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五年/十月

十月

10月1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坐直〉。右承旨徐宗玉〈奉命偕来〉。左副承旨慎无逸〈坐〉。右副承旨张泰绍〈坐〉。同副承旨申致云〈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朴圣源〈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只常参，停经筵。

○夜五更，洒雪。

○李廷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张泰绍启曰，大司宪赵尚䌹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道殷在外，掌令权贽呈辞受由，金声发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宗玉启曰，臣敬奉手书，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李台佐处则以为，臣之病势，断无复起之望，而至于亲嫌之万万难冒。又不啻病势之切迫，则其必递之义，皦然甚明，不但臣自划己审，通朝举世，莫不公诵，以至今蹲据，为异事矣。前后渎冒，屡犯严诛，在臣分义，惟当缩伏俟罪之不暇，而苦心血恳，无以自暴，不得不寻单请急，意谓□体下之仁，□赐矜谅，千万意外，承宣俨临，御札特谕，至有趁常参偕入之命，辞旨恳恻，迥越常例，臣方昏昏垂死之中，获被此非常异数。伏地祗承，震怖抑塞，直欲陨灭无身，而不可得矣。噫，臣虽至愚极顽，尚有知觉，顷日丁宁之教，岂敢忘于中，而公私先后之别，亦岂不知哉？诚以廉义所关，守株之愚难移，残喘如缕，就木之期将迫，恩旨斯勤，而终不敢为自力趋承之计。臣若强引嫌而慢君命，故托疾而图私便，则天必厌之，神必殛之，虽丧心易性之人，决不为此矣，至于追惟两朝，决不若此之教，奉读未半，涕不胜抆也。汉臣追报之语，实获臣今日之心也，当此国势艰虞圣上忧劳之日，危衷耿耿，何敢少弛，而难冒之嫌，难强之疾，如上所陈，区区犬马之诚，今无自效之势，只有朝夕溘然，长为泉下飮恨之鬼而已。情穷势迫，转动无路，瞻望宸极，益增霣越，倘蒙仁天之照烛，近侍亟还，罪罚重勘，则国体严而私分安矣。席稿战惧，只俟𫓧钺之外，不知所达云矣。臣以手书敦勉，圣意勤挚，临轩趣召，恩数夐越，不可不承命之意，反复传谕，而大臣所引亲嫌之外，即今病情，实为沈苦，姑无作气趋朝之势，臣则既承趁常参偕入之命，何以为之？敢启。传曰，今朝手书，罄悉心腹，而及观书启，卿意愈邈，愕然之极，无以为谕，予志若不固定，则岂今辞单之来，脱常格而手书谕乎，卿其宜遵前旨，勿复以亲嫌衰病，为让，即起偕入，用副倚毗之诚事，更为传谕。

○徐宗玉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李台佐处则以为，臣于朝者，承宣临谕，光宠甚溢，而望绝趋承，冒死附奏，伏地兢惶，以俟严诛，即者圣批申降，辞旨弥勤，近侍撤还，尚无改命。噫，此臣孤恩蔑义，情势穷急，终必陷于大僇之秋也，尚何言哉？床席残喘，震悚之极，心神逼塞，不能陈对，谨当稍定惊魂，更具一疏，请被诛罚，庶几终有圣慈之哀怜云矣。臣既承偕入之命，而大臣姑无赴召之意，不得已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同义禁口传差出事，才已命下，而即今科查紧急，判义禁有阙之代，亦不可不趁即差出，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李真望，参议尹惠教并在外，同副承旨申致云进。兵批，判书金东弼试官进，参判李仁复进，参议沈埈试官进，参知郑来周进，同副承旨申致云进。

○吏批，以金始焕为判义禁，以李汉相为典籍。兵批，副司直李重庚，副司果南泰庆。

○吏曹口传政事，兼同义禁尹游。

○申致云，以兵曹言启曰，去九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当为设行，而连因有故，未及举行，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分授东小门北边体城改筑处女墙，今已毕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成德润，校理韩显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廷熽曰，推考传旨捧入。

