仕之势哉?太庙展谒,期在再明,而身在近班,无路趋陪,惶霣悚蹙,若无所容。玆敢疾声仰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踪地之不便,察臣情理之难抑,亟递臣馆职,俾得专意救护,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不必撕捱,尔其勿辞救护焉。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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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坐直。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右副承旨权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徐宗玉。注书徐命珩禁推李寿海在外。假注书闵宅洙李征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蔡彭胤启曰,明日宗庙举动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侍讲院兼说书金尚翼入直矣。身病猝重,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崔宗周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病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司仆内乘来言,旗军洗马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许沃、尹东源在外,持平南渭老式暇,赵尚命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崔宗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蔡彭胤启曰,明日太庙展谒时,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李真淳启曰,今此陵幸时,大驾入斋室后及经宿后翌日,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当为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左副承旨进去。

○蔡彭胤启曰,注书徐命珩,昨已禁推,假注书闵宅洙,姑为仍察,何如?传曰,允。

○以李征夏为假注书。

○兵曹口传政事,以金潗为副护军。

○权益淳启曰,判义禁金兴庆连为违牌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罪囚积滞,诚非细虑,镇日违召,无意行公,其在事体,殊极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判义禁金兴庆,又为违牌,无意行公,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姜必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益淳曰,禁推传旨捧入。

○崔宗周,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墓所守卫官所报,则今番墓所之役,政值极寒,凡事之窘迫,势所固然。而至于土役,尤不成样,昨今日气稍暖,碑阁仰壁,处处坠落,丹青亦颇漫漶,正斋室、假斋室、祭物熟设处仰土沙壁,亦颇颓落云。即当告由修改,而碑阁等有頉处,不至大段,前头日气和暖,则必不无执頉之处,更待墓官所报,一体修改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陵幸时禁军将,不可不备员,兼司仆将有阙之代,口传差出,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任勖为兼司仆将。

○蔡彭胤,以侍讲院启曰,本院下番兼说书金尚翼,连日入直矣。身病猝重,陈疏径出,司书沈圣希在外,兼司书李显谟,连呈辞单,说书沈星镇,受由在外,下番将未免阙直,兼司书李显谟,即为牌招,以为入直之地,新除授司书沈圣希,时在忠清道怀德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权益淳,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明日太庙展谒举动时,本院三提调,不可不备员陪从,而提调沈檀,方有实病,势难进参云。前既有陵幸临时许递之命,令政院即捧递差传旨,今日内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备员陪从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东弼为内医院提调,以金兴庆为内医院加设提调。

○蔡彭胤,以耆老所意启曰,己亥年本所江原道江陵德方面量外加耕折受之地,移属本官,其代以珍富内面空闲之处,换属本所,进达准下,无弊收税者,已多年所矣。上年冬,因筵臣陈达,内面换属,谓有民瘼,特命革罢,今无可论,而至于德方等面,自是祖宗朝赐与耆司,惠养老臣,意非偶然。今以珍富内面之故,并与曾前德方等面,又从以见失,则本所形势,实多可闷。原初受赐德方等地,还属本所,而此等各面田土,似闻庚寅改量时,监色辈多有幻弄,移区换改,不属于民结,从中隐匿,冒称乡屯云。令本道分付本府,别定监色,从实查正,果是本所句管之地,未免閪失,则一一推出,以为收税补用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工曹言启曰,本曹所管各镇津船中,新川二只,汉江一只,杨花渡一只,合四只新造,广津三只,松坡二只,汉江三只,杨花渡二只,孔岩一只,露梁一只,合十二只改槊等所入材木,量其容入,依事目,已给价本于船材都库人处,使之入峡贸得,待其流下,即为新造改槊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知事沈檀疏曰,伏以臣,笃老危喘,朝暮待尽,于世事念已灰,于仕路心益绝矣。惟是一段孤忠,耿耿方寸,凡有除旨,不敢违命,而旋暴哀吁,辄蒙矜许,莫非圣上悯老体下之至意,臣诚惶陨感泣,不知死所。第臣又有最难安实难强者,乃筹司兼任也。臣忝叨已久,而无才蔑识,年耄病痼,既不能裨益于庙谟,又不能备员于例坐,每于下吏之报,辄以一病字言送,如此而何可苟冒于枢密重地乎?伏乞圣慈,亟递是任,使之安意归化焉。且臣待罪司圃署提举,职事所关,有不得不仰陈者,惟圣明察纳焉。本署以菜蔬、西真瓜供上衙门,宗庙月令荐新,各殿逐日封进者,皆责贡物,而其价以本署折受田畓收税上下,此是自古流来之规,而近年以来,各屯税入,随岁渐缩,及至今日,凋弊益甚,生事之虑,迫在朝夕,诚极渴闷。姑以遂安郡屯事言之,为本官私橐者已久,每年收税监官下去时,本司以若干税钱,塞责出给而已。至于土地界限,日耕多少,则一切隐匿,惟恐或知,十馀年前,连送差监,督令打量,则又乃厚赂弥缝,若此不已,将必有永失之患。去秋又为择送监官,与本官监色,眼同打量事,行关本道,则道臣亦既严关分付,而本官之百般巧頉,有倍于前,莫重御供之需,都归本官之利,事体轻重,不当若是其倒置,故累度催促,辞穷势迫之后,始乃举行,而本官监色等,持其年年行审册,且从田夫所纳单子,都合成册,则似无过滥致怨之端,而本官怒其监色之从实执卜,所受民单,威胁夺入,既书之成册,亦且无端执留,致令监官,累月淹滞,其举措之骇悖,已不可言,而莫念事体之尊重,惟恐隐结之现露,尤岂不大加寒心哉?郡守崔兴祚,所当请罪催督,而事已相持,徒损事面,在前如此之事,既有别遣京郞查正之例,今亦择送本署郞厅,更为摘奸,似合详慎之道,依此举行,恐不可已。伏愿圣上采纳焉。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依施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右议政李台佐疏曰,伏以臣,重患寒疾,三日昏呻,伏蒙天慈俯轸蝼蚁之微喘,太医临视,珍剂继颁,惶霣感泣,不知攸措,天恩所曁,病势稍得少间,而神气凛缀,尚未离床席,咳哮苦剧,夜不能睡,口味专爽,糜飮亦废,方力自调啬,拟于陵幸之日,蠢动于留都之班,而亦不敢保矣。明日魂宫陪祭,太庙展谒,末由进参,病里悚栗,无所措躬。伏乞圣慈,亟治臣罪,以警具僚,以安贱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所患若是弥留,深用念焉。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待罪,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右参赞朴泰恒疏曰,伏以臣癃老残喘,岂堪供仕?而适值上下悲遑之日,不敢言私,忍死趋班矣。顷于返虞之日,触冒风雪,旧恙新痾,一倍添剧,腰脚酸痛,精神昏瞀,委身床席,坐卧须人,闭户涔涔,气息如缕,旬月之内,无望起动,略暴情恳,冀蒙恩递。而喉司不谅,一向退却,臣于是,实不胜惶陨闷蹙之至。顾以奄奄垂尽之中,虚带职名,太庙展谒,只隔一日,而宛转叫苦,无路致身于陪从之列,病里惶懔,益无所容。玆敢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特赐谅察,亟许镌递,俾得以安意调息焉。且臣于日昨赐马之命,尤有所惶愧不自安者,顷当赐谥之宫之日,一时将命,何足为劳?而便蕃之恩,遽及于臣,恐有乖于圣朝爱嚬笑之道。伏愿即令收还,以重赏典,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实循旧例,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知敦宁金在鲁疏曰,伏以臣沥血申吁,颙俟兪音,而上天高远,微诚未格,圣批之降,大失所图,惶陨抑塞,莫省所措。今臣辞已竭矣,意已穷矣,惟当泯默悚息,以俟勘处,不宜频繁渎溷,以重罪戾,而顾此守御之职,亦一将任,不可以目下无警,而安于虚带,无所自处。玆不得不更露文字,仰干宸极,死罪死罪。夫人臣事君,固以分义为重,而士君子出处进退,亦惟裁量于义理廉隅,不专以趋命为恭,此所以先儒有云,不可进而不进,则不进为恭也。上之使下亦然,如其少嫌例让,固宜饬励慰谕,董率职事,而若乃求之于义,度之于情,而终不可强迫者,则亦必勉循其请,不枉其志,此所以夫子有礼使之训,而《中庸》之体群臣,为九经中一者也。顾臣罪衅层积,关系至重,非如薄物细故之比,而见今名义之舛易自如也。时议之防闲自如也,人言bb之b操持自如也,则如臣之最多罥犯者,理合于废捐,而乃反先后推迁,有似奖用,朝家黜陟之政,不当若是其紊乱无章也。臣若复幸其逭漏,贪其利荣,抗颜赴趋于崇显之班,则是真为肆然无忌,䩄然无耻之人,儓隶且唾骂之矣,臣岂忍为此哉?臣之今日踪地,虽寻常除拜,犹不可议其去就。况又加之以万万罔功之恩擢,埤之以万万不称之隆委乎?臣狼狈转极,衷情迫隘,跼高蹐厚,晷刻靡安,而一日二日,未有改命,徒使重务益旷,国体愈损,臣自悚之馀,窃为圣明慨然也。区区所秉守,事理甚明,宁被𫓧钺之诛,断无冒出之路,天地父母,庶几照烛而哀怜矣。伏乞圣慈,深推体下之仁,亟削臣新资本职及守御兼任,仍命刊名朝籍,使刑赏各得其宜,私义得以少伸,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将任岂可久旷?卿勿过辞,从速上来行公。

○兼说书金尚翼疏曰,伏以,臣于直中,猝患关格之症,精神昏窒,良久不省,胸膈痞塞,顷刻难忍,杂试砭焫,少得回甦,而终夜叫痛,馀症愈剧,岂敢以狗马贱疾,渎扰于此时,而顾今病情,实非寻常,既无在直调将之望,实有污秽清禁之虑,不得不陈疏径出。伏乞圣慈,亟削臣职名,仍治臣擅离之罪,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己酉二月初十日,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知事徐命均,特进官赵显命,参赞官徐宗玉,侍读官尹东衡,检讨官尹光益,假注书闵宅洙,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武臣副护军李㴋,宗臣砺恩君梅。上读前受盘庚,自篇题,至无傲从康。

○东衡读自古我先王,至非予有咎,上读自古我王,至无傲从康。

○东衡曰,三章之若纲在网云者,帝王治国之大法,不如是,则紊乱无统矣。服田力穑,小民之事,而人君制治之道,亦如此,其所取比,亦当体念也。

○光益曰,上番所达好矣。纲即纪纲也。韩愈之言曰,善治天下者,先观纪纲之如何?若无纪纲,则无以制治,今日纪纲,无复馀地,百隶怠惰,庶事丛脞,非一时威令之所能振起,若人主好恶是非,一从国人之言,无所偏系,则纪纲不期立而自立矣。上曰,其言尤好,当体念耳。

○命均曰,盘庚,当夏德之衰,纪纲不立,民不从命,其君的见其迁都之利害,而告谕之,非盘庚之明,不能如是,故国之治乱,系于人主一身,即今纪纲不立,有非威令所可振,谆谆教谕如盘庚,则人心岂不感动乎?服田者小民之事,而天下之事,有本然后有终,即今圣上奋发之举,有足感动臣邻,若有终则国家之幸也。

○宗玉曰,儒臣以纪纲解文义,而本文之意则非也。然盘庚一篇,与即今时势,有事异而理同者,大家世族,病于党论,而小民受害,盘庚则谆谆告谕,能回世族之心,殿下前后恳勤之志,孰不知之,而不见有改心革虑者,今日入侍诸臣,无非大家世族,虽不及于古人,殿下敷心之谕,若与gg如g盘庚之至诚恳恻,则庶有感回,惟愿殿下,终始惕念焉。上曰,此与盘庚有异,迁都利害,在目前,而党论则在心,浅深似有不同者耳。予知党论,为国痼疾,岂有小忽哉?显命曰,三代之君,简重言出,皆能施行,故一出迁都之言,千言万语,皆为迁都之利害,至于用罚之言,亦非虚也。殿下荡平,如盘庚之定计迁都,而不及盘庚者,以其处分,不能如一。三年以来,多所沮挠,臣窃嘅叹。上曰,其言好矣。予于此,未免因循耳。

○宗玉曰,祛党论,如迁都,则庶有效矣。百年痼弊,虽不能一朝除之,而即今声音笑貌之间,似有分寸之益矣。上曰,此不外也。

○上曰,近日台臣,以真儒岛配之启,皆规避成习,如此而其能做荡平乎?

○命均曰,殿下先从其规避者罪之,则庶可惩砺,而党比之习少瘳矣。上曰,其言诚是也。

○宗玉曰,重臣所达,固好矣。而泾渭在己,何待自上劝惩而为之乎?上曰,去月二十四日以后,精神散乱,虽无大段疾𧏮,而酬应之际,比前觉得劳惫矣。方聚精会神,有欲两件事处分,而未及为之,予当言之,以李真儒之启,规避台阁,诚无状,而判金吾违牌,亦有意也。既参鞫坐,不当本府者,只为征夏地,而不知所重之有在,此人偏论,不至已甚,而犹不免色目,予欲并与规避台谏,有所处分,而悲挠未果耳。命均曰,重臣之意如是,亿料施罚,非待重臣之道。且近来一边之人,以窜罚,为无难事,虽施罚而无益矣。

○宗玉曰,如命均之言,此是亿料,非待重臣之道也。若下未安之教,重臣苍黄奔迸,则景色不佳矣。上曰,予亦思量久矣。重臣一人,独仕于朝,虽知其非诚心,而若有奔迸下乡之举,则气像愁惨,故至今濡忍不发矣。

○显命进伏曰,臣有所怀,欲一陈暴,而未遑矣。今适从容,当陈白矣。上曰,毕陈焉。

○显命曰,即今逆狱收杀,合有大宽荡之典,岭南朝士及大小武弁,名出逆招,挐问白脱者,或初不挐问者,或系逆贼疏远族属,切近连姻者,或名字讹传,如向来高槐之云者,自铨曹一例锢塞,置人于似逆非逆,半生半死之间,其贤者则冤痛入骨,不贤者则疑惧不安,其在荡平之道,诚为有慊,渐次检用之意,前已下教两铨,而尚不举行,别为申饬,何如?上曰,台启所谓明白被诬者外,若停则自在荡涤中矣。玆事至难处,若抄出,则有掣肘之事,若区别,则亦有难便者,问于大臣用之,可也。出举条显命曰,今番逆贼,既是称兵犯阙,故兄弟妻妾,有并坐诛者,后世若或援而为例,虽非举兵之贼,辄用此律,私党报复之类,亦得以借口而快心焉,则其流之害甚大。肃宗朝,有特教创行者,后勿为例,有定式之事。今亦依此,逆贼举兵者外,兄弟妻妾,勿为坐诛事,定为令甲,何如?上曰,如梦、显辈切痛,故用此律,而后弊所关,则诚如所达,定为令甲,可也。出举条显命曰,前后凶逆,多出闵家,此真枭獍之恶种,此等族类,不宜置之京辇之下,而无老少,一倂屏裔,恐是法外,台启后,以儿名现告者,盈于朝纸,所见诚为惨恻,发启台臣,习杖毙僧,欲避同色之嫌者,诚为可笑,而有累宽大之政则甚矣。儿弱之类,似当有参酌放还之道,下询于入侍诸臣,处之,何如。

○命均曰,向来金春泽一家,无老少尽数岛配,国舅祀事,属托无处,人皆衋伤矣。今闵家事,亦似过矣。上曰,闵家事不可比同于此,而予亦以为过矣。待大臣入侍,令金吾堂上抄出禀处,可也。出举条显命曰,岭南望士如李栽者,乱初一番除职之后,更不举论,此人有重望,为岭士之标准云。若为检用,各别敦勉,使之出仕,则逆贼亲党,始为凶言所诳惑者,渐知趋向,有革心从善之路矣。如李栽等乱初除职者,更令调用,令道臣敦劝上送,此外名望之士,毋论文荫,亦令道臣搜访荐闻,以为调用之地,何如?

○宗玉曰,劝送似苟简,若儒贤则征召,而其馀则自朝廷有除命,岂不上来乎?显命曰,此事于古有之,汉世多有此例耳。上曰,劝送非但古有此例,北路李再亨,有劝送事,依李再亨例,劝送,可也。出举条显命曰,杖毙人李万东,从逆情节,狼藉难掩,顽忍径毙,不得正法,诚为可痛。盖闻万东,自镇岑任所,往来贼中,境内民人,公传道之,乱初监司,使之领付军兵,自镇岑至公州,正路甚为便近,而历过清州境,不由此路,则迂回数日程,军兵等相与约束,以为若从正路而去,则主倅必将径赴清州,吾辈皆将陷贼,不如从迂路作行,一辞坚请,故万东不得已从之云。军兵等所为,诚为可嘉,传闻之言,虚实未详,分付道臣,明查后,首唱人各别论赏,何如?上曰,今闻卿言,军卒辈所为,诚为可尚,令道臣明查状闻,可也。出举条显命曰,王世子虞卒才过,讲筵频开,殿下勤学之诚,孰不钦仰?启沃之责,专在讲官,副提学李真望,少游先正臣朴世采之门,多有见闻,置之经幄,当有补益,各别催督上来,而李宗城辞理温恳,有真讲官之风闻,以大臣子弟,欲为自划于三司云。经幄既非论劾之任,虽大臣子,无可辞之义,亦宜各别严责,使之出仕。且闻向来议谥诸儒臣,以小臣宪长时疏,举怀不安,虽黾勉出肃,多不肯就职云。臣疏本无深意,况儒臣若无所失,则臣言不过妄耳。如其不然,亦当反省而已。以此不安,实是意外,他日若更有议谥,则虽力辞,未为不可,而并与入直侍讲而自划,则岂非万万过中者耶?亦各别敦责,勿令过自引嫌,何如?上曰,李真望禫月已尽乎?宗玉曰,尽于今月云矣。上曰,李真望,令政院下谕,催促上来,而至于李宗城,以赵趾彬为援例,不处经幄之职,此非当然,而议谥事尤不可引嫌,当一体勉出耳。出举条显命曰,殿下近因东伯之状,爀然奋发,将大有为,东伯所言,皆臣前日与之酬酢者也。东伯责勉于臣曰,即今国势,必须大段振励然后,庶几挽回,有君如此,而君辈一味泄泄,何也?臣答曰,挽回今日国势者,非上下有创业垂统之才,则莫可,圣上聪明仁恕,度越千古,而磊落奇伟四字,不能无歉,大臣固人望所在,而多私意且迟钝,吾辈又皆碌碌无似,此难以有为也。东伯以为不然,缕缕劝勉,故臣归见大臣曰,东伯虽老荫吏,而精神风采,非大监比也,以讽动之,亦欲以此仰勉于殿下矣。殿下今幸奋发如此,而臣意则以为殿下过于仁弱,大臣有偏私迟钝之病,决难有所作为也。上曰,予之病痛,予自知之。显命曰,今日纪纲,颓废无馀,以近事言之,备局轮直,非难行之事,而终至中撤,道臣状启中,庙堂分付不得举行之说,便作例谈,朝廷如此,外方可知,大官如此,小官可知,君相虽欲奋发,而以此纪纲,决无做事之理,立纪纲,诚为今日要务也。然纪纲不能自立,一时士夫,相与维持之,士夫所以维持纪纲者有三,曰名检也,廉耻也,风节也,而今皆大坏矣。以名检言之,则孝宗大王,崇用士林礼法之士,故士夫风习丕变,不敢为骄奢淫佚之行,今则风韵渐邈,自大臣以下宰相名士,家畜妓妾者甚多,徐命均方入侍,而亦其一也,名检之颓弛如此矣。以廉耻言之,则自大臣以下,关节干嘱成习,甚至于名官,以当发某启,愿为台谏之意,奔走干乞于铨官者有之,廉耻之都丧如此矣。以风节言之,则立于殿下之庭者,类皆软熟无骨鲠之人,但以依违苟容为事,甚则生出三百年来数三番仅有之落马台官矣。今番赏典多滥,至于加资之类,又多格外,而台阁有言之者乎?大狱收杀之后,酌处之类,必有可争者,而台阁有言之者乎?狱中重囚一人,虚实轻重间,尚不一番问之,二年之间,但费礼宾之供,上意固应有在,而国体则至为未安,而台阁有言之者乎?其昼夜经营者,不过仰揣上心之扶抑,俯窥时势之强弱,今日停一启,明日停一启,以容护逆党为事,天经地义,君臣父子之伦,几乎泯灭,风节之消亡如此矣。今日士夫风习,大槪如此,此纪纲之所以颓废,而国事之终不可做得者也。臣窃痛之,诚欲救此之弊,则惟广开言路,使正色直言之士,如殿上虎独击鹘者,布列朝廷,则士夫风习,可以纠正,士夫风习正,则纪纲举而治道成矣。即今朝著之间,无一人为殿下正色直言者,但以掩匿覆盖为务,至于年少谏臣,亦为忠厚之论,忠厚诚美德,而非谏臣之本色也。赵宋,以仁厚立国,庆历之治,侔拟成、康,然谏臣欧阳修,论名将狄青之疏,有曰,宅近乾冈,士卒归心,此殆急书,吕夷简亦名相,而驳之曰老奸,其气像语脉,似甚薄恶,而庆历之治,日进于隆盛,今之朝廷,至诚为忠厚之论,而殿下之治,日究于污下者,何也?况殿下,若为刻核之政,则下以忠厚之论,济之,可也。君为曲恕之政,下为忠厚之论,晏子所谓以水济水,以火济火者也,臣窃不取也。至于郑锡三,粗率轻脱,言多不择,然要之能言之臣,而一切清望,绝不通拟,朝廷之好恶可知矣。殿下受言之量,亦恐不足,臣前后侍讲,论学论事,酬答如响,而若论阙失处,则虽为勉从,而玉音低微,臣既退,未尝不忧叹矣。韩师善,新进生疏,诚有做错,而自其后,殿下显示厌薄之意,四方之士,岂能尽知师善之做错乎?但曰,殿下厌薄台臣之论宫人者,其贻累圣德,为如何哉?李善行之疏,诬辱臣兄罔极,诚非子弟所欲闻者,而然其论君德处,往往刺骨,其论臣兄者,不知伊日事实之致,而论断柄用之重臣,无一毫顾藉,善行自是单寒之踪,而能如此,诚可嘉矣。殿下于批答,深示未安之意,初牌即为坐罢,外方传闻,亦岂不为圣德之累耶?朝廷讳言殿下厌谏,上下相蒙,不知不觉之中,士气自然消沮,日就于厌厌,岂非大可寒心者乎?今若大辟言路,博求敢言之士,置之台端,以为纠正风习,维持纪纲之本,则国事方可做矣。庆历之治,固为隆盛,而所以致治之要,不过增置谏官一事而已。方今朝廷粗安,殿下纵喜其无事,异论之不作,非国家之福也。上曰,诚如卿言,近来朝著粗宁静,非不好矣,而予亦窃忧之矣。显命曰,臣有积抱,今适从容,洞然倾倒,上犯天威,下触时讳,固知言出,而谤毁溢世。然狂妄之性,不能忍住矣。上曰,昨年夏秋以来,不闻卿言久矣。今闻药石之言,非卿,谁为予言此?昨者梁得中言时弊,而殊异俗样,今卿言似之,予闻得中实事求是之说,大书揭壁,以为四字符,卿举头视之,然容护逆党之说过矣。卿言虽如此,岂至谤毁溢世乎?虽刑判,亦岂以其言,怒卿乎?显命曰,奋发大志,本也,广开言路,末也,本末兼举然后,国事可做,臣前此所仰勉者,本也,今又及其末矣,再三加勉焉。上曰,其言尤好,可不体念焉?

○命均曰,征夏子上言者,罪之似过矣。子为父上言,本非可罪之事,外议亦以为过矣。上曰,当初上言,似屑越,故严防闲矣。今则罚已行矣,放送,可也。命均曰,韩师亿之子亦如此,同一体放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副校理金尚星,副修撰姜必庆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教显命曰,臣闻筵席,有悔杀宗远子之语,信然则切有忧矣。宗远子,岂有生理乎?上曰,训将曰,宗远献馘之日,枭首,可也。李宗城曰,人君岂可监刑,其言似是,故令训将枭示,则快于愤心。李宗城既言之,李秉常又言其法外,每念其言,故有此语耳。王者创业,虽有军中行律,而守成之主,亦有间付之有司,与弼显子,同律似宜,而既不能如此,则似过矣,故有所云云耳。

○显命曰,程子曰,追悔自是好道,而若常凝滞胸中,则还为病,宗远子受馘之日,备军威监刑,似无过矣。

○宗玉曰,臣于其时,亦以宗城之言,为古谈矣。宗元之子,不过为延坐gg缘坐g罪人,而备军威斩之,似涉苟且,若宗元,生擒致之于献馘之时,则殿下岂可不施一怒之威乎?

○命均曰,以李殷鼎捉囚事,亦下缕缕备忘,以此事观之,殿下事变之后,心血耗伤,其忧非细矣。上曰,所言尽好,当留念耳。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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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闵宅洙李征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乾方坤方,有气如火光。五更,有雾气。

○大驾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驾奉审后,还御斋室,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明日亲祭斋戒,十三日、十四日陵幸举动相值,此三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崔宗周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又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许沃、尹东源在外,持平赵尚命未肃拜,南渭老式暇,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淳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来十六日,儒生殿讲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权益淳曰,金浃原情判付中,有更下者,命置诸矣。混同启下,事涉轻率,当该内官,从重推考。

○假注书安庆运书启,臣承命驰往于广州沙斤川侍讲院赞善金干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身有死疾,自犯重罪,敢又陈请,恭俟严诛。伏蒙圣度宽恕,近侍宣批,十行温纶,辞旨勤恳,实非贱臣所敢承当者,罪在难赦,恩出无前,惶感之极,不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三提调请对矣。传曰,引见。

○崔宗周,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此顺陵幸行时,建阳门西营两处入直禁卫军,依前例,以训局馀军,前期一日替代,还宫后依前还入直事,自兵曹已为节目启下矣。建阳门军一百名,哨官金世鼎率领,西营军五十名,哨官徐昌国率领,今月十二日,与禁卫军兵,替代入直,还宫后,还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今此顺陵举动时,本营五哨军兵及别骁卫随驾矣。本营则千摠姜翰周,把摠李蕴,哨官田泰灌,教炼官崔斗应,工匠牙兵四十名,别破阵二名入直,火药库则哨官金汉明,别破阵十五名,领率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今二月十三日顺陵举动时,建阳门入直军一百名,西营入直军五十名,以训炼都监炮手,前期替把事,自兵曹节目启下矣。十二日与训炼都监炮手,依例替把,而还宫教是后,以本营军兵,还入直之意,分付举行,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病情淹苦,殆无一分气力可以自振者,既奉入侍之命,而终不克趋承,今晓东宫祭班,又不获入参,分义全亏,情礼俱缺,病里惶懔,一倍靡容。太庙展谒之时,大臣之不能备员于陪从,尤万万悚栗。玆不得不力疾,祗诣阙下,而阙礼之罪,终难自逭,伏乞圣慈,亟治臣罪,以少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如是弥留,心gg深g用念焉。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待罪,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传于赵锡命曰,领相既参行礼,先归善摄。

○同日辰时,宗庙展谒时,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徐宗玉,假注书闵宅洙、李征夏,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上辰初二刻出宫,至仁政门外,通礼进告乘辇,仍请进发。上至宗庙门外,通礼进告降辇,上乘步辇,入御斋室。有顷,通礼启请出次,上出斋室,诣宗庙殿庭板上位,行四拜礼,仍诣殿内奉审。上招庙司而问曰,第一室所垂红绡帐色暂渝,顷者,奉审时执頉乎?庙司进曰,奉审时不为执頉矣。上出诣永宁殿。领议政李光佐进曰,请御步辇。上曰,无伤也。吏曹判书金东弼曰,日候颇热,且陵幸只隔一宵,或恐有伤损之节,请御步辇。左议政洪致中曰,药房所达,是矣。请从群下之望。上曰,曾前亦无在此乘辇之事矣。数步之间,岂有伤损之道乎?光佐曰,久为仰请,极知未安,而即今圣候,非常时之比,伏望特赐允从焉。上曰,前后已谕矣。予之所伤,只方寸,脚力岂有所伤乎?前既无在此乘辇之事,还御斋室时,当乘步辇矣。上诣永宁殿庭,行四拜礼,仍诣殿内奉审。上曰,第一室所垂红绡帐改备事,分付。上曰,第十一室主椟坐台,微有罅隙,顷者,奉审时执頉乎?问之。上还御斋室。

○同日午时,上御宗庙斋室。药房三提调请对入侍时,都提调李光佐,提调金东弼,副提调蔡彭胤,假注书李征夏,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李光佐进曰,今日祗谒于太庙,圣怀之感怆,想益倍增矣。伏未审劳动之馀,圣体若何?上曰,今日展谒于太庙,如新之怀,可胜谕哉?动驾之时,犹且无颜于见百姓。况展谒于太庙乎?光佐曰,今日展谒,异于常时,上念宗国之无托,下念生民之无依,圣怀之感怆,想惟一倍,而祖宗在天之灵,似必有阴骘之道,伏乞深自抑制,以副群下之望。上曰,可不留意焉?光佐曰,昨日昼讲时,承旨以玉色消瘦仰达,自上以讲读之时,似有喘急之气为教,故臣等不胜惊虑,敢此请对矣。上曰,昨日下教,犹有未达底意,故诸臣不知耳。近来停筵已久,始为进讲,而以方寸之受伤,故自然胸膈沓沓而然矣。此实念宗国之致,非伤于哭泣而然也。以李宗城上疏见之,或虑有懈怠之心,此不知而然也。既已开端,何不言之乎?此后虽或有螽斯之庆,不欲见其读书处耳,早知如此,不如不劝学矣。每以宽抑为主,而自有胸膈沓沓之症,加以有膈痰,故虽似有喘急之气,而不必以读书而然矣。光佐曰,何可以触处伤感乎?心则属火,火动则决难调治矣。殿下若欲不治朝鲜国则已,不然则必有宽抑之道然后,乃可矣。小臣亦遭惨戚之后,不无受伤之处,私家匹夫之恸,犹尚如此。况殿下之怀抱,曷有其极乎?然若如是不已,则三百年宗社,置于何处耶?即今殿下之受伤,亦已多矣。又不抑制,则心火何可调治乎?今此消瘦之祟,专由于火攻元气之致,岂不大可忧者乎?哀伤之心,虽若以刀夬断,犹难抑制,况不能然者乎?自今以后,必须猛省反顾,克祛哀伤之怀,专意于保啬圣躬然后,庶有继续之庆矣。伏乞深自抑制,以副群下日夜之望。东弼曰,虽以千言万语,慰谕之,而至哀由中而出,外虽宽抑,而内实受伤矣。第殿下之学问高明,既异于匹夫区区之慈爱,且三宗之血脉,惟在于殿下,必须上念宗国之靡托,下念生民之无依,特以大体,割去哀伤之怀,以保啬圣躬为主焉。彭胤曰,虽不可以子夏之丧明比之,而子夏闻曾子之言,而惕然反悟,以殿下高明之学问,岂其然乎?上曰,前后已谕矣。实无过度之事,而以今日言之,予之心事,当如何哉?予之无戚戚之色,侍卫诸臣之所知也。然本性近于躁急,虽欲抑制而难矣。光佐曰,缕缕仰达,极知惶恐,而殿下资质,近于仁慈,自不得不然矣。以古言之,汉武帝事,当体念处也。上曰,其言然矣。当留念焉。光佐曰,陵幸只隔一宵,劳动之馀,或虑圣候之添伤,故敢此仰达矣。故相臣南九万,当先朝陵幸时,有禀达除弊之事,所处之事,皆非臣等所及矣。其时京外植炬,一倂除之,盖以平明后动驾,午后可以入陵所故耳。臣等则殿下欲除植炬之弊,而未能奉承矣。时方出宫时刻,甲时为吉,而卯时亦吉云。即今日出寅,则日出后动驾,亦未晩也。上曰,远东始拆之时,乃日出也。光佐曰,平明乃日出也。卯初刻二刻俱吉云,以此推择,何如?上曰,南奉朝贺为民之虑,可谓是矣,而以万全言之,似当植炬矣。以顷者发靷时言之,申时始入墓所云,此亦晩也。大抵异于私行,节次差迟,入去之时,似在申时,两陵展谒奉审,则日势似不足矣。甲时既至于卯初二刻,则不至甚早,三严以卯初一刻定夺,而还宫时,则勿为植炬事,分付。光佐曰,既已植炬,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光佐曰,顺陵亲祭时刻,以四更一点为定,则太早劳动之馀,或虑有伤损之节。以破漏后定行,何如?上曰,曾前亦有退时行祭之事,而既幸陵所,当以定时过行矣。光佐曰,异于虞卒祭祀,既是别祭,不过一时展谒之祭,虽差退时刻,似无妨矣。东弼曰,既是别祭,则领相所达,是矣。上曰,所达周详,而既幸陵所之后,退时行祀未安,而以予休息之道言之,退时似无益矣。予于常时,未行祭祀之前,元无就寝之事,过祭祀后,因为休息则好矣。光佐曰,昼停所催促离发事,自政院,申饬各司,何如?上曰,依为之。还宫时刻,以卯末为定事,分付。光佐曰,眼候近来若何?臣等暂欲瞻望矣。上曰,依为之。光佐曰,玉色近来消瘦,极为闷闷矣。上曰,予则不知如此矣。东弼曰,顷者昼讲时,小臣未能瞻望矣。今始仰瞻,眼候犹未夬愈矣。上曰,眼候几至夬愈,而犹未如常矣。光佐曰,眼镜用之,何如?上曰,今后欲用之矣。彭胤曰,太庙第十一室主椟坐台罅隙,当为执頉于奉审时,而不为执頉,当该提调推考,何如?上曰,凡漆久则有浮气,当初不入于执頉,不是异事,勿推。光佐曰,嫔宫复常膳之教既下之后,当趁即奉承,而小臣病顿之馀,神气消亡,顿然忘却。三日之后,始乃奉承,人臣负此慢忽之罪,何以供职乎?惶恐待罪。上曰,此非慢忽之事。病馀遗忘,不是异事,安心勿待罪。光佐曰,臣之病状,万无供剧之望。俄者班列,几至昏窒,以如此之故,不得参于今日陪祭,亦为惶恐待罪。上曰,卿之所患,如是弥留,极为虑念。有疾未参,有何所伤?安心勿待罪。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光佐曰,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彭胤曰,来十五日常参日次,而圣体劳动之馀,有难设行,停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光佐所启,史官退伏之际,出自中阶,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命所启,假注书闵宅洙,大臣处传谕后,无回奏之事,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太庙门内造山,古称三台案,而今见木根露出,亦多有圮缺处,诚甚未安。分付庙司,使之补土,可也。出举条传曰,来十五日常参停止事,榻前下教。传曰,今此陵幸时,出宫时刻三严,定以卯初一刻,还宫时刻三严,定以卯末事,榻前下教。传曰,今此陵幸,昼停所,申饬各司,趁速离发事,榻前下教。传曰,第一室红绡帐,所见未安。春奉审一体执頉以入事,榻前下教。申时还宫。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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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坐直。行左承旨李真淳坐直。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权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仕直李寿海在外。假注书李征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崔宗周启曰,御营厅教炼官来言,日暮后悬灯,人定后刁斗,天明后落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领议政李光佐箚子到院,而以陵幸亲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崔宗周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卫营教炼官,禁军阵教炼官来言,二严结阵,仍为悬灯,天明后落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蔡彭胤启曰,注书徐命珩,既已带职蒙宥,以gg即g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左边捕盗大将李森,右边捕盗大将李遂良,俱以领军随驾,依前例以御营大将张鹏翼兼察事,节目启下矣。御营大将张鹏翼,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陵幸举动时,守宫假承旨,以昨日太庙举动时守宫假承旨尹泓,仍察,何如?传曰,允。

○以事变假注书柳逸病代望单子,传于崔宗周曰,向者柳逸改差望筒,有还给之事矣。今若以实病改差,则宜有微禀之事,而无端许递出代,此望筒还出给。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麟瑞为洪原县监。

○崔宗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顺陵幸行,只隔一宵,而昨日太庙展谒时,各差备,自兵曹既已仍诸将事,入启矣。都摠管骊川君增,宝剑受点,而增差恭陵献官,明将受香,宝剑一员,势难推移备员,令政院急速禀旨变通,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以为宝剑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都摠府草记,今此顺陵幸行时宝剑骊川君,差恭陵献官,明将受香,宝剑一员,势难推移备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骊川君增摠管之任,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其代即为口传差出。

○兵曹口传政事,以骊善君壆为都摠管。

○赵锡命启曰,今此陵幸举动时,礼曹判书、参判,见差赞礼实预差,本曹堂上一员,亦当随驾,而参议兪命凝,奉命方在陵所,判书李㙫,参判李翊汉,俱有实病,连呈辞疏,今闻其病状,极其深重云,将无推移进去之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判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显命为礼曹参判。

○赵锡命启曰,礼曹参判口传政事望筒,今方入启,待落点,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礼曹参判待落点,即为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留门牌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益淳,以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世鼎手本,则时囚罪人金希鲁,本以抱病之人,重添感寒,四朔弥留矣。就囚之后,屡日处冷,所患诸症,一倍增加,一日之间,寒热屡变,头痛如碎,眩晕苦剧,胸膈关塞,喘急气短,疝气兼发,频频昏绝,连用药物,少无所减,糜飮全废,不省人事,即今病势,十分危重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既纳供辞,罚已行矣。与南有容放送。

○备忘记,传于徐宗玉曰,内农圃供上之司,与司圃署无异,而其所责应,非比该署者,且无贡物,专靠于位田,故前后划给太仆之田者,非止一二。太仆之前后固执,有司者当然之事,而该圃事势,亦不已者矣。故顷者手本先启也,使之呈院矣。太仆虽不听施,或措辞更呈,其何不可,而投纳官马,并皆逃去,此与往者江人,无甚异也。而其状则尤极痛骇,以宋太祖之宽仁,至于按法诛许多卒,而不顾矣。此等之类,恃其名系内圃,有此举措,极涉痛骇。首倡者严刑一次后,并远地定配,当该农圃内官,曲循悍民之心,不先禁制,末乃烦闻,而犹有顾藉之意,亦涉可骇。拿问处之,果若手本,不可征责于无田之供,发遣司仆郞厅,与本圃内官摘奸后,代给位田事,分付该圃,库子书员,亦令攸司从重科治。

○崔宗周,以扈卫厅别将,以留都大臣右议政意启曰,臣承命留都,一依启下事目,率领扈卫三厅军官,大驾出还宫时,结阵于备边司前路,昼则移阵于敦化门外,扈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今此陵幸时,内乘二员,当为随驾,假内乘一员,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入直内寺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东所卫将牒报,则本所所属宣仁门下东边墙垣二间,今日无端颓落云。令紫门监为先把子围排,急速修筑,而依前例,弘化门入直炮手十五名除出,限修筑间,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昨日罢对,三严已下矣。疾行而出,气急喘促,眩瞀不自定,痿躄不能运,伏于道傍,以候驾过,厪厪陪扈,至阙外,末由入参问候,人扶入伏敦化门庑下,以俟问安批答之下,始乃退出,如此而尚可陈力就列,效一日之职乎?只宜先伏慢蹇之辜,以砺群工,敢此昧死仰陈。伏乞亟命递臣之职,勘臣之罪,不胜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昨日事势,业已知矣。卿其安心,勿待罪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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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坐直。行左承旨李真淳坐直。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权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衡gg徐命珩g李寿海在外。假注书李征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守宫

○上在顺陵斋室。停常参、经筵。

○崔宗周启曰,内乘来言卷窗,取禀。传曰,卷三窗。

○大驾入昼停所幕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bb道b。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入恭陵幕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bb道b。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两陵奉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孝章墓展哀后,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入顺陵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真淳启曰,小臣大王bb大b妃殿、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崔宗周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卫营教炼官,禁军阵教炼官来言,日暮后悬灯,人定后刁斗,天明后落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孝章墓亲制祭文。向殡宫奠,予心已竭,今躬临焉,怆怀冞切。呜呼光阴,瞬息若颲,岁月虽迈,方寸犹结。昨秋谒陵,尔拜枨𫔶,何意斯春,来见墓碣?侍乎两陵,宛然象设,三昨入梦,觉以呜咽,予痛岂私?宗国凛缀。思之及此,五内欲绝。嗟哉再明,是尔何节?遣官致祭,哀情可彻。

○传于赵锡命曰,孝章墓祭文中,嗟哉再明,以明日改书。

○传于赵锡命曰,京畿监司、差使员、地方官,并引见。

○备忘记。传于蔡彭胤曰,守墓官长溪君棅,侍墓官高凤献,各加一资,守卫官尹烒、李彦熽,忠义安𠍱,进止长番内官李维新,差备金廷献,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

○崔宗周,以兵曹言启曰,在前陵幸时,例以挟辇炮杀手二百名,斋室宿所及行祭时扈卫,而今则二百名,似甚稀疏。其在严密之道,不可不量宜加数。以训局及禁营设布帐扈卫外,馀存军兵,限二百名,推移作哨,别定将官,与挟辇炮杀手,合为四百名扈卫,而还宫时,依前各归信地之意,分付两军门,何如?传曰,允。

○权益淳,以禁卫营言启曰,因兵曹草记,斋室宿所及行祭时,炮杀手二百名,令两军门加定扈卫事,命下矣。本营军色一百名,将校一员率领,与挟辇炮手,一体扈卫,而还宫时还归信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崔宗周,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兵曹草记,训局及禁营设布帐扈卫外,馀在军兵,限二百名,推移作哨,别定将官,与挟辇炮手,合为四百名,斋室宿所及行祭时扈卫,而还宫时,依前各归信地事,命下矣。领军将官之外,无他将官,以知彀官池成浩,率领七色军一百名,入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昼停所既不设布帐,环围单疏,令兵曹禀旨,明日返驾时,则使之增设环围,何如?传曰,昼停不过一时所住,环围不必加设矣。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昼停所,玉堂之官,到幕次前,始为下马,虽出于仓卒之致,不可不随加警责,请并从重推考。兵(兵))曹结束色,例主此等事,而初无防限令下马之事,殊极疏漏,兵曹当该堂上及郞厅,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举动时,先厢马步军兵,未及前进,累次驻辇于道路,其在事体,极为未安。训炼大将、禁军别将,从重推考,还宫时,另加申饬之意,分付,何如?传曰,方当解冻,道路泥湿之致,勿推。

○同日卯时,上幸行顺陵时,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徐宗玉,注书徐命珩,假注书李征夏,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上卯初一刻出宫,到仁政门外,乘驾轿。上曰,曾于先朝,则仁化门外,近侍诸臣,仰瞻御帽进御与否矣。近来百事解缓,予不著暖帽,则近侍之臣,其当知矣,而偃然仍著,事bb甚b未安。著帽承旨,并从重推考。出举条上到昌陵后岭。下教曰,前陪不能进发,致有后陪迟滞之弊,兵曹堂上从重推考,更加申饬之意,宣传官持信箭分付。出举条宣传官持信箭分付后伏地。上曰,承旨问之。承旨问于宣传官,进达曰,复命之时,所骑马颠仆,信箭折伤,故伏地待罪矣。上曰,事虽无情,信箭最重,此宣传官记过。上到昼停所,通礼告下轿,上入御幕次。有顷通礼进告出次。上曰,坐马待令。上乘坐马。午末,上到陵所红门外,下马乘玉轿,先诣恭陵斋室。传曰,斋室涂壁,用以白纸,节俭则可尚,而不设仰帐,殊涉疏忽,户判推考。有顷,上出诣红门内,行四拜礼,仍诣陵上奉审。上见改莎草处,招陵司而问之曰,莎草连幅处,何为不均耶?陵司进曰,新改过冬,故然矣。上周审曲墙后,又问坐向,陵司进曰,戌坐辰向矣。上又奉审丁字阁。上问陵司曰,此陵无事迹乎?陵司进曰,元无事迹矣。上出红门,乘步辇,诣顺陵红门内,行四拜礼,仍诣陵上奉审。上招陵司而问曰,陵上莎草,或有浮高处,何耶?陵司进曰,自前如此矣。上又问坐向,陵司进曰,卯坐酉向矣。上周审曲墙后,又奉审丁字阁。问陵司曰,祭床所置向背,异他何也?陵司进曰,自古而然矣。崔宗周进曰,道路不能善治,间有泥泞处,京畿监司及地方官推考,何如?上曰,当此解冻之时,不容人力,勿推,可也。权益淳进曰,墓所周审时,侍卫使之入侍乎?上曰,曾于昭显墓,亦不侍卫,勿为入侍。上曰,恭陵珠帘线及顺陵珠帘络缨渝色,改备事,分付该曹。上出红门,乘步辇,诣孝章墓,入幕次改服其服,仍诣丁字阁举哀,诸臣皆举哀。有顷止哭。上入殿内周审后,仍诣墓所。上曰,墓所看审时,都监堂上及南原君,同为入侍。上诣墓所后,上曰,领相进来。光佐进伏。上曰,古人上墓,不为哭,而今予则异矣。予既展哀,则卿等何不展哀乎?上因放声展哀,诸臣亦举哀。有顷,光佐进曰,若过哀戚,则似必有伤损之道,惶恐敢达。强请而后,上乃止哭。上周审曲墙后,仍御坐墓庭。传曰,领相入侍。光佐进伏。上曰,虽冬节之役,可谓善为矣。光佐曰,始役之时,以土冻之故,堀土之际,木根兼拔,不能精治矣。上曰,深冻,故势所然矣。此案对适当何处耶?南原君达之,𪳣进曰,彼越边多松处,为正案矣。光佐曰,初以恭陵斋室后一字文星案为之矣。更以卯坐酉向用之,故稍移其下为案矣。上曰,以图形观之,颇为回抱矣。今见之果然矣。光佐曰,此盖为顺陵青龙,而以继葬之地言之,极尽矣。上曰,穴形丰厚,虽用于大葬,似无不足之弊矣。光佐曰,当其极寒之时,四十馀日之内,能为完役。小臣则不过都摠,而至于担当墓所之堂上,竭心尽力而为之矣。然以极寒之故,人力有所不及,至于土役及丹青,未能极尽矣。上曰,冬节役事极难,而此则可谓善为矣。凡事在于得人,宋寅明为人,本来勤干,金取鲁亦解事而勤干矣。此莫非得人之致也。光佐曰,斋室丹青涂壁,皆以火急燥,故太半渝色而剥落矣。上曰,势所然矣。此下假家,皆内人入接之所乎?光佐曰,然矣。上曰,何其迫近耶?光佐曰,规例然矣。其下假家,则或别茶礼时排设处耳。上曰,然矣。光佐曰,其中石役甚难,当该监造官,表石笼台请起画,而以他陵寝不为之事,故不许矣。上曰,顺陵石物体制,以古制,故颇好矣。与明陵石役同乎?光佐曰,石工手段,不如古之石工,以近来石役,比之于古,则皆不能及矣。上曰,以长明灯起画见之,刻痕甚浅,将来莓苔生之,则无起画之痕矣。光佐曰,俄者以下询之事仰达,故不暇问安矣。伏未审劳动哀疚之馀,圣体若何?上曰,今日来临,少展馀哀,稍以为慰,何伤之有?东弼曰,劳动之馀,不无伤损之节,从速还御于斋室如何?上曰,依为之。墓形周回太急,日后改莎草时,补土于周回事,分付守墓官。上仍下审碑阁。上曰,当入小次改服,而事甚烦数,直向恭陵斋室,可也。上乘步辇,向恭陵斋室时,光佐进曰,恭陵斋室,初不以宿所排设,今日乃顺陵幸行,故经夜排设等事,设于顺陵斋室,何以为之乎?且祭祀既是顺陵祭祀,则其势亦然矣。上曰,既向恭陵斋室,中道改路,无乃颠倒耶?光佐曰,刻印销印,似无妨矣。上曰,更向顺陵斋室,可也。近来精神昏耗,初以恭陵斋室为宿所,而推考户判矣。既非宿所,则勿推,可也。修撰李宗城进曰,殿下以孝章墓展哀之故,既以服衰展哀之后,则当改服浅淡服,而向顺陵,事体当然,因服衰服,而向顺陵,事体未安,故惶恐敢达。上曰,领相之意,何如?光佐曰,儒臣之言至当矣。致中曰,以衰服而向顺陵,事体未安矣。上曰,事涉颠倒,而儒臣之言为是,依为之。宗城所启,今番幸行,既是顺陵展谒,则宿所当在于顺陵斋室,而政院初不能预为禀白,以致中路驻辇之许久,且上下之具衰服,只为孝章墓之展哀,展哀之后,则当入幕次,改服浅淡服后,当为还御于斋室,而政院既在迩班,又未能禀请改服,虽在仓卒之间,终不可无责。诸承旨并推考,何如?上曰,予亦不思矣。政院何咎?然,所达之言,事体当然,依为之。出举条光佐曰,使挟通礼,告回辇,何如?上曰,依为之。上还御小次,改服后,乘步辇诣顺陵斋室。

○同日酉时,上御顺陵斋室,京畿监司、差使员、地方官,引见入侍时,京畿监司李廷济,差使员柳万重,地方官郑爀先,右副承旨权益淳,假注书李征夏,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上曰,入侍差使员谁耶?权益淳进曰,长湍府使柳万重,以都差员入侍,而其馀差使员,以道路修治事,出去云矣。上曰,欲为分付而未果矣。出遣注书,勿为修治事,分付。李廷济进曰,小臣罪戾如山,忝在按道之任,不能修治道路,至于泥土,溅于御衣,臣死有馀罪,惶恐待罪。上曰,此则政院之请推,未免生疏而然矣。若桥梁不能善修,则请推警责,未为不可,而时方解冻之时,难容人力,其势固然矣。道路修治之役,曾为停止事,斯速分付。廷济曰,下教如此,虽夜深,当为分付矣。上曰,依为之。廷济曰,今番墓所始役之时,自上必欲不烦民力,故小臣欲为仰体而未果矣。今此治道之事,亦不能举职,岂不惶恐乎?上曰,凡婚丧,于国于家,皆为大事。故自当初必欲不烦民力矣。今若以道路之修治,役用民力,则乌在其不役民之本意乎?昨年南门受馘时,亦已谕之矣。今以植炬事言之,其民弊可知,如有弊瘼可达之事,达之,可也。廷济曰,小臣既以疏章达之,有何更达之事乎?自上必欲不烦民力,故欲为仰体而未果矣。小臣当墓所始役之时,每以附近六七邑,轮回赴役,百里外之邑,则不用民力,至于坡州,则无可奈何,不得已多用民力矣。且炬子之弊,甚于治道,故小臣周旋变通,给价贸炬,故其价半减于前,以此欲为誊录,置簿于重记为计,此亦欲体殿下不用民力之盛意,而不能奉承,罪悚曷谕?自上既询民瘼,故敢此仰达。昨年变乱之后,京畿百姓,虽曰按堵gg安堵g,决难支保矣。欲除民弊,著为令甲,而其道无由,末如之何矣。近来良役之弊,未有甚于畿民,而其馀种种之役,不胜支当,至于邻族侵征,尤为惨酷,二疋之役,实难堪当,故欲使均为一疋之役,自上以为持难,故未果试之。若畿甸之民,定为一疋之役,而又罢折受免税之规,则庶有支保之道矣。上曰,明日早当还宫,故今虽疲劳而赐对矣。今闻良役之弊,不知疲劳矣。顷者朴文秀,以贻厥孙谟之说上疏矣。以一疋应役之民,猝为二疋之役,则似不无骚动之弊,故姑欲先试于岭南,而岭伯以此上疏矣。今此一疋之役,既异于口钱,户布游布,若欲均为大同之役则好矣,而此亦有难卒创矣。予不以一疋之役,为持难矣。昔汉文帝,赐民田租之半,非借贷而给之也。乃节用之致也。若果为一疋之役,而上下节用,国储有裕,则虽给田租之半,岂不好乎?廷济曰,国储有裕,则无他可议,而一疋之役,非小臣本意,而欲使畿民支保之意也。上曰,顷见卿疏,而予亦笑矣。卿初欲行二疋之役,而今以一疋为谕,此亦卿心矣。卿今为畿民,欲为一疋之役,而后为岭伯,则其心果何如耶?廷济曰,圣教极为至当矣。柳万重进曰,自上哀遑罔极之中,累次轸念民事,谆谆下教,极为惶感。凡诸救民之策,当与道臣相议为之,而即今长湍,则凶歉滋甚,穷春饥民,必给种粮,然后可以济活,而本郡还上,本来零星。只有大兴山城米四百馀石,而民户则六千馀户,以此决难救活,必以道内多粟之邑,移转救济之意,敢达矣。上曰,道臣之意,何如?廷济曰,小臣亦知长湍之如此矣。道内无积粟之邑,而朔宁颇有馀谷,从当启闻而处之矣。上曰,此则道臣商量为之,可也。上曰,地方官进来,郑爀先进伏。上曰,今番役事时,地方官为弊难堪之状,闻道臣之言而知之耳。爀先曰,坡州百姓,实无偏役之事,无一人决杖离散之弊,岂有难堪之事乎?圣教如此,极为惶恐。且还上各谷,合为五千馀石,不必移转于他邑矣。以元来遗在之还谷,尚且见失于奸吏土豪,此亦切痛矣,岂可移粟加给,更见失于此辈乎?上曰,又有所达事乎?爀先所启,本州坡平山,乃奉常寺场也。每年春秋,各五百同,刈纳本寺,而今则此山濯濯,既无树木,故本州及邻近五邑,每年轮回,收钱贸柴以纳,其为民弊,不可胜言,而本寺既是祭享衙门,则有难变通矣。或移占于他处,间年轮回责应,则似为除弊之道,惶恐敢达。京畿监司李廷济曰,此事臣亦详知,而其弊端,甚矣。虽云监刈于坡平山,而实则无刈柴之事,附近六邑,收钱贸柴,年年上纳,其为弊端,有不可言,而本寺既是祭享衙门,则不可革罢,亦无救弊之道,有难仰达矣。曾闻本寺柴场,定于金川地,而以船路之不便,移占坡平山云。若如地方官所达,或移占他处,以为间年轮回责应,则似好,而其在朝家一视之道,亦难卒然移占于他处,此事诚为难处矣。上曰,祭享衙门,所关虽重,而既知其弊,则不可置之。以坡州牧使所达出举条,令庙堂禀处。出举条上曰,京畿监司进来。廷济进伏。上曰,坡州牧使,欲有所达,而卿或虑其支烦,而止之耳。须与坡州牧使,相议救民之策,不弛于终始。廷济曰,圣教如此,敢不仰体乎?如有弊端,则当状闻而处之矣。诸臣以次退出。

