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五年/十二月

十二月

12月1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慎无逸〈坐〉。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炯〈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跻〈坐〉。注书徐命珩〈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声大〈仕〉李宗延〈仕直〉。事变假注书申一清〈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日气严沍，伏未审圣体，若何？昨日传香，冒寒劳动，不瑕有伤损之节乎？气升往来之候，少减后，益有差胜之渐，而眩气减歇后，更无往来之候乎？前剂入滋阴健脾汤，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率诸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气候一向差安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传曰，知道。缛仪□□□彰，感欢之极，追慕还切。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气候诸节，与五昨一样，勿为入诊，加剂五贴以入宜矣。嫔宫气候一样矣。

○传于沈埈曰，颁赦百官加为之。

○沈埈启曰，百官加为之事，命下矣。弘文提学徐命均，即为牌招，赦句添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埈启曰，在前颁赦之后，有时囚荡涤之规矣。即今未承受推考传旨二百八十一张，自本院爻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黄海监司李真洙，连日违牌，尚不膺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沈埈启曰，前奉教李喆辅，既已叙用，令该曹口传付职，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颁赦百官加为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禀。传曰，杂犯死罪以下并宥。

○传于沈埈曰，百官加下批既下之后，政事当为，而尚无举行之事，问启。

○传于沈埈曰，在前百官加下批，有当日开政之例，政官即为牌招，开政。

○沈埈启曰，百官加下批既下之后，政事当为，而尚无举行之事，问启事，命下矣。问于吏曹，则以为，百官加下批政事，所当今日，取禀，而昨日既有再明日开政之命，前例自当兼行，故不敢更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沈埈曰，既举缛仪，亲享之举，岂可少缓？腊享已迫，当亲行春享，分付该曹举行。

○有政。吏批，判书赵文命牌不进，参判沈珙牌不进，参议吴命新进，右副承旨沈埈进。

○兵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病，参议李济进，参知洪尚宾病，右副承旨沈埈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参判沈珙，并牌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答曰，只出紧任。

○吏批，以申兼济为掌令，金翰运为持平，宋秀衡为正言，洪廷相为韩山郡守，锦陵君朴弼健，咸陵君极，洛春君培gg洛春君㙉g，〈以上叙用事承传〉百官加下批，奉教李喆辅单付，骊川君增，今加兴禄，骊兴君垓，今加崇宪，长番内官金兑熙，今加嘉善。〈以上百官加亲授事传教〉

○兵批，副护军，权孚、申致云、徐命彬、成德润、洪重畴、朴性俭、姜翰周、梁廷虎、闵应洙、柳复明、李命熙、柳淀、权圣征、金垕、具树勋、李龟瑞、李廷寿、高道成、李鸿臣、金相玉、兪命凝、兪拓基、金启焕、金始焕、李瑜、李凤翼、洪廷相、李挺周、李仁复、郑来周，副司果金翰运单付，百官加下批。

○传于张泰绍曰，庆不逾年，况当日应行之事逾日乎？自古颁赦日百官加下批，应为举行者，而其日前有开政之命，则仍兼百官加政事，明将开政之事，则进兼于当日百官加政事矣。昨虽有再明开政之命，今朝有颁赦百官加之命，则勿拘例政，颁赦后即当举行，而乃不为此，日已暮矣，望筒不入，故怪而问而始命开政，以致夜深，事甚未安，当该堂上推考，该房承旨，一体推考。

○传于张泰绍曰，昨下岁抄，更为抄出，似为迟延，若时未修正，则昨日单子还入。

○传于沈埈曰，骊川君增、骊兴君垓，并百官加亲授。

○又传曰，长番内官金兑熙，百官加亲授。

○以平安监司状启，昌城府居精抄韩斗七妻金召史等三名烧死事，传于李春跻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传于沈埈曰，缛仪载举，我圣考五十年丰功盛烈，永垂百世矣，懽忭之心，追感之怀，交集于中，而此国之大庆，奚独予心之欢忻？实亦大小群工之欢庆也。咨尔臣僚，念祖宗之深恩，体圣考之厚泽，益加自勉，同寅协恭，保我邦家，则此没世不忘之意，其各勉旃，懽忭之极，犹且耿耿，略谕予意。

○慎无逸，以吏曹言启曰，在前颁赦时，例有别岁抄之事，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例书入。

○又启曰，在前别岁抄时，以还上虚录，永勿除职之类，过五年后禀旨书入之事，曾有成命，今亦书入乎？传曰，书入。

○又启曰，岁抄书入事，命下矣。准期不叙灾伤罢黜，褒贬居中居下，并书入乎，敢禀。传曰，一体书入。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去十一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事，当为设行，而连因有故，未及举行，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埈，以义禁府言启曰，高城郡守沈宗贤拿问事，传旨启下矣，沈宗贤，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去夜初更量，本寺西门内积薪处，偶然失火，延烧于驾轿所立南厩马廊，而风势且急，人力难容，不即扑灭，马匹则仅仅曳出，幸免致伤之患，而马廊三十馀间，一时烧烬后，风势少止，坊民亦集，幸得救灭，事甚惊骇，当该养马巨达等，不谨看检之罪，为先自本寺从重查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以工曹言启曰，今年正月初七日，人日进上艾花首花，各殿及魂宫供上，依例举行，而嫔宫供上，则限三年姑减之意，禀启则并勿封进事，既承，传教矣。来庚戌年正月初七日，人日各殿进上，依例封进，而嫔宫则限三年仍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更为输送，则判府事李宜显以为，情迹危蹙，不敢自同无故之人，严命累下，终不得冒受，惶悚陨越，不知所措云。判府事李观命以为，非不知累违严命，极为惶悚，而以臣情势，终难冒受常廪，伏地震惕，罔知攸达云，禄俸又为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输送。

○沈埈，以义禁府言启曰，逆贼人烨柽等缘坐，依特教虽已放归田里，与他放归田里罪人有异，自今以后，颁赦放未放时，不为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黄海监司李真洙上疏，传于沈埈曰，还给。

○判府事李台佐箚子，伏以我圣考盛德神功，度越千古，百世不祧，七庙增光，仰副圣上遹追来孝之思，下惬群僚扬厉洪休之义，缛仪载举，邦庆无前，天临宝座，宣教八域，臣以先朝旧物，少须臾无死，亲睹隆兴，永念畴昔，以喜以悲，怀不自胜，趋造轩墀之下，少伸蹈舞之忱，岂非臣至愿大幸，而衰病之外，下部不收之症，遇寒添剧，俄顷之间，亦至数起，将此陋秽之疾，顾无以致身于禁近之地，既稽西枢之肃命，又阻大庭之参班，望绝陈力，罪大阙礼，论以常宪，宜被谴责，其在微悃，益增瞻缺，人事都尽，不死何为？伏乞圣慈，俯垂怜察，亟递臣职，仍治臣罪，公私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缛仪载举，我圣考丰功盛烈，永垂百世，欢感之极，追慕罙切，虽不陈箚，卿心知焉。有疾未参，其何伤焉？卿其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领府事李光佐上疏，伏以恭惟我肃宗大王盛德至善，沦浃于生民之肌骨，含生之类，没世怀慕，顾无所伸，其心惟尊为世室，不替于万代，陟降芬苾，直与天壤俱永，庶为万一之追报，亦可以少慰圣上无穷之孝思，率土同情，惟在于是，顾因臣辈无状，且值国家多事，迄未及上请。今奉圣上，断然行之，祗告太庙，临殿颁教，众生鼓舞，跛躄皆起，臣独遭罹叵测，淹伏荒村，竟不得致身于外廷之末班，少纾其穷天之慕，瞻望云霄，只自泣涕无从。仍伏念圣体，尚在调摄，出临寒殿，移时行礼，不瑕有妨于将理，犬马之忱，不胜其忧虑，顾念药院提举，方在被论，其间请诊与议药，一向使副提bb调b独行，玆实曾所未有之事，臣以首任，公然虚带，至此之久，而精诚之浅薄，前后血吁，迄未准请，臣身穷蹙，固不足恤，而独不赐念于保体尝药之至重乎？且臣所带诸司，今值岁末，应行考绩，而以臣之故，皆将废阙，夫既设置都提举，则职事之紧重，不问可知，而今乃委诸草莽，一任其癏废，宁有是理哉？矧臣今岂有一分造朝之理，而王人之虚辱，已过半月，国体伤损，尤不可言，日夕惶懔，只俟大何。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少垂谅察，亟先收回相守之史官，仍命先递臣内局兼任，随将臣所有职名，一倂镌削，重勘臣蔑礼废分之罪，以励他人，不胜至幸。向者伏蒙轸念贱疾，至命太医临视，颁以珍剂，渥恩愈厚，上报无阶，只自铭镂肺肠，感泣靡极，顾臣积伤在中，非时月可愈，昏昏淹伏，言失伦脊，罙增死罪，不知所达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邦国莫大之礼，今始行焉，懽感交集，追慕罙切，大小臣僚，无不懽忭之日，卿独在野，缺然之怀，何以谕言？噫，前后之旨，洞悉无馀，所辞诸带，决难勉副，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即起偕入，用副日夕之望。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礼曹参判尹游上疏，伏以本曹判书臣沈宅贤，即臣之友婿也。相避之法，在下当递，乞令该曹，照例处置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礼曹判书沈宅贤上疏，伏以伏蒙恩暇，归省病母，感祝天恩，殒结思酬，不意此际，遽承春曹新命，且伏闻我肃宗大王，尊为世室，缛仪斯举，此诚国家莫大之盛礼。凡在大小臣庶，孰不欣抃，而况臣以先朝旧物，追怀兴感，自倍他人，不计私情之切迫，强抑暂诣，及期入参于大庭咸簉之列，以伸区区之忱，而顾臣情理，有不容一刻迟留者，即今母病，下泄无算，昏窒频发，而乍有醒觉，辄问臣在傍，数匙糜粥，必须臣亲劝而强飮，以此情界，尚何有一日离侧之望哉？昨臣之暂离入城也，臣母执臣之手，强起作语曰，吾病如此，朝暮难保，汝须即归，毋或少淹，凄绝之辞，有不忍闻者，臣以经宿当还之意，慰勉而来矣。即者又闻夜间病报，眠食益废，气息凛缀云。臣之遑遑汲汲之情，顷刻难抑，玆不得不复申哀恳，径寻乡路，臣情虽戚，臣罪则大。伏乞圣明，亟命削臣职名，仍治臣任情径归之罪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俟间将母上来行公。

○黄海监司李真洙上疏，伏以臣之日昨辞疏，亶出于廉隅事体，决不可冒赴之实情，非敢有一分可强之势，而故为此逡巡退让也。意谓肝膈之辞，必蒙天鉴之照烛矣。及承批旨，谕以卿勿过辞，从速往赴，是圣明以臣之言，为或涉于太过，以臣之情，为不至于难赴也。臣于是，窃不胜惶悯抑塞之至，臣本以庸才，且婴奇疾，其于是职，诚万万不合，而初既黾勉而出肃，盖将黾勉而赴任，若无即今情势之甚不得已者，岂敢为辞免之计哉？前疏所谓云云之论，未知何故，遂寝不发，而或曰，谏臣之意如此，或曰，宰臣之言如此，转辗流播，已成物议，言至于此，虽微官庶僚，必思所以自处，况臣人虽无似，官则方伯也，去就一节，不容苟简，今若不有人言，晏然冒赴，则是无忌惮也，无廉耻也。臣何忍为此清朝旬宣之寄，亦安用如此之人哉？当递而不递，不当遣而遣，私义公体，所损俱大，其不可放忽也决矣。臣出身科目，本无辞荣之节，受知圣朝，常有铭心之感，其欲随分尽力，毕义愿忠，以补报万一者，岂有极哉？不幸畸危之踪，动遭口语，恩命之下，作此撕捱，其在私分，极知惶悚，而情有所迫，义在必辞，不得不如此耳。臣之职名，自在当递之科，赴任与否，固无可论，而至于今日告贺，实是旷世盛典，大小臣僚，皆效骏奔之诚，臣则徊徨阙外，独未簉迹于末班，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比因交龟事急，镇日出牌，催督备至，分义是惧，虽不敢偃蹇坐违，廉隅所在，终无以冒没趋承，一日二日，惟以随牌来诣陈疏退归为事，私心闷蹙，已不可言，国体伤损，尤当如何？仍窃念兵判上来，不容少缓，臣之情势，决难冒赴，与其责赴于难赴之人，徒费时日，莫若许递而即出其代，使速交替，以公以私，诚为两便矣。伏乞天地父母，怜臣之情，察臣之悃，深惟人臣廉隅之不可使坏，国家名器之不可苟授，亟命镌削臣职，仍治臣逋慢之罪，以靖私义，以肃朝纲云云，〈还给〉

○教中外大小臣僚耆老军民闲良等书，王若曰，至治比三代隆，仰先烈而永慕，盛德必百世祀，遵故礼而亟行，既涓吉而告成，庸孚号而颁庆，言念清庙之制，自有世室之规。盖文昭武穆之亲，有时而或尽，故祖功宗德之报，当祧而不迁，若稽古殷周间彝章，可法于后，亦粤我八九圣尊享，永垂无穷，礼亦宜然，斯为盛矣。恭惟肃宗大王，圣神凝命，精一传心，英明孝友之资，冠绝今古，刚毅弘大之德，驾轶皇王，敬天勤民，念切忧畏，崇儒重道，功臻缉熙，惟治平寔本于躬行，则施措动合于天理，壸位再正，举汉宋未行之仪，苑坛肇营，明春秋莫大之义。君臣之丧制悉复，大小之阙典咸修，睿断出常，洋洋乎声容文物之可述，邦礼罔缺，荡荡乎德业功烈之难名，身享太平，成庙际熙运复启，牒藏灵寿。太祖后盛事重瞻，故临御五十年间，而度越千百王上，穷山极海，涵至化而不忘，厚地隆天，齐圣德而宁泯。虽徽称勉膺于当日，曷足尽其揄扬？顾殷礼可征于列朝，宜永享于禴祀，序未及穷而大论蚤定，事在应行而群情胥同，表揭伦彝，可观德于五世，铺张义烈，其有辞乎千秋，肇祀允协于神人，情文无憾，显亲罔间于上下，感喜交并，并十室而同尊，猗欤贤圣之累作，历万禩而无毁，焕然日月之常鲜。玆于本年十二月初一日，以肃宗大王，尊为世室事，遣大臣告于宗庙、永宁殿既荐爵于閟宫，仍涣纶于法殿，臣民耸听，攀缛仪而均欢，宗祏增光，配前休而绵庆，斯诚旷绝之徽典，讵无宽荡之霈恩？思与物而俱新，乃推惠于一视，自本月初一日昧爽以前云云。於戏，扬徽赞美，敢言小子之忱诚，致崇加隆，亶副举国之颙望，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己酉十二月初一日巳时，上御仁政殿。亲临陈贺入侍时，都承旨赵显命，左承旨慎无逸，右承旨张泰绍，左副承旨金始炯，右副承旨沈埈，同副承旨李春跻，假注书金声大、李宗延，记事官崔益秀、洪得厚。上殿坐于宣政殿，诸臣以朝服，先四拜以出。上具远游冠绛纱袍，乘玉轿，由仁知门出，御仁政殿，宣教陈贺如仪，礼毕，副应教李宗城请对。显命进伏曰，玉堂请对矣。上曰，引见。宗城进伏曰，缛仪之议定也，臣亦与闻末议，敢以继述之意，心法之说，草草仰勉，而今日亲临法殿，颁教八域，百僚盈庭，莫不蹈舞，臣适以宣教官，昵近法座，愚忱自激，请以顷日未尽之怀，更陈可乎？《中庸》称武王之孝曰，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若言其致此之本，则只在于不失天下之显名。朱子释之曰，此言武王能尽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大本在乎正其心于未发之前矣。今殿下，尊为人主，富有一国，克举宗庙之缛仪，定以百世不祧之飨，而圣德所致，麟趾、螽斯之庆，举国含生，莫不颙祝，则武王之事，殿下今皆有之，第未知殿下，能尽中庸之道，不失天下之显名，果复如武王乎？《中庸》其下章曰，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今殿下，既举盛典，又当亲临奠献于春秋大享之时矣，宗庙之礼，禘尝之义，不可谓不明，而顾今国势之若此者，何哉？得毋与经训所称，大相迳庭乎？此政殿下反省处也。先儒之言曰，治道不在多端，在夫致敬而已。当其奠斝以祀祖宗之时，其心为，何如？举皆天理，无一毫人伪，介乎其间，推此心以治天下，何所往而不当云，治国视掌之云。若又推本而言之，则要在于止敬，而治心之工，不外乎敬之一字，向所云中庸大本，在乎正其心于未发之前者，与顷日所陈精一之说，沕然相合，区区仰勉之忱，此可为第一义，惟殿下，体意焉。上曰，缛仪载举，追慕之心益切，儒臣所达切实可嘉，当体念焉。宗城曰，颁教文，事体严重，而文字既多错误，至有不相接属处，承旨诚有不察之失，该房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上曰，此与他时有异，儒臣陈戒之语，书入一通。上还次时曰，承旨进来。显命进伏。上曰，考见旧例，则曾前世室时，以合庆设科，而单庆设科，亦有其例，今日缛仪既举，臣民庆贺，不可无慰悦之道，庆科一节，议于大臣，斯速举行事，分付该曹。诸臣遂退。

12月2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慎无逸〈坐〉。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坐直〉。右副承旨沈埈〈坐〉。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宗延〈仕直〉李显望〈病〉。事变假注书申一清〈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清道郡守李重庚。

○沈埈启曰，大司宪李显禄陈疏，执义韩德原，掌令李光运、申兼济，持平金权在外，金翰运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黄海监司李真洙，昨日辞疏，既有还给之命，更即牌招，何如？传曰，依启。以未彻之事，一向撕捱，其在事体，殊涉未安。

○又启曰，高山县监洪应复，平泽县监沈桦，谏院则才已署经，宪府则尚未署经，夫马留滞之弊可虑，大司宪李显禄陈疏，执义韩德厚，掌令李光运、申兼济，持平金权在外，金翰运未肃拜。大司宪李显禄，持平金翰运，即为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除署经发送。

○又启曰，明日杂科覆试时，两司当为进参，而大司谏徐宗燮，司谏宋必恒，献纳柳俨，正言宋秀衡、兪彦通皆在外，他无推移进去之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不进，参议吴命新进，左承旨慎无逸进。

○兵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病，参议李济进，参知洪尚宾病，右承旨张泰绍进。

○吏批，以权𥛚为大司谏，尹汇贞为司谏，许集为献纳，赵泰彦、尹宗夏为正言，尹游为同义禁，申昉为副提学，郑羽良为校理，李万维为修撰，柳俨为修撰，赵尚䌹为礼曹参判，金启焕为富平府使，金始熺为工曹正郞，赵尚纲为内赡主簿，李玄辅为京畿都司，校书正字柳文龙单付。

○兵批，副护军宋必恒，副司直尹游、尹惠教、徐宗燮、柳俨，副司果兪彦通、宋秀衡单付。

○假注书金声大有頉，代李显望。

○传于李春跻曰，召对为之。

○传于李春跻曰，今此两铨岁抄中，点下者外，并荡涤。

○慎无逸以礼曹言启曰，冬候已晏，腊日不远，而尚未见三白之验，秋耕牟麦，未免冻伤，来头年事，殊涉可虑，自前如此之时，多有祈雪祭设行之规，依前例宗庙、社稷、北郊，遣重臣，不卜日来初五日设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以礼曹言启曰，今己酉式年杂科覆试，在于明日矣。首堂上，当为掌试，有故则次堂上亦有备员开坐之例，而本曹判书臣沈宅贤，以亲病陈疏，才已下乡，参判赵尚䌹未肃拜，只有臣宗玉一人，无推移备员之道，令政院禀旨举行，何如？传曰，参判牌招。

○金始炯，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朱鼎夏手本，则时囚罪人金潗，累日处冷之馀，素患疝症与胸痛，一时并剧，昼夜苦痛，呼吸不通，飮啖全废，症情危重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例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李春跻启曰，明日杂科覆试时，两司当为进参，而两司多官，或在外或陈疏或未肃拜，无推移进参之员，除在外外，陈疏未肃拜人员，明日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礼曹参判赵尚䌹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明日杂科覆试时，礼曹堂上二员，不可不进参，参判赵尚䌹，明日待开门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判府事沈寿贤上疏，伏以恭惟我圣考，盛德至善，卓冠古昔，没世之慕，域内弥切，今玆缛仪告成，圣孝益光，臣民庆祝，曷有其极，而伏惟念圣情感慕，想益如新。臣以先朝旧物，最沐鸿恩，犹将迫死之残喘，获伸忭贺之微沈，喜极而悲，衰涕自零，虽即溘然，更复何恨，而顾以床褥馀气，洊有劳动于旬日之间，㱡㱡缕息，若将垂绝，实恐颠陨旅邸，以孤我圣上曲垂微愿之恩旨。玆敢冒死陈章，径寻归路，而每缘私情切急，去留任情，干冒邦宪，终难屡赦。伏乞圣明，亟命勘臣辜犯，以严朝纲，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观道臣之状启，已知为参庆礼，昨于大庭，见卿入来矣，顷日之批已谕，卿何过自引咎，卿须安心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判府事李观命上疏，伏以臣，情势危蹙，疾病沈淹，屏伏草野，朝夕待尽，为世弃物久矣。乘凫匹雁，去来何关，而荐承格外之恩，收召之命，远下于蓬荜之中，自犯违慢之科，论以邦宪，合被重戮，而不惟不罪，圣眷弥隆，非常旷绝之宠，更及于前席赐对之日，此实古今之所罕闻也。臣感激惶陨，罔知攸措，苍黄窘迫，不得不以留住仰对，退归私次，惝恍难状，昼思夜度，去留两难，生逢圣明，不忍便诀，人情之所同，况臣前后受恩，河海莫量，馀生无几，报答无阶，而今复慢命，自阻于仁覆之天，则分义之所不敢，因缘蹲据，自同无故之人，偃然久滞于辇毂之下，则难强之情，终不可自抑，而从前咫尺之守，尽归弁髦，以此两端，左思右量，神疲心焦，莫适所从，迟回旬望，思之又思，心语于口曰，如使微臣，可以一毫有补于国，则蹈赴汤火，亦且不避，区区私恳，有不暇言，灼知其万无一裨，而放倒廉隅，更厕周行，则人必为之代羞矣。且臣旅寓龃龉，宿病添剧，顽痰塞胸，呼吸烦促，飮啖全废，元气委苶，日就危懔，顷刻难保，趑趄不决，终至于生行死归之境，则死无以湔其耻，此臣之所深恐。非徒此也。当今圣明在上，万物各遂其性，而臣独羞惧熏心，抑郁成疾，不得保其残喘，以伤我圣明体下之仁，则臣罪当复如何？玆不获已，妄生径归之计，孤负圣渥，寸心如捣，抑臣今行，有大幸焉，臣厚蒙圣考特达之恩，莫遂蝼蚁之忱，徒抱弓剑之恸。今于未死之前，获睹尊崇莫大之盛举，昨日大庭，仰听丝纶之涣发，退塡丘壑，更无遗憾，而留疏出城，为此逃遁之行，虽出于情穷势极之致，辜恩违命，积罪如山，自叹命道奇穷，结恋春明之永阻，眷顾怵惕，一步一涕，其情亦云戚矣。伏乞圣慈，察臣悲苦之辞，谅臣危迫之恳，放臣畎亩，俾终其年，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仍命有司，勘臣罪犯，以警具僚，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面谕丁宁，他无嫌端，而径寻乡路，此正何所见而去矣。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且咫尺筵席，既许因留，则不复面请，轻去就乎若此。噫，今日日夕饬励者何？昨日备忘，又复懃至，虽微官庶僚，决不为此，况共休戚之大臣乎？愕然之中，决知其过矣。卿其安心勿辞，依遵面谕，亟回偕入，用副至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判府事李宜显上疏，伏以臣，昨簉大庭，躬睹缛仪之成，先朝德烈，永垂亿代，圣上达孝，度越千古，臣以化育馀喘，幸不遄死，得与斯庆感欷之中，欢忭靡极，臣适有罣罥，王法难容，废蛰田间，血泣追愆，乃蒙圣慈，特加涵贷，前后敦召，视诸臣无间，有非罪衅微踪所当得者，至于顷日赐对时事，尤出异恩，勉谕之隆渥，开释之曲至，实有夐绝常伦者，感激摧咽，精爽飞越，区区廉义，有不暇顾。仍留京辇之下，瞻依日月之光，以少抒忱诚，祗承德音，是臣今日报答万一之图，然其情地，本甚畸危，大小朝议，何敢猥有干涉？只拟泯伏旅次，时效奔走之劳，而顾臣疾患，到老益痼，委贴床席，生意都尽，职事之末，亦多旷阙，此已无留在之实，其为惶悚，有不可言，而日于入对，妄出一言，又被儒臣之傍掣，至以向来受祸之臣，为有罪，若依其言，臣之敢请雪冤，其罪大矣。大臣言有乖忤，玉堂论劾，例也，而今乃既发旋止，是臣罪勘断与不勘断，有难预度，尚在若有若无之中，反复思量，愈觉臲卼不安，虽欲因仍苟蹲，有不可得矣。念臣于前席勉留之时，既以非有节拍，不敢退去为对，今有此节拍，而犹复濡滞，则不但物情之致讶，臣心之增恧，亦与前所奉对者违盭，故终不得不封疏摅悃，仍出国门，回望云阙，涕泪自零。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职，使之敛迹世路，潜深伏隩，以自遂其愚贱之分，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已谕于李判府事疏批，而卿则初无嫌端，若顷下教儒臣陈达，元无他意，则强嫌他人未言之心，若是径行，面谕之意安在，与君休戚之义安在？愧恧之极，为卿慨然也。卿其安bb心b勿辞，少解过执，亟回偕入，体顷日丁宁面谕之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奉教李喆辅上疏，伏以旻天不吊，夺我元良，日月驶迈，练事奄过，凡在臣庶，哀慕罙切，伏惟圣念恸悼何极？如臣者草土四载，人理都尽，一瞻之愿，未伸于延颈之日，陪奠之诚，莫效于释衰之前，每念圣情之如割，宗嗣之靡托，何尝不中夜无寐，抆泪而寒心也哉？仍伏念臣罪积恶盈，神理降罚，丙午之冬，奄失慈母，年未及期，父又捐背，一兄一妹，又相继圽折于数月之内，世之遭丧变者何限，而其荐割偏酷，实无臣比，衔哀茹痛，求死不得，谷穟屡变，祥禫奄过，俯仰穹壤，靡所逮及，虽其禀性顽忍，一息苟延，而至于一切世念，索然已灰死矣。尚何心举首抗颜，复齿朝列，而圣德如天，一物不遗，日者牵复之命，遽及于才经禫事之馀，攀庚牌而惊仕籍之如旧，抚华衔而怆荣养之无所，且悲且感，双涕横迸，臣岂不知恩命之不可孤，分义之不可蔑，而臣于是时，服阕才若干日耳。丧制虽终，禫月未尽，区区情理，诚不忍遽以恒人自处，束带趋班，固无可论，拜章陈恳，亦所未安，徊徨闷缩，但事坐违，罪固甘于常刑，罚遂止于例勘，惶陨悚惕，历累日而靡已，不自意曾未一旬，又蒙恩叙，除旨才宣，召牌继临。臣于此，一倍感惶，益无所容措，一辞枫陛，岁籥七改，则臣子恒情，并结亡穷，重颁桂籍，科名再新，则天地洪造，感戴何极？矧今史局久空，记注无人，筵教屡勤，荐事方急，则以公以私，曷敢不即日趋承，而第臣于史馆，已作局外人久矣，圣明亦岂不记有之乎？臣于乙巳春，忝叨是任也，其时台疏，历诋辛丑以后史荐，而末乃曰广取五人，全无难慎之意，所谓五人，臣即其一，而全无难慎四字，显示疵短之意，虽冗班散秩，一有人言，尚且敛避，况玆秉笔之任，世称新进极选，遭此狼狈，而冒没复出，万万无此理，臣于其时，即上章引免，馆中诸僚，亦相继控辞，朝家亦谅其难进之势，而悉赐处分，臣则特因科名之削复，虚名尚留于旧践，误恩遂及于今日，而情迹之不安，与前日无异，廉隅之难强，视诸僚一般，史局古事，斑斑有必辞之例，微臣私义，断断无可出之理，于是乎臣之去就，不待两言而决矣。不然臣何敢曲引强避忘恩负宠，甘自陷于逋慢之科哉？召牌临门，不敢坐违，不得不随诣禁扄之外，而略暴微恳，仍即径退，臣罪尤大。伏乞圣明，俯赐谅察，将臣史局之任，永赐刊削，仍治臣前后违命之罪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拖引往事，若是引嫌，诚涉太过，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己酉十二月初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始炯，侍读官李宗城，检讨官申致谨，假注书李宗延，记事官崔益秀、洪得厚，以次入侍。宗城读《东国通鉴》第十八卷，自高丽宣宗思孝曰，至修国事。上曰，下番读之。致谨读自五年春正月，至时议重之。上曰，承旨读之。始炯读自九年春三月，至参知政事。上曰，少退。诸臣退出阁门外，移时复入侍。上曰，注书读之。宗延读自肃宗明孝王，至始设铸钱官。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益秀读自三年春正月，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得厚读自七年春三月，至以兴使钱之利。宗城曰，冬十月命征袍都监云云，盖高丽乃用兵之国，故设征袍都监，衣袴分赐戍边士卒，即我国北道绝边，题给襦衣纸衣之制也。贫民无限，不能遍给，故只给烽燧军，以其处高故也。臣在北道时，三、甲之民，乞得纸张，臣怪而问之，则皆言若得落幅一张，足以过冬云，申饬备局，多送落幅则好矣。上曰，其言好，当申饬备局矣。致谨bb曰b，宣祖大王，尝于讲筵，谓文成公臣李珥曰，广厦细毡之上，予犹不堪寒暑，嗟我穷民，其何以堪，仍流涕，伏望进念圣祖之言，以为保民之道焉。上曰，其言好，当留意。致谨曰，宋是文明之国，而杨景略，聚僧徒设道场于文宗、顺宗魂殿，甚失使臣之体矣。上曰，可谓寒心矣。孔子曰，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向日儒臣，以先观一代规模为言，以此足可见宋朝规模矣。以中国礼义之邦，反为此辽使所不为之事乎？宗城曰，圣教至当。顷日已为陈达，而宋运渐衰，故如此矣。自上记臣前日之言，臣实感幸。致谨曰，辽主责使之求货，可谓得体矣。上曰，此盛衰之机也。上曰，听断死囚，停音乐，进素膳停音乐，可也。进素膳，何如？宗城曰，此无于礼之礼也。停音乐则欲清心齐虑之意也。致谨曰，有减膳文字，而无素膳文字矣。臣略观《丽史》，《丽史》则胜此《东鉴》矣。上曰，《丽史》者，只为《高丽史》，而谁所纂耶？致谨曰，我朝，使河东府院君郑麟趾，纂者也。上曰，如汉史有列传世家耶？宗城曰，小臣惶恐，而窃尝闻古语我世宗大王，使郑麟趾，纂《丽史》时，频赐柚子正果，及其印出，世宗下览，有柚子正果可惜之教矣。上曰，玉堂有之耶？览后当下，明日入之，可也。宗城曰，遇灾后礼部陈奏之言好矣，其时能预知有火灾，国则卤莽而，人则质实，故能精通术业，占天之官，预知灾祥之来，修之于人事，而臣因文义，敢有所达矣。国家之所以置占天之官者，盖欲仰察灾祥，敬授人时，其为任不轻而重矣，而近年以来，云观之官，全昧乾象，以至日月蚀之有常度者，尚不能精算而无差，当有各别劝惩之道矣。上曰，顷者已为下教，而虽象译辈言之，通解音韵者甚鲜，虽是传通两国之言语，曰尚且申饬。况青台占候之任哉？国无劝惩之道，而又何可责其专精术业耶？其中表著人，例有应授东班职之令，而铨曹无一人检举者，自今以后，各别申饬，表著者即为调用，其不胜任，自本监施罚事，分付，可也。〈出举条〉宗城曰，臣适到政院，则以祈雪祭事，礼曹草记矣。今年无雪，诚亦可异，草记以腊前三白为言，前头丰凶之征，姑舍勿论，冬雪夏雨，乃天之膏泽也。膏泽当下而不下，则岂非灾异乎？夏不雨则祈雨，而人皆为忧，冬不雪则非目前之急，故人情不以为变，前后以雷变警饬者，累下于丝纶之间，而三冬无雪，自上亦无恐惧修省之事，殊非法天行化之道也。上曰，其言切实，当体念。夏不雨则人皆为忧，冬不雪则视若寻常云者，诚如儒臣之言矣。该曹虽祈雪，腊前三白，已无可望，今冬无雪干寒，牟麦必尽死，即今所闻何如耶。始炯曰，臣自忠清道，至月望后，离发上来，其前一番下雪，而即为消融，其后更不雪，农民以积雪验麦，而地无片雪之覆，日气如是乖常，麦农终为可虑矣。宗城曰，以宣宗药效得否之诗观之，帝王若有学问之力，则虽志气衰耗之时，疾病沈淹之日，古人有启手启足之语，岂有超昇礼梵之说乎？史臣虽谓之大风慷慨之作，何遽不若，而汉高祖犹有伯者气像矣。上曰，史臣之言虽如此，无足可言，盖出于异端故也。致谨曰，方春盛德在木，阅兵逆生气云者，其言质实而有伦理矣。上曰，然矣。宗城曰，致谨所达之言好矣。若泛看则似涉傅会，而槪人君之道，当扶阳德，其言是矣。上曰，果有扶阳之意，而与春农隙之言有异矣。宗城曰，辽册新主，食邑七千户，食实封七百户，臣往北道时，入真殿奉审，闻太祖时古迹，旧多存焉。多失于壬辰兵火，只馀一张，而户籍下书民户数百户，中间落张，不能接续见之，而太祖官衔中，食实封之户书之，古例然也。此是可贵之事，似不可不知，故仰达。上曰，户籍事，今因儒臣之言始闻之，不胜感怆。致谨曰，本宫如笠子筒个弓矢之属，至今尚存旧宫，又有手植双松，大各数十围矣。上曰，数十围之大，度至几何？致谨以手拱抱曰，几至如此，而与时敏堂松有异矣。宗城曰，与凡松有异，其大无上下之殊矣。上曰，上则蟠屈耶？宗城曰，尽覆广庭，乌鹊不敢栖其上，此非谚传，乃实状也。又曰，辽使王萼事，下番已为陈达，而以有关盛衰之机为教，圣教至当矣。以近来北使事言之，康熙时不如此，其时有一敕使，以贻弊于我国，康熙囚其使臣云，其后出来者无弊矣。上曰，不可责其使臣，雍正向来之辱，专出于贪虐之意，如是而其可饬励群下乎？宗城曰，辽则不得已结和，而宋则终始不忘矣。徽宗时，宋与金灭辽，高丽送医人，告以女真，不可和亲之意。《朱子语类》，称高丽尽心事上，南渡后二帝囚五国城，谚传五国城，在六镇，其时欲以海路迎来，动于浮言而未果矣。上曰，不可专责高丽，宋高宗一隅临安，无意恢复，予实慨然矣。宗城曰，高丽北交南款，不失以小事大之义，此亦质实矣。上曰，我朝则虽以申处洙事观之，亦文胜之致也。慕其名而无其实，予实慨然也。不用清国年号者，儒生辈陈章，以为不可用于文庙之故也，而此亦无质实之风矣。若不忘南汉之耻，则彼人出来之时，岂可见之，而每见敕使时，观者塡路，心常慨然，此皆修饰外面，岂如丽朝之真实乎？我国既无年号，若不用清国年号，虽今己酉年，后世何以凭故耶？在私邸时，以此问于东平尉，则用之可也云。以此观之，高丽之北交南事，可谓质实矣。宗城曰，我国之人，皆有蹈海之志，举知尊周之义，岂可曰有文胜之弊，而无文胜之实耶？然向来我国之斥和，有其名而无其实，一边斥和而不为攻守之备，以致辱及宗社，识者至今慨然矣。上曰，我圣祖孝庙尊周之蔼然而待彼，则亦以诚实矣。宗城曰，秋七月礼部所奏之言好矣。即今牧伯，与古方面同，而泽不下究之弊，即监司守令，徒事迁就，实惠不能及时下究，至于今日，亦然矣。(矣))臣于文义之外，又有所怀，敢此仰达。今者缛仪既举，圣考益光，克推覃恩，八路普懽，朝绅各加资，士子设科同庆，至于杂犯死罪，亦被咸宥，而独无实惠之及于小民，今此黎庶，何莫非圣考之遗民，而为圣考欣庆之日，独未蒙普施之泽者，岂不有歉于圣德乎？今以年事稍丰之故，年久还上，今方督捧，而近来屡值歉，且苦赋役，民不能料生，昔之富实者，今反为贫贱，昔之生存者，今或已死亡，而又以年丰，公私逋债，一倂征捧，民何以堪，宋臣苏轼之言曰，民以凶年为服，正谓此也。国家虽曰同庆，而小民曾不蒙惠，畿内如此，三南尤不可言。恩典固非臣下所敢仰请，而大庆之后，不可无推恩施惠之道，故仰达矣。上曰，予于昨日，亦有所思，礼成后三件下教，儒臣岂不闻知耶？顷年元良冠加陈贺后，召大臣有所下教曰，国家有庆，士大夫则设科同庆，而小民则不得蒙惠，如此之时，不为施惠，以示同庆之意，则将于何时为之云云。元良醮礼翌日，亦有下教，而其后，无一事实效，昨日受贺之后，又欲下教，减田租之半，而此亦无实，殆同文具，予心惭恧，趑趄不果矣。儒臣所达如此，承旨及下番之意，何如？始炯曰，惠不及民，实无同庆之意云者，其言切实矣。但旧还上事，三南想已毕捧，且年久未捧者，多是两班及官吏，而小民间或有之。且或有毕纳还上受出尺文，而捧上记无之者，此皆奸吏之操弄也。顷者公山县乙巳条还上三百石，一色吏捧食于民，而悬之以未捧，毕查后使之捉入，则已逃走矣。以此观之，朝家虽不捧旧还，必无惠及小民之实矣。宗城此言，亦偏僻矣。土豪官吏，果多不纳，而抑将恶土豪官吏，并与小民而不恤乎？此实偏见矣。致谨曰，小臣之意亦与始炯同，今虽停捧，必无实惠之及民者矣。始炯曰，新还上，十月内毕捧，旧还上亦已半捧，到今停捧，又必纷乱矣。上曰，纷乱云者是矣。始炯曰，前后丝纶，非不恳恻，而在下者不能承流宣化，德泽未有下究者矣。上曰，减田租之半，亦已晩矣。始炯曰，国家虽减田租之半，而已八结作夫，作者聚给户首，其无益小民则一矣。上曰，减田租，亦非均惠，有田土之民蒙惠，而无田土之民未蒙惠耳。始炯曰，宗城所达，大体则好，即今民生困悴，当此无前之邦庆，岂可不思同庆之道乎？圣考深仁厚泽，民至今不忘者，大抵有实惠之及民故也。上曰，今欲推惠，不可如前日之无实效，尔等出去，言于都承旨，与大臣商议后入来，则当赐召对，相议处之耳。上曰，立箕子庙祭之。此前代三韩所未举之典矣。宗城曰，臣亦欲仰达而未果矣。下询至此，感叹无已，此诚可法之事矣。《宣庙宝鉴》，今已毕书，新除授校理郑羽良，修撰李万维，待明朝牌招，以为悬吐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上赐橘一盘，诸臣怀袖而退，夜已二鼓矣。

12月3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慎无逸〈坐〉。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显望〈仕直〉金�〈病〉。事变假注书权贒〈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上有冠，冠上有背，色皆内赤外青。巳时午时，日晕两珥。

○李春跻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罪人行刑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昨以《国朝宝鉴》悬吐事，新除授校理郑羽良，修撰李万维牌招事，仰达，才已出牌，而副提学申昉，校理金尚星，亦并牌招，以为相议悬吐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此两铨岁抄中，点下者外，并荡涤事，命下矣。罢职及准期不叙职牒还授之类，当为叙用，而削去仕版、削夺官爵、收牒职被谪蒙放之类，当以职牒还给，捧传旨，而并命荡涤，亦以叙用，一体捧传旨乎，敢禀。传曰，此类当职牒还给矣。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以下三处祈雪祭献官，以重臣差出，而除老病在外外，实无推移之路，依近例刑官通融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己酉秋冬等讲学宗室勤慢抄出，计其划数，则十五分以上，行全兴副守埝，行西溪副守熠，行咸溪副守櫄，行东阳副正㭻，海蓬守橉，全春副守阶，新溪令𣚅，海清守桱，昌溪副守栎等，依事目纸笔墨分等施赏，分数最少莲丰君欑，庆原都正栴，行海昌副守檱，密林副守炓，密宁副守烷，海溪令㙫等，并推考警责，而无分之员，至于九员之多，赴燕及魂宫堂上与身病受由外，皆以亲病悬頉，此与无缘不参有异，并置之，顺义守烜，自丁未秋冬，至己酉秋冬等居首，似当依近例启请加资，而事系恩赏，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传曰，依启。烜依例加资。

○赵显命启曰，左承旨慎无逸，右承旨张泰绍，右副承旨沈埈，皆不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奉教李喆辅，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黄海监司李真洙，屡次开释之下，终不应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且以交龟之迟滞，本兵重任，许久旷废，更为牌招，以为即速赴任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郑羽良，修撰李万维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春跻曰，推考传旨捧入。

○假注书李宗延出使，代以金�为假注书，事变假注书申一清出使，代以权贒为假注书。

○慎无逸启曰，假注书李显望，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始炯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更为输送，则判府事李观命，已为下往于交河地，判府事李宜显，已为下往于杨州陶山村矣。在前大臣在外，则禄俸曾无输送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待上来。

○传于沈埈曰，六百观试，取几人，而其科亦有小科耶，如庭试无小科耶？问启。

○传于李春跻曰，召对为之。

○持平金翰运启曰，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收绝岛定配罪人炤、炽等出陆之命。请亟寝前司谏李世琎远补之命。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请疏下三贼，设鞫严问，得情处断。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快正王法。请充军罪人思孝拿鞫严刑，以正王法。〈以上措语并见上〉新启征夏之罪，举国臣民之所共愤者，虽以日昨圣教见之，其不可一刻容息于覆载之间决矣。特以渠之赋性顽忍，敢拒结案，使王法必戮之贼，尚今延喘，其可谓国有法乎？如此凶顽之贼，不可以王府例杖，结案取招，请罪人征夏，设鞫严刑，取招正法。金吾郞自是荫官清路，其不可人人而滥授也决矣。都事郑缮、赵东鼎，俱以杂技拔身，既乏履历，且无名称，除目之下，物情为骇，请禁府都事郑缮、赵东鼎，并命汰去。新除授掌令申兼济，时在忠清道保宁地，司谏院大司谏权𥛚，时在连山地，正言尹宗夏，时在京畿广州地，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征夏令金吾除寻常，各别严讯，期于取招。噫，此非关系于朝象者，尚今偃息，乃国无法之致，少有国纲，岂至此乎？今此所论，可谓得其体，而此非更问者，何必鞫问？末端事及，下谕事，依启。

○答咸陵君极疏曰，省疏具悉。观卿疏辞，始知其由矣。攸司堂上之顷者草记，乃存事体，则措语虽有过中处，遣辞之除，多不择焉，未知宜矣。卿须勿辞焉。

○咸陵君极疏曰，伏以臣于月前，偶因一微事，重见忤于本府主管堂上，至于胪列罪状，上达天听，终坐罢职之律，臣平日持臣不能谨饬之过也。惶愧欲死，久而未已，不意收叙之命，遽下讼諐之中，仰惟圣慈，以臣罪犯，谓可宽恕而不欲永弃也。臣于是，含恩感激，不觉涕下，在臣分义，惟当即谢恩命，以伸区区之微忱，而第臣心事，有未暴白者。臣若以烦听为惧，而不一陈吁，则日月之明，终无以俯烛矣。衷情冤郁，不忍自外，玆敢悉举事实，自讼其速愆之由，而仍请其僭越之诛焉。臣于前月，求差孝章墓朔祭享官，盖为其趁祥前，欲一展哀之地也。受香日入阙，准香退待之际，府属曾不持一叶席迎待，而接引之仪，极其疏略，怪问其由，则谓是当该首奴之慢不举行，故送言于主管堂上，请即囚治，而未得回报，仍以陪香矣，随行皂隶，告以落后，此又异事也。臣于甲辰大丧时，见差山陵享官，其时臣之资级尚下，而府隶一人，未尝不随往，非但此也。庚子国恤时，诸宗之差往朔望献官也，莫不皆然，则旧例固已昭然矣。且于向年，因本府郞厅轮对时陈达，上教中有曰，宗班正二品，视外朝则正卿矣，先朝轸念本府，有再次，申饬之事，书吏使令，特命加出，故本府使令，比前加六，朝家本意，盖出于接待诸宗，而山陵墓所差祭则一也。宜不敢轻重于其间，则今日之废是例，知其无据，故臣乃以旧例责之，而使之随行，则皂隶中所谓所任者，呵责其随往者曰，汝若随行，二堂上，必汝杖汰，汝岂敢随往哉？当征大声，略无顾忌，如许变怪，臣实创见，仓卒无以变通，略言其事体之不当如是，而仍以带往，未及半道，随行者又告落后，而凭依推据，举措怪骇，臣之受困，于是乎益甚矣。疲于应答，任其还归，及其罢斋还家之后，昨日送言时，府吏始以回报来言，当寒囚禁，有所不可云云，而曾无一言半辞惊听之意，夫以慈悲之心，不欲囚人于冷狱者，岂不为抚恤府属之一大善政，而臣虽无似，秩是正卿，而忝居堂上之列者也。以府堂，见轻于府奴，而曾无谁何，则其于尊体统惩怠缓之道，果何如也？此而不治，其他可知，昨日两隶之无前怪举，良有以也。臣于是窃自以为主管堂上之靳于纠治，虽没奈何？本府奴隶之轻视府堂，有关体貌，一番诘问，未为不可，试使其吏，招送首奴与两隶，则三人者俱果来现，而首奴则不待毕辞，自引其咎，故臣亦以事例晓谕而送之，至于两隶，则不但不知其罪，应对之悖慢，又甚于昨日，顾其所以观者代愤，臣于是不免为血气之所使，果施笞罚数十而止，此则臣之罪也。方其决笞之际，有一府吏，冲突入门，臣不知所来之何因，而怪其无礼，叱而使退，则始告来由，盖主管堂上，为三人缓颊，送言于臣，而既已施笞，欲收难追，故以此意还答矣。及至翌日，入于冬至候班，则诸宗中或有数臣者曰，吏承主管堂上送言而去，君何为冲其脑而驱斥出送也？臣闻此言，殊觉惊怪，臣则无是，而传说如此，厥吏之归而瞒诬也，明矣。乃于坐中，明其不然，而顾谓主管堂上中一人曰，吏习甚恶，宜可除汰云，则彼亦以臣言，不以为过矣。臣乃使所带皂隶，招来厥吏，则去则还报以吏隐于二堂上家中，末由招致云。故臣又送言于主管诸堂上，请以惩治，则所答不齐，而其为不见施则一也。臣固任之而已，吏终不现，而草记果上矣。瞒告胥吏，居任如旧，笞隶之府堂，终至启罢，操纵爱憎，一何其悬绝也。虽然，若令臣，虽遭困境，低首沁沁，安而受之，则彼虽不喜于臣，宜无加罪之端，而直缘臣心性之躁暴，不能忍一时之小忿，轻加笞罚，则无论其人之有罪无罪，臣固为违越事目之人矣。孽乃自作，尚谁为咎？第伏见草记措语，则惟以构诬为主，而罔念其言之不称，公眼见之，自可立辨，臣不必一一较争，而其中或有指东而为西，以无而为有者，此则臣之冤也。顾臣之责于府隶者，乃是旧例，而谓之威胁，彼隶之对臣肆恶者，有伤风教，而即曰据例，其在告君以实之道，已不当若是反辞，而至于多纵猛差，搜捕吏隶，吏隶逃散，府中空虚等数句语，实是白地创出千万猛浪之说，不言之者虽甚易易，当之者岂不甚善乎？当之者假令无言，天听其可欺乎？惟其急于持臣，而一笔句断，不觉其自陷于诬罔之归，惟彼胥吏之诬臣以撞脑，亦不足深责也。臣窃为之慨然也。臣与主管堂上，俱是至亲，则凡臣有过，随砭责，固不害为同宗相爱之道，而今臣所坐，若系难贷，则举实请罪，臣且愧服矣。其何必杜撰为说。直驱臣于悖恶横挐而后，快于心欤，虽然，此非亲见亲闻，惟府属之言是听，而信笔而书者也。是何待臣之反不如一奴隶也？臣于是，无面对人，莫晓其所以召此也，今臣此言，亦涉疲然，而反复思惟，终不胜其冤郁，有不可以徒恃圣眷，而扬扬出谢者矣。玆不得不疾声仰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察臣惶蹙之忱，治臣渎扰之罪，以安私分，以励他人，不胜幸甚。臣无任瞻天仰圣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见上〉

○初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沈埈，侍讲官李宗城，侍读官金尚星，假注书李显望，记事官崔益秀，编修官申混进伏。李宗城读《东国通鉴》，自肃宗八年春正月，止降魔军，金尚星读自春二月，止殿最以闻，李显望读自睿宗，止是日小雨，申混读自都兵马使，止岂不谬哉。

○上曰，都承旨来待阙中云，兼春秋出去召入。崔益秀出来传命，都承旨赵显命，承命入侍。

○李宗城释文义陈达曰，敌国之事，固当知彼知己，而林彦主出兵之议，徼幸边功，终至败绩，此等处愿留意鉴戒。金尚星曰，兵凶战危之说是矣。上曰，然矣。宗城曰，高丽为治，无可法之事，至于此事，目前无他利害，而用内竖徼幸边功之说，以致败绩，百世之下，犹可慨然，此正人君所当戒也。上曰，其言是矣。当留意焉。宗城曰，驭臣者，人主之大柄也。惟当功懋懋赏，德懋懋官，岂可以一时边功，委之重权乎？上曰，然矣。金尚星曰，御史台请以狱空，颁示天下，其时群下谀侫之风，百世之下，尚可慨然，赦者，小人之幸也。岂可以此，谓之刑措乎？只以狱空二字，谓之刑措，自古谀侫之臣，铺张功业，以故媚者如此矣。书曰，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人君听言之道，赞述君德者，当斥之，指陈过失者，当纳之，此等处尤宜鉴戒矣。上曰，其言是矣。宗城曰，禁士庶与内宦交通矣。我朝无此等事，况今内治极严，安有此忧乎？念臣未出身时，见朝纸，内外交通者有之，诚可慨然。今日圣明在上，惟愿每致意于宦官宫妾，不知名者用之，凡人臣交通，终有所可疑矣。上曰，其言切实矣。皇明太祖，有禁制宦官之训，而尝观《明史》，终以此衰替，至我历朝，无如此事，不幸往年累有之，至今思之，不但可惊我朝家法或恐有伤，此为痛心，当各别留意。尚星曰，李宗城之言，反复陈白，更无可达，而我朝家法至严，内侍洒扫之外，无干预之事，古名臣兪伯曾，内嬖有罪，指陈无隐，此辈缩颈畏戢，此亦圣祖乐谏之效也。宗城曰，读街衢经，而乃曰，是日小雨，此为读经得雨也。岂非可笑之甚者乎？读经街路之间，岂可致雨乎？此亦鉴戒处也。上曰，其言是矣，当各别体念。

○赵显命进伏曰，臣朝者入来，奉承下教之意，往问于领议政臣洪致中，右议政臣李㙫，则两大臣皆以为，经国家莫大之庆，以与民同乐之意，欲施及民之惠，意甚盛也。第如此荡减之物，在民者少，虽或蠲减，鲜有实惠之及民，徒致国计之耗缩，此为重难云矣。上曰，卿意如何？显命曰，儒臣请蠲之言，虽无足怪，臣意则诚重难矣。李宗城曰，已与显命，私相酬酢，小臣非欲必立己见，而显命，以有司恤费之意，如此矣。凡谋国之道，虽不必但务惠民，而天下无理外之事，逋欠岂尽入于土豪奸吏之手乎？即今虽曰，在民者少，今年小丰，故公私积债，民不堪命，各邑守令，不无旧还上侵征邻族之弊，桎梏桁杨，岂不惨然乎？臣叔父臣李衡佐，亦尝以为国家哀痛，亶由于旧还上荡减云，而即今值此莫大之庆，若不行从前所施之典，则实为欠典，设有入于土豪奸吏者，其数几何耶？上曰，停捧则无效，此一节，自昨已为持难，而予之持难者，与有司之持难者，有异矣。我圣考世室，无论他功德，五十年临御，敬天勤民之德尤盛，今欲与民同庆者，意有所在，而如年前若干耗谷除给之事，予常愧之，或意有他好道理，使问于大臣，欲知实政，然后下备忘，而予之持难，非恤费之意，恐已捧置，则或有斑驳之叹故耳。显命曰，右相之意则欲为分数减等矣。上曰，此则五十步百步也。显命曰，领相之意则指征无处邻族侵征者，欲为若干蠲减，而臣则曰，太细琐矣。臣之内舅金镇玉，即老吏也。熟谙民情，每忧荡减之弊，盖以民未蒙实惠，而无补于国故也。如有实惠，则臣等岂为持难乎？臣愿姑置此事，节用而致丰积，然后或减田租则好矣。宗城曰，显命之言，终是惜费之论也。此外若有当于此庆者，则岂必为此乎？虽有奸吏之所弄，必为民惠，设或减租，无田土者岂得蒙惠乎？若以轸恤之意，特除旧逋，则岂不悦民乎？上曰，彼儒臣之意，何如？金尚星曰，小臣槪闻李宗城之言矣。昨经莫大之庆，若实惠及民，则可以当此庆，李宗城之欲荡减逋欠是矣。要民虽非王者之政，苟有民隐，则岂不轸恤乎？但毕竟惠若及民则好矣，而不然则未知利害果如何？以大体言之，不必汲汲。如此有司恤费之言，虽不必从，更为商量便否而行之，何如？上曰，还给已捧者，未知其惠之必及民，只减未捧者则为不均矣。宗城曰，古有尧、舜病之之语，岂可人人而并济，当存大体矣。上曰，不必曰，令到后未捧者荡减，而庆后未捧者一倂荡减，则自为令到矣。显命曰，尽入土豪奸吏，故民不蒙惠矣。上曰，需臣则以土豪奸吏之说，为偏僻，以为其子孙穷残者，亦岂非吾民云矣。显命曰，儒臣此言，诚迂阔矣。上曰，虽不大段，岂不为实惠乎？宗城曰，民必闻命鼓舞矣。尚星曰，以大体言之，则虽曰入于土豪奸吏，此亦岂非吾民乎？上曰，彼承宣之意，何如？沈埈曰，小臣，经历郡邑，故知之矣。朝令虽令捧最多年条，守令每以文具报监营矣。当年条尚难捧，则久远逋欠，岂易捧乎？今逢莫大之庆，以一视之仁，域中百姓，先朝旧逋，并为荡减，近年条则尽为收捧，似好矣。上曰，承宣所谓先朝旧逋荡减者，意虽有在，面目固好，而无实效矣。显命曰，臣方待罪北汉经理，见逋欠文书，则皆是两班，以此观之，则外方可推而知矣。荡减为土豪之幸，而小民无蒙惠者矣。宗城曰，捧籴每以十二月为期，过此则不捧矣。上曰，当更思而处之矣。显命曰，李宗城奏事之除，少起伏请推考。上曰，勿推。显命曰，臣见领相，领相以为海伯下去然后，兵判可以上来，而海伯有所遭，辞朝无期，诚可虑云矣。上曰，所谓所遭，谓有病乎？指为人乎？显命曰，前正言郑益河，以顷年教文事，欲论之，大臣挽止之，台臣遂寝不论，待其自处云矣。上曰，以未彻之事，撕捱，何如？显命曰，小臣，顷与臣兄吏曹判书臣赵文命及大司宪臣李显禄，尝论此事，闻臣兄，顷已陈达，而真洙人望所在，诚为可用，台谏不识其何状，而欲论之，然既有所云云，则自重之士，去就必不欲放倒矣。上曰，儒臣之意，何如？宗城曰，李真洙自遭此事，臣亦劝其撕捱，然岂可以此，不得为监司乎？若使真洙下去，得以尽心国事，则岂不劝其去乎？若去后又有言，则岂不狼狈乎？上曰，未彻之事，固不宜撕推，而虽非海伯，李真洙岂无用处乎？今姑许递，才有再明开政之命，而明朝政官牌招，开政差出新伯，仍即牌招，使之不多日内辞朝，可也。〈出榻前下教〉宗城曰，与李真洙一体者，即李巨源也。巨源有文识可用之人，而处事不善，见非公议，铨曹不为举拟于冗散之职，将为圣世之弃物，诚可伤愍矣。上曰，李真洙既用之后，李巨源何不用之乎？教文事，陈达李巨源为之，李真洙不为，故吏判以此为轻重乎？显命曰，又有一事，虎龙教文，以玉堂制进，得罪士类矣。壬寅狱时，一镜辈欲拿李廷熽，故左相崔锡恒，力遏之矣，台臣李基圣，猝发拿鞫之启，则李巨源驳递基圣，一镜又驳巨源，金始炯又为疏救巨源，巨源当初立脚甚善，而毕竟误入，遂为清议所弃，诚可惜。李宗城之言亦非欲通其旧践矣。上曰，自在春坊时见之，其人弃之可惜，向来亦有救征夏之人，今虽不言其名，其人尽佳而尚如此，此皆染朝象之致也。李巨源既以教文见弃清议，然其时巨源，虽不作，又岂无一巨源乎？以此弃之，则岂有完人乎？清人虽如此，令铨曹调用，可也。