○司谏朴弼琦疏曰，伏以臣，性巽识蒙，万不合于言责者，已悉于前后控吁，伏惟圣明，照烛无馀，今不敢更烦，而惟其受人讥切，贻辱台阁，则无复馀地。顷陈一疏，自罪自劾，言自不择，致勤圣教，亦臣自取，更无可喩，继而儒臣之疏，注释圣批，张皇胪列，即一弹文，至曰义理不可不明，是非不可不辨，斥之以气节消沮，讥之以哑人吞蜜。夫义理不明，是非不辨，则人不人，国不国矣，其所罪人，可胜惧哉？臣虽未知其所谓义理是非者，果指某事某言，而大抵今日之义理是非，人人各异，则臣虽有一知半解，终无以齐万千不齐之口矣，所以宁受噤默之诛，不欲效峥嵘之议，徒益纷闹耳，此臣迷滞，本来伎俩，亦自讼其全非言官口气也。顾彼年少气劲，自许以犯颜敢谏，自期以明义理辨是非者，见此衰颓骫骳，杜口囚舌于当世是非者，安得不斥以消沮，讥以哑人也？是亦自反增愧而已，更何敢有所辨说，而第于言地，不可复着足，则益判矣。且臣所素自量者，惟在于庶官散班，筋力报国，湖西佐幕，人或不愿，而臣独闻命，如赴乐地，试事既毕，因受校讲纳言之命，奄辱路次，惶感则至，愧恧旋切，积日驰驱，贱疾添剧，自致淹滞，承命太晩，逋慢之罪，自分难逃，及到私次，始闻其间，又有亚谏新命而已，以在外变通，臣于是，益觉悚惕，罔知为心。亚谏之职，位望自别，如臣无似，何敢滥叨？虽幸已递，愧惧追切，曾未数日，复此叨冒，是何已试万万不似者，荐被谬恩至此也？官以谏名，将以责言议，而吞蜜哑人，将焉用哉？惟当断迹台端，无复为朝廷羞，是臣之义也。今因常参，天牌俨临，不敢坐违，谨此随诣，而顾念情地，终难冒进，不得不投疏径退，臣尤死罪死罪。伏乞天地父母，亟赐谅察，特罢臣职，以清台地，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义在必罢，宜不敢更有所言，而第于沿路所见，窃有所痛慨，不可不登时仰达者。臣行过报恩地，偶到中狮子庵，僧言庵是元宗大王愿堂也，每年两忌辰，古有内人，来行祭祀，而不来今已久矣，僧自行祀云，其言内人事，虽不足征信，而第臣入瞻其神位奉安处，则自不觉其惊心痛𫘤也。佛字傍一间陋轩杂物狼藉之中，安一小卓小椟，而称之谓祭所，其为不洁不敬，有不敢烦诸笔舌者。噫嘻，我圣祖陟降之灵，岂忍顾享此非礼之礼，而无识无伦之僧徒，乃敢屑越于不敢言之地，至此极也？此事既无降格之理，又非朝家所命，则亦恐不当看作尊敬之地，而致诘其薄陋与否也，故臣只责其屑慢而已，中心痛惋则至矣。我圣明崇儒辟异，有光于千古载籍，而不知此一事，缘何以至此也？此所谓愿刹，果何义也？为善受福，自有常理，岂或复有资福于缁髡辈祝愿者耶？况玆僧徒之所犯，既非朝家所知，不过渠辈藉重于此，而要免官役矣。他处固多有愿刹，而亦未见如许骇举也，盖闻寺有位田，僧人利此，设为此举耳，此不但于理万万不当，其为污辱屑慢，当复何如也？臣谓亟命本道道臣，亲查后撤去其祭所，宜不容一日缓也。臣之所历湖西十馀邑，今年各谷，大抵丰登，固是莫大之瑞庆，而民之愁怨则有甚于俭岁，盖今年市直，钱一贯，米则九斗，禾则二十四五斗，一夫所秋收，多不过十馀石，而诸般身役，公私负债，皆贸钱偿之，尽卖其所收，而犹有不足者，多矣，民安得不愁且怨乎？臣广采一道公议，皆以为，平市直为急务，臣尝闻前辈之言，多以平市值，为济民之要务，臣谓亟令庙堂，急急商确，及民未尽卖谷之前，折定价值，丰年则钱一贯，米六斗，中年则五斗，凶年则四斗，永作令甲，无使登踊，尽是今日不容已之政也。此不但湖西一路之愿，八道民情，必将同然，亦当一体下令也。此外事系烦琐者，不敢悉陈，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附陈上件事，极为惊骇，将令内司，查问处之矣。末端事，尔言则虽是非朝家指挥者，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修撰赵迪命疏曰，伏以臣于昨夕，得接家人所报，则臣父于宿患沈绵之中，重触寒感，症状猝剧，痰火迷瞀，气息危惙，顷刻之际，若不支保云，臣闻此奇，不胜方寸煎灼，亟欲草疏陈吁，则禁钥已下，呼诉无路，达宵回徨gg徊徨g，心神飞越。盖臣父方住城外近十里之地，崦嵫奄奄之中，疾患危笃，猝复若此，而郊栖荒凉，侍护无人，臣以独子无兄弟之身，迹限禁直，未即归省，一宵之过，殆甚三秋，臣之情理，其亦穷且悲矣。玆敢坐而待曙，冒死哀吁于孝理之下，而急于往护，未暇待批，遂未免投疏径出，臣罪至此，万殒难赎，惶陨之极，罔知所措。伏乞天地父母，哀怜垂察，亟命先治臣擅离直所之罪，仍命选部，永勿检举，俾得侍护父病，以伸人子至情，不胜幸甚。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李廷熽启曰，副修撰赵迪命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朔书不书，不得悬頉事，曾已申饬之后，弼善申处洙称病不书，其在事体，殊涉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出仕台谏牌招事，命下，而阙门垂闭，待明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初一日巳时，上御宣政殿，常参入侍时，都承旨赵显命，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徐宗玉，左副承旨慎无逸，右副承旨张泰绍，同副承旨申致云，假注书南泰温、朴圣源，记注官高万甲、金翰运。东班，议政府右议政李㙫，行礼曹判书金始焕，行吏曹判书赵文命，议政府右参赞朴泰恒，户曹参议赵锡命，弘文馆校理郑羽良，副校理柳俨，司谏院正言兪健基，礼曹正郞赵世垕，户曹佐郞郑锡耆，司宪府监察洪显周，吏曹假佐郞金鼎臣，议政府司录慎龟重。西班，工曹判书李森，知中枢府事李遂良，洛丰君�gg洛丰君楙g，彦城君金重万，兵曹参知郑来周，兵曹佐郞李重震，刑曹佐郞李相显，工曹佐郞洪重圣。诸臣以次进伏讫，李㙫曰，日气如是寒凉，昨既移时，引接群僚，今又早临寒殿，圣体，若何？上曰，与昨一样。㙫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㙫曰，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赵显命曰，昨闻传教，药房招见医官，藿香正气散剂入之意，分付，而不为传教于提调，故不为问安矣。此非一时外感，诚甚可虑，曾前亦有如此症候否。㙫曰，圣候若如是不平，则何为强忍殿坐乎？上曰，秋冬交节之际，每有往来之候，自四五日来，又有眩气，是必中间有受伤处而然耳。昨有头疼，今则少愈，此是一时气升所致耳。显命曰，药已进御乎？上曰，进一贴，而药一贴，岂望有效乎？㙫曰，使副提调，率医入诊，宜矣。上曰，勿为入诊。显命曰，姑待进药后，数日内入诊乎？上曰，依为之。㙫曰，臣得见咸镜监司宋真明状启，则咸兴红疫大炽，死亡bb者b多至五百七十馀，他邑可推而知，民事罔涯云矣。南关水灾之惨，振古所无，而又加之以疫疠，死亡之患，至于如此，孑遗生灵，其将尽刘，念之惨然。曾在丁亥年间，诸路红疫炽发，朝家特遣医人，持药物往救，今亦依此例，分付该曹，趁即下送医人，赍持药物，及时救疗，以示朝廷轸恤远民之意，恐为得宜。上曰，见其状启，实为惨然。水灾非常，加以红疫，馀民何以得生乎？曾前亦有遣医救疗之事云，申敕医司，择送医官，持药物救疗，而道臣处，同为分付，可也。〈出举条〉赵文命曰，咸兴判官，依圣教不拘常格，以权顈差出，而闻与都事权赅，为从兄弟，守令与都事相避，则有未赴任守令递改之例，而权赅，方以滥骑事，今已就拿，覆启则自有应被之律，朝家为轸北路赈事，既以权颖，破格差出，则不可递改，权赅为先罢职，权顈则使之催促肃谢后，给马发送，何如？上曰，因守令之亲嫌，递罢佐幕，虽非常格，而权赅，身为都事，自犯滥骑之律，为先罢职，权顈，依所达催促下送，可也。〈出举条〉㙫曰，判义禁徐命均有身病，故方欲陈达而变通矣。昨已特罢，禁府科查甚急，判义禁之代，即令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㙫曰，各样军布身役还上，不待诸道分等状启，而先为磨炼事，禀定，故方与僚相，相议为之，无论被灾与否，当年条准捧者之外，参酌，将以别单启下，而别单，难以尽之，今来口达矣。