假承旨尹泓坐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直

○上行幸坡州顺陵。

○尹泓启曰,御营厅教炼官来言,结阵于左巡厅前路信地矣。大驾出宫后,进阵于敦化门,扈卫军官阵尾局结阵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等,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尹泓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等,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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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坐直。行左承旨李真淳坐直。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权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衡gg徐命珩g李寿海在外。假注书李征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翌日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祭罢后,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假承旨启曰,御营厅教炼官来言,移阵于扈卫军官尾局矣。左巡厅前路还阵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崔宗周启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传于蔡彭胤曰,自陵洞口外,至砖石岘,捧上言。

○又传于蔡彭胤曰,自陵洞口,至砖石岘,捧上言下教矣。令未预布,京中上言,未及来呈,至递马所,捧上言。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留院假承旨、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嫔宫,留院假承旨、玉堂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加设提调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口传bb?b。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昼停入幕次后,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宗玉,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尹光益,昨以守宫从事,留直阙内,而今日还宫后,即为出去,修撰李宗城,亦于还宫后,以情势难安,坠马重伤为言,自阙中直为还去,下番将未免阙直,事甚未安。修撰尹光益、李宗城,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同日四更一点,上行顺陵亲祭时,亚献官领议政李光佐,终献官左议政洪致中,赞礼礼曹参判赵显命,典祀官奉常寺正尹就履,陵司奉事尹光柱,执礼司谏任守迪,执尊校理尹东衡,大祝修撰李宗城,祝司持平南渭老,斋郞正言李龟休,赞者引仪丁道炯,赞者引仪闵孝曾,谒者假引仪李梅,谒者假引仪洪禹哲,赞引引仪洪禹载,盥洗位成均馆博士金声大,盥洗位成均馆学谕车以载,爵洗位成均馆学录李日瑞,爵洗位奉常寺佥正宋秀贤,亚、终献官盥洗位校书馆博士金鼎臣,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徐宗玉,注书徐命珩,假注书李征夏,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上出斋室,乘步辇,至红门外下辇,诣板上位行四拜礼,因行初献礼,赞礼导殿下诣尊所西向立,仍诣神位前,三上香献爵,俯伏兴,上退复位。行亚献礼,谒者引亚献官,诣盥洗位,因诣尊所西向立,诣神位前献爵,俯伏兴,仍降复位。行终献礼,谒者引终献官,诣盥洗位,因诣尊所西向立,诣神位前献爵,俯伏兴,仍降复位。锡命所启,初献奠爵时,有做错之事,亚献亦然,当该奠爵官,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赞礼启请四拜,上行四拜礼。赞礼告礼毕,上入御小次。谒者引亚献、终献官出,谒者引监察以下,俱复拜位四拜,以次退出。通礼启请出次,上出幕次,诣板上位,行四拜礼。出红门,乘步辇,入御斋室。卯末三严后,通礼启请外办,上出斋室,乘步辇,过孝章墓,招守墓官而问曰,此水道,自何而来乎?守墓官曰,自东而西矣。上曰,下流似为壅滞,待解冻后,更为深掘事,分付。上至红门外,通礼告下辇,又告乘轿,上乘轿进发。辰时到昼停所。上入御幕次。上曰,昨日记过宣传官拿入,拿入后决棍五度。上曰,坐马待令事,分付。有顷,通礼启请出次,上出幕次,乘坐马进发。上到鹿岘,乘驾轿。传曰,侍卫诸臣,皆不下马事,分付。李宗城所启,伏闻鹿岘、沙岘,俱有替御步辇之命矣。自上若御步辇,则侍卫以下诸臣,皆当步行,若命仍骑,则有失朝仪。若俱步行,则上下峻坂,跄踉颠倒,将不成样。替御驾轿,恐为稳当,诸臣之步行颠蹶,在臣僚,固不敢自言,自上处分,宜念体群下之道矣。宗玉曰,儒臣所达非矣。岂以诸臣之下马有弊,自上辄御驾轿乎?且以步辇逾岘事,既已定夺,今不可数数变改矣。上曰,曾前儒臣之进言皆是,而今此所达,则非矣。以步辇举动,而百官骑马,固有先朝旧例。且以侍卫之不便骑马为达,极为未安。玉堂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到迎恩门内,入御幕次。传曰,俄见路傍,有女人击铮者,分付五部,捧其上言。锡命进曰,俄者已捧其上言矣。有顷,上出幕次。申时还宫。

○同日午时,上御昼停所幕次。药房三提调、诸承旨请对入侍时,都提调李光佐,提调金东弼,副提调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徐宗玉,注书徐命珩,假注书李征夏,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

○赵锡命进曰,伏闻坐马待令事,命下,而犹不如驾轿之为便,故惶恐敢达。李光佐进曰,伏闻坐马待令之命,方欲请对之际,诸承旨已为请对矣。圣体劳动之馀,必以万全为主,以驾轿待令,何如?上曰,无伤也。须勿虑焉。上曰,昨日欲与卿言之而未果矣。闻守墓官之言,墓所曲墙后,有自枯木二株云,分付春曹,朔望日因以告由,斫伐,可也。且闻南原君以为,阳明方亦有树木蔽翳,不可不伐处云矣。光佐曰,墓所南方,有高树一二株,南原君及郑倬,皆以为斫伐其处,使之开朗为好云,而其时未及伐矣。上曰,南原君及郑倬,同时出送,使之相议,枯木斫伐时,阳明方当伐之木,亦令斫去,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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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陈疏。右副承旨权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徐宗玉陈疏。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李征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铁原府使闵思渊,弥串佥使洪舜年,古城佥使朴东辅。

○大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徐宗玉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国忌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权益淳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许沃、尹东源在外,持平赵尚命未肃拜,南渭老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金东弼,副提调蔡彭胤启曰,春雪峭寒,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者将事园陵,展哀墓所,乘早旋驾,向暮还宫,起居诸节,或不无劳伤之患乎?便道频数之候,已复常节乎?臣等即率诸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中宫殿气候,近复何如?嫔宫绵缀之候,不至有加乎?各殿起居,自经疚戚,每有损伤之虑,嫔宫尤有难保之忧,令医女入诊,详察气候,宜矣。臣等不胜区区忧虑之至,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瞻拜先陵,展哀新墓,追感之怀,益切之痛,何以谕哉?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便道始歇后一样,而气亦一样,勿为入诊。内殿气候无事,嫔宫绵缀之候一样矣。

○备忘记。传于权益淳曰,今下弓矢,弥串佥使洪舜年处给送。备忘记。传于权益淳曰,今下弓矢,古城佥使朴东辅处给送。

○以都承旨蔡彭胤初度呈辞,传于赵锡命曰,还出给。

○权益淳启曰,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今日俱不仕进,出纳之地,事多苟简,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尹光益、李宗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宗玉曰,禁推传旨捧入。

○备忘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bb立b之。

○赵锡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下番见存十员内,副应教朴师正,副修撰李亮臣在外,修撰尹光益、李宗城,有禁推之命,副修撰姜必庆,方在就理,副校理李显谟,入直春坊,臣东衡独为入直,而下番之连日阙直,事体未安。应教申致云,校理赵迪命,副校理金尚星,并即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因弘文馆草记,应教申致云,校理赵迪命,副校理金尚星牌招事,命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边司荐望,以具后翼为北兵使。

○权益淳启曰,因本院启辞,判义禁金兴庆,明日牌招事,命下,而今方待命金吾门外,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待命事,分付。

○又启曰,金吾罪囚,多至二十馀人,经冬阅岁,议谳无期。判义禁金兴庆,连日违召,无意行公,其在事体,极为未安。今日又当请牌,而闻以日昨筵中未安之教,今方待命金吾门外,不得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牌招。

○权益淳,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应教朴师正,时在京畿果川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徐宗玉,以奋武录勋都监言启曰,传曰,今番录勋,意重军功,而虽有前例之可据者,人数浩多,亦多有遗者矣。其所抄启,已为精详,而至于金吾堂上及两司问郞,前例则若此,而露处扈卫之军兵,已多未参者,则一时参坐之堂郞,名在一等,岂不称冤?故昨年行赏时,只施亲庭两鞫入参者,先示予参酌之意矣。依昨年书启举行,其馀则并付标,以示予为军政之意事,命下矣。昨年凶逆,三路猖獗,在处动兵,其所许多军功,不能详知,自都监知委京外,有功劳之类,使之成册牒报,参量勘定,而至若宿卫将士,阅月暴露,实多劳苦,而厥数浩多,势难尽数入录,如扈卫军官禁旅之正领,各军门军兵之旗队摠书记之类,一遵古例,并为抄录,其馀将校及出征侦探有功劳者,一从成册,分等毕录,则见漏者之自言有功,百般呼冤之说,固不足取信。而第许多人区别收录之际,必不无遗漏之患,致有此下教,不胜惶陨之至,而至于禁府堂郞,两司问郞,不计参鞫日子之多寡,并录一等,不惟古例则然。都监则只凭禁府,修送单子,参验分等,而昨年禁府书启,初不下于都监,故限以盟祭前参鞫之类,循例勘定,而盟祭后参鞫之员,一倂勿论,盖出于酌量先后,分别轻重之意矣。今依圣教,一遵昨年赏典书启举行,则亦不无掣肘难行之端。盖其中为禁堂日浅,而或兼备局别入直,或为摠管而侍卫,或为承宣而侍卫,为两司日浅,而或以问郞,得蒙赏典,或以邮官,曾蒙褒赏,此等人员,当为一等,故并于元别单中,各其当录之处,付签移录。都事之虽不参鞫,入于书启,而得蒙赏典者,或有之,既参鞫坐,又为出使,而入于书启,未蒙赏典者,或有之,以一般出使,而得蒙赏典者,或有之,此等人员,亦不可以赏典之有无,有所低仰,并录于二等。其他未蒙赏典之员及初不入于书启之员,则一等中,并付标,降录于二等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益淳,以赈恤厅言启曰,本厅元无税入之财谷,积年区划,其所鸠聚者,几至十三万石。而甲午以后,外方各邑,连值大歉,赈资分俵者,其数伙然之中,亦因地部经费之不足,年年贷去之米,多至五万二千馀石。故本厅即今遗在,仅为二万馀石者,实由于地部贷去不还之致。本厅不幸,若值歉岁,则京外赈资俵散之谷,不知其几万石,而以丁酉之凶歉言之,比诸乙丙,少有差间,而都下六次发卖之数,至于三万六千石,此外饥民白给之数,亦至四千馀石矣。前头脱有水旱之灾,则以二万馀石之谷,百万生灵,将何以接济乎?言念及此,极为悯虑。为今之计,预为从便聚谷,不容少缓,而累岁荐饥之馀,公私举皆荡然,聚谷之方,亦且路穷。京外散贷中,可捧者,为先急急收拾,以为备预之资,而今年三南税入稍优,经费似无不足之患,地部所管海西戊申条收租中,长山以北田税,以船路之不便,本道监司,状请作钱云,本厅米贷去五万二千馀石中,长山以北所在小米一万五千石,为先划得,自本厅区处取来,则庶有一分补用之道。而前头地部,如有不足之事,则本厅亦岂无更为相资之道乎?海西小米一万五千石,划给本厅之意,分付户曹,何如?传曰,允。

○权益淳,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此顺陵幸行时,宗班每品中,有原不陪进者云,虽未知疾病事故之如何,而事之可骇,莫此为甚。令宗亲府摘发罢职,以为惩励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奋武录勋都监言启曰,取考誊录,则原从录券,印出纸地,例以逆家财产取用,而一等及朝士折冲以上,已行边将,掖庭所属政院、禁府下人外,其馀各捧纸地,印出以给矣。今当依此举行,而第都巡抚出征将士及各营出阵将校军卒,诸道斩贼擒贼有功劳之类,决不可混捧纸价,虽欲征捧,知委各道,其势亦难一齐收聚。至于宫城扈卫将校、军兵,当捧纸地者,区别抄出,则不过数千馀人,虽捧纸地,厥数不多,其所有无,不甚关重。而第昨年扈卫,风餐露宿,殆过旬月,不可与庚申数日扈卫者,比而论之,其在恤兵之道,亦不当依例捧纸。且念曾前,则以白纸印出,而今番则录券数多,地部经用,亦不可不念,以司赡寺白休纸,代捧,则物力半减,而不可堪用矣。稍降纸品,则地部可以免许多之费,而不捧价钱,则军民庶可蒙一分之惠。今此录券印出纸地,一倂勿捧于参录之人,以白休纸,量入进排,而价本则以逆家财产,推移上下,实合事宜,以此分付该曹,何如?传曰,所达诚然,依为之。

○以黄海监司二月朔新产青鱼限内不得封进待罪事,状启。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行左承旨李真淳疏曰,伏以臣,自数昨以来,重患感寒,有头疼失音之症,而不至苦剧,且当法驾幸行之日,不敢言病,力疾陪从,脱着失宜,重触冷风,昨夕还家,诸症越添,遍身烘热,肢节若束,头部如碎,而不能暂举,咽喉内浮,而不能呑涎。盖闻近来轮疾,多有此症,喉门闭塞,不通水飮者,往往不起,臣之所患咽痛,比初益加,若不急时调治,实关死生。今日起居之班,既未进参,召牌之下,又未祗诣,病里惶悚,尤增死罪。盖臣所患,非如一时激感之比,旬日之内,决无起动供职之望,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而且臣因国家不幸之会,以暂时书写之役,至蒙加资之命,非但私心,闷蹙不安,其在赏典,过滥亦甚。臣非不知陈章辞免,而例让之言,殆近文具,适随天牌,入谢恩命矣。伏闻日昨筵中,宰臣以今番加资,多有格外为言,若论滥冒,臣宜居先,不待人言,固已自知,而公议如此,益增难安。伏愿圣明,怜臣疾病之难强,察臣私义之难冒,特许递职,以便调息,收还滥资,以重赏典,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予既酌量,宰臣陈达之时,予欲下教而未果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左副承旨崔宗周疏曰,伏以,臣之偏母,年今八十有二,虽无疾病之时,居常懔懔,若不保朝夕矣。臣于屡日持被之馀,自直所,仍为随驾,昨始归见,则近缘日气乖常,老人将摄失宜,重患感伤,症情非细,达宵叫痛,精神迷瞀,食飮全却,气力澌顿,涔涔床席,不省人事。初试解表之药,继用补元之剂,而姑无效应,危缀转甚,臣躬自扶护,方寸煎灼。顾此情理,实无离侧就直之势,今晓趁漏之趋,以致阙然,迹涉偃便,只自惶悚矣。即因本院启辞,庚牌下降,严畏分义,不敢坐违,玆以抑情趋诣于禁扃之外,而臣之母病,如是危笃,以此情理,实无离舍供仕之望。玆以冒死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谅血恳,特许递改,俾得专意救护,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同副承旨徐宗玉疏曰,伏以臣,前忝敦匠之任,实乏可叙之劳,而夤缘幸会,混被恩章,既命之以加阶,又置之于近密,臣于是,骇惶震惕,五内失守。亟治一疏,略控恳迫之悃,冀赐收缴之音,而院僚不谅,一例退却,顾吁天无计,而逋命惶甚,则不得已冒昧入谢,仍忝讲筵矣。登对宰臣,果以今番赏资之过滥为言,臣尤愧赧,无地自容,非不知罢出之后,宜即自列,而适值太庙展谒,乔陵幸行,连在数日之内,区区廉隅,姑不暇言,还驾之后,又拘于厅规,未即替直,泯默耐过,如坐针毡。即伏见右僚到院之疏,其为引嫌,与臣无异,夫两人所遭者一事,而一人则撕捱不出,一人则晏然行公,揆诸事理,宁有是哉?臣之廉隅,到此而益坏了无馀。玆敢更陈血恳,径出禁门,以为一分自靖之计,惶陨之极,无所逃罪。伏乞圣明,少垂谅察,先将臣所授官资,见带职名,一倂刊削,以谢公议,因令攸司,重勘臣擅离禁直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旧例皆然,今尔引嫌,无乃太过?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奉朝贺崔奎瑞疏曰,伏以仰惟圣上,展拜先陵,玉体劳动,抚视孝章墓,惨恸如新,圣候调摄之节,不瑕有损,区区下情,不任悲虑。臣之病状,日益委薾,祗送祗迎,俱为阙礼,臣子分义,到此扫地,伏不胜惶恐俟罪之至。仍伏念臣所生父母,宗祀无托,臣弟仁川府使崔星瑞,权奉神主,时在任所,臣于归路,一番展省,情不可已,而今十九日,是臣终身丧之日,兄弟各离,不得参祀十馀年矣。今臣气力如此,明年此日,安可复见?虽未能成拜跪之礼,必欲俯伏一恸,以释幽明之憾,而势难趱程而行,将为寸寸前进,必前期数三日,然后可以趁期得达。伏乞圣明,哀臣情理,许臣趁即退归,以伸人子之至情,不胜幸甚。臣于顷日登对,疾痛方剧,精神迷乱,未克仰请瞻望,归伏私次,一念耿耿。今臣此去,断无复入修门之望,岂不欲趁此未死,永辞威颜,而臣之气息,比向来入侍时,减却十分,实无升降殿陛之势。玆敢以短疏告归,若蒙圣慈,怜臣病状,而不罪焉,则虽于身后,岂忘结草之报?臣无任怵惕悲咽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情理虽如此,所患未瘳,岂可作行?卿其体予向日面谕,必欲往来,入来见予后须定,用副至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左参赞沈宅贤疏曰,伏以臣,情私恳迫,归护是急,唐突申吁,苍黄径还,致勤圣教之严截,继有辞疏还给之命,臣诚抑塞震栗,莫知置身之所也。噫,此时何等时耶?臣虽愚昧,岂不知京国之不可远离,朝禁之不可轻犯?而秪缘八耋老母,病淹床席,奄奄气息,朝不谋夕,人子之情,不忍暂舍,相守穷庐,二年于玆矣。间因国有事故,三赴京辇,而离思难抑,不能为久淹之计,前席恩谕,感镂心肝,而急报猝至,则辄犯径行之罪,似此情理,实朝绅中所罕有者也。如是而尚何望奔走供职,以效尽瘁之义哉?日昨臣之陈疏请急,不但为臣母病势之添剧,所寓村闾,疠疫炽发,同舍奴仆,至有染毙之患,病母之仍留其中,诚为切迫,扶将移避,一时为急,不得已留章驰归,而烦猥是惧。初不敢并陈于辞本之中,圣明亦何由俯烛臣如许情实也。不然,当上下悲哀之时,臣独何心,不少迟待隔日之卒哭,而遽作忙匆之行也?向臣之抑情趋命,实遵臣母病里劝勉之意,而及承严旨,狼狈归来,无以为说于病母,只自相对掩抑,臣之情事,其亦戚矣。方今圣上,以孝为治,锡类之仁,遍及群下,朝臣之为亲乞归者,虽微官庶僚,无不辄承恩许,而缘臣不孝无状,煎迫之恳,独未蒙矜谅,不惟不赐批旨,反下未安之教,此莫非臣之微诚,不能上孚之致,臣举何颜,更立朝端哉?抚躬惭悼,宁欲无生,席稿荒坰,恭俟严谴。而迄无处分,罪名未勘,转身无路,园陵幸行之日,亦不敢冒进,瞻当gg望g羽旄,祗增陨越于中,念此滓秽之踪,本不可复厕周行,而私情甚急,区区难进之意,亦不暇自列于前后请遣之章。今则旧愆之外,又添新罪,惟当屏废穷山,杜门自讼,甘作圣世之弃物,进退一节,非所可论,而顾臣所叨本兼诸任,俱非罪衅之身,所可一日虚縻者。玆不得不冒死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亟削臣职名,仍正臣罪名,俾具僚知警,微分少安,不胜万幸。且臣于日者锡马之命,尤有所惶愧不自安者。念臣猥忝执役之末,粗伸哀陨之忱,自是职分内事耳。夫岂有一毫可记之劳,而便蕃之恩,混及于负罪贱臣,国家慎必之政,恐不宜若是也。亦乞并命收还,以重赏典焉。答曰,省疏具悉。今观卿疏,始知由矣,而但其所引嫌,终涉过矣。卿勿过辞,将母上来行公。所辞赏典,古例,亦勿辞焉。

○咸镜监司宋真明疏曰,伏以,日月几何,东宫隧道奄讫,虞卒之礼,亦已过矣。伏惟圣情伤怛,何以堪处?顾臣淹迹遐塞,未泄攀輀之恸,南望长号,倍切摧心之哀,若夫宗国之计,思之罔极,永言忧叹,如焚如灼。所独幸者,惟我圣上,至明至圣,审察经权,勉抑情私,专心国事,励精图理,十行别谕,遍及八路,其所以振刷存恤之意,蔼然并见于辞旨之间,此正大小群臣,激仰饬励,对扬休命之日也。凡在承流宣化之责者,尤当感奋奉行,而如臣劣庸,本不足备数,至于藩翰按莅,世固未尝以此等职地,期许于臣,臣亦未敢自拟于平昔,而偶因幸会,滥冒至此。臣虽仰感殊知,俯激微衷,然,识浅而见短,性疏而才蔑,每于做措之间,率多未厌物情。且值一路凶荒,无古无今,自谓今日时义,要在安民,故酌量于缓急之间,参看于轻重之分,凡庙议所颁,未敢辄行,其所见过,固已不少。前冬因习操一款,再被推勘,臣诚悚恐无措。而日昨又伏见备局关文,以岁抄事之再烦状请,首尾呵责,无复馀地。一则曰,其所以姑息呴濡者,乃所以推纳水火,一则曰,多循于目前,或忽于经远。臣于此,不觉瞿然悚恧之至。噫,诘戎之政,有国所重,况臣身经兵乱,意在惩毖,凡所以修缮军备,团束兵旅,不至于害民而伤时者,未尝不十分留意。而第念有食而后有民,有民而后有兵,无食无民,而独何以有兵哉?道内即今民间形势,父不保子,兄不保弟,弱者坐待颠壑,强者散而之四,必须怀之绥之,勿惊勿扰,抚育之勤,有若在抱之婴儿,然后庶为一分安集之道。而今乃以抵死必避之役,侵督于朝夕难保之民,其所以鱼骇鸟散,岂但止于新签之子与弟哉?向臣状启中,有曰,今为些少逃故之塡充,反失许多元户,许多实军云者,正谓此也。而庙堂反加驳论于此端,言出于臣,则理到而犹未见信,亦复奈何?藩臣事体,只可力陈事状,而不可终始抗争,故今玆备关,势不得不颁降列邑,而惨凶穷春,给粜分赈,盖欲以慰抚全恤,而今将乘机,而有签丁抄壮之烦,其为骚扰,必倍他时,事近罔民,益知未稳。且南北习操一事,亦既颁布于三次严关之下,而近闻北阃发巡太早,极寒军卒,见方冻饿颠连于严寒积雪之中,反不如初冬之循例行过云,向所谓姑息呴嚅gg濡g,推纳水火者,即已验矣。臣虽追悔,曷其有及?窃念一道藩宣之职,即古之岳牧,其委寄之隆,责任之重,顾当何如?而缘臣不肖,一向尸居,凡所措为,不过止于循目前忽经远,则其罢软不胜任,已为臣无限罪负,而毕竟之偾误国事,理所必至,此岂细忧也?圣朝用人,固宜量能而授官,朝廷举措,亦当综核其虚实,其将何所顾藉于碌碌一微臣,而不为之早行刊汰乎?玆敢露章自劾,仰冀处分,赈政凡务,亦方废抛。伏乞圣明,俯赐鉴烛,亟命削罢臣职名,回授可堪之人,使方面增重,藩务无旷,则国事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未免太过。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南原君𪳣疏曰,伏以,东宫邸下,厌世无几,日月告期,堂封之礼,倏焉告毕,环东土数千里,孰不扶携呼号?而况如臣属忝宗戚之裔,既不能百身以赎,又未得褥身蝼蚁,则悲愤罔极,肝摧胆裂,岂诸臣之比哉?虽知圣人之知命,大异于凡夫之钟情,而以殿下止慈之德,其所以悲疚于圣衷者,容有极乎?臣之区区私悃,固不敢烦溷于此际,而情势所迫,冒昧仰吁。伏愿圣明,特赐垂察焉。臣之先父丰昌君臣漑所生母之葬,在于果川地,而其时臣父已死,臣且幼孤,葬地之择,无人主张,寄窆浅土,于今三十有一年矣。堪舆之说,茫昧难征,而安厝之训,古人攸重,及臣省事以来,一意迁改,奔走经营,已积年所矣。才得一郭地于交河,卜吉于三月初十日,旧茔将开于今月二十七日,其间往来,将费十有馀日矣。伏乞圣慈,矜察哀情,特许旬望之暇,使得趁时卒事,以伸至情,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往来焉。

○参知曺命教疏曰,伏以赏僭恩屑,明主所以深戒,罔功受禄,古人谓之不祥。况臣数十日敦匠,有何可言之劳,下大夫超班,亦岂虚受之赏?私分之万万不敢当,姑置勿论,其上辱恩典,下玷名器,非细故也。臣为愧惧,再呈辞疏,辄为喉司所阻,而适值陵幸,难旷宿卫,虽黾俛出肃,而身若负芒,莫省攸处,即因承宣疏槪,始审宰臣,以此为言,此正向日愚臣之有言,而不得彻者也。恩数之太滥,臣亦慨然,绯衣之不称,臣实䩄焉。况既有人言之后,尤何可一刻冒没于职次乎?玆敢略暴血悃,径出禁扃,擅离重地之罪,无所逃矣。伏乞圣慈,亟命收削臣资级职名,仍治臣罪,以重赏典,以安微分,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古例皆然,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赵锡命启曰,即者兵曹参知曺命教,情势难安,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宿卫重地,不可暂旷,兵曹参判沈珙,参议金启焕,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依启。虽有应引之嫌,宿卫重地,不可径出。况古例皆有者乎?今玆请推,未免太轻,禁推。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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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李征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世宗大王忌辰斋戒。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权益淳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许沃、尹东源在外,持平赵尚命,未肃拜陈疏,南渭老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东弼,右承旨臣赵锡命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便道频数,已□□歇□其□益减之势□□□诸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当进之剂,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之至,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安宁,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便道常或如此,而今已快歇,勿为入诊,亦勿问安。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已有申饬,意以为食堂之数,必有饬厉,而柑制之不设行,故摘奸到记儒生矣。圈点之数,比昨年尤极零星,身为士子,不重圣庙,不遵君命,若此而出身何为?上下斋任,上下色掌,并拔儒籍。此等到记,吾不欲观矣。当该师儒之长,亦不无饬励之道,姑先从重推考,以观将来。

○赵锡命启曰,左承旨李真淳,同副承旨徐宗玉疏批已下,今日不为仕进,左承旨拘于厅规,不得请牌,同副承旨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并牌招。

○崔宗周启曰,判义禁金兴庆,今又违牌,以出城俟罪之意,陈疏到院,因斋戒才以退却,而罪囚积滞,委属可虑,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弘文馆校理赵迪命,副校理金尚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锡命曰,禁推传旨捧入。

○备忘记,传于赵锡命曰,今番赏格中,南原君𪳣,前后往来,与地师一般,而犹遗赏格,半熟马一匹赐给。

○赵锡命启bb曰b,奉朝贺崔奎瑞,来诣阙中矣,敢启。传曰,引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喜泰为石城县监。

○赵锡命,以礼曹言启曰,今二月十三日顺陵丁字阁奉审时,恭陵珠帘线及顺陵珠帘络缨渝色,分付该曹,改备事,榻前下教矣。修改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三月初八日卯时为吉云。先告事由祭,同日寒食祭,当为兼行,祝文中以此措辞,添入撰出,而所用杂物,令各该司急速磨炼进排,依前例各其本陵官员,兼监役称号,趁即修改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二月十四日大驾昼停幕次,药房都提调以下诸承旨请对入侍时,上曰,昨日欲与卿言之而未果矣。闻守墓官之言,墓所曲墙后,有自枯木二株云,分付春曹,朔望日因以告由斫伐,可也。且闻南原君以为,阳明方,亦有树木蔽翳,不可不伐处云矣。都提调李光佐曰,墓所南方,有高树一二株,南原君及郑倬,皆以为斫伐其处,使之开朗为好云,而其时未及伐矣。上曰,南原君及郑倬,同时出送,使之相议,枯木斫伐时,阳明方当伐之木,亦令斫伐可也事,命下矣。伐木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三月初一日辰时为吉云,先告事由祭,同日朔祭,当为兼行,祝文中以此措辞,添入撰出,依前例发遣本曹郞厅,与南原君𪳣及归厚别提,本墓守卫官,眼同斫伐后,条数书启,何如?传曰,允。

○权益淳,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郑趾善手本,则保放罪人郑宅河,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宗玉启曰,领议政李光佐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赵锡命启曰,左议政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正言李龟休启曰,臣以庸鲁,久忝谏职,曾未能出一言论一事,以效耳目之责,徒自泯默随行,挨过时日,早晩讥斥之来,固已自料矣。日昨筵中,以顷者鞫囚酌处时,不能争执,宰臣论奏,极为严峻云。筵席语秘,虽不得其详,臣于此,窃不胜瞿然惭悚之至。槪鞫囚之馀存者,率多枝叶,其日酌处,实出圣bb明b钦恤之至仁,而其中不可不争者,则亦尝发启而论之,至于停启一事,大狱既已收杀,同罪亦皆酌处,则此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者也。与其一向连启,徒事相持,不如从速发配之为得,故臣果停之矣。今以此,至谓之仰揣俯窥,实非臣意虑之所到也。今番赏典事,臣初入台地,未谙事例,只以为旧典则然,不必论启,而果非前例,则当之者例辞而已。反责台阁之不言,臣所未晓也。臣以衰迈之年,谬当言地,巽懦疲软,最居人下,若论风节之消亡,则宜莫如臣,其何可一日抗颜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赵锡命启曰,正言李龟休,再启烦渎,退待勿论矣。传曰,知道。

○左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癃病残骸,岂敢自力于驱驰奔走之假,而适当园陵动驾之日,义不敢以疾病为辞,忍死陪从,获伸区区之诚,而劳烦之馀,病情添剧,咳喘失音,烦燥不定,百体全无气力,精神如在烟雾,昏倒不省者,殆数日矣。昨日起居之班,终不克趋诣,无路缀成文字,请谴之箚,亦未果即上,分义亏缺,惶悚靡容。乞命递臣之职,勘臣之罪,以砺群工,以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若此添伤,心gg深g用虑念。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领议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气尽力殚,病入骨髓,而每当骏奔之会,犹能自力,往往喘汗竭急,气息欲绝,而辄即苏醒,终免于颠踣路周,实赖天地生成之大造,而今番在陵底,失汗太多,感风非细,归后肌体凛栗,殆不自持矣。今日晓起,将赴药院起居,忽复一番寒战,手足厥冷,精神昏眩,久而不能定,竟不得进身承候,今至半日。尚此沈迷昏蒙,亦不能登时请谴,不胜惶恐,只俟大何。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病情之深重,亟命递臣职名,俾寻调治,用寻生路,仍命勘臣之罪,俾肃朝纪,以励馀人,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所患若是添伤,深用念焉。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待罪,其须善摄。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镇日书启。

○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奉朝贺崔奎瑞引见入侍时,奉朝贺崔奎瑞,右承旨赵锡命,假注书李征夏,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崔奎瑞进曰,展拜先陵,抚视墓所,圣怀伤感,想惟一倍。近来春气尚峭,伏未审圣体若何?上曰,瞻拜先陵,展哀新墓,如新之怀,何可胜谕?顷日入侍时,知卿所患之未愈矣。如此之时,强为作行,或虑有添伤之患,欲为挽止,而情理难抑,故有入来见予之命矣。今日入侍,实是意外。奎瑞曰,不谅病情之深浅,欲伸至情,明日发程,欲为寸寸前进,得抵仁川,过亡父忌祀,归死弊居,是臣至愿。其间死生颠仆,不为计较矣。今此入侍,极为难矣,而顷日未能仰瞻玉色,心常耿结,自上更欲一见,故谨此入侍。极为惶恐,而暂为瞻望玉色矣。上曰,依为之。顷者入侍时亦言矣,虽未参于今年,卿之筋力尚旺,以待明年,亦未晩也。若有添伤之患,则悔之无及,姑为中止似好耳。奎瑞曰,小臣不计一身之死生,必欲少伸至情,虽中路致死,无所恨矣。臣之一身之事,可以揣度,而筋骸不能管束,神气如浮,大限似不远矣。今日之去,永诀威颜矣。上曰,今番之行,只为仁川,则不可沮遏,而若欲仍此还归旧栖,则岂不挽止乎?只以归意之紧急,至有如此之行,姑为挽止,似为好矣。奎瑞曰,圣教如此,岂不感激?而既往仁川,则距家过半,仍向旧栖,欲为调治矣。上曰,若在仁川调治,则当许,而若有长往之意,则有难许之耳。奎瑞曰,更无为人之望,而病或少愈,则亦当更来。今番则专为调治,必欲下去。伏蒙体下之仁,俾卒生成之泽焉。上曰,卿几知予心矣。前后曲从卿愿者,非止一再,顾今国势如此之时,虽欲致仕,而难矣。国之大老留在,则于国,岂少补哉?须自仁川还来,以俟国势稍安而退去,未为晩也。奎瑞曰,臣之事势,不可死于辇下,有难奉承矣。上曰,卿之筋力,何可以(以))此期之耶?奎瑞曰,前后曲蒙生成之恩,不可尽达,而顷日引对时,以一两旬留京之意下教,一两旬留京与否,何关于国家乎?自前累犯径情直行之罪,今番则必欲得上听而欲去,力疾登对,幸蒙体下之仁,浩然归去,则此臣之所大望也。若往仁川之后,病势又添,因返旧栖,则实多欺慢之罪,今若夬许,则可安于心矣。上曰,前后岂有不听卿言者乎?奎瑞曰,顷者有一两旬姑留之教,而以陵幸之迫近,故未敢言病,迄至一旬,今过八九日,则又为两旬。殿下有何持难而不许乎?若蒙天地生成之泽,日后病若少歇,则岂忘今日之恩私乎?上曰,顷者一两旬下教者,有意存焉。卿亦思之矣。以待卿之道言之,岂可责之以常例乎?其时一两旬为教者,不欲毕辞而然矣。所谓一两旬者,欲为一两旬调治之意,非一两旬后下去之意耳。顾今国势何如耶?若必欲往仁川,则在仁川调治后,更为上来,深有望焉。奎瑞曰,臣在仁川,病若添重,则不可不向旧栖矣。以此陈达,有若必欲长往之意,极知惶恐,而目今病势如此,在臣道理,当死于所在之处。若死于辇下,则便是客死,伏乞夬赐允许焉。虽往江都之后,病若少歇,则岂无上来之期乎?以仁川之稍近京城,虽有更来之命,而若或客死于京中,则圣上亦以为惨然矣。若或有上来之意,则岂可以道里之远近,计较乎?今若夬许,则虽归死,当为瞑目,而若在仁川,留疏以去,则自上必非之,臣心亦将不安矣。上曰,昨日疏中,只请往返仁川,故姑为许焉,而若疑其长往,则岂不遣史官偕入乎?既以仁川往返为请,其或抑情,中止仁川之行乎?奎瑞曰,臣之上疏,亦已陈达,而臣之筋力,明年之复见,此时不可期必,故欲参亲忌,一番恸哭为计,此心何可沮遏乎?上曰,顷者领相亦言矣。若如诸臣,则可以力挽,而以待卿之道言之,则不宜强迫,故或冀抑情,而非欲强勉也。奎瑞bb曰b,臣非欺罔也。今年则神气渐益昏耗,何可以复见明年乎?臣之一身,不暇自恤矣。人之七十亦难,而臣则已八十矣。馀生何惜乎?每以求助之意为教,尤为惶恐矣。如有补效之事,则当此之时,何敢恝然乎?臣退去之时,年已五十,而既无补效之才,则到今八十之后,果有报效之才乎?臣每以国家文具太胜为忧矣。朝家于臣,不为贱待者,只以恬退一节,而每令强留京洛,则安有廉退之节乎?还非接待之道,至于犬马,皆有待之之道,或以果肉,或以刍豢,臣有何廉退之节,而犹以廉退待之,到今一向挽泥,则曾前待之之道,皆归文具,推之他事,似无实效矣。上曰,若欲仕宦而强留,则然矣,而今予之心,既不在此,则岂其然乎?奎瑞曰,臣之筋力,有难久为仰对,退去之意,敢达。上曰,下去仁川后,病若不添,则更为上来,而如有添伤之事,则直返旧庐而调治好矣。何必留疏而去乎?虽往江都之后,徐待日气之和暖,或有上来之意耶?奎瑞曰,下教如此,极为惶感。小臣下去江都之后,病势若歇,则岂不上来乎?臣每欲上疏,辄遣史官,故不敢频频上疏,只以大段事,间或上疏矣。昨年小臣病重之时,本府欲为状闻,而小臣力挽之矣。此后虽上疏,若不遣史官,则当频频上疏矣。上曰,遣史官之规,何可已乎?仁川下去后,病若少歇,则或可上来否?奎瑞曰,当观病势为之矣。上曰,卿不著煖帽,顷有申饬之事,故卿或不安而然乎?先朝亦有老臣著煖帽之事,而卿则既异于他臣,着之,可也。奎瑞曰,小臣元气绵缀,若著煖帽,则有难堪当,故未能着之矣。上曰,奉朝贺,似有不平之气,先为出去,可也。奎瑞先为退出。锡命进曰,香室官员,有手本之事,故敢达矣。香室军士只二名,而一名则长为立役,故各处受香时,多有举行之事,而每患不足矣。今番又减一名,故不能成样云,香室军士,则依前置之,何如?上曰,当初不当减除,而既已减除之后,则朝令有难变更,姑为置之。锡命所启,纂集厅《勘乱录》,成命已久,而经岁之后,尚未纂出,事甚未安矣。朴师洙则以台言引嫌,而公议皆以台言为过重,不可以此引嫌。宋寅明则顷往墓所,未能举行,而即今无故在京二人,并即牌招,使之趁速纂修,何如?上曰,近来凡事稽缓,纂修之尚未讫工,非但堂上之不为行公,亦缘于郞厅之不齐而然,欲为申饬而未果矣。朴师洙、宋寅明,并即牌招察任。朴师洙,虽以加土事给由,而《勘乱录》纂修紧急,使之从后下去,此后郞厅仕进,亦自政院,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又所启,臣见两界监司状启,则咸镜监司,状请加得空名帖,而先已募粟于民人云云。事系爵赏,则藩臣事体,不待朝命,先以募粟陈闻,殊甚未安。平安监司状启中,请仍任朔州府使李义丰,而义丰,以凤山时事,自朝家方有拿问之命,则虽曰善治守令,一边拿问之日,有此仍任之请,事体亦甚未安。咸镜监司宋真明,平安监司尹游,并推考,何如?上曰,推考,可也。出举条传曰,宋寅明、朴师洙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教传曰,左议政家,遣御医看病书启事。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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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李征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又启曰,纂集厅堂上宋真明、朴师洙特教之下,不为应命,殊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其在事体,不当若此矣。

○徐宗玉启bb曰b,判义禁金兴庆,一向违牌,终不应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禄事gg录事g来言,奉朝贺崔奎瑞,今日出往仁川地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以成均馆官员,以大司成意启曰,今日朝后,闻居斋儒生等,忽有卷堂之举,臣(臣))闻来不胜惊骇,即诣泮宫,招致诸生,问其卷堂之由,则诸生等书纳所怀以为,伏以臣等,伏见备忘记,则有斋任、色掌,并拔儒籍之命,继之以此等到记,吾不欲观之教,臣等相顾愕然,不知所以置身也。因伏念圣上之本意,虽出于饬励泮任,而既以到记,诿之于不欲观之地,轻视儒生之色,见于辞表,臣等俱是到记中人,何敢抗颜入堂,更书名字于到记中乎?且泮任拔去儒籍,自是无前之罚,圣上此举,诚非所以待贤关之道,以此以彼,决无复入食堂之意云。今此诸生卷堂之由,盖以备忘中辞意,为难安之端,而伏念此等到记,不欲观之圣教及泮任等并拔儒籍之命,亶出于振作饬励之盛意,则于居斋儒生,元无一毫碍逼之端,至于卷堂,诚是意外,故臣以此反复开谕,使之斯速还入,而诸生坚执初见,无意回听。臣以无似,忝居师儒之任,不能表率多士,致使到记,比前零些,至承严教,且劝入之言,终不能从,以此以彼,莫非臣罪,尤不胜惶恐之至。以臣一人之言,有难独bb为b劝入,同知馆事李㙫、徐命均,并即牌招,以为同议劝入之地,何如?传曰,噫,太学,贤士之所居,庠序之所宗,可不重欤?一自朋党之后,贤关,便作进退之所,乖戾之疏,必自泮儒始,此则无他,士习日下,饬励渐解,故心常慨叹矣。至有往者逃散之骇举矣,此亦他哉?自顾其身者,嫌其倾轧,自修其学者,恶其纷闹,不肯诣学,守圣庙之重,反轻,至于此骇举矣。噫,在君师之位者,不能即事,乃自反处,而诸生亦不歉乎心,大抵凡事,曲在我,则何必好胜?京华士子之圈点赴举,乃是旧规,而今若尽复,不无掣肘,故先命斋任、色掌,此重圣庙守直也,明祖宗旧制矣。此岂难行者,而犹且若此,此无他。纪纲日乖,士大夫骄惰日甚,故为士子者,习俗成风,耳闻目见,今日如斯,明日如斯,故遵君命为耻,尚谬习为高,不知重圣庙遵旧制,在韦布若此,于出身可知,此等之类,将焉用哉?不欲居斋之类,非拔儒籍而何?此乃儒生自反处,而今此卷堂,实是意外,虽以下教中句语引嫌,予不欲观之之教,乃指斋任、色掌点数也,非谓食堂儒生。而且既罚斋任、色掌后,使他居斋儒生应讲,则岂待士之道哉?到记还给之命,盖由于此,可饬者虽罚,曲尽儒生,若此也。而诸生不知予意,亦不自反,哗然卷堂,居常自修,若是务胜,入道何由,而太学岂不庶几乎?更善劝谕,使即入堂。牌招事,依启。

○赵锡命启曰,同知成均馆事李㙫、徐命均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劝入儒生,一时为急,并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同知馆事李㙫、徐命均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牌招。

○持平南渭老启曰,臣新进望轻,言议骫骳,至于风宪之职,万不称似,而沥血陈吁,未蒙镌斥,草草数语,至赐温批,臣由是感激,惭愧交至,不知所以仰报也。适值太庙展谒,园陵行幸之时,不敢为偃伏图免之计,冒昧一出,不过粗伸分义之忱而已,是岂臣淟涊盘礴之计哉?且臣素患痰火积聚之证,越添于晨夜将事,驱驰陪从之馀,扶还私次,证情危恶,陈章请急,见阻喉司,病里惶悯,如添一病,此际得伏闻日昨筵中,宰臣盛论近日台阁含默之风,而又以赏典过滥而不论,逆狱酌处而无还收之请,至加非斥,臣闻来,不胜惧然惭恧之至。臣之入台,亦已五六日字耳。一番诣台,誊传故纸,则含默之风,臣亦有之,加资之典酌处之命,虽系既往事,而臣既据言地,当效一日之责,则讥斥之来,臣岂独免?筵中语秘,晩而得闻,且缘贱疾危剧,今始来避,所失尤大,其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大司谏李世瑾启曰,如臣老洫,讵合言责,而铨注失宜,致令恩命谬加,自顾惭恧,靡所容措。即陈辞疏,仰暴不敢行之实状,连阻喉司,竟未上彻,僶勉承牌,祗为两次动驾,而旷日虚带,不翅如坐针毡矣。伏闻日昨筵中,宰臣以近日数三事,盛论台阁之不言,辞意严峻,讥斥备至,诚不胜瞿然也。臣忝叨匪据,力量风采,不能镇物持重,随事格非,人言之来,乌得免焉?况筵话虽秘,若于平日,频与人接,则岂无一言相及,而杜门吟病,与鬼为邻,如许事端,仅仅得闻于最晩之后,今始来避,聋聩若是,而尤何可责耳目之重寄乎?以此以彼,决不容抗颜于台次,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司谏任守迪启曰,臣本衰钝巽愞,不合台选,前后冒玷,丝毫蔑效,居常愧惧,若无所容,及授是职,宜即控免,而适值动驾,僶勉出肃,因仍蹲冒,断非初志。伏闻日昨筵中,宰臣以近事之多有可言,而居台阁者,类皆依违苟容,大加讥切云,臣于是,不胜瞿然惭悚之至。臣之入台,虽曰属耳,一味含默,孤负职责,非斥之来,理难独免,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筵中语秘,晩始得闻,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赵锡命启曰,大司谏李世瑾,司谏任守迪,持平南渭老,再启烦渎,退待勿论矣。传曰,知道。

○徐宗玉启曰,判府事李宜显上疏,以县道到院,而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bb曰b,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应教申致云,校理尹东衡等箚曰,并引避而退,宰臣筵奏,意在交勉,以此引嫌,俱涉太过。请正言李龟休,持平南渭老,大司谏李世谨,司谏任守迪,并命出仕。措辞见上答曰,依启。

○判府事李宜显疏曰,伏以,日月易得,东宫葬礼奄讫,臣民陨痛,一倍靡极。仰惟圣怀,尤何以堪处?臣于其时,祗诣城外,哭送𫷷车,仍又追及墓所,少泄哀诚于下梓室之日,而不敢辄烦文字,重溷严听,只得泯默归次,回瞻感慕流涕而已。伏闻今番诸都监赏格之颁,以臣猥制哀册,至有面给熟马之命,惶骇悚蹙,无以自容。念臣素短于文词,虽寂寥篇章,犹不能成样。矧此补张叙述之文,岂有一分称塞,冒拙承命,殆不免为涴累玄隧之归?日夕愧惧,惟俟谴罪,反以此混被恩赉,宁不为乖舛之甚哉?反复揣量,终有所靡安,玆不得不控沥忱恳,仰蕲财处。伏乞圣明,亟赐收还前命,以重赏典,以安微分,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玆赏典,实循旧章,卿其安心,勿辞领受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赵锡命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bb意b,敢启。传曰,知道。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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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权益淳。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呈辞李寿海在外。假注书李征夏仕直黄敏厚。事变假注书柳逸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未时,日晕。

○夜二更三更,月晕。

○下直,永同县监吴胤周。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纂集厅堂上宋寅明、朴师洙,连日违牌,无意行公,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黄敏厚为假注书。

○以司谏任守迪,正言李龟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崔宗周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锡命,以成均馆官员,以大司成意启曰,臣伏承草记批答,招诸生,更以圣旨,反复申谕,分义事体,不可不即速还入之意,缕缕敦劝,则儒生等,更呈所怀,以为臣等,伏见本馆草记批答,则谆谆十行,莫非振厉士习之意,末乃以不欲观之教,乃指斋任色掌点数,而非谓食堂儒生,又曰,曲尽诸生若此,而诸生不知予意,亦不自反,哗然卷堂,辞旨勤恳,开释备至,臣等奉读再三,伏不胜感愧之交至也。臣等俱以无似,忝居贤关,所窃者儒名而已,所费者饩廪而已。如臣等,虽有百千,固何能仰裨圣上作成之化,而不负三百年培养之意哉?虽然,所读者古人书籍耳,所讲者君臣分义耳。省修之方,亦尝粗闻矣,廉隅之重,亦尝粗知矣,岂敢有强辩是非,务胜君父之心哉?第圣上之轻贱斋儒,非止一再,而今日圣批中下语,亦不但开释到记不欲观一条事而止,则臣等亦安得不从头说来,以释我圣上平日轻侮臣等贱薄臣等之意耶?噫,向者涣散之类,尚忍言哉?施之以永黜之罚,使不得接迹于清斋,则士林之公议,可谓快伸矣,而圣上今又提说此事,慨士习之日下,有若彼辈之尚得混处于斋中者然,未知圣上之轻侮斋生,职由于此耶?果若以一种无义之徒,并驱浑斋之士,归之于坏败士习之科,则此岂非臣等痛恨处乎?至若圣旨中自顾其身者,嫌其倾轧,自修其学者,恶其纷闹,不肯诣学,守庙反轻之教,尤可见不少有无乎臣等之圣心矣。倾轧之习,起闹之端,必自臣等之始,而不肯诣学之儒生,果皆为修身修学之贤士,则今日士流之贤愚清浊,可判于居斋不居斋之间矣。臣等之因仍冒居,不知自处者,固宜见轻于君父也,尚谁咎哉?圣教中自反二字,实为臣等顶门上一针子,惟当铭佩之不暇,而第念人君一视之道,亦不宜显有彼此之别,昨年所下乡儒衣食所之教,至今思之,尤不觉汗颜之䩄然也。玆者不欲观到记之教,本非出于指斥臣等之意,而臣等则固知圣上此教,亶由于平日轻侮臣等之心而发也。臣等窃伏闻《周礼》,献民数于王,王拜受之,古先王之重民数,而不轻贱也如是,今此到记,即泮儒朝夕食堂记姓名之册子也。比之寻常民数,轻重固悬殊,至于登彻睿览之际,虽欠其数之零星,在圣上待儒生之道,固宜体先王重民数之义,辞气雍容于取览出给之时,而今乃蔑视之,轻掷之,以至有不欲观之教,臣等窃为殿下惜此举也。噫,辞不迫切,圣人之训,而殿下此语,既失于包容含蓄之度,则虽谓之迫切,可也。儒可杀,不可辱,礼经攸载之言,而殿下此言,专出于轻侮厌薄底意,则虽谓之辱士,可也。然则居今日之泮宫,书今日之到记者,其可以本辞本意之不指斥泮儒,而入食堂书到记自如也乎?臣等卷堂之举,皆由于此。圣上所谓务胜二字,实是臣等情外之教,而亦非臣子所敢闻者。然圣上之开谕,既如是委曲,臣等更何敢一向撕捱,而第于斋任被罚之事,尚有所慨惜者,彼为斋任,为色掌者,俱是士林中人,殿下如欲驱策钳制,有若束带而立朝者然,则孰肯有畏威怵分,抗颜出入于黉舍者乎?况且疾病忧患之来,人所不免,或以疾病,而久未入泮者有之,或以忧患,而乍来旋去者有之,此固事势之不获已者,而其初无厌避之意,则斋儒之所共知也。只缘摘奸时,不入食堂,致勤严教,加之以无前之罚,自士林之闻之者,皆以为我后轻之举,一何至此?而今之太学,便作被罚之一坑堑,莫不有至死规避之意,此亦非圣明世好气像,不几近于欲其入,而闭其门者乎?如是而欲望其圆点之不零星,其亦难矣。且以批忘gg备忘g中柑制事言之,此等节制,始虽独试斋儒之科,而近来方外儒生之会同观光,已成其规,节制之赴未赴,元不系于元点之有无,虽日设柑制,到记之数,不可以此而加多,虽日罚斋任,亦不可驱迫儒生,使之居斋也,明矣。臣等窃以为殿下之所以饬励者,适足为麾却之也。殿下之所以振作之者,乃反为摧折之也。况此拔去儒籍之罚,前古所未有之名目者乎?且其中,或有一朔内七八点者,或才一旬而三四点者,揆以三朔内十五点十二点之规,则不可谓不勤,而并被其罚,此尤非冤枉者乎?臣等既与斋任、色掌,同是到记中人,则独入食堂,实是难安之端云。今此批旨开谕之下,儒生辈固不当一向撕捱,而犹执初见,无意回听,莫重食堂,旷废多日,此莫非臣不善劝谕之致,尤不胜惶恐俟罪之至,敢启。答曰,儒生等上款所怀,意则是也。而予之申饬者,重圣庙正士习之意,非斥今日儒生,而使诸生惩前励后之意,则前后诸生所怀中,只以往者涣散事为重,其他则为他人而亦欲掩护,辛乙之间,倾轧之习,进退之弊,其果无耶?予之谆谆诲饬者,意或诸生,未或深非往事故矣。诸生今无是事,意则未改,其当更也。事与意,若无查滓,其当益勉,不此之为,掩往日之过,数数卷堂,不顾圣庙,然则饰非之习,自贤关始欤?务胜卷堂,不若自新矣。至于斋任、色掌,其所申饬,亦由于重圣庙正士习,则一朔两朔之间,未准十点,既施儒罚之后,又复若此,今以或囚系或偏配,则是辱士,故不重圣庙,不遵君命之士,非拔儒籍而何?尤未解者,斋任、色掌之不肯食堂,为居斋儒生之羞,而不顾乎此,反以申饬为辱,若是而重四维云,在上之令,不可从则不从为恭,可从则从为恭,若以一切不从为恭,则《大学》所谓君师二字,不自贤关始欤?且饬励劝奖,在于赏罚,曰贤关,而只赏而不加罚,则贤关若此,而其他可言,今诸生虽欲强为卷堂,不居斋之任掌,固有罚矣。于师长何咎,而以士被罚为不安,则抑或可也。而掩往护今,有此卷堂,良可寒心。至于不欲观等说,初虽泛看引嫌,开释之后,则不必若此,而犹不入堂,尤亦过矣。噫,重圣庙而正士习之意,未行于如干儒生,此由于反其所好,其不能诚实之致,此亦予自反处,而一事二事,每以自是为事,不顾圣庙,若此不已,自反之道,躬入庙庭,自责未能导率者外,无他道矣。勿待罪焉。