○修撰李万维，明日待开门牌招事，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2月4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慎无逸〈病〉。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坐直〉。右副承旨沈埈〈坐〉。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显望〈仕〉金�〈仕直〉。事变假注书权贒〈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齐戒。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赵显命启曰，节过隆寒，日候不适，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气升往来之候，少减后益有差胜之渐，而眩气减歇后，更无往来之候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复何如？中宫殿气候，亦何如？嫔宫气候一向差安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眩气减歇，及气升往来未已之候一样，内殿气候无事，嫔宫气候一样矣。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李森，以工曹判书梓宫加漆事，长生殿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假注书金�，事变假注书权贒，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守御使尹淳，台启既已停止，将兵之臣，不宜久处城外，且《宝鉴》纂修，一日为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宝鉴》纂修，一时为急，而本厅堂上李德寿，连呈辞疏，无意行公，右参赞尹淳，既已请牌，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右参赞尹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先朝《宝鉴》纂修，一时为急，大司成李德寿，既已承牌，尹淳亦为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守御使尹淳，以带符而久处城外为难安，又使偏裨，来纳密符，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既授之后，更为还纳，事体未安，还给。而今后则虽有来纳之事，勿为烦禀，直为还给。

○又启曰，前奉教朴弼均，前检阅赵尚行，既已叙用，今日政付职，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牌不进，参议吴命新进，左副承旨金始炯进。

○兵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病，参议李济病，参知洪尚宾进，左副承旨沈埈进。

○吏批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徐宗玉为黄海监司，朴师正为司谏，闵珽为正言，郑胤献、李弘彦为义禁府都事，琅坪副正煇、坡原守�叙用事，承传，顺义守烜，今加明善加资事，承传，奉教朴弼均，检阅赵尚行，佥知金尚钦、李馨远，训炼主簿朴世梓，副护军朴葵、兪彦佐、柳星华、朴文奎、朴震昙、郑尚海、韩命斗、郑东望、河德烋、宋真明、吴光运、鱼有龙、金膺福、柳绥、朴圣辂、朴𨱑、朴溟羽、李廷彬、金鼎相、尹和鼎、朴泰道、许㙉、李亨龟、南正夏，副司直兪崇、李真洙、权以镇、郑锡五、洪铉辅、李箕翊、洪尚容、金潍、朴万普、李廷弼，副司正李显望、金�、权贒单付。

○备忘记，传于沈埈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李春跻启曰，黄海监司徐宗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昨日筵中，既有不多日内辞朝之教，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春跻曰，守御使尹淳，明朝更为牌招。

○备忘记，传于沈埈曰，史官三员待命，骑马九匹立之。

○李春跻启曰，新除授艺文馆奉教朴弼均，时在京畿果川地，检阅赵尚行，时在交河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沈埈启曰，今此杂科时，礼曹堂上，不可不备员，参议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始炯启曰，史官三员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备，宣传官一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尚奎为礼曹参议。

○李春跻，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初一日，亲临陈贺入侍时。上曰，考见旧例，则曾前世室时，以合庆设科，而单庆设科，亦有其例，今日缛仪既举，臣民庆贺，不可无慰悦之道，庆科一节，议于大臣，斯速举行事，分付该曹事，命下矣。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洪致中以为，惟我肃宗大王圣德神功，尊为世室，百代不祧，既祗告太庙矣，又颁教八方矣。缛礼载成，举国同庆，设科取人，自是应行之事，取考乙亥以后列圣世室时庆科前例，则皆合他庆，或设大增广，或设六百别试与增广，而至于今番，则适无合庆之节矣。只以单庆设行，三百别试，似为合宜，而但念别试之科，例多糜费，当此国储匮竭之日，苟有一分省费之道，不可无随时变通之举。且在前庆科，以增广别试，变为庭试者，不止一再，今亦设为庭试，广取人才，以示同庆之意，恐无所妨，伏惟上裁。右议政李㙫，行判中枢府事李台佐，与领议政议同，奉朝贺崔奎瑞，领中枢府事李光佐，行判中枢府事闵镇远，行判中枢府事李观命，行判中枢府事李宜显，行判中枢府事沈寿贤俱在外，不得收议，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依领相议施行。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正月初八日，宗庙春享大祭亲行事，传教矣。依此举行事，分付各该司，而永宁殿依前例，同日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春跻曰，今此邦庆，惟我先王五十年丰功盛烈，永垂百世，可谓莫大之庆矣。大抵国有庆焉，惟及士大夫，而于小民则不及，此予所以尝慨然者矣。况以我圣考平日恤民之至诚，于今世室之庆，尤可以与民同庆矣。以旧还上身布，议者皆曰，此土豪两班所好，岂小民云，此议正然，予意亦如此，而其中岂无小民之在中耶？国储若此，汉之减田租之事，虽未行焉，目今最多一年条久欠身布，一倂征捧，则此正民不愿丰岁者也。已捧者，其在国体已，其未毕捧与未及捧者中，其岁久者停捧荡涤，一以示与民咸庆之意，一以使小民知先朝恩泽，至及于同庆之日事，令备局，即为，分付诸道，而前已谕焉。京外奚异？都民之若是穷焉，乃加用之致，分付户曹惠厅，加用之类，计年随即上下，示予同庆中外之意。

○李春跻启曰，新除授礼曹参议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2月5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慎无逸〈坐〉。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炯〈坐直〉。右副承旨沈埈〈式暇〉。同副承旨李春跻〈坐〉。注书徐命珩〈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仕直〉李东焕〈病〉。事变假注书权贒〈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齐戒。

○张泰绍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守御使尹淳，牌招不进，推考传旨，才已捧入，而特招之下，如是违牌，事体极涉未安，且纂修之役，一时为急，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黄海监司徐宗玉，辞疏到院，以国忌不得捧入，而荐召之下，连事违牌，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张泰绍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

○假注书李显望有頉，代以李东焕为假注书。

○假注书申一清书启，臣承命驰往于交河邑村行判中枢府事李观命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情病俱剧，决不可一刻留滞，不得不留疏径退，虽出于万不获已，而孤负隆眷，自速重辜，惶怖惭恧，若陨渊谷，归伏田庐，终宵耿结，只俟𫓧钺之诛，不意圣度包荒，不加之罪，特遣史官，宣谕圣旨，辞意勤挚，迥出寻常，恍若复入前席，仰听玉音，臣奉读未讫，不觉感涕之被面。噫，去就，人臣之大防，而且有关于世道，向臣迫于严命，虽以仍留仰对，而其后登对，更申危恳，伏想圣明，下烛其衷曲矣。今若以当初窘迫仰对之说为诿，而盘礴不去，则微臣丧义忘耻之讥，固不足道，其有害于世道，以伤圣朝礼使臣邻之意者，为如何哉？与其贻累于圣德，毋宁自陷于罪辟，故逃遁至此，而眷顾忧念，食息靡宁，休戚与共之义，岂敢以在野有间哉？今臣所自勉励者，只在于早晩为国一死，而区区忠赤，犹未蒙圣明之俯烛，伏地抑郁，不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奉朝贺崔奎瑞上疏，县道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奉朝贺崔奎瑞疏曰，伏以臣，笃老耗昏，殆乎全无人事，而筋力奔趋，尤无其望，前月东宫祥事，不得赴阙伸哀，宜有一疏，以陈进慰之礼，乞罪之请，而诚不忍又提悲苦之辞，以疚圣怀，只得泯伏私室，以俟公勘而已。迺于日昨，伏闻国有莫大之庆，定我肃庙圣考世室之礼，恭惟我先大王盛德至善，凡玆一国臣民，孰无於戏不忘之心，而白首旧臣，曾逢盛际，滥叨八座之列，目见当日之事，及此未死之前，获睹万世无疆之休，其悲喜之心，尤岂与他人比哉？臣诚仰而抃俯而涕，不能辞语形容也。臣之职事，只是奉朝贺而已，而臣子献贺之节，又岂有加于今日者哉？只以老废之状，如右所陈，留滞周南，莫伸舞蹈之仪，瞻望宸极，生不如死，臣积有罪负，常怀悚蹙，倘蒙圣明俯察，一赐勘处，则庶几公法得伸，而私分亦安，臣当以罪为荣，没齿含恩，诚不胜大愿。臣无任瞻天攅贺伏地俟罪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盛仪载举，可伸一国不忘之心，而况小子欢抃之极，追慕之心，尤何谕哉？日月几何，期制奄过，惟昨年冬，心怀一倍。卿之还乡，今已一岁，思卿之心，奚尝少弛，岁籥之更，阳春之回不远，卿其须体小子日夕思卿之望，其勿过自引咎，待春和一上来而见予，副小子前后恳勤之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2月6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慎无逸〈受由〉。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坐直〉。右副承旨沈埈〈式暇〉。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仕〉李东焕〈仕直〉。事变假注书权贒〈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副提调赵显命启曰，数日寒凛，伏未审圣体若何？气升往来之候少减后，益有差胜之渐，而眩气减歇后，更无往来之候乎？前剂入滋阴健脾汤，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气候一向差安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气升往来未已，及眩气减歇后一样，嫔宫气候一样矣。进御滋阴健牌汤，欲为加进，勿为入诊，加剂五贴以入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春跻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宗庙腊享大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炯启曰，假注书李东焕，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兼春秋洪得厚，受由下乡，下番兼春秋申混，奉命出去，他无推移之道。洪得厚所带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兼春秋柳祥翼，口传单付。

○备忘记，传于赵显命曰，史官三员待命，骑马九匹立之。

○赵显命启曰，史官三员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备，宣传官一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以内医院官员，以副提调意启曰，提调尹淳，旷日撕捱，前后问安，臣显命，独为进参，事体已极未安。今日又当议药日次，提调不可不备员，提调尹淳，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才以内局提调违牌，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纂修之迁就，委属可虑，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牌招事，允下，而方在城外。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此杂科时，持平金翰运，连日进参矣，因大司宪李显禄疏论，引嫌出去。大司宪李显禄，陈疏留院，执义韩德厚，掌令李光运、申兼济，持平金权俱在外，无他推移之员。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员，今姑改差，其代，明日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又以都摠府意启曰，都摠管李森，副摠管赵儆，上下番入直矣，李森，差宗庙腊享大祭亚献官，受香出去，事当即为替直，而都摠管朴师益有式暇，阳平君樯有亲病及式暇，副摠管南原君𪳣差祭，密阳君梡有亲病，海兴君橿，魂宫入直，申光夏、郑寿松，俱有身病，李廷杰亦以身病，方在呈告中。宿卫重地，不得备员入直，揆以事体，极为未安，有身病及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社稷腊享大祭亚献官，以汉城府判尹张鹏翼、骊兴君垓，实预差启下矣，俱以身病甚重，不得受香云。不得已以骊善君壆，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社稷腊享大祭亚献官，以骊善君壆改付标启下矣，壆以犯染，亦不入来，即今当品中，万无推移之路。不得已以从二品东恩君榑，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传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三百十一名，别单书入，令该曹，依此数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以备边司意启曰，昨下备忘，实出于与民同庆之意，而轸恤民隐之盛念，光扬先休之孝思，溢于十行之中，凡在臣庶，孰不庄诵钦叹？今将颁示中外，以为奉行之地，而但备忘，又有岁久者停捧荡涤之教矣。第今年诸道旧逋捧上之令，只征其最多一年条，年久者，初无举论之事，而上教如此，外方恐有眩于奉行之患，只就即今所征最多一年条，尽行荡减，而岁久者则勿论之意，别为发关，分付，似为得当。且此最多条荡减，有异于从前旧逋限年荡减之例，所谓最多条年岁，邑各不同，久近逋欠，并入其中，文簿易于眩乱，奸吏必多幻弄，其所举行，不可不别加详审。应行事件，从当别为成节目以入，而仍窃伏念今玆荡减，既出于因庆惠民之德意，则所当博施普霑，俾无不均之叹，而令前已捧者，若不还给，则不但泽未并究，恩不遍蒙，有歉于一视之仁，幸民之观望不纳者，偏被宽恩，下户残氓之畏朝令先纳者，独阻圣泽。且其捧未捧区别之际，官吏必多夤缘弄奸之弊，毋宁毋论已捧未捧，一倂荡减，其已捧者，许令还给，而还给时，守令招聚已纳民人等，先谕朝家德意，各样米布，亲自出给，举行形止，一一枚报于本司之意，各别，分付，何如？传曰，博施济众，尧、舜其病诸。今此所请，亦犹未能普霑，其大意则诚是，依此，分付。且当初下教中，其未能别白处有焉。今者荡涤者，乃最多年条征捧者，而备局，顷者节目启下时，有分等者，于今荡涤之时，宜勿论征捧时分等，并一年条而荡涤，草记中虽有焉，初未详谕，故今始详谕，明白，分付，可也。

12月7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慎无逸〈扫坟受由〉。右承旨张泰绍〈病〉。左副承旨金始炯〈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仕〉洪㬙〈仕直〉。事变假注书宋守谦〈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木星犯积尸星。

○下直，丰川府使崔台耉，平泽县监沈桦。

○李春跻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沈埈启曰，大司宪李显禄上疏入启，执义、掌令二员，持平一员未差，持平金翰运被论。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小臣，校书馆提调，褒贬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沈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外宫阙摘奸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牌招事，允下，而方在城外，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杂科，因宪府不备，未免中止，事体极为未安。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下批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进，参议吴命新进，沈埈进。以赵镇禧为执义，李行敏为掌令，李光溥为掌令，郑彦燮为持平，宋真明为副提学，郑羽良为吏曹正郞，朴师任为瓦署别提，李廷烨为宗簿主簿，李侃为北部主簿，崔骏兴为殷栗县监，金尚星为兼校书校理，商兴君单朴道常叙用事，承传。

○兵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病，参议李济病，参知洪尚宾进，沈埈进。副护军韩德厚、李光运、申兼济，副司直金权，副司正李东焕。

○备忘记，传于李春跻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假注书李东焕出使代，以洪㬙为假注书，事变假注书权贒有頉代，以宋守谦为假注书。

○沈埈启曰，假注书洪㬙，事变假注书宋守谦，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春跻曰，副修撰李宗白再度呈辞，刑曹参判金取鲁初度呈辞，还出给。

○沈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月初一日颁赦后，削黜罪人以下别单书入时，削黜罪人任珖，所当一体书入，而当初不为书录于都罪案中，故一从文籍，抄出之际，未免落漏。今始觉得，不可仍置，敢此追后别单书入，而莫重赦宥文书，臣等只凭下吏之所记，蒙然不能照检，不胜惶恐待罪，当初该吏，从重科罪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勿待罪。

○李春跻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柳俨，时在京畿富平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

○玉堂箚子，答曰，仍《宝鉴》之写进，献戒切实，深用嘉之，可不留意为。

○传于李春跻曰，玉堂箚子留中。

○沈埈启曰，今番颁赦时，义禁府放未放别单中，削黜罪人任珖，公然遗漏，追后来呈，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当初不察之失，不可不警，当该堂上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疏批已下，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沈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初六日，别步军李先登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得鳞，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行判中枢府事闵镇远疏曰，伏以臣病痼无以起身，迹危不敢赴召，而近侍相守，日事敦迫，惶懔闷郁，冒上请谴之章矣。伏承圣批，不惟不加之罪，委曲开示，无异家人父子，臣诚惭悚悸恐，莫知所措也。盖臣于郑澔之箚，所请伸冤诸人，殆可历数，而徐德修之入于其中，臣不能记，臣于筵中，以徐宗一之陈疏为猥越，而亦未尝以德修为逆，故或虑郑澔之替受臣罪，心既不安，有所自鸣矣。殿下追举前事，至勤晓谕，无非臣老耄昏罔之致，唯当席稿俟谴而已，更何敢有所容喙乎？仍窃伏念臣以滓秽之贱，虽不敢以大臣自处，而事有关于国家存亡之几者，则义不可不言，故拟待早晩造朝而一陈之矣。今臣病情，虽似少减，衰耗已极，完复未易，试出户庭，辄复呻痛，数日行役，决难以时月为期，当此太庙有庆，举国忭蹈之日，亦不得进身于贺班之末，少伸其追慕懽欣之忱，只以平日之所欲言者，冒死附达，迹涉偃蹇，罪在罔赦，惟圣明，矜其愚而平心垂察焉。呜乎，一自昨年变乱以后，为殿下臣子者，莫急于辨圣诬一事，而至今未有闻焉，置凶言于不论之中，归圣德于晻昧之地，其何以扶持人纪，维系民心，而一日可以为国乎，可谓痛哭流涕之不足也。乙巳春，臣在乡未及赴召也，闻有天海之变，及臣造朝，人之传说各异，或云天海以狂易之人，当街乱嚷，语无伦脊，不足道也。或云天海，虽诈为狂易之状，其凶谋逆节，至为叵测，臣未见鞫案，不胜疑惑，敢于筵席，请问狱情，则殿下教以凶言，何可挂齿，置之不复道，可也。圣教如此，臣不敢更提，且念天海已诛，无可凭核，终不能请加穷查，摘发言根，并与其丑类而剿灭之，以讫天讨，以绝祸根，此皆臣之罪也。其后臣待罪药院，偶阅院中甲辰年日记，则先王，自其年七月十七日，有头疼之候，寝膳俱减，寒热烦恼，渐就沉重，至八月二十日，又有膈间烦闷之症，二十一日以后，水泄不止，二十三日四日，连进参茶，终至大渐，其间夜中，急招医官，问以当用何药者，至于数次矣。呜乎痛哉，呜乎痛哉。天降大割，疾疢为祟，沈淹四旬，永结臣民之至痛，则天海之凶言，果何所凭借，而其时中外人士之绝未闻症候之若此者，亦何故也？臣于此，不胜痛泣愤惋，直欲无生也。及至丁未，臣等被罪屏退之后，又闻京外，连有挂书之变，而戊申春，贼兵果起，自称义举，始知前此天海之凶言，京外之挂书，首尾排布，脉络相连，凶谋之酝酿，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及闻鞫囚诸招，皆以言根，归之维贤，盖维贤，戚连宫掖，异于踈远之臣，其言必将见信于四方之听闻，故诸贼之必教诱维贤，做出凶言者，此也。噫嘻痛矣，曾在乙巳，彼中吊使之来也，使译官，送言于臣曰，主上颜色之戚，哭泣之哀，有不忍瞻望，此东国之福，不胜感说，谨致贺语于大臣云。夫殿下孝友之至行，虽异俗之人，尚知敬服而嗟叹之，彼维贤，亦一殿下臣子，亦具人形，岂不知殿下之盛德至善，而乃忍与逆贼梦、显等，同心和应，做出如此凶言耶？乱臣贼子，何代无之，岂有如此贼之穷凶极恶者乎？臣实欲手自脔食而不可得也。臣于甲辰秋，谪居星州，全未闻圣候之违豫，邑吏忽报陟遐之音，惊痛罔措，驰入州城，而未知缘何症候，致此大戚，问之邑人，则邑人不知，问之自京往来之行人，则行人不知，只自攀号痛陨而已。臣犹如此，彼乡曲之下士编户，何从而闻之，其心固已惊惑，而以惊惑之人心，闻凶言之出于戚畹，则其势固不得不信从，况指建储为废立，谓参决以纂夺，其源委有自者乎，彼诸道愚氓之望风附贼者，亦无足怪矣。及闻贼兵已散，鞫囚方张，意谓梦、显辈，怂恿维贤，维贤做出凶言之情节，庶可毕露无馀矣。流闻殿下于鞫囚之际，诸贼向圣躬，直发凶悖之说，则殿下不忍闻，而或至于垂泪，至若凶言做出之根柢，则初不穷核，如维贤者，亦且无端径毙，窃意殿下，以为诸贼已诛，凶言岂有未辨之虑，而臣则恐其不然。虽寻常诬人者，必核其造言情节，得其承款，书出结案，人得以见之，今事关圣躬罔测之诬，而终年讯鞫，曷尝有一纸取招明白如此者乎？治狱之际，大抵务主宽缓，所诛率多枝叶，烂漫从贼者，多傅生议，漏网自在者，寔繁其徒，而殿下又尝颁教诸道，慰安诸贼之亲戚姻友，至有岭南人，不拘解由除职之教，岭人岂尽为逆，而有此非常之处分，欲以感说之，夫罪当厥罪，则死者亦不怨，恩非其恩，则受之者反惑矣。窃覸圣意，以辨明自己事为嫌，而不欲穷竟，且以反侧子自安为心，而欲其感恩革心，圣意所存，岂不蔼然仁厚，而惟彼枭獍之性，终难感服，反意殿下所以如此者，出于畏缩而示弱，始之匿影惧诛，薾然若负霜之草者，显有豪健自得之状，口虽不敢言，而其意象则可见矣。以此人心靡定，讹言朋兴，民皆荷担，若将有波荡之势，仰惟殿下，深居九重，亦何以尽烛物情之至此哉？噫，冰霜之渐，所由来久矣。自甲辰大丧以来，危疑之兆，诳惑之端，不一而足，使人心渐渍而莫觉，国势危动而不安，卒之称兵作乱，半国从叛，其蒂固根深，滋蔓难图，固非姑息之仁，苟且之政所可化而服也。殿下以关涉自己为嫌，而惟务涵贷，以保养凶逆为惠，而不欲锄治，此果可以制服凶悍，回心向道，则宜其中外帖然，无复可虞，而乱兆之不熄，骚忧之不止，又若此何哉？夫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喩者，在恒人犹然，上圣聪明，幸试反其本而思之，则宁不得其故哉？夫殿下一身，宗社之主也，圣躬受诬，即宗社受诬也。宗社受诬，而能国其国者，未之有也。殿下纵自轻，其可不恤宗社之受诬，诿以自己事，而不思所以昭晰辨破也哉。昔我仁庙圣祖，盛烈大业，有若青天白日，而其时凶逆之辈，犹且飞语，上国登之野史，殿下为先辨诬之举，历累世而弥勤。况此维贤辈，诟天于幽隐之地，吠日于虚无之中，惑乱众听，震挠国中，则其为后世之虑，尤当如何，而尚可因恬而不之辨乎？夫诬及先朝则辨之，诬及当宁则置之，在异国则辨之，在彼而祈请之，在本国则辨之，在我而泛忽焉，古今天下，安有如此义理耶？且殿下，虽以自己事为嫌，而为臣子者，亦且坐视而不以为意，扬扬从仕，行呼唱于道路而已，则恶在其主辱臣死之义乎？殿下又以可怒在彼，己何与焉。为教，夫可怒在彼，己何与焉，即程子之言，而指大舜之诛四凶也。究其指意，恐不衬合于今日事，而况程子又曰，尧举舜于匹夫之中，而禅之位，四人者愤怒不平，而显其恶，故舜因其迹而诛窜之也。以此观之，四凶之罪，岂不关涉于舜之自己，而舜不以为嫌而诛之，所谓己何与焉者，奉天命行天讨，而无一毫私意于其间也。大凡恐人之谓我为私，而不敢循天理之当然，则这便是私也，大舜岂为是哉？虽然，殿下前后处分，既已屡失机宜，不能詟服凶徒，则诚难以善其后矣。窃伏念惟我东朝两殿下，若闻圣躬之受诬若此，国势之可虞若此，则必当惊心痛骨，忧遑迫切，尽将甲辰大丧时症候本末，明白下举，打破凶言，以定人心，以延国脉，而下无陈禀之举，则其何以俯烛外间事势乎？臣焦忧百端，反复深念，昨年移书于今领相臣洪致中，劝令率百僚，庭吁于两东朝，得其下教，颁布八方，则答以吾意正如此，当奉以周旋云矣。未几致中遭人言而出城，及至今年之复入也，臣又移书以勗之，则致中之答，亦如昨年矣。今至累朔，尚且寂然，臣未知其故，而此一着亦渐后时，臣实为之痛迫也。夫先王症候，详载药院之日记矣，使人人皆得以闻之，则庶为辨诬之一资，而又得两东朝之诰谕，昭揭中外，则可以尊圣德于日月之明，巩国势于磐石之固，今日之急务，果有加于此者乎？今之士大夫，岂不知圣诬未辨之前，不可自立于天地之间，而迄未闻有一人明言极论，以明吾君之受诬，而只逡巡循默而已者，何也？其意似若仰体圣上不忍闻之意，而实则姑息之爱也。殿下亦尝于逆乱甫定之后，命词臣作文播告，则是宜深究凶言之所由起，明白说尽，使中外人心，不迷于向背之几，而含糊为说，未能劈破头脑，殊无为国家至诚恻怛之意，若是而可能折奸萌而服人心乎？臣实痛之，伏乞圣明，亟命庙堂，使之周思熟讲，明白布谕于八路，凡臣所陈者外，有可以辨圣诬扶民彝者，明目张胆，靡不用极，以存君臣之大防。殿下亦宜自谋，深惟前日召乱之由，痛将一个嫌字，和根拔去，凡百处分，严明光大，洞然无私滓凝滞者，则人心自然悦服，祸根自然消绝，实国家万世之幸也。如以臣言为谬妄迷错，不足采施，则亟加妄言之罪，以惊一世，而犹望将臣此疏，颁示远迩，则域中士民，亦庶几不眩于逆顺之辨，臣虽明日伏诛于后，亦且甘乐之，无复馀憾矣。臣无任吁天望圣涕泣恳迫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噫，虽失志怨国之徒，敢生诬上不道之意，此渠辈自速王章者，于我何有？况诸贼，俱皆伏诛，既经昨年逆乱之后，少有秉彝之心者，其谁不知，往岁卿心？或虑昨年，于今则其虑无乃病痛乎？此等处，心常慨叹于卿者矣。引谕之未安，其思之未周，予不多言矣。惟卿少损往日之心，快思协恭之义，宜即偕来，用副复召之意。

○传于沈埈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大司宪李显禄疏曰，伏以臣之踪地，岂有一分冒出之势，而适值启覆时三牌荐降，怵分畏义，不得不黾勉出肃，且国有大庆，缛仪载举，为参嵩呼之班，挨过时日，而续有召命，辄皆承膺，仍赴于杂科覆试之坐，趁日奔走，有若无故行公者然，其廉义之放倒，臣亦自视䩄然。又自数昨，素患喘满之症，挟感添剧，顽痰塞胸，呼吸急促，落席涔涔，若将垂尽，以此病状，尤无自力供仕之望。伏乞圣明，府赐谅察，亟许镌削臣所带职名，以安贱分，不胜万幸。念臣不以见职自居，则不宜有所赘陈，而既有浅见，臣何敢终始有隐于圣明之前哉？疏下三贼之罪，固已上通于天，尚今得保其首领者，天下宁有是哉？为今日臣子者，宜不敢有异议于其间，而前后入台者，初则减律，末乃停启，苟有一分畏惮之心者，则其敢为此乎？一脉公议，绵绵不泯，幸而讨罪之启，复发于台阁，向日擅停与减律之辈，皆不免次第被罪，则其惩讨之严，尤可见矣。今番真儒之行过郊外，多日留连，朝绅竸辏，此已寒心，而为儒改律之议，喧传一时，臣则犹以为风闻，不必信然，其后金翰运减律之启，果出矣。噫，讨逆之义，正法之律，何等至严，何等至重，而挺身担当，用意擅改，外虽连启，内实庇贼，翰运之放肆无忌，固无足道，而真儒之气势威力，诚可怕也。噫，自经变乱之后，在廷之臣，孰不曰贼镜逆梦，而但此一种死党之徒，犹不能一刀割断，论儒之启欲停，则犹畏公议，欲连则诚怀不忍，辄皆饰辞强避，无故违牌，其情态举措，令人可羞，亦令人可愤，此圣明所以有宁革宪府之教耳，彼翰运之突然自当，其意岂难知也？翰运，本以卑贱之人，曾汰槐院，其不合清选之状，举世之所共知也，侥冒台地，汲汲投合，其心所在，良可哀也。顷日重器之启，虽不可谓必出于有意，奏对颠错，律名自归于变换，诚亦可恶，故臣劾置落科，略示规警之意，而犹不惩畏，又复肆意擅改于重发之论，甘心自陷于附贼之罪，岂不痛哉？清朝台阁之上，置此如许不正之类者，固为缙绅间羞耻，而其庇护逆党之罪，终可以无惩，臣愚以为削黜之罚，断不可已也。顷于诸大臣之引对也，论及两臣事，副修撰申致谨，至以臣则知其有罪等语，仰对于筵席，噫嘻，此何言也？八月十八日处分之后，无敢有异议者，而彼致谨，狺然突出，闯逞㦧毒之计者，抑何心肠也？果如是，则向来圣明之快伸联箚义理者，亦非恰当底道理也耶？以圣教中挨逼于何地等教观之，其辞严义正，可以杜谗贼之口，而致谨独不满于圣明之处分，乃以光明正大之举，欲归之于黯黮不白之科，使致谨，少有严畏顾惮之心，则安敢乃尔？近来圣明，每以党习旧套，谆谆戒饬于廷臣者，顾何如，而致谨，不悛旧恶，肆为邪论，隐然有挠撼处分之义，吁亦痛矣。臣谓亦宜严加谴罚，以惩他人焉，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金翰运事依施。申致谨事，伊日奏达，非联箚事也，乃今日经纬事也。申饬之下，其所疑阻，不当若是，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参赞尹淳疏曰，伏以日月易迈，魂宫祥祀奄过，中外臣民，追慕罙切，仰惟圣情哀疚，益复如何？臣以宾筵旧物，前年奉使在湾上，遥承凶音，一无自效于终事，今又负罪屏出，展哀无所，只随若干士民，释衰于国门之外，瞻望铜闱，有陨如泻。仍窃伏念臣之所遭，寔是倾河难洗之耻污，伏椹难赎之辜犯，泥首胥命于郭外，再阅月于玆，不意截然之台论，猝然而寝，随而天牌累辱于席稿中，去就一事，已无可论，坐违之慢，亦薄物细故耳。然而当勘之律，不即加，荐召之命，日再下，急于自列，口不得终闭，仰首一号，其亦唐突。噫，臣之立朝从仕，岁月无几，而前后饱更危辱，殆于顽恬而不知痛苦，亦尝谨守无辨之义，宁笑受而无色怒。今此人言，虽至为罔极，不过承用权爀馀论，此则其时已略暴实状，而无理之辱，亦不足更辨，若其数段勿录事，言者，若无闻知，而加臣以巧密之目。臣于此事，本无私好恶偏是非，其录与不录，在臣无关，而盖尝累承天语，仰认圣意之所在，故初果提禀，明奉指挥，斯已足矣。犹虑书成后訾议，或及于丌上之尊阁，乃于诸臣入对，更请下询，而至有凡例之书下，昭示睿裁，登筵诸臣，并无一辞而退，臣谓奉令承教，可幸无罪，而不料其反以此罪臣也，然而有罪无罪，圣明在上，臣何敢更烦颊舌哉？第臣窃有以汗以栗，愧死无地者，於戏我先大王五十年神功显谟，圣德至善，编诸大册，昭揭日月，仰副我圣上丕承之孝思，顾何等体重事钜，以臣幺么夫岂万一任此，而只缘初既妄请，后乃规免，亦衡决不成义，故不敢不冒没祗役，而犹不觉其笔之已污，其腕之不可断。已见人非议，而几使圣考遗编，卒辱于匪人，其不量度，妄自当之罪，不待人言，臣实万死万死。噫，圣孝出天图扬，先烈纂役之成，惟日其急，而缘臣谬冒，重惹事端，致使书局空虚，重役间辍，此尤臣难赦之一大罪也。至于带符擅出，有关军纪，而初敢数次祗纳，辄命仍授，不但累渎是惧，亦以台论方张，控吁无路，泯默承受，以至于此，日昨始得随疏先纳，而适值清斋，疏未上彻，符亦还给，震懔穷蹙，益负大何，千思万虑，不知所处矣。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将臣许多罪状，付诸司败，亟施威典，以严国法，大为人臣无状者之戒，不胜千万至幸。臣无任沥血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洞烛无馀，开释备尽，而况申处洙诬人，绽露无蕴，则于卿，尤何一毫不安之端。卿勿过辞，从速应命，使重役，不至迁就焉。

○掌令李行敏疏曰，伏以岁月不淹，东宫邸下祥期奄过，八域臣庶，号痛如新，圣情哀悼，尤何堪抑，臣仰念宗社之靡托，臣民之靡系，自不觉血泪之被面也。臣夙婴祸衅，释褐之仅逾旬，奄失所怙，惟母子相依，而性本迂踈，迹甚孤寒，朝无推挽之力，世绝奔趋之念，而幸沐洪造，滥通仕籍。岭东四载，为吏无状，而恩谕远降，猥叨褒赏之典，郞署前后，一味瘝旷，而苟然充位，徒积愧惧之忱，乃者柏府除拜之命，出于千万梦寐之外，惊惶感恧，罔知攸措。适于其时，臣之偏母以八十笃老之人，危病方剧，若不保顷刻，且红痘满室，身处不洁，召牌之下，自速违慢之罪，致有谴罢之命，揆臣分义，惶蹙靡容。不意恩叙继降，前衔更授，臣含恩怵义，固当趋承之不暇，而臣之母病，一向危笃，昏昏不省，若将凘尽，臣既无兄弟，扶救号泣，五内焦灼，不忍暂舍。以此危迫之情，实无承膺之势，而天牌俨临，不敢坐违，谨此随诣阙下，仰暴私恳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曲谅危恳，亟许递罢，不胜大幸。今于乞免之章，不可赘引他事，而窃有所怀，玆敢略陈焉。眷彼江皋，四忠祠墟，舆情愍郁，行路嗟伤。噫，四臣爱戴保护之诚，神明可质，而其所抱枉泯没之状，圣明亦或照烛矣。顷者两相臣复官之命，不待群下之一言，亶出大圣人快断，瞻聆所在，举皆颙仰，庶冀忠冤之毕暴，以慰冥漠之飮泣，而昭雪之恩，只霈于两相臣，尚欠均施之典。臣愚未敢知圣意之有在，而既有两大臣伸枉之特教，则所当并许其痛雪幽枉，而一体忠勤之臣，元无彼此之别，其冤伸否，固不当分而二之也。伏愿圣明，亟加快裁，并赐处分，则不但群听之咸快，实为圣朝之美事矣。见今大臣诸臣之屏处荒野者，俱以三朝老成之臣，一代声望之人，生逢尧、舜，岂欲便诀，而只缘情穷而势蹙，以致难进而易退，收召之命虽勤，而去就为难，勉留之音亦恳，而情迹不安，旧人有屏退之叹，善类无汇进之期，此固慨然，亦未必不由于四臣之未尽伸雪也。疏下三贼之启，其关系何等重大，而一台臣擅改律名，物论俱骇，舆情愤郁，宪长才已陈疏论劾，处分严正，特以依施为下教，而护逆附贼之辈，或不无闯生庇救之谋，继今以后，痛加峻斥，勿踵前套焉。臣本儱侗拙讷，凡于时务，都不通晓，而若夫邪正是非之分，扶抑取舍之别，固已坚定于方寸中，区区所守，庶无负先父执手之遗训矣。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备忘记，传于沈埈曰，掌令李行敏，为先递差。

○备忘记，传于沈埈曰，噫，少有严畏之心，今者处分后，岂敢若是？况台臣，与他自别，有罪无罪，置诸勿论，今番处分，明白若何，而敢以眷彼江皋四忠祠墟起头，而末乃以善类欲售旧日之态，其人处分既定之后，若是放肆，是无严也。职在宪臣，显售树众之态，此小人之习也。今予志大定，此等之人，决不容齿诸搢绅。前掌令李行敏，削夺官爵，门外黜送。

○副提学宋真明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受任边藩，两载之间，一味尸素，既无可纪之寸绩，又乏远慑之威声，毕竟犯越之患，乃在治封之内，论以公法，宜被重勘，而圣度宽假，只许罢免，须代淹迟数朔，始归行及近坰，遽承恩叙，还符事重，遂敢躬入，既肃军衔。又参候班，经年逖违之馀，得以瞻望象魏，依近日月，倍激忱诚，而荏苒之顷，孝章宫期祥，倏焉已过，顾臣以胄筵旧属，滞迹遐塞，服缞而脱，终未伸哀于陪班，下情陨结，尤当如何？乃者玉署长席之除，又及于追愆悚息之中，臣诚惶感震越，不知所措。目今朝象荡平，俊彦林立，此等妙选，尤当慎惜，如臣承乏滥吹之类，理宜姑舍，况臣已试偾败之地，决难仍因叨冒，玆敢疾声仰吁于黈纩之听。伏乞圣上，俯赐鉴谅，亟许镌免臣职，俾臣退伏田庐，休养病骨，不胜大愿。且臣伏见吏曹关文，北道秋冬等褒贬，仍令旧监司举行事定夺云，此盖新颁定式，亦有一二已行之例。臣固不敢为辞避之计，然当初变通之本意，为虑考绩重事之逾越期限，而今则期日迫头，本道下吏之修整官案，计算仕日，来待京中，决不可及。等是过限，则无宁使时任监司，待限满奉行，事例当然，辄敢附陈，乞命该曹，更为禀处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殿最则已有定制，卿其勿辞，从速察职，仍即应命。

○右副承旨沈埈疏曰，伏以臣素患痰眩之症，积年沈痼，每当寒节，辄复增剧，至于今年，姑无复发之渐，粗效奔走之劳矣。今日政厅罢归之际，忽有寒缩之气，寒粟遍体，顽痰塞胸，急灌温汤，少得镇定，而头疼如碎，肠肚若刺，宛转床席，终夕叫苦。似此症形，殆非阳界上人事，实有污秽清禁之虑，若不趁即调治，则旬月之间，决无复起为人之望。当此僚员不齐之日，极知以病控免之为未安，而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怜臣病势，递臣职名，俾得安意调息，以寻生路，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右承旨张泰绍疏曰，伏以臣于再昨直中，得闻家人所报，则臣父猝患痰癨，胸膈关格，上吐下泻，移时昏窒，症势苦重云，臣闻来，方寸煎灼，惊遑罔措，而禁门下钥，归护无路，坐以待朝，投章径出矣。适值大祭斋戒，疏控未彻，恳迫之私莫暴，而任情之罪未勘，焦忧煎泣之中，罙切惶悚之忱，父病一向无减，而感气兼发，头痛且剧，手足麻木，勺水不下，真元斯缀，气息懔懔，即今情理，实无离舍供职之势。今日中宫殿诞弥之辰，独阻起居之列，罪戾层积，万殒难赎，玆敢沥陈恳私，冒死仰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加矜察，亟命递臣职名，仍勘臣径归阙礼之罪，以警具僚，以便救护，千万至祝。臣无任煎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黄海监司徐宗玉疏曰，伏以臣新授藩臬之任，大是物情之外，量已揣分，讵有一毫堪承之望，而除旨才宣，召牌踵临，一违再违，尚逭慢蹇之诛，连值斋戒，又遭祈免之路，理穷势蹙，不得已冒昧出谢，中心愧惧，若无所容。夫方岳之任甚钜，而其责至重，生民休戚，守令臧否，专在于一人之得失，除非识时务有风力者，莫宜居之。今臣则材腐而力弱，又从宦日浅，全无履历之可资，性且巽软，人不见惮，持是三者，而欲效一日之责于按察之地，其亦殆哉。且臣于顷日三覆时，猥随大夫之后，入对前席，谏臣以金重器事传启，而律名非是，故自上有所下询，臣乃误认宪府之启，出位仰对矣。今谏臣，既以做错引避，宪长又论其事，声罪至深，则臣亦有不审奏对之失，顾安得晏然而已乎？玆敢略具短疏，据实请罪，伏乞圣明，俯谅臣危恳，将其新除职名，亟行刊递，以重公选，仍治臣妄对之罪，以靖私义，不胜幸甚。臣无任悚懔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以黄海监司徐宗玉上疏，传于李春跻曰，此疏还出给。

12月8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直〉。左承旨尹惠教〈未肃拜〉。右承旨李瑜〈未肃拜〉。左副承旨徐命彬〈未肃拜〉。右副承旨金始炯〈坐〉。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仕直〉洪㬙〈仕〉。事变假注书宋守谦〈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斋戒。

○辰时巳时，日晕两珥。未时，日有两珥。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晕。

○赵显命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又启曰，右议政李㙫，户曹判书徐命均，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李春跻启曰，纂修堂上尹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批旨开释之后，一向撕捱，终不应命，其在事体，殊涉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承旨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差出事，命下，而臣显命，与同副承旨臣李春跻，皆有政官相避，无推移参政之员。左副承旨金始炯，虽有式暇，在前如此之时，亦有牌招之例，即为牌招进参，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进，参议吴命新进，右副承旨金始炯进。

○兵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病，参议李济病，参知洪尚宾进，同副承旨李春跻进。

○吏批启曰，即接司仆寺牒呈，则正梁得中，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尹惠教为左承旨，李瑜为右承旨，徐命彬为左副承旨，朴枢为掌令，赵汉纬、郑道殷为持平，韩显謩为校理，兪彦通为兵曹正郞，兪崶为户曹佐郞，副护军沈埈、慎无逸、张泰绍，副司正，宋守谦单付。

○赵显命，以礼曹言启曰，祈雪祭设行，已过数日，而雪意愈邈，不可无再次设行之举。依前例风云雷雨山川雩祀，遣重臣，三角山、木觅山、汉江，遣近侍，不卜日来十一日设行之意，知委，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以义禁府言启曰，即见京畿监司状启，则龙仁县囚推罪人李世兴、李世恒等，昨年水原府状启中，两汉紧出于逆招，而其时举家逃躱，不得跟捕，今因明火贼推治事，现发捉囚，令本府勘处矣。世兴等，既是紧出逆招之贼，则不可仍置县狱，泛然推问，依他例令捕盗厅捉来，严核得情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大司宪李显禄启曰，臣之巽软，忝居台地，既未能进一言，以补阙遗，又未能论一事，以效匡纠，加以疾病沈痼，转益绵缀，风宪重地，缘臣病尫，瘝旷至此，寻常愧闷，若陨渊谷。昨上辞本，猥陈病状，冀俟洞察，若其附陈数件事，辞语寂寥，不足动听，而及承圣批，特赐采纳，即允所请，有以见大圣人恢聪虚受之量，而第于下款所论，不惟不赐允许，乃反以申饬之下，其所疑阻，不当若是为教，臣于此，瞿然惭悚，莫晓圣意之所在也。盖申致谨之筵中所达，事关联箚，造意非常，显有摇撼处分之意，欲肆诬蔑忠亮之计，究其心，决非出于一时泾渭间事，此臣所以慨然忧叹，敢请责罚者也。今者圣教，以臣所论，为出于疑阻，不思奉体申饬之圣意者然，噫，臣虽无似，滥蒙洪造，涯分已逾，亦尝获承前后圣教矣。虽不能调剂辛酸，以赞殿下建极之治，而顾何可疑人于不可疑之地，刺论于不当论之人，只以疑阻二字，着在肚里，轻加论斥，上负圣意，下欺臣心也哉？窃覸殿下于施措之际，或不能无歉于推诚待下之道，凡有纠劾，疑之以排击异己，一有论列，疑之以挟杂党论，故虽有明指其罪，毫无可疑，如臣今日之所论者，并皆归之于疑阻。顾今国事，虽使君臣上下，至诚至信，互相交孚，犹惧不济，况其言言而归之于疑阻，事事而目之以疑阻，则今日廷臣，谁有见信于圣明，而得佐昭章平明之治者哉？孟子所谓王无亲臣者，不幸近之矣。臣蹲仍至今，迟回不去者，只出于感激恩数，少效涓埃，一身狼狈，初非暇念，而今乃论一邪说之人，见疑于君父，一至于此，更何颜面，扬扬冒居，以益其羞愧也哉？昨缘贱疾添苦，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春跻启曰，大司宪李显禄，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闵珽疏曰，伏以臣赋性愚钝，才识空疏，百无一能，况且少婴痼疾，懒废无用，所以平生守拙，不敢有意于进取，而惟是下位禄仕，分所自甘，至于荣涂华贯，梦不曾到，昨年猥叨谏职，旋被长僚之疏斥，至于改正，臣之一身狼狈，虽不足言，而其辱台阁而羞当世，孰甚于此？臣以孤根弱植，涉世昧方，不善交人，终被侪流中诋斥，则分宜退伏田庐，没齿无怨，而圣恩天大，尚许待罪于下邑，涯分已盈，更何所望，而千万梦寐之外，薇垣新命，遽下于受暇上来之际，臣诚惝恍震越，莫省攸措。职名之万不近似，才分之决难堪胜，姑不暇论，而顾臣前日所遭人言，非比寻常，则其不可冒没出脚，重污台地也，决矣。玆敢略暴情实，附陈委折，伏愿圣明，特垂照怜焉。赵趾彬，即臣少日同硏之旧交也，虽其酸醎气味，本自不同，而相知既久，情分颇熟矣。乙巳以后趾彬在谪之时，臣则从宦于朝，前后恩除，辄出应命，盖以臣既无难安情势，微官庶僚，义不可辞故也。及夫丁未秋，趾彬蒙放还家也，臣以故旧之情，即往见之，则趾彬不暇出一言，以臣向来邮官之赴，骑郞之出，大加非斥，显示枳塞之意，早晩颠沛，固已料之。伊后铨曹，以臣滥拟台望，谬辱恩点，则趾彬汲汲投疏，迎击臣身，惟恐或后，乃以地望素轻，名论未著等语，一笔句断，不可顾藉，恣意凌踏，其与无大故不弃之训，一何相反也。然此等訾毁之说，筵臣业已伸白，圣鉴亦既洞烛，臣何足费辞自辨也哉？惟其疏中所谓，即臣侪流中人一句语，尤极怪骇。夫台阁论人之体，但当就其事而论之而已，曷尝有如许插入赘语，别出注脚，猥烦天听者乎？其内售一己之私憾，外假自中之公议，取必即允之计，即此可见，其亦甚矣。念臣平日言行，未能见重于侪友，诚信未能孚感于人心，卒受无限僇辱，此莫非臣罪，自顾惭恧，尚谁怨尤？设令臣虽无是事，顾臣庸愚谫劣，最出人下，言责重任次知，其不足报效万一，而矧今所叨之职，即臣昨年被斥之地，揆以廉隅，尤不宜冒昧承当，而一向虚带，实有惶蹙不自安者。不得不冒死仰龥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许镌削臣新授职名，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重台选，以靖私义，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己酉十二月初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右议政李㙫，户曹判书徐命均，请对入侍时，行都承旨赵显命，假注书金�，记事官崔益秀、柳祥翼。㙫进伏曰，日气寒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㙫曰，汤剂进御之后，眩气气升之候，复何如？上曰，少胜后姑为一样矣。㙫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㙫曰，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何如？上曰，一样矣。㙫曰，近来久不得次对，且领相，病不能进，多有禀定事，而迁就如此，事涉稽缓，故小臣先为请对耳。国有大庆，亟举缛仪，圣上与民同乐之意，至矣。故有荡涤之命，又遣承宣下谕臣等，大小臣民，孰不钦仰圣意乎？第顷日备忘中，有旧欠身布荡涤之意，小臣以为只谓未收身布，而诸身则以旧欠二字，或谓还上荡减，或谓身布荡减，必须的知然后，可以颁布矣。上曰，此一节，卿不知乎？曾有下教，而知申，亦有所论矣。国有大庆，只及于士大夫，不及于小民，每为慨然，前后有所荡减，而徒归文具，心常愧之矣。顷者儒臣，以为荡减，为宜，而卿等则以久远还上荡减，徒损于国，而无益于民，有持难之意，故予则折衷其间，最多年条中身布，使之荡减，而其中既捧者，不可还给，故置之事，言于备忘矣。显命曰，未捧者荡涤，而既捧者置之，则是顽民受恩，而小民则未蒙实惠矣。上哂曰，卿等初则难之，今乃如此，是加一层于予意也。还上一节，予亦难之，即今生民之倒悬，专由于还上之渐缩，故今不举论，卿等之意何如？㙫曰，圣意蔼然，实出同庆之意，而至于还上，则岂可荡减乎？还上有最多年条，有最久年条，顷者金始炯，抄最多年条上送，而亦不无相左矣。上曰，然故使之草记事，言于备局，若使外方，分等为之，则必捧其可捧者矣。显命曰，当初分等者，乃荡涤其年之当征者举行矣。上曰，分等之外，或有可捧者，其内亦有可减者，此则欲言而未及言之矣。顷日备忘记，承宣之更禀，何故也？文不达意耶？抑传之者误耶？显命曰，伏见备忘，荡涤则勿论。上曰，然则传之者未详也。㙫曰，最多年条荡涤乎？上曰，其一节，又壅肿，随其可捧者荡减事，明白分付，可也。显命曰，磨炼还上节目，则旧欠身布区别乎？上曰，区别，可也。以此知委诸臣。命均曰，还上荡减，终不可为小民实惠，而顽民土豪，反蒙其泽矣，区别，好矣。上曰，小民则今虽荡减，而后必常征矣。㙫曰，然则当依上教，知委施行矣。上曰，可也。㙫曰，免税事紧急，而领相有病，不得入对，故小臣为此条目而来矣。上曰，若有条目，则承宣读之，可也。诸臣曰，自上听之似艰矣。上曰，户判笏记似精，进之。显命取命均笏记进之。上曰，训局粮饷厅免税田，果几结乎？李领府事每请减之矣。命均曰，有五千结，而实数甚少，故每患不足，常贷于户曹，领相则以为折半为好，而若如此，则必有不足之患矣。上曰，何如？㙫曰，与领相详议为之，似好矣。上曰，三千结免税，其馀只捧收米事，悬注于笏记，可也。成均馆则《大典》法，亦有所载，依此以四百结为限，其外则定式出税，而此后毋过定典，可也。因笑曰，都承旨每以为不可，今则如此，凡事言之虽易，而行之惟艰。忠勋府无定数乎？命均曰，有一千六百四十结，而法典则不载，自有受教以来，仍成规例矣。上曰，一千五百结定式，而小数勿论，可也。宗亲府亦依此以八百二十八结定式，而宗亲府、忠勋府，并毋过此式，可也。其中司仆，最为难处矣。命均曰，司仆出税有弊，领相深知之，故亦以为难矣。上曰，领相，身兼太仆，故如此，而大槪此后，则以此定式，毋过其数，好矣。显命曰，有势衙门则仍存，而无势者则不给，事涉不均矣。上曰，事虽然矣，而公私之别则有之，故减之，亦难矣。㙫曰，领相兼带，故知其有弊，减之，似难矣。上曰，以此论之，则牧场，专赖祖宗朝，申饬太仆之意，此后则毋滥而折受，牧场勿论，可也。司圃署免税，何故也？命均曰，关系祭享，则蠲免，可矣。上曰，几许则可乎？㙫曰，三百结减之，何如？上曰，然则限二千结免税，宜矣。掌苑署则有贡物，而不给代土，故如此，而此外则毋滥，宜矣。若一向蠲免，则不可矣。命均曰，栗苑免税乎？上曰，依为之。缮工监免税，皆是鸭岛乎？命均曰，然矣。上曰，此亦如栗苑例，鸭岛则勿论，可也。惠民署药田，此是存羊之意，置之，可也。司饔院，既得柴山之后，不当用此，且宜有定数矣。此后则五百结免税，而毋得加定，可也。命均曰，耆老所，自太祖朝，有永结矣。上曰，此则事体与他有异，姑为给之，此后则毋滥，宜矣。㙫曰，各陵位田，何以为之耶？上曰，此一节重难矣。命均曰，敦宁府，亦有免税矣。上曰，此是庆恩府院君事也，凡几结乎？命均曰，四百结矣。上曰，五上司同矣，以四百结置之。命均曰，议政府何以为之？上曰，几结乎？命均曰，七十结矣。上曰，此外出税，无妨矣。㙫曰，各军门屯田，何以为之？上曰，只捧税米，可也。命均曰，各陵守护军，只以位田料生，而所谓位田，本无法文所载，故或多或少，亦有全无处，随其位田有无，以给复户乎？上曰，位田，或有或无矣。命均曰，曾于丁未年，俱为革罢，而若尽为革罢陵卒，不能保存，随其多少，加减给之，何如？㙫曰，健元陵位田八十六结，各陵俱以此为式乎？上曰，此则好矣，依此为之，而本无处则给之，可也。明陵，亦有位田乎？命均曰，有之矣。又曰，海西管饷屯，自备局询问其革罢当否，则各邑皆以为便，而备局题辞以为，当初定夺本，欲罢屯后，移其谷于本官，自户曹一依元田例收税云，今亦以此施行乎？上曰，只捧税米，可也。军门皆然乎？命均曰，只捧税米矣。上曰，经理厅所谓甲寺何也？显命曰，校院屯矣。上曰，经理厅所储许久经营，而数甚不多矣。显命曰，诚然矣。命均曰，顷者吏判赵文命，以未代尽宗室田畓免税事，有所陈达，令庙堂禀达，而向日筵中，亦未定夺矣。在壬寅年节目启下时，大君、公主，一百五十结，王子、翁主，一百结，而皆限四代，毋论大君、王子、公翁主，宗孙代尽，则当为出税，而支孙虽未亲尽，一倂出税，有所不便，故吏判为此而陈白矣。上曰，此事，吏判，顷有所达，而终未晓然矣。所谓新旧宫有曲折，非谓今日为新宫也。近代则为新宫，远代则为旧宫，而大君、公主，自有定结，《大典》亦有所载。大抵新宫则元结外亦免税，而两位皆没之后，则只给元结矣。命均曰，若无自朝家还索之举，则本家不为自纳矣。上曰，大君、王子，元结外则与士夫家无异。户曹以此施行，而近来不识其由，皆以为无前之规，若一给之后，勿限代永永免税，则此百世之利也，其为子孙计则厚矣。以予言之，亦岂不欲为此计，而若此不已，则有限士地，将至于尽无而后已矣。独不虑将来乎？顷者朴文秀以为，以岭南言之，土地有限，而免税之数无限云，岭南如此，则他道亦必然矣。今则以四代为限事，定式，可也。命均曰，吏判之曾所仰禀者，以宗孙过四代后革罢，则支孙之未代尽者，不能无冤故也。上曰，今始明知其意矣。此则果有不便者矣，予所谓限四代者，盖亦从优之意也。虽支孙，尚为宗戚，则待其尽没后还收，可也。显命曰，勿论宗支，随其代尽处还收，似好矣。上曰，此则五十步百步之间，支孙岂可家家问之，而知其代尽与否乎？显命曰，人家四代，或有过百年者，若待其支孙之尽没，则不几于无限乎？上曰，又有未可知者，祭位何以为之耶？命均曰，祭位，亦无免税者矣。臣之表从故判书李肇，即成庙王子子孙，至今奉祀，而亦无免税田矣。大抵此等田畓，实数甚鲜，所谓诸宫家田结，名存实无，亦多从当更为禀定矣。上曰，此甚壅肿，令庙堂禀处，可也。命均曰，乐善君房田畓，以仁嫔房奉祀之故，并为免税，而内司启下矣，今番权以镇定夺时，落漏。一依内司启下单子，并为免税，何如？上曰，依为之。命均曰，光海君房免税田畓，依壬寅年免税定夺时，结数定式乎？上曰，依前九十九结为之，可也。宗亲之有官者，亲不尽则因给免税，宗臣虽亲尽，持田者亲不尽，则姑为给之，似好耶？显命曰，如此则数百宗室免税之数，至于无限之境矣。㙫曰，参酌为之，似好矣。上曰，都承旨所言，予则终未觉得矣。显命曰，宗孙虽代尽，其支孙亲不尽，名在而一倂革罢，则诚为埋没。欲待宗孙、支孙尽过四代之后，始为革罢，则人之子孙至玄孙为四代，而四代之尽，将过百年，百年后事，何可预定乎？在国家，恐无实效。臣意则以为大君、王子、公、翁主，既有所划得田畓，实数勿论宗支，代尽之家，使之自首，其衿得之数，以为出税之地，而其代尽与否，《璿源录》三年一次较正之时，自当有不可诬者，自户曹，次第按行，以渐革罢，则无一时尽罢埋没之叹，又无迟延百年无实之患矣。上曰，俄者予言，虽未分明，大意则亦若是矣。大抵代尽后还罢，自是定制，而近来此法不行，今后则勿论宗支，在宗籍者给之，亲尽之家收之，可也。此一节，〈出举条〉命均曰，孝章庙，当为营建。此等事，有不忍更提烦禀，而营建时不可无设厅定号之举，故敢达矣。上曰，依为之。命均曰，以营建厅为号乎？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㙫曰，棘城设筑事，既已议定。前监司金在鲁在任时，以审其地形，量其物役，即为状闻事知委矣，尚无状闻之事，盖此乃平衍阔大之地，完筑极难，必商度于经始之前，然后方为完备。新监司赴任后，与兵使李载恒，眼同看审地势之形便，物役之多寡，各别详量状闻之意，分付，何如？显命曰，平安监司宋寅明过去时，看其地形，则极其阔大，有难猝成云，盖其地多平衍处，故宋寅明之言亦如此矣。㙫曰，曾前所见之人，皆以为难，今番不可不观势为之，使新监司，与李载恒往见后，商议状闻，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均曰，顷者逆贼瑞虎、元楷等孥籍事，令禁府考出鞫案以禀事，命下矣。考见文案，则紧出诸贼之招，而渠甚凶顽，忍杖不服，终至径毙，则其情节，无可问之端，何以为之？上曰，问于诸大臣，禀处。〈出举条〉。命均曰，都监军兵料田米不足，故渠辈愿以大米给之，而大米不可轻许。依御营厅例，以钱较市价，从优折定以给，何如？上曰，在渠辈无损耶？命均曰，有益而无害矣。上曰，然则依为之。〈出举条〉㙫曰，今于民役荡减事，有所仰达矣。曾因庆尚监司朴文秀状启，被灾邑尤甚面身役，折半荡减，其后畿伯，以阳川、富平两邑被灾尤甚之故，亦请荡减民役，而自备局，以折半停捧之意题送矣。停捧者异于荡减，故今将收捧，而今年阳、富受灾最甚，决难征督，连见畿伯，则备言实状之如此，且其数不多云。依岭南例，阳、富两邑，折半停捧之数，特为荡减，恐或得宜，故敢此仰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均曰，内司公事之不可施者，草记防塞事，自先朝已有下教，而近来自吏曹移送者，亦甚多矣。上曰，依先朝下教，勿施，可也。命均曰，有难续续草记矣。上曰，收合以入，可也。㙫曰，纂修厅堂上尹淳所遭，与他人有别，故累次违牌，决无行公之理，而若即许递，则有非待重臣之道，故政院则以体例所关，每请出牌，而徒伤事体。小臣之意则文具牌招，亦甚不可，似当有变通之道矣。上曰，申处洙之无据，人皆知之，况其事落空之后，若是撕捱，殊涉未安。虽以官规言之，被诬之事，既已妥帖，则无所撕捱，况玆事至重，不当如此一向撕捱也。李德寿则着实为之乎？虽独任，李德寿亦应着实为之，而尹淳，既为主人，则亦不当独任，且汗青之事，既任重臣，则今又独任，似非重事体之道矣。㙫曰，在渠廉隅，决难行公，不如速为变通矣。上曰，朝家道理，不当如此，且其在重臣之道，亦不宜如是撕捱，有若真有是事者然矣。显命曰，此是重大文字，今岂可付之生手乎？决不可变通矣。又达曰，《勘乱录》多有错误处，御览册一件下之，则更令儒臣撰定，似好矣。上曰，若非大段文字之错误，则亦何有关，姑不颁布乎？显命曰，或有已颁者矣。㙫曰，改之，可矣。上曰，然则既颁者则置之，未及颁者改之，可也。㙫曰，《堂后日记》，极多疏漏处，当为厘正矣。上曰，何谓也？㙫曰，昨年变乱时日记，臣适得见，则有忠清兵使李凤祥递差，可也之语，出于上教，其时岂有此事，而假注书所录，如是错误，极涉骇然。宜自政院，即为厘正矣。上曰，若已递差，则其时岂有之乎？近来日记甚不着实，时或取见，多有错误。适予所见者如此，则其他可知也。史笔只凭日记为之，而近来日记无可恃者矣。显命曰，日记，当自政院，考出厘正，而其时史官，查问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之际，显命曰，近日厅中苟简，合有变通之道矣。上曰，有故者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差出。显命曰，或有故或式暇出去耳。上曰，式暇出去者外，皆变通，可也。〈榻前下教〉显命欲退之际，上曰，闵领府事上疏，欲勿颁布，还入，如何？显命曰，各司多有誊去者，今虽入之，似为无益矣。上曰，然则置之。承旨及史官，以次退出。