无灾邑则最多一年条尽捧，其次则折半捧之，又其次则捧三分之一，其中尤甚者，捧五分之一，还上身布，亦如之，十分参酌，而不特三南，至于西北，别为优恤，似宜，以此举行，何如？上曰，李宗城状启，不无参互而见者矣，前亦三南，同于西北乎？显命曰，未捧还上，何可异同乎？上曰，最多一年条，名则好，而若最多者，又最久则岂易捧乎？其实最近者易捧，此则朝臣多有言之者矣。㙫曰，李匡德状启曰，指征无处者，荡涤云，此亦详议后，可以处之，不可轻易矣。上曰，若入别单，则当更商量，趁速为之，可也。㙫曰，臣曾在肃庙朝，每以承史入侍，见忠清监司引见时，以率眷事，缕缕下教，此乃久任责成之意，而每每迁延不行，以至于今日矣，监司一周年之间，何能责其成效乎？新监司今方出矣，率眷一节，别为下教，使之成节目状启，宜当，畿邑，虽廪小，而亦皆挈眷，何必待其丰足乎？从间措置，则虽贫营，可无不堪当之弊，以此分付，举行，何如？上曰，前监司金砺时，以率眷一节，讲定，而未久递还，故迄今不为矣。大抵，奉亲之人，不能挈眷，则事多掣肘，而至于责效，则惟在监司之得人，不在于眷率与否，庙堂商量为之，可也。都承旨之意，何如？显命曰，设置监营之意，非为率妻子也，而近来办一营门，其弊不细，臣常以为，多罢营门而后，民困可抒，不然则无宁并许率眷，何者？凡为监司者，皆欲择往好地，而不能率眷之处，多未择人而送之，故反有其弊矣，人固当择，而其在久任责成之道，眷率为宜。上曰，然则忠清、江原，不可异同也。㙫曰，江原道，亦为挈眷，而从其薄略措置，则无不可矣。上曰，既已絜眷，则皆欲尽备规模，从其薄略者，有几人耶？㙫曰，赵荣福为忠监时，成节目而为庙堂所阻，金砺亦未遑，不为了当，而闻其时节目尚在矣。上曰，终始有掣肘处，而未能为耳，入侍诸臣有所怀，各陈，可也。郑羽良曰，巡抚、巡按，无率眷之事，行部是监司之任，创设无前之规，不知其可矣。柳俨曰，大明布政，使亦无率眷事，大抵，监司不住一处故然耳，今若创设此规，则生民之疾苦，将益甚矣。兪健基曰，监司得人，则一年之内，足可设施，今若许率眷，则经费皆出于百姓，岂不为弊乎？上曰，一年之内，何可责成乎？俄者下教，盖虑有弊，而奉老之人则不为眷率，亦难矣。先朝下教，意亦有在，赵荣福、金砺时所为节目及新监司节目见之，则其行与否，可以定矣。㙫曰，昨伏见备忘记，有宫人所荐人定配之命，所谓佥使金周鼎，以叔侄之间，万无不相符同之理，极涉痛骇，决不可置之，依所荐人例，金周鼎一体定配，何如？上曰，备忘已言之矣。今此荐入宫人，即故府使金夏鼎之庶女，今佥使金周鼎之庶侄也，若不符同入送，则必不率之致，符同与不率，皆非矣，然此则台阁之事也。俨曰，治国之道，惟在肃清宫禁，显庙朝良女荐入，一切防禁焉，况两班之女乎？臣昨见备忘，喜而不寐，惟此一举，足以永有辞于后世矣。大臣所达，诚甚得宜，此不可置而不问，而其他严宫闱之道，不一而足，仍为加勉，则岂不益光圣德乎？上曰，各别留意。显命曰，周鼎虽有失，而与所荐人同罚则过矣。上曰，过矣。㙫曰，岂可全然无罚乎？上曰，佥使，乃武弁中择差之官也。不可置之于暗昧之科，符同与不率间，拿问，见其供仕后处之，可也。〈此一节，抄出举条〉显命曰，臣方待罪药院，故敢达矣。青大竹，自外方，逐朔上来，大为民弊，故肃庙朝，有欲为减除之意矣，故相臣闵鼎重以为，闾阎士夫家急病，多用竹沥，内局外他无求得处，故只减五个，而外间酬应，不能专塞，臣亦有应求矣。临病求药，贵贱无异，掖隶辈有时求觅，亦非异事，而近来不但为病而求，或为其等闲什物，无端求索，酬应之路，不一而足，一朔所纳，实无继用之路，掌务官书员辈，虑其滥费，或时不与，则从中操切，侵辱备至，此固可骇，而向闻有一掖隶，以迁葬所用编竹，求之内局，故掌务官，峻责不给，而御药所用，何等重大，而乃欲觅用于丧葬之需，事之痛骇者，莫此为甚。臣囚禁其当该书员，欲查出其掖隶之名，则掌务官以下，抵死不告，此无他，有江流石不转之势，臣之递改之后，渠辈必为见辱故也，推此一节，亦可见其纵横之习也。此等事，不可不严加申饬，故惶恐敢达矣。且伏闻年前判府事闵镇远，以此陈达，自上以急病所需，何可专塞为教？故渠辈自称奉承传，益肆求索云，人君言动之渐，不可不慎也。上曰，予意亦如知申之言，有病而求之者，毋论贵贱，当为酬应矣。向者闵判府事陈达时，以为，掖隶辈求请，掌务官不能支当，藏之库中，往复提调以为，上下其言，似涉烦细，故予只以有病者则当给之意，下教耳，非许其不紧酬应也，岂有以此奉承传之理乎？此事初不陈达则已，既已陈达，则事甚骇然，不可无惩治之道，令攸司科罪，今后亦有不紧求觅者，掌务官，言于提举，一切禁断，可也。显命曰，内局掌务书员囚禁，使之发告其掖隶之名，行首别监处，亦令摘发现告，何如？上曰，此则使掖庭署查出，可也。〈出举条〉俨曰，副修撰赵迪命，陈疏出去，上番姑除入直，何如？上曰，依为之。俨曰，当此经筵日开之日，玉堂上下番，常患不备，筵讲之际，事多苟简，新除授修撰赵汉纬，时在京畿广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副校理韩显謩，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李森曰，臣例兼长生殿提调矣，梓宫今已加漆，而所在之数，大小合八部，长广尺量，则其中大梓宫六部，而长为六尺五寸六七分，小梓宫则只是二部，而一则太小，而长五尺五寸，一则五尺九寸，取考置簿册，则自前多用六尺一寸梓宫。故臣与都提调洪致中相议，则陈达造置，为言矣。此等造置事，闾家例以闰朔之岁，为好云，所在板中，择其可合者，趁今合木，何如？上曰，依为之。森曰，然则不可无择日，令礼曹，择吉日造置事，分付，何如？上曰，出于举条，分付，可也。〈出举条〉慎无逸曰，金吾罪囚多滞，今又有定配者，而判义禁既已坐罢，同义禁尹阳来又在外，今日不得举行，何以为之？上曰，在外同义禁改差，其代口传差出，可也。〈榻前下教〉李廷熽曰，敦宁都正李老成，今日常参，无缘不参，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兪健基启曰，减死安置罪人金重器云云，请拿鞫严问。上曰，勿烦。前启中若无措语改处，则不必尽读，只举结句而陈之，可也。健基曰，臣是初入，岂可不为尽达措语乎？上曰，虽初入，而原启则同矣，何必固执乎？健基又启曰，凶逆情状，初非常理之所可测云云，请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并拿鞫严问。上曰，亟停勿烦。措语不必尽读，自有前例，非予创开也。台阁上委靡之风，虽为可闷，而至于此等固执，则吾不取之也。健基曰，若迫于上教，而不为陈达，则岂不有乖于台体乎？上曰，君父累谕之后，终始固执如是乎？此等处，虽不立己见，予不谓之巽软矣，依旧规只举结辞而达矣。健基曰，臣新入台地，触事生疣，传启之际，致勤圣教，不可晏然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当初固执，虽涉太过，末梢引嫌，亦得台体，勿辞，亦勿退待。健基曰，圣教若是，臣敢不从乎？仍启曰，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健基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勿烦。又启曰，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上曰，勿烦。又启曰，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上曰，勿烦。又启曰，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上曰，亟停勿烦。健基曰，此等之启，即允宜矣。上曰，若允则勿烦之上，何以加亟停二字乎？又启曰，新除授司宪府持平崔命相，时在京畿杨州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又启曰，引嫌而退，疏启所论，大体既是，圣教诲谕，何必为嫌？请掌令金声发出仕。上曰，依启。〈右十一节，皆出举条〉上谓健基曰，不紧处固执，故俄有下教，而其在台体则得矣，若推此而不为委靡于他事，则可矣。健基曰，小臣虽无知识，自先代以下，常以不欺二字，为心矣，今承华衮之褒，臣敢不感激圣恩，精白一心，以奉扬休命乎？上令慎无逸，书左议政李台佐箚批，写讫，以次退出。