○传于徐宗玉曰,召对为之。

○平安兵使状启,以发巡清南还营日字,不得登时启闻待罪事。传于徐宗玉曰,勿待罪事,回谕。

○崔宗周,启gg以g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十七日武臣堂上朔bb试b射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宗玉,以成均馆bb?b以同知馆事行大司成意启曰,臣等伏承草记批答,招致诸生,更为宣谕,缕缕劝入,则诸生等以为,臣等伏承圣批,则丁宁十行,诲责备至,而末乃结之曰,自反之道,躬入庙庭,自责未能导率者外,无他道矣。臣等惶恐陨越,不知所以措身也。臣等之初为卷堂者,非务胜之致也,亦非为他人掩护之计也。盖欲自伸其一分廉隅,以释圣上平日轻视厌薄之意也。而今此圣批中,一则曰,掩前护今,一则曰,饰非,臣等反复思惟,弥增怵惕。夫辛乙间倾轧之习,诚如圣教,而今日居斋之生,一无其时之人,则圣上之提举往事,责之以掩前日之过者,实非臣等意虑之所及也。至如斋任色掌之被罚,则初虽不干于臣等,而拔去儒籍,自是无前之名目,故臣等插入于所怀中者,只惜圣上处分之过中而已。非出营救之私意,则为他人掩护之教,尤是情外,不知所以仰对也。然斋任之所失,只在避其泮任,则此何为大罪戾,而创出无前之罚名,使不得齿列于士林者,决非圣明世待儒生之道也。臣等为圣上惜此举也。虽然,圣上责躬之教,实由于臣等,则此非臣子分义之所敢当者,区区廉隅,有不暇顾,不得不黾勉入堂云。仍设夕食堂,臣等退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崔宗周,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十八日,生员郑道隆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扈辇队鲁庆周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宣仁门守门将朴圣佐,敦化门守门将朴寅佐,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北汉主管堂上言启曰,本司属春川鼎足山柴场,曾自经理厅,以其可合埋炭处,故给价买得者,而年年自本司,差送监官,往来禁养,而本官恝视,不为检饬,未免闲杂人恣意偸斫之患,事甚疏虞。今自本司,发遣郞厅,别为摘奸后,柴场周圉内,立标定界,使之严饬,可以防奸,本司郞厅李希夏,方带都摠府都事,往还间,除本仕下送,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守御使金在鲁,除拜已久,再疏承批之后,尚不上来,不但本厅旷务,委属可虑,其在分义事体,俱不当一向在乡。令政院别为催促,使之应命,何如?传曰,允。

○徐宗玉,以礼曹言启曰,墓所曲墙后自枯木斫伐吉日,来三月初一日朔祭兼告bb由b举行事,启下矣。今此推择,由于日官之言,而更问于相地官,则初一日宜于告由,而伐木则初二日卯时为吉云,初一日告由、朔祭先行后,初二日伐木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司圃署牒呈,则本署所管遂安郡位田,发bb遣b郞厅摘奸事,本署提调陈疏蒙允,而曾于甲午年松都位田摘奸时,有给马之例,今亦依前例给马下送之意,入启施行事,有所论报矣。甲午年发遣郞厅摘奸时,既有给马之事,依前例给马下送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徐宗玉,以户曹言启曰,即接赈恤厅启辞,则地部年年贷去之米,多至五万二千馀石,而今年三南税入稍优,经费似无不足之患,海西戊申条长山以北田税,本道状请作钱云。本厅贷去米中,长山以北所在小米一万五千石,为先划给本厅事,允下矣。本曹所捧小米,只黄海一道,其数仅满一万馀石,而各军门及禁军、训局军兵等料,皆以此取用,而尚患不足。近年以来,阙给之时甚多,田税则元无小米,只三手粮为饷,都监军卒一年所捧,不过七千馀石,贡物价亦如此数,元不满一万五千石,今年海西惨凶,田结大缩,必不满此数,设令有充数之势,尽数出给,则逾万军兵之料,何处办出乎?本道虽有作钱之请,而本曹迟回持难者,盖以此事之难处,今年收租,三南虽曰稍加,黄海、江原、京畿,则比上年万万不及,岭南、湖西,比丁未稍加,而比丙午则太为减缩。湖南以今年大丰之故,虽为稍加,摠六道而言之,比丙午,远为不及。以丙午收租,收捧于丁未,而丁未冬末,经用不足,榻前请贷近万石,仅仅支过,则以不及丙午之收租,万无支过一年之势,此不可不预为变通,岂有恃赈厅临时划给,而先自减其所入之势乎?赈厅之请得此谷,或出于作钱取剩之计,京司之差送差人,防纳贡税,已成痼弊,官家公然失财,百姓举被其扰,而在国家,则不但不能殖利,差人辈酒肉娼妓之费,许多人马衣服粮食烟价之需,皆从此出,则其所无面,势所必至。即今囚系督促,皆是曾前牟利之差人,金遇兑之事,乃其最甚者,此宜依定式,一切禁断,以防失财扰民之弊,而即今赈厅之所欲请得取剩者,未知出于何策,而果有送人,作钱贸贩,则弊既如此,利又必不得,徒为虚簿督责之弊而已。在赈厅,亦无实利,本曹如有经费之馀,宣惠厅米谷,本来有裕,今年新捧后,若又剩馀,则本曹惠厅,同为移送于赈厅,以为补赈之地者,其在国体事理,俱为便当,以此举行之意,分付赈厅,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因奋武录勋都监启辞,原从录券印出纸地,一倂勿捧于参录之人,以司瞻寺gg司赡寺g白休纸,量入进排,而价本则以逆家财产推移上下事,允下矣。逆家财产,虽有籍入之事,元无着实捧入之数,所谓器物,则略干破器,前后所捧,不满一千两,而逆狱供馈,自饭米鱼肉,下至蔬菜之类,无不给价,则周年之间,近百罪人之供馈,其费不啻累千两,则岂有一毫可以推移贸纸之资,而奴婢段,自掌隶院,据执收贡,本无一疋之捧,掌隶院所不捧者,皆称逃亡虚名,各邑頉报如山,元无上送之事,无可奈何?田畓虽有若干所捧,亦甚零星,而皆方积置于其地,亦无一石上来之事,今此录勋纸地价,实无推移之势。但湖南罗州等处,有今年秋收三百馀石,岭南安阴、陜川等地,多有逆贼田地,而本道本官,元不上送,籍没成册,自本曹无以知某某处,别遣差人,欲为查出征捧,则安阴营将,驱逐差人,自为打作二百馀石,只以略干石塞责,成册上送,本曹以二百石尽为上送之意,严题以送,而至今四朔,尚无回报。陜川郡则只以略干石,出给差人,捧置其地云。此两南谷物所在处,皆自gg是g纸产之地,纸物最贱,自都监特遣差人,取其地所在湖南三百馀石及岭南二百馀石,又查出各官所隐漏者,一倂贸纸,足以取用。若或不足,则京中所在逆贼家舍诸司未划给者,自都监遣人摘奸,取其价高可卖者,发卖取用之意,分付都监,何如?传曰,允。

○持平南渭老所启,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请今番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问。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慰群情。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还收洪命源、李喜震放送之命,仍为严囚,以待结末处之。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核得情。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首医权圣征极边定配。请鞫厅承款罪人李命根,即令结案取招,不待时处斩。并措辞见上新启,噫嘻,征夏无将不道之罪,固已上通于天,凡有血气者,皆不欲与此贼俱生矣。据彼凶疏,便一结案,当初夬允正法之启者,实出于我圣上明大义严处分之意,则不可使此贼,一日容息于覆载之间,而其顽忍抵赖,益肆凶狞。此何等恶逆,此何等干犯,而循例讯鞫,有若寻常久滞之囚,淹延时日,正法无期。今则并与其例刑,而废阁久矣,堂堂王狱,作一凶逆偃息之所,臣恐若是,而神人之愤,将无时可泄,乱贼之徒,益无所惩畏。请金吾前后首堂,并从重推考,使之逐日开坐,各别严鞫,期于斯速结案正法。又所启,蔚珍县令裵胤命,以岭人贱孽,赋性奸谲,稍挟文墨之技,狎游士夫之间,而与䋱贼,结为心腹死生之交,宿处飮食,无不与同,阴秘绸缪之状,为世所疑,固已久矣。及夫䋱贼杖毙之后,此等不逞之徒,不可尚置于字牧之任。请蔚珍县令裵胤命远地定配。答曰,不允。末端两件事,依启。

○司直朴师洙疏曰,伏以臣,自有向来所遭,略暴危恳,未蒙矜兪,初既再违召矣,昨来又再违召矣,以臣藐贱,积此慢蹇,犯分亏义,罪在罔赦。大则斧钺宜加,小则谴谪必重,而犹且不避者,其中盖有甚不得已者存焉耳。今虽天牌狎降,而冒进无路,辄敢进身阙下,仰首哀吁,惟圣明更垂察焉。臣自弱冠,早知党论之害,必至亡国,誓不欲以身犯此,有负国家,自经前春逆变,尤惓惓于消淫朋涤乱孽,以尽为国惩毖之图,而根固植弱,谤盛毁集,漂摇彳亍,惧不自保,威势二字,实非毫分髣髴于臣,而人忽以此斥臣者,不过以臣之言论行事,积咈于今日台省之好恶,砺其锋镞布其机括,而臣下之威势,人主之所深恶,惟此可以间圣心,而构臣罪故也。臣固知圣明在上,其言难售,而从古人臣,恃明主知,而不避谗人之毁,卒蹈奇祸者,亦复何限?覆辙昭昭,深可畏惧。且惜韩琦、范仲淹诸人,尝遭专权之谗,而欧阳修为之上书辨明,其说曰,好权之臣,必贪位,陛下召琦与仲淹,琦等让至五六。富弼,三命学士,再命枢密,皆再三恳让,但见其避让太繁,不见其好权贪位,臣愚不肖,诚非敢以前修自期,只以今日威势之谗,亦惟有避让一节,可以自明心迹,而筹司乃宥密要地,书局即文史清选,此臣所以宁被违傲之诛,而不敢为冒出之计者也。臣家世受恩,报答无地,不敢便诀明时,深藏远引,而朝请起居,以伸微分,冗官闲司,亦非可辞,则今虽获解两务,亦必有自效尘露之地。臣情至悲,臣志易遂,惟殿下天地父母,洪造曲成,特许递免,俾臣全咫尺之守,保蝼蚁之命,是臣至祝。抑臣以先墓加土,请由蒙许,而伏闻日昨筵教,以纂修紧急,令臣从后下去,此则日月之明,或有遗照于臣之情理事势,臣请冒死而毕陈之。臣之祖父母,蒙圣考恩庇,葬于涟川,先臣继葬兆次,而墓庭咫尺之地,顷年因雨崩坏,改筑未久,又当去秋暴雨,土石冲决,水泉涌出,倾圮之患,几及茔域。臣于当时,母病危急,未遑躬莅补筑,涉冬始役,未克尽完。今于春融之后,若不更加开拓坚筑,必有后患。如其地势土脉,终难以补筑而得力,则亦当营卜他兆,以避患害,此皆须臣自往,相视术家之说。又忌三月土役,定期只在晦前,不容迁就。臣既受由,而将不得行,狼狈极矣。至于纂集之役,设令臣无辞避之端,而可以赴坐起草,惟玆私家之事,自有期限,不过旬日往返,何有淹迟之虑?况朝家初以此事,全属宋寅明,而使臣助相者,以寅明备谙鞫狱始末故也。臣在而无寅明,固或疏忽,寅明在而无臣,亦足纂述。臣之一时暂出,尤似不妨,而臣之恳迫情势,宜蒙孝理曲谅,亟许往返焉。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不必一向深嫌,撰集之役,亦不宜若是稽滞。卿勿过辞,依筵席下教,往来焉。

○兼判义禁府事金兴庆疏曰,伏以臣之情迹,断不宜仍冒班联,而沥血之章,未蒙矜许,请急之单,见阻喉司,狼狈闷缩,莫省攸处。念臣之前冬入城,祗为趋哭于震邸殡宫之下,以为伸分义展哀悃之地矣。金吾除命,忽及梦想之外,义重讨贼,终难辞避,冒昧出当,荏苒经岁。及至鞫厅停罢,襄礼既完之后,宜即引罪屏退,而园陵幸行,期日不远,未敢离违,迟徊至今矣。晩后始伏闻,日昨筵中,圣教至严,以臣之不参府坐,只为任征夏事,将有所处分为教云。筵席严秘,未得其详,而臣于是,心骨俱耸,不知措此身于何地也。臣之终未参坐于本府者,亶以情地臲卼,不敢自同于无故之人,要守初志,以存自划之义而已,宁有一毫他意,参错于其间乎?区区难冒之悃,已悉于前后辞单及筵中仰对之时,而诚意浅薄,未能上格,终乃以姑为规避,见疑于君父之前,抚躬自悼,宁欲无生。彼同罪诸臣,率皆引义屏缩,有除辄辞,无一人行公者,则盖缘咫尺之守,有难变改,岂以其见带之职,举有可避之端而然哉?愚臣本心断断无他,而严教之下,惶惧靡容,不得不走伏金吾门外,恭俟刑章之遄加,幸蒙圣度之宽恕,遽下勿待命之教,继以有宣召之命,而震栗之极,未克祗承,负罪之踪,不敢仍留京辇,迸出城外,席稿请谴。伏乞圣慈,亟命削罢臣职,仍令重勘臣罪,以警俱僚,以振颓纲,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若不为过辞,予意岂有此教?若无此意,出而应命,此亦伸不安之意,分义当然,待命出城,不亦过乎?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右尹李廷杰疏曰,伏以东宫远礼倏过,月朔已更,俯仰莫逮,益复悲陨,而窃伏念,圣上展哀墓所之馀,恐有过疚愆损之节,夙宵忧结,寸丹惸惸。顾臣犬马之忱,惟以奔供送往之事,少寓攀慕之心为义,向来硏毫之役,不过职分之当然,则夫岂为劳,亦何所酬,而格外资级,遽蒙滥加,惶愧震駴,莫省攸处。况复职名旋及,误恩荐至,夫卿宰之任,本以命德,则上不可以滥授,下不可以冒受,此岂庸陋所当哉?敢陈辞疏,见阻喉司,适值太庙动驾之时,不得不黾俛出肃,而自顾不称,一味悚蹙。即伏闻日昨筵中,宰臣以其时赏加事,有所论奏云。语秘虽不得详知,而可想法论之严截矣。改正之论,固宜即发,而恭俟累日,尚未有闻,心甚瞿然,尤复不安。玆敢略暴血悃,以为一分自靖之计。伏乞圣慈,俯察情恳,将臣所授官资,亟命还收,所叨职秩,并令刊镌,以谢公议,以安贱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予已参酌,宰臣之言,何必深嫌?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吏曹参判宋寅明疏曰,伏以臣之目前情理,实无离舍病母,奔走职事之势,顷上陈情之疏,得承救护之批,臣方左右扶将,感祝恩私。近以《勘乱录》事,召牌荐降,是书之承命始撰,今已易岁,中间停辍,虽因公故,一向迁就,若负大何。今臣私义,虽或有不安于荣路者,亦岂敢一切辞逊于此等文字之役,而第臣母病,非若一时感伤之症,丧祸之馀,悲哀澌顿,病源既深,日就沈痼。近又添伤于一家丧次,种种诸症,俱系危重,首尾数旬,迄无减势。衰年笃疾,气息凛缀,人子至情,夙宵焦灼。臣于此时,岂忍跬步暂离?日前园陵幸行,岂不欲趋陪于豹尾之后,而亦不能焉,则其情之切急,可知也。以此情势,尤何以镇日赴衙,专意占毕,而纵欲自强,其如方寸飞越,按伏不得,何哉?违逋于特召之下,撕捱于严教之后,非不知道理分义,万万惶悚,而内迫私情,仰恃孝理,两日之间,辄皆违召,臣罪至此,万殒难赎。今于三牌之下,不敢一味坐违,谨此随诣于禁扃之外,而抑情供职,断无其路,复敢陈章径归,慢蹇之诛,益无所逃。且臣本兼诸职,俱系紧务,而母病未差之前,既无冒出之势,时月之间,未易为期,决不宜容臣虚縻,以旷天职。伏乞圣慈,俯垂矜察,倂许镌免,仍降责罚,俾专救护,以肃纲纪,公私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救护焉。

○持平赵尚命疏曰,伏以臣于是职,百不近似,前后屡叨,辄速台抨,而至于去秋所遭避去二字,指意尤紧,有非寻常警责之比,臣之前疏,略贡颠末,今不敢呶呶叠陈,以渎圣聪,而追思至今,身名尽污,顾身衅咎未洗,情事未暴之前,尚安有束带缨冠,复厕周行之念哉?玆于新除之下,不敢冒没出肃,而顾此言责重bb任b,不可一向虚带,重速尸旷之罪,而况日昨太庙展谒之时,西寝幸行之日,俱不得趋参于陪从之末,臣罪尤大。伏乞圣慈,察臣忱辞,削臣职名,仍令勿复检拟,俾得没齿自靖,以谢人言,以安愚分,不胜万幸。且臣于即事,窃有区区忧gg愚g见,敢此赘陈,惟圣明照察焉。传曰,幼而学之,壮而行之,今日人才之眇然,盖由于培养之不得其道而然也。窃念先王之迹,去今远矣,其可槪见者,尚存于诗。古者养士之法,所以抚循待遇之者,恩意可谓备矣。故其教育人材,使之成就,则如萝蒿之在大陵,如菁莪之在中阿,乐其长育,无有不遂,而至于燕飨焉,有锺鼓琴瑟之具,宾接焉,有币帛筐篚之赠,要其大旨,未尝不在于得其懽心。是故,其人才既众,列于庶位,则有棫朴之盛,有奉璋之美,其所以赞黼黻之治,贲笙牖之化者,为如何哉?臣伏睹我殿下,以大有为之资,奋大有为之志,其所以陶育英才,饬励儒教之道,无不用极。至于昨冬贤关空堂之举,亦可见士风之不古,而未安之教,既降而旋收,慰谕之意,蔼然于辞表,庶几有陶铸长育之盛,而然而今之章甫之士,不能仰体德意,淬砺感发,使其莫重贤关之地,未见雍容揖逊之美,臣窃惜之,而臣即伏见下政院之批忘gg备忘g,则因其到记儒生之数少,致有斋任等并拔儒籍之教,此盖出于饬励懈惰之盛意,而第伏念太学者,贤士之所关,国家之元气,其所以作兴之扶植之者,惟在于教导,而不在于责罚。今此严教之下,必复有相率卷堂,惹起纷纭之弊,其为觖望于士类,贻疵于圣化者,不浅鲜矣。臣意以为,亟赐反汗,特令付标,仍降诲谕之旨,以示慰谕之意,然后另择学成行修,可为一世之模楷者,授以教诲之任,使之久任责成。凡所以培养之具,教导之方,靡不毕举,不问中外,广招贤才,弃其藻绘之陋,囿我陶范之内,使抱才之士,皆出于贤关,以展其幼学壮行之效,则今日位著之间,亦可以择其才而取足焉,岂不猗欤盛哉?臣妄恃乐闻之圣意,敢效匡救之微悃,伏愿圣明,勿以人废言,亟加裁处焉。答曰,省疏具悉。今玆申饬,意实非偶。噫,有国而后,有纪纲,有纪纲而后,国事可做。虽台阁贤关,可奖者奖,可罚者罚而后,是与非可明矣。今则不然,其扶抑,一任好恶,君父之赏罚,岂泛人臣之好恶?身为台臣,不规此等之风,气味不恶,辄皆营护,良可异也。在上者虽有骇事,一味温容,国将奚为?今则予志大定,此等因循苟且之习,决不为矣。尔其勿辞察职。

○行礼曹判书李㙫疏,伏以臣枵落癃残,拼死奔骛,顷苦标症,未即和解,感触寒威,添患风眩之症,痰气痞塞,呕哕兼发,颠踣几殊,灌药堇甦,荏苒沈绵,已及数旬,昏瞀渐加,昼或关窒,夜辄失眠,朝夕所啖,不过数龠稀粥而已。委仆床笫,若不能自还,顾臣年衰气微,在平日尚难支吾,况罹沈苦之症,转辗深笃,鬼事近矣。今因泮宫事,荐承严召,而喘息如缕,跬步难动,欲起还仆,辄犯逋慢之科,踧踖危凛,诚不知所谕。念臣狗马之疾,若不至万分难强,则何敢托病图便,违傲君命,乃至于此哉?臣之所叨本职,专掌邦礼,而日前拜陵之时,既不得随诣,来头亲享之礼,亦无由将事,其在朝家事体,岂容臣虚带养病,莫之变通乎?春日渐和,讲席频开,臣方墐闭户牖,蠢动无路,使一二僚员,镇日独贤,臣之所带经筵之任,决不宜一刻仍縻。至于馆阁华衔,臣之冒据,今已三年,圣世自多才俊,贮望词苑之人,蔚然林立。假令臣可堪是任,固不宜一向久蹲,以妨贤路。况其老退朽落,无复馀地,尤岂敢牵系濡滞,一任垄断之讥哉?臣之本兼诸任,决不容许久瘝旷,如右所陈,而即今危顿昏缀,末由供职之状,实是通朝之所共知,诚不敢一毫假饰也。伏乞圣明,俯垂鉴烛,倂将所带职任,亟赐镌改,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宗伯之长,岂可轻递?卿其安心勿辞,俟间行公。

○献纳李善行疏曰,伏以居诸迅迈,王世子玄隧永秘,月朔回换,虞卒已过,臣民号恸,曷有其极?伏惟圣情哀陨,何以堪处?念臣性愚下,识又鲁莽,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重以痼疾缠身,出入死生者,首尾二十馀年。羸瘁枯黄,居常危凛,实无陈力供仕之望。前后恩除,辄犯违傲者,盖缘病势之万不获已,而慢蹇之诛,在所难逭。杜门病伏,悚蹙俟谴,不意叙命才下,除旨继降,惝恍感激,莫省攸处。顾此纳言之职,地望自别,是岂如臣庸陋巽软者,所可滥冒?且臣宿病之外,又添轮疾,飮啖全却,症情危剧。向者太庙展谒,园陵幸行,俱未趋参于陪从之列,分义亏觖,罪合万殒。陈章乞免,见阻喉司,情穷势缩,措躬无地。又伏闻,日昨筵臣以近来台阁之依违苟容,大加非斥,两司诸台,相继引避。臣于是,尤不胜悚恧之至,当论不论之失,臣亦难免,何敢以除命之差后,独为晏然乎?宜即诣台自列,而病势无减,转动无路,一倍悚惕,所失尤大。玆敢略具短疏,仰暴于宸严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亟命镌罢臣职,仍治臣罪,以安私分,以重台体,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鹤陵副守榯疏曰,伏以臣赋命奇穷,生才三日,而先父丰林守臣澍与臣祖母,同时弃背,寄厝于京畿果川地,于今三十年馀,而土薄水浅,恒有崩圮之忧。及臣成长以后,日夜痛迫,艰难经纪,今始改卜于交河地,将以来月初十日,并与祖母,同日移窆,其间往来,将费十数日,而臣忝在宗戚之末,不敢擅自作行,玆冒畏越之诛,仰渎宸严之听。伏乞圣慈,矜察微悃,特赐旬望之暇,俾得趁时卒事,以伸至情,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依疏辞往来焉。

○同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宗玉,侍读官申致云,检讨官尹东衡,假注书李征夏,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申致云读元载在肃宗朝,至罢杨炎盖以此也。尹东衡读初杨炎为相,恶京兆严郢,至人主其深察之。东衡曰,小臣眼暗,句读与吐,不能详辨,极为惶恐。请使上番读之,何如?上曰,依为之。致云读卢杞秉政,知上必更立相,至钓其君之饵也。致云曰,文义皆著见于一篇之内,臣等不敢逐条仰达,而毋论一张二张,以卢杞之事仰达矣。德宗可谓中主,而徒知卢杞之忠清刚介,故信之不疑。若知其奸邪猜险,则岂可任用乎?人君必辨忠奸之别然后,可以有为也。上曰,其言好矣。留意焉。宗玉曰,此则儒臣之言非矣。卢杞若忠清刚介,则岂为奸邪乎?只以贪权乐势,为能事矣。上曰,其言亦不是矣。如王安石者,亦有之矣。宗玉曰,王安石,初则不如是矣。辨奸论,乃苏轼代作云云,王安石则朱子载于《名臣录》,岂可比于卢杞乎?致云曰,杞若有文学,则与王安石无异矣。东衡曰,小人之中,亦有清浊,岂必同乎?上曰,小人岂有清浊乎?有轻重浅深矣。东衡曰,杞之出使于朱泚者,不是欲往之意,而自人君观之,似有欲忠之意,此其君之所以见欺也。致云曰,忌字有意,忌惮胜己之谓也。杞知德宗之有是病,故以是中之,外则曲为媚悦,似为忠直,故德宗必知其不欺,而信之矣。人君必有不臆不作之学,然后可以有为也。上曰,然矣。致云曰,宽大最有深意。此公听并观之意,人主必公听并观,然后可无壅蔽之患矣。上曰,公听并观四字,可谓好矣。宗玉曰,唐德宗之于卢杞,宋神宗之于王安石,同也。德宗在奉天犹思杞,人君若陷于奸邪,则皆未能觉悟矣。德宗有才,而不知用人,至有奉天之祸矣。致云曰,陆贽章奏,每以忌克为言,此可见其意之所在也。宗玉曰,陆贽可谓忠于唐,而不置宰相之位,至于卢杞,终未能忘,如是而可谓明乎?东衡曰,若无奉天之难,则岂必知陆贽之可用乎?致云曰,此处颜真卿之言最是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不特颜真卿之言,以今时言之,可谓药石之言也。是者是之,非者非之,则岂有是蔽乎?依违苟且之习,专由于此矣。致云曰,人主明察,则岂有谗佞之间乎?代宗性品,异于德宗,元载贪浊,甚于卢杞。代宗养成其祸,而不忍加诛,终致潜杀,为人主者,岂可拘于颜情乎?上曰,代宗犹胜于德宗,元载之事,颇胜于卢杞之处置耳。致云曰,李怀光,当初有功不见用,故怀怏怏之心,终至于叛。若如郭子仪,则虽不见用,岂其然乎?宗玉曰,此则儒臣之言非矣。郭子仪则岂可比之于李怀光乎?上曰,然矣。郭子仪岂比怀光乎?致云曰,臣辞不达意而然矣。郭子仪岂可与怀光比之乎?东衡曰,叛逆之臣,无可言者,而大抵人君,不善驭下而然矣。宗玉曰,奉天之乱,怀光之功不小,厥后嫉杞之心尤倍,故怀光不得已叛,末终悔之,欲朝而未果矣。上曰,俄言王安石,不可与卢杞比之,而真西山亦以霍光,比之于林甫,霍光岂不冤乎?只以不学之故而然矣,岂可与林甫,比而同之乎?宗玉曰,然矣。霍光岂与林甫比之乎?此则真西山之论非矣。光之用史断非之,只借此一款而言矣。西山当弥远之奸,不能遂志,故作此书,至以照妖镜等书,末乃进讲,其爱君之心,耿耿如昨,而理宗不能用之,诚为慨然矣。致云曰,如蔡憬、秦桧、韩侂胄辈有之,故西山为此疾痛而发也。上曰,其言然矣。曾前则泛然看过矣。今见史断,极为该备,大抵治国之要道,不出乎《大学衍义》矣。明太祖之以代丹青者,良以此也。儒臣之言,可谓切实,当留意焉。致云曰,其时林甫,欲谋陷宋璟之子真卿,以为不可,由是见忤于林甫辈。其时忠贞之臣,惟真卿一人,而终陷于奸邪之谋,毕竟见杀于朱泚,小人之祸,可胜言哉?人君当监戒于此等处也。宗玉曰,忠臣正士见杀,而国随以亡。真卿只以忠直之故,不能见用,先儒责真卿老不知退,岂独真卿之罪?盖为时君而惜之也。上曰,其言好矣。颜真卿之事,不觉嗟惜矣。致云曰,王伾、王叔文辈,俱以才子,失身于小人,终为奸党。真西山曰,人君刑赏克明,则无此等患,而宗元、禹锡辈,急于功名之会,阿附小人,为此奸状。若如太宗、宪宗之朝,则如此才子,必不投入,而顺宗不辟,故在下者失身至此矣。人君必体明出地上之象,然后可无此患矣。上曰,明出地上何卦耶?致云曰,火地晋矣。上曰,此处曰伊曰周曰管曰葛,指谁而言欤?致云曰,渠辈自相谓矣。宗玉曰,如柳宗元、刘禹锡辈矣。此辈皆俊英之才,而内则与宦官宫妾,为之表里,外则与士大夫之好进者,为之谋议,有以致此,而与王伾、王叔文稍异矣。人君之用人,监于前史,可知矣。上曰,宦官宫妾,不知名者卜相之说,指谁耶?宗玉曰,此乃富弼也。致云曰,惟其言而莫予违,此孔子所谓一言丧邦者也。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岂不大哉?伏见成均馆儒生劝入草记批答,辞气殊欠和平底气象,故臣等在外忧叹矣。今者喉司欲缴还而未果云矣。以一时摧抑之故,士习不可卒变,故惶恐敢达。上曰,其言好矣。大抵馆学,(馆学))辛壬乙巳以后,便作予夺之所,凡干闹端,皆起于此矣。太学之设,岂不重欤?自天子之元子众子,皆入太学,则可知其重矣。以向者变乱时涣散之事见之,可知其不重贤关之心矣。常时若知贤关之为重,则岂其然乎?一自党论之出,徒事哗然,专尚务胜,时方朝廷不正,则有难责之于士子矣。顷因师儒之陈达,既定点数,则当遵朝家之令,而为斋任者,数朔之内,不满五六点,此岂劝奖之意乎?俄者承宣有微禀之事,而囚系偏配,既不能施之于儒生,则不欲居斋之士,不拔儒籍而何?此无他,我国士夫,骄謇成习,其子弟亦习耳目,有以致此,至于违牌之风亦然,如此而其可为国乎?予尝慨然,故遣辞之际,或有过处,而既不居斋,又不守圣庙,则将焉用彼儒哉?赵尚命之疏,亦以此为言,而以士习言之,则岂不慨然乎?三代时,亦有世愈降而文愈烦之语,予之繁文,非不知之,而不得不如此矣。儒臣之言如此,留意焉。宗玉曰,臣亦在外言之矣。圣上悲疚之中,欲慰多士,有此盛举,而到记点数,如是零星,故殿下以此下教,臣等亦为儒生惜之矣。至于骄謇之下教,在下之人,岂敢如是,而近来京儒之不居斋,已成规例而然矣。虽儒生岂不知圣意,而如是乎?然,士者国之元气也。士气之污下,莫甚于此时,而又从而摧折之,则无可言者。政院之微禀,儒臣之陈达,非不知圣意而然也,只为此耳,岂有他意乎?上曰,以斋任之不为食堂,故施罚则既参食堂之儒生,又从而卷堂,岂不怪乎?致云曰,俄者亦已仰达矣。以古言gg事g言之,大司成必以经明行修之人,为之久任,故为士者,不无学得之事。至于成宗朝、中宗朝,有亲幸国子讲诵之事,若如其时,则京华士子,岂不居斋乎?近来既不能如是,故人皆厌避居斋,仍成谬习而然矣。第今批旨,辞气之间,颇有过处,委靡士气,必不无沮丧之弊,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其言好矣。太学贤士之所关,而不思自反,惟事务胜,至于向者儒臣施罚之事,三百年所未有之举。儒生或虑因此有轻侮之弊而然矣。儒臣之所达是矣,当留意焉。东衡曰,两臣所达是矣。只以批旨辞气之间,颇有过处,故如是仰达矣。宗玉曰,以人君临下之道言之,则其在培养之道,不较于儒生,似无妨矣。上曰,不从命令之儒生,岂可容恕乎?宗玉曰,以先朝言之,或因儒生之疏举,虽天威震叠,而即使承宣慰谕之,此岂负于儒生而然乎?欲其培养之意也。如此委靡之士气,又从而摧抑,则岂有振作之望乎?上曰,士子之风,尤有不然者矣。以此零星之到记,虽使应制应讲,其果为之乎?至于吾不欲观之说,似涉过度,儒生之言是矣。宗玉曰,以前后待士见之,培养则少矣,摧折则多矣。当此士气委靡之时,若又摧折,则渐就污下,故如是仰达矣。上曰,非欲以威令而勒入也,亦非欲恐动儒生也。欲其自反之意也。至于恐动还入,非所望也。致云曰,食堂圈点,不过末节,必须责其本根之工,然后庶有振作兴起之望矣。上曰,其言是矣。宗玉所启,纂集厅堂上宋寅明、朴师洙,昨日违牌,今又陈疏,故才已捧入,而闻朴师洙,因权賮之言,不欲行公云,自上既已开释之后,一向撕捱,已极未安。宋寅明亲病之外,无他情势之难安,而亦不行公,尤为非矣。宋寅明、朴师洙,并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既已开释,则如是引嫌,殊涉太过。宋寅明才以亲病给由,过限后并即牌招,而朴师洙,待宋寅明出仕后下乡,赵显命,依前成命,同为纂修。自今本厅堂上,虽有辞免本职之事,纂修之任,则专意举行事,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又所启,臣近见昨年夏秋以来政院日记,则昼讲时召对时筵说,多有诖误处,此由于注书之趁不修纳,许久而后,始乃书出,故未免遗漏错乱之患,事极寒心。如前定式,三朔内未修纳注书,并现出拿推,此后则各别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宗玉曰,事变假注书柳逸,自上望筒之还出给,故不敢请递,而即今实病沉重,旬月之内,决无起动之望。史官之不备,亦涉可虑,改差之意,敢达。上曰,注书数递事,先朝亦有申饬之事,而近来尤甚,故玆以申饬,而柳逸则既是实病云,改差,可也。此后则岂必每每微禀乎?自政院申饬。上曰,近来左右史不备,违牌坐罢翰林并叙用,付职牌招。东衡曰,近来玉堂番次苟简,时方就理者五人,今日坐起后,当下判付,待明朝牌招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姜必庆亦勿解见任,一体牌招。上曰,先朝则不当出于举条者,皆以榻前定夺书出矣。今则无此规,此后则以榻前定夺书出,可也。姜必庆,何以每每撕捱乎?宗玉曰,以向来李春跻有所云云,故然矣。致云曰,李宗城,至于名宦,不欲行公,岂可以相臣之子,有所避于名宦乎?必为勉出行公,何如?上曰,依为之。东衡所启,金尚星以向者宰臣,年少台谏之言,有所不安,欲陈一疏,少伸廉隅,而后行公,待更疏承批差池牌招之意,敢达。上曰,既已供辞,何可更疏乎?此则儒臣之言非矣。辞疏之纷纭,职由于廉隅之太胜,而当此朝家申饬违牌之时,经幄之臣,以此陈达,殊甚未安。儒臣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近来百隶怠惰,各司回启积滞,而备局尤甚云。再明日次对时,大臣持入禀处事,分付。传曰,玉堂禁推蒙放人员,待明朝并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教传曰,违牌坐罢翰林并叙用,口传付职牌招事。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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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坐直。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右副承旨权益淳服制。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李征夏黄敏厚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宗台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月有两珥。

○下直,平山府使张泰绍,海美县监朴敏雄,宝城郡守柳淀,沃川郡守尹熙启,在德万户李后泌。

○蔡彭胤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徐宗玉启曰,持平赵尚命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崔宗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又启曰,副摠管李载恒,以训炼都监中军军兵等操炼事,铜雀沙场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监察茶时座目,传于崔宗周曰,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而且宪府之不备,未有甚于近者。掌令尹东源,以本职,为难进之端,开儒臣进道之意。与掌令许沃,今姑许递,牌招政官,开政差出。因与持平赵尚命,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蔡彭胤启曰,左承旨李真淳辞疏承批之后,连日不为仕进,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传于蔡彭胤曰,下直守令边将留待。传曰,引见。

○崔宗周启曰,判义禁金兴庆,昨日陈疏承批之后,今日又呈辞单,无意行公。其在事体,殊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蔡彭胤启曰,假注书黄敏厚,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奉教单朴弼均,检阅单赵尚行。

○崔宗周启曰,以监察茶时座目,掌令尹东源、许沃,今姑许递。牌招政官,开政差出,因与持平赵尚命,牌招察任事,命下矣。若待开政差出新台后,一时牌招,则茶时将未免太晩。持平赵尚命,为先牌招,而持平南渭老,今日不为诣台,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柳逸递,代以南泰齐为假注书。

○吏批,判书金东弼进,参判宋寅明病,参议尹惠教进,左承旨李真淳进。

○吏批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都事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军资监主簿南汉纪呈状内,向者除命之一谢,只为逋慢之是惧,而矣身痼疾之状,实为他人之所共知。丧戚悲疚,咯血无算,眼视暴暗,几至废明。以此疾病,实无一分从官之势。所带之任,特为入启处置云。闻其所患,果是实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礼曹、成均馆、司仆寺移牒,则宣陵奉事洪万绩,司成韩德厚,典籍金汴光,俱以除授后过限未上来。主簿宋必焕,累月董役之馀,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靖陵参奉赵载浩呈状内,身有宿疾,无时发作,月前出直,馀症复发,旬日之内,起动无望。且亲恙苦歇无常,往来直所,情理诚甚切迫,斯速入启递改云。靖陵参奉赵载浩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梁得中、李廷锡为掌令,以金取鲁为工曹参判,以徐宗伋为判决事,郑寿渊为刑曹佐郞,李宗岳为仪宾都事,洪显周为监察,郑寿耆为庆源府使,李植命为蔚珍县令,李宗城为副校理,尹得仁为敦宁都正,林世让为广兴守,李弼为宣陵参奉,曺夏种为靖陵参奉。长溪君棅,今加中义。内官高凤献,今加嘉善。广兴守崔是翁,今加通政。年八十三,前水使柳星一,今加嘉善。年八十曾经阃帅以上加资事承传。

○有政。兵批,判书赵文命病,参判沈珙进,参议金启焕式暇,参知曺命教病,行左承旨李真淳进。

○副护军赵正万、金圣游、尹东源、许沃,司直李翊汉,副司正黄敏厚,并单付。以崔宁为平薪佥使,具后翼bb为b北兵使。

○以掌令梁得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宗玉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徐宗玉曰,召对为之,宗簿正梁得中同为入侍。

○事变假注书南泰齐在外代,以金宗台为假注书。

○又启曰,奉教朴弼均,时在京畿果川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以修撰尹光益、李宗城,副修撰姜必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宗玉曰,虽有疾病,一时承牌,其何难也。自划过矣,则其在分义,不宜若是。以过重之言,时移事往之后,何必深嫌,一向违牌,徒伤事体,并只推,明朝更为牌招。

○徐宗玉,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弼善柳俨,连日入直矣,以亲病陈疏,受由出去。辅德金浩,受由在外。兼辅德申致云,入直玉堂。兼弼善未差。文学柳运,遭服制。兼文学李宗城,以本职违牌。上番将未免阙直,文学柳运,已经成服,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又以兵曹言启曰,军色郞厅,乃是紧重之任,而若差兼春秋,除本司,则职务旷废,故例有启请减下之规矣。一军色佐郞许集,以兼春秋,方为入直,而当此军布上纳之日,外邑军吏,率多积滞,趁未捧上,既甚可虑。禁军等春马草价,今二月二十日分给,自是元定之日。该色郞厅,不可不进参。许集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因兵曹草记,上番兼春秋许集减下事,允下矣。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上年十二月十九日,日傍有气如虹,人多见之,而本监入直之官,蒙然不察,终不入启,事甚可骇。其日当该测候之官,令攸司从重科罪,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日者备忘中,果若农圃手本,不可征责于无田之供。发遣司仆郞厅,与本圃内官,摘奸后,代给位田事,命下矣。今方发遣郞厅与本圃内官眼同嫡奸,而第新川一境中,乌川梁,既为连界于其间。又有奉常寺、于义宫菜田之相错者,必须尺量,然后不但彼此境界,可以区别。本圃馀存田及年年水沈覆沙之多少,亦可以详细知数矣。使之尺量嫡奸以来后,更为禀处,何如?传曰,允。

○李真淳,以宣惠厅言启曰,上年岭南税谷臭载之患,振古所无。此皆由于节晩装载,海暗后发船之致,而本道海路,比他道绝远,大同所载船只,曾有定差使员领运之规,而各邑中虽有依事目,趁早装发之船,每到作综之处,为差使员所遮挽,以待各邑船只齐到之故,动成淹留,或至数十日,以致全数节晩云。揆以事理,其势诚然,今年为始,岭南左右道,各定差使员,分先后领运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徐宗玉,以兵曹言启曰,戊申十二月二十二日召对入侍时,文臣朔试射,盖为文不弃武之意,而近来朔试射单子中,每每无分,且进参者,不过承文院及该司官员而已。三司则无进参之事,诚甚骇然,此后则自政院别为申饬事,命下矣。从前朔试射时,玉堂则进参,而两司则以台谏悬頉于入启试记中,虽未知创自何年,而盖古例即然,台谏即古所谓与宰相等者也。事体如许,故进不进举案呼名拜跪之节,俱有难处之端,在前区别悬頉,似由于此,至以各军门从事官言之,玉堂则行之,而台谏则不得仍带者,亦由于事面之自别故耳。台官参试,既无前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前例若此,依例頉下。

○李真淳,以奋武录勋都监言启曰,因本都监草记,原从录券纸地,以白休纸,量入进排,而价本则以逆家财产,推移上下事定夺矣。昨日户曹启辞中有曰,两南逆家田畓所出谷物,皆在产纸之处,自都监遣差人,取其湖南三百馀石及岭南二百馀石,又查出各官所隐漏者,一倂贸纸,足以取用,若或不足,则京中所在逆贼家舍,自都监取其价高者,发卖取用之意事,允下矣。都监今番则稍降纸品,以白休纸取用者,实出于惜费之意,而其纸地自该曹进排,古例则然,成命之下,宜即举行,而迁延累日,无意输送,反以价本无推移之势云,而末乃以自都监,送差人于两南,斥卖见存之谷,查出隐漏之财,以为贸纸,而若或不足,则京中逆家,亦令都监发卖取用事,张皇启禀,责都监以决不可行之事。凡大小都监之物力,自该曹责用,自是国朝三百年应行之事,则今日地部,即古之地部,而欲开古所未有之例,何如是容易耶?恤经费,虽曰度支长职责,当恤于当恤之处,而今此不当恤之地,又为靳惜,至使地部当行之事,勒令都监而替行。录勋莫重之役,以致迁就而不成,揆以道理,未知其如何也。大抵逆家财产,勿论京外,皆属地部,则价本为先推移,出给贡人,逆产追后斥卖,以充厥数,事理当然。地部若无籍入之物,则都监重事,亦将废阁而不行乎。其在事体,不当若是,依前成命,所入纸地,星火进排事,申饬该曹,何如?传曰,顷于户曹草记中,欲为下教,而因他文书酬应,混同允下矣。此非特无前例也,其在事体,亦涉琐屑,依当初都监草记,斯速举行事分付。

○徐宗玉,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未回启公事,后日次对持入事,命下矣。向来连值多事,时急举行事,则连为及时覆奏,而其馀中外疏启,率多委积,回启已出草,而未及完修入启者,亦多有之,深为闷虑矣。近日稍得闲暇,今方修正状启及上疏,紧要者则几尽草定,往复诸堂,毕修书入后,其馀未出草者,后日次对陈禀为好,依此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赵尚命启曰,臣昨于辞疏之末,略效匡救之忱,及承圣批,不惟不赐开纳,十行谆谆,罔非未安之教,有若臣有私好恶于其间故为营护者然,臣诚惝恍骇惑,继之以瞿然也。噫,自古国家待士之道,宁失于宽容,毋或至于轻侮,且其饬励之罪,自可行之于朝廷,而彼士子者,决不可以轻加摧折也,明矣。而况拔去儒籍,即前古所未闻之罚,一朝骤加之于执纲之士,以为风励诸生之资。臣恐如是而不已,则虽使青衿,日聚贤关,顾何益于培养扶植之效,而若所谓真个士类之高尚其志,饬躬自好者,愈走而愈避之矣。昔汉高,以恢廓之度,海内豪杰,无不颠倒,而但其有慢侮儒者之风,故夏黄公、绮里季之流,相与卷怀,不欲立朝。段干木,逾垣而逃君命,无亦近于洁身乱伦之归。而魏之文侯,能过其闾而必式,故四方贤士多归之,汗简千秋,得失较然。臣非敢以此,引喩于彼士子者,而此固人主之所当鉴戒处也。伏想殿下,博通经史,明习故事,未知于斯二者,奚取焉。臣于被罚之诸生,尚不得闻其名之为谁,有何一毫容护之意。而适见君父处分之过中,妄自附于古人纳约自牖之义,而诚未上格,言不槪心,致令君父见疑太甚,并与言者,而摧折之若此。莫非臣平日言行,不能见孚之致,其何可一刻仍冒?而且臣伏闻日昨宰臣筵奏,有近日台阁,大加非斥之言,而筵席语秘,虽不得其详,诸台既以此相继引避,则臣亦不可以入台之不久,独自晏然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所引段干木事,未知衬着矣。勿辞。

○司直申思喆疏曰,伏以日月迅迈,东宫邸下玄室永闭,虞卒诸节,次第奄过,中外痛陨,愈久愈切。仰惟我圣上止慈之情,悲悼摧伤,何以堪处?且于日昨,哀临墓所,触处兴感,抚事增悲,钟情之痛,实是人理之所不可忍抑,而第圣人垂无益之戒,达观有理遣之说,虽在常人,尚且自爱而保重,伏况殿下,受祖宗之付托,当国势之危缀,其负荷之重,维持之责,不可以平世守文之主,自居也,明矣。不宜直任情思,过自哀伤,以致潜消暗铄于不知不觉之中,而自贻无穷之忧也。伏愿殿下,观理于经传,移心于机务,勉加宽譬,益自保啬,则不但自可弛哀于圣心,亦将有益于国事。今日臣民之颙望祈祝于殿下者,岂有大于此乎?愚臣区区忧爱之忱,尤不胜惓惓于告归之际,敢此略陈,惟圣明留神焉。念臣衅累之踪,屏蛰田间,分作圣世之弃物,更不当重入修门,而适值上下悲惶之日,他不暇顾,黾勉趋谢,仍参祭班。臣之本意,虽出于粗伸情礼之计,因仍淹滞,决非臣私义之所敢出者,而只缘园陵行幸,期日已迫,未忍径还,迄今迟回,其为惶蹙臲卼,实未尝顷刻自安于中,而若臣闷迫之情,尤有加于此者。臣之老母,年深病笃,居常凛凛之状,累烦于前后章牍,伏想圣慈,亦已俯谅之矣。又自入春以来,重患轮感,浃旬弥留,飮啖全却,真元大脱,一味澌缀,杂试药物,仅得回苏,而笃疾少愈,馀症尚苦,若值日气乖常,寒暖不适之时,则辄致一倍添剧,沈淹床席,气息如缕,臣每常见此,怵然而惊,惕然而惧,人子至情,为如何哉?臣本孤㷀,终鲜兄弟,左右扶护,更无他人,暂有暌违,无所依倚。噫。人孰无亲病,而私情之切闷,岂有如臣者?人未必皆有同气,而一身之单孑,亦岂有如臣者哉?臣之情理,决难暂时离舍,而分义至重,诚礼难废,不得已抑情上来,以为挨过时日之计矣。即者得接乡信,则臣母病势,近缘调摄失宜,又有添加之节。且以接邻之地,疠疫方炽,不免有奔避之患。臣远外闻此,心神飞越,有不能自定者。当此严教屡降,申饬径归之日,如欲抑私淹留,则方寸已乱,如欲任情去来,则令甲新定,情事道理,实无两得之势。臣于此,徊徨抑塞,冰炭交中,玆不得不略曝血恳,仰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察,特许归省,俾臣得以专意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严邦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将母上来行公。

○弼善柳俨疏曰,伏以臣之老母,素抱危笃之疾,委顿枕席,凛凛度日,殆今数十年矣。是盖积伤于丧戚之惨,辗转沈痼,以至于朝夕难支之境,而近又遭同气之戚,悲哀过节,食飮全却,症情越添,气息奄奄,多般救护,有加无减。臣方煎泣遑遑,实无暂时离侧之望,而顾此见带之任,既非渎扰乞免之时。且因院直苟简,推移无路,虽不免抑情持被,而若其闷急忧郁之情,则有难以晷刻暂弛,即闻夜来,又添泄泻,度数频数,绵缀gg绵惙g之气,益复危凛,今若不急时调治,则实有无穷之虑。而臣不幸无他兄弟姊妹,在傍救视,至情所在,方寸如灼,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明,特加谅察,亟递臣所带之职,俾臣得以归视病母,任便救护,不胜至愿。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辰时,上御熙政堂,下直守令、边将留待引见入侍时,同副承旨徐宗玉,假注书黄敏厚,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平山府使张泰绍,宝城郡守柳淀,海美县监朴敏雄,沃川郡守尹熙启,在德万户李后泌。上曰,守令以次来进。张泰绍进伏。上曰,举职姓名。泰绍曰,小臣平山府使张泰绍。上曰,陈所怀。泰绍曰,臣未到任,邑情未谙。下去后,当与道臣,相议状闻。上曰,陈七事。泰绍仍历陈而退。柳淀以次进伏。上曰,举职姓名。淀曰,小臣宝城郡守柳淀。上曰,陈所怀。淀曰,臣未到任,下去后,当与道臣,商议邑弊上闻矣。上曰,陈七事。淀历陈而退。朴敏雄,以次进伏。上曰,举职姓名。敏雄曰,小臣海美县监朴敏雄。上曰,尔自本道上来,如有所怀,达之。敏雄曰,民瘼则下去任所后,当与道臣,商议状闻,而如臣无功,猥蒙宠擢,不胜惶恐感激矣。上曰,伊时为国奋义,诚为可嘉,若非高蹈之士,则不无处事之或过,而今玆差遣,意非偶然,百里寄命,其责不轻,不但如临乱效力为忠而已。须念委任之意,尽心奉职,如有著显之效,则当有褒奖之典。仍问七事,敏雄历陈。上曰,尔久居乡邑,习知民瘼,凡干民瘼之所闻见者,尔须条达。敏雄曰,臣虽居乡,民瘼姑不得料量,而曾任尚州营将时,以军器事,有所慨然者矣。岭南列邑,月课鸟铳,体制甚短,且铳口甚狭,决难容丸,火药阴湿,亦不可用,而岭南大邑,皆未谙火药鸟铳造成之规,设有缓急,则将何所恃?臣意则自今以后,宜令其中一大邑,担当修造为好矣。上顾承宣曰,京中有月课稧,承宣亦知此事否?宗玉曰,曾经西路守令,月课之价,自各邑收捧其价,送于监营,监营送于京军门,出给月课契人,而各处皆甚有利,故欲罢而不能,若只自各邑收捧打造,则价有馀而所造必精致矣。上曰,月课价,三南亦收价于民间耶?敏雄曰,以三南言之,军器修补之价,皆出于民间矣。束伍军,则乃朝令夕发者,而凋弊莫甚,监、兵使巡历时,仅仅充数点考,而至于军装服色,不成貌样,此亦有别样变通之道矣。至于弓矢,亦皆蠹伤无用,并令各邑,随毁随补为宜。且柳叶箭,不能射贼,以长箭射之为便,而即今军士,不知习长箭之规,缓急何以用之。宗玉曰,敏雄只陈不用长箭之弊,而不言救弊之术,使之毕陈,何如?敏雄曰,使其邑守令,常常以长箭试射则好矣。上曰,顷任尚州时,已能详察此弊耶?今其所达,不无所见,令庙堂商确禀处。出举条上曰,良役之弊,尔必知之,陈达,可也。敏雄曰,小臣愚昧,只知奸民之诈避良役,而若其好样之道,终莫知所以为对也。上曰,海美良丁逃故者,将何以为之欤?敏雄曰,未及到任之前,无由得其便宜之术矣。上曰,预知其弊,然后可以周旋变通矣。敏雄曰,海美民户若干,而保人良丁逃故,则八百馀人云。臣到邑后,审察本邑形势,当有变通之道矣。上曰,此所谓愿至金城,图上方略者,正质实也。敏雄退而伏次。宗玉曰,边将进伏时失次,请推考。上曰,不闲入侍,勿推。尹熙启进伏。上曰,举职姓名。熙启曰,小臣沃川郡守尹熙启。上曰,陈所怀。熙启曰,臣曾经湖倅,而道内军丁之弊,邑各不同,臣曾未知本邑形势之如何。而且前郡守身死,不能修送重记,军兵钱谷等事,全未闻知,不可以依稀事仰达。下去后,如有紧关弊瘼,则当与道臣,商议状闻。上因问七事。熙启陈达而退。上顾承宣曰,宣谕。泰绍等,进伏席前。宗玉曰,守令听宣谕,仍读宣谕。上曰,别谕。宗玉又读别谕。上曰,别谕赐对之意不轻,曾于湖南倅除拜时,各别申饬铨曹,此后守令,如有不治之事,则当不饶贷,尔等惕念奉职。海美县监朴敏雄营将时,所为可怪,海美亦兼营将,十分加意,勿为如前之习。敏雄曰,小臣在遐方,累承别谕,而蔑有报效,只自惶悚俟罪而已。上曰,边将进来。在德万户李后泌进伏。上曰,陈履历。后泌历对。上曰,宣谕。宗玉宣谕。上曰,宝城郡守,何如人,而曾任乐安郡守时,有治绩云耶?宗玉曰,闻是京中人,而质卑,其有治绩与否,未之闻矣。朴敏雄,但闻其名,今见其为人极可,足以做事矣。上曰,敏雄确实纯朴,闻渠常着平凉子云,太骇俗矣。宗玉曰,跖跎之士,或为人之所不为,而亦能办人之所不得为之功,虽以今番义兵事观之,敏雄斯已奇矣。若书诸史策,垂于后世,岂不光鲜乎?若庸庸随俗之士,则恐不能办此事矣。上曰,此言然矣。引见罢,诸臣以次退出。