12月9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尹惠教〈坐直〉。右承旨李瑜〈未肃拜〉。左副承旨徐命彬〈坐直〉。右副承旨金始炯〈病〉。同副承旨李春跻〈坐〉。注书徐命珩〈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金�〈仕〉李喆辅〈仕直〉。事变假注书宋守谦〈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

○辰时，日晕。巳时，日有重晕，内晕有两珥，晕上有冠，晕下有履，左右有戟，色皆内赤外青，白虹贯日。午时未时，日晕。

○李春跻，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右副承旨金始炯，今日病不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李瑜，左副承旨徐命彬，右副承旨金始炯，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显命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右承旨李瑜，右副承旨金始炯，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惠教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显命启曰，右承旨李瑜，左副承旨徐命彬，右副承旨金始炯，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以为明日受香时，推移进去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大司宪李显禄，引避退待，已至经宿，执义赵镇禧，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前后开释，已尽无馀，而一向撕捱，终不应命，分义事体，俱涉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纂修之迁就，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臣方待罪药院副提调，而都提调、提调皆不得行公，保护重地，只有臣一人，而明日将以祈雪祭祭官受香进去，经一日夜于享所，提调之任，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不过一日之间，不必变通矣。

○假注书洪㬙有頉代以李喆辅为之。

○尹惠教启曰，假注书李喆辅，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政院、玉堂请对矣。传曰，引见。

○李春跻，以左右捕盗厅意启曰，京畿监司状启，龙仁县囚推罪人李世兴、李世恒等，紧出逆招，依他例，令捕厅捉来严核事，自义禁府覆启，允下矣。依传教，发送军官，捉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炯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执义赵镇禧启曰，大司宪李显禄，以臣之巽软，忝居台地，既未能进一言，以补阙遗，又未能论一事，以效匡纠，加以疾病沈痼，转益绵缀gg绵惙g。风宪重地，缘臣病尫，瘝旷至此，寻常愧闷，若陨渊谷，昨上辞本，猥陈病状，冀俟洞察，若其附陈数件事，辞语寂寥，不足动听，而及承圣批，特赐采纳，即允所请，有以见大圣人，恢聪虚受之量，而第于下款所论，不惟不赐允许，乃反以申饬之下，其所疑阻，不当若是为教，臣于此瞿然惭悚，莫效圣意之所在也。盖申致谨之筵中所达，事关联箚，造意非常，显有摇撼处分之意，欲肆诬蔑忠亮之计，冤其心迹，决非出于一时经纬间事，此臣所以慨然忧叹，敢请责罚者也。今者圣教，以臣所论，为出于疑阻，不思奉体，申饬之圣意者然。噫，臣虽无似，滥蒙洪造，涯分已逾，亦尝获承前后圣教矣。虽不能调剂酸辛，以赞殿下建极之治，而顾何可疑人于不可疑之地，刺论于不当论之人，只以疑阻二字，着在肚里，轻加论斥，上负圣意，下欺臣心也哉。窃瞯殿下于施措之际，或不能无歉于推诚待下之道，凡有纠劾，疑之以排击异己，一有论列，疑之以挟杂党论，故虽有明指其罪，毫无可疑，如臣今日之所论者，并皆归之于疑阻，顾今国事虽使君臣上下，至诚至信，互相交孚，犹惧不济。况其言言而归之于疑阻，事事而目之以疑阻，则今日廷臣，谁有见信于圣明，而得佐昭章平明之治者哉？孟子所谓王无亲臣者，不幸近之矣，臣之蹲仍至今，迟徊不去者，只出于感激恩数，少效涓埃，一身狼狈，初非暇念，而今乃论一邪说之人，见疑于君父，一至于此，更何颜面，扬扬冒居，以益其羞愧也哉？昨缘贱疾添苦，今始来避，所失尤大，引嫌而退，疑阻之教，出于饬勉，揆以台体，势难仍在，请大司宪李显禄递差。答曰，依启。

○己酉十二月初九日未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及玉堂请对引见。入侍时，行都承旨赵显命，左承旨尹惠教，同副承旨李春跻，应教李宗城，修撰李万维，假注书金�，记事官崔益秀、柳祥翼。显命进伏曰，臣等待罪近密，奉职无状，不能嘉谟善言，仰报圣德，以致民怨于下，天怒于上，乾文之变，未有甚于近日。向者九月十月，雷电轰烨，白虹贯日，且木星犯积尸星，此皆非常之变，而至于今日之灾异，尤可惊心，国事无一可恃，而天灾式月斯生，虽曰，天道玄远，而今日之变，判然有后验矣。未知殿下，将何以为之耶？臣等不胜惊惧泄郁，相率来待耳。宗城曰，灾异何代无之，而所以应之者，每见其不诚，虽以我朝言之，上之备忘，政院所怀，玉堂箚子，徒归文具，终无益于消弭之实，此固识者之所深叹，而至于今年，则不可以寻常咎征论也。冬雷星妖，何莫非惊心，而况此虹贯之变，式月斯生，日者，众阳之宗，而阴沴之侵淫，若是之频，是必有的然应验之事。人臣之责难于君上，虽若老生之恒谈，惟此感回天怒，消散灾异之责，不于君上，而更于何处乎？臣方入直闭户而处矣，闻有惊惧喧哗之声，出而见之，诚不胜霣心，文字陈戒，终不切实，故玆与政院，相率求对矣。惠教曰，升平之时，亦或有灾，而至于即今，甫经变乱，国事无一可恃者，天灾又如此，忧惧之心，何可尽谕？欲以文字仰达，而有难尽，故相率求对矣。春跻曰，近来灾异，式月斯生，而文字陈戒，有同应文备数，故有此来对矣。李万维曰，大凡灾异，虽升平之世，亦或有之，董仲舒所谓，天每欲扶持而全安之者，此也。殿下之政，岂有不善，致此变怪，而今见灾异之如此，岂无忧惧之心乎？承宣相率入侍，且区区文字，亦涉泛然，故臣亦来对，承宣及上番所达，无非区区忧虑之忱也。惟殿下察之。上曰，灾异何代无之？虽在升平之时，遇灾犹有戒惧之心。然目前之忧则少，而即今自经昨年变乱以来，国势大误，而灾异无月无之，莫非寡躬凉德之致。遇灾求言，亦一文具，究厥所由，在予一人，不在于他。向者贯阳之变，极为惊忧，至今心犹未定，其时备忘，儒臣召对，犹似文具，而予则益自责励，予虽凉德不才，仁天警怒之时，岂无惊惧之心乎？承宣、玉堂求对之意，予亦知之，不过勉修省而已。予若贤矣，则岂至若是乎？警省之外，更无道理，予岂不知也？然而补阙之责，在于诸臣，惟此之望也。显命曰，先自责躬，而求助臣等，警惕之诚，蔼然可致退舍之休矣。若有一分可助之力，则虽捐其躯命，何惜之有，而大抵三百年来，天灾时变，未有如今日者，则未知殿下，将何以为之耶？宗城曰，变异之作，虽未能必知其因何事而致此变，今若曰，某事招某灾，某事应某灾，则诚亦如汉儒附会之说，而要之，有大变则有大应，其理昭然，有不可诬矣。即今国事之罔极，人孰不言，而惟是上下之心，渐至解弛，为今日消灾之道，别无奇策，惟在于上下交勉，一意振刷而已。顾今邦本将蹶，国储已罄，王纲不振，士习日污，环顾中外，无一可恃，而自外观之，百官各在位著，百司不废供奉，殆无异于升平无事之时，故人心之警惧，自不能如遇乱之时，而试以昨年变乱言之，人皆不能预知，则今岂可以姑无急变为安乎？昨年则幸而得平定，而今若又有昨年之变，则又安保其复得昨年之平定乎？万一更有变乱之作，则臣僚之无状者，或有偸生保躯之类，而殿下则其何以为之耶？臣虽愚迷，自经昨年以来，中夜无寐，有不胜忧叹者也。古人曰，惟先格王正厥事，臣请冒万死悉陈于前，以为今日救灾之道矣。显命曰，臣等实无某事某事可言者，而若以时政得失言之，则今日仁天警惧，岂无其由乎？儒臣所达，诚好矣。上曰，生民之困，仁天之警，不待卿等之言，予岂不知乎？实由予凉德之致，若能以实心行实政，则天灾岂如今日乎？近来日候亦甚乖常，先朝尝以冬暖为忧，且古有冬暖如春之语，而近日则已甚矣。古语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云尔，则盖人和为主，而世道人心如此，夫岂有感天之理乎？以时事顾天道，予亦自知其由矣。若少能振刷，而体先朝刚毅弘大四字，则世道必不如此，而予既不能振作，臣下亦皆懈惰，何必犯分背义而后，为过恶乎？莫非纪纲坏颓，全不振刷之致也。然亦非诸臣之过，实予不能导率之过也。显命曰，人君上恃仁天，中恃朝臣，下恃百姓，而今者民生，在水火而不救，朝臣皆无状，天灾又如彼，殿下于此，将安恃乎？三百年基业，在殿下一身，古所谓顾影孑然者，非殿下谁？凡人病急，则易愈，其治之也亦不难，而若其病缓而久，则虽有良医，亦无如之何矣。即今殿下，实无酒色宫室舆马之愆，朝臣亦无大猾巨慝，则以外貌观之，若无大病，而国势之渐圯如此，求助之下，实无可言者矣。上曰，卿言是矣。予于心中，自警者深，而其中心猿意马，有难制者，故一心之上，恒存戒惧，予非自谓无过，而每观古昔人君之无道，则心常痛之。或达宵无寐，圣狂之判惧，若身当之，人或观古之恶人，非但不能惩戒，又有效袭者，至如桓温遗臭流芳之说，彼抑何心？凡人之过，要不出一欲字，此诚可惧，而予观此等之事，必存惩畏之心，不无所益矣。予虽不能操存，而岂不自知其病乎？柔懦，病也。朝象之如此，亦予不能摠揽权纲故耳。予自察病处，虽非观听可知，而气质之病，难化也。自知其病，常思制之，而亦未能焉。此岂予欲为而为之者也？承宣喩病之言，亦是矣。今日国事，实无大段可言之病，而委靡不振，乃至如此，实不知泊于何境也？此时若中叶，则犹有可望，而至于今日则不然，大警动大振作之外，无策，承宣所达诚切实，予亦知其咎之在予，故深自察之，而气质之病，自量难化矣。然岂不益加警省乎？惠教曰，圣躬自责若彼，而臣下不能补万一，此则臣等之罪也。遇灾修省，有同常时茶饭，人常进茶饭，而不能知其味则无益矣。殿下于遇灾之时，非不修省，而若不能以诚，则亦奚异茶饭之不知味而无益也？上曰，茶饭之说，诚好矣。遇灾求言，不过文具，而其时则人皆惊心，过后忘之，予常飮食过则必有病，病时慎之，而病愈则忽之，若使戒谨之心，常如遇灾之时，则宁有仁天警怒之事乎？但此心，不能久持，故常致灾耳。惠教曰，殿下鉴戒之心，大矣。当以舜何人予何人戒之矣。宗城曰，诸臣之缕缕献规，俱是矣。即今朝臣，实无大猾巨慝，如赵显命之言，而惟是专不尽职矣。小臣既敢言圣躬之阙遗，则诸臣之过，又何敢讳而不尽言乎？臣自北关还来，则朝象一变矣。上曰，所谓一变者，谓有胜耶？宗城曰，谓不及也。臣在京时，则犹能各任其职矣。今则多不事事，盖在朝者皆有匪久当退之心，在外者虽未知因何不入，而似是不得专任故然也。虽在太平之时，君孰不欲求治，臣孰不欲尽职，而即今则若以循例为之，必不成矣。况于极艰极虞之日，有旅进旅退之心，国事尚何望乎？今虽无疆域之忧，而百事解弛，最为大忧，若不以人百己千之功，有所自勉而饬下，则今日之事，只有日就危亡，而无复可为矣。上曰，疆域之忧，特第二件事，惟是不能振作为可忧也。予则以国事如此，而因至于自尽之境，为虑矣。宗城曰，殿下有情胜之弊，好胜之病矣。以情胜之故，用法之际，多视其人而轻重之矣。夫情固人心之所同有，而所谓胜者，谓胜于理也。以私情而胜天理，即事即物，无往而非私也。以好胜之故，不能从谏如流，诸臣或以为筵席不严，谓殿下过于柔克，臣即谓筵席之上，君臣上下，都兪吁咈，岂非美事，而殿下于上心所主处，则必坚拒群下之言，必遂己意，夫择善固执则诚好矣。若不能涵养于未发之前，中节于既发之后，则上心所主，岂必一一尽善耶？在我者未尽善，而欲群下之不谏，事何由而得正乎？臣且闻圣上乏大禹恶旨之德，而有惟酒无量之失，臣诚深忧矣。曾闻筵中，有不近口之教，臣意设或殿下，果有此病，而癖好之甚，不能断绝，则亦不必以不近口为教，而闾巷传说狼藉矣。若有之而自谓无之云，则尤有害于圣德矣。此岂臣平日所望于圣上者耶？外间风闻，又言不慎在色之戒云，夫酒色之失，自古人君所难免者，而不谓以殿下之圣德，亦有此失，尝欲一陈愚忱，以效匡正，而嗫嚅尚今不能发，此臣负国之罪也。日者堂箚略陈之，而文字之间，有难尽言，故微发其端矣。万一如外间之言，则其为圣德之累，果如何，而其于保养圣躬之节，又将何如耶？上曰，儒臣有怀无隐之诚，极可嘉矣。余果有情胜之病，而情胜亦出于柔懦，好胜之病，亦有之。领府事则每云固执，而盖指金为石为好胜，予则不过血气使然，而非真好胜，血气若衰，则此亦当随血气而变矣。情胜之病，则有不足忧者矣。上教未及毕。宗城曰，上教虽未毕，而臣请又达矣。如顷日金时泓事，终不允从者，此情胜好胜之病并行，而互发处情胜好胜，同一病源，不可以差殊视之，而今圣上血气之教，此省察之不足故耳。上曰，此儒臣，犹有不知者也。上曰，以二十前较看三十前，则血气衰旺悬殊，气衰则好胜亦减，而欲则老少无异矣，此非予臆度也。情好或有发处，自以为加省，而尚如此，俗所谓旧心尚存者也。柔懦情胜，一而二，二而一，予自量予身，此若不愈，则触处生病，故予则自以为略加省察矣。至于好贤如色，圣亦有戒，人岂有全无欲者乎？而圣人以礼制欲，中人放例，其下惟欲而已，予亦何敢曰不好色乎？亦何敢曰体行圣人之训，而十馀年来，情欲亦随，血气渐不如前，此吾量力之言。至于酒则尤为可笑也。向日酒禁时亦言之矣，自在私邸时，饱得其名，而予服丸药时，亦酒水相半而飮之矣。先朝进御梅花丸时，有御制诗，卿等亦闻之否？予于甲午进宴时，以其大庆，故当飮巡杯，而七爵，不可尽飮，欲飮末杯，而亦不得飮者，为参内䜩故也。内䜩时飮烧酒少许，腹中如割，始知飮者之可怪也。甲辰东朝进宴，试少飮末杯，若欲学而飮之，则庶可飮矣，而岂可学而飮之乎？人每谓喉渴思飮，而予甚怪之，故常以狂药戒之，予若嗜飮，岂有欺之之理乎？顷者领府事言飮酒，或可宽心，其意亦讽之也。予亦知飮酒，则心可宽，而终有所损，故不飮耳。万维曰，上番少不隐讳之忱，诚如圣教，臣更何仰达乎？奏事未毕。上曰，古人常以酒色二字为戒，而予则无此忧矣。宗城曰，臣每仰瞻天颜，间有如气升之候，则必敢仰察之，见内侍时，有奉进之物，则臣又敢窃疑之，中心所藏，故敢有所达矣。今圣教如此，若有之则岂可质言下教，若是其丁宁乎？臣之前日深忧而过虑者，皆可自今息绝矣。今而后，臣虽死无恨矣。上仍笑曰，此事，儒臣，知言根出处乎？宗城对曰，臣岂知之乎？上曰，或是予疑人之过耶？意弼梦辈做出之言也。予饱得其名矣，今日始言素尝抱者矣。且予常时，无飮水之事，服生脉散，而五味子色紫，故予尝笑曰，常谈谓以茶甁为酒甁，予飮此，人或谓飮酒耶？显命曰，应天之道，在于圣躬，即今圣躬，虽无大过之可言者，然臣等犹有不能无憾于天地者矣。李宗城，既进所怀，小臣亦当进言矣。近来殿下，颇有自满之心，每曰予前既有如彼之事，则今于此事，岂不能辨云尔者，有若唐帝三澣衣之说矣。昨年经乱之后，圣心亦弛于当乱之时矣。李宗城，已为仰达，而以臣意忖度，恐圣上渊冰之惧，或不能如一矣。臣尝以毋忘壬辰龙湾，丙子南汉之语进戒，而圣教以为赵显命之言，可谓沓沓。上曰，沓沓之语，予未记得，何时为此言乎？显命对曰，臣亲闻之，以常时岂可每如当乱之时为教矣。今殿下自量经变以后之心，则比诸当变之时，果何如也？且殿下受言之量，不足，盖人主舍己从人然后，可以为国，故一纳难从之言，则四方风动。臣待罪龙岗时，敢陈一疏，而草芥微臣之言，圣上亦采纳焉。其时四方惊叹，殿下即位以来，未有如许处分矣。大抵赫然敷受之量，终有所不足，故日者求言之下，只有公山尹尚殷怪疏，而其外无闻，此非但臣下无诚，亦可为殿下自反处也。近来台谏之言，不过党论，而至于时政得失，则无敢论者，言路之杜塞如此，其能为国乎？顷者掌令李善行一疏，语多侵辱臣兄，臣岂好之，而其言，多切实处，近来初见者，故臣所以有各别收用之请者也。殿下每以宫中府中一体之语，责勉群臣，而异于诸葛亮本意矣。宫中之事，岂可致责于群臣乎？前后累有以折受事仰达，而庙堂每言各道之以此状启者，无日无之云，此亦殿下留意处也。臣等既陈上躬加勉之言，李宗城与臣之平日有怀而不能尽者，今日始敢悉陈矣。臣又有自讼事敢达，先大王既升世室，殿下临殿受贺，臣有怀而未达，今日当冒死仰达矣。先王之德，允合世室，则其迟速不关，且遇灾之时，当思消弭之道，非受贺之日也。今夫有人于此，受责于一父兄，而致养于一父兄，殊非承奉怒父兄之道也。臣于其时，欲以姑待明年之意仰白，而臣庸劣不敢即达，殿下平日期望于臣者，必不如此，而臣则若是，罪当死也。且庆科，定于明春，而天灾若此，恐非设科之时，姑为退行，似好矣。上曰，卿他言则皆切实，而至于自满之说，犹有不知处矣。以儒臣好胜之说观之，则予之所为，或有自满者耶？是予工夫不足之致，承宣之言，亦无怪矣。卿不负前后，予甚嘉之，而引喩之说，未知衬着也。统而言之，则俱可谓父兄，而世间亦岂必有如许事乎？其在人子之心，如此重大之事，岂可羁縻而已乎？且卿自讼之心可尚，而庆科尚在改历之后，则在今而退二月之科，无亦过乎？遇灾修省之道，不亶在此也。宗城曰，臣在外，亦与相议矣。贺之受不受，科之设不设，似不关于应天之道，而大凡法殿颁教，设科唱榜，系是太平气像，岂此时之可行者乎？科虽不设，庆则自如，今若退科，则人必曰，如此庆科，亦为退行，圣上敬天之道，无所不至矣。上曰，明春二月之科，退行不亦过乎？万维曰，遇灾修省之道，不必在于退科，而圣考世室，是为莫大之庆，则设科之举，何害于应天之道乎？二月亦似远矣。上曰，俄者儒臣，以情胜陈戒，今日君臣之间，有怀而不言，则是情胜之一段，知申，初则自知其见之过，故讱而今乃言矣。庆科退行之说，虽过矣，而在上之人，可用则用之，不可则不用。下番则职在经幄，言议不可如此矣，未知得当也。万维曰，然则小臣所达，似为轻遽矣。宗城曰，人心亦怪矣。俄者才见天灾之时，不胜惊惶，至于流涕，有此求对矣。俄顷之间，此心少缓，心之出入，有如是者矣。臣请更就事，为上一陈所怀矣。当今救弊之道，要在于择人久任，殿下于久任，守之非不固矣。以京外论之，谁复有久任者乎？惟臣叔父衡佐一人外，无一人久其职者矣。铨曹用人，慎择守令，亦不及初头矣。臣曾待罪铨郞，得参亲政，意以为必有益于择人矣。数三邑守宰，下问其来历之外，了无他所益矣。臣尝有私自讲究于心者，而人必骤闻而为迂阔，故不敢发口耳。大凡久任，必得人而后始有效矣。臣以为国家大除拜，必聚集大臣以下诸臣，问其可否，苟得其人，限以几年之规，其前则除非极恶大罪，设有他罪过，姑令戴罪行公，必准年限然后，当之者，亦知其为己任，吏胥辈，亦不敢有欺隐作奸之弊矣。且备局坐起，虽无大段补益，亦宜逐日开坐，酬应公事然后，始可无迟滞稽期之患，亦望殿下，日御此堂，令诸承旨持公事入侍，即下备局，使即覆奏，则上下俱有振作勤励之效矣。上曰，汝言皆是，而有难行之事，除拜时招问宰相事，是不可成者也。疑之勿用，用之勿疑，置铨官而招宰相为政，则铨官，便为无用之职，亦甚不当，若令铨曹拟望以入，而详问于大臣，以审其人之如何，然后除职，则庶或便当，而亦不可行矣。宗城曰，臣之所达未莹，致勤圣教矣。臣所谓大除拜者，非常例都目之谓也。自吏、兵、户判以下职，诸臣聚集论难，参量人器，举而授之，既授之，则又限年数勿迁于限内之谓也。此事仿佛于虞廷咨牧，而晋悼公之兴伯用人，亦微有此意矣，故臣有所仰达，非谓小小政事，频问于大臣以下者也。上曰，持公事入侍，亦且无益，自下读之，不如予目见，而徒费日力矣。予虽无十行俱下之能，然目见则犹可详知而涉躐，闻之则必不能仔细矣。且政院，虽持公事入侍，文书则自朝流入，亦甚文甚矣。宗城曰，此事则责罚，可矣。上曰，不能目睹，而其可责罚乎？宗城曰，赵显命，亦无形，自言为承旨七朔，已生怠心云，古则有十五朔大司宪者，而今世则无此等事矣。上笑曰，使儒臣，当知申地，则亦未必如知申矣。知申每事不怠，予尝嘉之，向者不为撕捱者，郑锡三一人而已矣。显命曰，空言无益矣。招见大臣，问消弭之道，似宜矣。上曰，吏判，或以儒臣俄者所达之言，为撕捱乎？显命曰，岂可以此撕捱乎？上曰，近来廉隅太胜故云矣。春跻曰，李宗城，申明久任之设，好矣。虽以臣所闻言之，兵曹二军色郞厅，向来则久任，故颇有其效矣，近日则或朝除夕迁，或暂时代监，主管无人，事甚虚疏矣。上曰，权顈递改后，何人为之耶？春跻曰，日昨兵曹参判李真淳，适到政院，亦曰，玆事诚为可虑，而以判书在外之故，次堂不得变通，如是因循，半年之内，受害不少云矣。上曰，二军色，不轻而重，予欲一问而未果矣。权顈递后，欲为复授矣。今已出外，则玆事不可一向任他，其令本曹次堂，极择郞官中，可合人划出后，依前分付久任事，申饬，可也。〈出举条〉显命曰，绣衣，近于文具，而犹胜于不为，虽使见十行一，而民弊之除者，则多矣。上曰，绣衣事，向日以军器事，有别谕，而其间日字属耳，姑有所待矣。宗城曰，御史不可久留于道内，若令久留，则监司之事权反轻，此不可为矣。勿为抄启，今日发送一人，明日又送一人，使一人才还，一人继出，如是则似有实效矣。上曰，谓声息络绎者耶？宗城曰，然矣。上曰，御史明有效矣。人或不似则已矣，盖守令则震栗矣。承宣既发御史之说，相继进言，可也。显命曰，朝臣或出往外方，或扫坟呈辞时，使之历察一二邑，似好矣。春跻曰，暗行无藏踪之事，如此则无发遣绣衣之本意，必令出其不意然后，可有效矣。万维曰，因御史之说，臣有所怀矣。汉之刺史，即今之御史也。刺史六百石，而黜陟二千石以下，唐分道为十五道，大明则十三道，而有科道官，若今之御史，今若以侍从臣中有威望者任之，若大明之监察御史，出巡随问，则守令臧否，可以明知矣。上曰，若如此，则监司将为二矣。此必难成之事矣。惠教曰，中原幅圆甚广，故如此，而若我国则异乎中原，不可为此事矣。显命曰，今于应天之道，非敢条目陈之，而易溢者人心，惟殿下，各别勉励，必以大振作大警动为心焉。夫行好政以缓天怒，虽是老儒常谈，而其本在于殿下一身，故臣及李宗城，乃敢毕陈所怀，若非殿下之前，臣等何以得尽此言乎？殿下若加省察焉，则不无一分有效矣。惠教曰，李宗城能陈人所难言处，今日可谓一堂都兪矣。殿下以血气盛衰下谕，而此亦工夫未至之致，若使义理常胜，则私欲自可制矣。惟殿下，必以义理，为制欲之要焉。上曰，予言非特为血气，而承宣所达，抑有一说好矣。予当勉之矣。显命曰，有七诤臣，其国不亡云，而君若不贤矣，则虽龙逢、比干，抑何以为之耶？今圣上，如不肯虚受，则臣等之言，亦无益矣。臣等虽不知今日何事为善，何事为不善，而殿下若于夜气清明之时，静而思之，则亦必有畏愧而感悟处矣。宗城曰，殿下若不能大振作，则终无以导率群下矣。上曰，虽非仁天降灾，非不动念，而至于今日之变，尤可惊惧，岂不益加省察乎？卿等职在经幄近密，悦豫天心之道，亦非不在于诸臣矣。春跻曰，右承旨李瑜，右副承旨金始炯，再招不进，当更为出牌，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故不得为之矣。上曰，待明朝牌招，可也。〈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2月10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尹惠教〈坐〉。右承旨李瑜〈未肃拜〉。左副承旨徐命彬〈坐〉。右副承旨金始炯〈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喆辅〈仕直〉南至〈病〉。事变假注书宋守谦〈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月晕。

○赵显命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李春跻启曰，史官五员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备，宣传官四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镇日违牌，无意应命，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金�有頉代以，南至为之。

○徐命彬启曰，今日宾厅次对时，两司当为进参，而谏院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外，司谏朴师正，献纳许集，正言闵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春跻曰，史官五员待命，骑马十五匹立之。

○金始炯，以备边司意启曰，今日宾厅之坐，堂上进参者，只二员，而其馀皆以病悬頉，将无以备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公故外，兼刑曹判书申思喆，左参赞朴师益，右参赞尹淳，判尹张鹏翼，礼曹参判赵尚䌹，行副司直尹游，吏曹参判沈珙，行副司直蔡彭胤，兵曹参判李真淳，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始炯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以右承旨李瑜，司谏朴师正，正言闵珽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炯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编修官申混书启，臣承命驰往于江华府镇江里奉朝贺崔奎瑞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以罪自列，冀蒙勘处，不意近侍之臣，来宣圣批，辞旨隆渥，有逾寻常，臣诚惶感交集，靡所措身。至于待春和上来，副前后殷勤之意之教，臣尤不胜伏地涕泣，臣之拜辞威颜，今将更岁，区区犬马之诚，亦岂无魏阙之悬哉？臣之不得运动，非如一时疾病之比，只是年纪笃老，日渐凘铄之致，虽得春和之节，恐无复振之理，而圣教至此，臣实怵惕徊徨，不知所以仰对也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十二月初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洪致中，吏曹判书赵文命，户曹判书徐命均，执义赵镇禧，应教李宗城，献纳许集，同副承旨李春跻，假注书李喆辅，事变假注书宋守谦，记事官崔益秀、柳祥翼。

○洪致中进伏曰，近来日气连寒，圣候若何？上曰，与前一样矣。致中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致中曰，王大妃殿调摄之候若何？上曰，一样矣。致中曰，近来红疹大炽，或至丧亡，阙内则姑无拘忌之事乎？症状与前有异，甚可虑矣。禁标内各别申饬，入侍诸臣，亦令斋宿，何如？上曰，别无拘忌之事，而禁标申饬事，予本以为不紧，故曾亦屡有教矣。致中曰，昨日虹变愁惨，非前之比，小臣则有病未及见，而人无不见，见者皆惊，如此之灾，一犹可愕。此则数月内连有之，若谓之某事之应，则诚近傅会，而大抵人事乖于下而后，天谴如此，召灾之由，亶在辅相之失职，小臣非敢效策免故事也。如小臣无状，受国重任，故灾异如此，此实臣之实情也。许免臣职，而改卜贤德，以为消弭之策，何如？上曰，灾异何代无之，而未有甚于近日，究厥所由，实由凉德，戒惧之心，何可言？因灾策免，汉之谬规，予固知卿言，非出例让，而此非卿等之过，皆予之过。惟是君臣上下，精白一心，乃为应天以实之道，勿须过让。致中曰，乾文之变，诚无如近来之比，日晕虽曰非灾，日者，众阳之宗，晕者，阴沴之气，而近年巳午时，日晕，比比有之，沴气之侵阳如此。冬雷又连岁为变，虹变又连月如此，自上引接臣僚之时，轸民之言，无时不发，而无非出于至诚，德意蔼然，实无可以累圣德而召天灾者，此莫非有君无臣，臣等不肖，不能奉承德意之致也。圣学高明，省察之功，无时或懈，凡所以隐微之际，为圣学之害者，必当随即改革，何待臣等之进戒，而目前国事，可闷者多矣。人心久平则狃安，诚无足怪，而昨年变乱后，宜警惕异乎？前日，而大小恬憘，与前无异，国储之匮竭如前，民力之凋弊如前，军政之不修如前，人心之不固如前，当此之时，君臣上下，虽精白一心，亦难保其有效，而以即今事势言之，在朝之人，自然解体，在外之人，踪迹不安，无意仕进如此，而何以为国，小臣恒多疾病，右相贤劳，而大抵庙堂事，无担当如家事之人，一向悠泛，何事可做？当此之时，自上必大警动大饬励，乃可为国，小臣惶恐惟此之望耳。上曰，近来朝象，诚然矣。观昨年变乱及今番处分，而犹如此，在朝之人思退，在野之人厌留，若信在上者处分，则岂如是乎？观予所为而如有依违，则所失在我矣。十八日筵教之后，虽怀依违之心者，庶可感动，而今则无非谚所谓内外踏者，人臣一许身，则不宜如此，古人曰，言不合道不合则去，岂此之谓乎，不过疑阻之致也。此非守道也，非立节也，岂有当乎？此非但薄于我也，亦薄于乃祖乃父也。海东一国，朝鲜而已，舍此而更何适乎？此不过一私字，而守旧习不忍厓异故也。朝象如此，何能召天地之和气乎？致中曰，疑阻之教，诚然矣，此莫非疑阻之致，而其诚则岂不足于国也？人情自然废置之馀，行公不安，不得不然矣。虽然，自上不必预疑，观其言之是非，而是非之可也，而今乃不然，自上每以为某为此言，其言如此，以此疑之，逆料如此，故或有情外见疑之事，此固诸臣之罪，而自上亦不必如此矣。上曰，此则然矣。自古帝王，以一疑字见误者多矣，而此则不然，以疑阻之心，书呈疑阻之事，虽鉴公衡平如尧、舜，安得不疑乎？圣人则和而济之，固无此患，而见此而不疑，决无此理，时象如此，某事某事，不必尽言，而试以一二事言之。今番二大臣之去，岂不怪乎？向日筵席，既许我以仍留矣，虽去亦当言去而去矣。向日筵教，予则尽精力而为之，虽去，若见事端而去则犹可，而公然轻去就如此，岂不慨然？李判府事踪迹，因臲卼，而此是私事，私事何敢售于国家乎？职在大臣，而以私售公，他尚何论？至于李判府事事，尤怪，既无情迹之可论，则此不过不忍舍旧习而然也。予知其为人质朴，常时不知其然，而犹尚如此，岂不慨然？申致谨向日所达，非联箚也，卿亦可记。致谨所达，只指二人，而渠则自谓平说，未尝出口，而今以此，强为引嫌固不可，而李显禄今番疏论，尤不衬着，强欲归之于联箚。显禄为人，本不如此，而今乃如此，备忘记下时，以其李显禄之故吾犹顾藉矣。金翰运之向日连启时，三贼中乃拔一人，予始不觉，见显禄疏而始知矣。李春跻曰，启辞末端，少改而已，元非拔也。上曰，精神不好，故不能分明记得，李显禄疏语，岂不然乎？春跻曰，显禄疏，亦不曰拔乃减律云耳。上曰，翰运不时入侍，能连启，且发凤祥启，吾于其时，以此为嘉，亦以为公矣。致中曰，翰运事，不违牌而连启，诚可嘉，而减律则非矣。虽曰得情正法，不宜轻政。上曰，翰运事，一边则太恕，一边则太疑，大抵疑恕，皆过矣。致中曰，判府事闵镇远，向日疏举臣姓名，臣即宜陈疏，而诚不敢烦诸文字，未果矣。臣与镇远，果有以书往复之事，槪有曲折矣。前年命玉堂制八道教谕文也，臣意以为自下制文虽详，必有未尽者，若自东朝下教，则事体慎重，百倍胜于自下制出。臣意如此，故或对亲旧，传说心中耿耿，每欲一达，而事重不敢轻发矣。向来原任大臣，送书于臣，而其意与臣意一样，至谓之若庭请则似好云，故臣之答书，以为本意如此，而事重，故不敢轻举，徐当更议云。臣之意见既如此，特未敢轻发，而原任大臣之疏，乃举臣姓名，臣实瞿然。上曰，今番批答，亦已言之，而闵判府事之如此处，乃是病处，虽卿如有病处，则予岂不言耶？闵判府事凡有所思，一思甲则每称甲，而不移于乙，岂非病处耶？卿所谓每欲言而不敢轻举之说，好矣。宋寅明，亦曾有言矣。过去事不幸，而有中既中之后，则宋寅明之言是矣。但虽曰有中，当初所思已过矣，而既中之后，则置此而更思，可矣。谓之有中，而每主初见，则岂非过乎？顷亦下教矣，闵判府事于李领府事，乃是冰炭，今其疏中药院云云之说，亦疑领府事也。当身以大臣之故，虽不指斥领府事之名，其实则与年少辈，一而二，二而一者也，此岂非病处乎？虽以本事言之，批答亦已言之，而大抵凶言悖说，呶呶辨白，事体不然，气象规模，亦不宜如此，虽以历代事观之，虽有讥议者，汉、唐中主，亦多以于我何有而置之？今若呶呶辨说而不置，则国体何如？此实不思大体之言也，况以此事，上达东朝，戚我东朝之心，不亦尤非乎？不知闵判府事心事者，必有云云矣。致中曰，其言虽不幸而中，亦岂因此而必欲伸其见乎？上曰，然矣。虽有偏字之病，此则亦知其不然矣。致中曰，大抵此非一人之见也。诸议皆然，今番文案出后，有秉彝之心者，夫岂有疑惑之虑，而人心之晓然尽知，亦未可必，原任大臣，于国有诚，故或虑人或不觉而有此言矣。上曰，见文案而犹不觉者，今虽晓谕，亦不觉矣，何可屑屑辨诬于凶贼乎？杨震，一布衣而犹有四知之说，况帝王乎？虽不如此，亦岂无明义理处乎？又有一说矣。大抵辛、壬年来，镜、梦辈不须言，虽自谓稍胜者，亦不出于坑坎中，如欲一一历数，则必无馀人矣。虽以天纪龙泽辈言之，一边之人，必欲庇覆，故自不觉其并入于坑坎，如欲择用，则实无可择之人矣。上，又曰，在外之人，屡已申饬矣，有上来者乎？金兴庆，已递参赞乎？李春跻曰，以在外变通，见递矣。上曰，兴庆，以吴瑗疏引嫌，而瑗之意，不过恶其行公而欲逐故也。因此不为行公，事体固出当，而今番之不上来，尤为不当。从重推考，催促上来，可也。〈出举条〉致中曰，兴庆，于吴瑗疏后，不得一番引嫌，故不敢入城，东宫练事时，过祀于水原，而还归云矣。致中，持义州府尹状启而奏曰，今番谢恩使入去时，译官金文庆，腰带中天银二百九十二两，鞍韀中天银二百九十四两，及韩斗纲腰带中，天银九十四两，丁银十五两，被捉于湾府讥察将校，有所驰启，故金文庆八包，准数与否查启之意，覆奏分付矣。今者义州府尹状启辞语如此，金文庆现捉银贷，既如是数多，挟带绸缪之状，亦涉可疑。其欲为潜越之计，有难掩讳，虽直施枭示之律，固无所惜。庙堂堂上中，或有力主执法之论，断不可饶贷云，而臣意则搜检前被捉者，犹施一律，则或不无日后难处之弊，明有令甲之后，方可用此法矣。上曰，此是八包外乎？若充八包之数，则何至于现捉之境，而渠何必如是绸缪乎？定式八包之外，果有加带之数，则便是规外也。致中曰，堂上译官则三千两，堂下译官则二千两，自是八包之数，而金文庆八包元数，则已准云矣。前年使行时，译官玄有纲，亦被捉于搜检中，而庙堂，以其八包未准之故，不限年定配矣。今此文庆银数，比有纲不啻过多，而被捉在于作门外未搜检之前，此系朝家令甲之外，断以一律，终未知其合于法意。至于韩斗纲，则以状启措语观之，银数既极零星，且已告知于湾尹，则非出于加带潜商之意，可以知之，似当有分拣之道矣。吏曹判书赵文命曰，今此金文庆、韩斗纲等加带银数现捉者，果是八包外，则法当难贷，而但其时使臣状启，极为蒙然，亦甚非矣。若是犯奸，则依法举行，明白状启，可也，而不此之为，乃曰，搜检未搜检，或曰，作门内作门外，不一其说，有难的从矣。今乃往复按查于事久之后，而断以一律，似乖审慎之道，博询而处之，似好矣。户曹判书徐命均曰，玆事，大臣询议时，臣未及参闻，而所谓作门，不过沙场边把守作门而已。既是八包外，则加带潜卖之意，自在其中，作门内外，有不必论，决不可容贷矣。执义赵镇禧曰，义州人，例多潜商之事，八包数外，如有加带，则实难容贷矣。副应教李宗城曰，所谓主执法之论者，即尹淳、赵显命也。两臣同坐时，臣亦偶值，则两臣，于此事，其议甚峻，断不可挠，臣则未详其委折，诚不敢质言，而大抵用以一律，虽似重难，此若容贷，则边禁易缓，既是八包外，则潜越又无疑，何可容贷乎？臣又有所怀矣。昨日天变非常，今日诸臣登对，不闻消弭之策，所讲不过商译事，臣实慨然矣。上曰，此则然矣，但不曰某事某事，而只称消弭，则亦涉文具矣。宗城曰，消弭之策，不过上勉君德，群臣亦各自勉，或询民事，或讲边猷也，不此而为，而泄泄如此，臣所以慨然矣。致中曰，此则儒臣之言好矣。消弭之策，虽不可指一为之，君臣上下，以实心行实政，则岂非美事耶？献纳许集曰，臣意若是，八包外则不宜容贷。上曰，大臣之意好矣。若以犯法而必用一律，则启覆之意，安在哉？儒臣言亦不非，而大抵玄有纲，时有赏给之事，故希功望赏，而又有今番之事，后弊必将无穷。此后则使书状官及湾尹，着实搜检，可也。金文庆则加带有罪，参酌减死绝岛定配，韩斗纲则以湾尹状启观之，其非加带可知，特为放送，此后则搜检时被捉者，断以一律，搜捡前被捉者，极边定配，勿拣赦典，而湾府讥察革罢事，定式，可也。致中曰，所捉银货，皆已属公，而韩斗纲，既已蒙放，其银似当还给。上曰，然矣。〈出举条〉致中，持岭伯状启而奏曰，此即庆尚监司朴文秀状启也。善山府使安相元，因贼镜侄观海定配事，致疑于检律之受赂，而至请改配，则文秀发怒于相元之过疑，而题辞颇严。相元因此不安，送兵符于兼官而弃归，故文秀具前后事状，而以擅离之罪，罢黜相元，又请拿问，末又请依定式，即其地定配。此不过彼此相疑转转至此，疑阻之害，无处不在矣。上曰，道臣事诚过矣，而安相元所为，亦出于疾之已甚之致，刑推定配，足矣，何论配地之远近乎？考见地图，不亦过乎？文秀状启中，奋拳殴辱等说，可以想见其容状矣。监司既如此，则相元亦安得在官乎？虽然，事体不可置之，轻弃官次，新有定式，依此定配，可也。致中曰，当初定式之意，只为厌避守令而设也。此与厌避者有异，定配则过矣。上曰，诸臣之意何如？宗城曰，文秀，臣之四寸也。其性禀，臣岂不揣知乎？常时见人藉重，而压已则必奋然，此事亦由于过疑相元之胁持而发矣。以此定配，不亦过乎？上曰，既有定式，故依此下教矣，大臣儒臣所达如此，拿问，可也。致中曰，臣于昨年，以戎政修饬之意，屡陈于筵中矣。我国团束赴战之卒，只是束伍军，而外方专致力于收布，而忽于束伍，将校不习操弓，军卒不知放炮，缓急之际，将焉用之？前年逆变，幸赖天佑，虽即剿灭，如有不虞之警，何以御敌？言念及此，实为寒心，不可不及时变通，以为他日得力之道矣。曾闻吏判在本兵时，有所成节目云，庙堂与两局大将，商确讲定，颁布中外，各别申饬，俾有实效，何如？吏曹判书赵文命曰，束伍，乃朝夕待变之卒也。设置本意，槪出于编束邻伍之意，则行伍不可一日空缺，部哨不可东西散处，而近来外方，全昧旧制，操练教习之方，姑舍勿论，有阙而不即塡充，或过半年，旗摠在于东面，而队下在于西面，脱有缓急，兵法所谓呼吸相通，首尾相救之效，实无其望。故臣于待罪庆州府尹时，以束伍之无时塡充，交邻作队之意，论报于兵使，兵使状启，庙堂许施，而以臣之即离庆州，未即举行，心常慨然矣。向来臣待罪本兵时，有一守令，以此论报庙堂，故臣适当回启，备陈束伍虚踈之弊，以自庙堂，定节目颁示八路，申饬举行之意，覆启蒙允，臣果草出节目，而适于其时，又递其任，故未及颁示。此是已为蒙允之事，而大臣之言又如此，故敢此悉陈委折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致中曰，忠州有以军功加资者，白昼被炮而几死云，必是贼之馀党所为，诚极寒心。讨捕使各别择差之意，申饬，何如？上曰，讨捕使为阃帅之阶梯矣，择差事，曾屡申饬，但未知铨曹能举行否乎？文命曰，申饬已久，自然渐不如前矣。上曰，更为申饬，可也。致中曰，义州府尹李寿益，实为可用之人，而闻有实病，废官事已久云，诚为可闷。闻西伯书，亦有公私两闷之说，所见必如此，故书意如此，或有因此而死亡塞外之患，则岂非可闷乎？辞状，今又来到，变通，似宜矣。文命曰，寿益，才遭人理难堪之丧戚，病状因此越添矣。户曹判书徐命均曰，臣亦向日西行时见之，则所见诚闷矣。上曰，得人为难，久任尤难。向来东莱府使闵应洙，亦以病许递，而湾府则水土不恶，岂不与东莱有间耶？致中曰，久任者，欲责成效，而名虽久任，官务一并废置，则安在久任之意乎？此与图递者有异，实状如此矣。上曰，实病如此，则亦岂不许，而递易时，得人甚难，情理虽如此，大体则不然，若思可合此任之人，而后日次对时告达，则当许递矣。致中曰，京畿水使，作窠已久，而兵判上来无期，今当设赈，宜即出代。在前如此之时，有庙堂议荐之规，今亦依此为之似宜，故敢达。上曰，三道责任非轻，依所达议荐，可也。〈出榻前下教〉。上又曰，江留，事体甚重，而江都久空，尚牧已出代耶？致中曰，出代，已久矣。江留，必当非久上来矣。上曰，朴师洙，经安抚使，故特授尚州者此也。递任甚难，而今番江留之议荐也，庙堂之意可知，故点下矣。江华事亦甚可闷，催促上来，可也。〈出榻前下教〉致中曰，因御史李宗城所达，北道防川时所用钱四千两，一半则自本道备用，一半则自京下送事，定夺，而即今京司形势，虽数千两钱货，自京办出输送，诚难矣。本道新请得赈资钱一万两，足以分用于防川之役，以此始役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徐命均曰，禁府杀侄罪人，只凭监司状请，而定以徒配之律矣。追后闻之则其侄所行无状，常时亦多不相能之事云，更加数次刑而放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其侄所为诚非，而警责，遂至于死，则此非姑杀之比，而绳之以杀人之罪，则诚不祥，判义禁所达，似好矣。上曰，决笞十馀而死，则以此刑推，不亦过乎？至于无可问而加刑，尤极过重，儒臣之意何如？宗城曰，判义禁所达，以徒年为太轻，故欲加刑而定配也。罪若当律，则加刑定配，亦岂过乎？上曰，此则有弊，若滥杖致毙，则固宜重绳，而十馀之笞，岂至死乎？依前照律，徒年，可也。命均曰，各司公廨修治，涂褙铺陈等事，所费罔有纪极。虽大内至草处，三年一改，明有式例，当初设法之意，亶在于顾恤物力，而各该官吏，不善看护，以致毁伤。取考大典营缮条，则凡公廨，其司官吏看守替番之日，如有破毁遗失之物，则移文刑曹，推核追征云矣。自今以后，一从法例，各处公廨遗失及未准年限破毁之物，即令该官移文刑曹，推征各衙门，铺陈涂褙等事，亦准年限改备，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吏曹判书赵文命奏曰，如臣不肖无状，猥当铨地，况当此时，臣何能调剂辛甘，平允物情乎？凡掌铨之人，黜陟用舍，必一视公议然后，庶可见激浊扬清之效，而以臣力量，何能办此？臣之所事，不过疏通其淹滞而已。近来台阁之不成貌样，未必不由于此，臣无出入事，闻见甚狭，前后注拟之际，或有已亡者及在丧者之参错，昏谬如此，宜即疏列，而亦不能一一为之，如是而何能有为必择可堪之人而任之？如臣者，斯速已之甚望。上曰，丁未秋特授吏议时，备忘及疏批已尽之矣。铨任固难，而一时做错，乃公过也何怪乎？在卿之道，惟当思前后敕励之意，而平允物情，可也。辞职则不亦过乎？勿辞。文命曰，姜必庆，已蒙叙矣，而不敢循例备拟，敢达矣。上曰，当初必庆所坐何事？文命曰，大处分后有疏矣。大抵辛壬以后，进言者多过激，而既不知里面事，则此是公罪，而自上既已洞谕心曲之后，犹事旧习，况联箚事，关系何如，而乃以此为言，虽已蒙叙，铨曹不敢为容易举论计矣。追闻必庆，于其时，全不闻筵说云矣。上曰，疏语以为何如？文命曰，大处分轻易为之云矣。既不见筵说，则其言亦何可深责乎？上曰，虽不能记得，而其疏有紧一节矣。今番两次岁抄时，越一次而为之，盖世室事重大故也。必庆，虽不及详见筵说，而糟粕则岂不知乎？赦者，一时事也，虽不得不为之，至于台地，虽不可终弃，姑示经纬，不亦可乎？文命曰，任鏶，当初立异于一脉公议之时，固非矣。况当此厌避台地之日，如此之人，宜加其罪，而但闻鏶于洞谕源头之后，颇以为悔，以为若知通结尚俭一节，则吾岂为此云，当初所为，既因不知，则以此永枳，诚过矣。上曰，吾意亦岂欲仍枳耶？况专责鏶一人，则冤矣。文命曰，然则此后检举之意，敢达。上，沈吟而曰，去番厌避之人，皆叙用耶？文命曰，臣亦未详矣。上曰，非但任鏶也，如此之人操纵，惟在铨衡。予虽不指人明言，铨曹亦岂不谅知耶？文命曰，兪健基当初所坐，实非本情，性本固滞，故盖不能善为周旋，而若谓之规避，则实非本情云矣。闻在外时，已以连启之意，或有酬酢，其日亦袖启草，而入侍云矣。上曰，既已强避，则安可曰不规避也？当此朝象可怪之日，如健基者，宜加饬励矣。致中曰，瑞虎、元海孥籍事，有收议之命，而参鞫日久，不能详记，他大臣亦必皆然。法外事，不详本事而献议，殊欠诚实，禁堂开坐，抄出文书，详见后献议，何如？上曰，依为之。致中曰，今番桂坊参下，前例当升六，而必待上禀，有成命然后，举行，宜即禀行，而不忍提举，尚此迁延矣。依前例陞六，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致中曰，司仆寺意外失火，马廊之延烧者，至于三十馀间，宜即修改，而不但本寺物力凋弊殆甚，虽有物力，近来材木绝难得，莫重驾轿马养饲之道，一时为急，诚为可闷。成衍盛节籍没家舍，若请得，则以其材瓦，庶可以推移造成云，两逆家许给本寺，以为趁即始役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执义赵镇禧所启，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事。上曰，勿烦。贼招所出诸人，拿鞫严核事。上曰，亟停勿烦。李焘严鞫得情事。上曰，勿烦。尹邃严鞫得情事。上曰，勿烦。南泰绩严鞫得情事。上曰，勿烦。尚亿、尚稷等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事。上曰，勿烦。坦孥籍事。上曰，亟停勿烦。还收炤减等出陆之命事。上曰，勿烦。亟寝李世琎远补之命事。上曰，其勿更烦。维贤破家潴泽事。上曰，其勿更烦。疏下诸贼之罪，可胜诛哉？逆镜之疏，既为祸国之源，而教文凶言，又酿昨年淊天之逆，梦既称兵，谊亦杖毙，则三贼之尚保首领，其可谓国有刑法乎？至如真儒之擅弄权柄，威福自用，可知其为诸贼之首，而庆祉就拿之际，潜取其马，难掩其亲昵之状，显贼兵败之后，捉纳万鼎，欲遮其绸缪之迹也。其间情节，尤极叵测，旧罪新案，俱不容一刻宽贷，而况镜、俭，相为表里，谋危圣躬之状，烂漫同事之诸贼，万无不知之理，请真儒等三贼，严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勿烦。李明彦严鞫得情事。上曰，勿烦。思孝拿鞫严刑，以正王法事。上曰，勿烦。征夏设鞫严刑，取招正法事。上曰，顷日之批已谕，惟当申饬金吾而已。疏下三贼之负犯，何如也？为今日廷臣者，宜不敢一毫顾藉，而副应教李宗城，曾于春坊稠坐中，敢以为三贼立异之说，肆然诵言，略无忌惮。此而置之，将无以定国论而惩党习，请副应教李宗城，罢职不叙。上曰，大臣诸臣皆知之乎？致中曰，臣则未闻矣。上曰，其时未及知其罪状，则为此说，亦无怪矣。镇禧曰，闻近来春坊，有此说话矣。近来纪纲解弛，私意行而公法不严，如此之类，必警责然后，日后可惩矣。上曰，其心无他，庶可推矣。今此发启，台体即然，依启。掌令朴枢、李光溥，持平郑道殷、赵汉纬，并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献纳许集所启，金重器事。上曰，勿烦。逆招所出诸人事。上曰，亟停勿烦。逆魁维贤事。上曰，其勿更烦。李时蕃事。上曰，勿烦。睦重衡事。上曰，勿烦。黄玉铉事。上曰，勿烦。洪启一事。上曰，勿烦。坦事。上曰，亟停勿烦。詹事。上曰，勿烦。疏下三贼事。上曰，勿烦。世胤事。上曰，勿烦。益宽事。上曰，勿烦。凤祥事。上曰，勿烦。权广金事。上曰，勿烦。边上禁条，至严且重，一有犯此，断不可饶贷。今番译官金文庆元定八包之外，所赍银货，其数伙然，既已发觉之后，即当依律处断，而乃者减死之命，出于意外，此固出于好生之圣德，而文庆，若得幸免，此后奸细之徒，将无所惩畏，而滥猾之弊，不可不虑。请还收译官金文庆减死定配之命，依律处断。上曰，今者处分，盖虑后弊，不允。诸臣，以次退出。