10月2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坐直〉。右承旨徐宗玉〈奉命偕来〉。左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右副承旨张泰绍〈病〉。同副承旨申致云〈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朴圣源〈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虹见艮方。夜一更二更，电光。四更五更，有雾气。

○药房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益有差胜之势乎？当此换节，日候甚不适，而臣久未入侍，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因本痰火，近有气升降之候，而昨今则少间矣。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廷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药房再启曰，今日药房入诊退出后，伏闻有朱砂安神丸议定剂入之教。臣等即与御医商议则以为，回春方朱砂安神丸元方中，去白术，代入远志，制三钱五分，先用一剂宜当云。此药剂入之意，敢启。又口传启曰，副提调臣赵显命，入诊退出后，谓以情势难安而出去，故提调臣金东弼，自宾厅来到，与诸医议药以启矣。答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议药事体至重且大，则虽有不可强之情势，议药之后径出，其何晩也，而筵席下教，不过诲谕，则不顾议药之重，使未入侍之提调，替行再启？况宰臣去就，以年少文官自别，则其轻去就损事体，若是耶？事极未安，副提调赵显命，从重推考。

○慎无逸启曰，新除授判义禁金始焕，同义禁尹游，今日不为出肃，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允。

○传于李廷熽曰，棺板一部，送于内需司事，言于该曹。

○李廷熽启曰，观象监单子中，初更洒雪不书之由，问启事，命下矣。招问观象监官员，则初更时微雨乍下，日势昏黑，不辨雪洒，认是雨下，果未书呈云。其不能详察之失，在所难免，当该官员，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韩显謩，昨日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慎无逸，以兵曹言启曰，一所巡将兪命凝，受点之后，本厅书员来告内，巡将兪命凝，病势极重，方在奄奄危急之中，决无受牌之势云。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绝岛定配罪人李真儒、尹圣时、徐宗厦等，改定配所事，榻前下教矣。右罪人等改定配所，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李锡衡、李台一等，严鞫处断事，传旨启下矣。臣始焕等，今当开坐究问，而只以严鞫处断，捧传旨，问目则当以刑曹启目中，抄出紧关之语，发为问目，捧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道阳德县流三千里定配罪人李凤鸣放送事，承传启下矣。放送事，分付本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道定州牧定配罪人尹光天，姑为给由，使之来见其母事，举条启下矣。以此意，分付本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韩俊相手本，则保放罪人朴师正，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府启，掌令金声发启曰，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收绝岛定配罪人炤减等出陆之命。请亟寝前司谏李世琎远补之命。〈措辞并见上〉答曰，勿烦。

○院启，正言兪健基启曰，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请昨年逆招见告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并拿鞫严问。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并见上〉乱贼何代无之，未有如昨年逆变之滔天者也。凡有血气之类，莫不思食其一脔，少泄不同天之愤，而士人金时济，行装言议，本来诡怪，敢于稠广之中，字呼梦贼，传说狼藉，莫不惊骇。如许怪鬼之辈，若不严加惩治，则乡曲无识之徒，必将因此诳惑。请士人金时济，远地定配。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右副承旨张泰绍疏曰，伏以，臣于昨日，常参入侍退出后，忽觉浑身寒束，头痛如割，膈痰益盛，咳嗽苦剧。加以素患疝症，挟感重发，上冲之气，急如奔豕，顷刻之间，若将陨绝。顾此诸症，俱非等闲呻吟之比，如不及时医治，实有污秽清禁之虑，不得不舁还私次，达宵狂叫，有加无减，而老母又自近日，添得寒感，旧恙新症，一倍苦重，委顿床席，绵缀gg绵惙g益甚，伏枕叫痛之中，情理益复煎迫。念臣母病，以数十年膏肓，原委既剧，苦歇无常，或致添加，则动延阅月弥苦，盖缘真元积脱，气血衰耗，药物未易收效而然也。见今所添之症，又复若是其苦剧，气力之绵弱，较诸向时，不啻倍蓰，差歇完复，难以时月为期。以言乎私情，则既无一时离舍之势，以言乎身病，则亦无自力仕进之路。敢将恳迫之情，冒万死疾声号吁于孝理仁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特加矜谅，亟命递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且便调息，千万颙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同副承旨申致云疏曰，伏以，臣之父病，沈淹绵缀，实有顷刻不可离舍之势，而顷忝骑省，轮番无人，许久滞直，殆至一望。宿卫重地，不敢径出，焦遑闷迫，度日如年，再昨幸因在外僚堂之入来，始得替出归省。银台除命，遽下此际，情理罔措，不得不坐犯违逋，恭俟谴罢，不意圣度天大，罚止问备，又以常参，召牌晓降，怵畏分义，黾勉出肃，抑情就直矣。即接家人所报，臣父病情，夜来又添寒感，今方落席昏痛，神息凛凛，急呼臣出gg名g，邀医问药。臣于是，方寸迷错，他不暇顾，手笔胡写，仰控闷急之状，辄复忙出禁门。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赐镌削，俾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警具僚，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尔其勿辞，救护焉。