○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命宗簿判事梁得中,同为入侍事,来待阖门外,以新除掌令,不为入侍,参赞官徐宗玉,侍讲官申致云,侍读官尹东衡,假注书黄敏厚,记事官许集,编修官辛梦弼。上问曰,梁得中已出去耶?宗玉进伏曰,得中将入侍之际,有掌令新除之命,故还为出去矣。致云讲《大学衍义》第五卷,自穆宗,至罔上之情。东衡讲自十月之交,至厚之至也。致云曰,逢吉,因争台参一款,奏以二人不协者,盖以一事中二人,则其为计巧且密矣,而穆宗犹能觉察。伏愿殿下,亦于此等处,十分省察焉。上曰,当留意。宗玉曰,小人情状,非常情之所可推测。穆宗庸主,不知逢吉之奸,而任用之者,无足怪也。臣等之所期望于殿下者,必以穆宗为戒,默察于似忠似信之分,毋使邪正相混,而得其任用之权,则国家幸甚。上曰,然矣。致云曰,动而不静,为而不止,若移之于为善工夫,则当自强不息,岂有间断之虑乎?《易》曰,君子以,自强不息。此正今日之所当取法者也。上曰,尔言好矣。宗玉曰,儒臣之言好矣,而若以学问工夫言之,则当曰,静而动,为而不止也。此下范祖禹之论亦好矣。致云曰,圣人尽位育之功,则虽昆虫草木之微,无不得其所矣。求其本,则自谨独,而至于位育,自一心,而及于万物也。上曰,此乃天地位,而万物育也。致云曰,凡取人之道,不求其迟讷之人,而只取其斩斩者,则小人得以乘其间矣。凡弘毅可以致远,浮躁可以偾事,此等处当留意焉。宗玉曰,德者本也,才者末也。有才而无德,则此乃李训之流也。才德俱备者,固可以做事功,而若德有馀,而才不足,则虽或歉于事功,固无害于国家。为人君者,专求于有德者而用之,则小人不得投间而病国矣。致云曰,《诗》云,盗言孔甘。言之甘苦,虽在于人,而固在于人主听受之如何耳。宗玉曰,儒臣所达甘苦之分,诚好矣。殿下若斥其甘言,而进苦口之言,则岂不有利于虚受之量乎?上曰,儒臣所达,是矣。昨日承宣,以王安石,不可比论卢杞为言,予以为然矣。更思之,安石三不畏之言,与卢杞何异耶?宗玉曰,安石、卢杞,俱是小人,而但安石,则有学识才智,其病全在于执拗,非如卢杞之险陂巧佞。至于三不畏之说,可谓一言丧邦。由是言之,卢杞,一世之小人,王安石,万世之小人。今殿下只以三不畏之说,无异于卢杞为教,此可见圣上见道之高明,臣实钦仰也。上曰,神宗有速治之心,而多变旧章故也。致云曰,神宗果有求治太速之心,惑于王安石周官理财之说,引用章、蔡群凶,变改旧法,国随以乱。为人君者,固当法祖宗之用人,遵先王之成宪,然后可以有为也。近来圣志,虽锐意于皇极之治,而未见实效,实为慨然。上曰,祖宗朝用人,予岂不知乎?但今日规模甚狭,汉家用人之法,只观其才,而祖宗朝,有自冗官,擢置经幄者,逮至先朝,又多简拔之士矣。宗玉曰,凡用人之法,不可求备于一人,故汉家则专尚一才,如五经中专门之学是也。上曰,汉之用人,以吏治为主,自二千石,入为九卿矣。宗玉曰,汉家不识吏治之与宰相论道有异。辄晋而用之,甚有乖于随才适用之道也。致云曰,祖宗朝岂无党论,而其时人才,亦得举用者矣。上曰,仁祖朝,虽有党论,而自上痛抑,至下将斩之教,可想其圣志之坚定也。宗玉曰,其时以张维为罗州牧使,以罗万甲为长城府使,盖由于痛抑党议之致也。上曰,以今日言之,实为慨然。顷于帐殿时,有倅窠,则各别择送,即今则未免有委靡之习矣。宗玉曰,人情狃久,则自尔委靡,而驯致如此之弊。自上严责而痛励之,有何不可,而但为此临朝发叹乎?小臣惶恐,窃以为殿下乾刚不足也。上曰,国乱甫定,予心亦不免稍弛,方欲聚精而会神矣。承宣第观之,亦岂无责励之时乎?致云曰,守令边将引见时,人之贤否,似难逃于圣鉴之下矣。上曰,难可以貌取人,在上者当观其大体而已。今日见下直守令,则宝城郡守为人似不足,故朝者问于承宣者,盖有意也。宗玉曰,宝城郡守,即故知事柳重器之子云矣。上曰,观其为人,振作似不足,当观来头治效耳。宗玉曰,人固未易知矣。昨年变乱之际,闻庆县监郑戢,来辞大谏宋寅明于玉堂。臣等观其人,颇欠沈静,而闻庆,即岭、湖之要冲,故或虑有偾事之患。李显谟与郑戢,为一家,而亦以为未知其必可办。故臣等言于大谏,劝令驳递矣。其后闻都巡抚言,则郑戢在任旬馀,设施颇可观,卒以闻庆之功,至于升资,方为顺天府使,人之不可以貌取,有如是矣。上曰,政官若以私好恶取舍之,则当别为申饬矣。宗玉曰,日记未修纳假注书拿推举条,才已入启矣。现告者七人,而其中赵尚行,曾以此事,已经拿推,因大臣陈箚蒙放,此则今不当更论。而朴弼载、沈星镇,亦因大臣之多事,未及修送本草,故姑不得修纳云。李瑞坤则未修纳者,不过一日事,而方遭其母丧,才经成服云。此亦一体拿推乎?惶恐敢达。上曰,赵尚行事已知之矣。大臣虽或忘却,为史官者,若能提醒,则岂不修送乎。然而所达如此,赵尚行、沈星镇、李瑞坤、朴弼载等,并从重推考,使之趁即修纳,而若过是月,则勿禀拿推,可也。出举条讲罢,诸臣以次退出。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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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权益淳服制。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黄敏厚仕直南泰温。事变假注书金宗台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午时日晕。

○夜三更四更月晕两珥,五更月晕。

○下直,郭山郡守申庆流,康津县监郑虞龙,幕岭万户李世兴。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徐宗玉启曰,新除授判义禁牌招事,命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崔宗周,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载恒,以文臣朔试射试官,训炼院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崔宗周曰,今下弓矢,幕岭万户李世兴处给送。

○又启曰,今日宾厅日次,而谏院无进参之员,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金兴庆,连日违牌,无意行公,罪囚议谳,一向积滞。其在事体,极涉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崔宗周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李行敏。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金宗台,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金东弼进,参判宋寅明病,参议尹惠教进,同副承旨徐宗玉进。

○以金始焕为判义禁,金尚星为修撰,李春跻为司成,尹东衡为宗簿正,沈游义为庆尚都事,洪禹鼎为尚衣佥正,金天叙为奉常判官,赵斗寿为禁府都事,李世庚为军资主簿,权以锴为司仆主簿,林世諿为掌乐主簿,韩应箕为济用主簿,李征夏为典籍,金始焕为礼曹判书,赵文命为知经筵,姜必慎为忠州推考敬差官,庆源府使李悟仍任事承传,兼春秋单李行敏,知经筵徐命均,同经筵金东弼,黄梓为司谏,李性孝为正言。

○有政。判书赵文命病,参判沈珙进,参议金启焕病,参知曺命教病,左副承旨崔宗周进。

○副护军闵应洙、郑寿耆,副司直李㙫、金尚星,副司正金宗台。

○李征夏迁转,代以南泰温为假注书。

○以京畿监司知敦宁府事金在鲁病重上去不得事状启,传于徐宗玉曰,将任尤不宜久旷,卿勿过辞,从速上来事,下谕。

○传于崔宗周曰,今下按核使状启,申饬该府,斯速举行事,分付。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北所卫将牒报,则明光门近处宫墙四间许,今日颓落云。令紫门监,为先把子围排,使之即速修筑,而集春营入直炮手二十名除出,限修筑间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承政院前假注书郑道殷、尹光毅、尹敬周等拿推事,传旨启下矣。郑道殷,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尹光毅,时在京畿广州地,尹敬周下去江原道旌善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徐宗玉,以礼曹言启曰,曾因墓所都监都提调所达,顺陵左右水道,以石筑之,解冻后渐次为之,而不得已处外,存其曲流处可也事,命下矣。水道有頉处修筑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三月初八日卯时为吉云。先告事由祭,同日寒食祭,当为兼行,祝文中亦以此措辞添入撰出,而依例别定监役官,与本陵官员,眼同修筑,而役军令京畿,量数定送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大司成赵最寿疏曰,伏以臣,本以无似,忝居师儒之长,已多月矣。臣非不知宠渥之逾分,人器之不称,而适会国家悲惶多事之时,不敢言私,因仍蹲据,常不胜负乘之惧矣。日昨因到记之零些,乃有姑先推考之命,臣诚惊惶悚恧,不知措身之所也。昨年因泮任之不为守斋,特降申饬之教,臣既在是任,固宜仰体圣意,而才学甚疏,不足以矜式贤关,导诱乖方,不足以孚感多士,况近来士风颓坏,厌避成习,督出非不勤挚,儒罚亦已频烦,人微言轻,终无敕励之效,至于今番泮任等,或居斋有日,以其亲病而下乡,或勉出属耳,未准圆点之数,或托嫌端,不可尽归之规避之科,而既不镇日轮替,点数甚些,则其怠惰之习,诚如圣教,此莫非如臣疲劣,猥据师席,未能表率之致也。使儒生守斋,圆点固非难行,而犹不能检敕,废弛若是,何可望作成贤才,以裨我圣上菁莪之化哉?昨者台疏另择之语,固是教胄之先务。臣于是言,实为嘉服而益觉如臣鲁莽,不可一日冒居也。在圣上为官择人之道,亦宜亟许镌罢,回授可堪之人。伏乞天地父母,俯谅臣情势,递臣之职,勘臣之罪,以重贤关,以安私分,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日者特推,意在饬励,卿勿过辞,从速察职。

○掌令梁得中疏曰,伏以臣之冒昧上来,非敢以宪职,为可堪膺命,但以偃然在家,屡疏承批,实是臣子分义之万万所不敢当。兼且如此相持,致令朝廷天爵,无端旷日空虚,亦是平日之为人代闷者,故遂欲一肃恩命,因得以罄竭胸中之蕴,以开其乞身之路而已尔。顷日筵对时,臣以近日虚伪之弊之说,仰达,而仍以实事求是四字,为救弊之要诀。盖亦仰感我殿下忧勤愿治,出于至诚,而欲以一得之虑,仰效涓埃之报,窃欲因此而继进瞽说,终归于一诚字,有以仰裨圣学彻上彻下之工,则愚臣之空虚无实,亦应自在虚伪中之一物,而无所逃矣。此臣所谓开其乞身之路者然也。私心祈幸,实在于此,耿耿愚衷,未及尽暴。忽于此际,有此意外除命,臣诚惶惑失图,不知措躬之所也。因窃伏念,臣之庸陋驽劣,昏愚钝滞之状,日月之明,宜亦俯烛之无馀矣。原臣之辄自冒昧呈身于轩陛之下,盖亦仰恃圣明之一经睿烛,则不待微臣之缕缕自明,而可以得置身之地矣。大抵人各有能有不能,其所不能,不强使为,圣王用人之道也。使蚊负山,责僬侥以举千斤,虽欲强之,其可得乎?夫以风宪重任,为何等地望,而可使如臣者,苟然冒厕于其间耶?微臣之淟涊无耻,纵不足恤,其于羞朝廷而辱名器,何哉?况臣之衰病已极,筋骸萎弱,眼暗耳聋,视听迷错,决难奔走效力于夙夜之役,亦系私情之万分闷迫,不得不冒万死号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天地父母,特察微臣悃情,还收新收gg除g职名,以安私分,以重公器,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恳。今予望尔者,岂末世之文具哉?尔勿过辞,从速察职,副予此意。

○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李台佐,行工曹判书金始焕,吏曹判书金东弼,汉城判尹李森,兵曹参判沈珙,左副承旨崔宗周,应教申致云,持平南渭老,献纳李善行,假注书黄敏厚,事变假注书金宗台,记注官崔熙道,编修官辛梦弼。李台佐进伏曰,春日不适,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台佐曰,陵幸往来后,眼候未知,如何?上曰,一样矣。台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台佐曰,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一样。台佐曰,备局回启文书,次对入侍时,持来事,命下矣。今日次对,领相病未入侍,而文书之紧急者,已为修正,其馀则亦当俟病间回启云云,故未及持来矣。东弼曰,臣待罪保护之地,眼患经月弥留,而日者瞻望,则赤涩之候,一样无减。且经筵讲读,玉音不能连续,已极惊惕,而近来连开经筵,逐日进讲,想惟阿睹之候,尤妨于看文字,臣之忧虑,益复万万。伏望殿下,特轸调摄之道,昼讲姑为停止,以待眼候之复常,然后开讲,何如?台佐曰,金东弼之所达是矣。小臣其时留都,而罢散人员来见者,皆以为玉色不如前云矣。顷日登对时,以宅心清静之意仰达者,盖由于区区忧虑也。大抵劳扰费神,大有妨于调摄之道,而近来殿下,奋发大有为之志,每于政令事为之间,焦劳者多矣。人君之道,摠其大体,申饬百司而已。各别加意于静摄之际,则大有益于恭默之度,而亦无损于慎疾之方矣。臣伏望殿下,以周文王、汉文帝自期焉。周文之不大声色,小心翼翼,则固出于雍容和气之自然,而及其以遏徂旅,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则是乃大勇之所发也。汉文之惜其百金,不营露台,则亦出于恭俭玄默之素养,而及其亲劳细柳,詟屈强之虏,则是乃英豪之气像也。殿下正心,必如周文之小心,而兼养义理之勇,立志必如汉文之恭俭,而不失英豪之气,则不至于过用聪明,而毋损于大体矣。伏望殿下留神焉。上曰,所达切实,当体念焉。盖眼疾源委不轻,不无所害于看字之际,而大势则已差矣。今番园陵行幸,虞卒奄过之后,犹未逐日开讲矣。至于声音之不能连续,由于方寸之郁结也。岂以开讲而有妨哉?东弼曰,臣待罪经筵,固当仰勉以勤开讲筵,而近来眼疾,尚未平复,召对则使诸臣读之,似毋妨于圣听,而昼讲则亲自看字,恐有伤于眼候,臣意则虽不废召对,而昼讲则姑为停止,何如?台佐曰,昼讲则事体重矣。如臣子者当为劝勉之不暇,而即今悲疚中,加之以眼患,则至于开讲之际,必有损于保啬之道矣。臣曾闻显宗大王,以眼患,不近烛光。近来召对,每至犯夜,窃伏想烛下看字,不瑕有伤损之节乎?伏望殿下,继自今或时开讲,不至犯烛,以便静摄之道,何如?始焕曰,下教以看字为难,则金东弼及右揆之所达是矣。伏乞殿下,虚受,何如?上曰,卿等所达如是,昼讲当待眼候平复之际,间间设行,可也。台佐曰,古有三空说,朝廷空田野空仓廪空也。至于今日,则毋论中外,仓廪俱空矣。来头若有水旱风霜之灾,则何以济饥乎?赈恤厅曾有十万石谷,而移送于各司,只有二万石,一番发卖时,出五千石,至于数次,则当至几万石耶?昨冬寒暖不适,秋麦多枯死,民事极为可虑。外方则姑舍勿论,而况京城赤子之饥荒,岌岌于目前,必于麦秋前,四五万石谷,预为措置似宜,而一年贡物价,亦十五万石也。赈厅若有钱,则其于贡物给价,实为便当,又于本厅,可为储谷之道,而近来铸钱有甲乙之论,殿下既已持难,领相亦无意于仰请也。盖钱之为弊,甚矣。钱货不在于民间,而多在于公家及贪官污吏处,此非钱之害也。只由于朝家不能严立科条之致也。顷日领相,以痛禁殖钱事,有所仰达矣。近来钱贵而谷贱,凡物理穷则必通,既难罢钱,则似合加铸矣。当与庙堂,一番询问,然后为之可矣。上曰,予意则本在于罢钱,而近来诸议,多以为有利于目前之急,而其于后弊,何?冬至使尹淳,既言铸钱之不便,而领相亦言其不可,左右相则犹以加铸为请乎?台佐曰,先正臣李滉,在宣庙时,凡有陈奏,一皆允从,而李滉犹以去国为请。其门人问曰,方今主上倚任,何以求去乎?李滉答曰,君臣吁咈,诘难可否,而至于陈奏,虽有允从之事,而安知其必出于诚心乎?是以求去也云尔,则如臣愚昧,安敢当古人,而今日所达,幸以为一得之见,则是臣区区之望,惟在于殿下之或可允从也。凡有国者,可以行货,而洪范二曰货,行货之道,不可废也。臣意则与其既不罢钱,而物价腾踊,多有难便之事,莫若限百万两,一番铸成,然后一以为京城储谷之道,一以为外方聚谷之策,如何?上曰,若加铸,则决知其一时之有益,而岂有无货之国乎?盖行钱为难矣。汉有五铢三铢钱,迭次变用者,以其时有弊而然也。台佐曰,臣近考《史记》,汉之屡次变钱,非有弊而然也。尹淳当初,则以铸钱为便,而尹淳乃郑齐斗门人也。及闻郑之言,反以加铸,为不便矣。臣顷见奉朝贺,则以为都宪云云。上曰,奉朝贺与都宪,所居相近耶?台佐曰,所居稍近矣。奉朝贺以为,领相禁债事虽好,而若欲救民储谷,则莫若加铸也。伏望殿下丙枕之暇,深思细察,以为处置之道焉。上曰,用钱始于何年欤?台佐曰,始于甲寅年矣。上曰,先朝已多有可罢之论矣。我太祖以后,至于几百年,而元无用钱之事。先朝中年,始行钱,而未久有弊,此实处置之难便也。法之难行久矣。束带立朝者,犹不遵法,况于小民乎?奉朝贺所论,大体则好矣。台佐曰,近来酒禁已行矣。以湖南言之,场市中掘坑而卖之云矣。上曰,虽行酒禁,而至于堀gg掘g坑而卖之,则书之史册,谓如何也?凡事去其太甚者而已。台佐曰,臣以加铸事仰达,而殿下终靳允许,既未加铸,则赈厅储谷之道难便也。本厅米谷,太半入于地部之取用,散在各处者,又不还报,即今馀存,仅数万石,蓄储之哀痛如此,前头万一有饥荒,都城、畿甸,将无以救济,此今日切急之忧也。故海恩府院君吴命恒,亦深虑于此,于前秋,欲以平安监营所在钱十五万两,禀裁后移送兵曹,换身布,为聚谷之计,而未及果矣。近闻平安道前后方伯,各别收拾财货,营储钱货,多至七十馀万两云。关西系是边上重地,财谷固当厚积,而至于钱货,则与米银有异,宜可散出流行,不当一向锢闭。臣意则钱不可更铸,则关西钱十五万两,急速取来赈厅,从便聚谷,以为留蓄米谷,以备不时之用,断不可已矣。区区贱虑,深以谷物之匮乏,为目下莫大之忧,他无变通之策,敢此仰达。上曰,西关,国家重地也。监营钱,若开此路,则不无其弊,而右相之言如是,为先十万两取来,可也。出举条上曰,赈恤厅发卖事何故欤?台佐曰,两湖无储钱之事,故与贡物主人相换矣。上曰,领相已言其事矣。米钱上下之际,或钱或米,随时便宜于民,可也。台佐曰,麦事既如是,畿内且有厉疫云。故为此救民之策,而如是仰达矣。又曰,臣顷闻前全罗兵使赵儆之言,罗州等邑所管诸岛之在西南海中者,多至五十七岛,而其中三十四岛,乃是表著巨岛,摠计幅圆,长合为六百馀里,广亦三百馀里,人户之数,合为四千三百馀户,田结合为四千馀结,其外小岛,亦不无见漏处,而我国海防,极其疏阔,南洋诸岛,棋列于远迩者如此,而朝家不为管束,故岛民不沾王化,被困于各处收税,呼冤彻天。且岛民顽悍不良,揆以事势,合诸岛而设一邑,如巨济、珍岛之例。禁其科外横敛,专意抚摩,年年巡岛,亲点民户,使不漏籍,且抄丁壮,作队团束,则海防可免疏虞之患云,其言诚有理矣。分付全罗监司,先令罗州牧使,亲为看审诸岛,而且于春巡时,更为详探形止,陈列利害启闻,何如?上曰,先使道臣,审察形止状闻后,令庙堂更为,禀处焉。出举条台佐曰,臣顷见奉朝贺崔奎瑞则以为,三十年不为受禄之人,遭遇圣明,蒙恩致仕,得受奉朝贺常禄,而常禄之外,又有周急之赐,又依大臣在外例,又赐月廪,通计所受米谷,数甚夥然,私义不敢安,一未承受矣。大臣在外,则例给月廪二石,而其视大臣常禄,有所减,朝家若就奉朝贺常禄中减数,如大臣月廪之规,常禄减数之例以赐之,庶可以安意拜受云。周给月廪之赐,固出于惠养老臣之意,而老臣之不安若此,一未拜受,则其在体下之义,似当一依其所愿,许之矣。上曰,奉朝贺之不食禄,已累年矣。甲辰冬户曹草记,有奉朝贺禄磨炼之数,使之考出,后日登对时禀定,可也。出举条台佐曰,小臣年衰病痼,黾勉出仕,而近来食飮全废,当此大奋发视事之时,不敢言病而入对矣。臣冒居匪据,亦乏才力,当择有贤德者,置诸具瞻,以责辅相之道,而如臣庸陋者,加之以疾病,已绝供仕之望,昨见奉朝贺浩然而去,有若登仙也。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如臣老病者,迟留不退,则臣之偾败,姑舍勿论,而在国家倚任之责,蔑蔑无效,奈何?伏望特许递免,则臣当住辇毂之下,时从大臣之后,敢陈所怀矣。上曰,前已谕矣。若有许递之意,则当初何以新卜乎?安心勿辞。东弼曰,上年春间,同副承旨李重观,以芸阁分馆人李锡禄、李宅心、裵庆垕、洪圣佐等,极为冤枉之意陈达,自上有大臣详问物议,日后登对时变通为教矣。李锡禄等,俱以士夫,分隶芸阁之后,其时吏郞宋真明,主张分隶,而亦为称冤于筵中。大臣,又以物议称冤,出于公心等语陈达。但洪圣佐,则以娶妻不明为言,下询大臣,处之,何如?台佐曰,四人固皆称屈,而洪圣佐亦不当以娶妻不明之故,屈置芸阁,似当依国子调用之例矣。上曰,前例亦然,依国子例调用,可也。出举条台佐曰,翰林之事,诚为难处。翰苑之规,回荐之时,先进,举一荐非之,则其荐弃之,若就其荐中,指名斥之,则被斥者例不得复置荐剡,而其馀同荐者,则后多更荐矣。赵尚行付职之后,因郑弘祥被斥事,必欲自画于史局,此则过矣,而乃以荐事之有是非,为终始引嫌之端,今虽十度禁推,似无行公之理。且实录考出,一时为急,赵尚行姑先削职,使朴弼均,即为新荐,仍令考出实录,何如?珙曰,此事臣窃怪之矣。当初李周镇回荐时,赵趾彬,若有不满于郑弘祥之意,则何惮而不言耶?翰荐至重,先进若曰,此何人也,则其荐不成矣。此荐则既已焚香,至于被荐人中,赵尚行先为行公,则其荐之无事,可知也。今者尹光运之所引赵趾彬之言,未知曲折之如何,而似是屋下戏言,而以一二番违牌撕捱之故,径先变通,殊涉未安,姑先拿推,以观其供辞而处之,似得之矣。上曰,予意如此,而宰臣所达是矣。赵尚行、尹光运,一并拿推,可也。出举条森曰,全罗监营所送韩益命等十三人,尚未裁处,今日入侍,大臣处下询而处之,何如?上曰,大臣已知之耶?台佐曰,阖门外已闻之矣。其中多有轻重可疑者,立谈间,有难臆定,此外岭南,亦多有罪囚之积滞,领相虽有病,而数日后当登对,判金吾及捕盗大将一齐入侍后,可以禀处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森曰,李光夏,即韩益命之所援,而拿入鞫厅,出付捕厅者也。反复究核,则益命,以地官之故,为其求山,果为相接,而至于逆谋同情,似无现著之端,参酌处分,何如?上曰,既已经年滞囚,且当初益命,以诬告为言,疏释,可也。出举条森曰,尹七雄,乃讥察捉来者,而阵前枭示罪人熙庆之子也。亦当入于缘坐之类,移送刑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森曰,辛喜祖,乃胤祚之同生也。郭瑊,乃枭示罪人重辉之子也。自守御厅捉来,出付捕厅者,此两人宜有缘坐之律,移送刑曹,何如?上曰,辛喜祖、郭瑊,并移送于秋曹,以待日后处分,可也。出举条森曰,严恶发,自鞫厅移送矣。恶发初称弼梦之奴,末乃称水原人金稷之奴,其情状可疑。周信辉、金光石、林益悌等,与恶发,一时移囚者,而鞫狱严秘,未知其罪犯之如何,尚未有处分,故惶恐敢达。上曰,严恶发,似有知情之状,后日登对时,亦为一体,禀处焉。出举条森曰,前咸镜监司权益宽,军官柳灏,日后登对时,一体禀处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森曰,黄琛,既有所闻而捉来矣。渠以为被捉于贼党,而旋即诡辞逃避,止宿秣马之处,一一指告,故发关查问,少无差误。忠清兵使赵倓状启,亦与各邑所报一样矣。都巡抚使及前忠清监司,亦皆查实后放送云,而日昨海美县监朴敏雄历辞时问之,则亦以为渠在尚州营将时,将欲论报,径递未果,盛称其冤状,而琛以将家之孙,勿论事之虚实,既闻凶贼都中军之说,则岂可全然无罪乎?上曰,再度蒙放,则可知其冤矣。参酌放送,可也。森曰,黄琛既已放送,则忠清兵营所囚琛之干证人等,自可放送,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森曰,训局军兵中旬,古则一年内四等为之,中年以来,物力凋残,春秋两次为之,至于近年,累经凶岁,一年一度,亦多阙之,才经变乱,慰悦军情,在所不已。今春中旬,将欲设行,而上年十月内当纳军布,尚多未收。此不过各邑守令,怠慢成习,致有经年不纳,极为骇然。其中清州、怀德、安岳、咸平等邑未收,多至于四五同,事之寒心,莫此为甚。依事目当论罪,而数多守令,一时递易,亦有弊端,或拿推,或从重推考,以为警责之地,何如?上曰,守令怠慢,事极可骇。五同以上,为先拿问,其馀未收邑守令,从重推考。若过今月,则一并拿问,可也。森曰,诸道停退木,乃是当捧者,而无意捧纳,军门何以成样。各别申饬,一体奉纳事,分付诸道,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森曰,昨年大报坛亲祭时,例以五哨军,排立墙外矣。耀金门以上,曾不排围,事涉虚疏,故大臣草记允下,不时排把,极其苟艰。此后则加出一哨军,以为排立事定式,何如?上曰,以北营入直军排立,则何如?森曰,北营入直军,乃是七色军,各有差备,不无苟艰之事,都监军虽加定一哨,此则不必为军兵之弊端矣。上曰,然则依为之。出举条始焕曰,臣待罪瓦署,墓所盖瓦事,依下教以常瓦盖之。此臣之职掌,故今番详为奉审,则所谓常瓦,不合于祭阁,所见未安,来头渗漏之弊,极为可虑。今当燔瓦之时,改造大瓦以盖之,何如?上曰,明陵丁字阁,用中瓦矣。今番见之,则所盖之瓦好矣,何必改作?始焕曰,臣待罪工曹矣。本曹物力,实为凋残,而至于四津津船六十三只,国家之所赖以用者也。若其改船之际,只取船案之所捧,以为造船之资,而各邑船主所在处发关,则称以元无船只,不为捧纳船税,且四山濯濯,无船材可斫之处矣。似闻各邑沿海,多有战船久退船,而例属于备边司矣。以其久退馀船,移给于工曹,则久退一战船,可造津船五六只,问于大臣而处之,何如?台佐曰,臣亦知水曹之弊矣。故事,工曹郞厅,摘奸东西江船只,收拾船税,以添新造津船之价矣。近年以来,以摘奸之有受赂作弊之事,废却不为,津船之价,他无出处,多有苟艰之弊,久退战船,自有用处,固为未易,而水部事势,亦不可不念,一年一只,依工判所达施行,似为得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城门把守之尚今不罢,岂不有弊乎?在戒严之时,则不可不备,而事定之后,即为撤罢,然后当妥帖矣。今虽因循置之,而固知其渐至解弛,有名无实而已。各门既有部将与军士,此则当各别申饬,而把守则撤罢宜矣。台佐曰,乱定之后,一向把守,亦为太过,当罢之教,固为允当,而把守一节甚重,大臣不敢轻议,待领相登对,更令禀处,何如?上曰,把守则撤罢,部将及军士处,自兵曹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台佐曰,大乱才定,将兵之臣,讥察非常,自前有之,而今则乱定既久,京外讥察,尚多往往有生弊之端,如黄镇纪之类,固当依前诇察,期于必捕,而其外讥察,并令渐次停止,何如?上曰,予亦知讥察之弊矣。姑勿出送,而各道营将处,各别申饬。出举条台佐曰,奉朝贺恬退以后,前后除命,举皆辞逊,曾经上相,而不敢以大臣自居,其父母荣赠,虽系法典,亦不敢请云。此固出于守分处谦之意,追荣既是应行之典,令该曹依例举行,何如?上曰,荣亲之典,大臣岂不愿乎?勿拘常格,自该曹直为之事,分付,可也。出举条始焕曰,臣于前席,仰达私恳,极知未安,而所带兼任中,经筵、春秋,乃文任也。小臣不学无识,决知其不可冒当矣。君德成就,责经筵,如臣无似,何能有补于万一乎?在臣徒为荣御gg荣衔g而已,在经筵,亦未免备数而已。于公于私,俱未妥当,伏乞圣慈,亟许递臣兼带文任,以安微分,千万幸甚。上曰,卿之所恳过矣,勿辞。台佐曰,臣于阖门外,已闻此言矣。小臣曾入对经筵时,耳聋不能告达文义,即今金始焕,欲免经筵,出于实情也。若以老病之人,充位而已,则其在君德成就,殊非诚实底道理矣。上曰,重臣年虽多,尚能康宁,然而大臣所达如此,经筵之任,今姑许递,可也。礼曹判书李㙫,今姑许递,今日政,以无故人差出事,榻前下教。兵曹判书赵文命,即为牌招开政,差出阃帅等阙员事,榻前下教。庆源府使李悟,从重推考,今姑仍任事,榻前下教。工曹判书金始焕兼带知经筵,今姑减下事,榻前下教。东莱府使闵应洙,今姑许递事,榻前下教。判义禁金兴庆,今姑许递,其代政官牌招,即为开政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教。持平南渭老所启,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上曰,勿烦。请今番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问。上曰,勿烦。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慰群情。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上曰,勿烦。请还收洪命源、李喜震放送之命,仍为严囚,以待结末处之。上曰,其他诸人,既已酌处,此启不必久争,勿烦。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核得情。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上曰,勿烦。请首医权圣征极边定配。上曰,勿烦。请鞫厅承款罪人命根,即令决案,取招不待时处断。上曰,勿烦。措辞皆见上又所启,引嫌而退,有怀疏陈,台体即然,匪怒之教,何必深嫌,请持平赵尚命出仕。上曰,依启。又所启,新除授掌令李廷锡,时在京畿交河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献纳李善行所启,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上曰,勿烦。请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并拿鞫严问。上曰,俄者府启,未及下教矣。此启鞫狱未收杀之前,台体即然,而既收杀之后,则不可久争,更勿烦渎,请逆魁维贤破家潴宅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还收李孝根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其时首医权圣征极边定配,上曰,勿烦。请还收鞫厅罪人朴泰三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上曰,酌处时意有所在,远地定配,可也。请减死定配罪人洪启一、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上曰,不允。措辞皆见上上曰,童蒙教官,内侍教官劝课之事,近来甚为懈弛矣。曾闻内侍教官,则入来阙中,内侍等课讲之后,或有留门出去之时,其着实可知,今则此规渐弛,以今番春讲言之,内侍等举皆不通,无一人入格者,诚甚骇然,内侍两教官,为先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引见罢,诸臣以次退出。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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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右副承旨权益淳服制。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黄敏厚南泰温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宗台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以监察茶时,传于崔宗周曰,在外外,并牌招。

○以持平南渭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宗玉曰,推考传旨捧入。

○蔡彭胤启曰,右副承旨权益淳异姓四寸妹故水使李世祥妻贞夫人金氏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户曹参议李秉泰初度呈辞。入启。传曰,还出给。

○赵锡命启曰,今日昼讲事,命下,而知经筵李㙫、徐命均病不进,赵文命本职呈辞,同经筵金东弼未肃拜,宋寅明亲病受由,既已过限,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宗玉启曰,纂集厅堂上宋寅明、朴师洙,久不行公,待宋寅明亲病由限过后,一体牌招事,前已命下矣。宋寅明则才已经筵官请牌,朴师洙亦为牌招之意,敢禀。传曰,依为之。

○赵锡命启曰,纂集厅堂上宋寅明、朴师洙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纂集之役,许久停废,事甚未安,并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曰,今日昼讲时,掌令梁得中,同为入侍。

○赵锡命启曰,预备兼春秋李行敏,今日以宁陵忌辰祭所摘奸事,既已出去。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饔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院磁器燔造,今方始役,而燔木容入八千围,一围可为数驮,分院近处,濯濯无可斫,钱布换贸,不能充半数,计设,奈何?树木有裕处,移设分院之外,无他道而移设极多弊端,且非仓卒可为。数年前贸木于附近三邑,而民弊又孔棘,怨声至今未息,今不可为。惟水上木商,收税一款,善为举行,则差似便当,而数年行之,燔官无理,违越事目,勒夺棺木家财,遗臭至今。且水上邑,违禁征税,弊端层生,诸宫家、各衙门,成给虚帖,纳税者无几。以此数者之弊,竟至于还罢,到今事理穷尽,不可无变通之道。木商还复,限今年收税,而别为严立科条,斫木本根邑则三十税一,其馀所经各邑,勿税一木,违者,守令拿问重究,当该监官色吏,严刑定配,收税监官,勿用提调行下,只就分院所属中,极择谨慎人差定,使之依例,每十木税一,而棺板、大不等、楼柱、宫材、材木、椽木、常用板,此七件木,永勿以本色收税,皆以矮曲无用之木,从所愿收捧,而七件木外,凡有用之木,皆许以无用木代纳。今后收税监官,捧有用木者,严刑远配,燔官如前夺取有用木者,直以赃律论断,归厚署国用板一百六十立,训局、守御两军门焰焇土木及内需司木物,并定数捧成册外,诸宫家、各衙门木,并许征税,以绝假托之路,则庶可以无大弊,而亦可免乏木停燔之患。反复思量,更无他策,依此举行之意,严饬,分付,何如?传曰,依启。凭借帖文之类,宜当一体征捧,而至于柴场之木,当宜区别,令内司依初启下,并入成册,可也。

○徐宗玉,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摠裁官意启曰,誊录郞厅李龟休本职,违牌坐罢,还为差下,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郑瑞五手本,则保放罪人郑惟一,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崔墡手本,则保放罪人张斗周,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崔宗周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郑瑞五手本,则保放罪人尹翼骏,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全罗兵使启本,刑曹粘目,宝城前郡守梁有成,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前因户曹启辞,以宝城郡田税晩后发送事,梁有成有请罪之举,故拿来罗将,曾已发送于济州地,姑未上来,梁有成待其拿囚,儿弱充定之罪,亦为添入问目,捧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义禁金始焕疏曰,伏以臣,形骸已朽,精识都耗,闲司漫局,尚贻旷癏之诮,而不意春曹、金吾之除,一时荐辱,臣诚惝恍踧踖,莫省措躬之所也。夫宗伯之职,专掌邦礼,责大望钜,固不宜人人而轻据。夫以堂堂圣朝,何患乏人,而我殿下核实之政,未免缘臣而见累,臣窃为圣明惜之。至如判谳之任,即臣已试之地,顾今囚系遍狱,议奏多滞,固当不计衰钝,惟思自力奔走,而第于向日宪启,窃有所惶恧万万者,征夏无将之罪,干系至重,则身任按治之责,岂忽惩讨之义,而臣之曾叨是任也,盖尝数次讯鞫,然或于其间,亦有停辍之时,则今于法论之下,罪固难恕,何敢自幸其罚止问备,而晏然复据于是职乎?区区情势,有不可冒没承命,天牌俨临,终未免违慢之科。惶陨凛惕,益无所容,玆敢略暴微恳,仰渎宸听。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削本兼两任,以安私分,仍治臣不善按狱之罪,以重台议,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速出行公,使无积滞之弊。

○判决事徐宗伋疏曰,伏以日月几何,而前星之告晦,倏已经岁矣,玄隧之永閟,亦且有朔矣。如臣冗微,既不敢为宽譬之辞,自陷于猥越,亦不欲为悲疚之语,重戚我圣心,只有瞻望铜闱,陨心呑声而已。仍念臣负非常之罪,积罔赦之诛,实惟无面可显,只合终身自废。是以昨年以来,虽荷生成之大造,屡烦甄录之殊私,而辄事违逋,不敢趋承,极知罪又添罪,死不足赎,而犹不知悔者也。乃者适当上下悲遑之日,遽有墓所敦匠之命,事系严急,既无控吁递辞之路,义重往役,又非寻常奉命之比。况自念身是春坊旧僚,以平日延颈愿死之心,今于万事将讫之际,他无一分自效之图,惟有捧土驱蚁,差可得尽微诚耳。遂乃不计千万,冒没承膺,而至于寺正之肃,亦为复命之重,初非敢为因缘斯会,渐图进身之阶者也。不意圣主,以一视之仁,其所酬劳之典,便同无故之人,既擢下大夫之秩,继而有新除之命,臣诚骇惶震越,莫知所以措躬也。夫墓役之可幸免罪,实赖两提举之殚竭心力,各该掌之董督昼夜耳,臣于其间,殊无尺寸之可记。伏况日昨筵中,有以赏典之过滥为言者,臣于是,尤不任其自顾惭赧也。至于隶院之职,号为词讼剧地,亦岂蔑能而有罪者,所可侥冒也哉?噫,臣之不肖无状,固已莫逃于渊鉴之下矣。今若束带缨冠,扬扬就列,自等恒人,则不惟见羞于当世,必将重获戾而累圣简,无宁永谢朝班,退守本分,得以没齿省愆,歌咏圣德而已。然此岂臣得已而不已者哉?诚以自知甚明,自量甚审故也。惟玆苦心血恳,庶几见谅于天地父母。伏乞亟将见带职名,并与资级,而一齐收回,以重赏典,以安微分,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副承旨权益淳疏曰,伏以臣,顷于直中,猝患寒疾,症情沈苦,而太庙展谒,乔陵行幸,次第迫近,在臣分义,不敢言病,力疾陪从,忍死往来,脱着失宜,诸症越添,淹延时日,转就苦剧,浑身刺痛,头疼如碎,顽痰上升,咳喘最剧,昼夜叫苦,坐卧须人,气息奄奄,若将垂绝。盖积瘁之馀,重患寒感,屡添触伤,症情危笃,实无复起为人之望。念臣忝叨近密,非至一再,而祗缘年衰多病,累暴危恳,幸赖天日之照烛,辄蒙恩递,尚延残喘,莫非圣上生成之泽,惶陨感激,图报无地。常以筋力奔走,为少效涓埃之计,而不幸疾病,今又危剧,旬月之内,无路供剧。出纳重地,不可一日虚带,玆不得不冒死哀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特察微恳,亟命镌递臣职名,俾得安意调治,以寻生路,不胜甚幸。踏启字