12月11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尹惠教〈坐直〉。右承旨李瑜〈未肃拜〉。左副承旨徐命彬〈病〉。右副承旨金始炯〈坐〉。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南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守谦〈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下直，林川郡守宋性源。

○李春跻启曰，来十六日，儒生殿讲日次，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赵镇禧陈疏，掌令李光溥、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日候不适，伏未审圣体若何？气升往来之候少减后，益有差胜之渐，而眩气减歇后，更无往来之候乎？前剂入滋阴健脾汤，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气候一向差安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气升往来，眩气减歇之候一样矣。勿为入诊，加剂五贴以入，宜矣。嫔宫气候一样矣。

○金始炯，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汉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左承旨尹惠教，今日病不仕进，右承旨李瑜，昨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出肃，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李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惠教曰，申饬之下，岂容若是？瑜尚若此，其他奚言？极为未安，只推，更为牌招。

○金始炯启曰，注书徐命珩，自乡入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南至，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以大臣意来言，政府褒贬，定行于十三日，而西壁俱不行公云，右参赞尹淳，以纂修厅堂上，才已请牌，左参赞朴师益，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一向撕捱，无意应命，莫重纂修之役，了当无期，分义事体，极涉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参赞朴师益牌不进，右参赞尹淳，以纂修厅堂上，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府褒贬，西壁不可不备员，尹淳以药房提调，才又出牌，左参赞朴师益，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以内医院官员，bb以b副提调言启曰，提调尹淳，旷日撕捱，前后问安，臣显命，独为进参，事体已极未安。今日又当议药日次，提调不可不备员，提调尹淳，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病，参议吴命新病，右副承旨金始炯进。

○兵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病，参议李济进，参知洪尚宾病，右副承旨金始炯进。

○吏批启曰，即接礼曹移文，则章陵参奉郑胄源，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秉常为大司宪，郑羽良为兼校书校理，尹懋教为引仪，李圣彦为工曹佐郞，完陵君李显禄，学录单李时弘。

○副司正南至。

○金始炯，以兵曹言启曰，肃宗大王世室庆科，廷试武科初试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庚戌年正月十六日为吉云，以此日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锺城府使韩德全，以身病，累次呈状乞递，而边任不可容易变通，调理赴任之意，题送矣。今又呈状内，添得伤寒，浑身烘热，头疼如碎，目今病状，决不可以时月，望其回头，斯速入启处置云。身病如是危重，则有难等待其差歇，边上重地，许久旷官，极为可虑。锺城府使韩德全，依例罢黜，何如？传曰，申饬之下，岂容若是？勿递，拿推。

○金始炯，以摠戎厅言启曰，臣营再运上番军赏中旬及三运军兵点考，与诸将官褒贬，并行于今十二日矣。新军点考及褒贬，臣当设行于三清洞本营，而旧军四哨试射放，使臣营中军具后翼，试取于慕华馆矣。广智营入直将官及军兵，依例除标信出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龙仁县囚推罪人李世兴、李世恒等，依传教发送军官，才已拿来，而京畿监司状启中有曰，今此两汉，紧出贼招辞缘，具在昨年水原府状启中，而以其举家逃躱之故，初未及跟捕云。既是紧出逆招，则有非枝叶之比，自捕厅究核，事体未安，而向因鞫囚之弥满，急于究得，虽或一时替核，其不紧者，其在严鞫狱之道，不宜视为常例，辄自捕厅究核，而且水原府状启，在于金吾。世兴、世恒等，移送禁府，设鞫严问，何如？传曰，自本厅究问。

○李春跻，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罪人世兴，自本厅究问事，命下矣。依传教发问目，反复究问，捧招以入，而与其水原府状启，如是迳庭，平问之下，难以承款，严杖得情，何如？传曰，允。

○又以捕盗厅言启曰，罪人世兴之兄世恒，一体拿来，而世恒则非但目盲病人，前后贼招，元无名出之事，而龙仁县之捉送，似出于世兴同生之致，姑无可问之端。待世兴承款后处之，何如？传曰，允。

○又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龙仁县拿来罪人李世兴、李世恒等，自本厅究问事，命下矣。某贼之所援，招辞之如何，无以知之，当初水原府使状启取来然后，可以发问目推问，即为出给之意，分付金吾，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十一日，牙兵姜守贤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白万柱，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金始炯，以兵曹言启曰，十二月初八日，幼学赵起玉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初九日，良人金银信称名人，自金虎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宣仁门守门将朴圣佐，金虎门守门将白受淡，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春跻曰，李宗城之欲驳赵镇禧之言，若儒臣箚语，其在喉院者，谁不闻之，而昨于次对镇禧之迎制也，入侍承旨，深慨之色形于外，而无一辞陈之，其未能办得而若此乎？诚非在近密之意，从重推考。

○备忘记，传于李春跻曰，予期丰原，岂若此耶？久任知申，意亦非偶，激浊扬清，传先近密，故今于辞章，不能及此，儒臣先故由病未遑，非恒日料，岂无警责？特为推考。

○备忘记，传于李春跻曰，赵镇禧之永刊仕籍，乃行己无状之故，而尤可痛骇者，其迎制之习，乃往者辛壬间镜党之手段，使镇禧何敢更售于今日乎？不可刊版而止，庆尚道熊川县极边定配，以示流裔之意。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锺城府使韩德全拿推事，传旨启下矣。韩德全，时在忠清道忠原地，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前持平崔命相，本厅军色郞厅，已为启下，而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行都承旨赵显命疏曰，伏以臣昨差北岳祈雪祭官，方诣享所，忽大寒战，继以头疼烦渴，叫痛一日夜，及晓将事，仅仅成礼，又以药院问安，扶挈入来，所苦诸症，益觉添重，浑体无所不痛，殆不可以自持，仅得忍过监剂，不终申而径退，臣罪万万矣。槪臣此病，积有源委，一岁每数三发，发辄弥数旬乃已，而顾此出纳保护之任，俱不可暂旷，伏乞亟递臣职，俾得安意调息，以寻生路，不胜公私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副修撰李宗白疏曰，伏以臣母宿病关格之症，挟感沈笃，今已两旬馀矣，人子至情，实无离舍供职之势，寻单请急，盖不获已，而千万意外，有此长单还给之命，恩斯至渥，上报无阶，臣实感惶交极，涕泪无从，而母病诸节，一味危剧，胸胁浮疼，坐卧俱妨，膈痰痞结，昏窒无常，寒热兼作，真元日损，汤丸鍼灸，尚无显验。臣方左右扶将，焦遑罔措，官职去就，姑无可论，而苟使臣目前情理，不至万万迫切，顾何敢昧分任情，以自阻于天地父母之洪造也哉？家有拘忌之疾，浃月炽弥，身既犯染，亦不敢遽尔封章，今始斋宿，疾声哀吁，伏乞圣慈，少垂矜谅，亟命镌递臣职，仍勘臣孤恩之罪，以便救护，以警具僚，不胜至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俟间察职。

○密阳君梡疏曰，伏以日月迅迈，春宫邸下练祀奄过，月已更矣，伏惟圣上止慈之痛，益复如新。臣职忝享官，追悼靡凭，而此际伏睹我肃宗大王尊为世室，缛仪斯举，巍焕功烈，尤当昭彰于千万世，凡在一域含生，无不鼓舞庆忭。况臣忝在宗籍，亦尝逮事，追感庆喜之忱，岂不倍切于他人哉？臣有区区私事，仰渎宸听，诚极惶悚，而第念臣猥以昨秋盟祭时，陪卫获参，从勋貤赠，至及于先臣，感激恩私，宜即诣墓焚黄，告荣泉涂，而臣自春夏以来，宿病沈痼，迄今未遑，入冬以后，才得少间，窃欲及是时往还，伏乞俯赐恩暇，俾伸至情焉。臣先陇，俱在于永平地，往来之际，自然多费日子，臣所带享官之任，不宜久旷，乞蒙递改，以便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来焉。

○副校理李德孚疏曰，伏以天祸宗国，前星奄晦，日月几何，初期又过，仰惟圣情，何以堪处？念臣以旧时宫僚，号陨之痛，倍切他人，而获罪神天，遽罹父丧，苫块之身，不得一泄哀于铜闱未撤之前，荏苒之间，丧制已阕，公私至痛，交结肠肚，只恨一死之迟，无复人世之念，诚不自料玉署新命，遽下此际，拜命惶感，不省所措。念臣夙婴奇疾，日加月增，肌肤瘦削，无一点肉，此医家所谓肉脱，亲旧见之者，莫不危之，㱡㱡喘喘，待尽朝夕，而况臣向年，惨遭长子之丧，悁性偏心不能排譬，过自毁戚，两眼枯翳，如羃云雾，清明之昼，仅辨黑白，而若当阴曀之时，则便同盲瞽，此臣半生之痼疾，当此经筵日开之辰，其何能出入讲席乎？昔年一出，本非自谓其堪承也。特以分义之至重，撕捱之未安，亦欲一登前席，庶冀圣鉴，有以俯悉其实状，而非出矫饰焉耳。伊时癃陋眼昏之状，业已垂烛，则到今三四年之后，又经草土，神愈耗而眼益昏，特缕息犹存，而生人之理，几乎尽废，虽欲自力以仰承明命，其又可得乎？近来疏章之间，多以疾病为辞者，殿下必以此为蕲免之例套，而臣则不然，其形貌之枯瘁，视瞻之昏瞀，即有目者皆可见而知之，臣何敢一毫诬饰，以上欺君父乎？且臣年非笃老，又无难安情势，清途华贯，岂其所厌，而不幸膏盲缠髓，生逢尧、舜，不能周旋，从事于近密之班，斯岂非命也哉？臣惟有抚躬自悼而已。县道封章，既有禁令，吁诉路穷，不得已舁还私次，略具短疏，再呈喉司，而退却终未登彻，臣诚闷郁，莫省其故也。终制之后，凡有除拜，则一陈情悃，以经睿览，此固例也。喉司之即许捧入者，亦出于悯其情而伸其愿，则今日在院之臣，托非言事，终始牢拒者，岂不异哉？夫疾病虽不甚笃，时事或有可言者，而不敢径出膺命，亦不敢唐突论事者，诚以丧制才阕，馀哀在心，不忍遽当荣途，又不忍遽论时事故也。此固人情之常，而喉院之若是阻搪者，夫岂非万万所料之外者乎？且其中亦有与臣，世好甚笃，谊同兄弟者，而三年苫块，存殁莫问则宜乎？其不谅实病之如此，一向不捧者，亦无足怪也，而其不能曲相推恕，则其亦甚矣。玆敢更暴危恳，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怜臣情病之渐就难医，察臣眼昏之不可自强，亟许递免，仍令选部勿复检举于馆职，俾臣得以安意调养，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修撰申致谨疏曰，伏以臣积逋恩命，累蒙宽暇，逃遁不得，黾勉冒出，咫尺天陛，复近耿光，衷情感激，不能自抑，可否之除，偶一发口，不意大臣，连章不已，至于径归，反顾危栗，讫未自定，而声罪之论，果发于风宪之长矣。臣试取其疏而观之，则满纸胪列，无非题外，又若非指臣向日筵奏而发者然，臣于是，不觉一冁然也。盖臣之伊日所达，不过因大臣之请伸追夺，两臣之言，略陈其有罪，而不可复官之意而已。今其为言，乃归之于八月十八日处分，欲为笼罩劫持之资，陋矣，何其言之不直也？无其急于构臣，而犹有一端是非，不敢曰其人之无罪，强归之于八月处分而后，方可诬人而然耶？臣亦不足多辨，臣尝伏闻八月十八日处分，圣教有曰，其名及子与孙，烂漫出于逆招，不可举论，仍前追夺，又教曰，四箚若为区别，则治逆尤分明。又教曰，罪二人者，乃予之言，非大臣所达，天语煌煌，炳若日星，所以明彝伦之极，立君臣之纲，永有辞于天下万世。向臣所奏，盖亦以为奉扬明命，以存大防，而人之丑诋，乃至于斯，臣诚骇然也。圣批之下，洞示分晣，则在李显禄之道，宜思自反，而及其引避，犹复以事关二字，费辞张皇，拖引凑合，殆不成伦理，以此观之，则宪臣之意，不难知矣。其所谓不满之目，自有所归矣，抑臣别有慨惋于心者，凡人处世，孰无谠友？当其泾渭之同流也，虽公心明识之人，故不能保其末，后之必善，及其事迹既著之后，至亲相爱之间，亦有所不能掩焉者，乃今之人则不然，不顾是非之公，一循好恶之私，唯以力战健讼，为必胜之计，虽有关于民彝物则之重，而莫之恤焉。譬之若久处鲍鱼之肆，不知其臭之可恶，而乃反发怒于傍观之掩鼻，古所云值蝮蛇之螫，而解壮士之腕者，正自不易也。至于旧恶邪说等语，正是新进贾勇者口气，纵彼喷薄取快，独不念其官之为御史大夫耶？臣实羞与之呶呶也。然臣以寂寥数语，翻成大罪，前头骇机之发，将继日而待，臣唯当引分自靖，永谢名途，以为苟全之计，其何敢诿以横逆之无理，圣旨之昭晰，而扬扬复厕于法从之列哉？伏乞天地父母，察臣衷曲之至悃，念臣情迹之甚危，亟许镌削臣职名，以治妄言之罪，仍令铨部勿复检拟于清选，以快人心，以靖私义，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业已洞烛，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承旨李瑜疏曰，伏以臣向在秋末，叨被除书，上章请谴，实由恳急，圣批诲责，若父诏子，感陨铭肺，庄诵至今，传为恩光，而又必至于违傲而罢去，此其罪不可以胜赎矣。日夕兢兢，惟愿遄伏刑章，不自意旧罪不加以诛，新命辄申，授臣以右承旨，一日四降严召，臣实惭惶屏营，无地可容。顾臣前既积有慢蹇，分义都亏，经年违远耿光，寸心如结，在今日诚可以不俟驾而趋矣。然而臣自九十月之间，重婴奇疾，危厉万端，首尾三朔，不死幸耳。间遭私戚，躬自殡殓，昨才送葬，劳伤备极，寒毒外袭，火热内烘，浑体若束，头疼如劈，仍以目疾剧而睛翳突高，喉痛作而呼吸关塞，视前之病症，则加之人事废绝，便一僵尸，束带运动，实断其望，陈力就列，宁有可论？然苟费调护，庶或复起，复起而效力，尚有其他，犹是屏退以来，实有许多情势，前所被重案，虽蒙一番洒脱，此外衅尤，尚属懔怖，有除有疏，前后亦七八矣。固末尝一遭仰暴，以请斧钺者，诚以当时罪在将心之科，不敢突及傍事，以自陷放肆故耳。念臣不幸，学既薄矣，诚亦浅矣。以此而试于任使，何能称塞隆旨，以助下风哉？不称之至，罪状随之，虽不敢历数指陈，若欲自辨，而亦至有人臣不敢闻者，苟拟其律，大而诛殛，小而流窜，无适不可，天威之震，日夜以俟，斧锧之伏。臣敢有辞，只是所自悼者，臣之无状，出入迩列，亦有年所尝，自谓有所秉而可恃者，唯此心耳，于此而犹且见疑于君父，则臣之愚劣，更将何所势而事明主哉？此臣所以为没身之罪，而不敢自列于人数中者也。噫，臣亦曾侍讲于前席矣，尝以君臣之际，宜相知心，猥陈瞽说，以为平生所勉之义矣。不谓于身，遽抱此泯泯焉耳。窃惟人臣之仕于朝而中废者，类多有之，或以罪之当黜，或以义之当退，或以病之当废，要之，不可仕则一也，岂必值倾夺之途，进退之除而然哉？今臣以病则将痼矣，以罪则当黜矣，以义则情事之不暴也，圣恩隆重，报谢无计，中宵抚心，忽忽忘生，自不觉感泪之横而已。窃伏闻近日圣旨，饬励凡朝绅之有逋命者，辄降谴罢，然则臣之违傲，不已甚乎？堂堂宪章，不宜辄屈于臣矣。格外之恩，若偏于臣，臣非木石之顽，宁昧陨绝，朝封肝血之章，未彻崇听之下，违召之馀，严教特下，责谕之音，便一华衮，顾臣衅𫘤，何所得此，感恩怵分，欲死无地。玆不得不扶舁病躯，十颠九仆，来伏阙外，疾声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若其病势之危恶，朝来又发腹冷，上热下寒，医家所忌。假使臣，已出而仕者，亦须谒告而请休矣，今何所作气而进哉？神烦气促，言不成理，尤增陨越。伏乞圣明，曲加矜谅，亟削臣所带职名，仍将臣慢命辜恩之罪，一一勘断，俾公法无损，臣心获安，不胜万幸。臣无任战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不必若是撕捱。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校理金尚星箚子，伏以臣伏闻昨日筵中，执义赵镇禧，驳罢应教李宗城云，或者圣鉴，未悉镇禧之本来情态及今日举措，而有此即允也。殿下以宗城为何如人，而镇禧为何如人耶？宗城则数年经幄，殿下亦必俯察其本末，而镇禧则一生行已，不似士夫样子，其所撑肠拄腹者，只是逐臭贪饵而已。自在韦布，呈身于要路权门，及通仕籍，灭顶于利窦欲海，立朝未数十年，将不知几换头面，彼入则为彼鹰犬，此入则为此鹰犬，十手共指，万目难掩。虽以辛壬间事言之，狎镜、梦为死友，结夔、显为姻亲，凡所以酿成惨刻之论者，皆出此人之手段，嗾朴征宾者，谁也，啖李基圣者，谁也？逆镜一席，为镇禧弊尽者，此岂非当时之街谈，而到今严治镜党之日，渠安能独逭乎？若使今日，果有一分清议，则似此不齿士类之人，宜不敢复厕冠绅，而今乃攘臂鼓气，自不觉在傍公眼之可畏者，亦可哀也已。目今宗城辈，深恶此等风习，凡于进取之途，妄为激扬之论，镇禧之暗地蓄毒，固已久矣，而日昨宪府处置，又费许多心机，上下糢糊，不成是非，故宗城以登对时，将欲驳论之意，有所语及于政院稠坐中，此言果即传播，臣亦闻之矣。及夫登筵，宗城未及发，而镇禧又迎击之，其所谓春坊酬酢者，亦安知非临急杜撰？然此则宗城自当辨之，臣不必云云，而独臣所痛惋者，镇禧虽无状，亦一清朝三司中人耳，暗修议已之嫌，先发制人之计，咫尺前席，面瞒天听，至此则推此以往，亦何所不至哉？设令宗城，真有不慎枢机之失，侪友会话之语，元非抉摘扬讦之资，而况此镇禧之汲汲击逐者，有若泥中之兽迹，则此路一开，将恐满朝无完人矣。今日士大夫风习之坏尽，亦莫非镇禧为之倡，若不明加斥罚，永刊仕版，则其流之害，将至于斁世道坏人心而后已。臣尝痛恶情状，欲一弹论，而当此调剂辛甘之日，恐或有妨于镇静之道，隐忍不发，心常耿耿，目见不正之习，自不得不并露素蕴，惟愿圣明，亟赐处分焉。取进止。答曰，噫，非尔之箚，予将归于不明之科矣。赵镇禧之往者行已，虽不详知，其表著者则业已知矣，故驳其李宗城也，心虽怪乎，其心之换易，若令宗城，真有其言也。到今严处分之日，宜先恒日所信之臣，故措辞亟允矣，今观尔箚，洞知镇禧之本末，而至于日昨处置都宪也，予亦非之，故金翰运等事下教时，欲为并及，而忽忘处置句语，不语矣。宗城之欲为驳正，若尔箚陈，可得儒臣之体，而其所先制之态，极为痛骇，于近日小人之习，再见于耳目之官矣。世道若此，他尚何说？于今予志大定之日，此等之类，决不可齿诸搢绅。执义赵镇禧，永刊仕版，前应教李宗城，不可以杜撰先制之论，仍置特叙，而言之有无，亦不可不问而置诸暗昧，拿推。噫，今予病之者，乃苟同也。职在经幄，无隐斥小宵之习，深用嘉之。特赐尚方弓一张，以砺公清焉。

12月12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陈疏受由〉。左承旨尹惠教〈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南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守谦〈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春跻启曰，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李光溥、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执义未差，今日bb以b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摠戎使褒贬坐起及新番军士点考事，本厅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都摠府中日草记，传于李春跻曰，勿为之。

○尹惠教启曰，右承旨李瑜，疏批已下，而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谏院，连日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司谏朴师正，献纳许集，正言闵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政府褒贬，在于明日，而左参赞朴师益，右参赞尹淳，连违召牌，无意行公，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韩显謩，时在京畿广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本馆上番校理金尚星，以亲病，陈疏出去，上番将未免阙直，副校理李德孚，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春跻曰，捕厅，如未开坐，以捕厅事有下教事，待下教开坐事，分付。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此最多年条身役荡减，出于与民同庆之意，应行事宜，昨已成节目启下，各样军布、军米久逋当捧之类，皆将尽数荡涤，民蒙实惠，而各司奴婢身贡旧未收或不入于荡涤中，独阻大霈之恩，不无向隅之叹，此类不可不一体荡涤，以被均施之恩，前下节目中添入此条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献纳许集启曰，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请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命举行。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请充军罪人詹，境上枭示。请疏下三贼，并严鞫得情，快正王法。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请益宽设鞫严刑，期于得情正法。请亡命罪人衡祥依律处断。请还收印信伪造罪人权广金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依律处断。请还收译官金文庆减死定配之命，依律处断。〈措辞并见上〉新启，新除授行司宪府大司宪李秉常，时在忠清道结城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开城留守赵远命疏曰，伏以臣本不才，谬膺重寄受任以来，迄玆两岁，夙宵尽瘁，冀效万一之报，而不幸宿疾沈淹，久废官务，百般疗治，有加无减，今至莫可为之境，不得不疾声呼吁，惟圣明，垂怜焉。臣之赋禀，本来虚薄，已不及恒人，而中年以后，火痰为祟，咳嗽喘急，日就销削，症情恍惚，变态无常，肢体脏腑，无处不病，辗转沈顿，根蒂已痼，入骨缠髓，更无复起为人之望，及此时解任就便，广加医治，则或可以支过月日，蝼蚁微恳，不敢自阻，悉沥肝血，仰闻于黈纩之听。伏乞天地父母，俯怜滨死之命，快施递解之恩，俾重任无旷，残喘少延，不胜万幸，臣无任瞻天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传于尹惠教曰，开城留守赵远命上疏，还为下送。

○同副承旨李春跻疏曰，臣本倥侗湔劣，百无肖似，顾此出纳之任，岂有堪承之望，而只为感激洪私，黾勉冒出，夙夜供仕，殆过月馀，而尸素之愧，臣亦自知，伏见备忘记，以赵镇禧之驳李宗城也，无一辞陈之，诲谕谆切，至下问备之命，臣诚惶悸恧缩，不知置身之何所也。再昨宗城，为参次对，来到院中，语及欲论镇禧之意，而臣亦在坐参闻矣，及至登对，镇禧乃发请罢宗城之启，臣闻来不觉讶惑，而承宣之职，既异三司，则台阁论启之际，不宜辄有干涉，故臣果不能陈一辞而退，含默之罪，实无所逃。今此圣教之敕励，迥出寻常，有若慈父之诏迷子，臣庄诵再三，感悚交至，在臣道理，惟当铭佩明训，益思自勉而已，而第念臣忝在近密之地，未能随事陈列，致勤严旨，其何敢晏然仍据于荣次乎？玆具gg构g短疏，略暴情实。伏乞圣明，亟许镌递，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左副承旨徐命彬疏曰，伏以居诸遄迈，东宫练祀，倏焉已过，伏惟圣情止慈，悲割若初，凡在臣民，号慕靡逮之痛，曷有涯极？仍念臣于前月待罪喉司，自速坐罢，曾未几何，遽蒙甄叙，前职复叨，臣诚感惶震陨，不省所措。荐召之下，分义是惧，力疾祗谢，仍为受香，进诣于祈雪祭坛矣，彻晓将事之馀，重感风冷，昏仆不省，殆若顷刻垂绝，然仅仅舁还私次，始闻八岁女息夭化之报，盖其病在死境，以至多日，臣躬自救视，不忍暂离，而屡逋召命，义所不敢，遂不得不抑情供仕。一宵之间，竟至于此，就冥之际，不得面诀，情理惨毒，不能自抑，悲哀弸中，哭泣过节，所患诸症，转就苦剧，杂试药物，有加无减，喘喘床笫，作一僵尸，此其积伤所祟，非一时偶减gg感g之比，既无自力转动之势，而身且犯染，宜不敢出入于近密之地，则顾今见职，尤不容暂时虚带。且臣方治蔂梩之事，俟得贱疾少间，躬自往瘗于先垄之侧，而必须衔解职名而后，可以自内往返，此亦情理之所不可已者也，顾安得不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冀有以矜怜乎？噫，如臣庸陋，百无肖似，偏荷渥恩，忝叨逾涯，非臣糜粉所能仰酬，惟其策驽磨钝，图报万一，只是筋力奔走一事耳。苟非病故之万万不获已，则当此圣上遇灾警惧大加敕励之日，其何敢以区区情私，冒渎于宸严之听，而且臣叨拜是职，甫过数日，遽为陈辞图递之计，尤岂常情之所可出者哉？仰惟日月之明，傥或鉴烛于此，则庶几蒙体下之仁，而鞶带之递，必不待终日矣，玆敢略治短疏，经宿他所，冒万死仰控。伏乞圣慈，曲赐矜谅，亟命镌递，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恳迫祈祝之至，谨昧死以闻。〈踏启字〉

○右副承旨金始炯疏曰，伏以臣，连日供剧之馀，重患伤寒，肢体如束，头疼如碎，求汗不得，一向弥留，而僚位不齐，黾勉在直，适当丧馀之日，出来私次矣，所患诸症，一倍添苦，拥衾叫呼，殆至于昏不省事，荐召之下，欲起还仆，辄犯违傲，恭俟诛谴，格外只推，又令牌召，一息未泯之前，有不敢暇恤死生，强自担舁，仍又持被矣。盖臣病情，如非一时偶感之症，积伤之馀，转成劳疸，医人之来见者，无不为臣深虑。如使臣，或有毫分自强之势，则何敢为图便乞免之计，而下尿无算，上呕不止，神气苶然，实有不能耐过之望，僵卧直庐，昼夜叫痛之状，即一院诸僚之所共知也，若不及时调治，则不无懔懔之忧，玆敢疾声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赐矜怜，亟递臣职，俾得以少延残喘，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踏启字〉

○校理金尚星疏曰，伏以臣，即伏闻臣父于昨晓，又有痰眩寒热之症，头疼膈烦，达曙呻痛，而最是中焦闷塞，呕哕不止，连用治痰之剂，尚无一分所减云。臣自闻此报，心神焦灼，玆敢略陈短疏，径出禁门。伏乞圣慈，俯赐矜谅，亟递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擅离直次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尹惠教启曰，即者校理金尚星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12月13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陈疏受由〉。左承旨尹惠教〈坐直〉。右承旨张泰绍〈未肃拜〉。左副承旨金始㷜〈未肃拜〉。右副承旨金尚奎〈未肃拜〉。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南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守谦〈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高山县监洪应复。

○李春跻启曰，行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李光溥、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执义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汉城府左尹，褒贬坐起本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下番见存八员内，应教黄梓，校理韩显謩，副校理尹光运，修撰柳俨俱在外，校理金尚星，副修撰李宗白以亲病，陈疏受由，副修撰申致谨呈辞受由，臣万维独为入直，而上番阙直，已至经宿，事体未安，副提学宋真明，拘于馆规，不得请牌，上番有阙之代，令政院禀旨变通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副提学宋真明牌招。

○备边司荐望，京畿水使，赵儆、崔镇汉、李彦祥。

○以赵儆为京畿水使。

○尹惠教启曰，厅中位甚不齐，都承旨赵显命，陈疏受由，左副承旨徐命彬，才遭女丧，身病甚重，陈疏入启，右承旨李瑜，违牌坐罢，右副承旨金始炯陈疏蒙递，厅中只有臣惠教与同副承旨李春跻，出纳之际，事多苟简，在前如此之时，有政官牌招开政差出阙员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又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牌不进，参判沈珙进，参议吴命新进，左承旨尹惠教进。

○兵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病，参议李济服制，参知洪尚宾进，左承旨尹惠教进。

○以金始㷜为承旨，金尚奎为承旨，张泰绍为承旨，李万维为执义，朴弼琦为司谏，金权为正言，李潝为副校理，李显谟为司仆正，李塼为甑山县令，成弼禹为典狱主簿。绫城副守森，花陵君洮良妾一男初授职，副护军，徐命彬、金始炯，副司果崔命相，副司正，宋守谦、南至。

○李春跻启曰，新除授承旨，所当牌招，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惠教启曰，新除授副校理李潝，所当出牌，而方在在外，不得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春帖子制述官，既已抄启，弘文提学徐命均，待明朝牌招，使之出韵科次，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副提调言启曰，御药所用元贡牛黄一百一部内，今年药用数多，遗储已尽，自明年正月，当用新贡，而即今京外红疹大炽，新捧前数十日间，若有连续内入之事，则势将狼狈，在前如此之时，有加贸之例，限七部加贸进排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领议政洪致中，右议政李㙫有禀达事，来诣请待矣。传曰，引见。

○又以魂宫忠义，以入番宗室意启曰，全罗道各邑分定蔈古一百四十馀斤，自监营都封，今始来到，故坼封看品，则太半陈久而举皆和水，间有生虫者，莫重祭需，如是不择，蒙然上送，事之未安，莫此为甚。蔈古则自本宫，直为退送，使之改备以纳，而道臣，亦不可无警责之道，全罗监司李匡德，从重推考，陪持人，令攸司囚禁科罪，以惩日后，何如？传曰，允。

○又以议政府司录，以领议政、右议政意启曰，今日本府之坐，各司新除授官员，依例参谒，而校书校理金鼎臣，军器寺直长文孝民，俱称病不进，令攸司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三运上番四哨军兵，今已上来逢点，新旧军兵，露梁教场。今十四日私习，十五日习阵后，新军则轮回替宜于广智营，旧军则自阵场，仍为放送矣。十五日习阵时，广智营入直将官军兵，依例除标信出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诸衙门田畓出免税结数，依传教定式分秩，别单启下，而出免税区别之际，不无混杂之虑，令户曹就收租案，元数中分划后，申饬各衙门，毋得违越定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都承旨赵显命疏曰，伏以臣于病中，伏承特推之教，惶悚惭恧，继之以衋然自悼也。殿下之责勉臣者，若是其勤，而臣之所以报塞者如此，其罪诚万戮而有馀矣。盖臣于次对日，早朝受香，诣北岳享所，晩见小报，始知李宗城被论，臣意谓宗城平日论疏下贼，不无过恕，故言语翻腾，致有此事，而所谓驳递之说，臣未及参闻，则台启之出于迎击，何能逆揣也？翌晓入阙承候，以病陈疏之际，得见堂箚，始知有此委折，而臣方昏倒叫痛，数行求递之章，仅仅倩人构草，固不暇念及他事，抑臣虽不病，以臣今日所处，何敢预论于时论长短之际也？噫，臣本无一能，独于党习，不甚染，随事是非，激浊扬清，实所自期而自厉者也。顾自昨年以后，头胪已定，路迳遂别，不复与闻于士大夫风议之末，有目而如瞽，有口而成哑，殆不知孰为清而孰为浊，谁可激而谁可扬，此前后所以力辞于三司言议之地，而殿下所以矜怜而曲许之者也。既不任其位而为其事，宜无是理，诚使臣，可以信口直说，得如平人，则所以正色而力攻之者，岂专在于如赵镇禧者一人而已？身计已谬，气质随变，呑心结舌，作一无骨之虫，此臣所以自悼者也。昨蒙恩暇，两日调治，病情有加而无减，见方叫痛，不能自定，观此症势，数十日内万无起动之理，而院僚不齐，出纳苟简。至于保护之地，适当两提调有故，臣病又如此，三明日议药，势将无人进参，嫔宫生辰件封进，又在明日，不可不趁速变通，俾无狼狈之患。伏乞圣明，亟许递改，以幸公私，臣力疾草疏，语欠伦脊，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特批，不过励卿，尚方内局提调，今姑递改，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己酉十二月十三日酉时，上御熙政堂。领议政洪致中，右议政李㙫，请对引见入侍时，同副承旨李春跻，假注书南至，记事官崔益秀、柳祥翼。致中进伏曰，数日来，日候甚寒，圣体，若何？上曰，与前一样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上曰，一样矣。致中曰，近来汤剂进御后，眩气及气升往来之候，有差胜之渐乎？上曰，眩气则差减，而气升往来之候，一样矣。致中曰，今番则臣民，日夜祈祝矣。不如所望，缺望大矣。㙫曰，大失所望，无以为达矣。上曰，世间事皆如意，则岂有昨年冬惨变，而否泰相乘，自是常理，亦岂无一番回泰之时乎？予则不以此为介念也。致中曰，必须保护圣躬，上念宗社之重焉。㙫曰，保护圣躬而后，将见螽斯之庆，是臣等日夜之望也。致中曰，外间红疹，无处无之，顷者入侍时，以是为虑，禁标申饬事，仰达矣，今闻翁主红疹，几至垂毕，而即今闾巷间已经者，或不无更痛之事云，殿下以惟疾之忧，躬亲临视，则似不无薰染之道。且闻医官之言，则症势减歇云，虽不必移御他所，稍为区别，以绝薰染之忧，宜矣。此乃药院禀达之事，而适当提调之病不进，故臣等不计暮夜，相率僚相，敢此仰达矣。上曰，在慎疾之道，似当有申饬禁标之事，而此乃文具，且病之薰染与否，不系于此，予则不以此为关念，卿等勿虑焉。致中曰，圣教出于通达，以理言之则然矣，而慎疾之道，虽过而不为害也。且翁主所患，已至消斑之境云，虽不数见，不为害也。㙫曰，宗社之责，惟在圣躬，终始审慎，宜矣。上曰，昨年冬，已经惨变，今翁主所患如此，有若伤弓之鸟，岂可顷刻而忘于怀耶？与其不见而用虑，曷若亲见而稍慰乎？至于禁标一事，谚所谓猫素也，卿等岂以不避为虑乎？致中曰，大小疫一经之后，元无再经之事，而近来红疹，与前有异，此必时气使然，不以红疹视之，而尤加审慎焉。上曰，予辛卯年，经大疫，戊戌年，经红疹，先朝有延礽君重经红痘之下教，此是已经之明验，卿其勿虑焉。致中曰，药院副提调赵显命，有实病，日次问安，必有苟简之弊矣。上曰，过三四日后，或可供职耶？北岳将事，触寒必伤矣。致中曰，提调尹淳，自上开释之后，宜无不安之端，而无意行公，后日日次，必不来参，如此则提调未备，变通，何如？上曰，本职呈辞，何故也？若递本职，则纂修之役，出而为之乎？㙫曰，臣与尹淳，相对为言，渠以为，既被人惨驳，虽有上命，决难抗颜出仕。且纂修之役，馀存无多，使赵显命、李德寿，间出替当，则可以垂毕矣。上曰，李德寿虽独当，可以为之乎？致中曰，曾闻两臣，各分掌，而馀存者不多云，使李德寿替当，则足以了当其尹淳之所未毕者矣。上曰，领相之意，何如？致中曰，臣与僚相，既已相议矣。台启既停之后，遽尔许递，则其待重臣之道，似为如何，而其在自家道理，必递乃已者，亦有所执矣。㙫曰，自小臣当之，似难出仕矣。上曰，其职则虽递，而此役则不可付之他人矣。虽以私家言之，为父兄文字，既属于人，而更付他手，则决非重其事之道矣。予意则不递，可也，而尹淳情势既然，则李德寿，更为申饬，斯速举行，宜矣。致中曰，药房日次苟简，何以为之？上曰，显命过三四日后，意谓差复入来矣，病势果然，则原疏还入，可也。致中曰，顷者，京畿前水使具圣任以松家岛免税事，驰启，而各司免税，未及禀定之故，尚未覆启矣。乔桐物力之残弊，即朝家所知，只以松家岛所收之税，仅仅支过，若罢免税，则决不能成样，依两西管饷屯例，只捧税米，许免大同，似为得宜，故敢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㙫更为进伏曰，臣百无肖似，滥叨匪据，伴食半年，一味惶悚。目今天灾非常，顷日虹变，比前尤异，此莫非臣尸职之罪，伏乞斥退小臣，更卜贤德，以讲弭灾之策焉。顷日领相引咎辞免，臣似当上章引咎，而尚今未果，不胜惶霣。上曰，已言于领相疏批矣。勿为引咎安心焉。诸臣以次退出。

12月14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陈疏受由〉。左承旨尹惠教〈坐〉。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坐〉。右副承旨金尚奎〈未肃拜〉。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安后奭〈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謇〈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二更至四更，月晕，回木星。

○嫔宫诞日，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政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嫔宫，政院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同副承旨李春跻启曰，行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李光溥、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执义李万维未肃拜，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副摠管南就明，所当牌招，而日势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右副承旨金尚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右承旨张泰绍曰，推考传旨捧入。

○同副承旨李春跻启曰，宪府多官，皆在外，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执义李万维，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南至病，代以安后奭为假注书。

○事变假注书宋守谦有頉，代以柳謇为事变假注书。

○同副承旨李春跻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体极为未安，副提学宋真明，副修撰李宗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右承旨张泰绍启曰，副提学宋真明，副修撰李宗白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才已捧入，而玉堂上下番俱空，事体极为未安，副提学宋真明，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同副承旨李春跻，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阳平君臣樯，副摠管臣申光夏，上下番入直矣。臣樯，臣光夏俱以见差魂宫望祭献官，今将受香进去，而都摠管朴师益有身病，李森遭服制，副摠管密阳君梡受由在外，南原君𪳣、郑寿松俱有身病，海兴君橿有亲病，李廷杰呈辞受由，一员未差，他无推移替直之员，宿卫重地，将未免阙直，令政院，急速禀旨变通，仍即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都摠府草记，都摠管阳平君樯，副摠管申光夏，上下番入直矣。俱以望祭献官进去，宿卫重地，将未免阙直，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除服制、受由在外，亲病及呈辞受由外，都摠管朴师益，副摠管南原君𪳣、郑寿松，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一员未差之代，依近例令该曹次官，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南就明为副摠管。

○左承旨尹惠教启曰，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本院长官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同副承旨李春跻启曰，新除授弘文馆副校理李潝，时在忠清道连山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上番军兵，今十五日习阵日次，而臣申光夏以身病，不得行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张泰绍，以礼曹言启曰，来庚戌年正朝百官陈贺及命妇朝贺，磨炼节目，依所启施行事，判下矣。在前陈贺时，依例行礼于外庭，而至于命妇朝贺，则权停矣，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十二日启下时，欲为判付，而混同启下，陈贺权停。

○同副承旨李春跻，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十三日，武学黄五建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白万柱，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金尚奎疏曰，伏以出纳重地，决非如臣孱劣，复容叨窃，而且臣叔父臣始㷜，同日政，除拜左副承旨，叔侄之一时同司，不但私义之万万懔蹙而已。揆诸国典，自在应递之科，不敢晏然承命，坐违严召，事势虽然，惶霣冞深，只推之教，遽出意外，在臣道理，有难晷刻仍冒，略陈短章，敢此烦吁，乞令该曹，照例处置，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完陵君李显禄疏曰，伏以臣，即伏见申致谨之疏，其所费辞张皇，肆意丑诋者，不遗馀力，臣诚骇然，莫晓其意之所在也。向日致谨之筵奏，没头没尾，突然搀及于两臣伸理之论，而直曰，决知其有罪，其缀拾gg掇拾g诬蔑之馀论，闯逞憯毒之旧手者，诚亦痛恶，故臣职在台宪，不得不一言规责矣。圣批以为，致谨之伊日奏达，非谓联箚事也，其后筵教，又以为，致谨之言，非谓两人，有所干犯也。臣于是，惝恍惊惑，反复徐究，终未晓致谨所谓有罪之说，何所着落也？今其为言，隐然以有罪二字，终归之于两臣，其于联箚，则可谓费力回避，而至于两臣，则渠敢谓果有可罪者耶？此与圣教中非谓两人干犯者，若是抵牾，又何也？其纵恣无忌迁就为说者，至此而绽露无馀矣。噫，联箚出于四臣之手指，联箚为是，则四臣无罪，谓四臣有罪，则联箚为非，初不可分而为二也。今致谨，既曰，其人之有罪，则虽欲诿不罪联箚，其可得乎？八月处分，大明义理，既以联箚代理，归之于明白正大之域，则凡为殿下臣子者，孰敢有异议乎？彼致谨，犹有一分人心，亦知其不可容喙于此也。于是乎拖引其语，凑着于子若孙之说，以为藉重圣教，胁持人言之计，而其为计，可谓极窘遁矣。向使两臣之子若孙，虽出于鞫招，既不以逆律，罪其身，则又岂可延及于其父其祖乎？顷日大臣筵对时，亦陈此事，圣教有曰，不可以子若孙之罪，延及父、祖者，予亦非不知也。以此推之，圣意所存，炳然可知，而致谨之不有圣教，独曰有罪者，岂不诚肆然绝悖哉？此于今日国纲义理，关系甚重，故臣不敢默然无言，而至于反詈喷薄之说，虽极无伦，臣不欲与年少气麤者，呶呶争辨，以重伤事面也。臣本无似，不足备明主之任事，身且屏退，夫岂有一分复出朝端之势，而只为向日圣旨恳迫，不敢一味违命，冒没进身，连据两司之长，而形拘势碍，初不能有所施为，末后所论，只在于一邪说之人，此已臣羞愧欲死者，而又不免缘臣之故，使邪论鼓气，义理斁伤，此莫非臣臲卼之踪，易受人蹈藉之致，如此而尚能蹲据于朝绅之间，以益其无限狼狈也哉？反复思惟，只有引分而退而已。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许刊去臣名于朝籍，以靖私义，以谢人言，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焉。

○兵曹参判李真淳疏曰，伏以臣，素有关格之痼病，日昨复发，苦痛之际，以宾厅次对，召牌下降，而末由祗承，竟至违傲，至今颂愆，若无所容。臣忝居夏官佐贰，适当长席在外，时急曹务，间或替行，迹涉猥越，心常闷蹙，此际伏闻数昨筵中，因承宣陈达，二军色郞事，自上有令次堂抄启久任之命，臣于此，益不胜惶陨之至。臣非不知圣上，为虑郞官之数易，出纳之疏漏，有此下教，而第念自前次官替行，不过及期例行之事而已，至若军色久任，关系甚重，虽首堂，不得容易划定。必稍久察视，得其综密敏达者，而差之，则此岂一时次官，率尔举行者，而况臣除拜本职，亦且未久，八郞中一再见面者，只是二三人，馀皆未尝对颜接辞，则何能知孰为可合，而泛然抄启乎？向者臣与承宣，果有酬酢之语，而其时色郞，或自外未还，或未差代，故有所云云，而即今则该郞既皆备员。且闻新海伯辞陛，在数日后，长官入京，要不出念间，则姑俟七八日，待来举行，亦且不晩，臣何敢不顾事之未安，强其所不知，忙急冒当乎？玆将决难奉行之状，仰干宸严之听。伏乞圣明，特寝成命，姑待长官入来举行，以重公选，以存事体，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已有成命，宜即举行，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执义李万维疏曰，伏以臣于待罪玉署直庐之中，忽有柏府除命，臣诚惊惶感激，罔知所以自措也。仍伏念，臣才既空疏，病且沈痼，江湖凫雁，不足有无于朝廷，而圣眷太隆，恩除联翩，半年践历，殆遍清显，非论思则乃言责，而一味尸素，蔑效丝毫，循省点检，若陨渊谷。况今朝象日益溃裂，国事日益涣散，虽平日言议风采，见重于当世者，亦难副耳目之寄，如臣骫骳巽软，百不犹人者，顾何能论列是非，匡补阙遗，以效职责之万一也哉？百尔思惟，决不可冒没更进于已试罔效之地也。且臣痰火之病，遇寒添剧，累日豹直，实出黾勉，而闭户涔涔，帖身床席，昨夕移除，驮还私次，触冒风寒，外感乘之，头疼如碎，满身烘热，胸膈烦闷，食物不下，达夜叫苦，殆不省事，玆将病情，治疏请急之际，天牌押临，严畏分义，不得不忍死扶曳，趋伏于禁扃之外，而咫尺天陛，末由入肃，逋慢之罪，无以自逃。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控辞，非出于例让，谅臣病势，非出于假饰，亟许递改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方乞免之不暇，固不敢以台阁自处，而窃有忧慨之忱，略陈狂妄之说，惟圣明澄省焉。噫，今日之第一急务，独非荡平之道乎？百年党弊，已成痼疾，必将亡人国而后已，则此殿下所以赫然奋发，深恶痛惩，必欲参用彼此，调剂两边，圣意岂不甚盛？然试观殿下之朝廷，谁能有精白一心，同寅协恭，革祛旧习，以臻夫师师之美，而仰体我殿下之至意者哉？惟彼甘心死党，角胜公议之辈，乘此机会，必欲挠改处分，坏乱大防，使民彝灭绝，国是倒置，如李行敏者，乃敢以四忠祠墟等说，肆然笔之于章奏之间。噫，何其无严，若此之甚哉？臣伏见罪行敏之备忘，严正痛快，可知圣志之坚定，群咻莫夺，夫孰不钦仰悦服，而臣愚以为，更下明旨，严立防闲，无使此等悖理之说，复陈殿下之前，则其于正伦常明是非，竭尽而无馀欠矣。向者洪景辅一疏，本意亦岂尝沮戏我殿下荡平之美哉？盖自荡平以来，计较利害，徘徊观望，不识殿下至公无私之圣意，担阁廉隅，挟杂私智者，不无其人，则骎骎然坏了三百年培养士夫之风习。景辅为此之慨惋，蓄积所发，而特其遣辞之际，少欠忠厚而已，此所以不槪于圣心，遽下摧折之教，仍有塞补之命，何幸日月之更，不日反汗改，刺他郡使之便养？景辅，亦人耳，感祝天恩，结草图报者，将何如哉？虽然，事已过矣，岁将易矣，臣愚死罪，亦以为，特降召还之命，俾尽激励之道也。顷日蔡彭胤之承牌入泮，乃所以奉君命试多士，则其事体亦重矣，而泮儒提起累十年既往之事，终至驱逐而后已，噫，此何举也？从祀一节，乃近百年彼此相持之论也。今之在铨衡者，盖惜彭胤文章才华之超群，起废于四十年之久，畀以艺苑之文望，此可见朝议之通同，公议之少伸，而一番出脚，狼狈无馀，臣窃痛之。前后排斥从祀之人，掌文衡，知贡举者，亦何许，而臭味不同之士子，未尝有以此嫌碍而废举者，岂慕贤之诚，前人不及今人而然与？殿下方以荡平，为务，往事付之先天之教，累发于丝纶，有君如此，下若承奉，则二百年弊痼之党习，庶可少祛，而人心不齐，间有此等无前之异举，若此不已，臣恐半国臣僚，更无立朝事君之人也。且臣于《肃庙宝鉴》纂修事，抑有区区所怀。呜呼，惟我肃宗大王，五十年临御，盛德大业，卓越百王，深仁厚泽，沦人骨髓，此所谓文王没世不忘者也。既举缛仪，为百代不祧之位，又纂宝鉴，为万世贻燕之谟，于是乎我殿下圣孝，亦无愧于武王、周公，猗欤盛哉。第伏闻邦礼一款，不为载录，盖礼讼，本多支文，一一收录，有违宝鉴凡例故也。而然伏念，圣考体显庙遗意，即位元年，首正大礼，以为金石不刊之典，于今五十有馀年，则此岂与私家事之作为党论，推上于朝廷者比而同之，一体删去也哉？臣愚死罪，亦以为，此一节，举其大略，数十年邦礼，既误复正之意，作数行文字，昭揭宝鉴之中，光圣烈而视来后，断不可已也。噫，今臣草草附陈，寂寥数语，顾何有一分所须于圣主，而愚衷所激，敢贡刍荛，若殿下，勿以人微迹疏，而少垂采纳，则臣虽今日伏妄言之诛，岂非大幸、大愿欤？臣无任云云。

○以备忘记，传于李春跻曰，执义李万维，为先递差。

○又以备忘记，传于李春跻曰，今者以荡平申敕，而又命付诸先天者，乃丙申以后，起于微，甚至于辛、壬、乙、丙者也，己亥、己巳等事，元无提论，乃先朝处分，明若日星故矣。岁久年深，其革旧励新者，勿为永枳，疏通调用，乃荡平之道，而本事元不混付于先天，则今李万维，凭借宪职，托以所怀，欲乱几四十年处分，已极痛骇。而况今番下教之后，在上者经纬，固当若此，而使渠若有严君父之心，何敢以民彝伦常等语，肆进于君父乎？且提论从祀邦礼，欲售蕴蓄之心，欲眩若日之处分，渠若有一分人心，岂敢若此？事之痛骇，尤莫此为甚。一自十八日下教之后，凡诸不脱旧习者，本不欲深治，助其层激，而此则关系非细，其踯躅之渐，不可不严加堤防，济州牧大静县，绝岛安置。

12月15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陈疏受由〉。左承旨尹惠教〈坐直〉。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服制〉。右副承旨金致垕〈在外〉。同副承旨李春跻〈坐〉。注书徐命珩〈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安后奭〈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謇〈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晕右珥。

○李春跻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前开坼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执义未差，掌令李光溥未肃拜，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上前开坼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北兵使李行俭，今秋冬等褒贬，限内不为封进，亦无頉状，事体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柳謇，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玉堂上下番，已至多日，事体之未安，莫此为甚，校理金尚星，受由过限，所当牌招，而闻以拘忌之病，才遭同堂之戚，身既犯染，不得循例请牌，政官牌招开政，阙员尽数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不进，参判沈珙，参议吴命新进，右承旨张泰绍进。

○兵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进，参议李济病，参知洪尚宾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李春跻进。

○以金致垕为承旨，李显谟为执义，李宗城为副应教，赵迪命为修撰，赵明翼、任珽为副修撰，闵应洙为礼曹参议，申命蓍为监察，洪以源为固城县令。金尚奎，护军单付，申致谨，司果单付，柳謇，司正单付。

○吏曹，孝章庙营建厅郞厅三望，户曹正郞李显弼，礼曹佐郞崔益秀，兵曹佐郞金圣镕。

○传于张泰绍曰，冰库别提吴志哲，方在冰库云，以他官员代送，斯速入来事，分付。

○尹惠教启曰，都承旨赵显命同姓五寸叔京畿监司最寿妻贞夫人李氏卒逝，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本府郞厅今己酉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都摠管朴师益，以首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宗亲府郞厅，以有司堂上意启曰，本府郞厅今己酉年秋冬等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首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中枢府言启曰，本府郞厅及录事、医员等，今己酉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领府事李光佐在外，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己酉bb年b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有司堂上有故，不得限内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敦宁府言启曰，bb本b府郞厅等，今己酉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堂上不齐，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宣惠厅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厅郞厅及常平厅郞厅等，今己酉bb年b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堂上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己酉年本曹秋冬等褒贬，所当等第，而判书臣赵文命遭服制，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本曹郞厅及所属各司今秋冬等，司宰监、司圃署去戊申秋冬等今己酉春夏等，内赡寺五部今己酉春夏等褒贬，依前例并为磨勘，而军资监去丁未秋冬等，戊申春夏秋冬等，今己酉春夏秋冬等，长兴库、平市署去戊申秋冬等，今己酉春夏秋冬等，司宰监、内资寺、司䆃寺今秋冬等褒贬，各其司提调，未及磨勘，本曹及义盈库、养贤库、广兴仓、全罗、忠清两道都事兼海运判官，京畿左水运判官，司䆃寺、济用监今己酉春夏等，内资寺去丁未秋冬等，戊申春夏秋冬等，今己酉春夏等，司圃署去戊申春夏等褒贬，皆不得磨勘，而本曹郞厅及各司官员，既多迁转，本曹堂上及各该司提调，亦已递易，有难考绩，依近例并为荡涤，而至于五部去戊申春夏秋冬等，则已自汉城府启辞荡涤矣。五部，本以本曹所属，汉城府堂上，同议磨勘，虽是法例，自本曹，直为荡涤，有违常规，而既已禀启，一体荡涤，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本曹今己酉秋冬等褒贬，因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今己酉年秋冬等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判书臣金在鲁，以前任黄海监司，时在任所，未及上来，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今己酉年秋冬等本曹褒贬等第，当为磨勘以入，而兼判书臣申思喆，以身病甚重，方在呈告中，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工曹言启曰，本曹郞官今己酉秋冬等褒贬及属司中造纸署己酉秋冬等褒贬，四山己酉春夏等褒贬合三度，磨勘以入，而缮工监、掌苑署、尚衣院、瓦署、典涓司今己酉秋冬等褒贬，并因本司提调有故，四山己酉秋冬等褒贬，亦因汉城府堂上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秋冬等本府郞厅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自丁未秋冬等，至戊申秋冬等褒贬等第，因本府提调有故，限内不得磨勘矣。其时官员，多已递易，依前例不得追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郞厅及诸将官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大将臣金在鲁，时在黄海监营，未及上来，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郞厅及将官等，今己酉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领中枢府事臣李光佐在外，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今己酉年秋冬等褒贬，依例磨勘以入，而自丁未年春夏等，至己酉年春夏等褒贬，皆因都提调、大将有故，不得磨勘矣。到今其时郞厅、将官等，多有已递之人，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于张泰绍曰，医官李烨处，熟马一匹面给。