○校理郑羽良疏曰，伏以臣，危痼之疾，记gg托g在腹心，每当秋冬寒凛之节，辄一经死境，昨年最重发最久危。自秋凉以后，心懔然若负大何，当死者而犹以不即发，为天幸。昨自常参罢出后，归到馆中，忽大寒战，有气结轖，胸腹溃闷，如铁杖之撞冲，遂至昏窒，不省人事。幸赖伴直友僚之指挥，浇灌药物，移时得甦，而即今腹气，往来激射，若不能须臾，有顷刻虽保之状，有污秽清禁之虑。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谅此实状，镌递臣职名，得以随便调息，以卒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校理韩显謩疏曰，伏以臣，自叨见任，言病则质之以天实临照，引义则陈之以廉愧大防，而犹未蒙明主之谅察，君上一例督迫，臣下一向撕捱，此何分义，此何道理？臣于是，他不暇顾，冒没肃命，以为少伸臣分之计，而向前病与义，尽归矫饰，臣虽百喙，何以自解？噫，疾病之废，或可诿之曰，虽不堪出入前席，尚可为拜跪外庭，故迫于严命，扶曳强膺，而若夫廉愧二字，实关四维，立朝事君者，此而放废，则直是患得失之鄙夫耳。臣之一出，弁髦斯义，从前龂龂，无所归着，微臣去就，固无足恤，而士夫进退，关系风化。他日朝廷之上，万一有内怀患失之心，外假承命之恭，而轻犯大防者，则未必不由于臣，臣之罪大矣。至于馆职，尚今虚带，尤有所羞愧欲死者。臣之籧篨丑陋之疾，既绝步趋文陛，登筵侍讲之望，以朝家综核之政，宜在刊汰之科，以一身廉耻之节，断有自画之义，则官名大小，职事轻重，宜不在所论，而顾臣空疏蔑裂，万不近似之实，何可一不陈暴，以冀圣明之鉴烛乎？臣本庸才，最居人下，若其不学无文空虚钝拙之实，即通朝之所共知，而顾以践履，猥由清显，底蕴犹未尽露，不量才否，苟然充选，是岂当日主选者，谓臣学术，有所仿佛而取之者乎？臣于经史诸书，仅或窥其一二，而此不过蒙学童习，及长荒嬉，抛弃已久，开卷茫昧，触处生𤁧gg涩g，以此空空，何所取资，而讲说讨论，仰裨圣学之万一乎？凡膺玆选者，于经学词章，虽未必尽备其才，亦皆短于彼则长于此，各有所能，而今臣则于斯二者，无一可取，世间安有如许登瀛学士乎？臣之此言，或近于饰让者之例谈，而臣则不然，实出肝膈，此而诬者，天必厌之。臣于是任，审量熟，故自画固，矢心必辞之意，已定于丁未参录之日。到今数年之间，才学依旧倥侗，疾病从以癃废，忽变咫尺之守，强曳跛躄之形，呼唱内庭，出入金华，则是诚不识人间有羞耻事者也。臣之所守廉隅，既不免一半放倒于别兼之出膺，而况是任去就，比他所关尤重，若使臣，再误于此，则臣之一段廉耻，丧尽无馀矣。人而无廉耻，则其免于禽兽者，几希。臣虽畏威贪荣，出而承膺，其将何所持而事殿下，殿下亦何取于臣哉？有死耳，臣不忍为此也。臣之向膺别兼之命也，岂不知本职谢恩，自在其中，而情穷势迫，只出于黾勉而已，岂有因仍盘礴之意哉？昨日特召之下，既无蠢动之势，坐犯违傲之科，分义都亏，𫓧钺是俟，圣度天大，例罢亦靳，臣诚惶陨感激，不知死所。今于再召之下，不敢辄事坐违，谨此随诣于九阍之下，而百尔思量，万无趋膺之势，玆敢投进短疏，自外径归，臣又死罪。臣抑又有目前私情之万分迫急者，不得不并此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臣之老母，素有痛风之病，源委已痼，十年沈淹，居常凛凛，近自阧寒以来，本症挟感顿添，种种症形，俱系笃重，药饵看当，昼宵扶护，惟臣身是依。臣之即今情理，虽无向前迷拗之守，以此忧遑煎灼之心，万无顷刻离舍之势。当此以孝为治之日，似此恳迫之情，宜蒙圣明之体谅，故不避烦渎，冀垂矜㦖，伏乞圣明，察臣情病之万分难冒，怜臣母病之一时难舍，亟命镌递臣本兼两任，仍令选部，勿复检举，使荣选毋玷，至情获伸，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判尹张鹏翼疏曰，伏以臣，才疏知短，不能察小人情伪，词讼剧地，本不足堪任，而猥蒙圣明之委埤，自佐贰陞长席，盘礴一府者，首尾周年于玆矣。未有平理之绩，徒积怨冤之谤，循省多惭，已难久冒，而得伏见落讼被谪人李濂之代奴击鼓供辞，则怒臣之覆启勘律，侵斥备至，臣看来，不胜其骇痛也。李濂，于癸卯年，与李胤相具讼体，相讼于秋曹，既已见屈，丙午年，又复具格式，就讼于本府，再置落科，而自官所分给田民，终不出给于胤相，则决后仍执之罪，在所难免。胤相之祖，买婢作妾，有孙胤相，而濂伪成其祖还买之文记，欲以胤相为己奴，则压良之律，亦不可逭，而连二度得决之讼，勿许听理，载在法典，则不待两造，而可知其非理，故果以照律定罪，仰请蒙允矣，今者称冤之言，至于如此。身为讼官，治一奸细之人，而返遭无限侵诋，其在廉义，何可晏然仍据于听讼之任哉？虽然，初秋定罪者，尚不到配，偃然在家，使奴击鼓，震惊天听，今日国纲，可谓寒心。且臣于前察访李世芳上言，尤有所骇惋者，兼此仰陈。世芳与李荣寿所争山讼，其来已久。向在丁未年，臣忝居本府左尹时，因世芳上言，其时判尹臣兪命弘，据其部官摘奸时图形及推核时彼此所供证人招辞，三堂色郞，会坐同议，而以决给荣寿，科罪世芳之意，入启蒙允，后又因世芳击铮，首堂陈疏，胪列世芳之理屈诬罔处十五条，则批旨中以世芳所为，诚极骇然，令该曹勿施，上言，依回启，从重科罪事，判下矣。金吾不即勘罪，因悯旱疏决，混蒙放释之故，今于岁筹屡经，覆奏堂上已亡之后，又申法外开圹验视之言，肆然上言，欲售其复惹讼端之计，其为无严，胡至此极？渠既无伦理屈，年前判付，又如是严截，而犹且循例听理，则不但有乖于令甲，简讼息奸之道，不当若是，世芳上言，特为勿施，而各别科罪，以惩日后焉。仍念臣人既倥侗无能，况又衰老多病，而本职之外，兼带诸任，罔非重任剧务。镇日奔忙，神精益疲，其于听断裁决，何能平允而厌服物情耶？此等讼冤之事，亦莫不由是而生，此臣所以冀蒙鞶带之褫，重免偾误之罪者也。伏乞圣慈，俯加矜察，亟许递臣京兆之任，以幸公私，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自讼之言，何必为嫌，而李世芳上言，其令勿施，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左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昨于病伏中，近侍擎传御札，煌煌宝墨，字字恩光，辞旨恳恻，诲勉愈勤，至有幡然偕入之命。异数之稠叠，盛渥之隆重，实古今所罕有，此岂轻施于如臣者？𢥠凛之极，神魂靡定，草草附启，未能毕辞，固何望圣鉴之垂察，而情悃益急，处分尚迟，臣中夜涕泣，百千思量，而不知为计，惟当带此违傲之罪而死耳。噫，臣之前后苦心乞免者，一则亲嫌也，一则衰病也。今圣教虽曰，勿以亲嫌衰病为让，夫人之所以自立，只是一端廉义，而廉义之所重，岂有如亲嫌之冒没乎？此其关系非细，一有隳丧，便为无耻之人，将何所自容？此臣之所大惧也。昔在我孝庙朝，故相臣赵翼，与延阳君李时白，一时并相，而以姻娅为嫌。其辞疏略曰，相避之法，所以别公私远嫌疑也，观古人文集，以亲嫌递职者多矣。与李时白，既有应避之嫌，其不可同席，以致人骇怪，以招人非笑决矣。诚不以其身，废从前国家之大法，而启日后士夫之大弊也。不数月，而赵翼先以此解职。夫以赵翼之宿德鸿喆，为国家重轻之人，其情有不可强者，圣祖即许递免，俾遂其愿，此良以体下之道礼使之义当然也。