○己酉二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bb时b,两司同为入侍,同知事金东弼,特进官赵显命,参赞官李真淳,侍讲官申致云,侍读官李宗城,假注书南泰温,记事官崔熙道,编修官辛梦弼,宗臣西阳君熳,武臣金寿基,掌令梁得中,献纳李善行。上bb读b前受音,自古我先王,止非予有咎。申致云读自迟任有言,止不可悔。上bb读b新受音讫。李真淳曰,梁得中,以掌令入侍,而山林学者,与他台官自别,使之陈达文义,似好矣。致云曰,臣本无经学上工夫,深奥之义,有难以臆见仰对,先使儒臣陈达,何如?梁得中曰,小臣揆以分义,不可晏然行公,而冒没出肃矣。既有同为入侍之命,故猥随诸臣之后,有此入参讲筵,而玉堂乃当今极选,文义陈说,乃其职责,臣之先自陈达,义所不敢出也。以朝廷体貌言之,创开无前之规,亦甚不可。且玉堂诸臣经学,是其一生工夫,以小臣之卤莽灭裂,何可比论也?臣不由科第,猥当此任,徒窃儒臣之称,初无实地之功。虽粗读经传,而注脚之外,敷衍陈说,本自不熟,其在公体私义,决知其不可也。且小臣窃有所怀,姑未仰达,而顷日圣上,勤勤以不为下去为教。姑且淟涊蹲冒,以为随分陈力之计,而左脚不仁,行步蹒跚,且聋聩之病,实不合于耳目之任,至于如此讲说之责,固非臣意望之所到。使经筵及玉堂诸臣,陈达文义,似好矣。上曰,儒臣所达经筵乃玉堂之责云者是矣。上番先陈文义,似为诚实底道理矣。致云曰,人惟求旧云者,前注曰,乃指世族旧家,非谓老人也。盖沮迁都者,皆世族旧家之人,故盘庚特引此谕之,而以老成人见之,亦无害于文义矣。李宗城曰,诸注以世臣旧家为是,皆无异意。老成人之说,马融亦言之,而盘庚之意,则惟以旧家世臣,难于迁徙,故特引迟任之言,反复晓谕矣。然,以大体言之,国家用人之道,不必专取世族,《书》曰,德懋懋官,又曰,立贤无方,又曰,明明扬侧陋,此乃得人致治之道也。求人才,何必于世族大家乎?迟任之言,盖亦有为而发也。盘庚之必引此开谕者,盖欲旧家世臣之先自听从也。大抵世禄之臣,其所报效之道,虽异于他人,国家求人之方,则未必专用世臣。此等处,毋或泥于文义,似好矣。上曰,其言诚好矣。金东弼曰,人惟求旧之义,上下番皆言之,而大抵老成宿德之人,优于新进才能之士矣。周勃椎朴少文,钱谷之数,犹且不知,而气质重厚,故可以当大事,而终成安刘之功。贾谊以年少才能之士,遇汉文而不见用。若果被大用,使尽其才,则固未知其施为功效之如何,而大臣多短,终至弃斥。大槪老成之人,年高德厚,能坐镇雅俗,有维持世道之力,新进之士,则虽有惊人耳目之才,辄多轻率喜事,气像短促,专无笃厚之风,终不能无弊,此臣所谓老成,优于新进矣。《诗》云,询玆黄发,《书》曰,图任旧人,为人君者,可不体念于斯乎?上曰,其言好矣。赵显命曰,老成之人,未必优于才能之士矣。居高位者,或可谓老成之论,而在台阁,则不必专务笃厚之风,知事所达之言,未知其得当矣。东弼曰,国家用人,各有其方,臣亦不必谓专用老成之人也。老成优于新进云者,只以大体言之。特进之言,不知臣本意矣。显命曰,贾谊有王佐之才,汉廷大臣之多短者,盖忌其才能而然也。谊岂不合于大用乎?此言亦非矣。上曰,贾谊之才,谓之有所长短则可矣,当时大臣之短之者,固已非矣。此则特进言是矣。致云曰,尔祖其从与享之云者,乃所以申言上章图任旧人之意,而臣尝见古注,则作福作灾之义,言者各殊其意,则似言随其所为之善恶,降其福与灾也,而以上注观之,其所谓动用非罚,与动用非德者,似有恐动之意也。宗城曰,《十三经注疏gg十三经注疏g》,汉儒为之,而朱子经书章句,纤悉详备,俟百世而不惑,使天下后世,举皆晓然知之。是以古人曰,朱子之功,不在禹下。此注外,岂有他意也哉?上番之意,则以为祸福无不自己求之,尔若作福,则予不敢动用非罚云,而臣意则不然,中篇晓谕之语,皆以神道言之,欲以感动其心矣。显命曰,下番所达,颇为理顺矣。得中曰,《十三经注疏gg十三经注疏g》,虽未遍看,以上番之意观之,亦无妨矣。宗城曰,晓人之道,当其势而导之,商之风俗,多尚神鬼,故盘庚,每于告谕之际,依于神道而言之。于此可见为君上者,当视其俗尚,于人心感发处,反复开谕,使之易从,此亦顺民心之道也。上曰,其言然矣。李真淳曰,盘庚,身为君上,不敢自专,不用威力,必以乃祖乃父之事,谆谆勉谕,思以感动人心,此盘庚之所以为仁,而后辟之所当鉴则者也。显命曰,顷日殿下于播告之辞,亦言乃祖乃父,此亦感动之意也。致云曰,以下章无侮老成人一句见之,正与迟任所谓人惟求旧,相与照应。臣之肤浅之见,终谓以老成人见之,似好矣。宗城曰,前注之意,顺且当理,不必穿凿说去矣。以逸勤语次见之,殷之先王,贤圣之君六七作,其间岂有暇逸之君哉?文势或有如是处矣。大抵人君,一时暇逸,则必有放僻流连之弊,乍勤乍逸,实有害于君德,可不戒哉?上曰,无逸,是君德之本,而自强不息之工,乃所以无逸也。当体念焉。显命曰,曁乃祖乃父,胥及逸勤者,非谓与之逸乐也。乃与群下同甘苦之意也。上曰,其言然矣。宗城曰,当其将迁之时,垫溺之忧,迫在目前,而民皆安土重迁,故反复开晓,谕以利害,而其所谓听予一人之作猷者,有惟其言,莫予违之意,此所谓一言而丧邦者也。上曰,然矣。显命曰,盘庚三篇文势,佶屈聱牙,骤看之,似无脉络,卒难晓解,若熟读详味,精加翫索,则法度森然,条理灿如,最有意味矣。其所谓敩于民者,史官将述盘庚之训诰也。王若曰,格予众者,盘庚戒谕之言也,古我先王,图任旧人者,勉责世臣之言也,若网在纲以下,反复比晓之言也。丁宁恳到,温厚恻怛,而结之以罚及尔身,弗可悔焉者,出于警饬之意也。殷之立国既久,旧家世族,盘据纠结,故其教谕之言,大抵严重,读之使人懔然,盖其时势,不得不如是矣。宗城曰,特进之言好矣。盘庚吁众之时,群臣百姓,莫不咸造,而皆安土重迁,惑于利害之类,故出矢言之际,不得不严明矣。大抵承天命复祖业绥四方,是盘庚图迁之本意,故总述于篇首,敩于民以下,招横议浮言之人以告之,故史氏别立大文,上言当迁都邑之意,下言责望世臣之意,其条理脉络,灿然可见矣。无傲从康者,为群臣而发,此一篇之宗旨也。图任旧人者,言其先王之时,群下与同劳逸,而今之世臣,不能然也。非予自荒玆德者,乃反躬自责,而亦示其饬励之意也。若网在纲者,申前从康之戒也,汝克黜乃心者,申前汝猷黜乃心之言也,惰农自安者,申前服田力穑之戒也,汝不和吉者,申前傲上之戒也,世选尔劳者,申言图任旧人之意也,予告汝于难者,申言当迁之意也。朱子言盘庚文理难晓,细加䌷绎,则无一句泛然说去者矣。上曰,三篇非尽盘庚之言也。其时史官,推衍而删润之,详密若是,岂如今日史官,咫尺筵教,犹不能详传者乎?显命曰,王若曰者,皆非盘庚自言也。或臣下述上旨而代作,或史氏撮大意而润色。三篇之中,反复致意,大槪以承天命顺民心为主,于包容处,看其德量,于训告处,看其恩意,于规画处,看其措置,规模纤悉,德意荡然,足可为百王之龟鉴矣。上曰,其言好矣。得中曰,诸臣所达,无馀蕴矣。迁都利害昭然,而犹且殷勤教谕,如家人父子之间,使民心晓然归顺,无一毫驱胁牵强之意,比之后世人君,徒重其事,不顾民心之从违者,其得失,何如哉?自古贤哲之君,类皆如此,动以顺民心为先,此实体念处也。上曰,其言尽好,当留意焉。显命曰,以浮言之害言之,𫍢薄肤浅之言,固无足道,至如文饰经传,曲成义理者,则亦难辨别其真伪矣。先正臣李珥、朴世采,皆以我国素多浮言之害,故章奏之间,多有所陈达矣。今欲明辨是非,不为浮议所挠,则当先明在我之义理,然后可以无惑,故学问之道,明理为先矣。上曰,其言尤好,当加意焉。显命曰,俄者知事所达老成才能之言,异于臣意,故略有所驳论矣。臣之所达台阁之任,必以年少气锐者为之者,亦有意焉。汉初则承秦苛暴之馀,上下与之休息,故务为宽大之政,萧、曺相继,无所变更,以成笃厚之风,而我朝则立国已久,私议横流,纪纲渐弛,如此之时,不宜专用风流笃厚之人,故有此论矣。老成人之不可轻侮,臣岂不知也哉?上曰,即今实无忠厚之风,而当此委靡成习之日,当先振刷奋发之道矣。得中曰,臣之意见,与特进有异,少年乖激之论,亦不能无弊,天下万事,皆观其是处,务为忠厚之道则好矣,何必专取少年新进之人哉?宗城曰,赵显命私室之谈,亦且如此,故顷日筵中所达磊落奇伟之言,亦未免过矣。磊落奇伟,岂人主之事哉?凡为人君者,动遵规矩,不失常度,斯亦好矣。显命矫俗救弊之意,常如不及,故仰勉圣躬之语,如是过当矣。上曰,向者儒臣之言好矣。凡事惟当求其是处而言之,不可徒尚乖激惨刻之论也。然宰臣所达之言,亦非过也。正吾自反处也。儒臣亦主笃厚之风,故以宰臣之言为过,而至于磊落奇伟,非人主之事者则非矣。舜之诛四凶,非磊落底气像耶?两臣之气品言论,自相不同,故所达之言,各有异矣。舜之命夔曰,宽而栗,其言约而尽矣。两臣,皆从事于宽栗之道,则岂不美哉?东弼曰,以朝家用人之道言之,老成之人,胜于才能之士,故有所陈达,而专取笃厚之论,亦非臣本意也。三司论思之任,则年少才臣,固宜居之,臣之所论,不在于此矣。致云曰,洪范云,遵王之道,无偏无党,儒臣所谓凡事,惟求其是处而为之云者,正是无偏无党之意也。若有作好作恶于其间,则此道便不成矣。得中曰,天下事无bb不b出于勿正勿助长之道,惟其诚实无伪,惟是之从,则事为之间,自合于理,若少有作为,则便非诚实之道矣。特进之言,虽出于矫弊,终未免太过,凡事之是非,不可不辨,而至于讦以为直,则其流之害,有不可胜言者矣。显命曰,言人隐慝,若张敞画眉之事,臣亦不取,台阁论事之道,岂谓此等事哉?上曰,宰臣之言,渐入深处矣。得中曰,臣之所论,实出于论难可否之义,而言人短处,则臣实病之,即今告讦成风,习俗日颓者,实由于如此论议矣。显命曰,此亦不当以一端言之也。若事在可论,则岂以论人短处为嫌而不言乎?真淳曰,宰臣磊落奇伟之言,终不无偏处,儒臣之规正,其说好矣。显命曰,臣之此言,不但入侍诸bb臣b非之,闻右相亦大以为非云,臣之本意则以为,今日国势之委靡,莫可收拾,若非摆脱常规,奋励振刷,则不足以挽回衰替之运。且臣窃瞯圣心,终是人情太胜,左右拘牵,有欠脱洒磊落之风,故故臣之此言,窃附对症之良剂矣。大臣之意则以为,若以磊落奇伟,劝得人主,则法度外事,将无所不为乎?从当以此意,入奏筵席云。其言合于大体,故受以为过,而臣亦岂可以绳墨法度之外,仰劝圣上乎?上曰,宰臣所言,实吾病痛处也。领相则人情之人字,改以多字,亦尝以廓清磊落等语,有所勉戒者矣。右相及儒臣之言,亦自有见,各出于性情之不同矣。致云曰,刚毅弘大,自是王者规模,何必脱洒磊落,然后可以有为乎?殿下倘能建极于上,用其中道,则诸臣之性偏不合者,皆归于造化陶甄之中矣。宗城曰,今日已颓之纪纲,非一朝一夕可以振刷者也。整肃纪纲,当如养成元气,今日行一善政,明日行一善政,渐次为之,然后纪纲可整,治理可成,若奋发作为,卒暴无渐,则不无过当而为弊者矣。凡人始事之初,谁不欲立志,而人欲汩乱,则鲜克有终。况今日国势之委靡,如水就下,无一分馀地,若过为振作,则譬如用大黄、芒硝于元气消铄之人,其害立见。惟其从容不迫,宽缓为治,期以岁月,然后方可以祛积弊而苏民生也。人心之蛊坏,至今日极矣,岂一朝快然变革者乎?上曰,此事则予亦思之熟矣。以今日国势人心,何可忙迫为治乎?,显命曰,常时议论,臣则主严,宗城主宽,致云言不可两废。大抵宽与猛,如车两轮,如鸟两翼,不可废一,或主严而济之以宽,或主宽而济之以严。然今日时势,则主严之外,无他道矣。诸葛之治蜀,朱子之治郡,皆尚严猛,此岂不识治体哉?盖其时势使之然也。肃庙时,先正臣朴世采,亦尝有尚严之论,今日国势人心,比诸先朝时,不啻下了百层,若不主严为治,则何以救末世颓靡之势乎?当今第一义,惟在于主严济宽,如是然后方可有着手处矣。得中曰,诸臣各陈所见,而臣之浅见,则宗城所言,寔为颠扑不破之论也。其所谓振刷纪纲,如养成元气,一日二日,渐行善政云者,诚甚完备矣。特进之言,虽出矫弊之意,凡事志太高,弊随而生焉。目今国势残败,生民困瘁之时,不务仁政,专尚严猛,则将有不胜其害者矣。显命曰,此则不成说矣。三代忠质文,亦自有弊,若徒尚威猛,则岂无弊端?臣之所论,在于宽猛之相济也。儒臣恐未达于臣之本意也。东弼曰,事为设施之际,固当以严为主,而老成之人,则议论每尚宽平,此亦不可废者也。如欲用中,则儒臣所谓凡事惟求其是处而为之者,可谓得矣。致云曰,正其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人主之心先正,则宽猛可以得其中道矣。真淳曰,欠磊落奇伟云者,虽是言圣德之未及处,而以工夫上言之,磊落奇伟,不如刚毅弘大,此等处明加区别宜矣。上曰,俄已言其言之好矣。宰臣所谓先正文集,时未刊出乎?尚严之论,必载于日记中,令政院誊上,可也。宗城曰,臣于顷者,惨被泮儒之丑辱,宜不可复言馆学事,而中心耿耿,不敢不仰陈所怀矣。近来士习之坏败,愈往愈甚,殆同不教之民,不可以卒然变化其气习也。日昨以到记事,有斋任削籍之命,而斋任色掌,岂有入直斋中之理乎?其中有新为色掌,未及行公者,亦混被其罚云。此亦当有分拣之道,而大抵削籍之罚,不可轻施于士子也。且备忘中,有予欲设科矣,以儒生之不为守斋,故仍为不设之教,此若以科举,胁制士子也。是岂圣朝待士之道哉?外间议论,皆非入斋儒生矣。所施之罚,即为收还,只以后勿如是之意,另加申饬,似为得宜矣。显命曰,新为色掌之人,似当有区别之道,而削籍者,儒罚之轻者,岂斋儒辈用之,而独君上不可用乎?儒生居斋事,自上申饬非一,到记之数,如是零星,士习可骇,乌得无罚乎?宗城曰,赵显命之言,未免偏系矣。削籍付黄,独儒生用之,国家所用之罚,惟停举而已。东弼曰,自上若欲罚儒生,则有御前停举之规,而特教削籍,于今始见,故儒臣之所陈达,臣等亦不谓士子之无过矣。上曰,看文之道各异矣。予岂以科举,恐喝士子乎?文意未畅,故如是,而儒臣见得深矣。吾不欲观者,果是迫切之辞,儒臣不规正于此,言罚目之过乎?宰臣所言国家岂不用儒生所用之罚者,是矣。汉时凡事质实,为君上者,或使之专五经,或使之专一经,为士者莫敢不遵,俄者所论盘庚之言曰,听予一人之作猷,君父之令,则事之非者,犹且为之,虽蹈汤赴火,不可避也。今则教之以事之是者,犹不听从,圣庙食堂,岂厌避之事乎?近来太学,反为倾轧与夺之场,自好之士,皆相戒不入,故其弊至此,而大抵士夫骄亢之习,实为可闷,其学得家庭者,不过如是而已。居斋食堂,何羞耻之有?昔齐威王,烹阿大夫,三代以上,宁有此法乎?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此罚予岂乐为之哉?儒生不可编配拘囚,而厌避圣庙者,不足置之儒籍,故不得已用此罚,非出于一时喜怒也。政院之请,还为儒生则至矣,多事则甚矣。新为色掌者,所当区别,而日数虽或有久近,亦何可续续区别乎?国家当看大体矣。宗城曰,臣之所达,亦非为儒生地也。实出于匡救之忱矣。上曰,儒臣之意,则予岂不知?当留意焉。宗城曰,臣于禁推时,始见郑宅河,其所坐轻重,臣未闻知,而盖其情理,甚悲切,而滞狱今至十三月矣。宅河查事,初令监司为之,而监司朴文秀,以其为御史时所发,故引嫌而不当。又令刚明官查核,则又以监司之所引嫌,管下不敢当为嫌,查核之路,今已穷矣。滞囚至此,其在刑政,实为未安,不可无趁速疏决之道矣。且此外金吾时囚,多至三十馀人云,当此阳和之日,一向滞郁,亦甚可念。即令王府,划即开坐,使之一倂疏决,何如?上曰,外方查核,皆为文具矣。且郑宅河事,今无查得之势,即令禁堂,就其文案,即为勘罪。此外滞囚,亦皆由于无首堂而然也。今者新出判金吾,亦有意焉。使之镇日开坐,从速疏决,可也。出举条宗城曰,臣昨见按核使吴光运状启,则岭南各邑在囚诸罪人,尚无处决之命云。臣于去年八月间,再过陜川、安阴等四邑时,罪囚等闻臣更来,或冀有疏决之举矣。及臣还归,狱囚皆一时痛哭,臣尚今思之,为之愍恻。既经秋冬,又至春序,今不可一向滞囚。今则金吾首堂已出,详考文案,即速疏决,似为得宜矣。上曰,岭贼枭示之类,其罪之当用缘坐与否,尚未论定,故如是滞囚矣。东弼曰,闻大臣,方有身病云。待其出仕,使之趁速禀处,何如?上曰,待大臣病间,不待次对,即与禁府堂上,入侍处决,而不但岭狱,捕厅亦多滞囚云,一体申饬,可也。出举条东弼曰,乙巳年沈世浚被罪后,三南御史启本中,不治守令考出后,荐主依旧法论罪事,命下矣。取考禁府都罪案,则应为被勘者,所荐皆在令前,今无可论,而只有公山前县监兪斗基,南平前县监闵镇纮两人,当捧现告,而至于镇纮,则元无荐主,以本曹荐悬之故,考其政官,则判书乃判府事李宜显,参议即兪拓基也。荐主勘罪圣意,盖出于敕励,而臣于其时,已达其难行之意矣。臣意,以为欲行此法,则从今申饬,作为节目,各别施行,可矣。若以因循谬例之事,猝然施之以一切之法,则必有纷纭窒碍之弊,故有所仰达,则自上至以齐威王之烹阿大夫,初何尝有法哉?不过犯罪而烹之耳。沈世浚荐主论罪时,大臣现告之捧入传旨,盖出惩一励百之意为教。仍有乙巳申饬,可为界限,以此为限之教。今将依此举行,而但本曹悬荐之规,有异于荐主之法。臣方待罪铨任,以此仰达,极为惶恐,而若以本曹荐,欲如荐主法,一体施行,则自今定式可矣,而从前铨曹之差出守令也,若无荐主,则仓卒难得,以本曹荐,临政悬拟,便成谬规,今若旁照荐主之法,而以其罚混勘,则前后政官,其谁免此,而大臣勘罢,则与他尤有所别,此事禀旨后,可以举行,故敢达矣。显命曰,政官,任铨衡人物之责,则不知其人而误拟,乌得无罪?且用法,必自贵近者始焉,不可以大臣,容恕矣。宗城曰,国家用法,虽自贵近而始,大臣则与他荐主,似有间矣。上曰,此皆不然,荐法之为文具,已久。祖宗立法之意,初岂不严?第主荐者,每有私胜之患,自大官至有司之臣,宁复有公心为之者乎?岁首荐,尤为虚文,率多塞责之归,诚为寒心。昨年,申饬之举,非为新刱,盖欲其申明旧法,而荐主定以乙巳以后者,亦多参酌矣。今以李判府事事言之,人固未易知也。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下圣人一等,亦难知之,不知人,是公罪也。若无私意则好矣,守令虽以政府、备局荐为之者,有罪则当用荐主之法,予于领相,倚任甚重,而此罚则亦难恕矣。卿虽信任,犯此则不可容贷矣。朝家用法之道,一循公法而已,何彼此之可论乎?且李判府事之其日独政与否,考出,可也。东弼曰,然则本曹荐悬拟者,亦与荐主,一体勘断,而当捧传旨以入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徒配罪人兪斗基,即前参判命弘子也。命弘于东宫发引时,行到水原地,病重垂死,而斗基方在配所,以父子不得相见,为至痛云。朴长润,以其父病将死,亦有给由来见之命,斗基所坐,亦不大段矣。使之一体给由,何如?上曰,以朴长润之罪名,亦为给由,兪斗基尤何可论?给由,可也。出举条得中曰,臣本无从宦之意,台阁之任,尤所难堪,而感激恩命,不得已出仕矣。臣之所欲言者,顷日筵中,略有所达,而实事求是四字,过蒙圣主之嘉纳,自不胜感幸之至。即今虚伪之习,已成痼弊,其中好议论者,无非假托义理也。传曰,不诚无物,虚伪之弊,其害无穷,臣请陈其根本,董子曰,乐而不乱,复而不厌者,谓之道也,道之实,万世无弊者也。《孟子》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尹氏注曰,何以有是差等,一本故也,是无伪也,一本者,天下之理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盖自吾身推,自吾亲始者,此一本而万殊也。无差等,则是伪而二本也。毫厘之差,谬以千里,一涉情外,便是虚伪。圣上既明于庶物,何事不悉乎?向者登对时,又陈兴学校之意矣。各修一经,是庙堂议论,而即今虚伪成习,故修无归宿之地。以士为名者,口不绝义理之声,而义理之晦塞,莫此时若也,无他,不能自吾身始也。人君设官分职者,皆代天工理万物者也。君臣各尽其道,则可以行天之道,而所与共治者,不能深讲义理,故无以代天工也。士林则徒尚言议,不治身职,专无脚踏实地之功,虽有各修一经之议,而无可依据,决无奉行之理,若必欲教之,则使为士者,各尽《孟子》所谓仰事俯育之道,然后方可以设学校以教之,而此则决不可行也。若论其至极处,当有一副当议论矣。诸臣之奉行国事者,若如自己家事,则必有归宿,而今无屡省乃成之道矣。殿下方励精图治,如其各别申饬,则必有其效矣。以今日观之,诸臣论难之言,有吁咈之美,傥殿下益加责勉,皆从事于实地工夫,则何事不可做乎?且卫圣道扶世教,乃士子之责,今则不见其人,师生分义,自宋儒贤以后,绝已久矣,而拘于色目,虽不识其面,不受一字,而号为师丈,一例尊崇,或称道尊,或为书院,或为辨诬,师生二字,勿论知与不知,举而与之,习熟见闻,虚伪成风,此正出于无差等之患也。臣所谓实事求是,亦谓此等处也。臣客中得胸腹痛,即今有发作之气,精神惝恍,不敢长语,中间事实,有不能尽达者,辞意亦多未畅,当俟后日登对,更陈未尽之怀矣。上曰,顷者筵中,已闻大意,今日所达之言,亦皆质实矣。宰臣及儒臣,皆详闻其言乎,自在桂坊,多闻其言议,而辞意每如此,入侍诸臣,似难仓卒领会,故问之,而大意则好矣。显命曰,其间似有他意思,而未能毕其说矣。得中曰,传启事,不识规矩,而既当此职,且于居乡,若有所闻,故敢达矣。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台阁上道理,当如是矣,不允者亦有意矣。请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措辞见上上曰,此亦台体当然,而鞫狱收杀之后,不可更为拿问,当初不听,亦有意矣。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问。措辞见上上曰,其时当问者,皆问之矣。到今收杀之后,何可追核乎?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措辞见上上曰,予于维贤事,岂少容贷,而不允此启者,有意存焉。向日筵中,已有下教,儒臣未及闻之矣。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以文案观之,似有可疑,而收杀之后,何可更为鞫问乎?至忠州拿来诸罪人中,洪命源等事,得中曰,洪命源事,臣在乡时,无所闻其本末,事实专然不知,何可强其所不知,仰陈君父之前乎?上曰,不知其事,故不为传启云者,亦质实矣。真淳曰,如是则当为停启,停启则不可避嫌可矣。得中曰,不知事实,故不敢请罪,何避嫌之有哉?显命曰,山野之人,固当优容,而以朝廷体貌言之,大不可也。先正臣朴世采,以吏议入来,往见大臣之时,不为冠带,而着道袍,故大臣囚禁其下人,当时以为得体,虽山野之士,朝仪则不可废也。得中曰,臣于连启中,忠州拿来诸罪人中洪命源事,以身在草野,未谙曲折之故,不能强其所不知,以达未莹之义理,不得不直将此意,冒昧仰达,而宰臣既以事体不可为言,在臣分义,决难冒居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上曰,新从草野而来,宜其不闲朝体,而宰臣既有所云云,勿辞。真淳曰,梁得中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东弼曰,得中自是山林之士,传启之际,失措虽多,而既是钞选中人,国家待之之道,亦当有别,勿令退待,使毕陈所怀,何如?上曰,即今儒臣所为,诚为难处,不知者不欲传启,则退待外,无他道理,此亦待遇之道也。宗城曰,得中既为入侍,则传启之事,固当预为讲定,而疏略若是,殆不成貌样,所达之言,亦无警发归宿处,殿下既见如此举措,或不无轻士之意矣。岩穴隐遁之流,岂无优于得中者哉?昔程叔子,荐张质于韩琦,质后果狼狈而归,程子贻书韩公,责以无轻士之意,殿下亦无以得中,遂轻山林之士焉。上曰,儒臣实不知予意矣。以时体言之,烨烨者岂不好哉?当此举世文胜之日,此人之质实,予本好之矣。自乡上来后,此等连启之事,问诸他人,宜无不知之理,而只将自己姿质而入来,其人之不附世俗,此可见矣,此亦可贵也。诸臣必多见笑,予窃为梁得中虑之矣。宗城曰,上教至此,可以仰见待士之盛意矣。显命曰,宗城所达,诚得论事之体矣。献纳李善行所启,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李孝根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首医权圣征极边定配。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朴泰三定配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罪人洪启一、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新除授司谏黄梓,时在忠清道洪阳地,正言李性孝,时在咸镜道安边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上曰,近来不习朝仪者多矣。大抵连启之规,或以言语,或以文字,从首读之,而今此谏臣,不待下教,只举请以下陈达,有若政院之传启者然,事极疏忽,推考,可也。善行曰,臣于前席传启之际,有生疏之失,至承未安之教,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真淳曰,李善行再启烦渎,退待勿论矣。上曰,知道。宗城曰,台启中洪启一事,窃闻外议,多以径先酌处,为非,臣方欲以请允台启之意,仰达矣。谏臣草草连启,匆匆退出。台启若此,而尚可望君上之开纳乎?实为慨然矣。启一事,既涉可疑,而薄配善地,有乖王章,亟从台启,何如?上曰,不为酌处,则杖毙外,无他道矣,而此则非审慎之道也。减死绝岛定配,可也。出举条上曰,近来百隶怠官,新进之辈尤甚,至于举条书入,无得过三日,而今或至六七日,台启亦或经夜书入,事极稽缓,筵说启下,若是迟延,则各衙门文簿之积滞,又何异也?今后则如此之类,自政院直为请罪,可也。出举条上曰,日昨筵中,已有申饬之事矣。大臣所兼管之外,其他未回启之司,并从重推考,使之从速回启之意,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真淳曰,兵曹判书赵文命,引病久不行公,本兵重务,积滞可虑,更即牌招,使之举行,何如?上曰,病状则固已知之,而因此辞免,未免过矣。更为牌招察任,可也。出榻前下教新除授修撰金尚星牌招察任事,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同日,上御熙政堂,轮对官入侍时,左承旨李真淳,假注书南泰温,记事官崔熙道,编修官辛梦弼,户曹正郞徐宗镇,礼曹佐郞李载厚,宗簿主簿赵铣,养贤主簿李汉相,瓦署别提柳蓍相。徐宗镇进伏。上曰,曾经桂坊,不问职姓名矣,只达职掌。宗镇曰,户曹各有职掌,小臣则方为银色、应办色、料禄色矣。上曰,所管留在几何?宗镇曰,金九百馀两,银六万八千馀两,应办色各物种,牛黄、人参、貂皮、朱锡等物,或不足或有馀,而小小物种,亦多不足者,此则今方预备。以料禄色言之,一年颁禄,大米七万馀石,田米一万馀石,大米则厪可需用,而太则不足,以他条推移给之矣。上曰,所怀。宗镇曰,无他所怀,而即今地部见在银子甚少,一年上下数,比之捧上数,不翅倍多,年年减缩,其势固然,臣曾于癸卯、甲辰年间,待罪本曹郞时,银货尚有十三万馀两,而六七年间,减缩至此,此由于累次支敕而然也。且使行时,译舌之外,私商辈潜持银货赴京者,其数甚多,其所贸来,率是彩段,而不过为闾巷间衣服奢靡之资,无益而有害,当如何哉?近闻自朝家,已颁禁令云,姑未知果能遵行,而更加严饬,一切禁断,似为得宜矣。上曰,我国银货,非不足,而译舌及私商,每于使行时,多数持去,徒积于彼国,故今日银货之耗减,专由于此矣。象译八包外,私自持银事,痛加禁断之意,自庙堂更为申饬,可也。出举条宗镇曰,即今平安道殷山银店,极为丰盛,其利甚博,本曹堂上,以地部句管之意上达,备局回启,许以限五年句管矣。闻本道监司,移关户曹,勿使本曹送差,自本营捧银上送,而每朔限以三十两,苟如是则五年所得,不过一千八百两矣。本店之一年采取,其数无穷,而本曹之五年所得,如是零些,殊非请得之本意,差送别将,或虑有弊,则使本店头目,直为上送,而自本曹酌定一朔所捧之数,限五年专使主管,则庶可为万一补用之资矣。上曰,银货一款,大臣及户判,亦有所言矣。前头若有敕行,则难以需用,而平监所送之数,果为零星,限五年专使户曹主管,别将则勿送,可也。出举条李载厚进伏。上曰,职姓名。载厚曰,臣礼曹佐郞李载厚也。上曰,职掌。载厚曰,本曹有三色,而臣则典客司郞厅也。上曰,履历则新出六品,不必问之。如有所怀,陈达可也。载厚曰,本曹本来清寒,无甚主管,虽有若干弊端,堂上自可禀达,别无仰达之事矣。赵铣进伏。上曰,职姓名。铣曰,臣宗簿主簿赵铣也。上曰,履历。铣曰,壬寅初授思陵参奉,壬寅移换显陵参奉,甲辰迁社稷奉事,乙巳迁显陵直长,仍作散矣。丁未复授敬陵直长,戊申陞掌乐主簿,今者待罪本职矣。上曰,职掌。铣曰,本寺无大段主管者,所掌者考讲及轮直,而不无若干弊瘼,故敢此仰达矣。本寺素以清寒衙门,近来凋弊益甚,以宿卫重地之故,若干员役,昼夜待令,只以单料布,不能支赖,将有涣散之渐,此为可闷矣。曾在癸巳年间,朝家特念本寺之残弊,以康津、海南等处渔场划给,故以此大为补用矣。自上年,又属之地部,至残衙门,失此税钱之后,尤不能支吾,事虽琐屑,而至于入直官官房柴油,无以继用,喂马之具,亦不免自持,不成貌样,故顷以渔场税钱,依宗亲府例,还属本寺之意,草记蒙允,移文地部,而尚不还送,又呈备局,则以开路为难回题,而本寺若不得此,则终无以成样,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本寺之清寒,非不知也。第宗亲府,则先朝各别轸念,故有折受处划给之事,而今则免税,皆为减除,此亦有难一时变通。至于柴油等物,事极琐屑,不足以烦达,推考,可也。李汉相进伏。上曰,职姓名,汉相曰,臣养贤库主簿李汉相也。上曰,履历。汉相曰,辛丑式年登科,国子分馆学谕、学录、奉常奉事、学正、博士,戊申陞六为典籍,仍为久任置簿,兼本库主簿,今则久任,瓜限已满矣。上曰,所怀。汉相曰,本库儒生饭米,前后库直、食婢辈,耗缩无面,多至一百馀石,而无面者太半物故,馀皆贫残,万无征捧之路。且明伦堂以下诸处公廨,尽为颓圮,不可不趁即修补,而当此经费匮竭之时,势难给价募军,故伊时大司成赵趾彬,以为无面之类,使之责立役军,则朝家无雇价新给之费,典仆有出力还报之道,以使役会减之意定夺,既讫重修之后,以无面米会减事,报于户曹,则只减十石,其馀以本库遗在,尚今载录矣。既使渠辈毕役之后,不偿其劳,还责其所负无面,则殆近于罔民,不在库中之物,又不可以遗在施行,依前定夺,本库无面米,自户曹会减事,分付,何如?上曰,赵趾彬,曾已陈达矣。户判每于此等事固执,而此则量宜会减事,申饬,可也。出举条汉相曰,本库每月儒生饭米三十石及馔价米太各十五石,自户曹磨炼上下,自是定规,而丙子年间,因库财苟简,例下外,太九十石,贷用户曹,未即还报矣。壬子年故判书臣金镇圭,为大司成时,以万无还偿之势,特为荡减事陈达,则传教内本库之还偿诚难,而荡减则不可轻议为教。自此以后,元无贷用太还报举论之事矣。到今以例下太上下事,报于户曹,则以前贷太责用之意回题,终不上下,本库则决难充报,而儒生支供,一时为急,事甚可闷,每朔例下馔价太,依前上下事,分付该曹,何如?上曰,闻户曹所储之太,亦多不足云,而养士之需,岂以前日所贷者,使之充用乎?依例上下事,申饬该曹,可也。出举条柳蓍相进伏。上曰,职姓名。蓍相曰,壬寅武科,同年为镇东万户,戊申以都监将官从军,乱定后迁武兼,六月移拜此职矣。上曰,职掌。蓍相曰,所掌者捧木造瓦,进排各司矣。上曰,所怀。蓍相曰,前冬墓所之役,出于意外,故方砖防草等物,厪厪燔出,而盖瓦则专以私储取用,输纳墓所之数,至于四十馀讷之多,而户曹以实入二十六讷六百张价会减,其馀十数讷,则不入于会减中,民间取用之物,本署既甚残弊,无以给价,诚为可闷,分付该曹,使之依数上下,何如?上曰,事虽微细,国家岂可无端取用私储乎?令该曹一一给价之意,申饬,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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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黄敏厚南泰温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宗台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赵锡命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蔡彭胤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崔宗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义禁金始焕,疏批已下,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赵文命,连呈辞单,一向违召,非但事务积滞,阃任差出,亦甚紧急,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决事徐宗伋,疏批已下,词讼之地,滞务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掌令梁得中,献纳李善行,引避退待矣。谏院无行公之员,处置似归宪府,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李廷锡俱在外,持平赵尚命、南渭老陈疏,无行公之员,不得处置。除在外外,持平赵尚命、南渭老,并即牌招,使之处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二十四日入直,训炼都监安允文受点矣。即者闻其母病危笃,受由本局,今方下去忠清道沔川地云。不可无变通之道,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顷因江华留守郑锡五状启,文殊山城颓毁处修补时役粮,分定三军门相助事,自备局既已覆启定夺矣。文殊山城,始筑于辛未,而许多物力,有难独当,令三军门分筑者,欲其速完巨役故也。其时定夺中,有曰,筑城后十年内颓圮处,则各其军门随筑,十年后,自本府修补云尔,则到今四十年之后,令各军门,分定物力,殊非当初定夺本意。况此都监饷米,元来不敷,虽在常年,每患难继之中,连值灾减,所捧大缩,而上年两南保米之大洋致败者,亦至近千石,前头卜马军放料,难以继给,方夙宵忧虑,此城设筑时定夺,既如此,本局形势,又如是凋弊,今此分定米,万无推移之路,不得下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二月二十一日昼讲,两司同为入侍时,因特进官赵显命所启,忠清道青阳县徒配罪人兪斗基,以其父病将死,给由来见事,命下矣。分付本道,使之给由后,启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崔墡手本,则保放罪人李宜禄、金正龟、申鸣汉、郑齐圭、安世泰、李挺周、申镇鸣、卢恰等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弑夫罪人京天,承服未结案之前,遽已物故,而其同情弑夫节次,明白无疑,虽未正法,依受教罢守令、降邑号、破家潴泽、子女为奴等事,似当令各该司,捧承传举行,而既未及结案,则有难直为依例举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考例,问议大臣,禀处。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以司䆃寺元贡不足中,米泡太价米五千三百馀石,加定于宣惠厅元贡当否,因该厅启辞,令庙堂禀处事,命下矣。此事本厅与户曹,互相争难,俱不无所执,而大抵宣惠厅贡物,只主给价,不管进排,故一系元贡,则每患因袭,更无增减之道,国储之屑越,多出于此,此等加进排,仍存别贸,于事为便,固不当辄作元贡矣。第地部岁计,本来不足,而如许加进排之价,专当上下,则事势实为难支,此事虽曰加进排,便同元贡,与他续续别贸者,体段自异,宣局之添助分力,事理不妨。今后则司䆃寺中米泡太加贸易,仍存于户曹,而价本则折半之数,自惠厅移送上下事,定式施行,其他别贸,则更勿以此为例,以致纷纭之意,申饬分付,贡人之希望分外,辄烦天听,殊甚可骇,更有此习,则重治惩后事,并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纂集厅堂上宋寅明、朴师洙,连日违牌,无意行公,事甚未安,并即牌招,何如?传曰,依启。朴师洙之以过中之言,开释之后,一向撕捱,诚涉太过,而宋寅明之亲病之外,如是引嫌,亦无义意矣。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因本寺草记,王世子薨逝后,《国朝宝牒》修正事,命下矣。考见《国朝御牒》,则比《璿源谱略》,反为疏略,而顺怀、昭显两世子时,只记第几男讳某与谥号,而至于诞生与配位,悬注其下,今欲一依此例,则似涉太略,有欠修正之意,而第与列圣记载,事体有异,不可全行书录,故就其中稍加裁酌,双书悬注,出草入启,以为睿览还下后,正书之地,而自前御牒修正时,或定宗班正书,亦有以本寺忠义,书塡之规矣。今此事体甚重,差出宗班中善书者净书,似为得宜,敢禀。传曰,依为之。依此正书。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李震箕。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李龟休。

○崔宗周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蔡彭胤启曰,启下远道上言一百二十三张内,八十三张,则下各该司,猥滥三十张,违格十张,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违格三张,则当入违猥,而只入违格,爻周以下,而其馀则远道违格,不是异事,一体下该曹。

○持平南渭老启曰,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事。措辞见上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事。措辞见上请今番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问事。措辞见上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洪命源、李喜震放送之命,仍为严囚,以待结末处之。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核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首医权圣征极边定配。措辞见上请承款罪人李命根,即令结案取招,不待时处斩。措辞见上北兵使具后翼,本以常调武弁,年既衰耗,且乏声称,滥授南关,将及瓜还,而昏耄愦愦,军政专废,及其移陞,物情俱骇,此时北门重阃,决非此人可堪。请北兵使具后翼递差。掌令梁得中,以臣于连启中,忠州拿来诸罪人中洪命源事,以身在草野,未谙曲折之故,不能强其所不知以达,直将此意,冒昧仰达,而宰臣,以事体不可为言,在臣分义,决难冒居于台次。司谏院献纳李善行,以臣于前席传启之际,有生疏之失,至承未安之教,请命递斥臣职,并引嫌而退,不闲台例,临启做错,只读下段,致勤上教,公议所在,势难仍置。请掌令梁得中,献纳李善行,并命递差。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而自乡上来,疏忽何异?末世文胜之日,所贵者质实,于待儒臣,岂用例格?掌令梁得中出仕。

○崔宗周启曰,掌令梁得中出仕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牌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尹李森疏曰,伏以臣,素乏材具,庸驽谫劣,最居人下,而滥蒙鸿造,猥膺匪据,兼摠将任,复长京兆,顾此诸务,俱系紧重烦剧之地,自非左方右圆之通才,未足以堪承,犹且不计负乘,罔念颠沛,黾勉叨冒,有若古人所谓既为堪之,又何让焉者然,固知廉义之全没,笑骂之从他,只缘感激恩私,竭蹶趋承,为图报涓埃之计,即是臣出于悃愊之微诚,而圣明亦有以俯谅其愚衷矣。何尝有规免职事,一日就闲之意哉?唯是臣老母,年今七十有七岁,居常善病,气息绵缀,一自去春毒疾之后,真元澌夺,飮啖顿减,贴身床褥,乍苦乍歇,实有朝夕凛凛之忧,臣之莅任赴坐,亦随母病轻重,而时止时行,以此,于公于私,未能专意,一味惶闷。乃于再昨引对时,自朝还家,则家中遑遑,以待臣归,已多时矣。急入扶将,杂试药物,良久苏醒,盖于旬月之内,症情之如是者,非止一再,人子情理,万无顷刻离侧之势。臣于是,深惟事亲日短,事君日长之语,不胜感叹,玆敢疾声仰吁于九阍之下。伏乞天地父母,特推锡类之仁,仍沛体下之恩,将臣本兼诸任,一倂镌递,俾专养护,得遂乌鸟私情,千万至祝。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救护焉。

○吏曹判书金东弼疏曰,伏以臣,于昨日筵中,以南平前县监闵镇纮,元无荐主,初以本曹荐悬拟,而一体现告,有异常规之意,仰禀睿裁矣。退出后,为其书入现告,更考文书,则镇纮之被罪,出于台启,非御史书启也。盖荐主勘罪事,命下之后,可考文书,散在各处,未易收聚,故取考禁府都罪案,除乙巳界限外,抄出其应为被勘者,则只有闵镇纮、兪斗基两人,而镇纮名下,又无台启悬注之事,故意其同入于湖南绣衣之启,率易陈禀,有此错谬之端,臣之奏事不审之失著矣。玆敢据实请谴,伏乞圣明,亟赐勘处,以重事体,不胜幸甚。仍伏念当初荐主勘罪之教,既以乙巳以后三南御史启本中,不治守令,为其界限,则今此镇纮被勘,虽在于乙巳申饬之后,既不由于御史书启,荐主现告捧入一款,似在勿论之中,故并此附陈,冀赐处分焉。答曰,省疏具悉。一时不察,其何深嫌?既非御史书启,则置之宜矣。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吏曹参判宋寅明疏曰,伏以臣,积逋严召,自速罪戾,岂得已而然哉?目前情理,固难离亲供职,而若其区区私义,亦断然有不可舍下者,前此情急意难,乱虽未暇,并有𫌨缕,而岂敢终隐于天日之下?顾臣所以一切自画于权要之途者,曾于前夏一疏,固已微发其端,此臣所尝熟计而矢心者,初非造次假饰之言。盖自丁未更张之初,臣愚不自量,首以荡平二字,仰勉于殿下,诚以党私病国,危亡在即,办此一着,亦足为救时之急务,故敢以此为开口第一义,而殿下又不以臣为无状,深纳其说。臣于此,激仰感奋,实有少须臾无死之愿,而顾世之堕落俗套,胶固私意者,未始不刱闻而惊怪,讥讪之言,不胜藉藉,或以为是将迎合上心,以固宠也,或又以为知其必不可成,而为是言者,甚不诚也。虽其所言,有缓急,要之在臣,为何等羞耻,而臣既仰恃圣意之坚定,自信愚见之独得,益自淬励,略不退转。及夫前春逆乱之发,臣言,又不幸见中,而虽其病于党论者,亦不无惩畏创艾之心,则此诚为转拨之一大机会,而世事难平,拘掣多端,既不能开一线并进之路,而迩来圣上之所扶抑,又不能脱然于入主出奴之规模,则利禄便同于呼蹴,威罚只归于推助,虽在下者,俱不免齐楚之失,而仰惟圣意,亦未必真有荡平之诚,此其势愈往愈激,水火之案,终必自如,而国事又不知税驾之所矣。臣于或者不诚之诮,虽有百喙,将何以自解,而若又贪恋权宠,冒进不止,则真是或者所谓迎合固宠之人,臣所自待,亦不至如是之薄,惟有引分屏退,方可以白臣初心,而第其蒙被圣恩,与天无极,不敢为便诀之计。凡系筋力奔走之地,固思所以自效,而至于世所称权要之地,必欲抵死撕捱,以为一分自靖之图,此岂臣心之所乐为者哉?且臣铨部本职,初因政地之一空,变通见差,系是臣从兄臣成明之代,同堂兄弟,互相递代,在臣非不万万难便,而辞避不得,不能不强出副急,及今僚席准备之后,决不可一向冒处,此尤臣必期卸解,而乃已者也。至若纂集之役,元无必辞之端,而犹且一倂违逋者,不但见今私情之难强,本兼之一出一辞,终不无相妨者,玆于特教荐召之下,辄又随牌诣阙,拜章径归,臣尤死罪。若蒙圣慈照察,先递臣铨部本职及兼带备局有司之任,只令臣自效于撰述,则臣敢不俟母病少间,即日承膺,而违傲严命,自有其罪,非臣所可幸逭,亦愿圣明,亟加罪罚焉。仍伏念人道之伦,莫大于忠孝,以臣无似,亦尝受教于君子,粗知以此自勉矣。今臣生逢圣君,最受恩遇,其所愿忠,岂后于人,而既不能效死于向来主辱之日,乘危侥幸,骤躐至此,一味尸素,无所裨补末梢,并与一生所秉执荡平二字,而亦归一场浪说,目见世道时势,日益蛊坏,将必不振,而终不能仰赞圣上奋发之治,以为挽回颓运之图,要其究竟,只在于自靖便身之科,此其不忠之罪,已无可以自赎。且臣赋命奇衅,早失所怙,所倚以为命者,只有偏母,家业贫薄,不能致养,立朝十年,荣极一身,而臣母尚不释井臼之劳,半岁南邑,再遭丧惨,悲哀成疾,日就沈痾,元气凛缀,殆无馀地,而滋补无路,药饵难继,臣方系官奔走,亦不能长侍膝下,专意扶护。且臣父葬地,初未卜吉,尚在浅土之中,择吉移窆,一时为急,而近年以来,连处剧职,既未能亲自营求,又无长成子姓,替为之经营者,一向仍循,虚度岁月,点检半生,又不免为不孝之人,臣既事君不忠,为子不孝,其何以自立于世,每念至此,只自悲悼。虽然臣之年力,尚未至衰耗,缓急一死,素所自誓,则未死之前,尚不无效忠之日,而夕景如飞,世故多端,或恐贻不洎之戚,抱无穷之恨,此尤臣一gg日g夕耿耿者也。傥蒙天地父母,俯垂哀怜,稍俟纂集事毕,许畀一郡,则庶得以殚竭心力,不负分忧之责,而亦可以自尽于旨髓之养,窀穸之事,实是生成罔极之恩,惟圣明之处分焉。答曰,省疏具悉。予意已谕于兵判疏批矣。噫,积工乃成,几年痼习,岂一朝尽砺?然其中循谬之风,是予之过,卿之以此引嫌,诚涉太过,至于乞郡,尤涉过矣,而窃自愧焉。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兵曹判书赵文命疏曰,伏以日昨,连以本曹开政及法筵侍讲,恩召荐降,而俱未免坐违,臣之病状,若有一分可强之势,则臣安敢如是?向来只以园陵行幸,期日卒定,辞避不敢,变通无路,黾勉强起,忍死陪卫,初非有因仍盘礴之意矣。盖臣有至可悲之情,至难医之疾,而前后辞章,俱皆疏略,只归于饰让之科,一味羁縻,解脱无期,则臣安得不悉陈平生,以自附于古人乞身之义乎?噫,臣本植性狷狭,不适时样,又复昧于量己,妄怀世道之忧,而顾其发轫,适在党论已痼之后,继值镜党猖獗之际,臣窃自悼,以为人心溺矣,国事去矣。吾宁终身于一丘,不忍污迹于群浊,虽饱经危辱,而素守靡变,长处穷约,而此心冞坚。及至丁未更张,圣志赫然,若将有革淫朋恢公道之望,而臣又蒙被简拔,处以铨司,遂乃上感圣明之知遇,下幸宿志之将售,奋然膺命,首陈荡平之说,期以仰成圣上有为之志。自夫前春以来,窃庶几艰屯之会,圣志愈励,变乱之馀,人心知警,益思所以痛改前辙,偕之大道,以为倾否回泰之图,而难平者事,易失者机,天心之扶抑有在,而一世之气像顿变,惩畏之志,能已几时,而胶固之私,终不可解,世道人心,日异而月不同,所谓荡平之治,殆乎不可成,而臣既踪地异前,风议非职,前此虽有一再筵奏,不过微言隐喩,而曾不能随事直论,有愧于有怀必陈之义,则不诚不忠之罪,固已自讼,而反顾初心,一切乖剌而已矣。噫,臣之所以事殿下者,既无可以借手者,则即今道理,独有筋力奔走一路,庶可以仰报洪恩之万一,而臣今癃痼,实天所废,枕席之外,无地自效,生既为薄命不祥之人,死将为孤恩负德之鬼,中夜以思,但有血泪盈衾耳。盖臣禀气脆薄,在弱冠时,已得肺病,少有劳动,则呼吸关塞,痰升气厥,顷刻将绝,数十年间,屡经危域,而顾以与世抹𢫬,出身以来,多在散地,故调息既久,发作不频,庶几渐次苏完,得为平人矣。自再昨年后,剧地棼务,最聚一身,首尾数十朔,盖无一日之闲,精神血气,暗地耗铄,至去冬,而遂复大发,以既痼之疾,添积惫之祟,变症叠出,奇怪百状,继又遭罹罔极之痛,心神益复陨丧,形壳益复危脱,飮啖眠兴,俱失其常,奄奄之喘,殆若八九十人,(丧))虽幸赖天不死,其不堪需世供职之状,即上下之所共知,早宜解释职务,屏退闲居,以为调养残躯之计,而但以生逢圣君,身被恩遇,明时便诀,义所不忍,乃欲随分调治,忍死随逐,或冀有丝毫之补,而药效愈邈,症势愈痼,中间一再暂出,辄复增加数层,所带本兼诸任,无非紧重,而一味委抛,为害百端,臣于是,惶闷抑塞,不知所处,事至于万万不得已而后,乃为此乞身之计耳。臣闻大夫之年,礼有定限,然乃其微意以血气旺衰为度,非欲人之必准此限,而无所前却焉耳,故古之君子,或有过耄期,而不敢告休者,文彦博是也。或有年未至,而便有乞退者,钱若水、范镇是也。寒煖饥饱,要在自量之如何,衣之脱着,食之进却,何常之有?今臣以年,则过强仕未久,陈力就列,正当其时,顾不幸病已入髓,望绝驱策,强欲扶曳,以俟礼经之限,则窃恐限未至,而无此身。当是时,殿下虽深加哀怜,欲丐以一日之闲,尚何及也?傥及此时,得解机务,优游自在,随意摄养,则蝼蚁之命,或得以少延,而在朝家,亦无瘝官旷职之弊矣,其为利益于公私,为如何哉?臣虽诚浅辞拙,不足以感激崇听,然殿下所以爱之欲生,俯勤天地生成之仁,何待臣哀号之毕也?设使臣准此休丐之请,不过无职责而已。名系勋府,不离京辇,朝请则以时,而脱有缓急,死生以之,职名有无,亦何所关系耶?伏乞天地父母,哀臣之意,怜臣之病,先递臣本兵及备局有司、知经筵之任,其馀诸兼,亦令次第解免,勿复责以职务,仍许其休致,俾得以安意调息,以终馀龄焉。治疏将上之际,召牌又复俨临,而顾臣癃病实状,如右所陈,不得不更此违傲,臣罪尤万万矣。伏乞亟命攸司,治臣慢蹇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噫,世道之若此,在上者,不能以诚心挽回之致,追惟丁未秋下教之语,予不自觉其愧然矣。卿之疾恙,业已知之,请休之章,诚是思外,而亦涉过矣。卿其勿辞,安意行公。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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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坐直。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黄敏厚南泰温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宗台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宣王后忌辰斋戒。

○夜三更四更,坤方有气如火光。

○卯时日晕,未时申时日晕。

○崔宗周启曰,鞫厅罪人洪启一减死绝岛定配事,命下,而台谏方以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论启,不得捧传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李廷锡在外,梁得中牌不进,持平南渭老陈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决事徐宗伋,昨日违牌,既有只推之命,而今夕又不出肃,词讼之一向积滞,殊涉可虑,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掌令梁得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崔宗周曰,推考传旨捧入。

○徐宗玉启曰,纂集厅堂上宋寅明、朴师洙,疏批已下,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纂集厅堂上宋寅明、朴师洙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圣批开释之后,一向撕捱,无意行公,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其在分义道理,决不当若是,从重推考,更即牌招。

○以判决事徐宗伋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宗玉曰,推考传旨捧入。

○备忘记,史官三员待命,骑马九匹立之。

○徐宗玉,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兼司仆将任勖呈状,则明日入直受点,而数日前卒然得病,胸膈刺痛,勺水不能入口,不省人事,方在危剧之中,以此病状,决难入直云,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城门把守撤罢事,命下矣。都监分授彰义门、敦义门、西小门、崇礼门把守将卒,今日为始,撤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城门把守撤罢事,命下矣。本厅分授东大门、东小门、水口门等处把守将校军兵,依传教,自今日为始,撤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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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李寿海在外。假注书黄敏厚仕直南泰温。事变假注书金宗台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晕,未时太白见于巳地,申时日有左珥。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又启曰,右议政李台佐箚子到院,而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领议政李光佐箚子到院,而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传于蔡彭胤曰,召对为之。

○传于徐宗玉曰,明日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领议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病势弥留,而适值家祭,力疾行事,辗转添加,达夜咳喘,眠不贴席,呕痰连续,不能镇定,头额晕重,百骸沈疼,终日昏卧,一身不自管摄,顾今圣志奋发,宵旰忧勤,期以挽回凛缀之国势,此正臣子忘生殚力之秋。矧今陵幸才过,朝象稍暇,臣宜日赴朝堂,频登筵席,夙宵治务,为一分弥纶之图,而沈沈床笫,又失一旬光阴,顾念百事丛脞,无非臣罪,中夜永念,若鍼箚身,顾臣不幸,而累当国家重事,心焦力尽,无复馀地,疾病兼剧,理难久保,一日尸素,厥罪尤倍,玆敢沥血哀吁,仰冀愍察。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命递臣职名,俾公私俱幸,不胜至祝。取进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若是弥留,深用念焉。卿何以此,若是过让?卿其体予至意,安心勿辞,从容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右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曾叨守御之命,尸素一事,未有裨补,居恒惶悚,若无所容,昨年初冬,始为巡审南汉,欲以一二通变之策,仰烦裁禀,属当上下哀遑之时,未之果焉。忝窃本职之后,亦尝数次入对,而年衰气乏,言语颠错,不能指陈事状,今始画一箚陈,乞令庙堂,即速施行。仍念臣自经寒感,神气一倍澌缀,顷者登筵,失汗过多,归即昏瞀,数日不能起,又遭惨戚,丧次悲扰,方此委卧涔涔,明日次对之进参,亦不可必矣。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惟有乞身就闲,少延残喘。伏乞圣慈,俯垂哀怜,亟递臣职名,以幸公私,不胜幸甚。取进止。一,南汉形址险固,器械粗备,而军饷时存者,皮杂谷并仅四万石零,峙粮之策,诚为急务,轮库之法,才已定夺,粜分之数,亦当酌定,而本府每年赋税给复之数,合为二千石零,初不收捧于佃夫,辄以军饷,移施于春粜之外,民为恒规,官视例事,以此之故,广民受粜,户不下十馀石,及秋还征,每难准捧,辄归逋欠,此粮饷耗缩之一大弊端。今后则一年分给,依前定夺,作米一万石计给外,切勿加分,应纳赋税及城内复户,亦勿移施,依他邑例,准捧民间事,严立科条,断不挠改,则粜籴有法,峙储无欠,以此分付本府,定式施行,何如?一,军饷添补,今无他条推移之势,守御厅收米一斗应捧者数,至三千馀斛,而京厅一年料下,多不过千馀石,若无大段别役,则自归于闲漫之用,每年限千石,以水上所纳收米,划属南汉。且闻本府赋税米应为军饷者,殆近千石,勿许混入于还谷,必令当年准捧,别置一库,又令从事官,冬春开封时,一体摘奸,则不出五六年,可贮满万之米斛,以此分付守御厅及本府,定式施行,何如?一,山城居民,处在石角之地,无农作之事,绝商贾之路,糊口掩身,或赖斗料,或藉还谷,而今则粮饷耗尽,生计渐艰,稍稍散去,城内民户,曾过千馀,而今减为八百,资生路阻,俱无奠居之意,救此之道,惟在于广开军饷移运敛散之路,秋收各营保米,春分所属军兵,则米谷出入之际,城内居民,自尔霑丐聊赖,可以安集矣。禁卫、御营两厅保米,依北汉例,量宜划送南汉,而自各该营,句管出纳,则在该营无所失,在南汉亦有所赖,而万一缓急,亦可充补军食,禁、御两营每年用馀保米,定数移置事,分付施行,何如?一,山城九寺,系是各样军物藏置之所,分寺典守,点火看检,极其着实,而曾前义僧立番者,乃是四百六十名,每当番次,例有雇价等赠给之物,故本居僧徒,赖以聊生矣。壬辰年间,分半移属于北汉之后,居僧失其所赖,无他计活,云踪星散,近千僧徒,今减为五百馀名,实为慨惜。虽以丙子日记观之,传命诸路,间牒贼垒,专赖居僧,则即今馀存缁徒,宜加顾恤,俾得安接。臣于前冬巡审山城时,九寺居僧,以今番逆家籍没田畓,在广州近处者,并为划属九寺,分作位田,量纳税谷,添补军饷,以其剩馀,得以为料生之意,屡屡齐诉。顷年守御厅屯畓,移属宫房代,地部既许划给其代矣。今以广州等近处所在逆家田畓,限四十结,分属九寺,作为位田,使僧徒次知纳税,取其剩馀,俾得资赖,一以为守护军器,一以为临乱使用,事甚便好,以此分付户曹施行,何如?一,守城紧用,莫如绵布,故曾前户曹地木千馀同,移置南汉矣,厥后本曹及赈厅,每当凶岁,辄皆取用,而尚不充上,即今馀存者,只是三十馀同。臣于前春,以诸各司、各军门封不动木,参酌移置南汉,常时补经费之不足,日后为缓急之责应事,陈达蒙允矣。经乱之后,庙堂未遑他事,尚未举行,更令兵曹及各军门,量宜移置事,分付施行,何如?一,南汉别库,即御用所需,事体甚重,而昨年反阅时,多有疏漏之端,分付留营别将崔德中,一一厘整,今既就緖,若不严立科条,必将依旧生弊,委属可虑,而城内各处军饷钱布出纳之际,亦多耗缩之端矣。江都则每年岁末,一府军饷钱布等杂物都数,一一列录,修正成册,以备睿览,南汉凡百制置,与江都无异,自今每于岁末,御览成册,修正上送,一依江都例施行事,分付守御厅,何如?一,南汉,有水铁匠二百名,每年以其身役,代捧炭千石,军器打造,仓库改建时,例以此需用,以其所馀,埋置信地,亦是前例。近来此法废阁,虽无打造改建之时,所捧炭石,自归中间花消,绝无埋置之事矣。取考山城日记,则当围城冰雪之中,守堞军兵,冻寒欲死,一斗乌柴,求觅不得,则今此埋炭信地之法,其意深远,而此亦废而不行,深可慨叹。自今以后,若无工作用炭之事,则全数埋置,以备不虞,而每年年终,报知备局事,另为定式,分付,何如?一,丙子围城时,临乱所赖,拾石为紧,故厥后令受粜之民,各自拾石,累峙于城堞者,自是定式,而此法近废,拾置者绝无,而曾前拾置者,亦多零碎拳石,实无临急得力之望,此等容易之事,犹且废阁,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自今为始,更加申饬,令受粜之民,依前定式,拾石积峙城上后,自本府报知京厅,发遣将校,摘奸检饬宜当,以此,分付守御厅,何如?一,南汉教炼官将官之久勤迁转,与京厅一体通用,而每当都政,南汉将校,则勤仕虽多,辄后于京厅,不得迁转,反归落莫,此非保障重地,激砺武士之道。今后则勿论南汉、京厅,一从久勤次第,每都目迁转事,分付兵曹,定式施行,何如?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箚中条陈,并令依施,卿其须体予意,勿复以疾为辞,安心调养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宗玉,侍读官李宗城,检讨官金尚星,假注书黄敏厚,记注官崔熙道,编修官辛梦弼。宗城讲《大学衍义》第五卷,自巷伯刺幽王也,至先施谗于申生。尚星讲自优施教骊姬,至憸邪罔上之情。宗城进伏曰,此章连论谗邪之害也。萋兮斐兮,成是贝锦,言小人之谗,人必因其疑似,而以成实罪,惟人君,必先明理,以究其事理之本,然后不陷于巧密之谗矣,伏愿懋圣学明事理焉。尚星曰,修己明理,为去谗之本也。上曰,其言好矣。宗城曰,《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小人之于国家,为害甚矣。愿鉴晋献公三奸之奸巧。上曰,真德秀,以晋献公,为刚勇人也,若使献公,真是刚勇,则何其如此?孔子曰,吾未见刚者,献公不能刚而然也。尚星曰,孔子所谓刚者,义理之刚也,献公之刚者,气质之刚也。宗城曰,小人之计,必觇其君意之所在,而售其奸计,使献公,分送三子于曲沃、蒲、屈者,盖逢迎其君意也。又曰,臣考国朝故事,宣庙朝,有一中官,受由下乡,而其时各邑,皆例待,惟礼山倅,待之最薄矣。其中官,自乡来告曰,各邑则草草例待而,独礼山倅优待云。盖深憾其薄待,而反谓之优待者,欲使圣上,痛其媚悦中官而斥之也,小人之为计,可谓巧且密矣。上曰,然矣。宗城曰,晋之废嫡立庶,骊姬与二五,密谋构成,而指以里克为难,其计亦巧矣。里克,以平日大臣,毫忽之间,闻鸟乌之歌,遽生患失之心,以中立为言,将焉用彼相哉?当时如有可托六尺之孤者,献公虽惑于骊姬,而岂至于此?明理格致之工,为人君者,可不体念?上曰,其言好矣,当体念也。宗城曰,真西山,乃朱子后人也。《诗传》本注,则寺人即巷伯也,此则巷伯、寺人,别为二人,与本文差异矣。尚星曰,被谗造谗,皆是寺人,其时寺人中,互相为谗,故云然矣。又曰,杨园之道,猗于亩丘,本文则以比贱者之言,有异于贵者也,而此则以喩寺人卑者,而谮言先及焉,且将驯至于高位也,亦与本文差异矣。骄人好好,劳人草草,疾痛之极,必呼父母,人之至情也。民生困苦,无所控告,则诉之于天矣,此非本章之意,而亦当体念焉。上曰,朝廷之上,方泄泄沓沓,生民之困悴,宜为控诉于天也,此等处予当自反也,儒臣bb之b所达,好矣。宗城曰,劳人草草,即今生民之困悴莫甚,可想其草草之景像也。殿下深居九重,而如莫之轸念,则民生何处控诉乎?近来奢靡之习极矣,而民生之困至此,非一朝一夕之故,百年升平之馀,浸浸而然也。今方节省,而必如卫文公大布大帛之为,然后可以纾民力矣。上曰,所达切实,可不体念?尚星曰,何必事事皆减省而后,民力可纾也?殿下一号令之间,每念如此则利于民,如此则害于民,念念不忘焉。上曰,其言好矣。宗城曰,上教每以士大夫骄謇gg骄蹇g为言,而至于自重则未也。盖爵禄,人君锡福之资,而人臣则有同逆旅也。今观里克之所为,则爵禄縻之而然矣,必使人臣,全其廉隅,可也。若有轻其爵禄之心,则士大夫自重之道,当如是也。殿下不以爵禄羁之,而以励风节焉。上曰,今之士大夫,皆痼于党论,而辛、壬今昨年举措,皆由于患得失三字也。孔子曰,苟患失之,无所不至,予之所谓自重者,以义理自重之谓也。若以固守党论,不从君命,为自重,则其害大矣,心甚慨然。宗城曰,自重二字差异之意,臣岂不知?君臣之义,无异父子也。古训曰,枉尺而直寻,若但凫趋冥行,则其可以事君乎?臣中夜点检,不无愧恧之心矣。上曰,予岂不知儒臣之意乎?尚星曰,常时进用励廉耻轻爵禄之人,则世道不至如此,精洁易辱,甚精必愚,槪论申生、萧望之人物矣。此由于惜名顾行,以节自励之致也。人君,必以励廉耻为务,则可以挽回世道矣。讲官罢出,上曰,承旨进来。宗玉进伏。上曰,守令荐主,何若是多耶?宗玉曰,或有以形势而多荐者,或有以干具而多荐者,荐主或被罪或身死者,则不为施行,故如是多荐矣。上曰,若荐主五人,则以一人而罚五人,不可,其时望单子中,悬注一人现告,可也。宗玉曰,吏曹判书金东弼,昨日登对时,来坐政院,以此事有所酬酢矣。申饬之后,罪其荐主者,惟斗基一人而已,则此甚偏枯,欲为陈达云,而岂未果耶?只以望单子中,悬注荐主一人现告事,出于榻前下教乎?上曰,依为之。宗玉曰,备边司草记,金在鲁令政院催促事,允下矣。草记中,既无下谕二字,故只招守御厅将校,出示草记,使之催促,而事甚草率矣。上曰,先朝有以将任为方伯者,此谁人耶?宗玉曰,故相臣尹趾完也。上曰,将兵之臣,事体甚重,除命已久,尚今不来,极为未安,为先从重推考,斯速上来事,下谕。宗玉曰,当以此上教,下谕,而推考二字,恐不入于有旨中矣。上曰,兪守御使,金在鲁,从重推考,斯速上来之意,下谕事。榻前下教兪斗基荐主,以除拜望单子中,悬注一人现告事。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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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右副承旨郑寿期在外。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徐命珩罢职李寿海在外。假注书南泰温仕直洪曙。事变假注书金宗台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日晕。

○赵锡命启曰,明日宗庙修改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崔宗周启曰,备边司廊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李廷锡在外,梁得中,持平南渭老陈疏,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决事徐宗伋,连次违牌,无意出肃,词讼之地,一向滞务,事极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判决事徐宗伋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宗玉曰,此职犹且撕捱,前后申饬之意安在,极涉未安,推考,明朝牌招。

○蔡彭胤启曰,注书徐命珩,连呈辞单,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注书徐命珩牌不进罢职传旨。踏启字

○注书徐命珩罢职,代以洪曙为假注书。

○蔡彭胤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金东弼,参议尹惠教,俱以病不来,参判宋寅明陈疏,不得开政云。并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金东弼,参议尹惠教进。

○吏批启曰,三司多窠,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未准朔守令及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砺山府使,今当差出,本府处在两湖之间,且兼营将,不可不择差,营将未准朔禁军将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多窠,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罢散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有政。以郑寿期为承旨,以洪一辅为持平,郑羽良为献纳,成德润为副应教,李显谟为校理,任守迪为修撰,宋成明为同经筵,柳升铉为兵曹正郞,金翰运为兵曹佐郞,崔柱岳为工曹正郞,金淀为励山府使,姜翰周为丰川府使,金尚星为兼司书,成德润为兼弼善,李樟为禁府都事,尹世观为典牲直长,朴弼朝为司饔直长,柳愈为司饔奉事,李宜寿为缮工监役,柳升铉为掌令,赵迪命为副修撰,沈廷纪为缮工假监役,李奎挺为靖陵奉事,朴弼咸为孝陵奉事,郑亨复为兵曹正郞,曺命宗为汉城庶尹,西学训导单李锡禄,中学训导单金时芳,东学训导bb单b裴庆垕,南学训导单李宅心,学谕单车以载,校书正字单白鸿举。

○吏批启曰,前公山县监兪斗基荐主,以除拜望单子中悬注一人,现告事下教矣。取考兪斗基除拜公山县监时单子,则以本曹荐悬注,似缘其时适当亲政,故许多荐主,不得一一考出,以本曹荐悬入矣。其时政官,即判书沈宅贤,参判金有庆,参议申昉,而此与荐主有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大抵法岂不严,而解弛者,乃由于些少人事矣。悬注本曹荐,则已有所当,其在申严荐法之时,宜自政官始,伊时参政政官之长,令政院捧传旨,可也。

○蔡彭胤启曰,兵曹判书赵文命,陈疏承批之后,连呈辞单,不为行公,阃任之尚未差出,机务之一向积滞,俱涉可虑,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依启。批旨开释之后,一向若此,其在事体,当如此耶?