○领中枢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近日红疹，或不无再行者，晩伏闻宫中，亦有如此之虑，圣躬慎护之方，宜无所不用其极，而两提举或出城，或卧病，不得入对陈禀，臣亟欲陈疏，方属草，而闻两大臣叩阙请见，姑且迟待矣，准请与否，无由即闻，委招内局医官而问之，始知竟不能得请，臣心闷虑，于是而益万万矣。臣之所欲陈者，两大臣，已悉陈，岂容复架叠，而凡再经之人，闾巷所传，皆可指数，非浪传之比，圣人慎疾，当出万全，奚可以或然非经常，而不为之加意哉？惟疾之忧，非敢曰，情理不然，而殿下虽不亲视，自有尽其医治之道，安得以是而忽宗社万年之大义，不念两东朝之深忧，不恤臣民亿兆之闷迫哉？招呼审问之际，自至于曛暮，寸心耿耿，坐而达曙，敢此侵早陈闻。伏幸圣上，深察事理重轻，亟许移殿，毋或亲自薰染，起居将息，视平日倍加慎节，俾无万分一之虑，臣不胜至恳。仍伏念，臣之系心宗国，夜不成眠，已累日矣，尤有所切虑于中者，无或圣心，因不副至望，而落莫无聊，反有损伤之道否乎？一分近此，非所望于我圣上者也。臣于前冬以后，屡以至刚大仰勉者，盖以如此臲卼之会，镇安国脉，迓续景命，必须至刚之心，至大之量，方可以办得故耳。皇天眷佑，祖宗阴隲，螽斯之庆，会当取必，安可以一不副，遽自失图，有若闾阎匹士戚嗟忧叹之为，反以自伤其天和哉？其视刚大之体，果何如也？臣欲因是而重有所献。夫日昨虹变，诚极惊心矣，殷宗修德，桑谷枯，宋景言善，荧惑退，后世无如此感应，或疑传者之夸，而实不然，两君立心诚刚大，惟其刚大也，故能奋发精诚，至于动天，后世无此心，何由得感通也？今日国势，他无可以扶持之术，惟圣上，及是时大奋励，真能乎？所谓刚大者，大扩充，大持养，无一时之间断，惟敬天活民，安宗社，永大命，此外万事，更无可以秋毫婴圣心者，精神之运，足以通天地，诚笃之发，足以服臣庶，则沴气即可消灭，邦运即可挽回矣。不然而缠绕于细小，变迁于哀乐，对越忧勤之念，或作而或辍，因循泛忽，坐失时月，则国事更无可为矣。今臣此言，非循常献戒，诚以凛缀之势，日甚一日，昼夜思度，诚不知其攸济，哀痛之念，撑拄肠腹，适当陈疏，不觉冲口而发。伏乞少赐察纳，及今自强，为大感天人，转危为安之图，千万至祷也。重念臣所遭人言，转益罔极，本兼之职，皆非可因循虚冒者，而至于内局之任，尤不容一日虚带，圣明岂不洞鉴，而犹且一向靳递，明日之请诊与议药，将使代房承旨，独为之，安有如许事体？历考院中日记，恐无此事，矧今保护之责，有倍平日，尤安可若是哉？此莫非臣之故论其罪戾，实在难赦，敢冀圣上，深惟关系之至重，亟命递臣内局兼带，即日差代，俾及参于明日问安，仍命将臣所有职名，一倂镌削，重勘臣罪负，以励馀人焉。臣无任寸心激烈九顿祷祝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玆事，日昨已谕于两揆矣。前后批旨，罄悉予意，何过让之至此？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宜即偕入，用副日夕之望。传于张泰绍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掌令李光溥疏曰，伏以臣，才识鲁下，百不肖似，屡忝言地，一无所效，居常愧惧，若陨渊谷，顷叨本职，适值老父宿疾添剧，臣父年今七十，病情危苦，臣无他兄弟，独自将护，转侧之唯臣，药物之唯臣，糜粥水飮之节，亦无臣则失时，非不知慢蹇之为人臣极罪，而情理恳迫，诚不忍一刻离舍，荐违严召，一味惶懔，𫓧钺不加，罚止例勘。臣含恩畏义，日夕悚懔矣，伊后筵中，果勤严教，疑臣以规避前启，至教之以欲连启，则恐触上怒，欲停启则虑有人言，趑趄迟回，一如向时真儒事，规避之状，直归之于辕驹首鼠忘君负国之科，臣自承此教，惊惶震越，五情失守，宁欲钻地以入，而有不可得焉。此莫非臣平日行己无状，不能见信于君父，使君父，疑之至此，有臣如此，生不如死。噫，为人臣子，受君父耳目之寄，而因一微事，上以窥觇天意，下以畏忌时论，依违顾瞻，终至慢命，则国家置如此台谏而何为，君父有如此臣子而何用？窜殛诛灭，固不足赎其罪之万一，而谴罢未几，恩叙继降，又宠之以才试狼狈之职，恩至渥也，德至厚也，而其于国体，何如也，其于朝纲，何如也？且臣虽愚迷，亦有一段廉隅，尚能徒恃宠灵，扬扬入台省执简，论列人是非耶？此则虽皂隶下贱，必不忍为之，臣虽无状，职是殿下侍从之臣也。使殿下侍从之臣，而冒为皂隶下贱所不忍为之事，则臣固不足数，而其于殿下使臣以礼之道，何如也？昔宋臣钱若水，见其君轻视群下，即自引去，使君上，知有轻爵禄之臣，臣虽不及古人，不能如古人有动人主风采，而尚可忍包羞冒荣，甘自处于窥天意畏时论之科，辱殿下之朝廷，而羞今日之台阁乎？况且前日重臣之启，今已收杀，前则不出，今乃冒进，世间岂有如许廉隅乎？且伏闻向日大臣筵奏以为，近来宪府，似欲规避数启，此等风习，极为骇然云，此则似捐三贼以下之启也，罪上添罪，尤增惶骇。臣于三贼等声闻之不相及也，臭味之不相似也，其所谓威力气势，何与于臣，而臣故欲委曲容护，谋避其启，宁忍负殿下而不忍负三贼耶？至于前宪长之疏，论斥前后坐罢之人，而混沦说去，一倂归之于死党之徒，此则臣不必引而自当，而臣亦违牌中一人，则同浴之讥，亦安得独免乎？上焉而君父之疑怒，如此，中焉而大臣之嗔责，如彼，下焉而台阁之讥斥，又如是备至，则如此而晏然复立于台端者，天下宁有是理？近来台阁之上，廉隅太胜，少有嫌碍，辄事撕捱，此则臣亦不韪，而今臣所处，自非丧廉耻，蔑礼义，则纵恣无忌惮者外，必不敢抗颜复齿于言议之地，臣亦粗识人理，严君父也，畏公议也。文石一步地，自划已审，纵被大何，顾何敢冒没淟涊，重负我殿下也？臣以紧切私冗，暂出近郊，不意除旨遽下，驲召继辱，臣于是，益复惊惶罔措，即日进伏私次，略暴情实，露章自劾。伏乞圣明，将臣负犯，付之司败，亟加重勘，以为人臣欺负者之戒，仍命选部，勿复检举，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议政李㙫箚曰，伏以近日规避宪台，成一难救之痼习，而赵镇禧挺身出当，犹可见其风力矣。第以党臼中眼目，观之，其前后变见，固可骇，而曾闻圣教勤挚，以导自新之道，则岂必追理旧染，以绝来善之路也？至若抉摘春坊私酬酢，不避小嫌而论劾者，虽曰所虑者深，亦可谓妄且谬矣。然而此时人皆厌台地如水火，因微事罢递，未必为不幸，则先机迎击，似非常情。且闻李基圣事，在于壬寅四月间，镇禧之自南邑还朝，在于其年八月，镜党几尽逞臆之后，则堂箚所云，自归虚套，虽或急于狙遏，若基圣事，关系至重，何其轻加人以此名也？苟殿下平心而舒究，镇禧之罪，必不至于永刊仕籍，而流裔之典，尤涉过重，一镇禧之罪，律不相当，虽若无甚关系，臣之所叹惜者，实在于圣朝用罚之太偏。况今朝象泮涣，台议退缩，诚有可虞者，此际入台之臣，因事见挤，立见颠沛，则嗣后居言责者，必争以前车为戒，规避之习，视前有加，此非细故也。仍念党议之激成，专由于自上扶抑之偏，一是一非之间，节拍层生，或陟或黜之际，疑阻转增，今若视同开辟世界前事，目下小小得失，一归于消融保合，除非大关系处，则□□咸容，上下交勉，大小协力，惟以国事民事，凑泊精神，血诚仿去，则其于扶颠持仆之策，庶大有益，惟圣明留神焉。臣空疏老耗，更无馀地，当此艰虞之会，辅相之责，决非所堪，日夜祈祝，只在于乞身而退，以避贤路，□□洪造尚此迟回矣。今则病状日痼，无望陈力，目见圣朝处分之过中，有怀无隐，是所耿耿者，昨于入对之时，更鼓已下，不敢以□□之语，有所𫌨缕，泯默而退，怀不自已，辄此仰渎，尤增悚懔。伏乞圣明，俯察臣不堪重任之实状，亟许斥退，仍治臣妄言之罪，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赵镇禧事，堂箚中，虽有错误处，其迎制之态，诚极无状，其所流裔，焉可已乎？于今镇世俗虽重，此等之类，欲镇而勿问，则此岂严处分之道乎？虽若此箚中大义诚是，可不随斯而留意焉？卿其须体至意，勿复过让，安心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2月16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陈疏受由〉。左承旨尹惠教〈坐〉。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服制〉。右副承旨金致垕〈在外〉。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病〉。事变假注书慎尔复〈仕直〉。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平山府使李宇夏。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药房副提调臣张泰绍启曰，冬暖乖节，日候不适，伏未审圣体，若何？气升往来之候，少减后，益有差胜之渐，而眩气减歇后，更无往来之候乎？前剂入滋阴健脾汤，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气候，一向差安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后，一样，而予则气升往来及眩气减后，一样，勿为入诊，加剂五贴以入，宜矣。嫔宫气候，一样矣。

○李春跻启曰，两司阙启，已有多日，守令未署经，亦至二员，除在外外，执义李显谟，掌令李光溥，司谏朴弼琦，献纳许集，正言金权，并以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李显谟，司谏朴弼琦，修撰柳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张泰绍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春跻启曰，刑曹判书申思喆呈辞，参判金取鲁陈疏，久不行公，狱囚多滞，委属可虑。并以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尹惠教启曰，玉堂上下番，连日俱空，事极未安，校理金尚星，身既犯染，不得请牌，修撰柳俨，自乡才已入来，与副提学宋真明，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右副承旨金致垕，时在京畿广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弘文馆修撰赵迪命，时在京畿果川地，副修撰赵明翼，时在坡州地，经筵入番事紧，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柳謇病，代以慎尔复为假注书。

○张泰绍启曰，事变假注书慎尔复，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判中枢府事闵镇远，偕来史官黄敏厚，身病猝重，势难仍留云，他史官，代送，何如？传曰，允。

○尹惠教启曰，即伏见诸道今己酉秋冬等褒贬启本，则庆尚监司朴文秀，全罗监司李匡德，守令无一人居下，京畿水使具圣任，黄海兵使李载恒，全罗左水使禹夏亨，庆尚左水使孙命大，边将无一人居下。全罗监司李匡德启本中，长水县监李徽曾，以姑无显疵，妄杀可警，为目，则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平安监司宋寅明启本中，嘉山郡守徐命茂，以酒虽有妨，治姑无阙，为目，则宜置中考而置诸上考。黄海监司金在鲁启本中，长连县监洪禹龟，以为政平平，别无怨咨，为目，宜置中考而置诸上考。开城留守赵远命启本中，教授洪夏济，以受侮诸生，为目，则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致勤点下，且中字，当书于题目之下，而书于题目之上，有违常规。统制使金潝启本中，所非浦权管全璨，以为政平平，宜责来效，为目，则宜置中考而置诸上考，致勤点下。南兵使韩范锡启本中，仁遮外万户李德洪，以烽政既疏，警责宜加，为目，则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致勤点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安后奭出使，代以宋胤涵为假注书。

○张泰绍，以备边司言启曰，禁军秋冬等都试，连因兵曹有故，不得设行矣。今当隆冬，势难举行，在前多有禄试射代行之规，而兵曹判书金在鲁，今方在外，趁不举行，岁时已届矣，贫寒军兵等不得付禄，实为可矜。判书有故，则亦有禁军别将替行禄试射之例，今亦依前例，令别将代行，而试射时禀旨，及试射后付禄等事，亦令该曹次官举行，何如？传曰，允。

○庆尚左水使状启，盈德等官居私奴江牙之等渰死事，传于李春跻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掌令李光溥启曰，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收绝岛定配罪人炤减等出陆之命。请亟寝前司谏李世琎远补之命。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请真儒等三贼，严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明彦之有不臣于殿下之心，盖已久矣。甲辰冬一疏，已极凶惨，而以贼镜同去就之说，观之，其绸缪阴谋，贯通心肚之状，昭然难掩。噫，遐荒放谪，即归故土，人之常情，而迟回不归，已多可疑之端，久废起用，一言自讼，事理当然，而不陈例疏，显有罔测之意，此所以向来筵臣，有无臣节之论者也。惟此两款，究其心迹，则虽斩作万端，可也，而况其父子之名，累出于诸贼之招，胡服举事之说，元非仓卒做出之言，衣缝纳书之计，实出临急图免之意。使渠父子，果无烂熳gg烂漫g同参之事，则逆招所引，何如是狼藉，而世枢之至死不变其说者，尤岂非情节之万万无疑者耶？当初拿鞫，在法当然，径先酌处，大失狱体。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思孝之罪，可胜痛哉？与师宽，有叔侄之亲，而率置于营底，以庆祉为心腹之人，而委任于幕下，其平日烂熳gg烂漫g谋逆之状，不待崇大之招，道亨之出，而可知之矣。况其曾按东藩之时，至以三百金重货，无端出给于弼显，则彼此情迹之绸缪，其来已久。李𣆐所谓贼显与思孝，连谋举兵者，岂不信然乎？噫，贼显之所率邑兵，不过如干束伍，而乃能直到全州，请见主将，若无从前和应之约，则岂敢以些少胁从之类，突然径趋于城守已严之后，从容往复，直请开门耶？及其匹马逃走，而终不跟捕者，显有暗地故纵之意，拘其母子，而仍置该邑者，亦在诸贼已败之后，则政与真儒之捉纳万鼎，梦佐之追捕弼梦，同一心肠。昨年按鞫之时，径先酌处，已是失刑之大者，人心之愤郁，至今未已，请充军罪人思孝，拿鞫严刑，以正王法。征夏之罪，举国臣民之所共愤者，虽以日昨圣教，见之，其不可一刻容息于覆载之间，决矣。特以渠之赋性顽忍，敢拒结案，使王法必戮之贼，尚今延喘，其可谓国有法乎？如此凶顽之贼，不可以王府例杖，结案取招，请罪人征夏设鞫严刑，取招正法。答曰，勿烦。

○献纳许集启曰，请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请令王府更为详细查出后，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命举行。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请疏下三贼，并严鞫得情，快正王法。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请益宽设鞫严刑，期于得情正法。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请还收印信伪造罪人权广金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依律处断。请还收译官金文庆减死定配之命，依律处断。〈措辞见上〉生民休戚，系于守宰之贤否，则当此久任责成之日，不可不慎简也，明矣。镇岑县监金铸，到任以后，无一善状，政令事为之间，率多狂妄悖骇之举，而就以其最著者，言之，境内民山，公然攘夺，占为己有者，此已不法之甚，而自朝家，为虑残邑签丁之难，本县逃故一百五十名之额，特为割属于他邑，则族征之弊，庶可少纾，而铸也，不有朝家之德意，依旧征布于移属之原额，归诸私橐，其他苛酷不法之状，难以毛举，阖境嗷嗷，传说狼藉，如此贪饕蔑法之人，决不可置之字牧之任，以贻生民之害，请镇岑县监金铸，罢职不叙。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大司成李德寿疏曰，伏以今春到记摘奸时，有上下斋任上下色掌，并拔儒籍之教，此固出于振作饬励之圣意，而第臣伏念，待士子，异于待朝士，不专以威罚，而必先教导，教导不行，然后间以威罚，然苟非关系甚重，则威罚亦未尝久也。今此诸儒之不守圣庙，信有罪矣，然近来名家子弟，厌避斋任，已成谬习，殆非一朝一夕之故，则尤宜先加教导，随以限年停举之罚，以开其察任之路，不宜一味摧折，如治大何也？诸儒之被罚，岁将满矣，前头又有庆科，当此一域均欢之日，一夫向隅，亦足为圣化之欠缺，况六人之多哉？欲望圣明，于秋霜凛冽之后，继之以春阳之温和，特收并拔儒籍之罚，俾多士，有所感悦，而抃舞于鸢鱼之化，区区微臣之所望也。本馆推刷官之行也，臣稔知中房之作弊不赀，招而语之曰，中房，系是私人，各邑无供馈之例，其势不得不侵及于奴婢等，责以供馈。况闻其多征钱布，以充其欲，苟不厌其心，入而诉，出而胁，操纵多端，贫残奴婢，何以堪命？今行则切勿带去，为宜，及其辞行之际，臣又缕缕面戒，则皆言当不率去，其后闻之，则六道推刷官，皆瞒臣，暗地带去，臣心甚痛骇。即为行关，使之上送，而所谓中房辈，既至其地，如见血之蝇，抵死不肯上来，惟京畿则道里最近，故不得不先为来现，臣即笞三十度，以征其罪矣。日昨推刷官金重泰，始入来，误疑书吏，有所漏言，捉致其私第，使其奴结缚而用大杖，击八十度，数之曰，大司成，笞吾中房三十度，吾则当三倍其数，其举措之妄悖，殆未前见。又闻重泰在竹山，多得隐漏奴婢，私许赎良，敛钱以归，其数甚夥，近来本馆奴婢之减削，未必全由于饥馑流亡，多出于此等不法之举，虽以其所纳推刷案，见之，丙午所存奴婢之减缩者，至于七十七口之多，三年之内，无一口增录，殊无别为差遣之意，此等罪状，不可但施罢职汰去之罚。亦乞圣明，亟下重泰于吏案，治其所犯，其所许赎奴婢，还付馆案，其赎价输之官司，并治臣疲软见轻郞属之罪，以惩奸赃，以存体统焉。臣于纂修堂上之任，亦有不可冒当之嫌，盖申处洙之启，既曰，苟非鸿匠，莫宜撰次，则如臣浅识𫍲学，又何敢敖然自处以鸿匠，冒当偏摩之役乎？顷日牌招之下，虽不敢坐违，而内揆私分，每增愧惧，亦愿并赐镌改，移授可堪之人，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祈恳颙俟之至，谨昧bb死b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斋儒事，尚今靳许，乃所以重圣庙，正士习也，金重泰事，极为无据，并依施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2月17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陈疏〉。左承旨尹惠教〈病〉。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金致垕〈在外〉。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仕直〉。事变假注书慎尔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富平府使金启焕。

○夜三更，月晕，回木星。

○李春跻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张泰绍启曰，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执义李显谟未肃拜，掌令李光溥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郑寿松，以武臣堂上朔试射试官，慕华馆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参赞尹淳，三度呈辞，传于李春跻曰，只递本职。

○李春跻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累日，事体极为未安，副提学宋真明，校理金尚星，修撰柳俨，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校理韩显謩，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左副承旨金始㷜，同姓三寸侄进士尚重妻恭人李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近来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际，事多苟简，左副承旨金始㷜，服制已经成服，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守御使尹淳，身带将符，久处城外，其在事体，已极未安，且宝鉴纂修之役，一时为急，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边爀手本，则保放罪人金潗、金䥬等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秋冬等都试代，来春夏等禄试射，令别将替行事，自庙堂，草记蒙允矣。依定夺，今十二月十九日，令别将慕华馆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都承旨赵显命疏曰，伏以王者制法，一定而不可易，不如此，则民不畏法，而犯者滋多，至可戒也。译官金文庆之罪，在法，有必可死，无或可生，而乃卒无事，臣窃慨然也。一自清债辱国，益严潜商之禁，每使行辞陛时，殿下引见勉谕，许令直为枭示者，凡几遭矣。王言一出，便成金石之典，而一有犯者，辄复挠夺，若然则法终不可立，而潜商终不可禁也。文庆，虽商译，亦在衣冠之末，视驿卒、通事全无知识者，宜有间，而违冒国法，恣行奸滥，若此，论其罪状，岂不万万痛骇也？状到之初，所当直请按法，而或虑其所带潜货，入于八包元数中，故更为行查，今则数外加带之状，绽露无馀，是岂有一毫可恕之端哉？虽以讥察之异于搜检，为言，然其为冒禁潜带则一也，岂必搜检现露者，独可罪，而讥察见捉者，独可免耶？臣愿亟允台启，快正王法焉。臣又伏闻殿下，以湾府讥察有弊，特令革罢云，臣窃惑焉。使行搜检，例患匆扰，有不能一一照察者，此讥察之所由生，而其发摘奸状，非搜检之比，今无他端，而遽罢之，何也？凡边邑采参犯越之禁，皆有讥察，而未闻有大段弊端，则独于潜货一事，岂可逆料其未然之弊，遂废目前应行之事也？夫潜商，大利也，既有讥察焉，又有枭示焉，而尚有如文庆者出，今文庆生，而讥察又罢，则人将何所畏惮，而不趋骛于大利之窦也？又况月前，因西伯状请，申严讥察赏罚之法，自庙堂，覆启成节目知委矣。曾不几何，革罢之令，又下焉，举措之颠倒，朝令之不恒，甚矣，岂不为边民之所窃笑也？臣窃谓讥察革罢之命，今姑还收，待日后弊生，徐议变通，未晩也。昨日谏院，有镇岑县监金铸罢职之启，即蒙允可云，启辞，臣尚未得见，其事之虚实，未知如何，而铸为人，刚明综核，曾任兵曹都案郞厅，发曹吏宿奸，及为镇岑，锐意苏残，臣于夏间，奉使过其境，闻其赴任未几，已多修举，镇岑，以至残积弊之邑，得此人，庶几有回苏之望，而今忽见罢，臣未知铸果有所犯而然耶？抑有奸吏、顽民所中而然耶？弊邑一良吏，得失甚关重，臣谓以台启措语，行查本道后，处之，宜矣。臣再受恩暇，调摄已久，而所苦诸症，一向无减，医言积悴所祟，不可责效于时月之间，失今不治，后必难医，臣非敢自爱躯命，虽蝼蚁之微顾，岂不足以烦天地生成之仁耶？伏愿圣明，俯垂哀矜，特递臣夙夜之任，使得安意调息，不胜公私万幸，臣屡次烦渎，罪合万死，臣无任惶恐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金文庆事及湾府讥察事，顷者处分，意差深矣，金铸事，为先查问本道后，处之。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修撰柳俨上疏曰，伏以洪惟我肃宗大王圣德神功，冠绝千古，尊为世室，百代不祧，此固稀有之盛事，同庆之大礼，臣适以亡父迁窆，滞在乡庐，不得趋造于贺庭之班，情礼俱缺，罪恨徒切。念臣本以无所似之身，连荷不敢当之恩，所遭非常，而昭释无馀，踪迹畸危，而除旨连下，谏官馆职，相继联翩，恩诰驲召，次第光临，臣固迫于私情，不得运动，中间陈疏上送，而喉司以新有定式，未免退却，带职久滞，极涉惶恐。昨才完葬，来伏私次，而第臣有恳迫私情，至于向前情势之难强，有不暇言，伏惟圣慈，哀而怜之。噫，臣命途畸穷，早失严父，时臣年仅弱冠，稚迷无识，臣母悲哀成疾，奄奄将尽，既未能致礼于丧葬之际，又不得尽情于哀戚之节，悲悔纠结，心肝已蚀，今番启圹，灾害孔酷，情理崩陨，穹壤罔极，私心以为，若能初既择地，又能不甚薄葬，则夫岂有今日之患乎？思之至此，五情如割，论臣不孝之罪，诚无以自赎，惟宜谨守三月之制，以尽未尽之哀，庶可以少伸人子之至情，得免礼家之罪人，而只以职名在身，无由自任，啼号痛酷，宁欲溘然，臣亦非不知越例之为可惧，渎听之为不敢，而但念人之私愿，天地必从之，子之至恳，父母必怜之，今我殿下，天地于臣也，父母于臣也。又况锡类之仁，沦洽臣邻，若臣情事之万分哀穷者，亦蒙一视之恩，使得自尽其靡及之痛，则臣当生而陨首，死则结草。且臣本有痰块冲上之症，此固通朝之所共知，平日调摄，若或失节，则必致大段添重，甚至于气息不通，顷刻垂尽，今又冲寒奔走，一倍加剧，昏到涔涔，不省人事，以此病状，亦无时日之间，复起为人之望，亦乞矜怜而许之焉。臣昨呈此疏，而喉司不捧，违逋召命，而例勘终靳，臣诚情势哀穷，罔知所措。噫，臣之所陈，即人子情理之自不得不然，人之见之者，必将油然有恻怛不忍之心，而只缘臣不孝无状，素未能见谅于同朝，不曾以人理待臣，或谓之违例，或谓之非时，再呈再却，只请牌招，彼喉司之臣，虽自谓能尽出纳之责，而若臣惭悼之怀，将不可以人类自居，无心可以处世，无面可以对人，惟宜归伏亡父之墓侧，以毕未了之残喘，粗谢平日不孝之罪而已。更何忍束带趋朝，以伤我圣上以孝为治之政哉？再召之下，随诣阙外，更呈前疏，自外退归，惟望速被谴罚，以为人臣慢命者之戒焉。臣无任呼号踯躅血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之撕推，诚涉太过，而其所陈请，不过数月，特为许施焉。

○校理金尚星上疏曰，伏以臣，论赵镇禧事，诚妄矣。目见巧㦧之迹，身在刺举之地，诚不忍囚舌泯默，乃有所信口论列，而夜深草箚，随意下笔，语多迫切，文少葳蕤，则伤圣朝笃厚之风者，亦莫非缘臣年少之致，长德者之责臣太刻，固何足怪？噫，臣于大臣，即一故人穉儿，互章交辨，殆近于加大凌长之归，其在臣心，固甚万万不安，而第大臣奖镇禧，以风力，咎臣以沮遏，此则亦有所不容不辨者。夫子云，与其进也，母保其往，则凡人之悔过自新，夫谁曰不可，而若镇禧，则其所谓自新者，只是迭换其头面而已。盖尝附丽于洪启迪之故，在辛、壬则主张谏启严鞫之论，要掩托启迪之迹，盖尝投合于逆镜辈之故，在今日则杜撰宪启立异之说，冀免党逆镜之罪，首尾绽露，前后歘翕，此等风习，抑亦一世之所共恶，则岂可以复售攘臂之习，谓出于真个直前之风乎？至于沮遏等说，细究语脉所归，则有若臣之箚论，出于击逐参启之人，要令后来居台者，皆欲退缩者然，而臣于今日宪启，固有一个主见，尝以请鞫之启，不可依违，规避之意，亦或酬酢于亲侪间，则他人之连参与否，在臣尤何关，而沮遏之目，忽地来着，是何在镇禧则太恕，而在臣则太不谅也？独臣之所深惜者，朝廷之肃严，惟在正议之恢张，台阁之尊重，不系鄙夫之担当，如镇禧者，旧染自在，新沐未薰，而以此人连此启，谓之可见风力，则得不来善之意，太胜，而激浊之道，反轻乎？若夫李基圣事，在臣未释褐之前，只闻基圣之被驳也。逆镜又请罢台官，而镇禧辈，承望风旨，扶植馀论，故在耳之言，随手而写，基圣发启之先后，镇禧还朝之早晩，臣未尝有意考阅，以至误下一啖字，则此不过句语间未及细检之致，而大臣以关系至重，不宜轻加为言，到今镇禧被罪之后，亦何必龂龂索言也？臣于镇禧，非有毫分私好恶者，只以万口同辞之论，妄效一日在职之责，而谤议交腾，咎责旋至，惟当杜门讼愆，矢心自靖，则复厕迩列，非所暇论，虚衔在身，宜即露章祈免，而臣父患寒之症，浃日弥留，风痰为祟，咳嗽作苦，最是喉门赤烂，殆至于语音不通，日夕焦灼，未遑及他，而重以阖家患疹，荐遭丧惨，身既薰染，亦不敢循例陈疏，今始斋宿经宵，略陈危恳。伏乞圣慈，亟赐鉴谅，先治臣妄言之罪，以励群工，仍命镌罢臣职，俾得以便意救护，不胜幸甚。臣治疏将上之际，仍馆直之俱阙，天牌俨降，不得不随诣阙外，投章径归，臣尤死罪，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业已洞烛，大臣欲为镇定之言，何必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金权上疏曰，伏以臣，顷除宪职，适在畿幕时，受暇下乡之日，属缘重患轮疾，方阽死域，未即趋命，惶蹙冞切，旋以诸僚，俱在外，至于变通，获蒙恩递，感祝之馀，粗安私分矣，不意薇垣新除，又下于就医舁还之际，是何无状贱臣，荐被误恩于圣明之世，闻命震惕，益不知置身之所也。顾此谏省之职，地望自别，决非见识卤莽，言议巽懦者，所可滥竽，况臣向来被弹，情势危臲，实无复叨言责之望。且臣身恙之外，母病添剧，尤无一分供职之势，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并赐矜察焉。秋间臣忝宪职也，因一处置事，重遭谏臣劾递之论，至今追思，实不胜瞿然之至。其时臣以问郞，仕进鞫厅之际，午被除命，夕承召牌，至于留门入肃，新进生疏，中夜苍黄，处置措语，未暇点检，而槪掌宪之上款引避，诸台之不当处置，俱以大臣筵奏，为嫌，故不为区别，统言请出矣。其后或有以措辞之殊欠别白，为言者，臣始为省得，仍欲引避，而诸议又以为，语既包含，非比做错，且请出诸台，皆已就职，则不必强引，为嫌，惹起一闹云，故未免中止矣。非斥之言，果发于公议之地，而至以全漏一款，混请出仕，觉后不避，有损台体，为言，臣临事昏谬，不能详审之罪，至此无以自解，白简犹在，弹墨未干，坏损台体者，尚何颜面，扬扬复就于台省之职，重贻一世之嗤点也哉？况伊后就职诸台之复入言地者，皆以此引避，连续递免，而究厥所失，实原于臣，则臣何可独为晏然而已乎？于是必递之义，尤较然明白矣。且臣才经死病，馀热未祛，飮啖全废，元气澌顿，以此病状，实无以自力强起，而臣母衰病沈淹之中，过虑臣疾，不慎调摄，重触风寒，感伤非细，委顿床席，气息绵缀gg绵惙g，种种症情，俱系危笃，而最是足部浮高刺痛，若病大肿，昼夜苦剧，顷刻难支，臣病里扶将，方寸煎灼，即今情理，尤无暂时离舍之势，况暇论官职之去就乎？即因守令署经，天牌辱临，严畏分义，不敢坐违，忍死随诣于九阙之外，而情地亲病，如右所陈，咫尺宸陛，末由入肃，玆敢略控短疏，悉暴情实，终未免径退，臣罪到此，万戮犹轻。伏乞圣明，特垂体下之恩，仍推锡类之仁，亟许镌削臣职名，以便救护，以谢人言，仍治臣违慢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兵曹判书兼艺文提学金在鲁上疏曰，伏以臣，沥血陈恳，冀还新命，而圣批愈隆，邈不开许，臣忧悯抑塞，不知所出。臣虽不肖，亦知分义之可畏，恩宠之可恋，自惟积逋之前愆未赎，倚毗之新渥至此，惟当感激而报效，敢复偃謇gg偃蹇g而违逋，顾念此时，何等时也，此职，何等职也？臣之庸迂拙劣，最出人人之下，凡百世务，都无通晓，而至于军旅之事，尤所昧昧，虽在平安无事之日，尚无万一堪称之望。况今新经变乱，忧虞溢目，本兵之得人与否，而国势之轻重安危，系焉，尚可视之以寻常除拜，而唐突承膺哉？且臣禀气至弱，自幼多病，盛壮之岁，百症交侵，犹不敢自比恒人，今则年已及衰，病日益深，精神筋力，殆无异于笃老之人，而本职酬应之繁，奔走之劳，为百职之首，毋论才分之全不近似，只此癃尫澌惙之形，决知其一日不可堪矣。伏惟天地至仁，曲遂万物，必不忍强其所不可强，使其颠陨踣毙而后已也。臣又于日昨，忽伏承艺苑除旨，惶愧震𢥠，面骍心烦，切迫之极，直欲逃遁而不可得也。末世人才眇然，兼以他人长短，例不能详知，固或有人器之不称，名实之不副者，而夫岂有可骇可怪之甚，若臣之文任者乎？向在乙巳年间，该曹承乏，充臣于提学末拟，谬蒙天点，臣于其时，悉暴不文实状，累烦控辞，至以限死自画，为言，毕竟因职事有急，幸得变通递改，而追思至今，尚有馀愧，今又循袭前误，不问实地之如何，复有此万万意外之除，臣诚不暇自忧，而为朝政寒心也。夫馆阁荣衔，人所歆艳，本非厌避之地，使臣文辞虽拙，犹可以备数成样，则独何心肠？抵死力辞，而自念臣之不文，非唯不能窥闯于作者藩篱，即日用文字，数行书札，尚且艰窭莫甚，罅疵难掩，猝遇副急应制之文，虽血指汗颜，断无缔进之理，臣之困窘贻笑，姑不暇言，而其于国事之大段狼狈，何哉？此臣所以居常自悼自悯，视文任如墙壁之当前，不敢为冒没进步之计者也。区区此言，亶出赤心，倘或毫毛饰虚，敢为例让之态，则神明必殛之矣，情隘势蹙，不得不倾竭号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察臣由中之恳，亟许并递臣本兼两任，使官无鹈梁之刺，身免蚊山之灾，千万幸甚，臣无任煎迫祈祝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所辞兼带，俱涉太过，卿其勿辞，待交龟，从速上来行公。

○执义李显谟上疏曰，伏以臣，病状近甚危重，飮食全废，头痛火升，昏不知人，虚汗如泻，喘急尤甚，虽房闼之内，少或起动，则昏晕而倒，胸膈闷塞，顷刻之间，几至殒绝者，日数三次。病势如此，已无复起为人之望，昏昏涔涔，只自伤悼，不意此际，柏府新除，忽及于无似之身，而牌召遽降，臣于病中，惶恐陨越，罔知攸措，欲起还仆，竟未祗承。窃念近日违牌一事，实为圣世之痼弊，人臣分义，至为未安，而臣因实病之如此，每每身犯傲慢之科，每一违逋，惶陨之极，宁欲溘死无知，而不可得，只望重蒙罪勘，庶几少安贱分，而中夜又伏闻有只推之命，臣惶感之极，尤不知所出。前头又必有循例牌召，臣之病状，有非时月间可以得差而起动者，其势又将违召，臣迫隘之甚，病中又添大病，气日益败，无复馀地，鬼事将至，无可言者，念此中丞之职，责任，何如？设使臣，疾病不至若是之甚，臣之为人，迂愚钝劣，衰晩疲孱，锐气都消，虽云处世，过从绝无，聋聩莫甚，凡于朝论得失，一不省识，况复重病如此，人事都绝，厌厌如泉下人，今乃以搏击风采，责之于如臣奊诟垂死之人，此于朝政之失，已非细故也。臣之一疾弥留，死如弃如之状，在廷臣僚，亦皆知之，则铨部，亦必无不闻之理，而强而举拟，必使公私狼狈，圣世慎简核实之政，恐不如此。况闻近日台地厌避，人人皆然云，此实搢绅之深耻，清朝之至羞，今世之人，一例以此，深责群下之委靡，然以前史观之，则治平之世，每多狂直之言，衰季之时，常有喑默之风，此正我圣上惕然加意处，无乃厌闻逆耳而致欤，无乃建极未至而致欤？深留圣意，益恢四聪，俾荡平之治，不至为空言而止。且使后世之论，不至有讥于圣世言路之不广，喑默之成风，则致治之道，无过于是，臣不胜区区之祝望也。顾今言路实狭，责罚太峻，群下惟以免罪，为幸，此亦圣世之可忧者。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愚臣窃恐今日，实有此弊，而虽以近日申处洙、赵镇禧、李万维三人事，言之，圣上之所以罪之者，实皆有稍过分数处，此等人其罪名，固皆有不足恕者，而绝岛极边，乃是减死之次律释之，所谓何以加其罪者，恐或近之，国家之用罚不中，则进言之士，或有疑畏，而不敢尽其所怀者，此实有妨于言路也。臣于此三人，宁有一分顾惜，而独以圣世处分之稍过，为言路深忧，有不能自已，疾病之中，精神迷错，而略此搀及，至于病势之痼，一至于此，虽欲强起趋命，实无其路，违慢之罪，不可不重勘。伏乞圣明，下臣司败，各别科罪，以为廷臣之戒，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三人之事，皆极可骇，今此处分，岂乎过中？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2月18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陈疏受由〉。左承旨尹惠教〈坐直〉。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金致垕〈在外〉。同副承旨李春跻〈坐〉。注书徐命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仕直〉。事变假注书慎尔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砺山府使崔震一。

○张泰绍启曰，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执义李显谟未肃拜，掌令李光溥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献纳许集，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尹惠教启曰，检阅赵尚行，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惠教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以都摠府中日草记，传子张泰绍曰，曾前则中日命停之后，更待下教举行矣，今番则直为启请标信，其间忘却之致耶？此草记，还给。

○尹惠教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副提学宋真明，校理金尚星称以情势难强，不为行公，事极未安。更并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既递本职，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兵曹禄都目政事，例于季朔为之，而无得逾月事，已有定式，而长官如或有故，则令次官禀启为之事，亦有筵教矣。判书金在鲁，时未上来，应行禄政，势将过限，许多军职及将士之趁未颁料，诚甚可悯。在前如此之时，有自本院，陈禀举行之例，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次官举行。

○尹惠教启曰，检阅赵尚行，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武臣堂上朔试射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军职厅堂上李廷贤，柳叶箭毕射后，试官，亲见试记，则只以边三中书录矣。片箭一次，又为不中，后更为计划，则以柳弃箭边四中书录，此乃执册官，追后添书一边字者，明白无疑。莫重堂上试射，如是用奸之状，极为无据，执册官崔锡昌，当该射员李廷贤，并令攸司拿问查处，何如？传曰，允。

○尹惠教，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有司堂上四员内，一员未差，一员冬至正使金东弼，仍带赴燕，即今行公者，只有前右参赞尹淳，都承旨赵显命，文簿酬应，常患苟简，金东弼有司之任，今姑许递，以户曹判书徐命均，兵曹判书金在鲁，并为差任，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写字官，虽是微末，御讳事大文书，皆使之担当缮书，则责任不轻而重矣。国朝以来，不以官卑人微而忽之，劝奖培养之道，视他自别，故渠辈莫不兴起肄业，以笔名世者，代不乏人，近来则全无收拾激劝之事，而各司及私家，以不紧小小书役，侵责驱使，殆同下贱，已是渠辈难堪之端，而且其月廪，曾因年凶权减，又以太田米，累次换作，所食之凉薄，反不及于各司之隶卒，故人各解体，无着实肄业之心，而笔才日渐降下，即今事大文书之奏文能书者，绝无而仅有，事甚可虑矣。其料之权减换作者，虽不可尽数复旧，小米改以大米，给之，以此永为永式，则庶可为激劝培养之道，而各司及私家之以不紧私事，任意招呼侵责之弊，一切严饬禁断，俾得以专心肄业，期于成就，似合事宜，以此施行，何如？传曰，允。

○献纳许集启曰，臣猥以无似，屡忝台端，一味尸素，居常愧惧，日昨得闻，镇岑县监金铸不治之状，有所论启而蒙允矣。昨伏见知申疏本，盛称铸之刚明综核，修举邑事，至请行查本道，而圣批亦令依施，臣于是，不胜瞿然讶惑之至。夫远外守令之政治能否，果难详知，奸民猾吏之乘憾造谤，不无其弊，则风闻失实，臣尝为戒，不敢以泛然听闻者，轻易发论，而至于铸之贪虐实状，所闻者，颇为真的，移属逃故之依前侵征，已极可骇，而境内闲散朴世蕃为名者，升差乡任，诱夺其山于渼林大村之后，不有邦禁，肆然入葬，此则十目所视，焉可掩乎？其他苛酷之政，不一而足，假称军器修补，凡干民人之有些少罪过者，辄征赎钱，多者或至半百，而不补公用，去处不明，仓库之倾圮者，则威喝监色，勒令修改，狱舍之颓毁者，则使人吏之有过者，改造赎罪，每以此等事，为衒能之资，宰臣疏中所谓已多修举云者，无或指如许处而言耶？大凡守宰之欲为要誉者，类多修饰外面，以示其干能之色，泛而观之，似若胜于疲软不振作者，而其实则罔非剥民而取办，要以衒耀乎？观听。宰臣之霎时历过，安能尽悉其小民愁怨之状耶？虽然，身居言地，略论微末之一县宰，而分疏之言，至发于宰臣，臣之论人不审之失，著矣。何可晏然冒居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副修撰赵明翼上疏曰，伏以臣，知识短浅，言议巽软，前后之叨玷三司，不啻屡矣，不曾发一言论一事，仰答我殿下委任之隆眷，居常愧惧，若陨渊谷，顷以宪府诸台之退缩不出，特下严教，辞旨非常，仍有一并谴罢之举，臣名亦入于其中，惊凛震悸之馀，继以惭恧，不知置身之所也。呜呼，臣虽无似，亦尝粗读古人之书，出入长者之门，其于事君之道，出处之义，有所讲究而裁定者，素矣，如有可言之事，必陈乃已，不以威武而有所挠夺，如在可退之时，决意引去，不以荣利而有所低佪gg低徊g，每以是反省，视同三字符，而要作事君饬身之方矣。不意玆者，反陷于规避之罪，至以欲停则虑有人言，欲连则恐触上怒等语，缕缕为教，声罪极严，其所负犯，苟有如圣教者，虽流窜诛殛，固无以赎其罪。若有人所共知不可冒出之嫌，而混被规避之律，则规避二字，士夫何等羞耻之目，而横担其身，不亦悚愧之甚，亦岂非朝家鉴别之所失乎？臣于秋间，忝叨馆职也，亲承前席之面谕，感激恩庇之至厚，不揣时势，妄出一脚，致人疑忌，终速弹罢，顷者宪职之命，实是被论后初除，则其所引入图递，在所当然。臣之以此获谴，实无自愧于心，而但念臣于平日言议之际，无所取重，不能见信于君父，虽以我圣上日月之明，不烛臣本心之无他，于此等处，益可见矣，是臣反己循省，窃所惭悼者也。自分屏弃，退伏先垄之下，为省老父，昨才入城，馆职之除，已有日矣，驲召之命，亦才降矣，罪罢属耳，恩除旋下，视同无故之人，收召不置，臣实惝恍，诚莫知其所以也。顾臣今日情势，唯当引分退休，永谢荣路，以为自靖之计，其何敢诿以本情之实无规避，事实之容有可恕，扬扬法从之列，以受人嗤点也哉？玆敢略暴委折，露章自劾。伏乞天地父母，怜臣情迹之甚危，察臣罪名之至重，付之司败，亟加重勘，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以安微分，以严国体，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2月19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陈疏受由〉。左承旨尹惠教〈坐〉。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金致垕〈在外〉。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于尹惠教曰，史官二员待命。

○张泰绍启曰，献纳许集，引避退待，处置归于宪府，而宪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肃拜，或陈疏，无处置之员，除在外未肃拜外，陈疏人员，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尹惠教启曰，同副承旨，不得病状，例也，而同副承旨李春跻，今日不为仕进，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之俱空，未有甚于近日，副提学宋真明，一向违牌，终不出肃，事体极为未安，副终撰赵明翼，疏批已下，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刑曹堂上，近甚不备，词讼积滞，委属可虑，而判书申思喆，参判金取鲁，连呈疏单，不为行公，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尹惠教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连日违牌，终不应命，事体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慎尔复有頉，代朴致隆。

○以禁府启目，善山前府使安相元原情公事，传于张泰绍曰，申饬之下，身为荫官，岂敢以疑阻之说，陈于君父乎？道臣状闻，虽或过中，身为守令，不当若是，况奏达之供辞，又不当若是肆声气。此招，还给金吾，其令更捧以入。

○李春跻，以魂宫忠义，以入番宗室意启曰，本宫宗室四员内，密阳君臣梡，以扫坟事，受由在外，海兴君臣橿，今方入直摠府，海陵君臣爟，重患红疹，方此苦痛，兼遭夭戚，身又犯染，原丰都正臣熙，累日入直，而素患胸腹之痛，时时发作，不至大段，故强疾将事矣，自昨夜猝然寒战，头疼如碎，精神昏瞀，人鬼未分，以此病状，万无将事之望，臣之死生，固不足恤，而莫重祭享，奠献无人，事之未安，莫此为甚。令政院，急速禀旨变通，使享礼，无至生事，何如？传曰，以他享官，代直。

○张泰绍，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任征夏，所当依例加刑，而台谏方以设鞫严问，论启，姑不得举行，罪人李锡衡，开坐刑推之际，判事臣徐命均，遭服制，罢坐出去，他馀罪人等，今日不得加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以纂修厅郞厅，以堂上意启曰，近来本厅郞厅多阙，不但轮直之苟简，至于书役，殆至停废，诚为可虑。本厅郞厅郑羽良，违牌坐罢，今既叙用在职，还为差下，郞厅李重庚外任代，前佐郞尹志远差下，郞厅宋瓆，以身病受由，察任无期，姑为改差，其代以权知承文院副正字柳逸，差下，而虽已分馆，时未免新尹志远，亦无职名，并令该曹，口传付军职，郑羽良、尹志远、柳逸，亦令该曹兼春秋，口传下批，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掌令李光溥启曰，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辞见上〉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措辞见上〉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请还收绝岛定配罪人炤减等出陆之命。〈措辞见上〉。请亟寝前司谏李世琎远补之命。〈措辞见上〉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措辞见上〉请真儒等三贼，严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措辞见上〉请充军罪人思孝拿鞫严刑，以正王法。〈措辞见上〉请罪人征夏设鞫严刑，取招正法。〈措辞见上〉献纳许集避嫌。〈措辞见上〉引嫌而退，随闻论列，台体则然，宰臣请查，何必为嫌？请献纳许集出仕。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12月20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尹惠教〈坐〉。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坐〉。右副承旨金致垕〈在外〉。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春跻启曰，司谏朴弼琦，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因本院启辞，政官牌招，玉堂阙员，尽数差出事，命下，而阙门垂闭，望筒出纳之际，必致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奉教朴弼均，牌招事，命下，而阙门垂闭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今日宾厅日次，两司当为入侍，故不待牌招，依例进参之意，使两司下吏往复，而谏院则献纳许集，昨日就职后，仍呈辞单，大司谏权𥛚在外，司谏朴弼琦，正言尹宗夏、金权未肃拜，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外，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左承旨尹惠教，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体极为未安。副提学宋真明，屡次违牌，无意应命，揆以分义，不容若是，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张泰绍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赵显命启曰，玉堂上下番阙直，未有甚于近日，事体至为未安。副提学宋真明，上疏才已入启，他无推移入直之员，政官即为牌招，阙员尽数差出，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因本院启辞，政官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垂闭，望筒出纳之际，必致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奉教朴弼均，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辞疏，既有还给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司谏朴弼琦启曰，臣于台地，不可复叨之状，前后控吁，诚亦支离。臣于前秋，径停权詹按律之启，而乃者枭示启之发也，引罪自列，至被驳罢，则此启在台之前，无非臣讼罪之日。且于前秋宪府，真儒等亟正邦刑之启，减而为真儒岛配之启也，臣亦连启，今者三贼，亟正邦刑之请，复发于两司，而当初减律之宪臣，先被劾罢，则如臣连启者，自在其并论中矣，何敢独为晏然，而且前都宪之疏，所以声罪减律之辈，极其严峻，至论金翰运之改律，斥以外虽连启，内实庇贼，仍请削黜，即蒙允许，则前秋减律连启之人，其为惶凛愧悚，当复何如？噫，自有圣教之丁宁，为今日臣子者，孰敢有一毫庇护之心哉？况臣自从连启，仇嫉必深，庇贼之斥，固非臣所可嫌，而第念，减正刑，为鞫问处断之请者，犹为庇贼，方被削黜，则减正刑，为岛配之请者，既尝连启，何独无罪？臣所以恭俟重勘而已，不意恩叙才下，旧践复叨，惶感则至，愧惧冞切，固不敢复为入台计，而且臣贱疾，自去月旬后，积伤所祟，因成黄疸，一粒饭不入口，殆过一朔，真元大烁，皮骨仅存，虽非难安之情势，实无肃命之气力，坐犯违慢之诛，反承只推之命，踪地益穷，罔知为计。只俟谴罚，缩蛰累日，今又天牌降临，不敢再违，强疾入谢，始乃自列，臣罪尤万万矣。请命亟削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以副司直尹淳上疏，传于李春跻曰，还出给。

○修撰柳俨疏批改下。答曰，省疏具悉。观尔疏辞，情虽恳迫，圣人制礼，岂可过也？国之典章，岂可更也？尔须抑情察职焉。

○传于张泰绍曰，日者修撰柳俨之疏，诚甚恳迫，故矜而特许，伊后思之，圣人制礼，国之典章，俱不可轻改。且关后弊，更下批旨焉。

○正言金权上疏曰，伏以臣，近因母病苦剧，情地臲卼，略暴危恳，冀蒙恩递矣，及承圣批，以勿辞救护，为教，臣数日扶将，随便救护，颂祝天恩，感极而涕。即今母病，一向危笃之中，臣子侄八人，一时患疹，症情匪细，臣母病里忧灼，诸症一倍添加，委顿沈绵，药饵无效，以此情理，实无一分离侧供职之望。且臣向来所遭情势，已悉于前疏中，今不敢叠床，而耐弹冒出，断无其理，一递之义，较然明甚，况伊时诸台之复入台地者，皆以此避递，在臣廉隅，尤为万分难安，此又臣必递之端也。昨呈辞单于喉院，则院中之议以为，一番许递，在所不已，欲为捧入，则公议之严，于此可见，而其时缘臣误就职之谏长独阻之，诚未晓其故也。此莫非臣疲软见轻，不责廉隅之致，尚谁咎哉？召牌之下，不敢坐违，又此趋诣禁扃之外，拜章径退，臣尤死罪。伏乞圣明，谅臣情理之焦迫，察臣情势之危蹙，亟加镌罚，以便救护，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方不以言官，自处，则今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即于目前事，切有可忧者，敢此附陈焉。殿下所以保合同异，荡平朝象者，其意甚盛，凡在臣僚，孰不钦仰，而抑今日诸臣，所以各忘党目，奉承圣旨者，能有几人？异趣之寅协无期，同室之戈戟先寻。姑以近日事，言之，赵镇禧之启，固为非矣，而金尚星之箚，亦云过矣。殿下处分，未免扶抑之偏，而大臣疏论，又无调剂之意，臣窃惜之。自古分朋之渐，莫不始于微细，而终至莫遏，今日睽乖之象，诚非细忧也。伏愿殿下，凡于听言之际，勿遽其喜怒，徐究其事理，亟轸先事之虑，毋至激成之患，仍以责勉群下，俾无流弊之驯致党伐，则亦未必不为荡平之一助也。今日台阁之含默成风，诚为痼弊，而抑圣上所以蔑视台阁者，未必不有以启之也。自殿下即祚以来，无论其言之是非曲直，台臣之以言获罪者，凡几人哉？近日三谪，亦未免谴罚之过中，则宪臣之疏陈所怀，可谓得体，而圣批靳允，殊无开纳之意，恐有欠于古圣王达聪之意也。亦愿殿下，亟恢开言路之道，毋贻轻台阁之讥，幸甚。虽然，殿下种种病痛，无非坐于求治太速之害也。传曰，欲速则不达，又曰，必世而后，仁。学问进工，每戒其太速，圣王为治，必期以久远，此诚古圣贤之至论也。今殿下，丕承三百年宏大之基，欲祛二百年党痼之习，此其势，非可以造次间取办也，明矣。若其是非大关系处，则不可不坚定，而至于臣僚之小小疵累差失，则亦宜一切涵容，消融荡涤，期之以远大之业，磨之以岁年之久，俾在廷诸臣，自臻协恭之休，咸囿建极之化，则斯为美矣。今其教化不素，而责罚先加，臣恐朝放夕逐，只不胜纷纭，终无益于荡平之化也。子曰，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圣人之言，虽若迂远，实易为功。臣窃附尧、舜吾君之义，为殿下诵之，幸勿以人而废其言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陈，异于予意，而赵镇禧事，尤不得不若此矣。尔其勿辞救护焉。

○副司直尹淳上疏曰，伏以臣负大罪，未即就勘，逋严召，积至十数，踪地穷蹙，五情焦凛，寻单屡日，幸得上彻，所辞诸任，庶几准请，毕竟蒙恩，只递其本职，日夕颙俟之馀，抑郁落莫，殊未觉肩担之少卸耳。夫台阁处律之重，顾何如也？圣明虽谬为贱臣地，使峻议未伸，在臣廉义，其敢仍顽于惨劾之后，委幸于闲秩之解，而曰我伸私义，我无复嫌，我可出而承命，岂人理也哉？臣之区区渴望，朝体之断可速变通者，实有在焉，何者？纂修重任，臣实陋劣无堪，而初不坚辞，诚亦痴矣。台启所谓不量度妄自当者，诚名言至论，臣以何幸获此顶针，而得免不韪之诛也？即此一义，已为臣自划之钜防，而若其严辞重斥，至谓其腕，既不可断去，此役，决不可仍畀，则虽圣恩靡极，天覆而日临，其可用此腕而污此役，虽臣狗彘不若，无一分心肠，亦何忍恬此言而冒此任哉？苟殿下必欲强之，臣有死耳，况圣明之畀臣纂事，不过仍初命而已。非谓非臣莫可，如林之鸿喆，何择非人，而乃复强责于僇人贼手，上下相持，徒损纲纪，于国体，何妥，于大册，何光焉？是则不待臣屡言，而即通朝所公诵者，似伏闻日昨筵中，大臣亦以此为言，而殿下犹靳一许，臣未敢知圣意之何在，而若谓臣可缚束而致之，岂所以重斯役，亦岂所以以人畜臣也哉？且臣之被论也，抄删之事，只馀数日工夫，计于其间，僚堂已得卒业，使臣无故赴局，便无所事，尤宜速赐汰免，改命他人，董正写印，俾重役亟完，又何必任臣虚带，以贻其迁就也？抑臣有久欲哀吁而未果者，南汉保障之寄，初不翅奴织婢耕之舛，而阁门催召，前席授符，既迫而后承，又因秋操有命，姑且黾勉，而过操后，馀緖棼然，稍俟将理，未即丐免，遂遭颠沛，走迸城外，以迄于今，而若乃久冒匪据，万非臣本情，况带将符擅出，自有其律，军纪莫严，终难幸逭，入冬以来，戎务倍殷，而一味抛置，亦属可虑。在朝家任将之体，容可以一时代匮，苟然终畀于本来愦愦罪又万万者哉？至于内局提举，职是保护，不宜一日虚旷。矧今麻疹天行，至蔓于禁以御，曾经之再染，日有所闻，移殿之请，不但万分一之过虑，寔宗社臣民之至计。适会都提居外，副提苦痛，臣又限于当前之铁壁，焦熬经日，卒不得进身，使本院之宜先者，阙焉。若论其罪，专在于臣，嗣后问安议药，亦令代房承宣，独行。闻于院中故事，未或前有，此罔非当递者未递，当罪者未罪，而致此苟简，臣心惶愧，益无以自措。惟此三任，以义则死不敢当，以罪则断无可恕，而容光之照，独阻于重蔀，匪分之担，尚在于身上，数日之间，天牌又屡辱，每当违敖，方寸陨坠，直欲引决而无知，臣之情理，其亦穷且迫矣。仍念臣之尚翘微琐，误辱殊知，滥躐至此，而前后受任，未尝煖其坐席，少效尘露之力，惟动罹骇机，长抱忧畏，为朝廷不祥物而止耳，臣以何心何面，复萌当世之念，自立于簪绅末流，纵其无耻，苟欲盘礴，其如命，何哉？伏惟天地父母，倘加哀悯，俾全蝼蚁之命，终备牛马驱使，庶有以处得其所矣，玆敢仰恃恩慈，写血陈辞，兼将信符，随疏祗纳。万乞夬赐处分，先削臣纂修、守御、内局之任，所有经筵筹司及该司兼务，以次尽行镌免，仍勘屡逋重犯，俾法纪肃而私分安，则虽在穷泉，不忘结草之报矣。臣无任涕血战汗攒祷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见上〉