今臣与首揆，其为至切之亲嫌，不啻姻娅之比，而与之并列，亦将一周。加以衰疾沈笃，气息绵缀，下部不收，渗漏莫禁，委卧床席，朝夕待尽，登筵赴衙，思之如跛躄者之望太岳。假使政府，无相避之规，娚妹无可引之嫌，陈力就列，已无其望，而圣上之靳固一递，至于此久，有若上下拘拘相持者然，臣窃惑之。伏惟圣化至仁，每轸一物之或阙，而独于阶墀之下，有此抱闷危死之臣，而莫之省焉，生成大恩，常若偏加于贱臣，至今日岂无终始而哀怜之者？臣虽诚浅，只仰恃父母之慈而已。如蒙或宽罪谴，归身闲秩，久久将息，幸而复起，则臣当瞻依城阙，长祝圣人，时从原任之后，预闻朝廷之末议，如有一得之愚，亦不敢不随事尽分，是居位去位一也，而但愿无失区区狷者之所守耳。近密之臣，临住闾间，事体伤损，瞻闻骇异，臣危惧欲死，如添一病。伏乞特赐鉴谅，即命撤还，仍许递改臣职，以尊朝体，以安私分，不胜至恳。神昏气短，语失伦脊，渎冒猥越，尤增死罪。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以今予敦勉，谓其待大臣之例事而若此乎？若此平日待卿之诚浅，冞切愧恧。噫，顷者面谕，非终始靳许之意，其所差待，其何难也，何困我之至此哉？虽日上十箚，决难勉副。承宣则卿之未赴召之前，决难召还，卿其体小子之至意，勿复过让，幡然偕入，用副如渴之望。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己酉十月初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时，副提调赵显命，假注书南泰温，记注官高万甲，记注官金翰运，医官权圣征、吴重卨、金应三、玄悌纲、许信、李征夏。赵显命曰，藿香正气散进服后，入诊事既已定夺矣。今过数日，不胜郁虑矣，今始入诊矣。圣候大体固已伏闻，而连日服药后，果有显效乎？惶恐敢达。上曰，昨日常参后，头部有疼气，霎时乃定，而眩气终夕不止，夜来差减，而气犹不平，疝气欲上之症，时已差愈矣。显命曰，诸医皆言圣候诸症，皆出痰火云。寝睡之节何如，而水剌比前无减乎？上曰，水剌姑无所减，而寝睡则大抵数觉不稳，夜中每有口干之候，朝则差歇矣。显命曰，医官使之诊察，何如？上曰，依为之。权圣征诊察后曰，脉候左三部似数，右三部滑数而无力矣。金应三诊察后曰，脉候左三部沈数，右三部度数调均，而少带滑矣。玄悌纲诊察后曰，脉候左右三部皆滑而带数矣。许信诊察后曰，脉候左三部沈数，右三部再昨诊时，似不舒畅矣，今则少愈，而犹带滑矣。李征夏诊察后曰，脉候左右三部大体沈数，而少带滑矣。显命曰，昨日常参时，有头痛差愈之教，而今又有夜间口干之候，眩气尚复往来云，当别为议药乎？所进汤剂毕服后，更议继进当否乎？上曰，正气散，有疝气故进服，而自昨腹中稍平稳，尚无发作之渐，头疼眩气，大抵比再昨差愈，而俄间亦有头部不平之候，稍观午后可知矣。正气散，更为进服乎，抑别为治痰火之剂乎，问议于诸医，可也。圣征曰，腹部不平之气，与向时同乎？或有泥滞之候乎？上曰，丙午年患疝症时，炼脐得效，其后更无大段发作矣。近来秋冬间，时或有气，少触寒则大便滑而腹中甚不平，有轮囷之时，而不至作苦，而大抵膈痰颇盛，虽不食而胸膈似满，午后热候颇多，自再昨，忽有额上有疼气，始觉其气升而作痛也。今则少差，腹中亦平稳矣。圣征曰，脉候少沈者，盖由于火热上升故也。触寒则显有不舒之气乎？上曰，入冬后气转不平，手寒则浑身皆寒，虽有感气，亦难知之矣。圣征曰，四末之冷，亦由于气不足之致也。正气散二贴，既已和中温散，稍待腹气快愈，轻轻用药，似好矣。上曰，予之思醒心散者，有由矣。今夏以后，大抵气弱，渐不如前日，时时忽忽，如在烟雾中。盖予之症情，痰火为主，气升之时则心如醉人，近来详观予病，分明觉得病根矣。圣征曰，正气散姑为停止，更进和解之剂数贴后，徐议前日所进滋阴健脾汤之属，似宜矣。上曰，此药则不可以十数贴责效，而多进，不甚苦口矣。应三曰，脉候往来舒畅，与再昨少异矣。腹中不平之气，今已快愈，则正气散，不必更进，而大抵元气不足，似当用补剂，痰火本盛，亦不可纯补也。先进自己溺，更观前头症候，议定治本之剂，似好矣。玄悌纲曰，即今腹气已平，正气散不可多用，而古方，调和脾胃，其法不一，既已有效，加进一贴，亦无妨矣。本症候则非一二贴药所可责效，更议长久可用之药宜矣。许信曰，腹中不平之候，即今最紧，正气散，今宜加进一贴。本症候则源委既深，不可卒然议药，姑观数日后症候，商议好矣。征夏曰，腹部今已平稳，则正气不必加进。万机之馀，每劳心力，故元气渐不如前矣。清补之剂，似当议定，而心经边，亦宜专主矣。上曰，气升是予主症，而不至大段，故每为强忍，视若寻常，而有时气升，则精神昏眩，镇定而后始如常矣。古人云，劳力则损神，酬应万机之际，岂无损神之事耶？又有别件症情，膈上常有抑塞之气，水剌进时，尤觉狭窄，就寝时或有咳嗽，则气甚不通，仍为起坐，此似由于膈痰之盛。昨冬以后，腹中有气，时或勃动，移时乃定，大抵心经之受伤多矣。权圣征欲用滋阴健脾汤，李征夏欲用补心经之剂，以此更问诸医，可也。应三曰，滋阴健脾汤，诚为完备，而不可以十馀贴责效，且既有膈气，则补剂亦或有滞症之虑矣。大抵，补心经治痰火之剂，似为万全。李征夏之执症，甚好，以此议药宜矣。悌纲曰，上候不一其症，治心治火，不可两废，滋阴健脾汤，亦心脾经药也。若加入麦门冬，则可以清心，此药似缓，而实为治本之剂矣。多进虽难，而最为完备矣。征夏曰，醒心散，古人多用于劳力之症，不燥不补，即今症候，正好进御矣。信曰，醒心散，可用于一时，心经虚热，不可多用。滋阴健牌汤则贴数虽支离，实为完备无害矣。圣征曰，醒心散，地黄、门冬皆入，今则不可进御矣。上曰，何害耶？圣征曰，有害于膈痰矣。大抵，滋阴健脾汤，八物二陈之属皆入，本为治心经之药也。即今膈间跳动之气，不可不急治，朱砂安神丸，正宜进服，故俄与诸医相议，则皆言好矣。此则无常进御，以某茶飮吞下好矣。上曰，无异议耶？应三曰，安神丸，正合于即今症候。此药朱砂、黄连为君，善治膈痰及心经热，性味稍凉，而实为调理之剂也。然《万病回春》安神丸方，尤宜于治心治痰矣。上曰，《万方回春gg万病回春g》方尤好耶？悌纲曰，疾候已与诸医消详，安神丸，正是当剂，依《万病回春》方门用之，则膈痰心火，皆可治之矣。信曰，膈间动气，果何如？上曰，如见惊心事，膈间动时，气息沓沓矣。信曰，淡淡带动，医书言，如鱼无水，此心血不足之致也。安神丸，依《回春》方门用之尤好矣。元气渐觉不如前日云，虽用某药，不可舍养心血温脾胃之剂也。此药姑为进服宜矣。征夏曰，安神丸，可谓得宜，而《回春》方门尤好矣。显命曰，诸医之议归一，此药可以剂入，而长久所进服之药，退出后更与诸医商议，何如？上曰，即今诸节，渐至差减，数日后似无用药之事，而安神丸，既为调理之剂，则退出后，详考《医鉴》与《万病回春》两方门中，其尤好者剂入，镇长可用之药，徐议之，可也。显命曰，眼候每以如常为教，而入冬后，气升火盛矣。此时，亦无添加乎？上曰，少无异矣。显命曰，殿坐已久，极为皇恐，而既有所怀，故敢达矣。顷以宫人荐进事，有拿问金鼎夏之命。听闻所及，孰不钦叹，而既罪荐进之人，则其人当有处分，而备忘中不为举论，外议颇为疑惑，圣德无以彰闻，臣窃为慨然。昨日常参时欲陈达，而烦不敢请，今始仰达矣。上曰，备忘虽不言之，自在其中，其人处分后，有此备忘矣。既云士人家庶孽，则何可一时留置乎？不无诱引入宫之弊，且言无所依托云，故使给若干物以送，已言其勿复生意于入宫之事矣。昔唐太宗放宫女时，亦赒给其无依者，予亦仿此给之矣。