○兵批启曰,新除授玉仁万户吴尚周呈状内,以素有风病之人,及除本职之后,冒寒出入,又为再中,肢体不收,转侧须人,以此病状,万无发行之路云。边将在法应递之外,不可轻许改差,而病势如此,不得赴任,则边镇把守之任,亦不宜久旷,今姑罢黜,准期不叙,何如?传曰,允。

○副护军权益淳、崔是翁、梁得中,副司直姜必慎、李善行。

○备忘记,今日吏批草记,适入于持公事入达之际,故悬注二字,忽看赐批矣。因承宣之请推,始悟更觉,承宣陈达,可谓得体,而日昨筵中,本曹荐一体论罚,而堂上官无悬注者,亦为依此施行事下教,则如是禀达,事甚未安,当此申饬择人之日,不可无警饬,吏曹判书金东弼,从重推考。

○备忘记,贪官污吏,因查状、因议处,白脱苟免之状,已谕于金吾判付中,而大抵此等事,心常痛骇者,此习不祛,官吏何以惩励?初以循例启下,而更以思之,当此更张之时,不可以一事而仍循,厘正议处,宜自李宜禄始,更下判付,而此等姑息之习,非特今日金吾堂上之非,流来盖久,此由于或拘恋颜情,或不忍如法,或仍循姑息之致,既已判付,则不可无警饬之道,金吾堂上从重推考,此后则只循公法,不以渠之私情参恕,而议处之间事,亦为申饬。

○徐宗玉,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崔墡手本,则保放罪人李弘迈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崔宗周,以义禁府言启曰,安岳郡守李喜聃拿问事,传旨启下矣。李喜聃,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李真淳,以赈恤厅言启曰,本厅形势,万分渴急,户曹前后贷去米五万二千石中,为先以海西长山以北所在田税米一万五千石划报事,草记蒙允矣。即见户曹草记,则张皇防启,不遗馀力,以差送差人,失财扰民之弊,为拒塞之端。或曰,赈厅之如是请得,出于何策,或曰,金遇兑之事,乃其最甚,依定式一切禁断云云。户曹只以谷物移送当否,有所覆难,则容或可矣,而本厅初无送差之请,遇兑所为亦何与于今日之事,而户曹公然逆揣无形之事,以为遮遏之资,拖引为说,生出枝叶,有若纠检者然,事体之屑越,莫此为甚。且前日筵中随贷随报事,既有圣教,则五万二千馀石贷去之后,一万馀石之还报,岂是悭惜之事,而费辞退托,乃至于此,揆以事理,岂容如是乎?况今年收租颇优,地部经用,不患窘乏,推移还报,似不甚艰,设令有不足之患,他厅有限之谷,亦岂可取用无节,略不还报乎?本厅之请得海西税谷者,初非乐为也。只缘户曹之还报无期,万不获已启请在远之谷,以为一分充补之地矣。户曹今乃以差人之弊,过为忧念,则赈厅所欲请得者,不必在于海西,以三南收租中,到泊京江米,限一万石,为先划给,则尤极便宜,即令庙堂,禀旨分付,何如?传曰,允。

○徐宗玉,以户曹言启曰,各道年终钱谷会案,例于二月二十五日齐到后,启请御览,会计修正以入,故各道会案,二月二十日内,磨勘上送之意,预为行会矣。他道会案,今已上来,而其中平安、咸镜两道会案,限内不为上送,事甚未安,监司及都会官并为推考,御览会计,待会案上来后,当为修正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灵原君櫶疏曰,伏以臣于昨年,猥蒙异数,骤叨崇班,恩及泉壤,幽明感泣,天地莫量。念臣父母坟山,在于京畿安山地,故前冬敢请由暇,以为焚黄之计,未及发行,而适值国家不幸,上下哀遑,今已阅岁,尚未展诚于丘墓,在臣情理,实为悲觖,玆又冒死更渎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谅臣至恳,特许恩暇,俾得往来,以伸人子至情焉。且臣所带摠管之任,乃是宿卫重地,则决不可一日虚带在外,以致轮直苟艰之弊。伏愿亟赐递改,以便公私,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来焉。

○同敦宁兪崇疏曰,伏以臣,景迫桑楡,身抱痼疢,已无陈力就列之望,徒切退塡丘壑之志,自昨年尽室流徙于海曲荒卤之地,以为歌咏圣泽,送尽残年之计,此正周任所谓不能者止,非但以情势之难安,故为逃遁之行也。以玆,臣于岁初,即诣城辇,趋造于周行,陪从于墓所,少伸区区忱悃,而春寒夺序,宿病增剧,京邸冷薄,殆同逆旅,有不堪一日淹滞者,臣非不知园陵行幸,期日已涓,而急于归死,舁疾还乡,情理之亏缺,分义之惶悚,有不暇言,而撼顿伤损,又加一料,骨体悴削,寒热交攻,咳喘达宵,目不交睫,冒gg胃g败而废啜,头眩而若旋,朝昼之间,昏仆床席者,不啻数四,已不作阳界上物矣。即伏闻顷下备忘,辞旨至严,有君父申饬,勤且至矣。此非人臣径归之时,而卒哭才过,日未经夜,留疏径归者若此,分义道理,岂容若是等教?臣于蔀屋潜淹中,晩始承闻,惶陨震駴,不省置身之所也。噫,君令臣共gg供g,自是臣子之常分,而申饬之下,任情径行,其罪宜纳于刑,若论径归之罪,臣实为首,虽在畎亩,岂可一息安于心也?即宜归身司败,仰请严诛,而目今疾状㱡㱡,无计起动,敢竭衷蕴,从县道自列,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仍窃伏念,人臣事君,以其有身,而臣自近年以来,衰塌特甚,精神筋力,已无一分馀地,加以笃疾缠身,少有身敝则辄剧,若遇寒暑则辄发。今行感伤,非如一时雾露之所侵铄,日就澌顿,若将垂尽,臣无此身,圣朝殊恩,其何以报答?昔皇朝名臣冯琦,辞其职曰,望皇上垂察,傥或调治,得保馀生,则全身之命,视用臣之身,德恩更倍。臣三复斯言,有以恳恳祈望于我圣明之下者,亦愿察臣老病实状,将臣敦府之任,亟行镌削,毋贻瘝旷之弊,仍治臣径行之罪,以肃朝纲,俾臣得以优游田里,随便调息,万一狗马之疾,复有起色于长林丰草之中,则小臣馀生,皆圣上赐也。伏枕草疏,席稿俟命。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任。

○掌令梁得中疏曰,伏以臣,性本昏庸,生长陋巷,人世事务,多未晓解,朝家体例,尤所昧昧。昨者天牌之下,不敢坐违,冒昧出肃,仍参登对,而事出急遽,苍黄颠倒,连启之事,未及宿讲,临当上启,茫然失图,其所不知,不敢强达,遽将此意,妄有分疏,连启之事,为何等重大,而不知事实,径先当启,狂疏谬戾,无知妄作,揆以法义,罪合万殒,归而思之,寝惊梦愕,自反自责,追悔无及,宰臣之责,盖亦太恕,处置请递,公议较然,而不图殿下,不赐严谴,反加优容,恩私曲被,感泪交迸,而法义之诛,终不可逭,公议之发,亦所难抑。纵臣冥顽如木石,宁可冒羞而强颜,致蒙圣度宽容,复降召牌,而惭心畏义,不敢趋承,辄自犯于违逋之律,而不暇恤,极知又添一罪,死不足赎,而情穷势极,不知所出,刳肝沥血,敢冒𫓧钺。伏乞圣慈,亟命削罢臣职,仍令重勘臣罪,以肃朝纲,以重台体,不胜幸甚。伏况臣之病状,实非寻常,正月十四日登对罢后,下殿之时,偶然失足,左脚不仁,今已月馀,浮气渐加,屈伸渐艰。昨日登对时,上气之症,亦渐添重,食飮全不调下,有时眩晕欲倒,似缘久处冷堗,寒痰凝膈,而旅邸无人救护,诸症日向沈痼,深恐又加一层,以至去住两难,则一身狼狈,有不足言,独不为朝廷之羞辱耶?臣之罪衅既如彼,身病又如此,削其职勘其罪,而还其身于畎亩,使得耕凿自如,以尽馀齿,实天地生成之大德,而蝼蚁沟壑之至愿也。答曰,省疏具悉尔恳。予之取尔者,乃质也。当此文胜之日,质虽过,其何伤?特命出仕,乃待儒臣之道,而仍为敦迫,非亦礼待之道。本职今姑许递,申尔廉隅,宜体此意,出入讲席,毕陈所蕴。

○兵曹判书赵文命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猥因疾痛之号,敢陈丐休之请,及承批旨,乃以卿之疾恙,业已知之,卿勿过辞为教。有若臣之病,足以可强,而故为此辞递者然。盖臣于向者一再出仕,忍死奔趋,强若无病之人,则今日圣教,亦安得不如是也?然病有可强之病,有不可强之病,病在肢体,则或有可强之时,今臣之病,在于呼吸,有时喘急,顷刻欲绝,方其时也,救死不瞻,虽欲强,其可得乎?以此之故,曺牒堆山,而多不决,政席阅月,而一不开,本兵重地,作一养病之坊,在臣私分,固已万万惶悚,而在朝家,亦何有利益哉?此臣所以必以辞递为期,而且恃圣上欲生之仁,不得已为此乞身之计耳。顾臣性本孤拙,不闲仕宦,出身十数年来,以内职言之,则出而膺命者,前后都不过数十日,而自再昨年,至今日,奔走供剧,殆无一日之隙,则其不堪支吾之状,固不暇言,而勋秩崇嵬,烂然为富贵之人,岂臣之所自期,而亦岂臣之本色耶?始乃感激知遇,意在图报,拘牵事势,转动不得,而意未尝忘其初矣。今乃不幸,中途病作,不可以供职责而需世用,则臣安得不欲遂其平生之志也?昔唐臣魏徵死,太宗遂其所尚,赐以素屏障,此固千古君臣间异恩也。臣之不肖无状,虽不足比拟于前修,而殿下之礼待群邻,曲遂万物之德,过唐宗远矣。况臣之所欲,即关进退之大防,非比奢俭之微节者耶?遂之于死而无知之后,尚传为美谭,遂之于生而有知之前,则其恩轻重大小,尤当如何也?衷情所蕴,言至于此,伏乞圣明,临臣之病,哀臣之意,亟赐递解本兼诸任,仍复特准所请,俾得少延残喘焉。臣有一二浅见,拟于登对时一陈矣。今不可等待,故敢此附陈焉。扶安之边山,周围广阔,跨海连陆,山高谷深,至为险隩,而两营既在二日四日之地。各镇又处二百四百里之远,故啸聚之徒,易为依隐,虽无其患,人心亦易以疑惑,即以前春逆徒之凭借边山,作为骚屑观之,亦可验也。本县处于山底,名虽为县,幅员既广,民户且伙,又有城池,然束伍则只有四哨,本县案付京外各衙门所属保人,则多至二千八百馀名矣。今若陞本县为府使,且作独镇,而依他独镇例,抄壮作队,可得一千六七百之军,合束伍团束,似不下二十馀哨,每于春秋,聚会操炼,磨以数年,则可作有制之兵矣。永作堂上之窠,授以左援将之号,则隐然成一大镇,亦足为控制海山,镇御奸究gg奸宄g之道矣。罗州海岛事,伏闻日昨筵中,大臣已发其端云,臣请更详陈之。罗州牧所管诸岛之在于西南海中者,多至五十七岛,摠计幅员长,则合为六百四十馀里,广亦三百馀里,民户之数,合为四千三百八十馀户,田结之摠,合为四千十馀结,其外亦有见漏二十三岛,而虽是小岛,各有岛名,亦多有居民云。此乃前全罗兵使赵儆递归时,与本州牧使李衡坤,详论各岛形止而来者也。诸岛乃是两南漕运之所由路,则在朝家不可视之以等闲之处,况闻土沃民殷,岛岛皆然,所谓狎海岛、长山岛,有古设邑之迹,至今宛然,未知沿革于何时,而其自古重海岛之意,于斯可见矣。今此各道gg岛g,即司仆与各衙门、诸宫家折授之地,而罗州监牧官,专管此地,设衙于望云之地,今若择得诸岛中形势便宜之地,设一邑,如巨济之例,以望云材瓦,船运营建,则亦可以省弊,升监牧为府使,兼带监牧,亦如济州三县之例,而太仆及诸宫家、各衙门折授屯田,使之踏验收税,比前上纳,则海防隐然有控制之威,各处所税,无所损益,而于岛民,亦可谓一分除弊之道矣。既已入海设邑之后,则诸岛之布列于左右前后者,不甚隔远,使邑倅,年年巡岛,亲点民户,使不得漏籍,且成男丁案,一如西北江边之例,别为点视,抄丁壮者,作队团束,而兼设独镇右援将之号,如值兵使停操之年,使之主张操炼,则足可为海中之一关防矣。且毋论本道与他道,人物之出入于岛中者,使面任,问其形止,即即报知于官家,而其中行止荒唐,久留不去者,即捉送官家,以为究核科罪之地,则亦何有奸民逃隐之虑哉?臣闻此后,今海美县监朴敏雄,适来见臣,臣与之论此事,则以为罗州海岛,即故相臣李浣之所深虑者,臣问李相之所深虑,何从而得闻也?敏雄以为,渠之祖父,为浣幕下,多所与闻于筹边之论,而敏雄以其祖之孙,亦得有所闻于家间流传之言云云。盖浣,以孝庙朝名将,其谟深虑远,近世无比,而所虑者乃在于海岛,则尤岂非今日所当留念者耶?今因大臣之言,虽有询问道臣之举,而我国事,本多议论,毕竟了当,何可必也?此则必令本州牧使,星火论报后,虽有异同之议,断然行之,无或挠改焉。臣治此疏将上之际,即因开政,召牌俨临,而政院答批,至为严截,臣于此,惶陨懔惕,益不知所措,第既痼之疾,卒难差愈,区区之愿,迷不知变,又未免坐违严召,论臣罪何,尤合万戮。伏乞亟命有司,治臣前后辜犯,以为人臣慢命者之戒,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疏辞疾病,予岂不知,而以此请休,诚涉过矣。所引情势,尤涉过中,以此撕捱,徒使重务久旷,卿勿过辞,从速行公。疏末两件事俱是,一件事令庙堂禀处,二件事令庙堂依此施行,而其间节目,自庙堂确处焉。

○巳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同副承旨徐宗玉,假注书黄敏厚,记注官崔熙道,编修官辛梦弼。彭胤进伏曰,今日政官未开坐,吏房无公事矣。上曰,出待公事,修纳而持来。彭胤退出。真淳读宣惠厅启目云云。上曰,入之。读丁未条赈恤厅启目云云。上曰,入之。读户曹启目云云。上曰,入之。读赈恤厅启目海西米谷移来事云云。上曰,允。读汉城府闾家夺入贳入白文买卖等事云云。上曰,入之。读全罗监司李匡德状启云云。上曰,入之。锡命读守墓官状启云云。上曰,入之。读黄海监司金始爀状启云云。上曰,入之。读写字官李最芳事云云。上曰,入之。宗周读黄海兵使闵齐章状启云云。上曰,入之。读黄海水使赵东宾到任状启云云。上曰,入之。读忠清兵使赵倓状启云云。上曰,入之。读忠清水使柳俊状启云云。上曰,入之。读御营厅中日试射事云云。上曰,入之。读禁卫营试才单子云云。上曰,入之。读禁卫营火药事云云。上曰,入之。读禁卫营别骁尉gg别骁卫g试才单子云云。上曰,入之。读御营厅中日、旬日单子云云。上曰,入之。读禁卫营哨官望云云。上曰,入之。宗玉读京畿监司李廷济状启,知敦宁金在鲁辞职上疏云云。上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任。读同知兪崇辞职上疏云云。上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来焉。读掌令梁得中辞职上疏云云,上答曰,省疏具悉尔恳。予之取尔者质也。当此文胜之日,质虽过,其何伤?特命出仕,乃待儒臣之道,而因为敦迫,非亦礼待之道。本职今姑许递,申尔廉隅,宜体此意,出入讲席,毕陈所蕴。读平安监司尹游状启云云。上曰,入之。读工曹启目云云。上曰,入之。锡命曰,吏曹草记,有安徐之批,此则不然矣。固是悬荐,则不当区别,而吏曹乃以有异等语,如是草记,其在远嫌之道,岂宜若是?请吏判推考。宗玉曰,政单既以吏曹荐悬注,则此非荐主乎,铨曹不知其人而用之,是宜有罚矣。今若以申饬后,现告行罚者,只是荐主中一人,则谓之偏枯,可也,而既有成命之后,吏曹之如是草记,未知其得宜,右承宣之请推,有所见矣。上曰,吏曹荐一体施罚事,顷日筵中,既已定夺,则吏判岂不知,而此草记,不过辞不达意之致,然诸承宣之所达得宜,推考,可也。真淳曰,此事有同令前,其时吏曹悬荐之人,不可深究,而既已立法之后,不当如此云云。又曰,近来守令,常患不择,自有今番申饬之教,荐主与铨官,多有警惕之意,今因荐主之教,多便又安徐,立法之初,如是不严,则谁复忌惮乎?且吏曹,以本曹荐三堂中,何人现告为请,则可也,而如是草记,诚甚未安矣。上曰,草记之批,更为思谅,而书下草记仍置之。锡命曰,厅假注书南泰温,以病请递,而以自上申饬之故,不为许之,则与上假注书黄敏厚,酬刺gg须资g而出,此与无端径出有异,而经宿之后,尚未入来,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上假注书黄敏厚,亦无酬刺gg须资g之规,而出送厅假注书,殊甚非矣,亦为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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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坐直。右副承旨郑寿期在外。同副承旨徐宗玉。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洪曙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宗台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崔宗周,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柳星枢,以禁军别将禁军等马点事,训炼院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蔡彭胤启曰,左承旨李真淳,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新除授右副承旨郑寿期,时在仁川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崔宗周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陈疏,或未肃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陈疏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奉朝贺崔奎瑞今春等周给米输送事,户曹草记,传于崔宗周曰,自该曹姑未磨炼以入,此草记还给。

○赵锡命启曰,假注书洪曙,虽已分馆,时未免新,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崔宗周,以义禁府言启曰,弑夫罪人京天收议公事判付内,依领相议施行事,命下矣。依法文破家潴泽、降邑号、子女为奴等事,令各该司捧承传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黄海监司启本刑曹粘目,凤山前郡守李义丰,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义丰,时在平安道朔州府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既命推考,置之。

○传于赵锡命曰,召对为之。

○崔宗周,以禁卫营言启曰,十三番海西别骁卫逢点实数五十四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三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别骁卫,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仆寺新川田库摘奸尺量启目,传于崔宗周曰,后日登对时,禀处。

○赵锡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臣金尚星,以纂集厅郞厅,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修撰赵迪命,时在京畿开城府,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副应校成德润,校理李显谟,修撰任守迪,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崔宗周,以汉城府言启曰,前都事权寿麟奴泰山,与佥知权和经奴己卜,以田畓所出谷物,相讼本府,而泰山招内以为,忠清道泰安伏在赐牌田畓二结内一结,割卖于权和经后,彼此所出赌地,仍使和经收拾,则六年赌地,渠独捧食,无意分给云云。己卜招内以为,卖得田畓一结,所出赌地,果为捧食,而至于泰山上典家次知田畓谷物,元无全呑之事,泰山之招,极甚虚妄云,而且曰,权都事,出给其赐牌文书于其友婿进士赵克明处,其所次知田畓一结,使之斥卖,则克明于其文书中,奴矣家买得田畓官斜背頉处,剥去一皮,一倂盗卖于泰安民人等处,捧价都食云云,故赵克明事知奴子促来,督纳其赐牌文书,则饰辞称托,初不现纳,经年严督之后,今始来纳,而初则剥皮盗卖,今又刀擦,其追后背斜还付,其当初剥去皮纸之迹,昭然彰著,有非熹微难辨之事矣。今此文记,乃是启下文书,而克明,以京华生进士子,他人已卖之田畓,剥去官斜之文,重复盗卖之状,诚极绝痛,而启下文书用奸之罪,自有其律,如此之人,难以士子待之,其在惩励之道,不可不别样重治,进士赵克明,令攸司囚禁,依律定罪,何如?传曰,允。

○同副承旨徐宗玉疏曰,伏以臣先墓,在于京畿长湍地,而盖自臣待罪西邑,旷未省扫,及递而归,途闻变乱,戛过丘垄,苍黄还朝,前冬乞由,幸蒙恩许,而又罹铜龙罔极之痛,悲号奔走,迄玆未果,违离松楸,已至三年矣。今臣匪分陞秩,忝叨近密,伏况皇坛亲祀,隔在一旬,则揆以分义,岂敢言私,而第念臣父母缅礼,尝营于客土,看护无人,只托邻里,而茔域之事,尚多未完,雨露既濡,情理难抑,今当冷节,多有修补之役,如非躬往,无以卒事,而顾臣所带,既系紧任,且值院僚不齐之日,不敢循例呈单,玆冒万死,仰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赐矜察,将臣本职,即命镌递,俾得往来,以遂至情,不胜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来焉。

○持平洪一辅疏曰,伏以宗祀不幸,臣民无禄,一国之失延颈之望者,倏已四朔,日月愈久,痛霣冞切,仰惟我殿下止慈之情,尤何以堪处?瞻望宸严,抆涕而已。仍伏惟念,臣素以空疏不及下中,释褐十载,落拓为官,幸赖圣上拔擢泥涂之中,翦拂滓秽之踪,臣虽木石,宁不知感,矧今骑省之除旨才降,柏府之新命又及,方当竭蹶而趋承,何敢饰让而例避哉?第念昨年所遭,实人臣莫大之罪,未暴之前,扬扬清班,抗颜就列,决非私义公议之所敢出,不得不略陈颠末,小伸经年俟谴之忱,伏愿圣明,矜察焉。臣于昨年三月十一日政,拜司谏院正言,十三日有旨乘驲上来,十七日忠州官吏,来传政事及下谕于村庐,奚但臣感激恩命,巷闾亦皆来贺。官吏仍告曰,仄闻道路相传,贼变起于清州云云,臣诚惊怪,送探官府,则所传果不差矣。适于其时,臣老母为见在京孙儿昏礼,率臣长男别试应讲之行,才发京行,家无尺僮一马,驲骑未及来待,既无公私之马,无以登程奔问,日且昏矣。十八日急送人连原驿,催督人马,则察访韩宗禧以为,监营给马关不来,不肯轻送,往复数次,终始牢执,邻里之人,新逢乱离,举将奔避,又孰借之?臣于此时,君亲系念,达夜彷徨,计无所措,十九日晓,又以一札,譬晓察访,则察访答以此行,忠孝所关,不得不听,只以一骑送来,苍黄发程之际,营关始到,追送一骑,日势已晩,投宿数十里地。二十日行过可兴,闻新牧使臣金在鲁到仓舍,为探京报,暂历酬酢而行,二十二日入城,臣之本职,已递于臣发行之日。闻其委折,以臣不即奔问,台臣启罢矣。大槪臣之得见政目,乃十七日也,闻变发行,乃十九日也。其间淹滞一日,不过以人马之未图,而台启径发,遽以迟延不来论断。若依斯言,臣之罪,非但后君,亦惟遗亲,为人臣子者,负此罪名,将安归乎?臣自得此罪,宁欲无生,而白冤无路,掩抑留住于旅舍矣。俄闻都巡抚胜捷之报,进参于宫楼,献馘陈贺之班,仍与朝绅诸伴,相与欢忭而私贺,何敢诬也?自此以后,不敢还乡,仍留数日而归矣。吏曹又因台启措语,谓臣不来,混为书入于未奔问之秩,遂致再罢,臣尤不胜惶霣慨郁之悃矣。虽然此皆臣之罪也。当初问变之日,若能徒步跋涉,昼夜兼行,则虽僵死道路,未及入京,亦足以表此寸赤,而今乃责骑于连原,讨食于各邑,乘驲扬扬,此臣之罪也。入京之后,若能寻访于当路,通报于使吏,则虽即还乡庐,决不入于不奔问之科,而今乃只参贺班,退伏穷巷,不与人相接,吏曹之不知,亦宜矣,此又臣之罪也。一则臣罪,二则臣罪,将何颜面,厕迹于清涂乎?且其时台启,以姑先罢职为启,则尚有未勘之馀罪。伏愿圣明,亟削臣新授之职,仍治臣既往之罪,以为不忠不孝者之戒,则臣虽刊名朝籍,没身田野,是臣私分之万幸矣。臣治疏欲呈之际,天牌俨临,严畏分义,不得不趋诣于禁扃之外,而顾臣负累之踪,终不可污秽清班。玆敢略暴一二,恭俟严命,臣尤死罪。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答曰,省疏具悉。今观尔疏,始知由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己酉二月二十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崔宗周,侍读官李宗城,检讨官金尚星,假注书洪曙,记注官崔熙道,编修官辛梦弼。宗城讲《大学衍义》,自宋寺人惠墙,至足以蔽之矣。上曰,下番读之。尚星讲自吴王阖闾,至免于谗贼之害乎。宗城曰,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云者,即小弁之诗也。其诗以伐木掎矣,柝薪杝矣,为下句,盖言伐木者,尚倚其颠,柝薪者,尚随其理,君子苟舒缓而究察之,则谗者之情,可以得之也。夫天下万事,不出于事理之外,苟能洞观此理,不为非理之所挠惑,则虽浸润肤受之谮,无从而入,此正人君之加意处也。上曰,其言好矣。

○尚星曰,以宋平公之事言之,伊戾之请从太子也,既曰,夫不恶汝,则坎牲加书之谗,可以易知,而平公不能舒究,致令太子,自缢而死,此无他,伊戾欲速之说,有以惑平公之心也。父子之间,人所难言,而伊戾恣行谗间,终至见售而乃已,平公之昏暗,足以发后世之嘅惋矣。上曰,然矣。宗城曰,虽三尺童子,既误于前,则必悟于后,而平公信伊戾之谗,既杀太子座gg佐g,从寺人之谗,又逐华合比,平公之昏暗,一至此哉?然而太子佐,恶寺人之有宠,至与华合比,潜谋去之之术,则太子之所以自处者,未得其正,宜乎召寺人之谗矣。上曰,其言好矣。

○宗城曰,宋之边臣间,欲间元昊之骁将者,乃陈牲酒于野,而得售反间之术,真德秀比之于坎牲加书之类。然晋之羊祜,与陆逊对阵,信义交孚,不相疑阻,虽以岂有鸩人羊叔子之说观之,亦无一毫猜疑之意。古人云,兵不厌诈,而亦不如用兵之井井堂堂者矣。上曰,然矣。

○宗城曰,楚平王聘䅈之事,言之丑矣,且无文义之大段可陈者,而费无极之离间太子,一如二五之谗,平王苟能徐究,则岂不能洞察奸诬,而暗弱不明,终至于倾信不疑,毕竟伍员入郢,至有鞭尸之祸,谗人之害人家国者,可胜言哉?上曰,其言切实矣。

○尚星曰,费无极之谗太子,与晋之二五事相类矣。父子之情,日相亲近,则虽有善谗之人,必不能恣行间言,唯以机变之术离之,然后情意阻隔,可以得售其谗计。二五之请令申生居曲沃,无极之请令太子寘城父者,皆出于乖离两间之术,其所用计,可谓巧且憯矣。君臣犹父子,然父子主恩,君臣主义,恩者易亲,义者易疏,如或上下阻隔,情志不孚,则谗间之言,易从而入,此尤人主之加意处也。上曰,其言尽为切实,予当留意。

○宗城曰,令尹子常之族灭郤宛,虽由于费无极巧憯之致,而诚使平公,摠揽威福,则子常安得以擅弄杀戮之柄也?以此观之,平公之不辟,亦可推知,而所可痛恨者,小人屏王之耳目,使不得聪明,沈尹成之言,可谓千载格言矣。上曰,其言是矣。

○尚星曰,伍子胥之劝王释齐而先越者,可谓药石之忠,而夫差信伯嚭之谗,至赐属镂之剑,千载读此史者,孰不激仰而悲愤也?古之农夫,有耕于野者,方其醉睡也,猛虎来瞰于后,耕牛见主人之危急,以身搏虎,一场战斗之际,田畴尽拆,主人不知牛之卫己也,反以蹊田为罪,终至于杀牛乃已,此所谓冤牛也。忠臣之为国效劳,而枉罹刑戮者,古人比之于冤牛,此亦人君之不可不知者也。上曰,其言尽好矣。

○宗城曰,句践,以败残之馀,犹能十年生聚,终雪会稽之耻者,盖由于握火抱冰之志,句践不过一酋长,而尚且如此,真所谓有志者,事竟成也。顾今国势之危急,无异百尺竿头,殿下诚能以握火抱冰之志,常存朝乾夕惕之戒,凡于一政令一施措之间,毋或姑息委靡,行之以悠久,积之以宽大,则毕竟成就,有不可言,臣岂敢以句践之事,敢达于非尧、舜不陈之日,而自强之术,必在于奋发志意,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其言好矣,当各别留念。

○尚星曰,上番所达,可谓切实矣。昔宋之李方子,请教于朱子,朱子曰,宽大中要立规矩,和缓中必须果忍。方子以果名斋,作为一生服膺之语,一学者之立志自励,尚如此矣。此语虽简,足为治国之要诀,刚不可无柔,柔不可无刚,则刚柔相济,然后国事可做。殿下于奋发之体,不能无歉,故敢以一果子gg字g陈戒矣。上曰,其言尤好,可不加意。

○宗城曰,周礼有占梦之官,梦者,诞妄不可信,然昼之所思,夜必梦之,孔子之梦见周公,商宗之梦赉傅说,亦由于一个诚意之感通。先儒有云,所学之浅深,可以验之于梦寐,其言诚是矣。上曰,然矣。

○尚星曰,人主有明理之工,然后可以不暗于知人,有好贤之诚,然后可以不惑于谗言。如鲁平公者,不过只闻好贤之名而已,虽使臧仓,而有前丧逾后丧之说,诚使平公明理之工,得如乐正子,则必将以贫富不同之说,逆折其谗,而非惟不能如此,毕竟乘舆之已驾者,不免为一臧仓之所沮。此由于不能笃信好贤之致也,可胜叹哉?今殿下侧席求贤,不懈窹寐之思,凡系遗遁于山林者,无不至诚招徕,此正盛德事也。虽未知岩穴之间,果有超世之大贤,而圣人云,十室之邑,亦有忠信,我国虽曰偏狭,未必无人,唯在我殿下,益笃此心之如何耳。上曰,其言诚为切至矣。

○宗城曰,向者梁得中之入侍也,臣亦同入,所达之语,果为烦絮,而大意则亦不无可取者。至于传启之际,诚有做错之失,而山林朴野之人,何可每事责备乎?后日召对时,使之入参则好矣。上曰,其人性禀,本来朴野,伊日所奏,果有重复未畅处,然大意则亦出于欲祛浮文之意,举措之间,不无乡谙,而世态则可谓脱去矣。孔子入太庙,每事必问,梁得中既当入侍,则未入侍之前,当问台体朝仪之如何,而不问直入者,亦可见其质朴矣。南渭老处置请递者,固为是矣,而山林之士,不必责之以公朝体例,故予之特令出仕,盖出于此,而处置请递之台官,必无冒出行公之理,一向督勉,亦非礼待之道,故疏批许递,实出于优待遗逸之意。今日召对时,果未能使之同入,而后日则当为下教矣。宗城曰,圣上之特命出仕,而又为许递于疏批者,实为曲尽于礼使之道,在廷臣僚,孰不钦仰处分乎?臣与梁得中,元无一面之雅,来诣阁门外,始见其人,而大抵质实则有馀矣。上曰,孔子云,与其史也,宁野。当此末世文胜之日,所贵者质矣。

○尚星曰,梁得中上来之后,僦寓于臣家邻近处,臣亦一次往见,则酬酢之际,言及出处之节,而大意以质实为主,此则诚为可尚矣。尝闻故判书臣宋浚吉,入侍经筵,及其退出也,诸臣相顾嗟叹曰,讲说之剀切,固其宜也,而山林之人,又何覵习于朝仪云云。似此人物,固可谓无处不宜,而大抵岩穴之士,本有朴野之态,不闲朝仪,元非异事,得中之未谙台体,胡大伤也?闻得中方有下乡之意云,后日召对时,使之入参则好矣,上曰,其言好矣,予当留意。

○宗城曰,此下文义,别无可达,而臣以田忌为将之将字,窃有推演仰达之事矣。臣于顷日,下往岭南,得闻李时蕃、韩涑之事,诚极痛骇,若非禹夏亨,则不能出晋州之兵,如涑、时蕃者,虽有千百人,将安所用哉?海恩府院君吴命恒,巡到岭南之时,拿入韩涑,欲以军律勘断,则朴文秀救解得止矣。宋寅明尝云,治狱当严,而臣之意见,则与寅明差异,然至于军律,则宜严而不宜宽,军律若纵弛,则何以号令于缓急之际乎?古者用人之道,必须储养人才,如武弁承旨,自是极望,故以年少可大用之人,各别择差,使之练习政务,询考言行,每有北兵使出窠之事,则必以承旨差送矣。今则阃帅之任,专不择人,或循次调用,或临急苟充,如此之人,何能责力于国家危急之时耶?上曰,其言尽好,当各别留念。近来武弁中金潗,为承旨矣。

○尚星曰,侍读官李宗城,以岭南变乱时事,有所陈达,臣亦适有所怀,敢此仰达矣。李凤祥、南延年,俱是死节之人,朝家既加旌褒,则固无别样更施之典,而崇奖节义,足以激励观感,其为有国之不容已者,固自如此。凤祥则屡经将任,受国厚恩,圣上固知其为人,而至如南延年,则平日国家,岂识何状人乎?此等死国之人,实为可嘉,若自朝家,时或恤其妻子则好矣。

○宗城曰,李凤祥老母,昨年身死云,而尚未有警咳者,朝家尚阙恤典,诚为叹惜,宜有优恤之道矣。上曰,凤祥之母身死云,令该曹各别顾恤,其子汉弼及南延年之子,待其阕服,一体除职,可也。出举条

○尚星曰,如金重器者,平日受国厚恩,而缓急之际,不能出力效死,李凤祥,以名祖之孙,又尝备经将任,为国一死,固其宜也,而至如南延年,则凛然殉国之节,足以振励颓俗,真所谓岁寒松柏矣。凤祥褊裨中一人,乃是积年受恩于凤祥者,而交通贼徒,谋害主将,至若洪霖,则不过偶然率去之幕裨,而事出之夜,奋然仗剑而入,追击两贼,终至于以身自毙,以此观之,亦可谓知人未易矣。上曰,知人固未易矣。南延年,予果不识其何状,而至于李凤祥,累经入侍,平日为人,本非烨烨者,故予亦不知其有此卓然之节矣。毕竟所成就者如此,真所谓疾风知劲草,世乱识忠臣也。

○宗城曰,凤祥死于国事,诚为可嘉,而至于贼徒闯入之时,漠然不知,而终至于被害,此则有歉于先几御侮之才矣。上曰,其言诚是矣。上曰,两忠臣元勋之尚未赐谥者,专由于领相引嫌之致,此于事理,何如耶?

○宗城曰,臣之祖父,在于其时议谥中,金尚星先祖谥号,亦为一体议谥,故臣等于此事,有不可参涉之嫌,今于俯询之下,不敢仰对矣。上曰,然矣。予未及思之,而有此下教矣。

○宗城曰,臣于昨夜,适往政院,铨曹及金吾堂上饬励之教,次第继降,其在群下,孰不奋发而耸动乎?即今纪纲渐弛,百事委靡,必有别样振作之举,然后可以刷洗颓俗,此乃圣上所以申严赃污之法者也。但群下之因循姑息,固为今日之弊,而自有党色以来,亦不无远嫌之私。虽以李宜禄事言之,宜禄即判府事宜显之四寸也。判金吾金始焕,岂有一毫私好于其间,而事关异己,亦不无操持倾轧之嫌,其所议谳,未免失之于宽缓,此亦私意也。兪斗基荐主,俱是一边之人,铨曹之措辞草记,亦出于有难尽罪之意,而凡事当观事理之如何,此亦不免于先寘物我之私矣。上曰,儒臣所达是矣。吏判之意,盖出于此,而伊日承宣之陈达,大体固好,予之特命推考者,此也。近来国法不严,赃污者无所惩戢,前后白脱之类,岂无较重于李宜禄者,而只罪宜禄,则群下必议其国家用罚之不均,故判金吾推考备忘书出之后,予亦颇费商量,初欲置之,而更思之,则举一惩百之政,宜自李宜禄始,以其前日之未曾饬励,而嫌于今日之饬励,则此亦计较之意,故予则只举其大体而已。远嫌亦私也,而岂不愈于操切异己者乎?予以荡平为意,故近日政注之间,虽清显之职,亦无物我之别,此亦出于私意,而作之不已,则乃成君子矣。

○宗城曰,赃法不严,则纪纲无以立,古有赃吏及改嫁者子孙永锢之法,而此法之不行,久矣。李宜禄所坐,系是不法,而前后白脱之类,比宜禄稍重者,亦岂知其几人乎?近来贪风渐炽,士大夫豪奢益甚,而若究其不廉之原,则盖亦有由,一自党论之后,必有进退,以官为家者,无所于衣食,而一经流离窜逐之后,不能无穷斯滥矣之心,故虽值当局之时,预虑来头之饥饿,而日夜经营者,专在于口腹子孙之计,此所以廉吏之绝罕,而设有干系于赃污者,苟系同色,则亦必清脱而后已,贪吏将何以惩畏乎?上曰,非特赃吏之子孙,不为永锢也。虽身亲犯之者,亦不枳塞,儒臣所言,诚然矣。

○尚星曰,上番以惩贪一事,已为陈达,而大抵民国之穷匮,专由于赃法之不严,殿下虽至诚爱民,而不能惩治其害民者,则民何以得蒙实惠乎?古所谓善养马者,必祛其害马者,此也。李宜禄疏处,出自臣父之手,臣不宜参涉于其间,而干犯之较重宜禄者,无不清脱于前后,则宜禄独不冤乎。朝家,以绣衣而畀廉问之责,以监司而寄按察之任,绣衣、监司之论罪者,有异于台阁风闻之比,而稍有势力,无不白脱,此岂不嘅然乎?绣衣御史,或非其人,则不无挟杂误论之失,而若非大段无状底人,则必不忍构虚捏空于善治之守令,其言虽不可一一准信,而其不善治,则可知也。近来坐论于绣衣、监司之启者,必将大用如故,臣意则纵不能尽行国法,而至如字牧之任,则决不可不更加详审而后畀之也。上曰,所达诚为切至,可不各别留意?

○宗城曰,臣于吏曹荐主事,有所怀,敢此仰达矣。盖荐主失举,则坐之者,即国典也。圣上既欲申明旧章,又命以限以乙巳,顷日筵中,圣教丁宁,既示以断不挠改之意,及当荐主现告之后,始命以铨堂代之,铨堂之与荐主,一体论罪者,数日前定夺之令也。所举失人,罪及荐主者,自是当初申明旧法之意也。今用新定之令,轻改素定之法,立法之初,变挠如此,法岂信于下乎?臣于其日,与同僚相语曰,荐主之论罪,虽是国典,事在申明之前,本非大罪,五人之中,将相皆入,法行而人不废,不无其意,而行法当自贵近始之教,曾未数日,旋即废阁,反以亲政时,未遑考出其荐主,一时悬注之铨官当之者,大有失于轻重之分云耳。今成遂事,近于销刻,固不必追论,而所以仰达者,欲望存戒于后日矣。上曰,以一人之事,至罚五人,似乎太过,故有下教之事矣。当初既以本曹荐悬注,则政官之意,在于必欲拟望,故伊时铨荐,使之现告施罚矣。

○尚星曰,国家用法之道,宜戒或偏,而当初定式,终未得当,或有一人之名,而多人举荐者,则悬注望单之际,不得不招出一人而悬荐矣。及其误荐现告之时,只论悬注者一人,而其馀诸人,并不举论,则罪同罚异,自有幸不幸之别,其在用法之道,岂不斑驳乎?上曰,予意则以为,荐主虽多,望单中悬注一人,当为施罚矣。今闻儒臣之言,所达是矣。不必顾销刻之嫌,当初本荐五人,皆以罢职,捧传旨,而今后则铨曹守令拟望之时,荐主虽至多人,必以某等悬注,而如有施罚之事,则勿论多寡,使之一倂现告事,永为定式,宜矣。出举条

○宗城曰,为治之道,必须慎赏必罚,而殿下用赏之道,或不无过滥之时矣。显庙朝内需司别坐朴良臣,得蒙貂帽赏给之典,筵臣有以为军功,重赏之外,未有貂帽轻施之典,请为还收,则显庙教之以良臣颇有劳于新丰府院君迁窆之时,仰体东朝之意,果有貂帽赐给之命,而筵臣如以为滥,则还收,亦何难也?即命收还成命,此乃盛德事也。向来东宫葬礼时,写字官四人,至蒙赐帽之典,此或有乖于慎赏之义,故敢此仰勉矣。上曰,朴良臣之后,便成流来之例,故予亦不以为怪,而有此赏典,然儒臣所达是矣,可不留意?

○宗城曰,殿下于词令gg辞令g之间,每徒为委曲,其于简重之体,不能无歉,故向者赵显命,亦以此陈戒,而虽以对金吾推考备忘而言之,议谳之际,未免宽缓,则敕励固无不可,而下教中,非特今日判金吾之非云者,亦不免太似委曲,伏望辞令之间,更加圣意。上曰,其言好矣。予当留意焉。诸臣以次退出。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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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坐直。左副承旨崔宗周式暇。右副承旨郑寿期在外。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直洪曙。事变假注书金宗台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行大司宪郑齐斗,执义朴弼周,掌令李廷锡、柳升铉在外,持平南渭老陈疏,洪一辅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在外外并牌招。

○蔡彭胤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厥,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徐宗玉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副摠管柳星枢,以禁军别将禁军等马点事,训炼院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蔡彭胤启曰,左承旨李真淳,连呈辞疏,不为仕进,同副承旨徐宗玉,今日亦不仕进,并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监察茶时座目,传于赵锡命曰,在外外,并牌招。

○传于赵锡命曰,持平南渭老,疏批已下,一体牌招。

○蔡彭胤启曰,启下中道上言一百七十八张内,一百四十八张,分下各该司,二十二张违格,四张叠呈,四张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其所违格,不至大段,与叠呈二张,一体下该曹。

○赵锡命,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司书沈圣希,自乡入来,已过累日,连呈辞疏,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御营大将张鹏翼,既已罢职,所授命召,使军官替纳,今当密符修正以入,而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暂旷,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御将有阙之代,姑勿出代,使训将兼察。

○又启曰,御将有阙之代,姑勿出代,使训将兼察事,命下矣。训将李森,即为牌招,听传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锡命曰,副修撰李亮臣,牌招来待。

○赵锡命启曰,副修撰李亮臣,承牌来诣矣。传曰,引见。

○徐宗玉启曰,议政府录事来言,领议政李光佐,闻副修撰李亮臣疏入,迸出江郊,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为先传授。

○持平洪一辅启曰,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今番逆招现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洪命源、李喜震放送之命,仍为严囚,以待结末处之。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尹邃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核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首医权圣征,极边定配。措辞见上请承款罪人命根,即令结案取招,不待时处斩。措辞见上请北兵使具后翼递差。措辞见上新除授掌令柳升铉,时在庆尚道安东地,司谏院献纳郑羽良,时在京畿仁川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传曰,副修撰李亮臣,姑先递差。

○李亮臣,先为退出后,玉堂上下番,因传教入侍。

○工曹参判金取鲁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猥陈情势,径寻乡路,冒禁朝禁,罪在罔赦,退伏田间,恭俟威罚,圣批温谆,谕以即速上来,继而有水部新命,自惟滓秽之贱,兼负违慢之辜,而圣上之宽假抆拭,胡至于此?臣惶惧震越,不觉感涕之自零也。念臣难进之义,曾已屡陈于前席及章疏之间,微躯浅诚,虽不能格孚于盖高之听,然臣尝忝叨于卿宰之末,近日月而沾雨露,备驱使而任奔奏者,亦有年矣。妄意或蒙圣慈之哀怜矜恕,察其情实,而殿下每以分义责之,似若臣强引廉义,都不念分义之重者然,臣虽无状,岂不念君命之至严,积逋之是惧,而区区所守,终不可以放弃者,盖以廉义一节,关系世道,不但止于一身之得失故也。若就古人处义之截然处而观之,则如臣踪地,固无去就之可论,而国家不幸,连有事变,臣于是时,虽不敢以廉义为言,及其事过之后,则亦不得不退守本分,臣窃自谓分义廉隅,商量重轻,两不亏隳,而苦心血忱,犹未见谅于圣明之下,铨部又从而检举不已,毕竟撕捱,添成罪目,弹驳随之,僇辱备至,臣之今日处身,其亦困厄极矣。且臣禀赋至脆,早衰多病,强策起动,癃丑日甚,而自昨年以后,踪迹臲卼,不能安泊,借人乡屋,久处近海之地,风湿所攻,积致伤损,四肢百骸,无不痿痹,左边手脚,全不运用,症涉风病,仍成废疾之人,委顿穷村,生意都尽,家有八耋病母,疾势有加,而亦不得驰往省视,病状之危笃如此,复岂有一分自力之势,趋承除命之望哉?玆敢县道封章,略控危恳。伏乞圣慈,察臣情病之难强,递臣新授之职名,仍命刊臣朝籍,毋复检拟,俾得以安意调息,优游乡里,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至愿,臣无任瞻望祈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将毋gg从速g上来行公。

○吏曹参议尹惠教疏曰,伏以臣于日昨,进参政席,适以荐主考出事,议呈草记,盖因有望单悬注一人现告之教,而及考望单,乃以本曹荐悬之,不可不经禀举行故耳。其时长僚,方覃思于注望,臣替为之点窞措语,而既有许多荐主,则以一时悬注政官现告者,诚异于考出之本意,故果以有异荐主为辞而已,初非敢有心于回护铨地也。只缘下语糢糊,辞不达意,致有圣教之严重,问备之罚,至及于长僚,顾臣昏瞀,词理短拙,数句文字,亦不能明白,则罪实在臣,而乃令长僚,独被谴何,臣于是,冞增愧惶,玆敢首实自劾。伏乞圣明,仍命斥罢臣职名,以安微安gg分g,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吏曹判书金东弼疏曰,伏以臣,昨见备忘记,以本曹草记事,致勤圣教,仍有特推之命,臣于此,实不胜瞿然惶悚之至,槪荐主五人现告之后,圣上又以望单中悬注一人现告为教,而及考单子,则以本曹荐悬录。夫铨官之用非其人,固有其罪,而第本曹荐之,如荐主法,一体勘罪,即是近日新定之令甲,妄意以为,今此定式,当自臣等始,而至于舍荐主,而只罪前日之政官,恐非法意,且有异于荐主一人考出之圣教,则不可不一经禀旨而举行,故先以草记仰达,非敢有顾藉政官之意,而只缘仓卒启禀,辞不达意,以致圣教之申复,不敏之罪,宜被重勘,其何可诿之以问备薄罚,而有所自恕乎?且臣得闻承宣诸臣,陈论筵中,至责之以不能远嫌云,夫臣所启禀,非苟欲营护铨官,亶为其既有许多荐主,而独免勘坐,只以一铨官现告,有非申严荐法之意也。不然,前日铨官之免勘与否,于臣,有何一毫交涉乎?诸臣之以嫌为言,可谓臆逆于本情之外,臣何足费辞较辨,以伤事面乎?此莫非臣忝在政曹,触事疏谬,致有此许多葛藤,惶恐震越,无地措躬,玆敢露章自列于黈纩之下,伏乞亟递臣本职,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特推,意在申饬,承宣不谅之言,业已知矣。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知敦宁金在鲁疏曰,伏以臣,连章号吁,辞殚意穷,乃敢以狗马贱疾,烦不敢并陈于前者,申呈州家,转闻朝廷,庶几天鉴照临,划赐变通,伏承道臣回谕,又不准所请,责勉之旨,一向谆切,感陨之馀,悚蹙靡深,莫省其何所自措也。圣批谕以将任尤不宜久旷,臣虽愚顽,宁不知此?凡臣不避渎挠之惧,累陈危迫之恳,必蕲于速解者,正为其不可久旷,而圣上反以此责臣,臣窃闷焉。臣之蒙被敦府除命,粤在岁前,以朝家事体言之,勿论职司漫剧,公然任其旷阙,非综核之道,至若守御兼带,何等紧重,虽在安平无事之日,将兵之臣,不可不备员在京,况今忧虞溢目之秋,岂容暂时,虚假于负罪处野,万无可出之人,而臣之为此任,居然三旬有馀矣。大小事务之及时举行者,一切抛废从事,又适违牌坐罢,无由差出,虽以备局草记,请于南汉开仓时,替送备局郞者观之,可知阻碍苟简之甚矣。夫有国之患,莫大于虚文蔑实,圣上之平日所深戒,亦惟在此,而今乃知其终不可强,而留时引日,尚今羁縻,不降处分者,独何欤?抑圣度优容,不欲旋遽递去,姑以是为进退之礼焉。一再靳兪,容或可矣。至于三焉四焉,而犹复相持,则此岂所望于圣上懋实之政者哉?圣批又谕以卿勿过辞,臣之得此教,已四次矣。顾臣累疏所陈暴,俱是公法私义之断不可厌然苟然者,事理甚明,舆论皆同,实无一言一事,或涉于过引,而圣教每如此,似若于臣苦心至悃,全未垂省,此殆臣文辞短拙,不能敷衍导达之致,自讼不暇,更何有言,虽然,中庸之体群臣,朱子释之曰,视群臣,犹吾四体,傥殿下深惟此理,反复体恕,则庶烛臣所辞之非过,而其必拨却虚文,夬许镌免,不待臣言之再,此固臣之上愿,苟或终未蒙𫖯察,谓臣饰辞强嫌,姑欲违拒,则臣尤当先伏欺谩之诛,顾何望顺卸职名,兼逭刑章也?玆敢更沥肝血,远叫宸极,伏乞圣明,悯臣虚功僭赏,有生灾之忧,谅臣积衅危踪,无转身之路,亟褫鞶带之锡,兼解师垣之任,仍勘臣辜恩慢命之罪,使邦宪肃而贱分安,则雨露霜雪,罔非洪造,殒首结草,敢忘后报,臣方治此疏将上,伏闻再昨筵中,又勤圣教,至有从重推考,别谕催促之命,臣祗奉谕旨,恍若不违威颜,虽以责励之严,惶陨震懔,无以为处,而若其眷顾招徕之盛意,未尝不感激铭镂也。惟是区区廉隅之大防,反有重于分义之常节者,臣自信已笃,自画已固,终不忍包耻耐訽,徒以趋命为恭,残疾尚尔沈顿,亦无由躬诣司败,以胥严诛,席稿跼蹐,只愿𫓧钺之遄加而已。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撕捱,终涉过矣。况身带将任,不可一向处外,卿其勿辞,从速上来行公。