○副提学宋真明疏曰，伏以臣之逋违严命，今几遭矣。臣本无他才能，素所期勉者，只在于筋力奔凑，恭趋职事，而情势穷蹙，辄犯慢蹇之诛，乖了宿心，悚闷无措。凡朝臣之被谴者，及当叙复之日，怵惕徊徨，不敢遽进，乃臣义之所当然，况臣所遭，系关边机，为法受罪，实所甘心。间因赦令，虽蒙恩叙，而不当夤缘幸会，便复晏然，况此见职，即臣已试偾败之地，则廉隅所关，决无冒出之势。今臣一递，即通朝之所见谅，而喉司之臣，则诿以直庐之久旷，惟以屡牌强督，为事，甚非相待之意，亦非变通之要也。顾今僚员一空，虽使臣无故行公，固当开政差阙，以为备员轮番之地，而况臣难进之义，若是截然，则今日之只请例牌，无他禀辞，其为虚文欠实，莫甚于此，臣诚为之慨然。今于八牌之下，又不得不进身阙下，而咫尺天陛，无计入肃，玆又投陈短章，仰请谴何？伏乞圣明，俯垂鉴烛，特许镌递臣职，仍治臣积逋之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且臣于北路事，不无一二陈禀者，而仍本职辞免，登对未易，其中年分一事，最为紧急，玆敢附陈焉。当初事目，南关各邑，则令道臣磨勘，故臣于未离营之前，灾伤成册，几尽收捧，而咸兴浦落之頉，为六百馀结，北青则为三百馀结，其馀五邑，小不下百馀结矣。浦落系是永頉，则千馀结一时悬頉于七邑元帐之中，诚为重难。若以被灾之实状，言之，则咸兴六百之结，亦斟酌折定之数耳，更无点退削减之道。臣意，今年则一倂许入于水沈全灾，俾免白地征税之弊，而浦落之名，全勿举论，姑待明年秋成，更加详细踏验处之，而数邑近山之社，有同开辟世界，改量之举，断不可已。或以道科重臣，仍察均田之政，或别择解事名官差送，检田从事，与道臣商议举行，务为省弊，而核实之地，则诚是民国俱便之道，乞令庙堂禀处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己酉十二月二十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洪致中，刑曹判书申思喆，工曹判书李森，汉城判尹张鹏翼，礼曹参判赵尚䌹，副护军李显禄，右承旨张泰绍，掌令李光溥，献纳许集，假注书宋胤涵，事变假注书朴致隆，编修官申混，记事官柳祥翼。洪致中进前曰，日气极寒，圣体，若何？上曰，与向时一样矣。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王大妃bb殿b调摄之候，若何？上曰，一样矣。洪致中曰，眩气往来及气升之候，若何？上曰，眩气一样，而气升，往来之候，与前无加减矣。洪致中曰，顷者有惟疾之忧，其于调摄之候，不瑕有害乎？臣民之忧，不浅矣。今闻病患，已至无忧之境云，不胜伏幸。上曰，惟疾之念，减矣。洪致中曰，近因时气乖常，红疹大炽，闾巷之间，无处无之。初头则颇似顺经，而即今则症渐不顺，死亡者甚多，前头疠疫，必当炽蔓，诚为可虑矣。上曰，予意亦然矣。疠疾，近年来寝熄矣，今此红疹，将为疠疫之渐，诚非细虑也。国家之设置医司，意非偶然，而今则只有存羊之义，申饬医司，使之各别救疗，可也。〈出举条〉洪致中曰，祈雪而雪不来，旱甚而寒极，以农事言之，秋牟多有不稔之虑矣。大槪，麦农颇有益于农粮，今若失稔麦农，疠疫又蔓炽，则民人死亡之患，与去庚戌、辛亥年，无异矣，岂非可虑处乎？今番最多年条军布之特令荡减，实出于上下同庆之意，而亦所以轸念穷民也，军民孰不颂德而感恩乎？至于还上，则不入于荡涤中，而庙堂初未详备忘本意，有草记禀达之事，故近畿民人，至有呈诉于庙堂者。大槪，今年虽曰丰稔，所出之谷，颇为不实，新旧还上一时征督，则贫残民人之称冤，其势固然，旧还上，固不可一倂荡涤，而至于流亡绝户指征无处之类，则使各邑守令，各别精查，特为荡减，俾无邻族侵征之弊，似可矣。上曰，还上，异于军布，平时则为农粮，乱时则为军饷，今若荡减，则农粮，于何办取乎？且以昨年乱时，言之，军饷似有不足之虑，还上，岂可以荡减乎？若指征无处之类，或可以荡减，而此亦奸吏弄巧，不无虚实相蒙之弊，何以处之耶？入侍诸臣，各陈所见焉。申思喆曰，还上荡涤，重难矣。虽值凶岁，犹难荡减，况今年之稍丰乎？然流亡绝户，则荡涤，似可矣。李森曰，百姓本恶，不肯纳还上矣。知征无处，则犹或荡减，今年则丰稔矣，何可荡减乎？然大臣既已陈达，更询于他大臣而处之，何如？张鹏翼曰，今年则荡涤，重难矣。然流亡绝户，则捧之亦难，申饬守令，精抄而荡涤之，似可矣。赵尚䌹曰，荡涤一款，虚实相蒙，今此稍丰之岁，何可荡涤乎？申饬守令，精抄绝户荡减，可矣。李显禄曰，今年何可荡涤乎？邻族侵征之患，甚多，申饬守令，绝户则荡减，可矣。上曰，两司，亦为陈达。李光溥曰，流亡绝户，则荡涤，可矣，而即今则守令，当几毕捧，不必荡涤矣。许集曰，还上，尽为荡涤，可矣。上曰，外方还上，似必尽捧矣。承旨亦陈达，可也。张泰绍曰，小臣，前日待罪下邑，伊时国家，虽有还上荡减之令，而既捧之后，则斗斗升升，分给为难。若以民役蠲减，则好矣，而此亦未易，率多中间消融之患，非小民蒙惠之道也。还上，不可荡涤矣，惟在圣断。李显禄曰，湖南则无还上，所馀者，盖以荡涤之故也，军布既已荡减，还上则不可荡减矣。上曰，身役还上，有异乎？洪致中曰，有身役者受还上，两班亦受还上，若荡减身役，而不减还上，则其于普施之道，似有歉矣。上曰，当初备忘中，还上不为举论，而庙堂草记，略及之，故民人以此为望矣。大臣既已陈达，而诸臣之意，亦以为然，分付诸道守令，精抄其流亡绝户指征无处者，特为荡涤，而前头将有廉问之举矣。精抄一事，各别申饬，俾无奸吏弄巧，虚实相蒙之弊，可也。〈出举条〉洪致中曰，岭南，人材之府库，而近来岭南人，在职者甚鲜矣。曾前筵臣，以岭南人收用事，累次陈达，而终无实效，故臣尝慨然矣，昨年变乱后，尤当有别为收拾之道，而即今又当大政，分付铨曹，岭南士子文官之有声望者，勿为循常，各别收用，似可，故敢达矣。上曰，曾以此事，有所下教矣。申饬铨官，岭南人别择能否，使之收用，可也。〈出举条〉致中曰，前承旨罗学川，辛、壬以后，目见岭南论议之大变，独守保护之论，终始不变。乙巳以后，暂为应命，旋即下乡，昨年变乱时，倡率同志，聚合义兵云，其见识气槪，诚有过人处，如此人，必为奖用，然后可以耸动他人，臣尝欲陈达而未果矣。罗学川，虽陞擢调用，似为得宜，故敢达矣。上曰，罗学川甲辰一疏，似为趋合，故其时金始镔，对举而攻斥之，此皆出于疑阻之心也。十八日以后，予不欲以彼此说，挂诸齿牙间，而罗学川所论以平心，观之，则似有荡平之意，而以金始镔所论，观之，则不无其习矣。安炼石，亦于其时，以兼春秋入侍，有些少泾渭，以伸救罗学川之故，未免推考矣。然大臣以有先见之知，陈达陞擢之意，虽不必加资，渠若上来，则亦当有陞资之道矣，依前调用，可矣。致中曰，即今掌乐正金后衍，即庆恩府院君之子也，国舅身没之后，其家甚为零替，朝家所当轸念。且后衍为人，慈详谨慎，而已经准职，当此人才眇然之日，如此之人，似当有别为陞秩收用之道，故敢达矣。上曰，顷者准职除拜，盖有意也，其人之谨身，予亦知之。且故判书金锡衍之故事，有焉，一欲下教，而东朝至谦之德，顷拜乐正，亦谕过矣，而其人，述庆恩之小心，心必不安，故欲谕未果者，久矣。东朝同气之人，尚今沈屈荫郞，非特事体之未安，况今则事体与甲辰以前，尤为别焉，且大臣所达，如此，金后衍，特为加资，可也。〈出举条〉又所启，庭试武科初试之咸聚京师，乃古例也，而即今城中红疹大炽，疠疫亦间间有之，前头则必益炽盛矣。八路举子之上来者，将不下数万，若得此病，则死亡必多，亦可矜念，诸议以为，虽无旧例，不可无变通之道，依增、式年例，分京外定额数试所，为宜矣，故敢达矣。上曰，诸宰，各陈所见。申思喆曰，即今红疹大炽，染疾亦往往有之，以举子言之，亦难免此患。虽无分京外之规，今时则变通之道，于公私，似便好矣，但京中举子，不无忌之之心矣。李森曰，庭试之不为乡举，例也。当此上下同庆之日，大臣虽以变通之意，陈达，小臣不知所以处之，惟在圣断。张鹏翼曰，增、式年外，无分京外之规，大臣虽达，惟在圣断。赵尚䌹曰，即今红疫，无处无之，死者十居八九，大臣所达诚然，而第祖宗朝，无已行之规，圣裁，何如？李显禄曰，即今红疫大炽，故大臣虽以变通之道，陈达，诸臣皆以为重难，惟在圣裁。致中曰，古者庭试，无给科之事，又无外方知委之规，故乡外举子，闻而来观矣，即今事势如此，南关举子，岂有上来之理乎？以安集使之言，观之，若设场于其道，则试官供馈，或自官厅为之，举子则万无裹粮上京之期云。增广大比，乃为乡试、廷试则不可，而即今时疹如此，外议皆以为闷，故以变通之道，仰达矣。上曰，承旨亦达，可也。张泰绍曰，古者廷试，咸聚京师，而即今京中，形势如此，故大臣虽达，而祖宗朝，曾无此规，臣不敢断定，惟在圣裁。致中曰，两司亦陈达，何如？上曰，依为之。李光溥曰，大臣所达，虽出于一时之权宜，廷试、初试，既无前规，不可创设也。许集曰，大臣所达，实虑疠疫而发也，增广既有乡试，则廷试亦似有乡试矣。上曰，国家有一定之规，故民信矣，近来则有权宜之术，故不无侥幸之心矣。当此敕励之日，虽以同庆之意，设此庭科，祖宗朝一定之规，不可轻易挠改矣，且有掣肘之端，武科则分京外设初试，而文科则不为初试，此乃斑驳也。乡儒则无文武之别，岭南人则以未疫，皆不上来矣，在武科则何其曲尽，而在文科则何其疏漏耶？今科，国之大庆也，其在慰悦之道，虽设增广，可也，而大臣以广取，为言，故以廷试定之。然廷试，武则悦，而文则不悦矣，分京外初试事，未入侍大臣处，使礼曹，收议，可也。〈出举条〉致中曰，小臣非不知廷试之为埋没，而增广则必有合庆，然后设行也，且省费，故以此昻达gg仰达g矣。又所启，昨年变乱时，政院、玉堂政府备局所属吏隶，自经理厅，分给还上矣。政院、玉堂吏胥，所受还上，则已为荡涤，而政府备局下吏，则不入于荡涤中，乱时分给，阙内阙外，宜无异同，政府备局所属所受还上，亦为荡涤，何如？上曰，一体荡涤，可也。〈出举条〉张鹏翼曰，顷者以劝武科设行事下教，而两局大将及兵判俱在然后，可以设行矣，即今兵判在外，日寒如此，故岁前未及为之，待春设行，似宜，故敢达矣。上曰，事势似然矣，待兵判上来，明春设行，可也。〈出举条〉又所启，顷者劝武之窠，以两班中可用人，抄之，可也，为教矣，即今有劝武之阙，而两班中可合劝武者，若干人闻知，故敢达矣。上曰，谁也？鹏翼曰，故判书金锡衍之孙圣应，曺命教之子进士允成，其为人，皆可合矣，前郡守宋相曾之孙载恒，为人超等，赵明泽之侄子得中，亦皆可合，而不可以军门劝出，朝家必别样分付，然后可出矣。此等人，依李玗、尹光莘例，各别擢用，似好矣。洪致中曰，国家，必求如此之人而用之，则前头当为将材，而有益于国矣。上曰，其人气骨，能堪武弁乎？鹏翼曰，三人中宋载恒，器局最优矣。上曰，金圣应、宋载恒，依李玗、尹光莘例，为先擢用，而其馀二人，亦鳞次用之，可也。〈出举条〉又所启，安边铜店异于银店之有弊矣，且军门火炮，有益于国家，而每每求铜于倭馆，路远难继。小臣自军门，欲为给料布，铸铜其弊，似减于倭馆之取来矣。上曰，铜店采出，有弊于民矣，故先朝有立马吴山第一峯之句，大臣之意，何如？洪致中曰，铜物皆贸于倭馆，而驮来有弊，我国所产之物，岂可求之于他国乎？若自军门，募民给料布，则似无民弊，许之似可矣。上曰，掘坎，岂非民弊乎？鹏翼曰，闻郞厅言，则专是铜山也，三处掘之，则一日所得，一百三十斤云矣。致中曰，各军门皆为之，则必将用之不竭矣。鹏翼曰，守城，无过于火炮也。上曰，即今钱货有弊，私铸之弊，诚不可不虑也。鹏翼曰，铸铜，异于铸银，其灶甚广，其役甚钜，此非奸细之徒，盗铸之物也。致中曰，私铸，不必虑也。上曰，非虑私铸也，虑其辐辏也。且特教之下，何可许铸也？更思之，将下教矣。申思喆曰，自捕厅，移送刑曹，明火贼治罪事，详考律文，则强盗已行得财者，勿论轻重皆斩，不得财者，流三千里，律文如是，故敢达。上曰，得财，有轻重乎？思喆曰，律文无轻重之说矣。上曰，律文如此，则更无可论之事矣。张鹏翼所启，捕厅夜禁，向来则甚严，而近来则颇不严者，非他也，朝士傔从，虽或犯夜，而巡卒莫敢谁何之致，必别样申饬，然后可无如此之弊矣。上曰，夜禁则虽直提学以下，皆禁之，而近日颇至解弛，自捕厅，这这草记，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李森曰，甲胄，有变通之事，故惶恐敢达。昨年变乱时，有下赐甲胄，而下重傍侠，着时，多有牵掣之处，不得任意射矢，故欲为变通，而事体甚重，何以为之？上曰，进上甲胄，与军门甲胄，有异乎？进上甲胄，虽壮士，难着矣。张鹏翼曰，禁军甲胄，袖广，故可着，而进上甲胄，不能骑射矣。李森曰，军门铁甲，便体易着，而进上甲胄，甚重难着，且排丁亦异矣。上曰，予当更览，自政院，纳之，可也。张泰绍曰，日昨柳俨，以三月守墓之意，陈疏，而记曰，情虽无穷，礼则有节，此路一开，则后弊难防，故自政院，还出给矣，其后，屡度往复，侵斥政院，故不得已入启，而批旨，有特为许施之命，政院欲为微禀，而不敢矣。上曰，情礼一节，古亦有曲尽为之者，大臣之意，何如？洪致中曰，柳俨之路一开，则必有后弊矣。上曰，两司亦达，可也。李光溥曰，柳俨情礼之外，有他恳迫之事，则何必为后弊乎？许集曰，情礼虽恳迫，后弊难防矣。上曰，此必有后弊矣。三月之制，在于何书乎？不仕，亦在何书耶？致中曰，无书籍矣。上曰，情礼虽然，其后更思之，后弊所关矣，仍命承旨，书之改批以下。〈批辞见上〉张泰绍曰，八道褒贬中咸镜、忠清两道，则旧监司当为举行，而营吏必修整文书上来，然后可以为之矣。自吏曹，发关知委，已为过限，而尚无起送之事，使莫重殿最，以致迁就，其在事体，殊涉未安。两道新监司，不可无警责之道，尹阳来、李圣龙，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洪致中曰，都承旨赵显命，以病姑递药院兼带矣，即今出仕，则药房提举之任，都承旨例兼之，故张泰绍，连日陈疏，而事关都承旨自己事矣，以此不得捧入矣。上曰，前者尚衣内厨，它承旨兼之矣。致中曰，古者药房提调，武承旨无兼察之事，故张泰绍，以此不安于心，来日问安日次，必有苟简之端矣。上曰，即今，非议药之时，仍为兼察，可也。张泰绍曰，尹惠教以尚衣提调，不无引嫌之端矣。上曰，古有药院、司饔院兼带之例，不可以此引嫌矣。上曰，少退。诸臣，皆出阁门外，已而复入对。洪致中进曰，臣于李万维之疏，有不安之端矣。盖其疏，非专攻李行敏而已，侵诋小臣之意，自在其中，其所谓有害伦常等语，诚如其言，则臣虽无状，何敢缕缕于前后筵席耶？缘臣诚浅，不能感回天听，而至今未有处分，故往往人言，如此，此臣所以不安于心，而踪迹亦觉臲卼矣。上曰，卿不必若此矣，岂可以两臣之未复官，为臲卼之端乎？此非所望于卿者也。顷者李判事以申致谨未毕之言，引嫌径归，岂非过耶？诚为慨然。今者前宪长李显禄，亦入侍矣，其论申致谨事也，宪长之心，有不能廓然者，岂可逆揣其未发之心，而过加论责也？此所以顷日批答中，有疑阻等教者也，当此敕励之日，凡事皆容忍，则自有其效矣。至于李万维，则极为痛惋，其意思，及于联箚，渠若有一分严畏之心，何敢乃尔，而至发伦常等语耶？丙申以后事，虽令付诸先天，而己巳以前事，则初不提论于今日，渠辈之亦不敢售其心者，盖以先朝处分之至严故也，今日大臣所达，岭南人罗学川之不许陞资者，亦以此也。盖万维，错认己巳事，亦入于先天，妄揣予意，敢有欲售之计，岂不万万痛惋乎？今者十八日下教后，则莫敢有异议者，而亦莫敢有售计之心矣。谚曰，划地为狱，议不入而党习中人，则甘于犯罪，如赴乐地，其可谓能守乃父乃祖之训者耶？亦可谓知畏祖宗朝成宪者耶？予非不欲深治，而乃反适中其愿，故置之，而若申处洙、赵镇禧，则不可不治之，至于李万维，则尤为无状矣。曾于壬辰、癸巳间，先朝以嫁祸缙绅之说，下备忘而痛斥之矣，今者万维，乃敢凭借斯文，有欲售旧习之计，诚极切痛，故既已严斥之。李显谟之疏批，亦言之矣，于卿，岂有不安之端乎？致中曰，虽以荡平之道，言之，随事论断，是是非非，然后可以荡平矣，不辨事之是非，而务为混同，则于荡平之道，反有害矣。李显禄曰，今承圣教，不胜惶悚。大抵申致谨之向日筵中于两臣事，没头没尾，直曰，决知其有罪，其闯逞憯毒之计者，诚极痛恶，故臣职在台宪，敢以一言规责矣，圣批以臣所论，为出于疑阻，臣惝恍惊惑，反复徐究，终未晓致谨所谓有罪之说，何所着落也。及见致谨自辨之疏，则以有罪二字，终归之于两臣，而乃以子若孙之说，拖引凑着，以为胁持人言之计，其纵恣无忌，迁就为说者，至此而绽露无馀矣。盖联箚，出于四臣之手，指联箚为是，则四臣无罪，谓四臣有罪，则联箚为非，今致谨，既曰，其人之有罪，则虽欲诿之以不罪联箚，其可成说乎？向使两臣之子若孙，虽出于鞫招，其时，既不以逆律，罪其身，则到今又岂可延及于其父其祖乎？顷者大臣筵对时，圣教有曰，不可以子若孙之罪，延及其父、祖者，予亦非不知也，圣意所存，炳然可知，而致谨之不有圣教，独曰，有罪者岂不诚肆然绝悖哉？八月处分，大明义理，既以联箚代理，归之于光明正大之域，则凡为殿下臣子者，莫敢有异议，使致谨，少有严畏顾惮之心，则安敢乃尔？其言虽曰未毕，其心则不难知矣，臣之前后所论，不可谓逆揣，而亦非容忍可置之事也。今者一致谨之言，有何损益于两臣，而第于今日国纲义理，关系甚重，若不严加堤防，则此辈必不悛旧习，肆为邪论，并与联箚，而必欲挠撼，若尔则将不免国不为国，渐不可长也，惟圣明，毋忽于防微杜渐之道焉。两臣事，前后筵席，诸臣既已详陈，臣更无可达者，而臣之窃所慨然者，有之。圣上顷于领相筵奏，既许其待诸臣从容处之，其后筵教，亦不啻缕缕矣，君上之言，炳若丹青，一出则播诸中外，故八路之人，无不诵传，以为非久，当有两臣复官之事矣。因循至今，尚无处分，虽未知圣意之何在，而凡匹夫匹妇，尚慎其言，况大圣人，既有丁宁之教，而今至四朔矣，诸臣上来，亦已久矣，迄无处分，非但群情之抑郁，其在国体，亦岂不大段损伤乎？联箚义理，殿下断自宸衷，既已痛伸，臣诚钦仰，而若其联箚与四臣，本不可分而为二也。殿下虽曰，快伸联箚义理，而两臣伸理，若不为之，则联箚义理，终不快伸矣，伸理与否，顾何关于既骨之两臣，而臣等之必以此，缕缕争之者，盖两臣不复官，则联箚义理，终不快伸故也。臣等，岂有私于两臣而然哉？致谨辈，敢生闯逞其计之意者，亦未必不由于尚无处分之故也，为今之计，唯当速赐两臣处分，毋使义理斁伤，邪论鼓气也。申思喆曰，大臣及宰臣，有所陈达，臣亦仰达矣。臣在乡时，伏闻十八日下教，则置联箚于无过之域，而既晦之义理复明，臣民之感幸，为如何哉？伊时，又有在乡诸臣，申饬上来之教，故分义所在，不得不入城矣。丁未秋，以联箚，归之于逆而追夺矣，今既以联箚，为无罪，则宜有处分矣。且经曰，罚不及嗣，若以子若孙之故，而无处分之事，则王政大乖，后弊难防矣。且两臣，俱是先朝旧臣，则虽或有罪，犹当顾藉，况两臣之无罪，圣上既已洞烛者乎？传曰，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既以两臣，为无罪，则速为处分，可矣。赵尚䌹曰，臣顷在宪职，以四臣事，有所陈疏，伏想圣明，记有之矣。盖四臣死时，以联箚，为非而罪之矣，乙巳春，则以联箚，为是而复官矣，丁未秋，又以联箚，为罪而追夺，则当此伸理之日，岂有所异同耶？既是同事之人，则或伸其冤，或仍罪籍，朝家处分之斑驳，莫此为甚。殿下若未觉悟则已，既知其无罪，而不许伸雪，臣未知有何别样难处之端而然耶？或拘于时象而然，则此似不然矣。联箚代理之光明正大，即今朝廷之人，孰不知之？况十八日处分之后，皆已觉悟，故顷日两大臣之复官也，无一人违覆者，今虽毕伸两臣之冤，有何别样异议乎？臣等俱以世禄之臣，受国厚恩，何敢以不可为之事，缕缕烦禀于咫尺筵席之前乎？唯愿涣发德音，速赐处分，幸矣。上曰，宋寅明，尝以君臣，聚会一堂，烂漫相议处分，为言，而其后无相会之事，故姑未为之矣，今闻卿等之言，则不无过中者。予若非之，则当推考而出举条，故置之，而大抵卿等之病痛者，此也，予当从容言之矣。盖人之气质，有万不同，以今日一堂中人，言之，有强者焉，有缓者焉，半朝之人，岂尽是乎，又岂尽非乎？是者是之，非者非之，然后是非乃定，而卿等则不然，一人指黑为白，则众人皆谓之白，此实卿等之病痛也。今日处分，可谓不东不西矣，十八日下教后，在廷之臣，如有不平之心，则非予臣子也，予于今日，下一张备忘伸雪两臣，何难之有，而所以不为者，重事体也？予之病痛，予亦岂不知？为慰藉一边，有乙巳处分，为慰藉一边，有丁未处分，如是之际，国体之损伤，果何如耶？今若为慰藉卿等之心，径先为之，则不但不快于予心，虽于得雪之人，亦岂为快，而待卿等之道，亦岂可谓诚乎？予则诚心下教，而卿等则不知予之本心，诚可慨然。卿等若以诚心凑合，入来供仕，则两臣复官，自当次第为之矣，予既有丁宁之教，而终不为之，则对卿等，予心岂不有愧乎？卿等不知予意，在外之人，尚不尽为入来，既来之人，亦不着实从仕，分义道理，决不当若是。卿等如能着实从仕，专心国事，务祛旧套，则予心喜悦矣，心既喜悦，则于卿等，有何悭惜之事乎？不待卿等之更请，而予当有处分矣，其在卿等，不亦快乎？卿等其思之。卿等之不乐在朝之心，予已想知之矣，然，战国之人，则朝齐暮楚，而我国则一隅青丘之外，岂有他国乎？两臣处分，虽未为之，卿等之以此不仕者，决知其非矣，予之诚心未孚，故卿等之不知予心，至此矣。先朝时文庙从享之请，久而乃许者，盖出于慎重也，且以林庆业之忠，赠职一款，历孝、显两朝，至先朝而乃行，岂非重事体而然耶？今予持难者，亦以此也。以两臣事，言之，李颐命则予所稔知，故曾于筵席，已有十年药院，忧国忘家等教，掌中养字之说，尤岂不万万暧昧乎？以霍光之忠，有霍显之逆，而李颐命心事，最优于四人之中，至于金昌集，则以其有郑宇宽、金昌道之招，故致谨，虽曰有挟杂之心，于两臣，有何所害，而既未毕其辞，则亦何可以此深罪乎？如致谨辈，初虽有他意，今若舍置，则自当退缩，何可一向龂龂乎？卿等之议，如此，故如李行敏之疏出，而至有四忠祠墟四字，其言意，又加一层，故致有李万维之疏，此莫非卿等导之而然也。卿等若思寅协，只供职事，则予岂不有处分乎？予意完陵，或可知之，而其所谓国体损伤之说，岂非强作之语耶？宰臣以拘于时象，为言，而此则有不然者，十八日处分，既以联箚义理，归之于光明正大之域，则今日廷臣，归联箚于逆料者，是镜党也。十八日处分时，廷臣莫敢有异议者，今虽伸雪两臣，固知无违覆者，而若牵于卿等而强为之，则不可矣，卿等，不必更请于予，而惟恪谨供职，且以此意，传言于在外诸臣，使之趁速入来，可也。且以李师命之事，言之，未复官之前，其弟终始供仕，虽至亲之间，犹尚如此，卿等为两臣，岂有不仕之理乎？今日国纲可谓弱矣，且重臣之言，误矣。虽先朝旧臣，若有罪则岂可不罪之乎？当此岌嶪之时，所当同心合力，共做国事，而不此之思，唯以汲汲伸雪，为务，同声一辞，缕缕陈达，岂不多事乎？李显禄曰，圣教缕缕，有若慈父之诏幼子，臣不胜感泣，而至于圣教中战国之谕，臣窃以为不然。夫我国，异于战国，不可比而论之也。我国之人，勿论贵贱，堕地之初，已有定分，自其乃祖乃父，皆被列圣之深恩厚泽，虽非立朝者，亦有死国之心，况在廷之臣，以乔木世家，与同休戚之义，为国一死之外，无他道焉。至若小臣，百不犹人，而滥蒙洪造，致位至此，受殿下厚恩，无逾于臣者，顾今国事泮涣，艰虞溢目，虽不得报效涓埃，岂敢有一毫私意，而乃以偏系之言，昻达gg仰达g于咫尺前席乎？臣等常以为臣等之所秉执，日月之明，庶几照烛，而今闻下教，犹有所未尽烛，臣何可烦复是惧，而终不毕陈其所蕴乎？臣等之不欲从仕者，非为四臣也。盖有区区所守者，此不必远引古昔，以我朝事，言之，忠良之臣，枉死抱冤，久未伸白者，前后何限，而同时之人，虽有嗟伤愍恻之心，岂可以此，为不仕退去之义，敢为烦闻于君父之前哉？至若四臣之死，非有他焉，只以联箚代理，为罪，则联箚即四臣，四臣即联箚，所谓联箚，其果碍逼于何地耶？联箚与四臣，固不当分而为二，此义理未伸之前，则为殿下臣子者，其可束带缨冠，一日立于朝乎？臣等尝自划于心曰，宁被诛罚，不敢进身于朝廷一步地，其所秉执之义理，的确明白，以为至死不变矣。得闻十八日筵中，以联箚代理，归之于光明正大之域，四臣伸雪，自在其中，而两臣则待诸臣从容处之，为教。臣等意谓，义理将明，先为入来，在外诸臣，虽以情病，姑未齐到，亦当次第上来，而到今一朔二朔，已逾四朔，而终无处分，将明之义理，亦且反晦矣。臣等既知其反晦，则其所秉执，与初无异，何可仍因蹲冒，以自陷于廉隅放倒，进退无据之科乎？不惟臣等，方欲退去，在外诸臣，亦无入来之意，盖其所秉执者，然也。殿下，虽曰快伸联箚义理，而两臣不复官，则联箚义理，终未快伸，乌在其十八日处分之意也？如使两臣，果有罪，而当初四臣之死，不以联箚代理，为罪案，则臣等亦不过为之嗟伤愍恻而已，何敢以不仕退去，为秉执之义理，而缕缕陈达于圣上之前哉？以言其所秉执，则非为四臣，乃所以为联箚也，义理有如此者，故臣等之处义，亦不得不如此也。今殿下以联箚，归之于光明正大之域，臣等亲承圣教，故虽或知之，在外诸臣，岂能尽知？若赐两臣处分，则中外自当晓然矣。上曰，虽未处分，义理岂有未伸之虑乎？显禄曰，即今义理，半上落下，未免斑驳，而既已备陈，不敢更为缕缕矣。上曰，完陵所谓我朝人一死字，固好矣，而亦有一个私字，有以蔽之矣，卿等廉隅，岂在于两臣事乎？义理反晦之说，非义理之晦，乃卿心之晦也。显禄曰，两臣事，圣教虽如是，而若以子若孙之事，延及其父与祖，诚为不可，惟当速赐处分。上曰，完陵于子若孙之事，发端旋止，推己及人，则申致谨未毕之言，亦不必深咎矣。赵尚䌹曰，联箚，关系至重，义理虽曰光明，主管联箚之人，尚在罪籍，则其义理，终未至于十分明快矣，臣等之喁俟处分，已久，而兪音尚閟，不但抑郁之甚，实多解体之叹矣。洪致中曰，诸臣所谓关系甚重者，至矣，圣教至此，诸臣岂有不知之理乎？上曰，今人，皆有好胜，静而待之，可也。完陵庶悟矣，但知外而不知里矣。赵尚䌹曰，今闻圣教，不胜感叹，联箚代理，所关甚重，臣等之烦复陈禀，岂为既骨之人而然哉？必赐明快处分，然后臣等所秉之义理，亦随以伸矣。上曰，今日如此之后，务祛病痛，可也。掌令李光溥所启。请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逆招诸人中，明白被诬外，并命拿鞫严核。〈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还收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还收炤减等出陆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亟寝李世琎远补之命。〈措辞见上〉上曰，一向争执，未免支离，其勿更烦。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请真儒等三贼，严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思孝，拿鞫严刑，以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征夏，设鞫严刑，取招正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许集所启，请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逆招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命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请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詹境上枭示。〈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疏下三贼，并严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益宽设鞫严刑，期于得情正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柳广云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金文庆减死定配之命，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洪致中曰，守令若得人，则国家无忧矣，即今得人，为急务。古人曰，劳于求人，逸于得人，苟能得人任使，则九重其有忧乎？臣无识鉴，不能荐进贤人，铨官亦不能遍察诸臣，随例陞六，及其出宰之后，则或有善治者，或有贪污者，此岂铨官之预知也？昔在祖宗朝，各因其才而用之，优于铨曹者，长为吏判，优于兵曹者，长为兵判，地望不足于吏判，而才优于度支，则长为户判，方伯亦然，瓜期既满，则又为他道方伯，所谓七道监司，五道监司者，此也。古之用人，如此，近来登科，甲者一经名宦，便无碍滞之处，盖以眇然之人才，欲充庶位，岂无苟充之患乎？人才之所以不足者，以其不能通同之致也，以此之故，至于荫官守令，虽有不满于心者，铨官不得已而用之矣。数年以来，有通用之圣教，故铨官用人之路，稍广，惟在圣上，诚心以处之也。上曰，不必以三代论之也，以我朝言之，不如今日之如此也，近来则一自科甲之后，清显之职，无不践历，虽有彼此长短之才，并皆用之，故予尝戒敕矣。且寅协而后，可以用人无私矣，久任而后，可以知其能否矣，今则时象不协，朝除夕迁，而苟有知人之明，则岂若是乎？至于用人之抑扬与夺，朝廷使之然也。释褐之前，则不无平淡之心，及出仕路，则辄萌党习之心，以安相元所供，观之，身为荫官，渠何敢若是乎？朴文秀之状启，设或过中，为其下官，籍以已递，肆意相较，安敢如是？极为无据矣，如许之习，岂可复售于今日乎？以此用罚，则适中其愿，故姑置之耳。致中曰，供辞未得见之，而监司状启，措语多不择，此必有激而致此也。上曰，虽缘彼此之气胜，莫非疑阻之致也。致中曰，小臣，每逢铨官，以择差守令，为言，盖初入仕，将为守令之根本，此亦不可不择也。上曰，初入仕若不择，则及为守令，有不治之患，故自先朝，申饬初入仕者，意非偶然也。致中曰，江原监司李衡佐，限明秋仍任事，下教矣，以前后状启，观之，其区划方略，甚为详明，久任似好，而大槪，仍任之道，以麦秋为限，例也，至于限明秋则太过矣。未知圣明，其有意而然耶？或泛思而有此教耶？上曰，即今则无巡察之意矣。古则岭南有左、右监司，守令黜陟，在于道臣，道臣既择，然后守令之能否，可知矣，其所以限明秋者，非泛然处之也，予意则犹以为速也。致中曰，义州府尹荐拟事，以次对时下教，为教矣，所谓可代者，无其人，则同于诬一世，故小臣有留意之人，庙堂亦有所荐者矣。上曰，卿，得人焉尔乎？致中曰，不无数人矣，堂下则洪圣辅，为人，圣上之前日所使也，可以知之，而昨年尹宪柱，启请为从事官，及其还也，誉之不已，以为有过人之才，前拟广尹，臣荐副拟而受点，其人，似好矣。长湍府使柳万重，吉州牧使成震龄，庙堂之意，皆以为可合，若以此三人，差之，则似好矣。上曰，此外，无可任者乎？致中曰，郑来周，解事有治郡才，亦可合矣。上曰，湾尹，不可专以解事，差之也，有风力，有智虑，然后可以当之，有风力则可以见惮于胡人矣。致中曰，守令，最贵廉简，廉简则生威令，如此则可以取惮于商译，商译畏惮，则凤凰城将，亦必惮之矣。此数人，皆有周旋变通之才，且为详明，可以担当此任矣。上曰，洪圣辅为人，予已知之，柳万重，以春坊见之矣。此时湾尹，异于前日，且俗谚曰，炼沙成金，更为多得人备拟，可也。群臣以次退出。

12月21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尹惠教〈坐〉。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金致垕〈在外〉。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三更四更，月晕，回火星。

○张泰绍启曰，行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执义李显谟未肃拜呈辞，掌令李光溥陈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正言尹宗夏，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张泰绍启曰，雪后寒凛，伏未审圣体若何？气升往来之候，少减后益有差胜之渐，而眩气减歇后，更无往来之候乎？前剂入滋阴健脾汤五贴，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率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气候一向差安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眩气减歇，及气升往来未已之候一样矣。勿为入诊，加剂五贴以入，宜矣。嫔宫气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李森，以工曹判书，本曹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司谏朴弼琦，引避退待，已至经宿，尚未处置，事体未安。除在外、陈疏入启未肃拜、亲病受由外，正言尹宗夏，即为牌招，使之处置，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左承旨尹惠教，今日又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承旨尹惠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显命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右承旨张泰绍，牌不进罢职传旨，及吏曹参议吴命新，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春跻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显命启曰，玉堂上下番，一向俱空，事体极为未安。副提学宋真明，修撰柳俨，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政官既承牌，而臣显命，与左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李春跻，俱有政官相避。右承旨张泰绍，以药房副提调，陈疏出去，原疏才已还给，而政厅无推移进参之员。左承旨尹惠教，既有只推之命，与右承旨张泰绍，一体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吴命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显命曰，只推，一体牌招。

○李春跻启曰，行吏曹判书赵文命，参判沈珙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吴命新，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判书赵文命，陈疏入启，参判沈珙，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金后衍加资举条，传于李春跻曰，捧传旨，今日政，举行。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有政。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陈疏，参议吴命新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吏批，行判书赵文命牌不进，参判沈珙进，参议吴命新牌不进，左承旨尹惠教进。

○以金镇商为副应教，以赵明翼为校理，以金尚星为校理，以李宗白为修撰，以权爀为副修撰，以金相奭为副修撰，以朴师正为司仆正，以崔尚观为司评，以权以镇为右参赞，以李宗城兼西学教授，以赵泰耆为掌乐正，掌乐正金后衍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

○兵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病，参议李济进，参知洪尚宾受由在外，左承旨尹惠教进。

○副司猛尹光莘单付。

○李春跻启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所当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以内医院官员，以副提调意启曰，提调尹淳，旷日撕捱，前后问安，臣泰绍独为进参，事体已极未安。今日又当议药日次，提调不可不备员。提调尹淳，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左右捕盗大将，以外方文报，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庭试武科初试，在前试取之数，多寡不同，或有不定额数之时，或取二三百，或取四五百。今番则当取几人乎？敢此仰禀。传曰，取五百人。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日，熟手金加麻乭屎称名人，自金虎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白受淡，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兼内乘尹光莘，以南行宣传官，登科，既已唱榜，而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礼曹言启曰，宗庙春享大祭，亲行节目，已为磨炼启下矣。《五礼仪》，有大祀后陈贺讫，行飮福宴之文，而近年以来，并为停止矣。今此亲祭后，陈贺飮福宴等仪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权停。

○李春跻，以备边司言启曰，黄海监司徐宗玉，欲于数日前，辞朝下去矣。闻遭其壮子丧，才经成服云。此时赴任，情理则虽甚惨切，藩任体重，不可一向迟留，兵判交龟，亦且紧急。徐宗玉别为催促，使之一两日内辞朝，何如？传曰，允。

○正言尹宗夏启曰，臣于台职，乃是自劾后初除，则岂有一分冒出之势？而第念近日以来，台阁规避，已成痼弊。臣果不计颠沛，黾勉肃命，欲效一日之责，即因僚台处置，随牌诣台。而第观其避辞，以减律宪臣被劾事，为其引嫌之一端，语甚张皇，臣亦伊时连启者也。前秋宪臣，发此启之后，首尾数朔，绝无诣台之人，参启者，不过僚台与臣数人而已。岂有同事之人，一则以此而胪列为嫌，一则遽当可否于其间乎？既难参涉其处置，则不可晏然于台端，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尹惠教疏曰，伏以臣所带权察之任，既不宜仍冒，且贱疾添剧，决不堪供职。昨今连呈辞本，辄为长僚所阻，情势厄塞，不得不坐违严召，格外只推，实非始虑之所及，惶蹙闷缩，席稿俟谴。又以开政，庚牌再临，义分是惧，忍死随诣于九扃之外。而提举之名，顾尚在身，则其不可冒进也，正与虞人之非招不往，一般道理耳。廉隅所关，决难放倒，玆敢略具短疏，粗伸区区之所守。伏乞亟命递改提举之任，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以左承旨尹惠教上疏，传于李春跻曰，还出给。

○行吏曹判书赵文命上疏曰，伏以臣以无似，谬当铨地，本欲昻体圣意，小助平明之治，而臣之一味尸居，孤负职责多矣。虽晨夕开政，日差台官，而辄皆不敢出脚，百计巧避，甚或以仅一连启之人，而谓之鹰犬，诬索前罪，终至于击遏而后已。凡为党论枢要者，为世道者在所当斥，向日次对时，殿下亦尝勉臣以衡量斥补之责。而顾臣有甚力量，敢办此举？臣今智尽力索，无复可为，而殿下之处分，又大相反，臣窃惑焉。然，莫非如臣者，忝居进退人物之地，不得其职之故。若此而已，则臣之辜恩负国，固不须言，而其于国家，亦何有利益哉？此臣所以已于向日筵前，微发其端，不欲久据匪据。而且臣宿病痰喘，猝遇日前剧寒，顽痰乘时用事，胸隔关塞，呼吸莫通，方此昼夜齁齁，去死如咫尺。多灌药物，仅得少甦，而旬望之内，实无复起为人之望。今于召牌之下，又未免坐违，罪戾层积，尤切惶悚，玆不得不申此疾痛之呼。伏乞圣明治臣前后溺职之罪，快许镌削，移授可堪之人，俾尽铨责。且令病喘，安意调治，得以蒙天地生成之泽，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安意行公。

○献纳许集上疏曰，伏以臣儱侗巽软，本不合于清朝言责之任。而怵畏分义，黾勉供职，恰满数旬，元无一事之出意见建白者，而不过故纸之誊传而已。呼唱道路，心实自愧，揣分量力，不宜盘礴。方欲沥恳申吁，以为递解之图，而此际，得闻臣之老母，素患唐疟之外，重得感冒之病，旧症越添，气息绵缀，见在凛凛之中云。私情恋慕，岁暮方切，而更闻此报，方寸如灼，区区情理，势将䟎程归省。伏乞圣慈，量臣才分之不称，怜臣情私之恳迫，特许鞶带之递，俾遂归觐之情，诚不胜大愿焉。今于乞暇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略以平昔之所耿结者，试陈其一二，惟圣明垂察焉。噫，历代人国，或有武略不竞，而文治修明者，或有文教未敷，而武力强盛者。至于我国，则文教武略，一切颓废，如是而可以为国乎？试观今日，则内而贤关，不过为多士游谈之地，外而儒宫，不过为春秋释菜之所而已。士习既颓，浇风转成，人皆趋利之穰穰，而不复知孝悌忠信之为可贵，则迩年逆变之狼藉，亦未必不由于此也。训导之官，今虽不可猝复，允宜申饬道臣，使列邑守宰，择其地之有学行者，分教其凡民之秀。且以悌长孝亲之方，谆谆然善诱，而守令，辄以月之望朔，考讲而赏罚之。或有不遵朝令，不勤修举者，用之以罪罚，则守令莫敢不奉行。而风俗之淳美，居然而在此矣。各邑戎备之疏虞，其来久矣。农隙操练之规，几乎全废，蠹矢断弦，岁久不堪用者滔滔，而为守令者，曾莫之加诸意。若遇道臣巡到之时，则艰辛弥缝于点阅之幕裨，苟以冀一时之无事而已。昨春逆贼，不过锄耰棘矜者流，而天又阴隲我宗祊，故能不日而剿除。不幸而更有如昔日龙蛇之变，则以此武力，将何以御之哉？儒教既如彼颓败，武略又若是不竞，而朝绅之日夜所雌黄者，不过党论而已。中夜思之，宁不凛凛而寒心？日者重臣，以束伍团束事昻达，将欲定式而颁行，此则甚善策也。而必使该邑守宰，趁三冬农隙之时，或定以一月数次，习练武艺，较挈膂力，令其手足耳目，惯熟于旗鼓刀槊之间，而时行其赏罚，则人将耸动奋励，他日遇敌，不至大恇怯矣。至于器械，虽未能别遣使以点视，而监兵诸使臣之历巡也，使之躬自点检，用作陟罚之方。而又于绣衣之行，亦令摘出其能否，以为状闻贬褒之地，则举将殚心修举，得效于缓急之际矣。古人有言曰，奢侈之害，甚于天灾。方今升平屡百年，风俗日渐侈靡，财竭民贫，职由于此，此不待小臣之𫌨缕，而殿下业已悉之矣。今之进言者曰，积痼之弊，不可以猝禁，自上躬率以俭约，则下必有观感之效，此固为探本之论。而臣意则观感之效，既难以时月期，而耗蠹之弊，日以益甚，导率之方，虽所当先，而禁制之政，亦不可弛忽也。然，臣所谓禁制者，非谓其创立新法，全事操制，以致夫人心之骚扰也。凡诸禁制等限之目，具载《经国大典》及《辑录》等书者，炳炳如此，皆我列圣曁厥先正喆辅，相与商确而为之，要以一民志防僭猥者也。宜职在法司者，申明旧制，严加禁断。若有犯科之人，不小饶贷，必抵罪乃已，则惩一励百，人皆知惧，靡曼之风，自然衰歇矣。王安石之言曰，今朝廷之所尤重者，独贪吏，重禁贪吏而轻奢靡之法，此所谓禁其末弛其本，此言岂非今日之顶门一针耶？古之治国者，必以捐不急之官为务。盖以其无关乎国事，而有耗于公用故也。我国之不紧冗官，尚不无可汰者。就以济用判官言之，无一分职掌之事，而縻廪禄费俸钱，安卧其家，漫不知曹务之为何事。至其傔从之流，亦耗公家之钱布，国家将焉用此官为哉？臣尝待罪此司，详知其实状，而此外冗员，亦岂止一二？伏愿殿下敕庙堂之臣，考究其紧歇，必思所以澄汰，则岂不为省约之一端耶？秋曹之设，盖所以明象刑、禁奸猾。而曹中胥隶，反自为奸猾者不赀，岂不为痛哉？此曹之号为书吏、使令者，殆过数三百。每于词讼推捉之际，凭借威势，侵渔受赂，罔有纪极。都下之民，不堪其苦。古人所谓纵百万饿虎者，正此辈之谓也。第此辈，无布料之受于官，则亦难以廉耻责之。今计莫若省其额，而略仿他曹给料之规，严防其侵渔奸猾之习，则都民疾苦，可少纾矣。然，此辈何足责哉？今夫宫闱禁密之地，服食献御之际，近习之从中操切者，犹不胜其伙然，则无怪乎流弊之至此矣。伏愿殿下，先自宫禁，严加敕励，则岂不有光于圣朝清明之化哉？臣于北路奉命时，祗谒咸兴本宫，而有所嘅然者矣。凡其禋祀之规，多非礼典所载，而又以所谓别差者主之。噫，古人以宗庙之礼为正，虽原庙之享，亦以为烦复，况此本宫之祀，又岂特原庙之烦复哉？虽然，享祀一节，其来已久，此则有难容易议为。而第惟堂堂圣祖之享礼，乃反以卑微一宫差尸之，事之猥䙝，孰甚于此？臣意则望朔荐享时，必以本府通判，或近邑守令，差定将事，则于礼得矣。臣曾以堂后之官，屡奉忌辰祭内摘奸之命，观其所谓献官者，率多以残弊无位望者为之，犹尝慨然于心，而今此别差，诚极骇异。虽诿以外朝所不知之祀典，而圣祖陟降之灵，岂不嚬蹙于冥冥之中耶？臣窃观殿下，近日数三处分，盖出于痛恶党习，敕励群下之道，圣虑所存，夫孰不钦叹？而第以向者申处洙之绝塞加棘，赵镇禧之极边远配，终未免罚过分数，臣固忧慨于中。至于李万维之事，罪实难恕，而若其勘律，则亦恐为过中之归。盖万维为人，妄率轻着，言不知择，观其疏语，自归于旧日党比之套。圣上之严赐处分，宁不赫然？而但台臣窜谪，非圣朝之美事，况绝岛安置，何等罪名耶？日前中丞之疏，既未准听，昨者筵席之教，又极严截。如臣龃龉之言，祗恐为渎扰之归，而身居言议之地，目见圣谴之过重，泯默而不一陈，则岂不有负于清朝耳目之寄哉？昨日筵中，以旧还谷荡减与否，有询问之命，而仓卒之际，未能明言仰对，达宵愧恨，不能自己。今若全减旧还，则果有国谷耗缩之虑，只蠲指征无处，则实多真伪相蒙之弊。目今岁色将穷，旧逋之征，几乎垂毕，馀者无几，而岁后督捧，诚亦不忍。为今计，已捧者留作库储，未捧者姑令停退，则于国无永失之虑，于民有苏息之幸矣。昨仍大臣陈白，有金后衍陞资之命，臣愚莫晓其所以也。夫后衍，年方盛，前头著劳，不患其不贵，而国家绯玉之章，今乃无他端加之，则以后衍之小心慎畏，必不自安，而亦岂体东朝谦德之道哉？筵席卒遽，未及启达，今始略及于章疏之末，惟圣明之垂察焉。噫，迩来玉署久空，讲幄未开。殿下操存庄敬之工，虽在燕闲蠖濩之中，其能如讲讨经传之时乎？仰惟睿学高明，非有十寒之虑，而第幽独之地，易被思虑之纷乱。于此时节，必览心近诸书，精思体认，则心虑自然收敛，物理可以旁照，治心之方，莫要于此也。宋儒张载之言曰，潜心于道。而忽忽为他虑引去者，气也。欲得朋友与简编，常使心在于此，先儒之言，岂欺我哉？噫，向前所陈，皆不过措置间微细事，而若论其大总脑，则要不出于吾君一心之正。君心正然后，偏系之私，无得以干其间，而万务之应，犂然而得其当，若所谓真荡平之效，自此而基矣。今臣愚𫘤之一下品，疏逖之一寒踪，过蒙特绝之渥，一岁之中，躐跻清华之秩。如臣谫劣，何以得此于君父？陨结之悃，耿耿于衷曲，今当得言之秋，诚宜被腹心、贡忠赤，少效一分涓埃之报。而镇日奔忙，既未克缔构文字，知见颛懵，亦未能指陈当务。殿下之宠愚臣挚矣，臣之负殿下则大矣。虽然，蒭荛之言，圣人亦择，傥不以人微而忽弃之，则是岂特微臣之与有荣哉？伏愿殿下，察其志，矜其愚，而仍命递臣职名，俾便归省，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可以申饬者，申饬，留意者，留意。而至于本宫事，其来已久，事体至重，不可轻议澄汰事。汰冗官，亦有古事，而此犹设官盖久，不可以一人之言，澄汰，三人事已谕于李显谟疏批矣。还上事，昨已处分，而金后衍事，昨详谕焉，何莫晓之有哉？疏末事，诚是，可不留意？尔其勿辞察职。

○己酉十二月二十一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左右捕盗大将请对引见入侍时，左边捕盗大将张鹏翼，右边捕盗大将李森，左副承旨金始㷜，假注书宋胤涵，编修官申混，记事官柳祥翼。左捕大将张鹏翼进曰，黄海兵使捉送罪人，且送报状，其罪人负犯非常，故敢为请对。上曰，状启，予已见之，此必是妖恶物也。右捕大将李森曰，监营状启，虽未得见，以捕厅所报文状见之，极涉怪异矣。张鹏翼曰，此时异于平时，且此贼极为殊常，移送金吾，设鞫严问，何如？上曰，大抵僧徒，尤怪异矣。鹏翼曰，罪人所纳都目二通，袖来矣。上曰，都目纳之。上披阅数次后，下教曰，都目何为二通耶？鹏翼曰，一则僧人都目，一则俗人都目也。以役事之僧徒，为如此之事者，不甚怪也。俗人则他道他邑之民，而两班或入其中，各定名目，甚可怪也。且印赞之留连大丘营下者，尤涉殊常，严讯而后，可知矣。上曰，监司状启，出示两大将，可也。两大将，皆谛观焉。上谓承旨曰，承旨近自海西上来，其处风俗，果如此乎？金始㷜曰，臣未释褐时，往来其地，观其风俗。盖僧徒将为营造，则持劝善文，乞请钱谷，而如有大施主者，则辄乘轺辕，大设旗帜，其驺从威仪，宛似别星之行。勿论男女老少，观瞻者，横街塞路，自前果有如此之事矣。鹏翼曰，非伹海西也，他处亦然。而印赞之留连大丘，既怪矣，世国之招辞如此，极涉怪异矣。上曰，观状启尽否？鹏翼曰，毕观矣。上曰，此事详查后，可以知之矣。但道臣状启，在于兵使状启之后，而观其结语，从容周详如此，其无惊惶之形，可知矣。世道日下，变怪之事，式月层生。渠为求生之道，敢为如此之事。虽设鞫严治，一千数百名之僧，何可尽捕而尽诛乎？且两班犯之者，其数亦伙，金吾发捕之际，非但一道之骚挠而已也，他道亦随而不安静矣。且僧辈，异于游食，托迹空门，则本非强虐也。以此而海西一道，尽为骚动，则岂不重难乎？李森曰，圣教诚至当矣。上曰，东汉时，有无须而误死者，海西之无发者，其可尽诛乎？鹏翼曰，世国，先杖问之，则可以知之矣。先治世国，何如？上曰，自古岂有如许之事乎？俗者近百，亦何以尽诛乎？其中魁首，或可诛之耶？金始㷜曰，兵使状启与监司状启，各异矣。上曰，监司处变，颇周详矣。李森曰，圣教至当矣。自捕厅杖问，则可以得其实矣。张鹏翼曰，世国在焦道矣。上曰，焦道，何地耶？鹏翼曰，瓮津地也。印赞及有名号者，皆捉致然后，事可完备矣。上曰，兵使之意，其将尽数捕致耶？鹏翼曰，作名号者，自营门捉而治之可矣。僧徒素虚㤼，若迟延，则尽逃散，为害非轻矣。森曰，从速治之可矣。处分明白下降然后，可以发捕矣，不然则必有逃散之弊矣。上曰，弓院，何地耶，其地名耶？金始㷜曰，村名也。僧徒将欲捕之，则必逃散矣。兴云寺在九月山，而九月山非重叠山也。所捉者，乃兴云寺僧也。上曰，僧舍，有殿乎？始㷜曰，所谓法堂，谓之大雄殿矣。森曰，作头者，捕之难矣。上曰，自捕厅发捕，所谓魁首捉之，文印赞，亦为捉致，可也。森曰，昨年御赐甲胄，重甚难着，若改之则轻便，而可容身矣。上曰，改而纳之，览后，当出给矣。上曰，捕将进前。世兴诬瞒金吾，屡度严问之下，终不承服，至于自斩其舌，必非胁从也，凶贼中凶贼也。森曰，妖恶甚矣，更无可问之端矣。上曰，世兴妖恶之状，更无可问之端，出付畿营，报于金吾后，依律处断。〈出榻前下教〉上曰，世道日下，人心极恶，人妖物怪，式月层生。而且经昨年变乱之后，行已绝悖，作贼中外之类，思其求生也。辄出妖恶之说，上欺朝廷，下惑民心，此寻常痛骇者矣。今此世国所以偸窃之徒，及其发配，不悛旧习，逃身作贼，已无可言。而至兵营之推问，变前招于中间，做出妖言，敢生惑众求生之计，尤极痛骇。而其招中有虚谎之甚者，营裨所捉为首者，乃僧人也，渠之所告魁首者，乃俗人也，此一也。谋为不轨，何等阴秘，而既非啸聚山林，耳烦目广之山寺，则其能朝著吹角乎？噫，海西一道，非赤子化为龙蛇，则决不若是其放肆矣。此其二也。自笔都目中，诸刹僧数过三百，摠言一道中诸邑俗人之类，几至百数，则招中两班五十馀人，及本寺僧千馀名者，何若是相左乎？此其三也。况以岛配人，匿其本事，遽称谋避，使令逃入文化云。据此一节，其所奸伪，绽露无馀。幺么一岛配妖恶之人，不畏典章，遽生恐动朝廷之心，节节痛骇。其令左右捕厅，以此发问目，施威严问，而道臣状闻结语，极为明白。此状启，一体下捕厅，添入一通于问目中。仍传曰，此下教，待世国狱事收杀后，出于朝报，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2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尹惠教〈坐直〉。右承旨张泰绍〈病〉。左副承旨金始㷜〈坐〉。右副承旨金致垕〈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跻〈坐〉。注书徐命珩〈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致垕启曰，副摠管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行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执义李显谟未肃拜牌不进，掌令李光溥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惠教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李春跻，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李森，以右边捕盗大将合坐坐起事，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阳平君臣樯，臣李森，上下番入直矣。臣森，以捕盗大将合坐坐起事，昼仕出去，其代，似当替直。而都摠管朴师益陈疏，副摠管南原君𪳣有式暇，密阳君梡个满，海兴君橿魂宫入直，南就明、申光夏俱有身病，郑寿松以禁军别将，领军落点，明将入直，一员未差，他无替直之员。宿卫重地，将未免阙直，个满及未差之代，依近例，令该曹次官，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并与陈疏及身病人员，一体牌招，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司谏朴弼琦，正言尹宗夏，引避退待，已至屡日，处置，归于宪府，且连日监察茶时，亦甚未安。除在外、陈疏入启外，执义李显谟，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右承旨张泰绍，昨日陈疏出去，今又呈疏，不为仕进。原疏才已出给，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张泰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显命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显命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连日违牌，无意应命。纂修之迁就，极涉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赵明翼、金尚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春跻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右副承旨金致垕上疏，传于李春跻曰，出谢后亲呈未晩也，还出给。