显命曰，今承下教，果为释然。圣德所在，心实钦服，而备忘中初不言及是事，故或者以其尤物，故尚今留置云矣。上曰，此则专不知予意者矣。显命曰，四五年前，师宽蓄有姿色之女，潜入大内云，事极惊怪。固知必无是事，而大抵四五年来，讹言甚多。以此事见之，诚为骇然。况昨年以来，忧虞之端，不一而足，此亦不可不虑。此后则无根着，而自外入来者，各别严饬，一切防塞宜矣。上曰，师宽纳女人之言，极其妖恶矣。庚子以后，世道哓哓，内间事，多有孟浪之言。每虑宫禁不严，严加禁饬，而比如灯下不明，或不无如此之事，故严加处分，而初则金鼎夏，以顷日台臣所论金夏鼎错认，谓有根脉矣，此则归于过疑矣。卿之丁未所达之言，予于其时，已知其有意矣。今此所达，皆切实，可不留意焉？显命曰，昨今年以后，国势懔懔，有千匀gg千钧g一发之危。近日两次雷变，实是前所未闻之灾异。其时臣在北汉，闻甚惊叹，心神陨绝矣。殿下惕然惊惧，思所弭答，而国势如此，民生如此，实有朝不虑夕之忧，此时应天之道，有异于平时矣。臣未知燕gg蜵g蜎蠖濩之中，何以存心，而终是病痛一文字，不能克祛，触事而发焉，臣实忧之。玆者备局草记之批，下教缕缕，极其严峻，而臣窃有所慨然者，姑令不为颁布矣。臣十年受知，致位宰列，而尚无一分匡救补益之效，夙夜惭恧矣。此事虽微，关系甚大，且臣待罪备局，知其首尾，终始与闻，若有一毫贻累于圣德者，则何可畏避而不言乎？上曰，先为毕陈，可也。显命曰，向者金时泓来言，草打量成册持来云，故殿下以御览成册，不即修正上送，至有别判付矣。其本事则臣自待罪西邑，已详知之矣。臣取见其所谓草成册，则以白纸数折为册子，其所置簿，不过某僧某人处捧钱若干文草鞋若干件矣。臣不知其公文书私文书，而其非草打量成册则昭然矣。回启中有三件事，一则查出事也，一则草成册事，一则滥称别星事也。臣初入政院后，见秋曹文书，则只举别星事，而不为举论草成册事，故臣为其失实，还给其文书，则时泓，颇有虚喝之言，而臣岂动于此乎？厥后四朔馀，秋曹公事到院，而所问于时泓者，只是题外之说也。渠则自以为，元无草成册入启之事，庙堂以上教有草成册，故以是构罪，此甚无据矣。渠之所畏者，乃诬罔天听之罪也。至于滥称别星，则无甚关系，故如是纳招，而在刑狱重地者，是非岂如是颠倒乎？渠不过幺么一掖属，而其所谓道臣听守令之言，庙堂信道臣之言云云者，隐然勒归庙堂之言于虚罔之地，其为风习，诚极骇然。其草记，臣实预闻矣。批旨中所谓只着力于微细之事云者，诚如圣教，不胜惭悚，而刑官及时泓之罪，特为勘处后，别以此责励庙堂则好矣，而刑官时泓，归于无罪，诮责庙堂，殆无馀地，事体所在，恐不当如是。事虽至微，是非昭然易知，臣窃自慨然，敢此烦达矣。上曰，予固知其草记，出于卿及守御使之手矣，今果然矣。今日处分，非有害于工夫上也。卿则以为予不能祛一私字，而予则无一毫私意也。卿既开端，故以此谕之矣。时泓，奉保夫人子也。事则痛骇，而于今经岁，尚不出结末，久在囚禁之中。予若有私意，则岂如是乎？先朝奉保夫人之子，为禁吏所捉，入来恳诉，先朝痛加挥斥，奉保夫人涕泣而退矣。予虽不明，奉保夫人未尝敢以一毫私事干请矣。时泓之罪，初以滥称别星为言，予则谓当远配，故gg而g其母年将八十矣。既配之后，欲一给由，俾令母子相见，虑及于此矣，及其照律，乃笞五十赎也。今虽以诬罔为罪，似不过杖八十矣。予若有私，则当初虑其远配之日，岂无他处分之事乎？卿前以打破与屋轿之说陈达，予亦知其有意，而今此时泓事，非有他也。渠之书启，初不言草成册，只以手本呈上。盖时泓，以内司官，兼本宫宫任下去故也。初言草成册，则本官不为踏印，故空手以来云。此实非内司报状，而本宫手本也。手本之于打量成册，事件各异矣。备局不审此间事状，欲为惩一砺百之计，而根本则不如是也，秋曹公事亦误矣。予初见其照律甚轻，自笑曰，秋官之于时泓，颜情厚于予焉。犹不知予意所在云矣，而我国事，本来如是矣。时泓之招，虽语不择发，此不过一时误着。虽以击铮原情及上言文书见之，亦不无怪骇之言，故欲为别判付，而反思之，则一时文字之误，不可以为罪，故中撤而不为者数矣。既称某宫房手本，则事体有别，而一番照律后，又欲加律，此则已甚矣。以庙堂道理言之，此等微细之事，置之好矣。予亦不免有察察之病，而卿等亦多病痛处矣。卿以年少登宰列，其锐气无所试用处，故每于备局草记，言辞颇不温顺，而有太露者，予时看回启而窃笑之矣。庸常之人，不必如是，而惟其所知者深，故时于此等事，露出锐习，此固欠矣。庙堂规模，贵在持大体矣。摘发文字，文致其罪者，是过于详细，而有察小遗大之弊矣，予甚不取。予幼少时，闻显庙朝，有守门内官，倚门而眠。一宰相，以足蹴之曰，尔须速起，若使台谏见之，则必为论奏云。古宰相，岂不休休焉有容乎？至于刑官则堂郞一体，堂上罢职，则郞厅不必独为拿问矣。显命曰，缕缕下教，诲责备至，不胜惶悚。年少气锐之病，臣实有之，而此事则实出矫革之心，非出于气锐也。勿论书启与手本，其非草成册则可知，而殿下至以草成册，既已上来，御览成册，不即修上，特下严教，时泓诬罔之罪，于是无所逃矣。时泓之为奉保夫人之子，臣则今始闻知，而殿下之无一毫私意于此属，臣岂不知乎？外间人妄度上意，有所窃议，则岂不惜乎？庙堂之察小遗大，诚如上教，而此则不出于察察也，所执者法也。政院文书，该房外不能遍阅，庙堂亦不尽察，词讼文书，多有虚无之事，而置之者多矣。此一节，则事虽微而关系则大矣。刑官之事，亦可怪矣。岂以奉保夫人之子故，缓其罪？然而舍其当问之事，拈出题外问目，捧其原情，其无私意亦未可知也。上教所谓堂郞之罪，不宜异同者是矣，而郞厅则专掌文书，故其罚差重矣。上曰，我国事，无不如是。贪赃，是重罪，而金吾照律，或不以当律绳之，事固有持大体处矣。予之无私意，今虽窃议，后世方知予意矣。予实无私，而强引挠改，亦非予所知也。显命曰，毋论有私无私，时泓，既是内司之属，而庙堂论责，反遭圣上之责让，听闻所及，当如何哉？臣于时泓，无私爱恶，而所争者，只为或以此贻累于圣德也。上曰，事之大体，不宜如是察察，此非出好胜之事也。显命曰，臣何敢有好胜之心乎？所执则有之矣。上曰，手本与书启事不同矣。显命曰，书启手本中，元非草打量成册，而以草成册，上欺天听，其罪何所逃乎？上曰，渠是内司官为宫任，故如是，初非草成册也。以本宫手本见之，则大体好矣。显命曰，渠之自明，皆不成说之bb言b也。请罪虽不能成，而时泓与庙堂，立落显殊，臣窃慨然矣。批旨措语，少加删改，何如？上曰，此实非强争之事矣。显命曰，臣事君十年，争一至微之事，终未蒙开可，实为慨然矣。诬罔之罪，昭著难掩，而刑官以题外为问，显有低昂之意，亦安得无罪乎？殿下平心徐究，则庙堂诸臣，论一奉保夫人之子，不惟不从，又从以严加诮责，非但道理不然，听闻亦不美矣。且事之是非，亦甚较然而若是坚拒，臣之事君无状，推此可知矣。上曰，卿每以毋为姑息假借之事，仰达矣。今则如是，前后言，何其不同耶？此事本微，而持之不已，似涉穷极矣。显命曰，事固非矣，则岂以已甚而不为乎？况臣所争者，国体也，公法也，而终如靳许，此莫非臣之言行，不能见信于君父之致也。更何仰达？上曰，时泓，元无草成册持来之事，手本则分明矣。当初判付，不能详记，而催促御览成册者，亦见其手本也。更何有加罪之端乎？今日不听卿言，实非有一分私意也。予若有涉私之嫌，则草记批答，亦不必如是。所言者大体而已矣。显命曰，当初秋曹公事，臣适在政院，故知而还给，臣若泛看，则其亦无弊还下矣。当初出给，即今争执，其心则一也。身居出纳之地，此等事，何可不为执奏乎？半日苦争，终未槪圣心，只自惭悚而已矣。诸臣以次退出。