○校理李显谟疏曰,伏以臣,坐罢未几,复叨旧践,天牌之下,不敢坐违,仅此担舁,进伏阙外,而臣于是职,本不近似,况于前冬,以议谥时事,被人丑诋,向来积有撕捱,严命屡降,分义至为惶悚,向者祗肃,虽缘转身无路,黾勉承命,而一段廉愧,消磨不得,实不敢为因仍蹲冒之计矣。伏闻顷日筵中,宰臣提论此事,至有诸臣勉出之请云,宰臣之意诚厚矣。然易地而处,则恐不如此,且自反之言,诚好矣。宰臣果能自反,而责臣以自反,则臣亦敢不舍然从之乎?虽然,责人则明,恕己则昏,虽以宰臣之刚克,亦难保其十分尽得此事,况如臣之荒疏蔑学,安敢自谓能之乎?然而凡此交勉之事,则无论人我,宜以翕受为心,而至于出处进退,则古人譬之寒煖饥饱,此不可专从他人,而不自主张也。况臣所忝,即是经幄论思之地,则臣虽驽劣,窃不欲听命于勋宰,夫如是者,非敢有好胜之心而然也。实以所叨之职,不可缘臣而污坏故耳。设使臣,以得恕于当初斥臣之人,为自幸,而闻命奔走,如恐或后,则臣之一身,固不足言,而其为馆阁之羞,当复如何?臣之决不可冒进之义,既如是,则外此固不必言,而臣积月沈痼之疾,近因丧戚悲哀,益复添剧,今虽以君命之重,拼死强起,来伏阙外,而精神瞀乱,四体不举,烦闷呻吟,若将陨绝,设使臣,靡此情势,亦无自力入肃之望,玆敢略陈短疏,径还私次,臣罪至此,尤难自赎。伏乞圣明,亟治臣违逋之罪,仍命铨部,永刊臣名,以重公体,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以一事,一向撕捱,诚涉太过,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南渭老疏曰,言议委靡,见识卤莽,久冒言地,无所裨益,居恒愧惧,靡所容措,臣于向者宰臣之筵奏,不可以入台属耳。有所自恕,故引避自列,冀蒙镌斥,而处置出仕,出于意外,黾勉就职,断非初志,继以茶时申饬,屡烦特教,怵分畏义,不敢言病,乍出乍入,因循蹲冒,讥议之来,固已自料,追闻物议,则以臣之遽然就职为非云,且闻伊时宰臣筵斥,亦及于近日停启之台官,至谓之今日停一启,明日停一启云,而不但筵席语秘。且缘臣病伏,罕与人接,初不过得闻其一二语,而至于此等讥斥,今始闻知,臣即一停启之台官也。臣于李真儒事,既已略陈于前疏中,今不必辄事烦缕,而盖真儒病痛,痼于党论,前后岛窞,实坐于此,然以一时妄着之事,更加党逆之罪,则虽使真儒,无辞自解,为法受罪,而岂非真儒之冤甚者乎?臣之本来意见,以近日加罪之请,窃以为过矣。既有所执,不必依违于其间,故才入台地,便即停启,盖臣所见然也。顾臣新进疏戆,不解顾瞻,惟信己见,率意停之,重以不审去就,淟涊盘礴,讥议之来,臣岂能免?臣于昨日,以此诣台自列,见阻喉司,未蒙登彻,情地闷蹙,当复如何?臣以被讥之台官,不可一刻抗颜于言责之地。伏乞圣明,谅臣情势之难强,亟递臣职名,以谢讥议,以安微分,千万幸甚。且臣得伏见囚人宝城前郡守郑舜命供辞,则其所自明,无非妆撰诬饰,巧为清脱之计,强辨之不足,而恣意反詈,侵攻奉使之臣,渠何敢若是,臣不欲与之呶呶,重伤事体,而不得不略陈事实焉。夫田政得失,实系乎守令之治不治,而近来田制大紊,每当年分,守令惟以各私其邑,干没灾实为能事,宁不寒心哉?自上深知此弊,各别申饬,前后筵教,严明痛切,守令之滥报灾頉,私用隐结之类,至有盗臣用赃律之教。且事目中,守令之田政勤慢,修启时,使之举论,故臣仰体圣意,思效职分,自在未发巡前,凡诸邑之田政设施,踏验勤慢,广加廉察,年分修启时,并为书启,以为劝惩救弊之地,而至于郑舜命之不有事目,田政虚实,一任下吏之幻弄,所闻固已藉藉,及臣巡到境上,看审田野,参考文书,则灾頉滥报,不啻狼藉,大抵今年农形,均一丰熟,则面任踏验,已多滥伪,而舜命全不核实,所无各灾添录,多至二十馀结,其他内灾全灾,混杂闯入,虚实相蒙,据其文书,绽露无馀,则奚待打量,然后摘发其滥报也哉?其时执頉文书,尚在臣箱箧中,焉可诬也?灾伤启罢,限十卜以上,则况至于二十馀结之滥报乎?渠所谓区别灾頉,毫不错云者,无非诬罔,而初无漏卜执捉之事,凡以无形无迹之罪,捏成罪案云者,其果成说乎?至于隐用馀结一款,则舜命踏验后,十四面书员处,各捧四结,合五十六结,至于道村面书员禹必龙为名汉,则因其见过事,勒捧一结,尽归封己之资,此则人言喧藉,有口皆传,臣不啻耳闻而目击,则渠虽诿之以田政未磨勘之前,何以预知馀结之有无云,而大槪状,乃是磨勘之文书也。隐没馀结,何关作夫磨勘与否,而敢为此言耶?尤可绝痛者,官用馀结,如是隐没,而所报还起,则乃反混录陈废不耕之地,以为塞责弥缝之计,而到今舜命,无辞自脱,难于为说,则乃曰,缘于迫胁,不得已为之,隐然归咎于臣,臣之所操切督责者,不过私结之现报,灾頉之从实而已。何尝使渠,混举陈废之地,以充实结之数耶?设如舜命之言,臣果为威胁,而安有为守令者,怵其胁迫之威,苟冀一时事,勒括陈田,指为时起,以贻穷民虚税之弊耶?以陈为起,则白地征税,固也。白地征税,则小民之呼冤,势也。何待作夫与把掌,而知有百姓白地呼冤之弊乎?至若接待一事,则臣之本意,盖以舜命之不有朝令,勒使书员辈,征敛田夫,供检田之使,为绝痛而已。本不在于饤饾丰薄之间,而今其意有若臣发怒于埋没接待者然,臣亦知丰侈厨供,媚悦别星,大为列邑之烦弊,故臣于发巡之前,预为别关申饬,所经各邑,务从简约,以省浮费,则何独于舜命之邑,责之以丰鲜也哉?检田时,列邑之使书员辈,聚敛贿赂之习,成一痼弊,故臣出巡后,各别痛断,而舜命之以所谓掌务书员定监,尝征敛田夫,责应一行之状,一一吐实,故臣别关警责。且其书员招辞,历历犹记,则渠虽归之于驲行忙急,其可信乎?凡此舜命罪状,俱系无据,此臣所以直为论罢者也。至于安姓人事,其所自明之说,尤为无据,臣之启罢,在于腊月十一日,而安姓人家作挐诟辱之举,乃是二十六日事也。其变幻日字,归之于启罢之前者,专出于诬罔自掩之计,而其逞憾移怒之迹,自在破绽中矣。渠虽急于自脱,独不念天听之不可诬耶?逞憾王人之无计,则移怒于其族,反诋使命之不足,则欺罔于君父,其无严无忌之状,尤岂非绝痛之甚者乎?臣窃观近来不法之吏,或见弹于台章,或见劾于使臣,其奸赃如山,罪名彰著,而及其就讯王府,一经置对,一番行查,则无不释然清脱,使执法之言,终归无验者,比比有之,则舜命之游辞巧饰,谋为自脱者,固无足深怪,而臣若不历举实状,以破其诬,则臣恐从今以后,奉法之臣,无所惩恶,而奸猾之吏,益无所忌惮,玆不避烦缕,略陈于辞疏之末,惟圣明更加谅察焉。答曰,省疏具悉。自明之说,何足为嫌,郑舜bb命b事,今观尔疏,尤极可骇,令该曹依法照律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行左承旨李真淳疏曰,伏以如臣鲁下,百无一能,而过蒙恩眷,辄荷翦拂,涓埃未酬,愧惧冞深,惟以筋力奔走,尽心职事,为报效之万一,虽家在城外一隅,而每晓驰进,未敢惮劳,虽身患外感喉痛,而力疾供仕,又未敢言病,期以此身未颠仆之前,不思求递自便之图矣。不意再昨申退还家,忽然衄血,泻下如泉,几至升馀,至于今朝,犹且点滴不止,头目眩晕,精神昏愦,暂时扶坐,如在舟中,委顿床席,生意都绝,顾此病状,根祟已痼,非如一时偶发之症,若不急时调治,恐至难医,昨今天牌辱临,而无路祗诣,病里惶陨,若无所容,玆敢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怜臣病势之难强,念臣职事之难旷,特许递改,俾寻生路,不胜万幸。踏启字

○己酉二月二十七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副修撰李亮臣,引见入侍时,左承旨赵锡命,假注书南泰温,记事官崔熙道,编修官辛梦弼,上问李亮臣曰,尔之此疏,出于为国家之意乎?出于逞私憾之计乎?亮臣曰,臣虽无状,滥蒙洪恩,释褐未几,骤叨清选,一心耿耿,常有图报之意,今此疏语,专出于断断为国之赤心,少无逞憾之意,不避𫓧钺,敢有所达矣。上曰,近来处分不明,是非未定,今尔之疏,亦非他也。盖辛、壬、乙巳以后,彼此互称为逆,视若寻常,大抵忠则谓之忠,逆则谓之逆,或有诬人为逆者,则当施反坐之律,而处分不明,至有尔今日之疏矣。观此疏语,则论罪大臣,如是惨毒,驱之恶逆,便同急书,所当彼此同问,而尔既是经幄之臣,故先为招见问之,欲知其心之所在,其果为国乎?详达,可也。亮臣曰,圣教至当,而为人臣者,咫尺君父之前,岂有非逆,而谓之逆之理哉?臣于出身之初,忝居论思之列,粗伸讨复之大义,而微诚未孚,虽不能感回圣心,忠逆之分,自知甚明,岂有一毫欺诬之理乎?寸心专在于为国,敢有此所陈矣。上曰,尔自谓明知忠逆之分云,德修、麟重之辈,谓之忠乎,谓之逆乎?亮臣曰,麟重辈,事在臣未出身之前,且未见鞫案,初不知事实之如何矣。请以臣疏中语仰陈,四大臣建储代理之请,禀出于为宗社之意,举措光明正大,永有辞于天下后世,为国之诚,当如何哉,而凶逆之徒,不敢以代理为不当,而反以联箚,谓有二心,殿下试思之焉,其果成说乎?上曰,初头所言凶狡有馀云者,果指谁而发耶?亮臣曰,此盖泛论,别无指的者矣。上曰,尔方带经幄之任,何为此囫囵之言乎?亮臣曰,昨年变乱,实是载籍之所无,而干系逆狱者,辄为之缓治,则其间岂无凶狡辈,窥其浅深,无所忌惮者乎?上曰,昔汉之朱云,请得尚方剑,愿斩佞臣一人头,汉帝问其为谁,则直谓之张禹云,咫尺君父之前,何敢混沦为说,不欲分明指斥,寘人于疑似罔测之科乎?亮臣曰,圣教至当矣。臣初非指一仰陈,而即今柄用大臣,以外面见之,虽似为国尽心,而夷考实效,少无所益,不过为酿成祸乱之计,此非凶狡而何哉?上曰,然则当初直言之,可也。大臣亦多,果指何大臣乎?亮臣曰,乃柄用相臣,非谓他大臣也。上曰,尔疏中重大处,今姑不言而置之矣。门生国老之说,已极巧且密矣,而至于湖南变出之后,有两相窜配之命云者,事段各异,此何意耶?亮臣曰,挂书之事变莫大矣,而处分不明,优游暇借,故至有昨年之变乱矣。两相之窜,适在其时,故臣果有所云云矣。且代理一节,殿下当初少无避嫌之事,而一种凶逆之徒,为不忍闻不忍言之说,以为恐动之计焉,臣实痛之。上曰,避嫌之言,何敢轻说乎?且事在景庙,尤不可易言矣。予岂畏湖南挂书,而即允两相之窜也?必欲救解两相,则岂无他事之可言,而必引此事,抑勒为言,至于此耶?尔之疏意,专出于网打朝廷之计,有若外为挂书,内为阴谋,表里和应者然,尤为巧密矣。亮臣曰,圣教至此,极为惶恐,而臣所论列,亶出于赤心,岂有一毫巧密之意乎?上曰,尔若真知某人不忠,某事为逆,当一一指斥,直陈无讳,而囫囵说去,欲置人于黯黮之科乎?亮臣曰,古语云,欲投鼠而忌器,以建储代理之请,指为凶逆,则于殿下身上,当如何哉?当初四大臣之意,非为殿下,乃是为宗社也,而代理联箚,分而二之,作为欛柄,成其罪案,直驱之于恶逆之科,此岂成说乎?殿下于此等处,不能明白辨破,坚定处分,故其流之害,有以召昨年之祸乱,殿下试以前后之事,仔细点检,则可知臣心之无他矣。上曰,建储代理事,正是重大处,如前下教,当从容言之,而此亦重事,不可不问论领相,第一件所谓辛丑事,则必欲沮遏,壬寅狱,则极意锻炼云者,谓镜、梦则宜矣,而此岂为领相罪目乎?代理之请,出于景庙元年,则为臣子者,固宜争执,且观其时所言,断无他心,则今何可执此,而谓之逆乎?且有逆谋,而适不入于其中者,欲为穷治,亦可谓之锻炼乎?亮臣曰,上教所谓事在元年,固宜争执者,虽似然矣。当时亦有诬逼不敢言之地者,而必欲穷治,此非锻炼之意乎?虽以逆镜教文事言之,诸人都不与知,而独镜为之,则虽欲清脱,犹或可矣,而主文衡者,既见其文,岂不知其中有无将之语乎?知其为逆,而终不能一言声罪,又从而奖用,拟以本兵之长,及至逆镜伏法之后,始乃归罪于镜,晏然自免,此何道理耶?《春秋》之法,护逆亦逆,明知贼镜之为逆,而反加奖擢,安得免党逆之诛乎?以殿下之明圣,非不洞烛其情状,而假借优容,终使酿祸,昨年变起之后,昭著难掩,尤无可言,而尚无处分之事,此一国臣民,所以日夜闷郁者矣。上曰,出陆之请,以为其称兵云,领相果教梦贼为逆乎?亮臣曰,臣亦非直谓其教梦贼也。臣若亲见之,则固当质言其同为谋逆,臣既不见,故谓之助成凶逆之势云矣。然初不使之出陆,则岂有称兵犯阙之理乎?上曰,尔疏,以挂书人,不为请捕为言,而其时领相,已有箚论,固知其断断无他意矣。此乃凶徒潜相谋议之事,而乃谓领相之缓治,虽曰情志之阻隔,何可构捏以理外之事耶?亮臣曰,其时闻有密箚云,虽不详知其辞意,而此元非密陈之事,为大臣者,目见此变,则固宜仓黄登对,急急请捕,而略无惊动,暇豫度日,此人心之所以疑惑者矣。上曰,尔岂不观乎,前史往牒乎?为大臣者,遭此等变怪,其将忙急请对,举措骚挠,以为煽动之端乎?抑将不动声色,处置从容,以为镇安之道乎?亮臣曰,以大臣之体言之,能有镇安之力量则好矣,而其时国势时事,实多危疑,况又为首揆者,初无力量之可称者乎?至若边方事,则或有谓关东盗,无能为者,而此则大异于是,挂书初出之时,大小人心,举皆汹汹,虽不敢形言,亦莫不为国深虑,而身为首相,视之寻常,外若镇安,而使之潜滋暗长,终至召乱而后已,其心所在,诚不可测矣。上曰,贼征逆晟之事,当初下教,已悉予意,而逆节未露之前,循次用之者,是岂领相之罪乎?亮臣曰,圣上岂不知其有罪乎?此不过出于一时慰藉之意,臣之疏中,既已殚论,不必更达矣。上曰,使尔易地而言之,职在庙堂,偶然荐人,而其人若或为逆,则尔亦随而为逆乎?亮臣曰,人固未易知也,而凶逆之类,多出于其奖拔之中,岂不异哉?上曰,洪启一事,领相虽有所达,其意则断断无他,只欲其王法之不枉矣。宁有一毫营救之意,此尤不成说矣。亮臣曰,启一之罪,岂有异于有翼乎?既是其门生,素所亲爱者,则其在人情,虽欲容护,而鞫狱事体,至严且重,各别究问,在所不已,虽有圣教,数次刑讯之后,宜即更禀,而遽引上教,书出停刑,尤为寒心,观此一节,亦可知矣。臣之至亲,即其时禁堂之一也,故如此等事,详细闻之,非特此一事也。凡系逆狱,无不缓治,其血党之外,孰无愤惋之心哉?臣触击当路大臣,至于如此,固知一言脱口,奇祸立至,而忠愤所激,不得不言矣。上曰,两次刑讯后,仍为停刑者,既有下教,则此岂领相放肆之罪乎?亮臣曰,虽有下教,更禀加刑,狱体当然,而直为停刑者,其亦可乎?上曰,彼此情意,虽甚不孚,岂为如此言乎?权益宽,既与逆镜,为至亲,故此为致疑之端,而见尹宪柱报状后请拿云者,尤为非矣。且尔所谓黄溥、朴昌悌,急急扑杀,必欲灭迹者,殆不成说矣。亮臣曰,讯鞫之道,初头数次,例不重刑,渐次严刑,期于得情,自是委官之道,而二日之内,七次猛杖,终至径毙,此岂狱体乎?上曰,二日七次之说,尤极无据,虽是亲鞫,一日二次之外,不为加刑,则岂有二日七次之理乎?此尤不成说矣。人臣何可以涂听道传之言,敢告于君父乎?亮臣曰,此或误传爽实之言,而臣之所闻如是,故敢达矣。上曰,人之禀质,强弱各异,或一二次而径毙,或七八次而不死,亲鞫之时,亦有二次径毙者,此亦谓之扑杀乎?单举领相而言之者,尤亦巧且憯矣。亮臣曰,非但此也,揆以狱体,固当并拿益宽,与溥对辨,而益宽则终不严问,故臣所谓扑杀灭口者此也。上曰,告君之辞,当为其形,岂为影外之言乎?尔于黄溥事,既以爽实则有之为言,而至于北伯事,尤甚无据矣。亮臣曰,以尹宪柱为按抚使者,以其曾经方伯,备谙事务,故欲令仍为方伯,明其查事,此盖出为国之心,而从中沮戏,不令赴任者,其意专在于延拖查事矣。上曰,其时尹宪柱,已递按抚之任,权益宽、柳灏事,皆已查报之后也,其所谓沮戏延拖云者,尤为非矣。予虽不及汉昭之明,上官桀之诈,既已洞烛矣。尔何敢为此诬罔之说乎?亮臣曰,宪柱为方伯,则查核之际,益宽罪状,可尽彰露,此为闷迫处也。安得不从中作戏,以为沮遏之计耶?益宽若终无罪状,则或可发明,而今日台启之中,论列罪状,不啻狼藉,其时沮戏方伯之计,至此而益分明矣。上曰,尔疏所谓留得真儒,为逆镜种子云者,岂合于告君之辞乎?亮臣曰,儒贼、逆镜,元无异同,凶肚逆肠,一而二者也。虽以台启见之,初无功罪相当之义,而毕竟出陆,致有梦贼之称兵,论以将罪,亦云轻矣。犹且置而不论,臣所谓留逆镜种子者,诚非过矣。上曰,领相之向来殚忠竭虑,勤劳王室者,国人莫不知之,殄瘁生疚,虽或有引疾之时,尔乃借此,敢以缓于诛讨,不忠国家为言,尔虽急于构诬,何为此苟且不成说之言乎?求其说而不得,凑合此等题目,可谓巧密矣。亮臣曰,殿下方柄用其人,故今此下教,固出于慰藉之意矣,岂不真知其情状乎?渠虽有疾,首尾数朔,岂无开坐之时?近来逆狱累出,而国家每为缓治而然也。大抵鞫体至重,一日少缓,则狱情多误,为大臣之道,所当不计死生,逐日严鞫,而此则不然,全为掩护延拖之计,元无舆疾讨贼之义,臣则谓惟此一节,实为大段罪案矣。且其疾病,实有可异,镜、虎所告之人,则镇日开坐,屠戮善类,罔有纪极,至于昨年逆狱,则许久引入,无意讨逆,其无为殿下之心,于此可见矣。昨年变乱之后,宜有惩毖之道,而处分不严,以致国势之如此,此臣之痛心者也。即今当路一二臣外,谁有为国尽忠者乎?殿下每以荡平为教,而尚无实效,若果欲行荡平之治,则可杀者杀之,可窜者窜之,可用者用之,至若罪关恶逆,则诛其首恶,胁从罔治,其他不论色目,为国尽忠者,与之共做国事,至于大是非处,亦为明白处分,则可以服人心,而做荡平矣。殿下惟事假借姑息,是非不明,讨逆渐弛,国势孤危,纪纲颓废,今日国事,诚极寒心,为国愿忠者,一二臣中,有臣至亲,故每见小臣,辄叹处分不明,国事至此,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如此而何事可做乎?对臣则每有此言矣。以李明彦事言之,使事之偾败,即前所未闻,此固应罪之端,况其名出于鞫招,其子夏宅,则逆节狼藉,衣间拟书,可见情状之尽露,以殿下之英明,非不洞烛,而解缓如此,臣不知日后又有何样变故也。向来诸臣,亦尝言之,而于今番逆狱,则缓忽何至于此乎?益宽事尤无可言,而自上虽不即允其启,在台谏之道,何敢挺身担当,肆然改启,欲使益宽,清脱乃已,天下宁有如此事乎?渠辈之血诚营护,固无足怪,而为人臣者,职在三司之列,不顾国家,掩护周遮,必欲使逆党白脱,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臣之疏中,亦有所不索言,而今者获近耿光,天颜温粹,酬酢如响,臣何敢自外于君父之前乎?吏判,职在铨衡,委任甚重,而与益宽为查顿之故,必欲曲为之地,不避循私之嫌,受其改启之诺,即除掌令,又以墓所封闭官,终至陞资,国家莫重爵赏,岂可为铨官酬劳之资乎?此大可寒心者也。逆贼亲属,法不当收用,而梦、显之至亲,肆然注拟,此外出于逆招者,亦多用之,旷荡之典,固是在上者之事,而身为铨官,若是无惮,殿下若严加提防,则岂至于此乎?群下之所为如此,而欲望世道之挽回,其亦难矣。虽以吴瑗事言之,九月间为正言,至今六朔尚未署经,前后两司,皆为他事,而独于此署经,一味仍循,屡次申饬,而终不举行,此无他也。吴瑗文华雅望,超出流辈,深知义理,见识明透,若或出仕,则必当尽言不讳,发其情状,故为此延拖之计,渠辈之所欲为者,无不为之,而殿下于此等事,每知而置之,此臣所以抑菀者也。臣虽迹远天陛,先臣既受国厚恩,臣亦最被亲爱,为国一死,素所蓄积者也。今日大臣,权势炽盛,将使朝廷倾坏,臣若不为此言,则其为负殿下恩遇,当如何哉?即今民间骚挠,讹言沸腾,可虞之端,不一而足,殿下虽以不世出之资,有大有为之志,孜孜为治,一心匪懈,而有君无臣,不能奉承而协赞,致有今日之爻象,臣中夜思之,自然流涕,今日扶持三百年宗社之责,只在我殿下,而凶逆鸱张,权奸当朝,国势孤弱,而殿下视若恬然,不以为意,此臣之所以寒心者也。今臣此疏,亦不无可采者,是者是之,非者非之,明示可否,夬正处分,则国势庶无凌灭之患矣。今则大难甫平,忧虞小纾,故为此姑息之政,而罔测之变,将不知起于何处,殿下今虽不用臣言,他日必有思臣之时矣。上曰,予久不见尔,谓有所长进矣,今闻尔言,于义理源头处,实多迷晦矣。代理建储事,左揆亦曾箚陈,而历观前代,亦多有是事,自非逆徒,则必有喜心,下忠臣一等者,亦莫不度喜,凡为人臣者,岂有一毫他意于其间哉?实由于汩于党习,互相倾轧之意也。君上之言,不当及于色目,而今则亦难避矣。当初百计挤排,或虑镜党之入者,德、麟之类也。若其不知镜、梦,轻加擢用者,则领相以下,予已非之,而德修、麟重之事,其时诸人,初无言之者,知其逆而不言耶?不知而不言耶?虽曰不知,其子弟亦有入者,岂有全然不知之理乎?今者所用之人,或有为逆者,而不为区别,混囵谓之逆者,此义理晦塞处也。德、麟之辈,至谓之忠者,独非向时之人乎?尔所谓四臣之事,出于断断忠赤者,亦非矣。至于建储代理事,其间是非,非予所言,而程子曰,避嫌之事,贤者不为,予必为避嫌之言乎?再昨年赵判府事箚批,已言其头脑矣。代理之事,于古亦有,而一二番庭请之后,旋即箚请节目者,太不诚实矣。尔之所论,亦有好处,向来台谏,果为无状,而义理明甚处,犹且不知矣。尔以德、麟辈,果以为逆耶?亮臣曰,德修、麟重之所为,臣实不知其何如矣。上曰,君父之前,何可依违苟且,以何如等说,糢糊仰对耶?亮臣曰,然则如上教,谓之逆可矣。上曰,如上教云者,殊极无状,尔方见带经幄之任,其处地何如,而咫尺君父之前,岂忍以如上教谓逆之说,肆然发诸口乎?四臣亦谓之不入其中,则犹或可矣,而既有私意之参错于其间,则尔之直谓之忠者,固已非矣。论其根本,则无甚异同,尔犹不知其如此,尔之病痛,正在于此矣。亮臣曰,四大臣建储代理之举,实出于赤心为国,而与德、麟之事,条件各异,岂以此,反掩四大臣之忠乎?臣所言者,盖为此矣,有私意与否,臣实莫晓也。上曰,向者金始镔,以有心无心,至被重罚,有私意无私意,比之于此,亦复如何耶?亮臣曰,四大臣之事,实是断断无他矣。臣向观曺命教疏本,以为代理建储之事,实为光明正大,而大臣贪以为己功云,此则抑勒之说,然光明正大,命教亦知之,臣既心知四大臣之忠赤,故如是仰达矣。上曰,才言惑聪,自古难辨,方讲《大学衍义》,历考前代,亦多有眩惑者,予亦几陷于尔之巧谗之中矣。尔虽无状,何敢为此说于君父之前乎?昔汉之相国萧何,犹且系狱,忠逆之分,不可不明白辨别,故初欲下尔而问之矣。先此招问者,实出于待儒臣之道也,尔所论三司之事好矣。吏判之事,予固不知为益宽之查家,而向来不无一二事非处,故今方有警饬之事,宪臣改启,已知其无状,闻尔此等之言,不无倾听之意矣。以末梢所对见之,情状绽露无馀,固无可言,俄者几陷于谗说矣。古语曰,责人则易,责己则难,顷年筵中,亦以此意,诲责尔辈,尔虽于其时,不入筵席,必详闻其事实,而不思惩前之道,有此护党之习,诚可痛也。至于真儒事,急于了当,抄于合启,而不知己非,反非他人,其在自反之道,为如何哉?亮臣曰,其日入侍诸臣心事,明白易知,以次律论断,亦以为幸,故果抄于合启,而断无他意矣。近来台阁,则有异于此,其回护含默之态,实为无状矣。上曰,今时人,亦难免苟且之习,向来诸人之不思格君之道,徒为死党之论,君父之前,计较利害,随意盈缩者,是岂臣子之道乎?彼则欲杀之,此则欲生之,原其心迹,宁有异乎?尤可痛者,尔既生长于儒贤之门,且经经幄之任,自先朝,父子受国厚恩,异于他人,何乃汩汩时习,陷人至此,咫尺前席,依违苟且,以不成说之言,缕缕仰达,诚可寒心。亮臣曰,臣虽无状,受恩罔极,不计一身之死生,思欲一言仰报,庶冀君心之夬悟矣。断断赤心,天日下照,岂有甘心党习之理哉?上曰,尔疏言,若不为国尽言,则无归见先人之颜,若此然后,方可有归见尔父之颜乎?亮臣曰,圣教至此,不胜感泣惶陨之极,更无仰达之辞矣。上曰,李亮臣,姑先递差。

○同日,上御熙政堂,玉堂追后入侍时,校理李宗城,修撰金尚星。上曰,玉堂谁某入直耶?赵锡命曰,李宗城、金尚星,方入直矣。上曰,李亮臣之疏,玉堂见之乎?锡命曰,此乃玉堂之疏,其疏先到玉堂,故得见之云矣。上曰,玉堂上下番入侍,入侍后,上曰,七情之中,惟怒难制,予于气质偏处,每加点检,事为之间,不欲轻示喜怒矣。初见李亮臣疏,极为骇然,而近来不无矫揉之功,故平心徐究,从容招问,则近日三司事及中间一二件事,或有好处,而终是暗于义理,心地不明,故末梢所问德修、麟重辈为逆之事,对以如上教谓逆云者,露出情态,无复可言,而谗言易入,自古皆然,今者予几为巧谗所惑矣。亮臣窥见今日上下交勉,庶几有为之会,正于君心易动处,尝试言之,而末梢所对,终不能掩其情状矣。色目已分,党议横流之日,此疏不为怪异,而元头脑处,予已打破,儒臣从当闻知矣。大抵近来逆贼累起,逆之一字,寻常加之,此谓彼逆,彼谓此逆,是非终不能定矣,犯逆者,则独罪其人可矣。如或诬人,则自有当坐之律,而亮臣之论领相,无异急书,若以指斥任用之大臣为罪,则其心似不服矣。且欲一番鞫问,而在三司之列者,以言获罪,亦非美事,故从容徐究,有此招问,而向来逆党,谓之非逆,则无可言者矣。闻领相,才已出城云,所当即为敦谕,而欲弃俗套,姑且停止,然亮臣罪状,不可不明正,故欲问大臣,而夜深未及下询,先为招问儒臣,上番与领相,虽有亲嫌,国事不可顾私,毕陈所怀,可也。李宗城曰,下询者,其罪罚之当否乎?上曰,罪罚则自当有处分,不必问之,所询者鞫问可否耳。宗城曰,此则不可矣,臣与领相李光佐,虽非至亲,自少问字,事之如父兄,今亮臣之言,即一变书,臣看来,不觉心骨俱寒矣。虽然,亮臣,既在于经幄之列,鞫问何可为也?上曰,此疏无异急书,一番讯问,似不可已矣。宗城曰,近来党习日痼,人失其良心久矣。亮臣之论领相,终至于此,此是前所未有之谗诬矣。夫当国大臣,圣眷隆盛,忌嫉者集矣,忌嫉既甚,则谗诬至矣。今亮臣,以党私之习,挟忌嫉之心,其言之罔极,固其势也。世道至此,尚复何言,然至于鞫问,则决不可施之于名以经幄之臣,殿下必欲为此,臣虽无似,当为力争,期之以牵裾折槛矣。金尚星曰,上番既有亲嫌,故不过随问仰对,而世道之坏败,专由于一个党字,至于亮臣之疏而极矣。大臣若有可论之事,则勤攻阙失,固是圣朝之美事,而至于此疏,则构虚捏无,条列十二大罪,一篇精神,专在于倾轧领相,殿下一见其疏,想必洞烛其情状,臣不必烦达,而要其归趣,皆出于党色之论矣。向来人之畏忌者,领相也,上之倚任者,亦领相也。忌嫉之来,固其宜也,而其所谓一日在朝,有一日之忧云者,无异变书矣。然鞫问言者,实非圣世之事,况且职在经幄,则尤无可论,此则臣虽无似,亦当力争乃已矣。朝家处分,贵在得中,虽不鞫问,亦有责励之道,则岂可为前古所无之过举乎?上曰,予非不知事理之如此,而党习沈痼,义理晦塞,恶逆之名,轻加于无故之人,此甚可骇矣。顷日筵中,赵显命所谓吕夷简,亦谓之老奸云者是矣。虽倚任大臣,果有可论之事则论之,可也。官师相规,自是例事,而此则有异于是,其所言,殆同上变,与向日合辞之言,少无异同,一字一句,宁有泛然说去者乎?初问凶狡者为谁,则始言无所指的,再三强问,始举领相之名,其意之巧密,亦可见矣。诬人恶逆者,岂可置而不问乎?非特为领相地也。为国家之道,此等处分,必须严正,然后是非明而处分定矣。上下番所达,不无意见,而今日处分,非出于一怒字也,于此等事,必欲明正其罪,有此问矣。宗城曰,臣岂以一家之事以为嫌,询问之下,故为此避嫌之言乎。殿下之必欲痛治者,虽欲杜谗说惩后日,而以大体言之,殿下既处亮臣以玉堂之职,此乃玉堂疏也。岂可以其言之为谗诬,而至于鞫问耶?若然则实为莫大之过举矣。上曰,其言好矣。亮臣方在经幄之任,故先为招问,若儒生则当不问而鞫矣。宗城曰,虽士子,鞫问则不可矣。尚星曰,圣学高明,固知不惑于谗说,而亮臣所言,极其巧憯,其所罪状者,皆今日眷遇之臣,其意所在,亦可知矣。若徐究其理,覰破其心,堲其谗言,毋使殄行,则是为杜谗之道也。何必鞫问,然后可以服其心乎?此则决不可矣。上曰,鞫问事,予亦有持难之端,故有此下询,儒臣岂不知招问之意耶?儒臣若是汩于色目中人,则予不必问之,既知儒臣之无隐,故有此招问耳。洪尚容之猝然变启,殊甚无状,吏判之受其诺,除掌令云者,果有是否,随问直陈,可也。宗城曰,受诺除台官之言,是亮臣疏中语耶?上曰,非也。乃筵中所达者也。宗城曰,洪尚容之除掌令,若在于权益宽台启减等之后,则东弼固受暗昧之疑,而闻尚容之拜掌令,在于改启之前云,若然则亮臣之言,自归脱空,至于东弼受改启之诺于尚容,故为查顿预为相约,而除掌令云者,臣实无所闻矣。亮臣既仰白于筵中,渠则有明白所闻耶?臣不敢质言,而殿下任使东弼,亦多年矣。若为查顿地,忍为此事,则是无状小人也。东弼宁有是耶?凡事必以事理推之,始可以得实,此事于事理,何如耶?臣若有所闻,咫尺询问之下,岂敢有所隐耶?上曰,尚容之挺身改启,无所泾渭,专出于色目中套,实为无据矣。宗城曰,臣与尚容素昧,不识何状人,而至于改启,则须先定益宽之罪状,然后始可论改启之得失矣。尚星曰,人之意见各异,尚容之改启,岂必受嗾于人,而亮臣之疑以东弼教诱者,可谓疑人之太甚矣。且东弼为人,决不至于为查顿欺国家,若是之甚也。虽未知亮臣,或别有所闻,而平心推究,则自有可知之道矣。上曰,其言然矣。权益宽事,果何如耶?宗城曰,益宽之罪,实难决定矣。试以平日私室之所论,悉陈于前,益宽罪状中紧处,在于黄溥、朴昌悌事,又其要,在于同谋与否耳。臣向于禁推时,得见其原情,则其所发明,亦为明白,臣于益宽,初无雅分,同谋逆节,岂可臆断耶?是故,臣之平日雅言,以为当台职,则以不知,引避不参而已,入侍诸臣,多闻臣此言者矣。上曰,不知情实,故不为是非之言,尽好,正与梁得中事相类矣。亮臣之必龂龂于益宽者,不免汩于党习矣。尚星曰,益宽事,上番已为陈达,而今日廷议,不无两岐之论,或以为益宽之事,未必可疑,臣以为事系黯昧,有非他人所可臆断也。臣父方待罪金吾,益宽事未及议处者,亦由于难处之断也。宗城曰,权益宽事,既承下询,臣请以朝廷两岐之论,仰达矣。昨年变乱之初,赵显命,以都巡抚从事官,拜承旨还朝,臣即见显命,指北而言曰,可虑可虑,此盖疑益宽而言也。宋寅明、赵显命兄弟,则皆以益宽事,为可疑,此人辈亦非有私恶于益宽而然也。盖其平日,不能无疑而然也,此一议也。上曰,然矣。此人皆以益宽,为镜党故也。宗城曰,又有一议,以为昌悌闻变之后,预治军务,以为闻朝令赴乱之计也。朝廷之送尹宪柱,盖疑益宽而送之也。上曰,是矣。宋寅明陈达以送,而左相之请递益宽,盖疑之也。宗城曰,我国凡事,不能机密,故尹宪柱之下去,实疑益宽之意,益宽虽出北巡,昌悌万无不知之理,宪柱与昌悌,又有嫌,或虑不待朝令,预治军务者,为其罪案,故曾已设置之事,猝然掩置,宪柱从而按之,故其情迹,尤为殊常,以致如此,昌悌事实若然,则益宽尤无可疑,益宽为可冤云,此又一议也。臣闻李秉常,在宾厅言曰,李时蕃,以不动兵论罪,朴昌悌,以预治军务为罪,朝议不可知云矣。臣既不知益宽本末,只闻此两岐之论而已,所以有若当台职,当为避嫌之言也。上曰,儒臣所达此一节,尤为分明矣。赵锡命曰,亮臣言必递尹宪柱方伯之任者,专为益宽查事之迟滞云,而毕竟益宽之查,宪柱与新方伯,再次明查,则此亦不成说矣。上曰,亮臣所谓必欲递宪柱,而送他方伯云者,非矣。当初不欲遣宪柱者领相也,必欲遣之者左相也。此不但所闻各异,领相之持难者,为其体面也,左相之欲遣者,为其善治也。岂有他意于其间哉?洪启一,果是领相门生耶?此则实非吾所闻者,详达,可也。宗城曰,门生则非矣。元无挟䇲受学之事,若有一分近似者,则臣虽万万无状,亲承圣教,何敢为欺谩之语耶?上曰,讹言之传播,殊为无据,亮臣所谓黄溥二日七次之说,尤极孟浪,党习至此,无复可言。宗城曰,党论出后,人心陷溺,本然之性,蔽于党习,则终至于无可奈何之境矣。尚星曰,臣等曾闻亮臣,病于党论,以此疏观之,果不虚矣。殿下每戒党习,不啻恳恻,且以党论获罪者,间亦有之,而犹且如此,国事涣散,实无做得之望,臣等之忧叹,惟在于此矣。宗城曰,臣非敢肆为面谀,殿下以大有bb为b之姿,近日奋发饬励,庶几有振衰起废之志,此群下之所钦叹也。诸臣固不能奉承奋发之圣志,而上下交勉,或望其少酬圣意矣。此疏一出,领相、吏、户判及两南方伯,被言俱罔极,岂有行公之势耶?尚星所达国事涣散云者,殊可闷也。上曰,予所委任者,则皆入其中矣。锡命曰,以吏判事言之,为查家预为除拜台官,改其启而因至绯玉之班云者,实非常情之所不敢为,况东弼,受国厚恩,尽心奉公,而作此巧密之计乎?上曰,亮臣之意,则以为尚容之事,为铨长者,岂不知而为之乎?疑心及此矣。锡命曰,人非圣人,安得每事尽善,若责备领相,则岂可无长河一曲,而其立朝本末,圣上亦已知之,持身清俭,尽心国事,此则勿论彼此,诚未易得,今此亮臣,诬以恶逆,言之者虽易,当之者岂不冤乎?尚星曰,当国大臣,百责所萃,岂有尽善尽美之理乎?随事勤攻,固是美事,向日赵显命所达之言,领相亦必受以为过,而至于此等疏章,专出构诬之意,毕竟无补于国,而只为国生事而已。领相之为人,臣不必烦达,而人言至此,自此以后,必不能安于朝廷也。此等诋诬之说,必为洞观是非,徐加推究,然后处分可以当于理矣。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焉。宗城曰,圣教既以喜怒轻发为戒矣。亮臣之言,固甚无状,而可怒在彼,何与于我,今日辞气,似异于前日,此等处须加勉,何如?上曰,其言尤好,当加意焉。诸臣以次退出。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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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奉命偕来。右副承旨郑寿期在外。同副承旨徐宗玉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尹光毅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宗台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副校理李宗城,修撰金尚星,俱以情势难安,陈疏径出,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并推考警责,而上下番俱空,他无入直之人,李宗城、金尚星,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蔡彭胤启曰,左副承旨崔宗周,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下备忘于赵锡命曰,今下弓矢,外叱怪万户韩緖处给送。

○假注书洪曙病,代以尹光毅为假注书。

○下备忘于赵锡命曰,自古害人害国者,皆由于谗人矣。今玆李亮臣疏语,一篇精神,专在首揆,而至于两南道臣与户判,逮夫吏判,而猜君父之任用,欲一手打尽,其bb计b巧且惨矣。构捏首揆之十二罪焉者,无异急书,而亦不觉其谗计之先露矣。十二条件中,足不可举言者,于昨日已谕,今不加叠,而举其大略而言之,国必亡锻炼之说,奖用逆镜等说,此乙巳以后构捏首揆之馀计,第三件事,甘心党习,欲售逞憾之意,第四第五第六第十十一,则或掇拾正纯之馀意,强分名目,必欲构捏,已极痛骇,而往者挂书之后,不为忙捕,镇世道破凶心之意,则反曰,驯致祸乱,第七第八第九第十二,则或架虚凿空,或巧布构捏,其谁欺乎?亲承下教,则更不禀启,前例斑斑,筵奏箚语,断断无他,而以劳悴成疾,反谓之避,虽急于诬人,言之无伦,胡至此哉?尤可痛者,门生国老之说肆行,而终致四臣之追削等说,掇拾往者合启之语,并捏首揆及故左揆,谗人bb何b及于既没耶?况挂书闯起,而即允两相窜配等说,非特构捏大臣也。此尤可痛者,而句句称大臣,外示温存,而内则刻捏,至于凶狡有馀者之说,乃此疏之胄也,而筵席下问,糢糊以对,且渠之所不恶者,则应在逆者,而咫尺筵席,敢欲营护谗人之态,于此尽露矣。敢窥君父奋励之心,外托直说,其所谗人,无所不至,而两南伯之为人,业已洞知,故以不发逆谋,烦苛绎骚等说,恐动君父,而户判之固执,每以申饬,故敢因此路,欲售谗计,而及夫谄附权门等说,尤可骇也。以不听嘱于民之心,岂谄附于相,既知其谗,而不为严惩,则何以励末世?前修撰李亮臣,极边远窜,当日内押送配所。

○传于赵锡命曰,李亮臣配所单子,即为磨炼以入。

○下备忘于蔡彭胤曰,一自党习以后,是与非不明,其弊已效于往年,而不知惩创,曰忠曰逆,惟意所欲,如斯而国为国乎?故往者于彼于此,逆则曰逆之教,明白说道,而沈痼党习,以征夏之诬,而不为奋身当之曰,以此事,曲避金吾,则此抑逆人矣。予不谓也,而若曰其事之重也,岂只当鞫事,而不当此坐乎?心之犹晦,于此可知,惟此一事,不可无罚,故曾已下教于筵席,而未及处分,处分若此糢糊,敢窥谗人之说,焉可惩耶?前判义禁金兴庆罢职。

○下备忘于蔡彭胤曰,谗人固有罪,而若其言之是处,当饬励而后,可以服人心矣。李亮臣之意,专在构捏廷臣,而洪尚容遽然更撰启语之事,南渭老之遽停真儒之启,俱有所责,若不警饬,何以饬励末世,并罢职不叙,向者依违苟且,不欲当真儒启之台官,虽罚犹且轻,并削夺官爵,门外黜送。

○下备忘于崔宗周曰,噫,卿之受困于人者,一何甚哉?此无他。予之任用故,而待卿若诚,谗言奚至?每于此也,非特慨世道,深愧诚浅矣。李亮臣构捏之状,已悉于处分备忘中,噫,今予尤为慨叹于心者,非惟亮臣之谗人,非惟卿之被诬也。前后筵席,予欲益励于心,岂忍舍卿之意不云哉?待卿与左揆之疾少间而造朝,讲磨国事,何意谗言一至,迸出都门,言念国事,耿耿达宵矣。噫,此非亮臣今日之言也。乃掇拾往者之馀意,而且开释无馀,卿其体君臣之大义,念国事之靡泊,其勿过让,即为偕入,听我一面谕事,承旨传谕于领相,仍与偕来。

○赵锡命启曰,副校理李宗城,修撰金尚星,罢职传旨,才已捧入矣。玉堂上下番俱空,事体未安,应教申致云,校理李显谟,即为牌招,使之入直,何如?传曰,允。

○蔡彭胤启曰,同副承旨徐宗玉,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以同副承旨徐宗玉,弘文馆副校理李宗城,修撰金尚奎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赵锡命曰,今日昼讲停。

○赵锡命启曰,即者领议政李光佐命召,又使录事来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遣史官传授。

○蔡彭胤启曰,有禀定事,诸承旨请对矣。传曰,引见。

○蔡彭胤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金东弼,参议尹惠教,俱以病不来,参判宋寅明陈疏,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金东弼,参判宋寅明牌不进,参议尹惠教进,都承旨蔡彭胤进。兵批,判书赵文命病,参判沈珙进,参议金始焕进,参知曺命教病,都承旨蔡彭胤进。

○吏批启曰,判书金东弼,参判宋寅明,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台谏及玉堂、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外任及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吴命新为大司谏,朴弼琦为持平,金铸为镇岑县监,李重协为尚州牧使,康友谅大同察访,蔡成胤为右尹,朴师洙为判决事,李震箕为兵曹正郞,权爀为修撰,赵寿彬为顺安县令,郑道殷为说书,副司直李世瑾,副司正沈星镇、洪曙。

○兵批启曰,武兼朴弼根、郑一烨、李运弘等,本厅许参时,可否不顺,请汰草记,以松都武士通清,曾有下教,而违朝令,不顺可否,至有行首掌务拿推之命,既已勘罪,则其中松都人李运弘,似当有分拣仍置之举,而第可否之法,自是不易之令甲,若令不顺而还仕,则非但有日后之弊端,可否一节,或恐因此而不严,朴弼根、郑一烨、李运弘等,并依例汰去,何如?传曰,依启。松都武士,待阙更为调用。

○徐宗玉启曰,预备兼春秋兵曹佐郞李震箕,今日政陞拜正郞,兼春秋之任,自在应递中,上番兼春秋礼曹正郞崔熙道,连日入直矣。身病猝重,势难察任,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并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二单,李时恒、李善泰。