○赵显命启曰，右副承旨金致垕，既有辞疏还给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校理赵明翼、金尚星，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弘文馆副应教金镇商，时在京畿骊州地，修撰李宗白，时在江原道原州地，副修撰金相奭，时在忠清道德山地，权爀，时在清风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因大臣所达，庭试武科初试，分京外试取与否，未入侍大臣处收议事，分付礼曹，可也事，命下矣。凡诸文武科举时，若有变通之事，而事系文科，则臣曹例为举行，至于武科，则兵曹应为举行矣。今此庭试武科初试，分京外与否，大臣收议时，令兵曹举行，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惠教曰，桧原君家，遣御医看病。

○兵曹口传政事，副摠管朴弼健、具后翼。

○金致垕，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京畿监司报状，则今十二月二十一日，左右捕盗大将请对入侍时，罪人世兴妖恶之状，更无可问之端，出付畿营，报于金吾后，依律处断事，榻前下教，故如是驰报，即刻指挥云。今此世兴，本以从贼逃躱之类，捕厅究问时，从贼节次，断舌不服，论其情状，万万绝痛。而从贼一款，既已明白，亡命之罪，自有国典，不可以凶顽不服，有所容贷。依榻前下教，使畿营直为枭示，举行后启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海兴君橿上疏曰，伏以臣，因魂宫番次之苟简，自摠府直所，推移移来，牢锁禁直者，首尾通计，几一望馀矣。家有百岁祖父，以笃老之人，重患感冒，咳嗽孔剧，夜不得交睫，昼不能进食，方在气息奄奄中云，而无人替直，终不得归视。臣之心緖，日夜焦遑之馀，才得见家报，则臣之病母，朝来吃饭之际，误食冷物，膈间顽痰塡塞，头疼恶寒，诸般症情，十分危重云。臣闻此以来，神魂飞越，不能自定，而顾念莫重祭享之地，不敢任意擅离。故多发下隶，遍告急状，而终无动听替入之员。臣之情理，到此万分切急矣。不得不略治短疏，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谅臣煎迫之状，先递臣魂宫享官之任，俾得及时归护，以遂人子至情，仍勘臣渎扰之罪，以严邦宪，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救护焉。

○右副承旨金致垕上疏曰，伏以昨年，是何岁也？春经凶逆之变，冬遭震邸之丧，光阴迅迈，期制已阕。臣民追慕，曷胜云喩？臣于前后事变之际，辄入城里，而身无职名，终不得一觐于天陛，又未能伸痛于魂宫，茹恨在中，迄有耿结，久屏乡郊，汨没亲癠，焦忧煎迫，万念都灰。不意今者，银台新命，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恩谕俨辱，荜门生辉。臣于是，惝恍感激，诚不知所以致此也。固当竭蹶趋进，以伸其区区之忱，而抑臣有私情之万万难强者，玆敢冒死仰陈焉。臣之祖父，年今八十四矣。虽或康健而无病，年龄之笃老至此，则诚不可离舍而从宦。况疝眩二症，为一生痼疾，昨秋危剧之状，即圣明之所矜悯也。特遣御医，颁以珍剂，圣恩所及，得以延生。而自是以来，发作无常，发辄悯塞，帖身床席，昏昏缀缀，已阅两岁。近缘日寒，诸症越添，水飮专废，虚泄无算，真元大陷，气息如缕，至于便旋转侧，亦皆须人。臣以孤孑一身，无他兄弟姊妹，晨夕扶将，奔走医药，虽晷刻之顷，未尝暂离者，亦累月矣。夏初畿邑之除拜也，臣祖病势，视今日稍间，终不克往赴，冒呈私恳，获蒙递改。顾今凛凛之忧，非比曩昔，则揆以人子至情，何忍睽违于数息之地，从仕于京辇之下哉？伏惟圣明在上，以孝为治，锡类之化，均覃普被。凡有亲者，无情不达，有愿必谐，今臣之沥血吁天，亦宜均蒙其一视之恩矣。县道封章，既有朝禁，坐呈病状，亦涉慢蹇，不得不强抑情事，来伏旅次，拜章恳扣于宸严之听。伏乞圣慈，曲赐鉴谅，特命镌递，仍命选部，勿复检举，俾臣得以归护祖病，以遂终养之愿，不胜千万至祝。臣无任恳迫颙俟之至，谨昧死以闻。传曰，还出给。

○密阳君梡上疏曰，伏以臣，以先臣推恩后焚黄事，伏蒙见暇，往省先垄，以伸至情。而适会臣所生母，病势猝重，急报叠至，臣闻此报，方寸煎灼，罔夜苍黄上来。而病势有加无减，方在焦遑罔措之中，无他将护之人，不可晷刻离舍，故未即为还来肃谢，臣罪万死。而且伏念臣所带魂宫享官之任，极为紧重，目今私情，万无时月间离侧就直之势。伏乞圣明，亟许递改，无令朝夕奠献之地，番次苟简，且使臣专意救护，以遂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救护焉。

○黄海监司徐宗玉上疏曰，伏以臣，命途至穷，荣禄太骤，若论恶盈之理，宜招过福之灾。忽于日昨，惨见壮子之夭㭬，情怀刻毒，实非人理之所堪忍耳。臣既受藩任，久拟辞陛，而贱疾适苦，转退行期，已不胜遑闷。今则丧威孔酷，心境惨切，悲叫哀陨，便作丧性之人。惟此情理，岂有一分强赴之势？方欲陈章急吁，仰俟处分矣。得伏见备局草记，以臣既经成服，催促赴任，为请而蒙允。臣于是，悲懑哽塞，不知所以为心也。窃尝闻圣人之制治也，必顺人之情，而不枉其性，伏况我圣上至仁盛德，天覆地载。凡于使臣接下之道，壹是恩礼，无有一人之不伸其志者。今臣遭此逆理之痛，未过嬴、博之葬，其为情理，至穷毒矣，至闷恻矣。而犹未蒙朝家之矜谅，欲使之割断远赴，不但臣私心之万万所不忍，其于圣主体下之仁，果何如也？且臣惨戚之馀，素患痰病，一倍作苦，胸膈痞塞，手足战掉，种种危恶之症，不一而足。虽欲转动，奉承朝命，其势亦末由。即闻旧监司，已至境上，日俟交印，而本兵之久旷，积数月矣。今若不即变通，又费许多日字，则公事之狼狈，尤不可言。玆敢不避烦猥，仰首鸣呼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哀之怜之，将臣职名，亟许镌递，回授无故之人，以幸公事，俾伸至情，不胜大愿。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焉。

○献纳许集上疏曰，伏以臣，昨控血恳，冀遂归省之愿，兼附迷见，粗效芹曝之诚。而及奉批旨，谕诲谆复，不以肤浅之言，而亦示开纳之意。臣惊惶感激，固已庄佩于中，而第归觐之恳，未蒙指挥，祈祝之馀，闷塞曷极？盖臣老母，方在天安郡臣父任所，而素患唐疟之病，淹阅年岁，恒有朝夕凛凛之忧，而加以重得感冒之症，旧恙添剧，真元澌脱，方在危缀之中。急脚继报，催臣来见，臣衷情煎灼，不能自定。玆敢投进短章，径寻乡路。臣情迫于中，他不暇恤，而职非慢司，任情作行，厥罪尤万万矣。伏乞圣慈，先递臣职名，重勘臣辜犯，用为人臣径情直行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焉。

○掌令李光溥上疏曰，伏以臣之情地，决不容复叨台端，而迫于严命，黾勉一出，只为少伸分义，而廉隅一节，无复馀地。私心愧恧，固不足言，而公议唾骂，在所必至，因仍蹲据，断无是理。且臣老父宿疾之外，比又将摄失宜，添得感冒，寒热交作，遍身疼痛，种种症状，无非危恶，有时气眩喘急，殆不省事。臣以单独一身，无他亲戚子弟之可以替护者。臣若暂出，则飮食药物，无以调进，坐卧转侧，无以扶将。以此情理，万无供仕之望，玆敢疾声呼吁。伏乞圣慈，特加矜谅，亟许镌削臣职，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12月23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尹惠教〈坐直〉。右承旨成德润〈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坐〉。右副承旨金始爀gg金始㷜g〈坐〉。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式暇〉。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成宗大王忌辰斋戒。申时，日晕左珥。

○金始爀gg金始㷜g启曰，行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执义未差，掌令李光溥陈疏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左副承旨张泰绍，右副承旨金始爀gg金始㷜g，今日俱不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始爀gg金始㷜g启曰，司谏朴弼琦，正言尹宗夏，引避退待，已至累日，而三司无行公之员，尚未处置，事体未安。正言金权，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朝者右副承旨金致垕，以亲病，陈疏出去。原疏，以国忌斋戒，才已还给，所当牌招，而闻已还乡云。不得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

○赵显命启曰，玉堂多官，或在外，或呈辞受由，或未差，他无推移入直之员。政官，所当牌招开政，差出阙员，而国忌斋戒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开政。

○尹惠教启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有政。行吏曹判书赵文命牌不进，参判沈珙进，参议吴命新牌不进，左承旨尹惠教进，兵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进，参议李济病，参知洪尚宾进，左承旨尹惠教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参议吴命新，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朴师正为执义，郑羽良、韩显謩为校理，李挺柱为掌乐主簿，宋征来为金海府使，成德润为承旨，郑羽良、李熹单付兼汉学教授。

○吏批启曰，新除授韩山郡守洪廷相户奴呈状内，矣上典，左脚蹇涩全未运动，眩气升降，有时昏窒。其他胸膈之痞塞，呼吸之短促，有未暇言，如欲待其差歇，则苏完无期。如欲强疾赴任，则实有僵死道路之虑，以此病势，万无登程之望，斯速入启变通云。实病果如是危重，则不可强令赴任，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连日违牌，尚不应命。重役垂讫，至今迁就，分义事体，至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吏曹参议吴命新，正言金权，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新除授玉堂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批，以洪就畴单付同知，以李譔、崔昌敏、朴健单付佥知，以李宗城单付副司果。

12月24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尹惠教〈坐〉。右承旨成德润〈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服制〉。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成宗大王忌辰。

○巳时，日晕。午时未时，日晕两珥，晕上有冠，晕下有履，色皆内赤外青。

○尹惠教启曰，行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朴枢，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在外，执义朴师正未肃拜牌不进，掌令李光溥陈疏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惠教启曰，新除授右承旨成德润，时在京畿坡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连事撕捱，终不应命。非但分义之未安，重役之尚未完讫，尤极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司谏朴弼琦，正言尹宗夏，引避退待，已至多日，而尚未处置，事甚未安。正言金权，昨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使之处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肃拜，或陈疏受由，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受由外，未肃拜人员，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黄海监司徐宗玉，既已承批之后，又呈辞疏，无意应命。非但事体未安，兵判之交龟上来，一时为急。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曰，夜对为之。

○校理郑羽良，伏以司谏朴弼琦避嫌，〈措辞见上〉正言尹宗夏避嫌，〈措辞见上〉并引嫌而退。事在既往，不必追嫌，张皇引避，无已太过，嫌难处置，其势固然，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司谏朴弼琦，正言尹宗夏，并命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己酉十二月二十四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夜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春跻，侍读官郑羽良，假注书宋胤涵，记事官柳祥翼，记事官崔益秀。郑羽良读，自高丽睿宗二月gg年g春正月，至英州城中。李春跻读，自三年春正月乙丑，至乙卯还京。宋胤涵读，自四年春正月，至入奏之舍大悦。柳祥翼读，自平章事崔弘，至女真九城。崔益秀读，自五年春正月，至让又不允。郑羽良曰，臣于置学养贤之板，仍文义而有所达矣。置学养贤，乃三代之美法，而丽朝自太祖以来，专尚佛法，未闻有学校之政矣。至睿宗时，始有此制书，而其时大臣，无一人奉承，遂归于空言无施，岂不惜哉。惟殿下鉴戒焉。上曰，然。郑羽良曰，臣于昙真为王师之说，有所达矣。丽朝如此之事，不足观也，宜殿下监戒也。上曰，然。郑羽良曰，臣于三月诏之板，有所达矣。人君当春发生之时，布德行仁，乃为治之先务也。汉文有春和议赈之诏，史册美之。今睿宗三月下制，禁畋猎、火耕，虑物命之延烧，此良心之所发也。然，此心终不能保。虽有善端，不能扩充，非但不能及物，又不能推行善政，以保斯民，岂不惜哉？此亦监戒处也。上曰，可不留念焉？郑羽良曰，臣于宜卜西京之板，有所达矣。此专带佛教意思也。睿宗专信术家衰旺之说，欲延国箓，劳民动众，妄兴功役，福未获而祸已随之。盖睿宗不能为诚正之工，心无定主，故邪说易入，终为术家地脉之论所挠夺。其流之弊，遂至于此，此人君之所当存戒处也。上曰，可不留念焉？羽良曰，臣于顺天馆阅兵之条，有所达矣。此则遣尹瓘北伐事也。既有先儒定论，更无可赘，而睿宗不务仁政，贪多务得，穷兵远讨，终不免损国威而启戎心，所得不能补所失，汉臣所谓兵贪者败者，正指此也。上曰，伐之无名矣。然，专斥尹瓘，则亦过矣。尹瓘兴兵深入，雪国家之耻，又开拓土疆，其功亦不细矣。毕竟虽不免丧师辱国，而其后还九城，盖由于女真归降，则其功有不可掩矣。然，其因醉发伏之事，则心术之不正，甚矣。兵虽不厌诈，而以诡道取胜，非王者之师也。既以不正得之，此为失九城之道也。羽良曰，臣于赦之说，有所达矣。人君之遇灾也，责躬恤民，以为应天之实可矣。夫赦者，小人之幸也，良民之不幸也。以赦为弭灾之策，岂非末节乎？上曰，孟子曰，推恩，足以保四海，此则不知推恩之实，而只为推恩之文矣。羽良曰，臣于幸三角山之板，有所达矣。其时君臣上下，迷惑于佛教，以此为应行之事，视以为当然，诚未满一笑也。上曰，然。羽良曰，臣于张邦昌赍诏来赐衣带之条，有所达矣。高丽，前则分事两朝，至此则专事辽国。故宋遣使赐诏，而乃曰，南北义同兄弟，不复加册命，而只言已去权字，且以御笔亲制，欲为夸张之资，宋之诏书，足为史册之羞矣。上曰，南渡以前，亦有张邦昌乎？羽良曰，此非南渡后张邦昌也。上曰，观年号，可也。大观，为何时乎？羽良曰，大观，即哲宗朝也。上曰，哲宗后，乃是徽宗也，此是一邦昌也。羽良曰，使臣如张邦昌，诏书又如此，宋之亡，不亦宜乎？羽良又进曰，近来乾文变怪，无日不现，殿下之求治，今几年矣。上而有虹贯之变，下而有流行之疾。所谓红疹遍炽，京外死亡相继，呼哭载路，所见极为愁惨矣。昔宋景公一言，荣惑gg荧惑g退舍，古之贤君，能修实德，而不能动天者，未之有也。天道虽杳茫，人事岂无感格之道乎？殿下治心修身，未知何如，而以外观之，未有实事之应天者矣。朝廷之上，大官小官，无一人恪勤职事者。所谓次对，不过为应文备数之事而已。若是而其可格天心而消灾异乎？伏愿殿下惕然反惧，无时无处，不忘此心，则自有消弭之道矣。上曰，所言切实，当各别体念焉。羽良曰，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赏罚，人主之大柄，赏当其功，罚当其罪，然后人心服而政平矣。以殿下近来赏罚言之，不无过于分数者矣。向来申处洙之攻斥尹淳，专出于诬毁，亦多有不当言之事矣。当宝鉴垂成之日，劾其主张之人，殿下之深恶痛斥，欲为镇定者，固其宜矣。第处洙虽无状，岂有沮戏宝鉴之心乎？至于极边栫棘，则诚为罚过其罪矣。赵镇禧事，借使李宗城，诚有私酬酢，岂可以私酬酢之言，罪其人乎？况以宗城原辞观之，初不发此言，可知矣。殿下以其诬人，罪之固矣。而金尚星箚子，则诚有过激者，若只以私酬酢之论启，为非则可矣，至于历举其平生行己，则岂不过乎？此年少气锐之致也。王者之政，必责其图新，君子之道，亦不念旧恶。尚星之论人，可谓过于分数矣。既已永削仕板，而又为远配，则罚亦大过矣。李万维，则渠岂敢更发礼论？而此外许多说话，都是剩杂无伦。但臣观其为人，则轻率迂阔，决不能为蹢躅，只由于语不择发而然矣。其言语，虽无伦可恶，而至于济州安置，则大过矣。此三人用罚，岂非过中乎？惶恐敢达。上曰，此事，非但今日儒臣言之而已。处洙所谓染毫蛮笺云者，此岂忍言之事耶？三田碑书写事，初是虑外，故予意其攻斥作者矣。处洙以吴竣为言，故始知其攻斥书写之人矣。又疑其三田碑之后，吴竣不复书他人文字矣。然，其碑制之者，亦名臣也，制与写，岂有异乎？皆出于不得已也。岂可以此为咎乎？当此时象乖激之日，此等事，不可不别白，故问于礼曹，使之考出矣。该曹文籍多漏，虽无可考，而其孙光运之疏，历举列朝所写文字，不啻明白，则处洙之言，自归于脱空矣。至于沮戏之教，盖出于抑扬。虽无沮戏之心，而终不免为沮戏之归耳。斯文事之不欲载录，予意有在，先朝嘉言善行，自多可录。虽无斯文事，亦何害乎？若在乙巳、丁未，予志扰攘之时，则犹或可也。今予不偏之心，坚如金石，岂敢以此等之言，售其挠撼之计耶？向者三臣黜享之请，语甚不择矣。自古岂有庙庭黜享之事乎？至于朴长润之请改志文，世变层出，此等事，若不严加堤坊，则将无所不至矣。宝鉴事体，如许重大，而处洙敢为此言，国家大文字书写之人，诬之以见鄙一世，不复写私家文字，以汉法言之，乃大不敬也。非但诬辱尹淳也，又非但诬辱吴竣也。其所诬辱，又及于何地乎？论以汉法，则渠之得活犹幸耳，乌能免栫棘之罚乎？此非为尹淳也，又非为吴竣也。大体既已脱空，则小节更无可论也。然，若如向时，则处洙，必有以栫棘为请者矣。处洙则虽出于不知妄作，而若不严斥处洙，则此外，又必有知之而故为者也。镇禧，向时发洪启迪之启，故其时之人，有欲杀之意，而予盖镇之矣。其人平日议论，不无乖激，而今则快为连启，予亦异之矣。此由于在上者，有荡平之意，故渠乃革面改心而然矣。予中心笑之，然，只为连启，则可也。至于论劾宗城，则诚不纯全矣。且宗城若果发此言，则不可以宗城之故，有所顾藉矣。其所发启，台体则宜，故予亦依启矣。宗城病痛，常时过于宽恕，故或意其有此言矣。及观尚星之疏，则宗城欲驳镇禧之言，既发于稠广之中，镇禧决无不知之理，而乃发宗城之启，此岂非先几而迎击乎？辛、壬间，镜、梦辈浊乱朝廷之时，有此等之习，而镇禧又欲售于今日，予既以其行己不正，永削仕版，又以其欲售辛、壬之习，定配远地矣。此虽今日罪之，明日赦之，而断不可已也。万维为人，予亦知之矣。其人，亦可谓朴实，而自是乡人，故不无乡暗，今番疏意，全不知今日荡平之意矣。丙申以后事，固已付诸先天，而己巳以上先朝坚定之处分，初不举论矣。自先朝以来，此辈曾不敢以此等事，有所提及，而今乃猝然发此，诚可痛矣。向来吴光运之疏，朴师洙有所论斥矣。然，岭南之人，岂可尽为枳塞乎？师洙之意，则必欲一倂严截，而予则终不以光运为非矣。万维之疏，虽不坚持礼说，而其蕴蓄之心，则可见矣。至于民彝事，只及于行语间，而礼说及从享两事，显示不满之意，隐然有欲售旧习之计。为君上者，其当严截之乎？不当严截之乎？此后必有变邦礼斥从享之论矣，岂可不防微杜渐乎？三人之渐，决不可长也。羽良曰，既承圣教，虽涉支离，敢此更达矣。处洙事，推而言之，则诚如圣教，然，其心则只愤斯文事之不载，且恶尹淳而发也。镇禧则尚星所谓先发制人者，臣亦以为不然矣。镇禧于辛、壬年间，多有所濡染，见非于士类中，渠亦自知，故今番不得不连启矣。然，李宗城之将欲论劾者，盖处置间事，轻则递差，重则不过罢职而止耳。近来台谏，以得递为幸，则岂必以欲请驳递之故，巧为先发制人之计耶？此则必不然矣。万维事，又有可笑者。臣极知猥屑，而敢此仰达矣。向者，本馆授进宣庙宝鉴也，有语及先正臣李珥之事，则万维初欲不参矣。其间多有曲折，卒乃联名矣。既参此箚后，其侪友喧然非之，故不得已继进此疏，以为发明之端，其情实在于是矣。上曰，申处洙，虽有所愠憾，岂可发之于此乎？羽良曰，自有党论以来，世岂有公是非、公心术乎？处洙之必欲记载斯文事，固无足怪矣。镇禧及万维，如右所陈矣。上曰，镇禧事，果如右所陈矣。当此厌避台谏之日，似无厌其驳递，先几迎击之理，而至以宗城所不出之言，费辞论启，岂不异乎？羽良曰，渠岂白地做出乎？必听往来虚妄之言矣。若以先发制人为罪，则岂不冤乎？上曰，承旨，其时参闻云，其时儒臣，果大言耶？李春跻曰，臣以此，至被特推，略有疏暴，而不得悉陈委折矣。李宗城为参次对，来到政院数三人会坐之中，以赵镇禧处置事，欲为驳正为言，而引见命下，即诣阁门，政院与台厅隔绝，镇禧恐未及得闻矣。渠方求免不得，而必欲先发者，似是常情之外，而宗城既有此言，镇禧先发此启，诚不无瓜田纳履之嫌矣。尚星之箚，盖于镇禧，常有不平之心者，而只为其父兄所牵挽，未果发矣。今见镇禧为此过一层之论，故其所蓄积，自不觉触发矣。上曰，处洙，勿论有心无心，决不可恕矣。镇禧则渠必有所闻，故发启，而此事既似迎击，本事又为落空，毕竟用罚，盖由于此矣。万维之联名堂箚，予亦异之，而意其有荡平之效，心实笑之。渠之疏论，虽欲为发明计，而此而不罪，则其流之弊，不但有迂阔之万维也，亦必有不迂阔之万维矣。羽良曰，处分如此，渠必自知其罪矣。其为人，亦圣上之所知，更加恕谅，宜矣。上曰，二人则吾知其然矣。镇禧事，在渠为暗昧之事矣。宗城既有驳递之论，而镇禧之启旋发，则瓜田纳履之嫌，诚有之矣。且予于儒臣，有所慨然者矣。向在丁未秋，儒臣论斥三人，其一则柳绥也。今日，以尚星为过，而儒臣亦不免于此，可谓责人则明，恕已则昏矣。羽良曰，既承圣教，臣敢不感泣，奉以周旋也？上曰，今番处分之后，改心易虑者，固是好事，而吏判之必欲凑合，则过矣。在隋炀时，有封德彝之事矣。镇禧当日畏镜、梦，故为当日之镇禧，今日为荡平，故为今日之镇禧，此乃随时而变易也。吏判于尚星，亦有调剂，此亦过矣。大槪尚星平日处身，本不喜论人长短，故向日丰原君，以年少台官，过为忠厚之论为言矣。至于镇禧，则尚星平日欲为论劾，而为父兄所挽矣。及观此事，有所论启，盖欲尽一日之责，而不畏强御也，亦不可深责也。羽良曰，臣于丁未秋入来，所言不过此事而已。小臣本不无激浊扬清之意，而自有任珖事以后，谤声喧腾，一时之人，以臣不能覆盖掩匿，咎责臣身，罔有纪极。毕竟郑锡三之疏出，而亦可见当时之意象矣。金尚星岂有他心哉？只缘年少气锐，且有平日蕴蓄之心，故如是，而至于先发制人等说，终不近似矣。远窜之罚，实由于先发制人之罪，而此事既如是，则终不可远窜也，明矣。上曰，若闻其言而发启，则虽不先发制人，而其心则不美矣。羽良曰，既不能闻其言，则瓜田纳履之嫌，非所可论，而罚过其罪，则人心终不能平，而论议亦至层激，此不可不念矣。上无发落。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5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尹惠教〈坐〉。右承旨成德润〈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服制〉。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春跻启曰，新除授玉堂牌招事，允下矣。日势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仍弘文馆草记，修撰赵迪命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宪府多官，或未差，或在外，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而守令之未署经，亦有二员，掌令李光溥，持平赵汉纬，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传于李春跻曰，完陵君李显禄，同为入侍。

○传于金始㷜曰，昨日召对时，欲为下教而未果矣。今后则中日为之事，分付。

○李春跻启曰，延祥诗制述官，既已抄启。弘文提学徐命均，明日待开门牌招，使之出韵科次，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下番见存九员内，应教黄梓，副应教金镇商，副校理李潝、尹光运，修撰赵迪命、李宗白，副修撰金相奭、权爀俱在外，臣羽良独为入直。下番，无他推移入直之员，令政院，禀旨变通差出阙员，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下番无推移入直之员，令本院禀旨变通，差出阙员，仍即牌招事，允下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阙员，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进，参议吴命新服制，左承旨尹惠教进。

○以柳俨为执义，宋必恒为司谏，金尚翼为正言，李宗城为校理，权贽为司仆正，金始熺为韩山郡守，别兼春秋二单李潝、郑益河。

○副护军金后衍、洪德望，副司直金致垕，副司果柳俨、李憙。

○金始㷜，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宾厅之坐，本司堂上行吏曹判书赵文命，工曹判书李森，进参之外，皆以病悬頉，入侍将不得备员，事体至为未安。除实病公故外，并即牌招进参，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赵迪命，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持平赵汉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㷜，以兵曹言启曰，因大臣所达，庭试武科初试，分京外试取与否，未入侍大臣处，收议事，命下矣。右议政李㙫以为，增、式年外，庭谒别科武初试之咸聚京师，自是不易之成宪。而当此疹疠日盛之时，聚集诸路举子，实有薰炽之虑，此所以有变通之议也。虽不必每引为例，一时通变，恐无不可。第臣见识迷暗，诚无以仰副明问，深愿博采诸议而处之。伏惟上裁，何如？行判府事李台佐以为，臣衰暮病昏之中，又遭丧戚，神识尤迷昧，固无以仰对俯询。而第此武初试变通，区区之见，盖以即今京外，疹疫日盛，死亡相继，八路举子，聚集都下，薰染炽蔓，不可不虑，故曾与首揆，私相往复。今无容别议，惟在博询而处之，伏惟上裁。大臣之议如此，敢启。传曰，在外大臣处，即为更问。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军色郞厅，前修撰柳俨，已为启下，而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四日，幼学韩命周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二十五日，保人李自龙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敦化门守门将李寅佐，宣仁门守门将皮万麟，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以营建厅言启曰，本厅应行节目，该曹启下时，未尽条件，今日会同坐起后，参考他都监前例，磨炼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庆尚监司朴文秀上疏曰，伏以日月易迈，王世子祥日奄过，仰惟圣上止慈之情，追念伤悼，何以堪处？臣逖系远藩，未参祭班，瞻望哀号，悲痛何极？臣巡到草溪郡，见礼曹关，则以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冬至方物，误为封进，未免不察，还为下送之意启禀，而惟我圣上，特令封进，只推臣误封之罪。臣于此，惶感交极，不知所喩，然，其误封者，非但臣疏忽而然也。戊申四月日，见礼曹关，则有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冬至封物，俱为姑减，并依此举行，故果依其关，不为封进。而今七月日，又见礼曹关，则有曰，三南三名日方物，既有限上年勿封之命，则今年三名日方物，似当以裁减数，依例封进，故亦依其关封进，则其误为封进，虽由于礼曹关，无区别指挥之致，臣亦有不能详审奉行之失，其所惶懔，当如何哉？乞蒙不职之罪，以为藩臣之戒，千万幸甚。仍念臣于月前，以母病日渐沈痼之意，仰吁于孝理之下，望速递归，未蒙允兪。臣之情理，到此诚甚切急，旋当复陈私恳，以祈恩递。而见道内许多经始事，犹未就緖，其时若径递，则各邑长吏，谓监司已递，而必有解体之心，故臣姑忍而不复申前请者，此也。今则军政了当，而方改案，民口厘正而方勘籍。至于各驿奴婢之查，实地部般釜之代頉，亦已毕矣。顾臣所当行之事，勿论善不善，俱为收杀，别无他更施之政。则臣虽以些些事故，欲丐解职名，朝家似不必靳许，况臣母病，实有无穷之虑乎？两年南方，受伤深重，连吐血痰，且兼咳喘。当其苦剧时，则辄谓臣曰，此病，祟于水土，傥归飮故乡水，则庶有差复之望。臣闻此言，宁不心痛？为今之道，惟当将母归乡，随便调治而已。殿下若于此，不矜谅而曲副万一，有后来难言之忧，则是岂圣上以孝治天下之意哉？臣之瓜期，在于明春二月，而不少待此，如是遑遑，复吁于仁覆之下者，诚有情势之万万罔措故也。伏乞圣慈俯谅臣煎迫之恳，亟递臣藩臬之任，俾趁速与母北还，寻医治疗，而无馀憾之地，千万至祝，臣无任瞻天望圣煎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抑情察任。

○行判府事闵镇远，伏以臣国忧熏心，如狂如痴，欲伸辨诬之义，敢陈过计之虑。虽知其自失语默之节，而若其区区爱君之血忱，庶冀见谅于圣照矣。伏奉批旨，诲谕勤至，慨叹臣言，疑其出于党习，无非臣平日事君无状，诚信未孚，而形诸文字，又不能导达指意之致。且愧且悼，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然而邮罚犹不加，敦召犹不辍。夫托以伸辨圣诬，意在倾陷异己者，是何等回邪不忠？而尚且宽假之至此，朝家刑法，恐不宜若是乖舛，而臣之惶怖穷蹙，尤当如何哉？噫，今虽依臣前疏，尽将甲辰大御时，症候首末，颁示中外，贼徒之感悟革心，固不敢期。而其中胁从之类，庶几有追悔自新之心，嗣后愚氓，可知逆顺之辨，虽被诳诱，必不至如昨年之望风归附，岂不为逆折奸萌之一大助乎？目今讹言交煽，人心震挠，凶孽多漏，乱兆不熄，而雷电轰烨于立冬之日，虹贯又至再矣。星文之骋妖，相续于云观之奏。古人曰，不见其形，愿察其影。臣思之至此，不觉心寒而气短也。臣之本末长短，固是圣明之所俯烛，其不合于圣朝之任使，臣亦自知。况又老昏衰败，尤无立朝陈力之望，而惟是蒙被殿下生死肉骨之恩，糜身粉骨，无以仰报其万bb一b，只拟一谢恩命，少伸微悃。而既有与人同罪之嫌，不可放倒廉隅，兼且所患，尚尔沈苦，感冒未解，膈痰益肆，寒缩牵引，痛势难堪，以此至愿未伸，悚惕恒切。今又自作罪辜，恭俟诛谴，一瞻丹墀，恐无其日，其亦命之穷也。席稿累日，未有处分，狼狈闷欎，不得不冒死号吁。伏乞圣明，亟命有司，勘臣妄言之罪，以警群僚，收还史官，以尊国体，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愧战兢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疏之批，不过示意。卿其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宜即登途，用副予意。

○传于金始㷜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领中枢府事李光佐上疏曰，伏以臣，累疏哀吁，沥尽肝血，而情诚浅薄，上格无路。虽温谕荐降，感泣靡极，而苦心至恳，未蒙矜烛，职名一向虚带，史臣尚滞荒村。臣身之穷蹙无所措，顾不敢更陈？而惟是内局兼任，至今未递。请诊监药之重，只属于移差之副提，此乃何等事体，何等关系，乃可若是其苟简乎？臣窃伏闻院中古事。凡系御药，则虽日次监剂，必提调为之，提调有故，则必都提调为之，未尝委之于副提。曾在先朝，副提监剂，至有下问之举。诚以御药，至为重大，而副提是例兼，独为监剂，为体不重，事理未安故也。监剂尚然，况于请诊与议药，例兼之知申事尚然，况于代差之诸承宣乎？往前如此时，则必为变通，未或有因循如今日者。顾念国家事，百度趋下，渐失故常。今于保护重地，乃复如此，臣实忧叹也。臣所遭之叵测，千古所无，疾病之锢废，一世所共知。窃伏荒郊，仅延缕息，闲司漫局，尚不宜仍带。况臣兼管，无非紧重，至于内局，又不比他司，而一味虚绾，致有今者之弊。虽擢臣之发，何以赎臣之罪哉？伏惟圣上，天地日月，公体私分，何所不洞鉴？今玆所陈，伏想不待毕辞，而有以处分矣。敢乞亟命召还相守之史官，仍命先递臣内局兼任，而随将臣所有本兼职名，悉行镌削，以幸公私，不胜至愿。臣病情近益添重，而非时腹痛，最为苦剧而难堪。文字缔构，亦不能自力，言失伦脊，尤增死罪，臣无任战恐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后批旨，罄悉予意。而卿让若此，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内局都提举，决难勉副，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即起偕入，用副日夕之望。传于李春跻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完陵君李显禄上疏曰，伏以臣，即接家信，则臣之老母，自数日前，重感风寒，宿病兼发，痛势苦剧，飮啖专废，委倒床席，昏不省事云。臣闻来，方寸煎熬，不能自定，玆敢以短疏哀吁。伏乞圣慈，特许归省之暇，俾得专意救护焉。仍伏念顷日特谕，至有将母上来之教，恩数旷绝，感彻心腑。臣岂敢不仰体圣意，将还病母？而即今寒沍已深，老人气力绵缀，实无咫尺运动之势。一京一乡，子母相离，在臣私情，固有所万分闷迫者。而既不能奉承圣教，辄以区区归护之悃，屡烦宸听，孝理之下，虽蒙曲谅，而臣之前后渎扰之罪，不可胜赎。更伏乞亟命选部，刊去臣名于朝籍，勿复检举，不胜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往护，而俟其少间，宜即将来焉。

○锦陵君朴弼健上疏曰，伏以臣，幸际圣世，猥忝勋籍，有罪而免勘，无功而荷荣，班在一品，月受厚禄，罔非贱分之逾越。顾臣无才无能，百不犹人，兼以年衰病痼，实难驱策于执事之列。向日东府除命，终至辞递，不得赴任，迹涉偃蹇，罪合万死，惶恐之忱，冞今未已。不意摠管擢授之恩，又下此际，臣诚感激洪私。惝恍靡定，环卫之地，职事甚重，异于勋封散秩，实非如臣庸愚凡贱，所可堪任，自量才望，决不敢冒昧承当。且臣私情，有万万不安者。臣亡父葬山，横被韩重鲁等诬罔起讼，彼此原辞，已经天鉴之照烛。盖重鲁等上言中，贵主墓山禁标，及先朝辛巳有别判府等说，皆白地做出，尽露于京兆纳供时。且韩𬂩之葬，在于臣父葬后，而冒称逼近，执为讼端。刘昌汉祖尚禹之葬，其姓名及葬年月日，刻石以表三十馀年，香火未绝，而以其在于彼此两山中间，故指为无主古冢。臣家屡度呈诉于京兆，以辨其奸诬。而法府之臣，延拖累朔，显有低昻，至举列朝所无之受教，发为问目，指臣家为冒禁蔑法。及其回启，一倂没实，惟意杜撰韩𬂩之冢，则首尾举论，缕缕为说。而刘尚禹之葬，则直曰，中间一古冢，无一段法文之凭决，而泛谓山地，皆当属于韩哥。臣父所葬，特以岁月已久，请许仍存，臣实愤冤，即欲击鼓登闻，毕陈事状，使先臣葬地，得免苟简之嫌。第以姑无受其驱迫之端，而猥陈私事，惊溷天听，终有所不敢隐忍过日。只缘臣不孝无状，以致如此，悲痛叹恨，食息靡已。窃伏念讼者之架虚饰辞，欺罔圣明，自系渠等之罪，法官之矇眬奏议，不成事体，亦非臣所可断断。但秋间摘奸时，臣家原情，既已直陈讼理，而京兆覆奏如此。夫韩𬂩葬之先后，刘尚禹葬之为古冢，皆如覆奏之言，则只此两款，亦足为臣言欺罔不实之归矣。臣既为欺罔君父之人，则其得免重诛幸矣。何敢自仄于朝绅之列哉？玆事未暴白之前，臣诚不敢抗颜冒耻，趋走承命。贱疾适又危苦，未免坐违天牌，尤增罪戾。玆敢冒万死悉暴危悃，伏乞天地父母，俯赐谅察，特许递改臣新授摠管之任，仍勘臣违傲之罪，俾国体无损，官方无误，贱臣得安其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嫌，从速察职。

○户曹参议金镇玉上疏曰，伏以臣，千万意外，猥承地部新命，除旨远辱于乡庐坯蛰之中，臣双擎九顿，且惶且感，莫知所以自措也。此系臣已试蔑效之地，引分揆义，宜不容再误恩命。抑臣窃有万万不敢自安于中者。前月脱衰之日，臣适以父母改厝，奔走乡里，不克进参于外班，只行望哭于县门，情礼甚缺，惶惧实深。既又伏闻肃宗大王，尊为世室，克举告庙颁庆之礼，惟我宁考盛德至善，度越百王，大论才发，佥议允叶，大礼不逾时而成。凡在臣民，孰不蹈舞，况臣以至愚至贱，滥跻至此者，莫非肃考洪造感激，图报糜粉是期。今幸老而不死，获睹盛举，区区寸忱，岂不欲趋走大庭末班，少伸欢忭之私，而顾于悲哀劳顿之馀，贱疾增剧，澌痛困劣，不能自力，以凶以吉，诚礼阙然，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日夕悚蹙，诛罚是俟。岂敢侥幸误恩，辄为冒没之计也？噫，臣于昨年，遭罹不测，赖殿下肉骨之恩，得以复齿人类，前席恳谕，铭镂在心，为殿下蹈赴汤火，实所甘心。而衰腐残败，无望陈力，臣窃自伤悼，不能己巳。恩命之下，不敢一向偃蹇，昨始担舁病躯，来伏私次，而咫尺天陛，末由入肃，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乞天地父母，特赐矜察，亟许镌削臣职，仍治臣前后阙礼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兢惶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己酉十二月二十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李㙫，行刑曹判书申思喆，行吏曹判书赵文命，工曹判书李森，同副承旨李春跻，校理郑羽良，掌令李光溥，正言尹宗夏，假注书宋胤涵，事变假注书朴致隆，记事官柳祥翼，编修官张斗周。上曰，赵文命及吏曹参判沈珙，开政入望筒后，同为引见。承旨曰，事变注书，以此意出去，分付焉，朴致隆出去。李㙫进曰，日寒如此，圣体何若？上曰，如前一样矣。李㙫曰，气升往来及眩晕之候，渐益差减乎？上曰，气升之候一样，而眩气未已矣。李㙫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王大妃殿调摄之候，若何？上曰，一样矣。李㙫曰，近日汤药，连为剂入云。小臣虽不知医理，揆以贱虑，连进药物，则脾胃易伤，食飮自厌矣。姑停服药，未知何如。上曰，予意亦然，故欲为姑停矣。李㙫曰，向日捕厅大将入对时，筵说语秘，虽未得其详，闻其大略，则不可专归虚谎矣。治之，固不可草草也。圣意每以张皇蔓延为闷，而狱体既重，患生所忽，不可不虑也。且闻其排布主张之说，似非小贼，而昨闻下教于捕厅，使之速为举行云。臣意则不可率尔为之也。必设鞫严讯而后，狱体得当矣。昨年发兵剿捕之时，天威震叠，愚氓慑畏，未几而王师献捷，今日此贼，设鞫治之，似好矣。上曰，虽不好张大，若有可惩之贼，则岂不设鞫乎？向来李锡孝、尹得衡则亲鞫矣。世道虽恶，巡营使令，岂能恐动朝廷乎？以黄海监司状启观之，结语甚为安闲，其无急遽之形可见矣。监司之处变，可谓周详矣。大槪世国为人，极其妖恶，而供辞无错乱处，其心可以知之矣。若送金吾罗卒，发捕其都目中所录千馀人，则非但恐动其徒党也，居民之安静者，亦随以扰矣，所以持难者此也。但世国之意，不过死中求生之计，又不无希功望赏之心矣。其人物如许，岂可设鞫乎？自捕厅，若严杖则可以知其情矣。右相曰，渠之供辞，虽未及得见，渠之设计，似不歇后矣。上曰，巡营使令，何必设鞫而治之乎？问于捕将曰，其为人何如耶？李森曰，昨年变乱时，小臣捕治盗贼多矣。如此凶狞者，未得见之矣。其面目形象，使人见之，诚为可惊而可愕也。初为平问，则有若干添入之语矣。结缚严问，则精神不错，言语有序，与兵营状启中措语，少无差误矣。上曰，渠若无同事，则其何以历历知之乎？李森曰，其人之凶狞可知矣。渠所供中人数，与状启中所录相合，前头狱情，虽未可预料，语皆连脉，固执非常，请对罢后，当发问目而问之矣。上曰，兵营虽屏左右，而不知其先泄矣。李森曰，海西诸刹，一时俱空云。僧徒若溃散，则必不走胡而走越。其忧岂不大乎？上曰，一道之僧若溃散，则将无所不至矣。岂无后虑乎？李森曰，为探其道物情及贼形，已为起送密察矣。李㙫曰，近来失火者甚多。日昨，故海恩府院君吴命恒家舍，惨被其灾，御笔、尚弓剑及画像、神主，仅仅移出，而家藏杂物，尽为烧烬，所馀者，只是旌门而已。无他家舍，其妻孥，无所依归，今方寄寓于邻家挟室云。所见诚极惊惨，虽平民，若遇大灾，则或施恤典。况此元勋大臣之家，似有各别顾恤之道，故敢达。上曰，顷见京兆草记，极为惊惨，即欲下教，而不可循例为之，故欲问大臣而处之矣。卿之所达如此，顾恤之道，如何则为好耶？李㙫曰，勋臣，例有籍没家舍赐给之事，而今番则只给金重万云。若有馀存家舍，则赐给，似宜矣。上曰，籍没家舍，有馀存者乎？赵文命曰，只有二家，而顷者司仆失火后，请得而毁去矣。李㙫曰，若无馀家，则或给家价，未知何如。上曰，令该曹拔例顾恤，家价，亦为觅给，可也。〈出榻前下教〉李㙫曰，黄海监司徐宗玉，顷日肃谢之后，因子病甚重，不得下去，竟遭惨戚。故小臣以变通之意，往复于领相，则领相以为，藩任体重，不可递改，催促下送为可云云。小臣再三往复，终不回听，即今制限未及，葬事尚远，其前催送，非礼使之道也。小臣之意，莫如速为变通，改差他人催送，似好矣。上曰，领相之意，何如？李㙫曰，领相终不回听矣。赵文命曰，方伯体重，且闻制限，在于来初三日，葬事亦不远云。过制限后，催督下送可矣。今若改差，则交龟之期，又远矣。上曰，《大学或问》，有程子伤虎之说矣。大臣虽陈达，成宪既严，今若以子丧许递，则有关后弊矣。顷者柳俨为亲请行三月之服，而终不允许者，以其杜后弊也。领相之持难，诚是矣。吏判之所达，亦宜矣。制限前则其不可下去乎？古有除服制行公者，等待制限，无乃有后弊乎？入侍诸臣之意，何如？文命曰，制限不远，待而下去可矣。郑羽良曰，等待制限，不知其为后弊矣。以手下之丧，轻递藩任，万万不可矣。上曰，既不许递，则制限前催促，有所相碍，过制限后，即为牌招催送可矣。上曰，完陵君，不来耶？史官出去，催促，可也。朴致隆出去。李㙫曰，日昨登对时，张鹏翼荐曺允成，入于劝武云。盖允成之父，即命教也。渠以向学之故，少年侪辈，推而为佳士，渠若如跅弛之士，有武才而疏于文，则劝武可矣。允成为人端雅，且有学术。国家猝然以劝武强之，物情骇然，不无称惜之端矣。且传曰，圣人不枉人才，不夺人志，惟圣明俯谅焉。上曰，允成训将见之乎？其容貌，何如？赵文命曰，大臣所达，不知其合当矣。劝武者，将以为将也。若以其才可惜为言，则将材何处得乎，李㙫bb曰b，文武之技各殊，用人之道亦异。允成若以文登科，则国家以文用之可矣，若以武劝之，则枉弃其才也。上曰，允成之文，文翰乎，经学乎？羽良曰，小臣与允成相亲，故知其为人矣。文翰早诣，且有操行，以武用之，则不合矣。上曰，有膂力之人，何处得之？羽良曰，允成之家，不厌科举，而渠则不喜科甲，有志于儒学，长对性理书，御将闻之误矣。文武殊技，以武劝之，非器使之道也。文命曰，劝武，事体亦重矣。上曰，大抵升平日久，武技久抛，先朝之申饬劝武，意非偶然矣。即今将任，不择将才，各厅劝武，皆非可用。虽有劝武之名，而未见劝武之实，予尝慨然也。且虽武，岂无文乎？为将者，必博古而后，可能也。一时《将鉴》之读，岂堪于将任乎？向来尹光莘、李玗，以风骨知之也。入侍诸臣，虽以允成操行之可惜为言，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且用将之道，以才，而不以射，柳万增，非进士武耶？为郞厅时，予尝见之，其容貌不如其名矣。尹光莘、李玗劝武后，武才顿胜于前，若以从事于武科者为之，则非劝武之意矣。予不以卿等之言，有所顾藉矣。南行宣传之窠若少，则加出，未为不可也。李森曰，军门一窠加出，何如？上曰，以军门劝出，则必不出矣。必以宣传，然后可出矣。上曰，允成之年，几何耶？羽良曰，命教，非少年也。允成之年必少，而不能详知矣。沈珙曰，允成文翰早成，渠之侪友以为，非一时才子之比，大科则无意，膂力则本无矣。小科后，硏究经传蕴奥之旨，有志于儒者之学，如此操行之士，岂可用之以弓矢乎？上曰，不然。惟彼着儒巾，读东人之书者，曾是以谓儒乎？传曰，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经学之士，其可不用于将任乎？予于劝武事，既有坚定之志，而沈珙为曺允成，缕缕陈达，而终未免曲轸，推考可也。〈出举条〉赵文命曰，向日次对时，御将张鹏翼，以劝武事，有所陈达，而臣亦有可合人所闻之事，故敢达矣。先正臣故参判兪棨之孙胄基，及今安岳郡守崔宗周之侄尚衡，为人状貌才智，可合于劝武。此两人，亦为一体劝武，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李㙫曰，翰林上下番，俱空已久，岂不寒心乎？向日沈泰贤几为翰荐，而未果矣。以左右史之不备，兼春秋连为替番。李喆辅若无故，则当为翰荐，而闻李喆辅又有引嫌之端云矣。上曰，以朴师正之论斥，为引兼乎？李㙫曰，其时朴师正论列辛壬以后翰荐，故李喆辅以此引嫌云矣。上曰，几人也？李㙫曰，论列者五人，而李喆辅亦在其中云矣。上曰，朴弼均、赵尚行，亦必引嫌不当耶？郑羽良曰，赵尚行以尹汲为误荐，故朴弼均以此引嫌。朴弼均、赵尚行二人，或削职，或出六后，差出别兼春秋，以为翰荐，宜矣。上曰，赵尚行之事，怪异矣。其所论列金若鲁、金尚翼、兪最基、沈星镇四人之名，已极怪矣，而又以尹汲为误荐，尤为非矣。虽以尹汲科时秘封事言之，此无情之事也。渠虽欲公，而反归于不公矣。近来无端出六者多，此则削职可乎？上又曰，朴弼均之为翰林，已久矣。时政记，其已修整乎？李春跻曰，问于艺文馆，则可以知之矣。上曰，李喆辅时政记，亦为修整乎？史官出去，问之，可也。朴致隆出问，还奏曰，两人时政记，姑无修纳之事云矣。上曰，奉教李喆辅、朴弼均，前检阅赵尚行削职，别兼春秋，今日政，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教〉李㙫曰，赵镇禧事，臣于箚子，已为陈达矣。大抵年少辈乖激之论渐生，而国势至于泮涣，其于殿下平明之治，终有所慊矣。赵文命曰，臣于此等事，曾无所与，而即今殿下，则责之于铨地。臣则智尽力穷，诚如向日疏语，不得不毕陈所怀矣。大抵今方勉群下，以革染自新之道，而一边以变其前见，至于窜逐，终非为治之道矣。上曰，此事，已于儒臣处详言之，先发迎击之说，未免苽田纳履gg瓜田纳履g之嫌矣。渠闻李宗城将有驳论之事，渠反驳之。渠虽曰不知，而论其心迹，则极为骇然矣。顷者有一重臣，以人之前后变见为非，而余则以重臣之言为非矣。人心各自不同，改心易虑，则自可消融矣。然，至于镇禧，则有所不然者矣。其日连启时，元启措辞，多有改处。予笑之曰，此人革面矣，久则善矣。俄而駮罢李宗城之启，出而又加一层矣。此则过于革面，而不无太高之病矣。予断知其如此，而宗城若出其言于稠广之中，则其在台体，亦似是矣，故依启。予之依启者，非许镇禧也，只许台体之当然矣。及见尚星之疏，则虽平心徐究，岂可不罪之也？今日之荡平者，所以辨其是非也。是是非非而后，方可以荡平矣。故以渠之行己不正，永削仕板，至于远配，则似或过矣。然而若此辈，辛壬以后事，何可胜言也，渠何敢欲售辛壬手段于今日乎？其所远配者，此也。且吏判之所常痛骇者，辛壬事也。而今则上下更化之亦一初也。顷于具圣任之疏后，亦已言之矣。赵镇禧事，吏判初虽不知其心，而岂不揣其迹之殊常乎？其所罪之者，自有二条之各异，宗城若无初欲驳论之言，则镇禧之论启宗城，无足怪矣。既知宗城之事，而先为迎击，则今日渠虽放谪，终不免为暗昧之归矣。余之窜配镇禧者，亦为镇禧地也。赵文命曰，臣意则大不然矣。今若溯论辛壬以后，则可论者，奚独镇禧一人？镇禧设有可论之事，何必惨驳于连其启之后乎？盖自有此启之后，为台阁者，不敢出脚，辄皆百般巧避，铨官晨夕开政，日差台官，而诣台无人，以至朝纲、国体，坏损无馀，殆不成貌样。而镇禧独能挺身担当，则有足可尚，而尚星有若汲汲击去者然。若使尚星能割断其可以割断者，而又及于如镇禧者，责以汝亦初不免为镜、梦之党云尔，则言虽至激，或可服人心，而今乃不然，求觅虚谎。若李基圣事者，击去于连启之后，谓出于公心，人孰信之？设使镇禧初染于镜、梦之党，到今欲脱其臼，此乃常人之情也。今乃恶其连启，并与其自新之意，而斥之，不亦异乎？且尚星疏语，多不诚实。李宗城长处，忠厚有馀。谓之务为包容之论，则可也，而今乃谓之妄怀激扬之论，则全非宗城之本色。又以洪启迪事，为攻斥镇禧之资，此亦非诚实处也。上曰，金尚星决科之后，不欲清宦之心，予已知之矣。欲劾镇禧之心，蕴蓄于前日，而欲效一日之责，若以攻斥镇禧为非，则过矣。且镇禧革面则可矣，迎击则过矣。向来镜、梦之党，今日革面，则可用矣。不以连启为非，而恶其心迹之暗昧，罚其迎击之罪也。赵文命曰，所谓迎击一款，亦有可以辨烛者。宗城虽欲驳论镇禧，此不过处置间微事，小则递差，重则罢职矣。近来台阁，作一巧避之地，则镇禧之仍此递罢，于渠固幸，何至于迎击其人乎？此在事理，不难辨矣。大抵镇禧误闻宗城之戏言谓实言，或虑此为避台官之根本，此诚近来疑阻之致也。以误闻之言，至于驳论，虽或过矣，若疑之以恶其论己，先机迎击，则恐非实状矣。上曰，近日台谏之连启者，不得已而为之，非真有欲杀三贼之心也。有镇禧之心，而无镇禧之举，则好矣。此后委靡者，当操切，而连启之人，予不非之矣。然，染污之习，何可望其一朝脱然革去乎？凡事悠久乃成，何必汲汲耶？李㙫曰，近来台阁，非独委靡，皆有厌避之心，此在世道，亦甚可虑矣。赵文命曰，积年痼习，何可望其猝变也？臣意，亦欲弥纶做去，今日减得一分，明日减得一分，庶几有可望之道矣。当此转移之机，殿下之处分，每每相反如此，渐无可为之势。臣虽缕缕为言，而岂敢尽其所欲言乎？臣窃为殿下虑之。且镇禧为人，虽有过误之处，终是可用之才，似不可弃矣。上曰，予亦知镇禧之为人，当责砺以用之。今玆窜罚，欲其悔悟，而改其前习，岂有永弃之意也？卿于镇禧则扶之，于尚星则抑之，予则惜尚星之心，而卿则惜镇禧之迹矣。大抵申处洙、李万维、赵镇禧三人中，予以镇禧为差轻矣。然，卿何以镇禧一人，谓肯綮耶？镇禧一人，若革面，则其馀他人，皆能革面，若响之应乎？李㙫曰，吏判所谓不能尽其言之说，诚是实际语，圣明庶可以下烛矣。上曰，吏判上疏及卿之箚子，顷日见之。而但在上者，皆为姑息，则何所取，而若从容为之，则无不可为之事矣。赵文命曰，李真望下乡已久，而终不上来，别样催督可矣。上曰，渠有不仕之心而然矣。重臣所达如此，可不留念焉。李㙫曰，向日胎封役事时，堂上郞厅，虽无希赏之心，而酬劳之典，不可无矣。所关甚重，故敢达。上曰，前例，予适忘之，而未及为之矣。大臣提说，当追后为之矣。李㙫曰，左参赞朴师益，于金吾堂上之任，既有难安之端，不参于褒贬，决无行公之意云。且脚病甚重，至于摠府兼带，亦难行公云。并为许递似宜，故敢达。上曰，朴师益兼带知义、禁都、摠管，今姑改差，可也。〈出榻前下教〉李㙫曰，尹淳纂修之役，李德寿替当为之，其间多有禀定之事，而渠有重听之病，不得入侍，欲待尹淳出仕而议定，则尹淳无行公之期云，故以裁禀不得为闷云。纂修堂上变通，未知何如。上曰，纳册后，可以递矣。大者如此，小者不必言矣，此时廉隅太胜矣。德寿重听何伤？同为入侍事，史官出去，分付。朴致隆出去，还奏曰，德寿自纂修厅，方为入来矣。李㙫曰，左副承旨张泰绍，以内局兼任之难安，屡次陈疏，至于本职，亦且撕捱云。武弁提举，未知古亦有之，而其所难安，不是异事，日次问安，又在明日，合有变通之道矣。上曰，本职撕捱，未免太过，推考。药房副提调，今姑改差，可也。〈出举条〉李㙫曰，义州府尹，以改差为教，其代，当极择矣。上曰，勿论堂上堂下，各别择拟，可也。〈出榻前下教〉李㙫曰，槐院参下，若不陞实，则得免差祭及回公之事，不如权知之(之))为任便自在，间有差得马官准限陞六之道，故虽或当次，不为迁状，随意下乡，无一付职之人。至于回公，则判校校检替行，以此槐院，无春秋别迁及仕满应迁之道，以致实官，皆作空窠。臣前在政曹时，累度催促，使之即送迁状，而百般谋頉，将欲别样变通，而未及矣。其为风习，极为骇然。今后则各别严饬，当次之人，辄即陞付实官事，分付铨曹，何如？上曰，事极无据。在外者催促上来，无遗陞付，俾无实官见阙之弊，可也。李春跻曰，大臣，以槐院参下下乡事，有所陈达。虽以今番延祥诗制述官，举案观之，军衔及槐院参下，皆以在外悬頉，在京者绝少，事极未安，宜有敕励之道矣。上曰，带军衔下乡者，直捧禁推，未付军职前下乡者，则令该曹，囚家僮催促，使之上来，可也。〈出举条〉赵文命曰，向闻筵臣，以天文学教授，铨曹不除东班正职之故，学天文者，渐至绝种为言。自上有申饬铨曹之教，而此有不然者。近来以天文学，除授东班者，非止一二，而当初自本监差出天文学教授者，率皆无他技艺，元非学天文之故，天文学之绝无者，职由于此，非铨曹之不用也。此则似当，申饬于本监矣。上曰，必以学天文者，差出教授者，各别申饬于本监，而若非学天文者，铨曹不为迁转，可也。〈出举条〉李㙫曰，文参下官积滞，未有甚于近日，故欲为疏通之道。顷者以洪得厚、李重震陞六事，有所陈达而蒙允矣。今闻其榜中，尚有未出六者，而癸卯榜，今将为七八年之久，在前如此之时，亦有疏通之例矣。癸卯榜馀存者，其数亦不多云。依洪得厚、李重震例，并为陞六，何如？上曰，不可事同用异，癸卯榜，一体陞六，可也。〈出举条〉上曰，别军职久勤迁转之规，自有先朝旧例，兵曹则每都目用之，而吏曹则近来两都目，无端不用，何也？赵文命曰，此是朴时梓，而向时都目，非但无当窠，其人曾于作宰时，以不治闻，不无物议，故果未迁转矣。上曰，今番则依前调用，可也。李春跻曰，带军衔下乡者，有禁推之教，而近来带军衔者，先已下去，而及其禁推，则乃曰，下乡后，始有军衔云。虚实相混，有难查出矣。郑羽良曰，军衔下乡，诚难区别，而承旨未及查出之前，先以难查之意烦达，殊涉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赵文命曰，镇岑县监李铸罢职之启，顷已蒙允矣。伊后都承旨陈疏请查，何以为之？上曰，姑勿出代，令本道详查以报，可也。〈出榻前下教〉郑羽良曰，即今玉堂诸人，皆在外，前头当开昼讲，而无以备员侍讲。至如校理尹光运，修撰李宗白，无端在乡，久不上来，事体道理，极为未安，合有别样催促之道矣。上曰，李宗白，时在何处耶？羽良曰，下去江原监营矣。上曰，尹光运之撕捱，何事耶？羽良曰，光运则虽有实病云，上来之后，据实陈暴，可也，一向在外，则未安矣。上曰，在外玉堂，并推考，自政院，别样催促上来，可也。〈出举条〉完陵君李显禄入来进伏。上曰，观卿之疏，以亲病为辞，其有亲病则可知，而向于筵席，卿有引退之意，仍欲长往耶？今当赐批，而欲知卿意，使之先为入侍矣。显禄曰，小臣区区之守，顷已仰达，圣明想已下烛矣。未伸所秉之义如此，而仍留则廉隅放倒，进退无据，反复思惟，引分退去之外，无他道理。而即今则非但为此也。老母病势添重，急报来到，臣方寸煎灼，即当投疏归护，而申饬之下，不敢径归。且为寻医问药，姑留今日，以为承批下直之计矣。上曰，曾有将母上来之教，而今以疏辞观之，则既无将母上来之意。且有刊名朝籍等语，知其有引去之意矣。缘何事而尚不将母上来耶？李㙫曰，此非矣。李显禄所居之乡不远，亦不无家力，既闻圣教之后，终不将母上来，又请下去，未安甚矣。上曰，所居何乡耶？李㙫曰，乃宫村也。显禄曰，宫村距城内三十里许下，即渡江往来之地也。臣之老母，宿病沈顿，入冬以后，则虽房闼之间，不能起动，而寒沍已深，气力近益绵缀，不能将还矣。上曰，虽冬日，间有和暖之时，道里亦不远，则虽有沈绵之疾，岂无乘间沈绵之势耶？赵文命曰，显禄既称咫尺之守，盖其踪迹龃龉，事多不快于心者。而以其先为出脚，故侪友间，或不无讥诋之言，以此固有长往之计云，臣亦闻之矣。显禄曰，臣与吏判，曾无私室酬酢之事，故不能相谅，而有此言矣。人臣去就之节，可进则进，可退则退，自有所执，岂以他人之讥诋，有所动心哉？若如吏判之言，则臣之去就，尤无所据矣。岂有是哉？上曰，此则发明吏判之言，而亦不无如此之弊矣。向者李圣龙，以人言屡为撕捱，竟为下直而去，其不顾身，诚是矣。金尚星亦有为国不顾家之心，此则先轻后重而然矣。吏判所达，予揣之矣。大抵人之议论，有过激者，有平坦者。吴瑗前日入侍时，闻其言则是矣。退去未几，有其疏，此则非心术也，非好胜也，不过动于他人而然矣。十八日处分之后，且有前后下教，而终不应命者，非但自暴自弃也，是自绝于君也，亦自绝于天也。卿岂以此等人之言，有所动乎，今去之后，何时当还来乎？显禄曰，母病轻重，姑不可知，而症势若向歇，则圣教既如此，固当还来。而臣既有所怀之心，咫尺前席，何敢隐讳乎？初头入来时，则义理似明，而今则不如初时，故顷日筵席，以义理反晦之说昻达，则圣上教以非义理之晦，乃卿心之晦，臣惶恐，今不敢更达，而处分未下之前，则实无还朝之念矣。上曰，卿则从浅处看，故有义理晦之说，而所谓真个义理，则非前则明而今则晦也。有似病人，以晦为明，以明为晦，必同寅协恭而后，义理复明，而若其脱去旧套，则不易矣。卿则既听下教，可以觉悟，而他人岂能尽解乎？在外之人，必以为安知无丁未处分乎？入侍中后行人，必以为安知无乙巳处分乎？固不信然矣。然，卿则岂不信予言乎？予虽深居九重，此等事，予已揣之矣。卿既是京洛人也。虽下往乡家，乡家岂能如京里乎？以养亲一节言之，馔物药物，必不如京，而以不欲仕之意，留置病亲于乡家，而不为将来，为其老亲者，不亦苦乎？近来时象如此，故母随子而往来京乡，此亦一弊也。李㙫曰，沈宅贤乡家，在于京畿三十里之内，可以将母上来，而申饬之下，终不奉教，极为非矣。上曰，沈宅贤，则非有不仕之意，实有亲病矣。以顷间上来事观之，亲病若差歇，则必上来矣。申思喆曰，小臣所寓之地，距京近二百里，而老母年深病痼。且臣本无兄弟，固不可一日离舍，而仰体圣教，既已上来，离侧今至两三朔，情势切迫，将欲请暇而归矣。上曰，卿之情理，虽如此，非如完陵之方有急报，稍待重宰之上来，退去可矣。

○掌令李光溥所启，请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逆招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还收绝岛定配罪人炤减等出陆之命。〈措辞见上〉上曰，此启，非上下相持之事，今虽岛配，当有处分，依启。请亟寝前司谏李世琎远补之命。〈措辞见上〉上曰，想已下去矣。一向争执，虽涉太过，上下相持，徒烦启草，依启。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请真儒等三贼，严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充军罪人思孝，拿鞫严刑，以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罪人征夏，设鞫严刑，取招正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正言尹宗夏所启，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宗夏曰，此非经年靳允之启也。以《戡乱录gg勘乱禄g》观之，其托以无马迁就不行者，既涉可疑。且水原府使武弁差遣之疏，似有情节。伏愿亟赐允从。上曰，重器性品偏狭，而其心则予已知之，所以靳允者，此也。请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命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请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充军罪人詹境上枭示。〈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疏下三贼，并严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宗夏曰，以十八日筵教见之，逆镜陈疏之时，缔结妖俭之状，极为明白，同参一疏，岂有不知之理乎？臣曾参真儒岛配之启，而十八日筵教既出之后，人岂无疑乎？仓卒入侍，持入他人启草，故敢以所怀昻达，而请鞫之启，何可不从乎？上曰，连启之人，似当然矣。予之所知，则十八日以前以后，无异矣。今若允从，丁未以前，岂不从乎？尚此靳允者，此也。请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此启之发，终为过矣，勿烦。请益宽，设鞫严刑，期于得情正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权广金还收减死绝岛定配之命，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译官金文庆减死定配之命，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大司成李德寿入来。上曰，大司成进前，德寿遂进伏。上曰，纂修役事，今至何许境耶？德寿耳聋之故，不答上教。乃曰，臣纂修堂上也。有所禀定事矣。外间，盛传景庙代理时有辞疏，而肃庙赐批中，既先以勉戒之语，又继以斯文事，一批旨中，有两款语，外议多以为不可，以下款有斯文事，而辄册其全文云。故意欲禀定于前席，而未及考见实录，故姑有所待矣，大臣上达，似由于此。臣于日昨，始为考见，则与外间所传之言，不同。景庙辞疏有二，而初疏之批，则只有训戒之辞，再疏之批，始有斯文事，元非一批旨中，并举两款语矣。今此《宝鉴》中，当并录两疏之批乎，抑且只录初疏批而不录再疏批乎？又有禀定事矣。辛巳年禧嫔张氏赐死一款，自肃庙而言之，则深轸日后之虑，有此处分，固当载录，而自景庙而言之，则实有为亲讳之义。臣意则只从略书之，使后世知有此事而已。不必胪列其罪名，似合事宜，未知何如。李㙫曰，嬉嫔罪状胪列之批，不可录矣。上曰，只载处分一节，可矣。上问于德寿曰，纂集之役，几日当讫乎？德寿曰，抄集之役，一两日当毕，修正之役，又不过五六日。而至于入印之役，则以臣孤陋之见，不可独当，姑待尹淳出仕后，相议始印，何如？李㙫曰，修正后，出草正书，当经睿览后，入刊似可矣。上曰，《宝鉴》与史记有异，御览后入刊，可也。上又曰，景庙上疏，丁酉年乎？申思喆曰，代理之日，不能记忆，而月则八月矣。上良久乃曰，初疏批，即精一心法之训也。再疏批，无直言斯文之事，而只有今番处分之教矣。又有予志汝遵，坚持勿挠之教矣。措辞批答，不可不录，再疏批，亦不可阙也。德寿曰，臣素有重听之病，自经草土，益复添加，咫尺前席，不能承听天语，至有史官传说，不胜惶恐矣。俄以尹淳出仕后，同议入刊事，有所仰达，而未承发落，故更为禀达矣。上曰，将有下教之事矣。上曰，辛巳事，甚为难处矣。皆删之，不可也，不删之，亦不可也，何以为之耶？本事则删之，处分则存之乎？李㙫曰，辛巳事，于景庙有所未安，不可录也。诸臣曰，此事，甚为难处矣。申思喆曰，辛巳狱事录之，则似未安于景庙，不录之则肃庙处分泯灭，抄出备忘中若干语，使后世知有此事而已，则何如？上曰，果为难处矣。辛巳处分，录之则有所不安，阙之则有所不可矣。何以则好乎？其时禧嫔事措辞，备忘则勿录，只载甲戌年壸位复正之事，则可知其本末矣。乙亥以前事，在景庙，非可讳之道也。李㙫曰，辛巳事，大槪录之似可，全阙不载，则殊涉不可矣。上曰，其时古相臣崔锡鼎疏批，有此事矣。只录此疏批，则其大略，可知矣。相臣疏批誊之，何如？李㙫曰，如许表表者，录之无妨矣。诸臣曰，辛巳事，虽勿录，自尽二字，录之，何如？李㙫曰，只以钩弋夫人事录之，未知何如。上曰，钩弋夫人事，肃庙尝非之，其措辞批答，不可载录矣。其外章奏批答，及狱事辞，岂可尽录乎？申思喆曰，然矣。上曰，先朝处分，光明正大，正伦纪尊周等事，不可泯灭于后世，不可不录也。诸臣曰，然矣。上曰，先朝，以贵人，勿登壸位之批，不可不录也。至于钩弋夫人之批，不可录也。辛巳年处分，迥出寻常，而到今思之，不无伤感之心，崔相疏批，亦不可录也。只以大处分书之，何如耶？申思喆曰，以大处分录之，似好矣。李显禄曰，自尽二字，书之何妨也？上曰，此一节，终不可全没，将以何辞载之，何以则好乎？别为凡例，以载之，何如？入侍诸臣，各陈所见，可也。李㙫曰，以凡例载之，使后人知有此事而已，似好矣，辛巳处分，固有当讳者矣。沈珙曰，只书辛巳处分，则矇眬矣。申思喆曰，以凡例书之，似好矣。李显禄曰，凡例之教虽好，而只以凡例书之，则朦胧之说，宜矣。不逼而为辞，则好矣。上曰，其时备忘，极为森严矣。只书辛巳年大处分，则孰不知之也？上曰，承旨，书之。一凡例，康熙四十年，辛巳月日，仁显王后昇遐后，因狱事处分，而大处分中，备忘辞旨，至明至严。岂可泯灭于后世？而提起今日，有所不忍。且既详于国乘，玆不备录，略记凡例，以垂后焉。上曰，大臣及堂上，见之也。李㙫曰，好矣。上曰，文字，何如？问于大司成李德寿曰，存纲而去目，似为得宜，如此好矣，上曰，诸臣及两台，进来见之。诸臣皆曰，好矣。上曰，不忍二字，何如？诸臣曰，不忍二字，何害也？上曰，不忍二字，将改以何语耶？问于大司成德寿曰，景庙昇遐未久，而胪列其私亲罪状，于《宝鉴》中，诚有所不忍者，不忍二字，臣未见其不可也。上曰，只书狱事二字，似为泛然，直以希载狱事，录之，何如？申思喆以希载狱事录之，则似免朦胧矣。赵文命曰，若以希载狱事录之，则凡例中有所不忍之语，未知其妥当矣。上曰，然则希载二字勿录，以此载之，可也。李㙫曰，以论及钩弋夫人事载录，何如？上曰，既载野乘，且曰大处分，则其时事，孰不知之也？赵文命曰，然矣。李显禄曰，不书月日，则朦胧矣。沈珙曰，月日，不可不书也。申思喆曰，辛巳年，其时月日详考书之，则可分明矣。上曰，郞厅详考其时月日，书之，可也。上曰，不忍二字，既无可改之事，则此凡例，大司成持去，可也。郑羽良曰，御览后入刊事，出榻前下教，何如？上曰，依为之。李德寿曰，如此则甚好矣。盖虽有可改处，既印之后，则难于追改，一经睿览后，入印则庶无追改之患矣。上曰，《宝鉴》纂修书出中草入览后，即为入刊，可也。〈出榻前下教〉上曰，大司成，重听，甚矣。李春跻曰，常时则大声听之矣。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6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尹惠教〈坐〉。右承旨成德润〈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服制〉。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跻〈坐〉。注书徐命珩〈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有雾气。夜一更，有雾气。

○李春跻启曰，行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朴枢在外，执义柳俨未肃拜陈疏入启，掌令李光溥牌不进，持平赵汉纬、郑道殷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惠教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赵显命启曰，连日寒凛，伏未审圣体，若何？气升往来之候，少减后，益有差胜之渐，而眩气减歇后，更无往来之候乎？前剂入滋阴健牌汤，已尽于昨日，前后进御贴数已多，而臣久未入侍，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气候，一向差安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眩气，一样减歇，气升往来之候，虽有未已，亦不无减歇之势。汤剂所进，已过半百贴，欲为姑停，勿为入诊，姑为停焉。观来头而更定，嫔宫气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左承旨张泰绍，同姓五寸叔通德郞瑞翼妻恭人李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尹惠教启曰，新除授别兼春秋李潝，时在忠清道连山地，郑益何，时在堤川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纂修垂讫，刊役将始，而堂上尹淳，一向撕捱，无意应命，事体道理，殊涉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守令多员，虽经谏院署经，宪府则尚未署经。除在外外，执义柳俨，掌令李光溥，持平赵汉纬、郑道殷，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李宗城，修撰赵迪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惠教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曰，召对为之。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郑羽良，以纂修厅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惠教，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赵迪命，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修撰赵迪命，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六日，私奴金一才称名人，自通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凤徽，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庚戌年正月、二月两朔应立后部右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正月初一日，与中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四番别马队五十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庚戌年正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三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庚戌年三月、四月当，海西六番、七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庚戌年三月、四月两朔应立后部后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三月初一日，与右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内需司启下牒呈，则和顺翁主房，忠清道免税田畓九十结，木川免税田畓五十结，出税，其代，以黄海道遂安田畓移定免税，贵人房，以金海户曹所属盐盆三坐折受事，允下矣。本曹经用钱货，他无恒定出处，只以海西遂安、瑞兴、新溪、谷山等四邑田税作钱，仅仅支用，其数甚些，每患难继。故自古诸宫家免税移定时，未尝生意于此等邑者。盖为本曹经费所需切紧，不可移易，而至于船只、渔箭、盐盆，皆系经用，物虽微细，所关亦重。今若开路，渐次减削，则本曹钱货，将无取用之道，各邑盐盆，亦无馀存之望，此实深虑处矣。贵人房盐盆，以他空闲处，望呈和顺翁主房，免税田畓，移定他邑事，分付内司，何如？传曰，依为之。田畓虽更呈他邑，至于盐盆，则非户曹所管者外，更何他处？诸宫家盐盆三坐，已有定式，依手本定给。

○尹惠教，以工曹言启曰，本曹凋弊特甚，已至于莫可收拾之境。郞官各有分掌治事，而所有积弊，宜即综理，而频数递易，每患迁就。今此本曹正郞金始熺，晓事明敏，绰有干才，管其山泽司，且兼长生殿，则尤为紧重。方当修举职掌之际，昨日政，移拜韩山郡守。若又付诸他手，则必不免生疏之弊，山泽凡务，委属可虑。丁亥年本曹郞厅郑勗先，移拜户曹郞官，启请仍任，乙未年本曹郞厅李喜涵，移拜天安郡守，辛丑年本曹郞厅崔昌亿，移拜德山县监，并为启请仍任，已有规例。正郞金始熺，今亦姑为仍任，以责成效，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内需司启下牒呈，则新生翁主房，例送银子、米、太及田结，依新生翁主房例，举行事，判下矣。一依上年例，田畓买得价银贰千两输送，田庄未备前需用次，本曹太壹百石，宣惠厅米壹百石，限五年上下，元结二百结，待本房望呈后，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护军金后衍上疏曰，伏以臣，猥以庸下疲劣，身依日月之光，前后滥蒙罔极之恩泽，早年官职，骤躐太遽。年前准职之特除，又出格外之异数，一门荣幸，浑舍感祝。臣虽内感天恩，外畏分义，黾勉趋走。而追念臣父平日居宠若惊之心，则惶蹙之私，恒切懔懔，常有过福之虑矣。此际得伏闻因大臣陈达，特有陞资之命。臣于是，惶懔震惕之心，悚惧迫切之情，又有万万自倍于前日，而又伏闻圣上，至有其人之谨身，予亦知之之教。此则又非微臣所敢承当者。小臣只自感激涕泣，不知置身之所也。仍窃伏念大臣陈达，虽因古事，此诚有万万不然者。前人居休戚之列者，必其有德望才量，而屈于科第，坐而至老，则或有一时特施之恩典，此岂可一毫比似于如臣眇末愚鲁之身者乎？且臣特有私分之切闷者，又安敢自隐？臣生受国恩，报答无阶，惟望早晩幸得科第，庶为效劳致身之道。纵其身縻疾病，技乏剽窃，不堪有以应公车之对答，其为章甫之职分，则非可自画，遽然退步，而今臣假使冒当是命，则此路绝矣。岂不为臣心之抑郁落莫乎？臣闻命以来，悚懔踧踖，惝恍罔措，而昼宵屏营，念公度私，终不敢为唐突肃命之计。不得已冒万死哀吁于九阙之下，臣非敢为饰让，妄事烦渎也。伏愿圣上，天地父母，特赐矜怜，收还臣陞资之命，以重旧章，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冒陈祈免之章，敢如其显官者之例事，其猥越之诛，渎扰之罪，又万死矣。臣无任兢惶战惧闷迫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今玆陞擢，已有旧章，亦云晩矣。尔勿过辞，宜即出谢。

○执义柳俨上疏曰，伏以臣，向陈恳迫之情，获蒙矜许之恩，庶可以得伸未尽之哀，少赎不孝之罪，仰感天地覆焘之渥，只有死生陨结之忱。间因筵臣陈白，乃有改下批旨，固知殿下始悯微臣之哀恳，特许依施，终虑后弊之有关，又此反汗。臣于此，固何敢更犯渎扰之罪？第臣有至难忍之情，至可悲之恳，实非他人之所可比，固宜圣朝之所可矜。诚以遭丧之初，年方稚弱，既不能以丧礼自居，悲怀痛酷，贯天彻地，欲守三月之制，追伸人子之情。遑遑恤恤，未暇计典法之有无，后弊之如何，则只此悲哀之怀，纠结不解，诚难以前例之无据，有所变动，此所以违逋严命，坐罢馆职，而柏府新除，又及于此际。噫，诚使臣之情理，如同恒人，有可以一分自慰之道，则初岂敢为撕捱之计？况臣事君，惟以一诚字为平生头胪gg头颅g，则亦何忍假饰言辞，自陷于不忠不诚之科乎？仰惟日月之明，庶可照烛，而天牌狎临，促臣赴朝，臣诚迫隘穷蹙，不知所措，玆敢随诣阙外，沥陈血恳。伏乞圣慈，特垂终始之恩，亟递见带之职，使臣少伸罔极之情，不胜泣祷。且臣老母宿病，沈淹之中，过哀于今番过葬之时，症情越添，神息奄奄。盖其根委，初在于悲哀成疾，故每一疚怀，辄致昏塞，一日之内，殆至数番。病人气力，自底澌顿，臣方煎迫焦遑，实无一刻离侧之望，亦愿特加谅许，俾得随便救护焉。臣无任踧踖哀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前批之特许，后批之更下，意俱有在。尔勿更辞，俟间察职。

○答开城府幼学全气大疏曰，省尔疏辞，深嘉应旨之诚，可以留意处当留意，而庙堂可禀处者，令确处焉。且其不便者，在备局之去就耳。〈元疏见下〉

○己酉十二月二十六日未时，召对入侍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始㷜，侍读官郑羽良，假注书宋胤涵，记事官柳祥翼、崔益秀。郑羽良读，自六年春正月，至如辽贺正。金始㷜读，自九年春正月国子，至大明之下烛。宋胤涵读，自秋八月辽将伐，至命词臣和进。柳祥翼读，自辛卯，至乾德殿。崔益秀读，自亲享，至判翰林。郑羽良又读，自十三年春正月，至无所依违。金始㷜又读，自十七年春正月，至至于败。郑羽良曰，睿宗事，以史断观之，盖徒尚词华，全无实功。其初政，虽有赐宴飨庶老等事，而毕竟幸寺饭僧之举，屡书于史册。其专尚佛教，无心民国，可知矣。上曰，然。羽良曰，臣于御禁楼之板，有所达矣。睿宗亲制牧丹诗，而又命儒臣应制，其崇尚词华，如此矣。历代帝王，固多有好文辞者，而如宋之徽宗为尤甚，终归于乱亡，此不可不戒也。苟能务尚实学，不事浮华，则庶有受用之实矣。上曰，人君之好文辞尚浮华者，诚不足观矣。睿宗之所尚，专在于词藻。虽或引儒臣，讲经传，而讲书一篇，又讲《礼记》，讲《易》一卦，又讲《中庸》。惟事错杂，全无伦次，若是而其有实效乎？大抵读书之法，一秩毕后，更观他书然后，方有条理矣。今日君臣，虽讲《东国通鉴》，如是而泛然看过，岂有补于治道乎？羽良曰，讲学之法，惟贵熟玩文义，深思体行。而睿宗之讲学，不过涉猎章句而止耳。其时进讲诸臣，又无随文规戒之语，此乃讲学之未节耳。且读书之术，朱子尝言之矣。必须精究熟讲，使腔子浃洽，而彼乃有其效矣。上曰，然。丽朝风习如此，在宋则乃徽宗之世也。丽朝此习，未必非大国之所导也，此今日所当观省处也。羽良曰，臣于花园之板，仍文义而有所达矣。人君，孰无愿治之心？若其始勤而终怠，则虽明君懿辟，亦不免有此习矣。如宦侍女色宫室游观之乐，此心一溺，则终不能自拔，以至谄侫之徒，逢迎承顺，毕竟小人进而君子退矣，此不可不戒也。上曰，然。羽良曰，臣于金门羽客之板，有所达矣。此史断已言之，今不必更赘。而人君苟无尊德好贤之心，而心溺于他岐，则在下者，窥见其意，各随所尚而应之。如汉武帝好求仙，则文成、五利之徒应之。喜边功，则卫青、霍去病之徒应之。殖货利，则桑弘羊、公瑾gg孔仅g之徒应之。末年悔心一萌，诏下轮台，则如赵过之徒，出而务农息民，以救海内之虚耗。人主之所尚，不可不审也。睿宗专尚浮华，故如郭舆之徒，出入禁中，至以金门羽客为号，而夷考其行，则乃薄行无状人也。此由于睿宗所好之不正耳。伏愿殿下，监戒于此。上曰，所言切实，可不留念焉？羽良曰，臣于大晟乐之板，有所达矣。宋帝赐乐之朝，所谓羽物时应者，诚不满一笑矣。徽宗专事游衍，小人秉国，政乱民愁，则其所做之乐，岂能致鸟兽跄跄之美乎？以此夸张于列国，尤可见浮虚之习也。上曰，大晟乐，雅乐耶，俗乐耶？羽良曰，今入侍时忙迫，未能细究矣。宋朝雅乐，有胡瑗所定，而徽宗乃是荒淫之主，则其所好者，可知矣，而名则雅乐矣。上曰，更为详考，以进可矣。羽良曰，臣仍国学一款，而敢有所达矣。盖书院之设，其来久矣。朱子建白鹿洞书院，以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为洞规，训诲后学。故其后，凡有先生长者所居及所尝往来处，则后人必建书院，以为尊奉之所，其有补于风化者，亦不浅鲜矣。我东则书院之设，始创于顺兴白云洞，而东大门外道峯书院，即其第二设也。道峯主享先正臣文正公臣赵光祖，而当其创立之日，先正臣文成公李珥实主张之。其后又以文成公配享，其事体至重，而本院物力，亦颇殷饶，且以近于京城，故洛中章甫，多有往来肄业者，而近来又有追配之人矣。故士子之往来者，虽不如旧日之多，而与他书院有别。向者免税减额之际，各道书院，皆以三结为限，道峯亦依他例，而大槪此院，近来凋弊，渐不如前。只以三结免税，决难为供仕之需，将不免废弃之归，诚可虑也。太学只定百结，则书院之三结，固宜矣，而本院则事体自别，宜有参酌之道矣。上曰，近来书院之弊，甚矣。不过士子论议之地，而无藏修之实。故新定令甲，虽大贤祠宇，不许叠设者，此也。赵静庵之学，实本于孔子，则洛中士子，不居于太学，而必就道峯者，未知其为道理当然也。我国八条之化，虽始于箕子，而自丽末以来，倡明道学者，实郑梦周也。其后儒贤书院，在处有之，若开此路，则他馀书院，亦必有继请者矣。有难取舍，此则有不可从矣。金始㷜曰，道峯书院，与他有别而残弊日甚，不可无别样顾恤之道矣。上曰，书院，便作议论之所，反以贻辱于先贤者，多矣。物力虽殷富，适足为杂类聚会之所，始为慕先正，而终未免辱先正之归，安用此为哉？虽三结之税，若使真个笃实之人居业于此，则岂不有益乎？羽良曰，臣于王如天寿寺之板，有所达矣。睿宗崇尚佛教，饭僧设斋之举，无岁无之，而至于彩綳伎乐，则又佛家之所不屑也。然，语及先王、太后，至于泣下霑襟，则此可见良心之随处发见矣。若推此心，则可以保民，而卒不能然，岂不惜哉？此实后世之所宜观省处也。上曰，然。羽良曰，臣于置酒大同江之板，有所达矣。崔伦之言，善矣。睿宗，始虽优纳，竟信词臣之谗，至于左迁。盖人君听言之道，必先治其心而后，可以纳谏矣。善心胜则拂士之言易入，邪心胜则谗间之言易售。睿宗既蔽于欲，故侫谀之言，乘隙而入，此尤殿下之所惕念处也。上曰，可不留念焉？羽良曰，臣于十四板制书之说，有所达矣。今观制书所言，则凛凛有宵旰不遑之意，其言好矣。而第考其见诸政事者，则一无近似于制书中所言者，可谓空言而无实矣。今日君臣咫尺𬣙谟，不过为筵席之美谈，此小臣之所当自反，而圣明之亦宜惕念处也。上曰，可不猛省焉？羽良曰，臣于李资谅还自宋之说，有所达矣。宋朝贪于女真之珍奇，遣使交通，遂致靖康之祸。人君贵远物好珍异之害，至于如此。而此由于幸臣之所导，小人之祸人国家，可不惧哉？上曰，然。羽良曰，臣于清平居士李资玄之板，有所达矣。今以史断观之，则资玄假儒名，以图进取，又言其蓄财殖货，贪鄙吝啬，此则史臣之诬毁也。资玄，出于绮纨之家，先知资谅之祸。乃能超然物表，决身长往，此其风节，有足尚者。先正臣滉望清平山，而有诗洗濯青史之玷污，资玄千古之累，至此而始雪矣。臣又于资玄，莫善寡欲之说，更有所达矣。养心寡欲之语，见于《宋史》矣。上曰，宋之贤士，有以此说，告其君，而书之屏风矣。羽良曰，此仁宗时王昭素矣。夫人孰不欲寡欲，而不能者，以其有蔽之耳。人不能无形气之私，既有形气，则耳目口鼻，各随所欲，而被外物之引将去，遂至于情胜，而牿亡其本心矣。寡欲二字，实清心之要法，而圣上之所宜体念也。上曰，可不体念焉？羽良曰，臣于安和寺之板，有所达矣。以天子之尊，而乃书藩国佛寺之扁额，又命蔡京书门额，高丽之崇佛，固无足责，而大国君臣，所尚如此，青衣之辱，在所必至矣。上曰，徽宗与蔡京，可谓君臣相得矣。若是而乌能免亡国之祸乎？羽良曰，臣于讲《书》说命之板，有所达矣。说命篇中，高宗有从谏之美，傅说有纳诲之助，此臣等之所以自反，而圣明之所宜自勉也。上曰，可不留念焉？羽良曰，臣于三十八人及第之板，有所达矣。史断已详之，臣何敢更赘？而历代人君，以女色所败者滔滔矣。人之所以易溺者，莫过于女色。当其年盛志壮，则犹能矜持，而及其年衰志弱，则鲜不沈惑，此圣明尤宜猛省处也。上曰，所言切实，可不留念焉？羽良曰，臣于崔濡、金富轼之板，有所达矣。当时朝臣，皆谄附资谦，欲尊以不称臣上答拜之礼。富轼独抗正议，以正尊卑之分。资谦虽仍富轼之言，不敢当其礼，而其言只曰，几陷老臣于不义，全无惶恐畏缩之意，毕竟废黜之心，已萌于此矣。上曰，资谦所谓几陷老臣于不义云者，已兆不臣之心矣。为人臣而闻此不敢当之议，则其悚蹙之心，何如哉？而其言之慢泛若此，其有不臣之心，可知矣。此时权纲倒置，有此不恭不忠之臣矣。羽良曰，其时资谦，肆行威福，故廷臣皆为资谦之私人，以致主势移，而终未免废黜之祸，权臣之祸人国家，岂不深可惧乎？上曰，当睿宗之时，能排此议者，独金富轼一人而已。举朝上下，莫不趋附，故其心骄溢，无所忌惮，卒之废黜其君，此乃人君，使之然也。羽良曰，臣于资谦流杀韩安仁之板，有所达矣。资谦罪恶，可通于天，而安仁欲夺资谦之权，阴谋斥退，是以小人而攻小人也。一小人虽去，一小人犹在，则于国家，何益之有哉？上曰，安仁非欲讨资谦之罪也，只出于患得，则是亦小人也。上曰，事事虽曰文具，岁律将尽，该房承旨进往典狱署，轻囚放释，可也。〈出榻前下教〉金始㷜曰，甑山县令李博，以宪府未署经，尚不下去云。此时久滞有弊，且经一司，催促下送，何如？上曰，甑山县令李博，既经谏院署经，宪府则除署经发送，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7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尹惠教〈坐〉。右承旨成德润〈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金始㷜〈坐〉。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宋胤涵〈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午时，日晕。

○金始㷜启曰，小臣议政府正朝望阙礼习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朴枢在外，执义柳俨未肃拜陈疏受由，掌令一员，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惠教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李春跻启曰，来正月初一日，轮对日次，而祈谷祭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正朝望阙礼习仪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具后翼，以正朝望阙礼习仪时侍卫事，议政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惠教启曰，左副承旨张泰绍，服制已行，而病不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赵迪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春跻曰，禁推传旨捧入。

○张泰绍，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罪人世国，传令牌造给者池贵太拿来事，草记允下之后，军官发送矣。即见黄海兵使所报，则海州地，元无池贵太为名者，而其他各人，亦有名无者云。发送军官，虽未回来，以此问目，世国处，更为推问，何如？传曰，允。

○又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畿营枭示罪人世兴，同生兄世恒，非但目盲病人，前后贼招，元无名出之事。故待世兴承款后处之意，顷已草记蒙允矣。世兴，今已正法，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放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副司果申宅夏禁推事，传旨启下矣。申宅夏，时在全罗道益山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九番海西别骁卫逢点实数四十五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庚戌正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别骁卫，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上林苑墙垣逐朔摘奸事，既有成命矣。今日发遣郞厅，摘奸则去朔摘奸时执頉处，举皆修补，而今无颓落处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春跻，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春享大祭亲行教是时，许多诸执事，无以推移塡差。文臣前衔，及曾经侍从，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各都监堂上郞厅，亦为通融塡差，何如？传于张泰绍曰，明日捕厅坐起为之事，分付。

○金始㷜书启。臣敬奉圣旨，驰往于典狱署，考见囚徒案，则启覆罪人一名，承传罪人三十一名，刑曹罪人三十二名，咀咒罪人四名，来关罪人五十八名，各司罪人八名内，书吏郑昌辉，猥滥上疏事也。幼学韩命周，私奴金一才，保人李自龙，熟手崔加麻乭屎，武学黄五建等，差备门外击铮事也。京主人朴次亮、郑硕建妻今安，价布领纳之际，多有未收事也。书吏权世均，以备局关囚禁事也。书员黄凤龄，身布不纳事也。兵曹书吏正妻高召史，其夫，以一军色执吏，钱布上下之际，更不告官事也。兵曹文书直正妻李召史，其夫，到付册子，不即搜纳事也。奴乭屎，假家所入，不即进排于紫门监事也。罪名俱不至大段，故臣仰体圣意，并为放送。其馀则或系启覆杀狱，咀咒、强盗、私铸钱、御宝启字、印信帖文伪造、犯越潜商、船卜故败，罪名俱系重大，故并为仍囚矣。此外各衙门拘留罪人等，一体放送事，分付各该司，何如？臣仍窃伏念刑狱者，民命所关，故我圣上钦恤之念，未尝不致慎于此，而近来刑官，每患不备。虽或备员，废坐居多，其罪在罔赦者，既不能趁即决折，或情有可原者，亦不能明查疏释，致令过百罪囚，牢系冻狱。臣于前席，亲承圣教，驰往阅囚，累累蓬垢，皆作鬼形，呼寒诉饥，惨不忍见，幽郁之气，足以感伤天和。若干轻囚之放释，岂不足以仰副恻怛之圣心乎？今后则另敕刑官，逐日开坐，审察情法，随即勘断，俾无如前滞囚之弊，诚为得宜。既有所怀，故敢此附陈于书启之末，不胜惶恐。传曰，知道。

○李春跻启曰，再昨次对入侍时，正言尹宗夏所启中，疏下三贼事，承批后，更陈所怀，自上有所下教矣。举条启下之后，更为取考，则宗夏所达之语，误付于掌令李光溥传启之下。此虽出于深夜誊书，未及细检之致，而台启举条，如是差误，事体极为未安。举条，付标以入，而当该注书，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臣亦难免不察之失，惶恐敢启。传曰，依启。

○崔齐白配所启目，传于张泰绍曰，当此边禁至严之日，不宜如是，即其道，更为磨炼以入。

○正言金尚翼上疏曰，伏以臣，再叨宪职，孤负言责。初则因僚嫌之掣碍，至筵席引避而必递，后则因父病之危苦，自试院径归而坐罢。虽缘私义私情之不获已，毋怪公法公议之未见谅，则追惟至今，惶愧冞深。不意薄勘未几，恩除旋降，臣诚惝恍感激，莫省攸措。而抑臣之所深恧者，殿下之置臣言地，非为荣耀一身之资。凡系是非得失，盖欲论列可否，而入台之初，都无可观，饥乌之诮，自归噤默，首鼠之讥，殆涉依违。中夜点检，固已有䩄初心，而且人臣事君之道，惟在遇事不讳。臣虽不肖，亦尝奉教于家庭间，则设有大利害大祸福之事，犹不当逡巡前却。岂以目前一二启连参与否，必欲为苟且规免之习？而诚乏孚格，圣教至严，迹近藏缩，筵斥至峻，有若疏下贼发启之后，专事巧避，以至牵制顾恋，未忍割断者然。噫，臣于此事，自有平日主见，不在台阁则已，宁有在台阁，而嗫嚅不言之理？向之罪三贼者，直断以正刑二字，而刑人、杀人，自是国家之大政法。虽以死囚之已输款者，尚有结案三覆之典，则古圣王审慎之意，本自如此。臣未知直为正刑之请，创自何时，而辛壬乙丙之间，多引此例。臣于伊时，虽未释褐，尝叹用法之不古，深慨议律之太峻。使臣而当申处洙发启之初，则亦将如金翰运之改律，而至于今日之律名，元无别样异见。噫，逆镜之罪，尚忍言哉？其所以包藏祸心，谋危圣躬者，今虽剜骨寝皮，不足以少泄神人之愤。而为镜羽翼之梦，既已称乱于海外，为镜牙爪之谊，亦且忍毙于杖下，则彼三贼者，亦逆镜疏下人耳。前春拿鞫之举，今日岛置之命，俱出严惩治之意。而及夫十八日筵教之后，国论愈益咈郁，为殿下臣子者，孰敢有一毫党护之意哉？夫镜、梦之罪，在于缔结妖俭，三贼之罪，在于缔结镜、梦。交通幽阴之迳，危逼至尊之地者，乃人臣之极恶大憝。使三贼而干涉此等凶谋，不但止于联参其疏而已，则一日偃息于覆载之间者，断无是理。向日圣教中，好党习乱世道之罪，犹是解事，则顾今请鞫之论，在所不已。臣之所商量者，既如此，夫岂有毫分苟避之计？而若臣今日处义，适又与前无异，同时除拜之右僚，即臣向来嫌碍之人也。伊时圣批，虽以公朝间，不宜言私为教，而大凡嫌路之浅深，亦系所遭之轻重。人之僇辱臣父，不比等闲论斥，则事关父兄，决难并厕于僚台之间。臣虽面承圣教，而终不敢放倒私义，毕竟违傲，自速恩罢，臣弟臣尚星，又以此引义递免。虽值闭阁之时，亦不得行公，则今臣自处之道，宜无前后异同。虚衔在身，即当诣台自列，而适患寒疾，无路蠢动，玆敢略治短疏，仰渎宸严。伏乞圣慈，亟许镌削，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仍伏念殿下之轻视台阁，虽缘如臣苟充者，自侮之致，而台阁不尊，则朝廷亦随而不尊，岂不大可忧哉？夫雷同苟合，本非清朝之好气象。人各异见，何害乎曰可曰否？而近来如臣辈畏懦之态，便成一副当风习，殆近谚所谓，不入者，为诸葛亮，能走者，为檀公策。则如向者宪府可革之教，固是台阁之罪，而臣愚死罪，使今日至此者，亦未必非殿下有以启之也。何者？虽以金翰运削黜一事观之，处分未免过当。夫以翰运之龃龉孤踪，能主己见于众所掉脱之中者，亦自不易。殿下固尝以翰运为差强，至发嘉奖之教，而及其宪疏一彻，斥黜之无所难。前日之嘉奖，是也，则不必斥黜于后，后日之斥黜，是也，则不必嘉奖于前。一翰运荣戚，虽不足言，抑恐群下或窥殿下之浅深，进一言则前瞻后顾，论一事则左俯右仰。皆将以外面矫饰，自为苟冀无事之图，则其与我殿下祛文务实之意，大相剌谬，而此习渐开，诚非国家之福。深愿殿下益加自勉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金翰运事，顷者处分，未知过中矣。尔其勿辞，徒速察职。

12月28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尹惠教〈式暇〉。右承旨成德润〈在外〉。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金始㷜〈病〉。同副承旨李春跻〈坐直〉。注书徐命珩〈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显望〈病〉。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午时，日晕。

○张泰绍启曰，大司宪李秉常，掌令朴枢在外，执义柳俨未肃拜陈疏受由，掌令一员未差，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各司官员，听传教之时，必躬进书塡，例也。而近来怠慢成风，传教之下，必令下人代书，其习已极可骇。今方别为申饬，而昨日轻囚放释，书启，午间启下，即为发牌，分付于各司。而其中军器寺、宗亲府官员，至今尚不来待，诚为无据。下吏则囚禁科治，而当该官员，则本院无他请罪之例，为先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即伏见京畿监司赵最寿今秋冬等褒贬启本，则守令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刑曹参判金取鲁，连呈辞疏，久不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纂修厅堂上尹淳，尚今撕捱，不为应命，其在事体分义，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柳征龟为右边捕盗从事官。

○假注书宋胤涵罢职，代以李显望为假注书。

○张泰绍，以义禁府修整厅言启曰，今此戊申逆狱推案草本中，人名地名，不无讹误，落字误字，亦多参错。至于有违文案格式者，间或有之。而鞫案事体至严且重，一画一字，不敢移易，一从本草。郞厅都事尹敬龙，都事沈铎，逐日眼同考校，今既修正。而卷帙浩多，与他鞫案有异，难于考阅。每卷上方，只撮罪人名，与议启可考者，书出目录。第凶逆罪人，固宜去姓，而若去其姓，则同名者，眩于辨别，不得已依草本并书姓名。凡三件，每件十册，合三十卷，依例一件，呈于政院，一件送勋府，一件藏置本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八日，幼学郑思德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得鳞，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正言尹宗夏启曰，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事。请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事。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命举行事。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事。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事。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事。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事。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事。请充军罪人詹，境上枭示事。〈措语见上〉呜呼，疏下诸贼之罪，固已上通于天矣。俭、烈之所以谋危圣躬者，实受镜、梦等之指使，则连其肠肚之诸贼，既无不知之理。镜、梦之恣行胸臆者，盖恃儒谊辈之声势，则为其羽翼之馀凶，尤无可恕之端。此所以今日讨逆，当以七贼为首，而往者逆镜之更加极律者，亦由是也。噫，镜、梦等诸贼，自辛丑以来，几危宗社者，数矣。何幸圣断赫然，王章克举，镜、梦先后就戮，凶谊又复杖毙，而独此真儒等三贼，尚今偃息于覆载之间。固知好生之德，为不忍一并加法，而但此枭獍之性，元非德化所感。顷年出陆，可谓再生之恩，而不悛旧恶，竟至举兵之境。则今日之不诛三贼，此岂为国家除大患之意耶？况真儒则擅弄权柄，威福自用，亦可谓此贼之断案。三尺至严，宜不可一刻容贷，而原其罪状，实由于缔结镜、俭，则亦不可不一番严鞫。请疏下三贼，并严鞫得情，快正王法。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事。请益宽，设鞫严刑，期于得情正法事。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事。请还收译官金文庆，减死定配之命，依律处断事。〈措语见上〉南汉属县，荒废民田，起耕纳税于守御厅者，其来已久，厥数亦多，遍在四五畿邑。而顷因各衙门免税，一并革罢，尽归地部之事目。本厅捧税，自在当罢之中，而地部既督三税，本厅依旧责捧，乃与南汉之买得折受者，不为辨别。官吏催督屯差之刻惩，左右倂至，民或有撤鼎弃家而逃散者，景色愁惨，殆若燃眉。此臣之顷往畿邑时目见者也。请亟询庙堂，专属一处，俾无穷民叠税之冤。杨根郡守宋秀良，曾任牙山，已多不治之声，徒长手滑之习，而及到本郡，无一善状，率畜爱妾，大开赂门。镇川税谷之水沈于忠州者，受其船汉之请嘱，分给本邑之民户，待秋征捧，怨声彻天。捧粜之际，民多呼冤，签丁之时，吏缘为奸，一境嗷嗷，如在水火。如此之人，不可置之于字牧之任。请杨根郡守宋秀良罢职。记注体重，不可遗漏，若不能详细记得，则发简相问，自有旧例。而日昨次对时，愚臣所达之语，固不足言，上教亦或有遗漏处，事之不安，莫此为甚。其在惩后之道，不可置之。请当该注书罢职，此后假官，各别择差事，另加申饬。新除授司谏宋必恒，时在忠清道怀德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询庙堂事，末端事，及下谕事，依启。

○传于张泰绍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张泰绍启曰，军器寺官员来言，今日年终放炮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史官二员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备，宣传官待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2月29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慎无逸〈坐直〉。右承旨成德润〈坐直〉。左副承旨张泰绍〈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坐〉。同副承旨李春跻〈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显望〈仕〉金�〈仕直〉。事变假注书朴致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张泰绍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姑无时急禀定之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成德润，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南原君𪳣，具后翼，上下番入直矣。俱以差祭，今将受香出去之代，臣朴弼健，今日肃谢后，仍为入直，上番亦当替直，而都摠管阳平君樯，李森，副摠管海兴君橿，俱有亲病，南就明差祭，申光夏有身病，郑寿松有式暇，一员未差，他无推移替直之员，宿卫重地，将未免阙直。令政院，急速禀旨变通，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春跻启曰，因都摠府草记，上番无推移替直之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仍即牌招事，允下矣。除差祭、亲病、式暇外，副摠管申光夏，即为牌招入直，一员未差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未差，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执义柳俨，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假注书李显望，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右承旨成德润，自乡才已入来，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近日厅中，位甚不齐，前头春享大祭，亲祭期日，亦不远。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正朝望阙礼，依近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进，参议吴命新病，左副承旨张泰绍进。兵批，判书金在鲁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真淳病，参议李济进，参知洪尚宾病，右副承旨金始㷜进。吏批启曰，即接司仆寺牒呈，则主簿宋文相，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王堂长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著为掌令，申致谨、郑亨复为持平，郑锡五为兼知义禁，尹东源为韩山郡守，权孚为襄阳府使，朴时梓为长鬐县监，尹汇贞为校理，洪致期为顺安县令，姜奎焕为章陵参奉，安栻为全罗都事，尹惠教为副提学，慎无逸为左承旨，工曹正郞金始熺仍任事承传，云川令杆，初付职事承传，副司直宋真明、李宗城、郑益河，副司果崔𬀩、徐命珩，副司正李显望单付。

○注书徐命珩出六，代以金�为假注书。

○李春跻启曰，假注书金�，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执义柳俨启曰，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辞见上〉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措辞见上〉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措辞见上〉请真儒等三贼，严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辞见上〉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快正王法。〈措辞见上〉请充军罪人思孝，拿鞫严刑，以正王法。〈措辞见上〉请罪人征夏，设鞫严刑，取招正法。〈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金始㷜，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官边爀手本，则时囚罪人金淀，素患风痰之馀，累日冷处，挟感添剧，寒热交作，半身麻痹，昼夜苦痛，飮啖全废，呼吸喘促，转动须人，症情危重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例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成德润，以户曹言启曰，十二月初八日，右议政李㙫，户曹判书徐命均，请对引见入侍时，户曹判书徐命均所启，吏曹判书赵文命，顷以未代尽宗室田畓免税事，有所陈达，令庙堂禀达，顷日筵中，亦未定夺。去壬寅年节目启下时，大君、公主一百五十结，王子，翁主一百结，限四代矣。勿论大君、王子、公主、翁主，宗亲代尽，则当为出税，而支孙虽未亲尽，一倂出税，有所不便，故吏判，为此而陈达矣。上曰，有所下教，而终有不便者矣。都承旨赵显命曰，宗孙虽代尽，其支孙，亲不尽，名在宗籍，而一倂革罢，则诚为埋没，欲待宗孙支孙尽过四代之后革罢，则人之子孙，至玄孙为四代，而四代之尽，或有过百年者，百年后事，何可预定？在国家，恐无实效。臣意则大君、王子、公翁主，既有所划得田畓实数，勿论宗支代尽之家，使之自首其衿得之数，以为出税之地，而其代尽与否，《璿源录》三年一次较正时，自当有不可诬者，自户曹，次第按行，以渐革罢，则无一时尽罢埋没之叹，又无迟延百年无实之患矣。上曰，今后则勿论宗孙支孙，在宗籍者给之，亲尽之家收之，可也事，命下矣。即今旧宫家支孙中，时在宗籍者，只是砺原君柱，砺城君楫二人，故其所衿得田畓，依定夺免税数，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因承政院启辞，摠管一员未差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事，命下，而本曹判书臣金在鲁，以前日黄海监司，时在任所，未及上来，故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次官举行，已有前例，差出。

○江原监司状启，金化居驿吏金奉石十五岁女息等，为虎囕死事，传于李春跻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李春跻启曰，军器寺官员来言，今日年终放炮gg炮g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副司直尹淳疏曰，伏以，臣之负衅迸伏，洽满两个月耳。入单而辞本兼，只递闲司，封章而暴情恳，又命还给，申吁路阻，穷蹙转甚，祗以日逋严召，为常节，臣分扫矣，此何人哉？此何人哉？第伏闻纂修事，顷日筵中，有写入睿览后始印之教。写入则书已成矣，始印则役自完矣。况经睿览裁定，则下无容更赞一辞矣。使臣，无故行公，不过监敦写印之役而已，此则一堂上足耳。何必虚畀于衅累贱臣，日烦出牌，以上辱朝命，下积臣罪也哉？至于守御之任，万不称于臣身，前已略陈，而惟是带符擅出，其罪难赦。罪既难赦，身不可复入，则将符之与其身，长留于城外，断无是理。况中军从事俱空，千别将将官，有多窠而一不得启下，营中事代管无人，此亦早宜有变通者。内局提举，筹司有司，俱系紧重，而缘臣癏废，事体多苟简，机务多滞淹，臣心惶懔，无往而不渊冰坑壑，而加以逋慢之惧，日烁于中，五情焦尽，病亦随发，夜烦失睡，膈痞阻食，转成枕席间物，宁欲速就澌灭，忘此忧迫，而青阳既届，岁律将新，天道亦且变矣。臣虽无状，亦圣朝一物，庶几解脱湿衣，薰濯旧污，与被更新之化。玆复不避渎猥，罄诉血忱，伏乞圣慈，曲加矜谅，尽递臣所辞gg带g诸任，仍命勘臣辜犯，俾众务毋旷，贱分粗安，公私不胜万幸。抑臣于日昨谏启之论御厅屯田事，窃有所骇惑，而不容不略辨者，敢此附陈焉。夫各衙门屯田，或以闲土折受，或以籍产折受，许民耕垦，收其土税者，盖是通规，不独御厅为然也。今者台臣，认为民结免税之还出税，而本厅所捧，自在当罢者然，此固未详其委折，臣不欲多辨。藉曰民结免税，朝家为虑军需，只出田税，全减大同，则大同一条，厅纳自如。况本厅屯田，皆是土地折受，则岂可以田税之纳官，尽罢其土主应捧之税乎？然而厅纳土税之外，不gg亦g出前所不纳之田税，则民必难支，故就所捧中优计田税当纳之数，已令减给，俾不至于加征，则本厅之为屯民地，非不周至，而祗缘出税令下之初，各邑，乘时逞快，高重执结，不待磨勘税大同及本官杂役，催督如火，至有已纳于京司者。台臣所谓目见愁惨者，职由于此，而不加详究，归臣不罢当罢之税，臣之惶愧，又添一端。乞命攸司，另加查明，苟有近似于台言者，加臣罪罚，以为虐敛者之戒焉。臣无任恳迫祈哀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必由于未能详知之致，卿何过嫌？至于纂集之任，予之靳许者，非为卿也，所重在焉故也。其他所辞兼带，尤涉过中，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兵曹判书金在鲁疏曰，伏以臣，连章沥恳，冀蒙矜允，而微诚未格，崇听愈邈。臣上念分义，内省才具，怵迫忧畏，冰炭交中。顾臣，即至迂至孱之一书生，其于司马重任，万万不可堪称。虽以侧哲gg则哲g之明，宜不若臣之自知，而今乃谬加简拔，强令承当，是无异于责侏儒，以担九鼎，颠踣摧压，可立而待，臣身不敢自恤，奈国事何哉？于艺苑兼带，比本职，尤有甚焉。匪才而受他官，犹可勉励学习，苟度目前，不文而处文任，虽𬬸心腐毫，决无应副之势，而犹且贪冒荣衔，不早辞避，及当仓卒述作，则曰，我实不能，始欲推诸他人，宁有是理？臣之抵死自画，亶非饰虚过让，天地之慈，终必体谅。臣以交龟期迫，本月十八日，来住金川郡，祗承疏批，方拟进伏城外，更申呼吁，新使辞陛隔日，而意外遭惨戚，臣之替代还归，尚杳然矣。伏念本兵之无长官，今已三朔，自臣见叨，亦既六旬，其间事务之积滞，不言可想。藉令臣，真有可堪瘝旷至此，则讫可gg汔可g变通，而一任虚縻于在外之人，甚非朝政之所宜。伏乞圣明，深念国事，亟递臣职，仍察臣不文实状，并削臣兼任，公私不胜万幸。且臣于日昨，以黄世国事，有所启闻，附陈待罪之意，而未承回谕之音，惶惧踧踖，靡所容措。亦乞即降处分，勘臣罪罚，以重事体焉。臣无任战恐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所辞本职，一向固辞，诚涉太过。卿其勿辞，待交龟，即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