○诸承旨请对入侍时,传曰,左右相命招,玉堂诸员并牌招,同为入侍。

○徐宗玉启曰,左议政洪致中,命招不进,右议政李台佐,承牌来诣矣。传曰,来诣阁门。

○徐宗玉,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二十八日,御营军金北实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门将朴寅佐,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以魂宫忠义,以入番宗室意启曰,宫属内差备各处军士,则虽已手本启下,而至于外差备各处军士,亦依前例雇立事,屡次移文兵曹,则谓以今此请立军士,虽有事势之不可已者,既不入于别单,则论启禀定之外,更无他道云,而终不听施,此非特与诸各司复旧加定者,大有异焉。又是权设处所,则别单中入与不入,似无可论,而况有官员而无军士,则凡于樵汲等事,谁人为之,而此亦其中最紧者,此外种种些事,俱未免不成貌样。且祭奠奏时,事体重大,而奏时使令二名内,一名亦为减除,逐日告时之役,专责于一使令,则断不可支当,供上厅、安香厅、典祀厅、宗室房、忠义房典吏处,军士各二名,沈酱库军士一名及奏时使令二名,一依誊录雇立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蔡彭胤,以奋武录勋都监言启曰,今此原从勘定,只依备局誊送各道状启及诸处所送成册,参量抄录矣。似闻清州义兵将前翊赞卞观夏等,入于召募使状启中,至蒙赏典,而未免见漏于原从别单云,事极怪讶,取考其原状启,则卞观夏等,果为载录,而当初备局誊送状启之际,只以斩贼擒贼之类书送,而此人等名附状启,初无誊送都监之事,故都监之不得抄录,事势固然,而适会贼乱之旋平,虽无功劳之显著,既以义兵将,倡率奋起,则不可无酬录之道,曾前亦有追后入录之例,今此卞观夏等十三员,并录于原从一等,追别单书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赵锡命,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亲鞫时,假都事十员,令该曹差出,罪人往来时,例有军兵排卫之事,令训炼都监举行,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启曰,兼弼善成德润,以情势难安,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春坊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弼善柳俨,文学柳运,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持平洪一辅启曰,臣即见儒臣疏,槪始知昨日李亮臣筵奏,有侵斥三司之言,筵说甚秘,疏本未下,虽未知其语意之如何,而玉堂既已因此迸出,则臣亦三司中一人也。其不可仍冒于台次决矣。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赵锡命启曰,持平洪一辅再启,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亲鞫罢后,大殿,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副修撰李亮臣疏曰,伏以皇天降割,前星奄晦,匕鬯无主,神人靡依,臣民普痛,曷有其极,日月易迈,玄隧永閟,哀临墓所,触目增感,仰惟圣情,益复何如?臣获罪明时,杜门穷山,自分为圣世之弃物矣。不意收叙之命,既降于变故之日,馆职之除,复及于病蛰之中,惝恍感激,诚不知置身之所也。臣逖违耿光,已阅年岁,岂不欲一遭轩陛,以伸区区恋结之悃,而顾臣曾忝三司之列,屡参讨复之论,则虽蒙宽恕之典,而顾其负犯,则自如也。其何敢抗颜冒出,以自同于无故之人哉?贱疾适苦,今始来伏辇下,敢此号吁,伏乞圣明,谅臣情迹之臲卼,亟赐鞶带之递改,以安微分,不胜大幸。第念臣本以无似,滥蒙洪造,释褐未几,骤躐清班,前后恩数,迥绝寻常,而臣顾无状,未报涓埃,孤负先训,抚躬惭悼,忽欲忘生,今当收召之日,若复怵畏含默,徒附焚章之义,不效恤纬之忱,则将无以见先人于地下,而重获罪于殿下也。玆敢不避触忤之诛,冒陈狂妄之说,惟圣明留念焉。呜呼,殿下以今日国势,为何如也?其亦岌岌乎殆哉。储位已虚,兆民靡系,寇乱略定,馀忧未殄,纲纪颓弛,上下无相维之势,伦常易置,义理无可明之期,朝乏愿忠之臣,士守逊言之戒,阴浊用事,阳刚失位,妖虹贯日,金星现昼,物怪屡形,讹言数惊,则此皆危亡之象,而其几甚急,非特兆朕之先见而已。臣不敢知殿下聪明,或未足以周万物,仁厚或未足以孚八方耶?抑所以建极之道,有所未尽,乾刚之德,有所不足而然欤?臣窃惟殿下,以不世出之资,抱大有为之志,天之所以付畀之者,可谓不偶然矣。以是资禀之高,反乎吾心固有之理,其有未明者,则讲学而开之,其有未纯者,则持敬而养之,积之既多,而至于贯通,守之既久,而造乎纯熟,静而此心澄澈,动而天机活泼,触处洞然,左右逢源,则虽御万机之繁,摠兆民之众,而可以行其所无事矣。今殿下于天理本然之全体,犹有所未尽者,故其发之于日用事为者,率多私意之缠绕,损上恤下之德音,前后非一,而内入需用之节,浩繁如旧,宫庄革罢之令,终无实效,其施之于政令注措者,未免文具之太胜,引接虽勤,而不过应文而备数,听纳虽广,而终归貌从而心违,好用私智,谓可以驾驭一世,而凶狡有馀者,或窥其浅深,务行小惠,谓可以感服人心,而稔恶不悛者,反肆其慢侮,非徒不能以驾驭一世,适陷于𥳽弄之术中,而无以自拔,非徒不能以感服人心,备受其无限轻蔑,而莫之悟焉。方且充然自大,傲然自用,臣僚之言,或合事宜,则辄以予欲下教,业已知之为教,而殊欠与人为善之道,每以汉唐中主,为不足法,直欲追驾于三代之盛,而徐以究之,则规模气象,日趋于委靡偸惰之域,臣窃为殿下惜之也。呜呼,辛丑定策之举,所以为宗社万世之计,其为光明正大,可以永有辞于天下后世,而至于代理之箚,实遵景庙之圣旨,奉行丁酉之旧例者也。义理明白,举措至当,夫岂有一毫容议者,而惟彼凶逆之徒,敢生动挠之计,惊惑阴移之说,唱于前,尚俭、虎龙之变,继于后,凶图狼藉,诬蔑罔极,而殿下孝悌之心,此等凶言,有不忍闻,强存不当存之嫌,而此个意思,一着肚里,辗转胶固,以至罢脱不得,凶狡之辈,辄揣殿下之心,而阴加胁持,持之愈急,而避之愈深,门生国老之说肆行,而终致四臣之追削,湖南挂书之变闯起,而即允两相之窜配,凡所以慰藉凶党者,无以复加,而凶党之蓄谋,日以益甚,竟至有昨年之变乱,殿下于此,宜若廓然开悟,而犹持前见,逆顺之分,一置囫囵之域,使忠志喑呜,乱贼增气,臣窃痛心焉。呜呼,四大臣之为忠为逆,关系至重,当初构诬而屠戮之者,其意岂至于杀此四人而已哉?反其阴谋未售,天位已定,则徒仇既骨之人,宜若无益于渠辈,而彼四臣者,既为忠,则与四臣为敌者,反为逆,而且失其诪张凶说之资,故不计其关系之至重,乃有此追罪之举,殿下亦不免见挠于此等说,而曲从之,殿下诚无所私于四臣矣。亦何必为镜、梦辈报仇也哉?渠辈亦觉得直以四臣为逆,非今日臣子所敢言,故方其议追罪之际,有以迹则非逆,心则逆之说,抑勒之,有以事不顺理曰逆之说,诱弄之,至于联箚代理,自是一事,代理为当,则联箚为是,代理不可,则联箚为非,既曰无间于代理,则联箚之反为二心,何也?其崎岖其gg之g说,强分为二者,真是有二心于殿下者也。臣窃伏闻曩日筵中,殿下语及四大臣事,教曰,四臣逆则非也。殿下既知其非逆,则尚置死者之一律,抑何故也?噫,彼四臣之苦心血诚,只为宗社而已。非有私于殿下之一身,则四臣何尝有自功自利之心,殿下亦安有自私自嫌之端耶?至于元老血疏,元舅袖箚,痛君父之受诬,虑凶言之阶祸,以为明晓一世,逆折奸萌之图,则其为国家,深忧远虑,无愧古人,而及今变乱之后,果验先事之虑,则虽以当初攻斥之人,亦有追服之言,而构捏之辈,尚且龂龂不已,抑独何心哉?然四大臣与两相,勿论生死,顾何足深恤哉?但此忠贤之冤不伸,则凶逆之论反伸,将来之忧,不止如昨年而已。以殿下之明达,岂不念及于此,而终未改悟,有若故为凶贼地者,何也?无奈牵制于今日所柄用大臣而然耶?自古小人之祸人家国者,何代无之,而岂有如今日之大臣者也?噫,当辛丑代理之议,力加沮遏,而谓之国必亡矣。及壬寅诬狱之起,凶招诬逼,则必欲锻炼乃已,其心所在,诚极叵测,其罪一也。逆镜之教文,渠非不见,而未闻有惊动之意,逆镜之罪恶,既已彰著,而擢拟以本兵之长,以为不识其引用之出处,则能主文衡者,岂不曾读前史,以为怵畏其势焰之方炽,则欲畀兵权者,岂异傅虎之翼哉?其罪二也。及丁未再相之后,首主追罪四大臣之论,力遂前非,逞其所欲,而为乱贼借口之资,其罪三也。疏下五贼,幸逭于逆镜伏法之日,则绝岛荐棘,大是失刑,而敢为出陆之请,以遂其他日称兵之计,其罪四也。挂书变出之后,无一分惊痛之色,不即请捕,其恬视君诬,驯致祸乱,其罪五也。泰征之擢拟御将,已是越次,而罔恤国言,费力推荐,必欲畀以兵权,而末梢内应,果是此贼,思晟之末拟西阃荐望已定,而再三往复,必要首拟,终至委以重镇,而胡服凶图,又非他人,则其荐引凶魁,几覆宗社,其罪六也。启一,即其门徒,而平日亲密,无异子弟,情节巧恶,殆同有翼,向当酌处之日,既有数次刑后更观之教,则两次加刑之后,所当更禀,以待处分,而直以因上教停刑书出,逆狱干系何等重大,而生杀操纵,惟意所欲,其罪七也。逆溥妆船,实受益宽之指挥,而绸缪谋计,至为阴凶,则并拿贼宽,一处对质,狱体之不容已,而贼宽则终不请拿,逆溥则汲汲扑杀,以为灭口之计,其曲护血党之状,昭不可掩,其罪八也。北路按使之核发益宽之逆节也,一日留置,实有放虎之虑,新伯连递,杳无交龟之期,僚相之陈白变通,仍令留镇之按抚,再按曾莅之本道者,诚得其宜,而引疾之中,急急上箚,必欲沮戏查事,以为延拖之计,虽曰不为益宽地,其孰信之?其罪九也。逆梦出陆,既致称兵,则昔虽庇护,今宜惩戢,而乃以向上赤心,盛奖真儒,必欲洗濯援进,留得逆镜之种子,其罪十也。明彦之无臣节,国人皆知,而至拔罪籍之中,特畀专对之任,为国辨诬,必委其手,竟使重贻国诬,受侮滋甚,渠以奖拔之人,固宜引咎之不暇,而反以无容人力等说,肆然伸救,其罪十一也。鞫事掩延,天讨久稽,而乍出乍入,终不自当,在壬寅诬狱,则攘臂而称首,在今日之按治,则闭门而越视,何其急于为镜、虎屠戮,而缓于为殿下诛讨也?其罪十二也。凡此十二大罪,或在乙巳以前,或在丁未以后,由前则或有头面之可窜,由后则难掩手脚之尽露。噫,武将何限,而授以兵柄者,率是逆魁,人才何限,而借其顾眄者,无非贼党,力请而出陆者,终至称兵,奖用而起废者,毕竟辱国,知人固未易也。偶一为之,容或然矣。人人而如此,事事而如此,岂不异哉?凶贼绸缪之谋,籍曰不知,其所甄拔于平素,而假以吹嘘,布置于中外,而助其气势,卒成滔天之祸者,是谁之咎也?然而殿下犹不之悟,至有变乱以后,疑者可释之教,而视召乱之罪,如平难之功,宠遇日加,委任益专,以至党与势成,威福下移,其何可不正其罪,以谢八方,而一任恣横,以益其危亡之祸哉?盖其平生伎俩,直一患得失之鄙夫耳。外事矜持,内实阴谲,唯以固宠保位,植党树权,为能事,秉轴之久专,委任之隆挈,求诸往昔,实无其比,而未尝闻进一言,而匡救阙遗,措一策,而措陈得失,动以尧、舜之称,媚悦上听,曲引衰周之说,钦赞圣德,己意之所欲,则辄游辞而探试之,己过之或露,则辄大语而包笼之,甚至于城楼之躬审,医靴之手脱,甘心乐为,恬不知耻,向者吴命峻疏中,言言谀悦,事事摧谢,令人代羞,误世病国云者,真是实际语也。骑虎之势既成,走坂之足难住,誓墓之言,不暇复顾,声罪之章,视之寻常,纵恣日甚,无所忌惮,臣恐其一日在朝,便有一日之忧,二日在朝,便有二日之忧也。惟彼贼儒,实主镜、梦之凶谋,而梦既就拿,一体疑惧之心,势所必至,则圣上特令并拿,盖出防患之至意,而末乃无端还配,终靳正法之命,臣未知此何故也。殿下果以为呴濡小恩,可以感化枭獍之心耶?抑以为岛中歌词,真出爱君之诚,捕纳万挺,足为自明之端耶?其传播歌谣,流闻都下者,其为情状,已极妖恶,而所谓万挺,本是儒之私人,而往来于梦贼者也。若无前日通谋之事,则梦贼去就,岂有登时来告之理乎?况其捕纳,又在显贼兵溃之后,则自知凶计之不成,又卖万挺,以为自免之计者,尤为明白,因此疑端,更加究核,则可也。以是为功,至于放释,则臣诚不识其何谓也。论其旧犯,既难曲贷,与镜贼同诛,固合王章,而逆变之后,又添新案,则与梦并戮,断不可已,正法之请,实循公议,则末减岛置,已极可骇,而一种营护之徒,犹且厌避其启,百般规免,一意弥缝,有若为此贼立节者然,前后处分,又从末减之末减,则据法争执,台体固然,而一不塞责,遽然停启,此辈平日,只知有私党,不知有殿下,可胜痛哉?在阱之虎,尚有馀威,满朝靡然,犹恐见触,观此头势,他日之忧,有倍贼梦,殿下若于次律处分之日,并与疏下诸贼,而快正王法,则岂有前春之变乱,而殿下不思惩毖之道,曲副容护之言,臣窃危之。明彦亦以逆镜之血党,出处去就,一视逆镜,三年岭外,既蒙恩放,则急归故里,人情所同,迟回谪所,不即上来,其所经营,果是何事,毕竟麟、亮之辈,出其近谪之地,又其名字,累入鞫厅之招,则人之疑惑,又将如何?起自放废,虽因权奸之力援,而不欲收用,圣教犹在,则一身罪名,固自如也。承召之后,一疏陈暴,自是臣子之常事,而终不肯一言自白,亢然出肃,少无瑟缩不安之意,其无臣节,此亦可见。且其衔命出疆,专为辨诬,旧诬未雪,新侮益甚,亦不肯少留数日,移书祈请,以存哀冤恳迫之意,晏然领赏,忙急归来,其为情节,诚难测度,而况其子夏宅,亦出贼招,衣里拟书,可作证案,前后逆招,父子并出,则一番严讯,在所不已,而既释其子,终不穷核,酌处其父,又极径先,今日国家,少有政刑,岂容若是?宽贼之逆节,不待按使之状,已著自己之疏,则便是渠结案,而昌悌之招,又以禀于主将为言,则其同谋之迹,自不可掩,而且其托以病避,移置昌悌于新罗门内旧礼库,昼夜同处,谋议阴秘,镇纪则受由下去之路,仍以幕裨传令,留置册房,及其变乱之始起,汲汲装送,终至亡命,其间情节,尽有可疑,北来之人,莫不传说,则台启靳允,已极慨然,终不请拿,是何狱体也?凡其血党,日夜经营,机关百出,有一台官,挺身担当,擅改前启,鞫厅忽变为王府,拿鞫遽化为拿问,而贼宽,自归清脱之地,台官果陞绯玉之资,一益宽之生死,便系朝士之荣辱,气势之使弄,吁亦可怕矣。传曰,财散则民聚,财聚则民散。又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盖言其裕财之利轻,而蠹民之害重也。今之长度支者,性本鄙琐,事多矫情,谄附权门,滥擢重任,蕴利生孽,专事剥割,市廛之取用者,不与其价,贡物之应给者,一切牢塞,不杜财货渗漉之源,徒争饥民口吻中物,使无限怨讟,咸归于国,而民心涣散,将至于莫可收拾之境,已极痛惋,而且市民之累百为群,哀诉私门者,不问曲直,辄施重杖,都下嗷嗷,如在水火,辍业荷担,莫保朝夕,当此忧虞之日,大失都下人心者,恐非国家之福也。两南伯之临危擢授,岂不以曾经御史,备谙事情故耶?彼二人者,出没民间,采访物情,凡几月矣。方其乱贼之徒,纵横于列邑,往来谋议,期会约束之际,岂无形色之现露,语言之泄漏者,而二人者,知而不发耶,抑全然不知耶?有人臣之心者,固无知而不言之理,而若曰全然不知,则其所负职责大矣。奉命廉察,尚且不能,宣化观风,尤何可论,李道谦之独被窜谪,可谓冤矣。朝家赏罚,岂宜若是乖舛耶?当此大乱甫定之日,两南之忧,尤倍他道,而二人之政令烦苛,举措狂悖,群情绎骚,莫不思乱,殿下深居九重,岂知其如此状耶?呜呼,今日国事,可言者多,而臣独眷眷于如上所陈者,诚以圣心未纯,大义不明,权奸不去,任用乖宜,则国家有必亡之势耳。臣非不知一言脱口,奇祸立至,而忠愤所激,言不知裁,傥蒙圣明,上念三百年宗社之重,俯察亿兆民倒悬之急,毋以党论而视之,毋以人微而忽之,哀臣愚忠,少加采纳,则臣虽今日言之于前,明日伏诛于后,亦无所恨矣。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副校理李宗城疏曰,伏以臣于昨夜,伏蒙特召之命,仍承俯询之教,敢以权益宽事,粗陈时议之两岐,终不能质言断定,仰对清问,其儱侗无主见,固有以招识者之讥矣。退而闻之,则李亮臣筵奏之辞,拈出益宽台启,律名减等事,浑斥三司之臣,至以居经幄之地,任论思之责,默无一言,掩护周遮为言云,臣之见斥于亮臣,已在臣未入侍之前,而厌然登对,抗颜论列,反顾惭恧,若无所容。噫,臣虽无状,区区微尚,固欲自存其廉隅,幸卒免于不恤人言,淟涊苟容之耻,而言发于前席,事在于俄顷,反以人之所以罪臣者,费辞陈达,论其辜犯,又不啻不恤人言之为可耻而已。顾臣情迹,尚可以更厕于经幄论思之地耶?玆敢投进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慈,俯垂昭察,特递臣职,仍治臣罪,以谢人言,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倾捏之言,何足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修撰金尚星疏曰,伏以臣,于昨者罢对后,始闻李亮臣侵斥三司之筵奏,至以权益宽台启减律之后,身在经幄之地者,默无一言,唯以掩护周遮为言,而筵对未罢,无由得闻于未入侍之前,及承咫尺俯询之教,虽不能质言仰对,然亦尝略陈其时议两岐之说,则其不恤人言,抗颜论列之状,固已万万惭恧,而且以吴瑗未署经之事,归之于用意沮遏之计,至曰,或虑其有怀必陈,故为此迁就云,臣于向日,亦尝忝叨谏院,则勿论伊时事势之如何,自在于被斥之中,何敢以言不商量,而有所自恕乎?噫,掩护周遮之目,沮遏迁就之斥,语意深紧,有非寻常,以此情地,万无复厕迩列之势,玆敢投进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慈,亟削臣职,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倾捏之言,何足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应教成德润疏曰,伏以臣之出肃恩命,非所以为冒进于馆职之计也。只以方有兼任之故,以为暂直春坊,少展哀疚于魂宫朝夕之哭班矣。即伏见玉堂上下番径出之疏,则李亮臣昨日筵奏,以权益宽律名之减等,斥经幄而含默,以吴瑗署经之迁就,论台阁以沮遏,语意紧深。噫,臣未尝自处以三司,而方带馆职矣。亦尝为谏官,则岂敢不恤人言,晏然于职次乎?不得不投进短疏,径出禁门。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以快人心,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礼曹判书金始焕疏曰,伏以臣,自叨判谳之重任,思体悯囚之盛意,不计衰钝,期效奔走,而以臣精识之凋耗,又当议奏之积滞,其颠错昏谬之失,必当十居八九,此臣所以夙夜祗惧者也。迺因李宜禄议处事,承有特推之命,蔼然饬励之意,如父诲子,臣诚以罪为荣,自不觉惶愧之交至。噫,国纲渐弛,赃法不严,贪官婪吏,巧自掉脱,此不过查状谳奏之际,夤缘苟免,则日昨圣教,固已洞烛无馀矣。宜禄之擅用赈钱,自在大段不法之科,岂敢以一毫私意,有所参恕,而当初贷用,既称丧需之所入,毕竟还报,又异本色之全无,以致勘奏之际,略附迷见,而身在执法之地,未免纵缓之失,此亦臣志气已衰,不能管摄之致耳。今于警饬之下,何敢游辞自解,然而即此一事,他可推知,王府者,国家刑法之所自出,而或轻或重之间,所关非细,则臣虽殚竭心力,其如耄荒不自能何哉?断断衷恳,非出饰让之计,而亦非敢以问备之薄罚,有此祈免。仰惟圣慈天地父母,傥蒙曲赐谅察,特许镌免,仍治臣议谳失当之罪,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特推,意在警饬,卿何过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左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病情转变,怪症迭出,自朝至晡,火热上升,则头脑如劈,胸膈闷塞,终日喘喘,若在烟焰之中,夜深之后,始得少降,而日复如此者,今六日矣。精神昏瞀,目视眩转,坐不得牢,卧亦不宁,服药调治,顿无其效,此际召命遽下,其在不俟驾之义,岂不欲忍死承命,而目今证情,断无自力致身之势,终不免坐犯违逋之科,惶悚靡容,实合万殒,使臣苟有一分蠢动之望,则入侍命下,几浃一月,岂有至今不得趋诣之理哉?且念按狱失当,致有人言,而神识方昏,亦不暇为引罪之语,其澌缀之状,据此亦可见矣。伏乞圣慈,亟递臣职名,仍勘臣慢蹇之诛,以严公法,以安私分,不胜万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有疾未来,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同副承旨徐宗玉疏曰,伏以臣,伏闻李亮臣于昨日筵对,以洪尚容之改启权益宽事,吴瑗之久未署经,极论三司之罪,至曰,默无一言,必欲掩护周遮。又曰,有所怀则必陈,故乃为迁就沮遏之计,前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而臣于其时,或忝谏官,或拜馆职,若问其三司,则宜莫如臣也,而人之为言,极其危怖,臣固待勘之不暇,顾安得一刻晏然于近密之班乎?玆敢略陈短疏,径出禁门,臣尤死罪。伏乞圣明,先将臣职名,速赐镌免,仍命重究其罪犯,以谢人言,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二月二十八日未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请对引见入侍,行都承旨蔡彭胤,右承旨赵锡命,假注书尹光毅,记事官李震箕,编修官辛梦弼,诸臣以次进伏。彭胤曰,俄者前折冲黄璛称名者上疏矣。见其疏本,则请择宗班中建储矣。臣民日夜所祈望,在国家螽斯之庆,渠岂敢以此事,萌于心而登于书乎?锡命曰,此非循例之事,故敢请对矣。上曰,疏本上之。上览疏讫,下教曰,他无可言,卿等以为何如?锡命曰,昭显事,非可比拟,方今圣上春秋鼎盛,臣民所望,乃在螽斯之庆,而忽有此疏,臣心不胜骇痛矣。彭胤曰,此事非臣子所敢言,不以别例治之,则前头将接迹而起矣。锡命曰,臣等请对之意,在于拿鞫矣。上曰,儒臣见之乎?锡命曰,儒臣皆径出,故未及见此疏矣。问于李宗城,则以为左右相,意谓当请对矣。上曰,详览疏本,则宗社谁托,军国谁监等语,显有讥嘲之意,鹤禁烟花,龙楼晓月等语,少无悲哀之心矣。彭胤曰,招渠而使读疏,问所引用袁宏,则不知矣。答以后汉人,而问后汉,则对以昭烈时,不知宏乃晋人,又问螽斯,则答以《诗传》文字,此则似学来,而问其为何物,则不能对矣。锡命曰,问其相议人,则以为与族人黄玉铉相议云矣。上曰,左右相命召,玉堂同为牌招。锡命曰,徐宗玉,以曾经三司事陈疏矣。上曰,徐宗玉,无撕捱事,廉隅太过之致,无可引之嫌,牌招,可也。彭胤曰,李真淳同为牌招,何如?上曰,牌招,可也。出榻前下教上曰,疏中自称贱孽,必受指嗾以来,近日纪纲解弛,易致亡走,拘置内兵曹,可也。锡命曰,已使拘留矣。诸臣以次退出。

○二十八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右议政李台佐,副应教成德润,校理李显谟,副校理李宗城,修撰金尚星,同为引见入侍时,入侍,右议政李台佐,同副承旨徐宗玉,副应教成德润,校理李显谟,副校理李宗城,修撰金尚星,假注书尹光毅,编修官辛梦弼,诸臣以次进伏。台佐曰,日候不适,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台佐曰,眼患渐差乎?上曰,一样。台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台佐曰,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何如?上曰,一样。台佐曰,小臣近来病败,寻常备局坐起,亦不得行,自上轸念,赐以药物矣。即今神气,似少差,故今晓参皇坛受誓戒,备局坐起,亦出令矣。闻李亮臣疏中,臣亦入被斥中,惶恐待罪矣。政院以木川人疏语略通,故闻之惊骇,报承旨以即为请对,臣则与左相相议,或上箚或请对往复之际,命召已降,而洪致中,以实病不得来诣矣。上以黄璛疏,下之曰,大纲已言之矣。此疏见之,入侍儒臣同见,可也。上曰,儒臣进来见之,可也。台佐曰,国事无涯矣。彼幺麽乡曲之人,乃敢为此言,国事孤危,无可言矣。臣于顷年,殿下在东宫时,以关雎章文义,细为陈达,想或记有之矣。上曰,彼疏何如?先达,可也。台佐曰,设使无他肠,而为国事陈达,渠以乡曲一贱孽,乃以不敢言之事,上闻,已极无严,自朝家宜严治,而闻承旨言,疏非渠作,螽斯,尚不知为人为兽为虫,此必有指嗾者,不可不严加究核矣。上曰,儒臣继达。德润曰,不鞫问,则无惩戢之道,鞫问似宜矣。显谟曰,渠虽愚妄,以为国之诚言之,难免其罪,闻承旨言,则不解疏中文字云,其受人指嗾,明白无疑矣。言者虽不可轻易鞫问,此则奸人欲尝试之计,决非出于为国,不可不鞫问矣。宗城曰,此非所当言,汉法所谓大不敬,臣父亦言之矣。若出于为国之心,当罪以妄言之律,而不必鞫问,此何等事,而受人指嗾言之乎?此不可不鞫问矣。尚星曰,设使出于愚妄,古人言此非臣子所当言,渠以乡曲一贱孽,何敢为此言,其受嗾之状,分明现露,此不可不鞫问矣。上曰,予已有意鞫问,而欲待大臣儒臣而言之,故下疏之际,无一言矣。渠虽以为出于为国之诚,而臣子以此事言者,历观史牒,宋时外无之矣。儒臣言大不敬,大不敬,则汉法少出言,则以为大不敬,此则予有所不取,而儒臣见其疏矣。疏中烟花等语,大涉好事,而少无悲哀之心矣。且予异于年老嗣续无可望,渠戴天履地,为朝鲜之民,若上念三朝,则不敢出此心矣。见此疏,不但痛怀益增,仰惟三朝,此心实难堪抑矣。言者固不可轻易鞫问,事不可忙急错了,故不即设鞫,而渠虽乡曲贱孽,其中必有指嗾者,予念逆乱甫定,如彼辈,以三朝无血脉所托,故有轻视国家之心,此凶孽馀种,分明以此等事尝试,若不严示惩治,国无以为国矣。台佐曰,上教及此,小臣更无所达,请陈前见矣。曾以关雎之义,有所仰勉,而王世子有圣人资质,臣民延颈之望,可见万世太平之基,而国家不幸,事已至此,八域含生,莫不隐痛悲号,而凡事不出于理外,殿下孝悌实行,好生之德,孚感神人,则冥应必若合符契,臣对领、左相,每言正宫春秋鼎盛,后宫有就馆云,螽斯之庆,必在不远,此可以责之于天矣。不意何等一贱孽,乃敢以此事,萌于心而登于书,此甚绝痛矣。上曰,此等凶狞之辈,岂不知朝廷之严治,而为此言乎?此而不严治,则人心必迷荡矣。台佐曰,设鞫,何如?上曰,此一节,与前年事异矣。此一节严中gg重g,不可不审,事似微,而其中有许多机关,不可不审处也。予将亲鞫,以此举行,可也。上曰,亲鞫时,金吾堂上及两司、左右捕盗大将,并即牌招。出榻前下教宗玉曰,亲鞫问郞,当为启下矣。上曰,问郞,以入侍玉堂五员差出,其一员则出后问于大臣差出,并即启下,可也。出榻前下教上曰,两司未经处置,则不可牌招矣。宗玉曰,有新差员矣。上曰,两司同为牌招,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己酉二月二十八日戌时,上御仁政门,亲鞫入侍,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同副承旨徐宗玉,假注书南泰温、尹光毅,事变假注书金宗台,编修官辛梦弼。上曰,亲鞫时,承旨不可不备员,在外承旨今姑改差事。出榻前下教右议政李台佐进伏曰,夜分后,风寒稍峭,圣候方有眼患,亲鞫不必为之,而见其疏语大惊骇,故不敢仰请,而或虑圣体有损,此甚闷矣。上曰,已加一次,今又夜分,姑罢,明日亲鞫,殿坐正时,以辰初三刻举行,可也。出榻前下教台佐曰,亲鞫何可连日为之乎?上曰,其心所在,岂不绝痛?来日亲鞫。且皇坛亲祭不远,其间当姑停矣。台佐曰,眼患尚未快差,而亲祭必达宵,易致添伤,此最可闷矣。上曰,眼候不妨于亲祭,而今日乃受誓戒之日,而已行亲鞫,此何如?欲问于儒臣矣。李宗城曰,受誓戒之日,例不行刑杖,受誓戒后,臣僚亦废吊丧,皇坛亲祭,事体甚重大,既已犯戒,则似不当参祭,故今晓,臣与礼判金始焕,有所相议矣。上曰,礼判进来。金始焕进伏曰,臣在外,与大臣相议,则以为受誓戒后,用刑杖,则不得为斋戒云矣。上曰,誓戒,自斋戒日至行祭日乎?赵显命曰,私家祭,亦致斋七日,散斋三日矣。受誓戒后,不吊问,不为刑狱文书,而适为亲鞫矣。祭祀宜十分致斋,而皇坛祭,尤宜十分致斋矣。宗城曰,小臣差祭官,而将不敢进参矣。显命曰,不行亲祭,则必有如不祭之心,而既已犯戒,似不得亲祭矣。上曰,皇坛祭祀,岂可不亲行?既灌以后,吾不欲观,况不亲祭,则如不祭矣。缺然何可言?然既犯戒后亲祭,似未安,摄行,可也。出榻前定夺大司谏吴命新所启,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上曰,勿烦。请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事。上曰,勿烦。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事。上曰,勿烦。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事。上曰,勿烦。命新曰,此等罪人不治,则后弊无穷矣。上曰,然矣,而其时如此之类必多,独罪时蕃,不亦冤乎?首医权圣征事,上曰,寿夭在天,彭殇有命,不必专责于医官,而至于圣征,医术虽不及古,依违之罪,在所难免,不可一向坚执,依启。鞫厅罪人朴泰三严刑得情事。上曰,当初酌处,盖出于不足治也,而不可一向靳允,依启。减死定配罪人洪启一、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事。上曰,洪启一,见维、翼凶诗而不绝,不至为死罪,而情节可疑矣。右相意何如?台佐曰,见凶诗而不绝,可合使唤之说,出于贼招,将身不谨,以此可知,杀之无惜,故外议以其时酌处,为径先云,而若分明往思晟处,则无可言,而欲送而不送,与已送有异,故小臣及洪致中所见,皆如此矣。上曰,昨日李亮臣,以启一事,陷领相,非以此问之也。启一事,终有殊常矣。睦重衡与南寿彦,似无异同,或称舟师大将,或称湖南大将矣。命新曰,寿彦终杖毙,则重衡似无异同矣。台佐曰,南寿彦事,终涉疑晦,故欲入于酌处中,而未及前物故矣。上曰,睦重衡事,与南寿彦,似无异同,而寿彦既已径毙,重衡勿烦,洪启一事,依启。新启,从古宗臣,入于凶逆推戴,而一日容息于覆载之间者,未之有也。一出贼招,则鞫问正法,自是三尺之典,而鞫厅罪人坦,就拿径年,一不按问,狱体隳缺,王章久屈,舆情咸愤,誓不共天,请鞫厅罪人坦,严鞫依律处断。上曰,筵中已略言矣。如可问则岂不问乎?不允。台佐曰,逆狱几收杀,人情亦狃安,赵显命筵中为此言,闻来臣等亦警饬矣。如此事例,两司至三司伏阁,大臣率二品以上,宾厅启辞,最后率百官庭请矣。臣与领、左相议,以为两司有故,不得如法,伏阁大臣,以此上箚,似太轻,而领相有病,待少愈,欲请对而未及矣。此乃臣子可以力争之事,自上可监群情矣。上曰,向来已言之矣。昨年本意,非出于一时解杻,而怪异赵东奎之说继发,故姑置之矣。予意虽如此,两司之道则不然,有国之后,有纪纲,有纪纲,方可为国,予虽至今置之,两司之尚无一言,于国家事体,大不然矣。若深言之,则出于厌避矣。至有此怪举,心常慨然,今日如可允,岂有昨年下教乎?申致云曰,三司之臣,久而不言,有所指斥,今日仰达,似惶恐,而以国体言之,此事宜即允从矣。上曰,已谕于大臣矣。宗城曰,玉堂与两司无异,三司俱发宜矣。玉堂岂敢不言乎?上曰,已言之矣。今日可听,则岂数年置之乎?致云曰,人臣得推戴之名,岂能容于覆载间乎?李显谟曰,国有三尺,则名出推戴,而岂有一日容贷之理乎?此事断不可不允从矣。致云曰,下之人,岂敢以循例言之,自上亦岂可以循例视之乎?国有纪纲,则此罪人不可不速赐处分矣。上曰,俄者所言,乃大体也。此非立谈可从之事矣。台佐曰,群下之道,固当争论,岂待赵显命之言,始乃警动乎?近来台谏,大抵于事,谋规避,故不成模样矣。上曰,近来朝臣,屡经风霜,志气消沮,避事之习多,为国之意少,此病亦自党论中出也。命新曰,近来避事之习,固可病也。至于论议之际,各以其意,不为混然一色者,此亦国家之福也。台佐曰,即今当朝之人,意见各异,故不入祸网,少得罪于国家,然委靡为病,若向时人,则便作混然一色,少无异同,此所谓过不及,皆失中矣。命新又启曰,宰臣赵显命,以鞫厅罪人坦,尚不请鞫,侵斥台官,则其在台体,宜即以此引避,而诸台避辞,略不举论,台例亏损,莫此为甚,请其时引避诸台,并命罢职。上曰,谏长之言是也。不为退待者,自己已非矣,其言是矣。依启。又所启,凡治鞫之道,人主钦恤,大臣平反,台阁之臣,按法争论者,台体然也。今番鞫狱收杀时,参酌定配诸罪人中,情节可疑者,亦多有之,入侍两司,雷同苟合,一不争执,宰相曰可,谏官曰否之义,果安在哉?台谏有失,则入直玉堂,事当箚罢,而默无一言,请其时入侍两司,罢职不叙,入直玉堂,从重推考。上曰,依启。李明彦酌处时,判金吾屡屡争执,而正言李龟休,则无一言争执,台体固如是乎?谏长言是矣。宗玉曰,其时入侍台官,小臣及金尚星,非李龟休也。上曰,此虽出于不欲苟然争执之意,而罚不可异同,一体罢职。又所启,引嫌而退,宪臣入台,不过数日,混斥之言,何必为嫌,请持平洪一辅出仕。上曰,依启。又所启,新除授司宪府持平朴弼琦,时在京畿坡州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上曰,亲鞫时承旨不可不备员,承旨罢职之代及在外承旨递差之代,待开门牌招政官,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可也。出榻前下教真淳曰,徐宗玉代,赵锡命入直之意,敢启。上曰,依为之。上曰,顷者削黜台臣,未捧现告耶?锡命曰,未及考出现告矣。上曰,极边远窜罪人李亮臣配所,以庆源,改付标以入,可也。出榻前下教凡系鞫狱事,载《事变日记》中,故不叠录。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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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右承旨赵锡命。左副承旨崔宗周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朴万普坐直。同副承旨曺命教坐直。注书李寿海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尹光毅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宗台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白云一道,如气起自西方,直指东方,长竟天,广尺许,良久乃灭。未时,日晕。申时酉时,日晕两珥。

○蔡彭胤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李真淳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亲鞫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蔡彭胤启曰,假注书尹光毅,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下备忘于行彭胤曰,长番内官朴熙采,承传色差下,政院知悉。

○蔡彭胤,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朔祭献官,以密善君格,礼曹参判赵显命,实预差启下矣。格身病甚重,赵显命,以同义禁,亲鞫时入侍,不得已以洛丰君楙,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锡命曰,吏曹判书金东弼,勿待命事,分付。

○有政。吏批,判书金东弼牌招不进,参判宋寅明,参议尹惠教进。兵批,判书赵文命病,参判沈珙同义禁进,参议金启焕进,参知曺命教病,左承旨李真淳进。

○吏批启曰,判书金东弼,待命金吾门外,参判宋寅明,牌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以朴万普、李瑜为承旨,尹得和为司书,尹宗夏为京畿都事,沈世遇为兵曹佐郞,赵铣为户曹佐郞,副司直郑寿期。

○李真淳,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不备,司书未差,兼司书金尚星,以本职,入直玉堂,说书郑道殷在外,兼说书金尚翼,受由下乡,上番似当姑降入直,而兼辅德申致云,兼弼善成德润,以问事郞厅进去,文学柳运,承牌诣阙外,闻名入于两司削黜现告中,不敢入直,自外退去,下番既已阙直,事甚未安,司书有阙之代,令政院禀旨举行,新除授说书郑道殷,时在京畿道高阳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左副承旨崔宗周书启曰,臣承命驰往于龙山江村领议政李光佐所住处,传宣圣旨则以为,臣命途奇衅,前后被人之白地构捏,实古今之所未有,论以人理,岂忍复举颜于天日,而臣则无状,尚今厕迹于朝端,迺复致此,上急变之言,皆臣濡滞不去之罪,抚躬哀伤,若受锋忍,圣恩如天,曲赐保全,特谕隆重,近侍临守,奉读未半,不禁血涕之交迸,臣今岂有去就之可论,虽蒙圣上昭谮洞诬,恩出再生,而国人亦何由尽知其备细,惟愿下臣司败,逐段严究,得以一一昭暴,而瞑目入地,冀幸天地父母,亟赐处分,以卒帷盖之恩,臣当结草于九原,以毕忠报矣。伏地号泣,不知所达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噫,卿之被诬,洞烛无馀,卿何过自画焉。且此非亮臣创始之诬,乃掇拾往言,则此非特今日开释也。曾已洞烛者矣。卿其顾今国势之岌嶪,体予小子之至意,幡然偕入事,更为传谕。

○李真淳,以御营厅言启曰,各军门试射时,没技人别单书入事,已有特教矣。本厅下番别马队赏试才时,哨官韩师正,骑刍一次五中没技,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淳,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八番别马队五十六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三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七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别破阵及别马队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曹,判书金东弼待命,参判宋寅明牌不进,参议尹惠教进,都承旨蔡彭胤进。兵曹,判书赵文命病,参判沈珙同义禁进,参议金启焕进,参知曺命教病,都承旨蔡彭胤进。

○以尹东衡为副修撰,李善行为文学,金应庆为监察,曺命教为承旨。

○李真淳,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司书尹得和,说书郑道殷,俱在外,兼司书金尚星,入于伊日台谏罢职中,既已出去,兼说书金尚翼受由在外,下番连日阙直,当以上番,姑降入直,而辅德金浩受由在外,兼辅德申致云,兼弼善成德润,以问事郞厅进去,兼文学李宗城,入直玉堂,他无推移入直之员,今日政新除授文学李善行,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而司书尹得和,时在京畿杨州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徐宗玉启曰,领议政李光佐,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遣史官传谕。

○李真淳,以备边司言启曰,各道军饷未捧守令、边将,居末拿问,居二决杖,居三推考,元还上未捧守令、边将,居末决杖,居二推考事,自前定夺矣。取考诸道丁未年军饷还上捧未捧启本,则军饷未捧咸阳道gg咸镜道g仁遮外万户尹志大为居末,三水前府使林重为居二,罗暖万户韩命愈为居三,平安道杨下万户李万载为居末,全罗道木浦前万户金万坽为居末,临淄前佥使尹明离为居二,金甲岛万户金丽熙为居三,忠清道木川前前县监郑希泰为居末,天安兼任全义县监郑寿渊为居二,平泽县监柳重谦为居三,京畿积城县监全圣臣为居末,统营军饷居末,兴阳前县监宋炳普文书晩到,河阳县监李敬臣,还上则咸镜道三水前府使林重为居末,富宁前府使柳万成为居二,平安道杨下万户李万载为居末,全罗道右水使李守身为居末,古阜郡守李熙龄为居二,忠清道木川前前县监郑希泰为居末,全义县监郑寿渊为居二,京畿涟川县监李燮为居末,振威前县令李宜衍为居二矣。并依事目举行,而其中或有已递者,则决杖一款,令义禁府举行,而至于统营文书晩到,则指名状闻,以为论责之地事,覆启分付之后,甲辰年以宥旨前事,分拣之后,别无明白论罪之事,今此河阳县监李敬臣,既已指名状闻,依居二例决杖后,仍为定式施行,全罗水使李守身,虽已居末,系是帅臣,视遇自别,除决杖罢职,黄海道则稍实邑最多,一年条之次邑,最近一年条,有加捧之令,而监司启本中,白川、载宁、信川、文化、长连、瑞兴等邑,全然不捧,黄州、延安、凤山、安岳等邑,略干收捧云,元无居末居二区别之事,至曰旧还加捧之令,论报备局,往复受题之间,自至岁翻,居末一款,不得举论云,各邑之违令不捧,已极无据,道臣之如是驰启,亦甚未安,朝令既下,理当一边督捧,乃以报备局,故自至岁翻云者,是果成说乎?更令区别启闻,以为依例勘处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宗玉启曰,即者副修撰尹东衡,因李亮臣侵斥三司之言,谏长请推之启,诿以情势难安,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亲鞫罢后,大殿,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参知曺命教疏曰,伏以臣,伏闻昨日李亮臣举臣姓名,以为臣知代理之为光明正大,而犹以贪天为己力为言,言无所据云,筵席语秘,虽不得其详,似指臣丁未疏而发也。臣疏略曰,以先王之明,殿下之圣,上奉慈圣之旨,托以宗社之重,授受岂不光明,举措岂不正大,可有辞于天下后世,故虽以袖箚诬毁之说,亦不敢不谓之圣谟深远,而向来义渊之疏,必欲以此,归功于群下者,至今思之,宁不痛心?又曰,殿下试静念默察其情状,则其所谓为宗社云者,果真出于宗社大计,而无一毫怵祸患失之心耶?其所请告宗庙颁中外云者,果真出于彰先王大德,而无一毫济私庇党之意耶?君臣之分,天经地纬,一有些子干犯,甚么挟杂底意,则虽千万代,罪不可磨,其时圣批,至以明快为教,臣至今庄诵在心,伏想圣明,亦或记有之矣。前疏尚在,语脉迥别,而所谓代理贪天等语,非臣所尝言,而公然创说于君父之前,勒加人以无据之目,臣窃骇笑,不知其指意所在也。至于谏臣署经事,臣忝宪臣,翌日重被宰臣诟斥,未及肃命而递,其后忝亚谏,翌日又以都监郞,受香即出未几,以陞级递,不但伊时僚员之不齐而已。然臣以无似,既历叨两司,则不可以此自解,因权益宽之启,又以掩护周遮,混斥近来三司,则臣以三司中人,尤不可晏然冒没于职次,至若臣病状之众所共知,不堪供职之势,亦不暇烦陈也。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职,仍治臣罪,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一时诬诋之言,何必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修撰尹东衡疏曰,伏以臣本至愚极陋,最居人下,万万不合于经幄重地,而怵分畏义,冒昧出肃,两月尸居,一味惶蹙,迺者幸得移除闲司,释去重负,稍以自安于微分,不意玉署新命。又下于千万梦寐之外,臣于是,警惶愧惧,无地自容,而臣既以问郞入来,咫尺天陛,不敢违傲,未免颠倒肃命,而蔑效之地,复此叨冒,惧深溺职,意切循墙,俄自候班,归到本馆,得闻右僚之言,则日昨李亮臣侵斥三司之言,极其深紧,至谓权益宽台启减律之后,居论思之职者,默无一言,惟事掩护周遮云,筵席语秘,今姑晩闻,而其所见斥,语意非常,臣诚惭恧,无以自解,夫减律之启,虽在臣未上来之前,而臣既忝居馆职,为日最多,则其默无一言之责,臣实难免,臣何敢不恤人言,为淟涊苟容之计哉?且伏况昨者,谏长之启,又以今番鞫狱酌处时,台官不为箚罢事,至请其时入直玉堂,从重推考,则其时入直,臣实当之,臣之昏谬不职之失,于此,又加一节矣。触事愦愦,左右颠沛,在臣廉隅,其不可一刻仍据于是职也决矣。玆敢投陈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慈,亟削臣职,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校理李显谟疏曰,伏以臣,顷以踪地臲卼,冒控短疏,伏承圣批温醇,谕以太过,俾即察职,臣伏地庄诵,惶感靡容,继闻李亮臣筵奏,以权益宽事,遍斥三司之臣,至以居经幄之地者,默无一言,掩护周遮为言,在直诸僚,既以此陈章径出,臣虽以情病交剧,未能供职久矣,而名在经幄之列,被此罔极之言,义不敢一刻晏然。故方治疏将上,忽闻有左右相及玉堂诸臣命招之举,臣惊惶之甚,不暇他顾,苍皇入对,仍伏承问郞之命,达夜参鞫,今日又进参,当此亲临鞫囚之时,区区私义,不敢提论,而既被人之惨构,未暇一言引罪,晏然行公,此虽出于事势之不幸,而反顾惭恧,廉隅都丧,迨不知置身之地矣。今则既有姑停之命,臣何敢不恤人言,晏然若无故之人乎?且于俄者姑停命下,少退之时,忽承诸臣入侍之命,臣随众趋伏于轩陛之下,圣上虽未有指名下询之举,而侧听诸臣陈达之说,则圣上之招入,臣等似为权益宽事询问,而伏念臣方以益宽事,被人惨诋,未及一疏引咎,而遽又以此事仰对,实非私义之所敢出,昨者入直僚员,则适当亮臣才退之馀,仓卒入侍,不及闻知,有所论陈,其势固然,至于臣,则既已闻而知之,又未果自暴,则何敢措一辞于其间乎?第于诸臣迭陈之时,有难以拙讷之辞,烦陈嫌端,遂不免泯默而退,今姑略陈私义,臣尤惶蹙,罔知攸措,大抵忝居迩列,须得自伸廉隅,然后可以言事,可以格君,而臣则粤自前冬,已作蔑累之踪,今又值此变怪交起之日,旧耻新诋,一切倚阁,奔走迩列,殆若无故者然,而圣问之下,又拘廉义,不能仰对,臣之出处苟且如此,嗤点之来,何辞自解?且臣沈痼之疾,日臻难医,消渴胀满,积渐已久,肌肉瘦脱,精神昏迷,火升面赤,四体不举,有时委顿,迨不省事,似此病状,无望自力。伏乞圣明,俯烛臣情势之危蹙,疾病之难强,即许镌递,仍治臣罪,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己酉二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仁政门亲鞫,入侍,行都承旨蔡彭胤,行左承旨李真淳,左承旨赵锡命,假注书南泰温、尹光毅,事变假注书金宗台,记注官李善泰,编修官辛梦弼。真淳曰,右副承旨李瑜在外,故不得备员矣。上曰,命以在京无故人差出矣。何在外耶?真淳曰,初以为无故在京矣,后闻在外云矣。上曰,今姑改差。其代牌招政官,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教右议政李台佐曰,问郞沈泰贤、尹得和,皆出近郊云,故使之入来之意,分付,而势将改付标以入矣。上曰,带军衔,则不得下乡。且亲鞫事体自别,臣子分义,岂容如是,拿推,可也。台佐曰,若有军衔,则拿推,无则入来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岂无军衔?必有之矣。出榻前下教大司谏吴命新,应教申致云,副应教成德润,校理李显谟,副校理李宗城,持平洪一辅启曰,从古宗臣,入于凶逆推戴,而一日容息于覆载之间者,未之有也。一出贼招,则鞫问正法,自是三尺之典,而鞫厅罪人坦,就拿经年,一不按问,狱体隳缺,王章久屈,舆情咸愤,誓不共天,请鞫厅罪人坦,严鞫定罪,依律处断。上曰,三司合启乎?宗城曰,三司合启矣。上曰,昨日已谕,须勿更烦。德润曰,此非靳允之事,敦睦之恩,不可施之于此等罪人,请夬施王章。致云曰,以今日事见之,久不决断,故有如此事,请速赐处分焉。显谟曰,王章不可久屈,舆情不可久抑矣。宗城曰,臣等固有不即论列之罪,而今日之请,非应文备数,即赐允从焉。德润曰,一日二日,终近文具,上下若久而相持,非诚实之道,此事终始不可靳允,快正王法焉。致云曰,臣等溺职之罪,极为惶恐,而以今日凶变言之,乃出于不即赐处分之致也。伏请审察,速赐决断矣。一辅曰,圣上敦睦,非不至矣,而此罪人,不可以私恩,而有所容贷矣。上曰,昨已谕矣。如可从,岂至今置之乎?他无可谕矣。德润曰,人臣有推戴之名,岂能一日容息乎?以周公诛管、蔡事见之,断不可一日容息矣。致云曰,今时与向时异,至有如此变怪,速赐处分,乃为重宗社之道也。上曰,儒臣之言,道理是矣,予之不听,亦有意矣。德润曰,尚今置之者,待鞫事结末矣,今则无可待之事矣。命新启曰,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事。上曰,勿烦。请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事。上曰,勿烦。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事。上曰,勿烦。命新曰,维贤事,出于今日臣民之血恳矣。乱臣贼子,自古有之,而维贤,乃万古所无之逆,今日臣子所不共戴天矣。上曰,维贤应施之律,予岂持难,顷日下教,谏长岂不闻乎?勿烦。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勿烦。命新曰,师律至严,国家岂长升平乎?当乱退步而可生,则谁肯出死力以战,大关后弊,人主虽有好生之德,师律则不可挠矣。上曰,师律之严,予岂不知,时蕃之独施律,岂不冤乎?命新曰,金庆征,元勋独子,而谏臣曰,元勋独子,视宗社,何如云,故终用律矣。上曰,时蕃事,与庆征,似异矣。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事。上曰,勿烦。新启,昨日罪人招中,制疏写疏人,宜即请拿,而遗忘疏漏,经夜之后,始乃请拿,不可无规警之道,请禁府堂上,并命推考。上曰,依启。一辅启曰,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事。上曰,勿烦。请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事。上曰,勿烦。请今番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问。上曰,勿烦。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慰群情事。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上曰,勿烦。请还收洪命源、李喜震放送之命,仍为严囚,以待结末事。上曰,鞫事几已结末,此启非久争之事,勿烦。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核得情事。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事。上曰,勿烦。请鞫厅承款罪人命根,即令决案取招,不待时处断事。上曰,查状上来,自有勘律,姑停何妨,勿烦。首医诸医事。上曰,宪臣未知耶?已允于谏院之启矣。请北兵使具后翼递差事。上曰,大臣来,具后翼,予未详知,台启,何如?台佐曰,臣未详知具后翼,而领、左相言,后翼年已七十,而居官颇简约,南关已瓜满,而移北关云矣。一辅曰,武弁今虽乏人,岂无具后翼之流乎?臣偶一见之,非可任南北兵使者也。上曰,当初论启,未免过中,而一向相持,旷职可虑,依启。始焕曰,郑宅河所遭不轻,欲待查核后处之,而朴文秀引嫌,不为查报,文秀管下守令,亦引嫌,不为行查,今无可查之路,顷日儒臣,已白之矣。以御史书启及渠供辞观之,则大段相左,本府无以决之,狱体如此,惶恐敢达。上曰,大臣意,何如?台佐曰,如彼查核文具而已,未能详知其事,而郑宅河事已经年,金吾以其供辞,参酌议律外,无他道矣。始焕曰,御史书启中,以为米牟五百馀石,使衙奴官奴载来云,故相臣吴命恒,请行查矣。以渠原情言之,皆有去处,其母衣资三十两,其路资二十两,其馀皆入公用云矣。上曰,所卖非国谷乎?始焕曰,乃耗谷也。上曰,耗谷岂可尽用乎?始焕曰,耗谷虽非私谷,守令或有例用之者,罪不至赃矣。益河以数百石耗谷,以节扇价给之后,乃收之月廪,作钱以入赈资,为后日推移之道矣。六月递罢,不能无谤言,故御史入书启中矣。上曰,近来外方查状无状矣。朴文秀颇有智,故属闵应洙,使之行查,使宅河,不能称冤,此似术,而不为公计较如此,故闵应洙不当查事,今已经几年乎?耗谷虽异国谷,岂可尽为私用,以此心,何事不可为,最可痛者,渠以侍从臣,不能自好,至犯贪赃,今番将相重臣几人,以误荐罢职乎?当自金吾议谳,而郑宅河若以用耗谷,不为赃,则顷日罢职,为文具矣。珙曰,耗谷异于月廪,而渠之原情,与书启,大段相左,查核之后,方可明辨,而今已路穷,按核使方在其道,使之行查以来,未知何如?上曰,按核使乃治非常之狱,若使治贪吏,近于御史,不可矣。滞囚固可虑,岂可以久囚之故,纵贪吏乎?滞囚虽可虑,贪吏则可惩矣。珙曰,金兴庆,为判金吾时,郑宅河之十朔保放,极为骇然,故分付刑房书吏,使之次第入囚矣。始焕曰,金正龟事,以科外敛民,出于御史书启,而御史则臣之同生,臣则嫌不可议谳,此事使次堂上献谳,何如?上曰,有应避之嫌乎?本府前例,何如?若无前例,有关后弊,出后考前例,以草记禀处,可也。出榻前下教始焕曰,权益宽事,当初台启,极为深重,而渠之供辞,则缕缕称冤,虽有除刑推议处之命,而有难自下轻议,故敢达。上曰,判义禁以下,各陈所见,权益宽事,何如?始焕曰,黄溥、朴昌悌,既已杖毙,自本府无他凭核之路,此为难处矣。珙曰,臣则于权益宽事,以大体言之,既以逆疑之,则当自鞫厅拿问,而今则下王府问之,世间安有疑之以逆,而处之于金吾者耶?此则大体既非矣。如俄论郑宅河事者,可以参酌,而此则台启至严,而发明则有据,如欲更问,则凭核路绝,此岂可自金吾参酌勘处者耶?赵显命曰,权益宽,有罪则逆,无罪则平人,大抵逆乃大恶,非人人所可为,以凶恶之事,轻疑于人人,非朝廷之美事,然不无可疑之端,以坐地言之,镜贼之四寸,显贼之妹夫,且幕裨固难尽择,而昌悌外,柳灏,即有翼狎客,正刑罪人任环之兄任珵,皆其幕裨也。益宽之招,以为渠所成帖者,即以瘦钝马改立事,而昌悌凭借点马云,而改立瘦钝马,与点马何异?造船事,以常情言之,不是异事,而造船于隐僻之地,而使镇纪之父主之,终涉可怪,借泰征马事,不幸近于藉寇兵而赍盗粮,自去年逆变后,始知人心难测,对面而不能无疑,既有疑心,则王府拿核,亦异矣。名既不出于逆招,若用旷荡之典,释之则已,不可使王府,参酌献议矣。蔡成胤曰,见其原情,则其所发明,亦有所据,此不可使王府擅决,判金吾之言是矣。丰原君,有可疑之说,亦似有理矣。显命曰,点马事,起于朴昌悌,造船事,起于黄溥,昌悌、溥,若无可疑则已,可疑则权益宽亦可疑,岂有在昌悌、溥则可疑,在益宽则无疑之理乎?当初当问而不问矣。命新曰,权益宽事,出于臣在外时,未知其颠末,而朝者判义禁,送示益宽原情,故急于入侍,只见点马造船二事矣。其中点马事,不无可疑,瘦钝马改立,若是年年应行之事,循例题给,则无可疑者,若非年年应行之事,而前春别行,则可疑矣。珙曰,以渠原情见之,以瘦钝马改立事,发关申饬,而非改点云,盖马既瘦钝,则势将依例,以改立申饬矣。若临乱改点,则似涉殊常,而此则非改点,乃改立云,若然则条贯似不同矣。且昌悌,以改点事,非主将之令云云,而益宽所遭诸事之可疑,诚如赵显命之言,而或不幸而然耶?若以事理推之,则瘦钝马申饬,不是异事也。造船事,则以小船,造置于北海之滨,将何以用于谋逆时耶?或以事败,则欲乘此船,而走入胡云,而若有此计,则亦岂无他船,而必为别造耶?且若与显贼,绸缪谋逆,以三月某日,举事相约,则当在营中等待,何为远巡北道千里之外耶?昨年许多诸贼之招,终不出益宽之名,只诸事辏合,谓之可疑而已矣。上曰,事有二而一,一而二者矣。未问于宪臣,宪臣之意,何如?洪一辅曰,臣其时在外,权益宽事颠末,不能详闻,故不能仰对矣。上曰,权益宽处地及所遭,诚怪异矣。点马事,疑昌悌,则权益宽,不能无疑,不疑权益宽,则当不疑昌悌,朴昌悌已死,今无可问处,而李亮臣,以此诬领相矣。彼此有太过处,怒之者过于怒,恕之者过于恕,如尹宪柱太过而太恕者亦过矣。权益宽事,颇难处矣。谓之逆,今无可执,谓之非逆,不无可疑,虽得宥释,上不为大夫,下不为庶人,将何以处之乎?大臣之意,何如?台佐曰,执其迹以论,则诚如赵显命之言,而逆乃是通天下极恶,虽以父子兄弟之间,亦不能尽知,则今以显命之所致疑于权益宽者,问于益宽,则渠必有可以发明之端,有不可以执其迹,而断定其有谋逆与否矣。益宽,以一镜为四寸,显贼之妹夫,处地则诚可疑,而以此处地,终不出贼招,则岂可徒以处地之可疑,疑之以逆乎?且若与昌悌,有同谋相应,起兵从逆之事,则知其期会,似不当远离监营,而其时巡历六镇,在于千里之外,则以此谓之参涉逆谋,亦难矣。渠于常时,偏论怪恶,多有伤人害物之论,而亦有一段向国之诚,虽以辛丑辞位时,陈达之说话见之,亦可以揣知存心处矣。臣于其时,入直骑省,目见之,故知其有向国之诚,而亦何以明知其心乎?今以不幸之迹,直断以参逆,则似冤枉矣。上曰,卿心亦如此,不能打破其疑似,知人诚难矣。出入春坊时,予亦见其为人矣。岂可疑之以凶逆,自去春来见之,难知者人也。予虽脱之,一筵席中,有不疑者,有疑者,在渠不亦难乎?大抵见其恶,而不敢言者有之,疑其心而不言者有之,不疑其心而畏护逆之名,不敢言者有之,如李真儒事,丰原亦不满于心,而朴文秀则以为,如无罪,则何不放之,若明知其冤,虽以百口保之,可也。台佐曰,百口可保之人,岂易得哉?臣今年七十矣。百口可保之人,有一二友,而皆已死矣。自经去春变乱后,中夜梦寐,忽觉惊心者,臣前后待罪两铨,所荐拟之人,亦有入于凶逆者,人心之难测如此,百口可保之人,岂易得哉?权益宽处地,既不幸,幕裨之多可疑之人,又不幸,而为人所疑乃尔,臣亦何敢保其必不然,而若以平日为人见之,则亦岂可疑之于恶逆乎?昌悌事,臣亦有所未晓者矣。昌悌之点马等事,其心之出于为国为逆,固难测度,而当其阅马备军装之时,朝家疑权益宽送尹宪柱,按抚道内,则宪柱与益宽,本不好,昌悌曾又得罪于宪柱,昌悌点马之时,猝闻宪柱之来,凡系所设施之事,㤼以缩之,其迹反为殊常,自不能发明矣。尹宪柱状启,以昌悌所为军服糗粮,欲以遗国家,所不知不团束无粮饷何样军兵云云,臣待罪判金吾时回启也。昌悌果有潜置国家,所不知何样军兵,则此为可疑之证,以此行查,以为勘罪之地,则尹宪柱疏中,不过归之于臆度云矣。显命曰,若为国,则岂中缩乎?上曰,不可以一槪论,初送尹宪柱也,出于疑权益宽之事,故昌悌之畏缩,亦不怪异矣。权益宽移鞫厅问之,与参酌定罪,或放释,此三件中,各陈所见。始焕曰,不幸凶逆之徒,辏会于权益宽至亲及幕裨,而点马、造船、借马三条事,以原情见之,有自明之端,三人者若不死,鞫厅拿问宜矣。今则无可查核之路,不可参酌定罪,赵显命之言然矣。珙曰,圣教中疑之太甚,恕之太过者,诚至当矣。臣亦色目中人,而与渠相亲熟,故知其心事,而其处地及所遭之迹,特不幸耳。当初则宜自鞫厅问之,而今则非但凭核之道已绝,既受原情之后,虽更自鞫厅问之,亦岂有他语耶?到今请自鞫厅问之者,亦非诚实底道,不当请之,而自金吾勘处,则不可,自上处之之外,恐无他道也。议者或以参酌为言,而若如寻常罪名,则犹可参酌处之,而此则若以似逆非逆之间,参酌则不死不生,当作何罪耶?谓之非逆则放之,谓之逆则以逆治之,可也。今此权益宽事,则谓可以参酌云者,臣则不敢知也。显命曰,数月前,臣谓不可不拿鞫,昌悌若可疑,权益宽亦可疑矣,今则阶梯已绝,事在疑昧,臣亦莫知所处矣。台佐曰,李亮臣疏中言,黄溥数日内加刑七次,扑杀之说,臣闻此不胜惊愕矣。上曰,非上疏,乃所达也。台佐曰,臣于其时,待罪金吾,故取文书详考,则黄溥自六月十三日始刑,二十日物故,七日内七次,谓之数日内扑杀,其时金取鲁、李裕民、宋寅明,为堂上,皆以黄溥,为极可疑矣。领相虽欲扑杀,岂可得乎?臣惶恐待罪,而敢陈其事状矣。命新曰,瘦钝马改立,有前例与否,考见监营誊录,则可以核知,贼溥所造之船,未知其尚今存否,而若查出其大小制度,则其可疑与否,亦可以知之,一番原情后,即为放释,决知其不可矣。显命曰,为逆与否,岂在于船之大小,而亦岂刻而书之于船乎?上曰,此则不可知,弼梦所乘之船,岂必大船乎?船事查得未易,亦不可问于造船匠人,造船之人,岂能知造船之心乎?此不可知之事也。儒臣之意,何如?致云曰,权益宽事,群疑未释,党论后,公心好恶未易,疑之者,不必是,不疑之者,亦安知其是乎?臣心有好恶,而不敢仰达,伏愿如日中天,洞烛群疑而处之,在下者之议论,一筵席中,亦必有私好恶矣。德润曰,臣既未亲察其时事情,又未见前后原情,而此等事实,非常情之所可揣得,不敢臆料,仰达矣。宗城曰,权益宽事,日昨毕陈无馀,更无所达,定其人之泾渭,然后方可定罪名矣。上曰,若欲定泾渭,然后处之,则渠虽老于狱中,而无可定之时矣。予则初不疑权益宽,而故左相之请递差也,斟酌其有意矣。若有非常之谋,似不待点马、造船等事,以此罪权益宽,未知其然矣。幕裨辈多犯凶逆,则在廷之臣,曾所荐擢中,亦多出凶逆,亦不可以此,为权益宽罪矣。郑益河,初发权益宽启,而溥、昌悌事未出之前,必欲杀益宽之心,本来有之矣,而至于洪尚容之改请自本府拿问,则无状,而亦涉殊常,故昨已施罚,而权益宽,则不可复送鞫厅,权益宽放送。放送事出榻前下教台佐曰,臣以看山事,往昌陵,傍见有仁城大君之墓,而坟形陵夷,石物颓圮矣。考见《璿源谱略》,则乃睿宗朝大君,而名粪,三岁而夭矣。在昌陵傍,而有短碣,故尚可知,不然,作一无主古坟矣。上曰,非昌陵,乃敬陵傍也。台佐曰,在敬陵傍,而昌陵亦不远矣。招问陵守护军,则以为,监司看审后,不入状启中,故如此云矣。问其修改所入,则曰,今岁谷贵,以七八石米,给守护军,则可得百数三十名,以寒食时改封坟,而一人一日一斗式出给,则足以刈土负土改修云矣。上曰,当初葬于陵寝傍,似为后日之虑矣。自户曹量给米石,趁寒食时修改事,分付。台佐曰,参奉眼同看役,何如?上曰,参奉眼同,似太着实,不出举条,分付户曹,使之眼同看审为之,可也。出榻前下教凡系鞫狱事,载事变日记中,故不叠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