10月3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李廷熽〈坐直〉。右承旨徐宗玉〈奉命偕来〉。左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右副承旨张泰绍〈病〉。同副承旨申致云〈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圣源〈仕直〉安庆运〈病〉。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星州牧使尹世谦。

○李廷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东弼，左承旨臣李廷熽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气升之候，少间后益有差减之势否？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渐益差胜否？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气升之候，少减后姑无益减之势矣。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一样矣。

○慎无逸，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李森，以备边司堂上，本司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赵尚䌹未肃拜，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道殷俱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掌令金声发，昨日诣台传启矣，今日谓有身病，陈疏到院，而原疏才已退却，以诣台之意，屡次往复，终不入来。今日茶时，非但日势已晩，申饬之下，既不可以陈疏悬頉，监察茶时，亦涉未安。大司宪赵尚䌹，掌令金声发，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廷熽曰，召对为之。

○假注书南泰温有頉，代以洪昌汉为假注书。

○以掌令金声发上疏，传于慎无逸曰，申饬，自是事例，而如是陈疏，殊涉不紧，此疏还出给。

○以户曹参判李显禄上疏，传子慎无逸曰，此上疏，还出给，即为牌招。

○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噫，君父之教丁宁，而不知改焉，若是撕捱，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户曹参判李显禄，从重推考，更即牌招。

○假注书洪昌汉在外，代以安庆运为假注书。

○传于慎无逸曰，朝者户曹参判李显禄疏中，有引嫌往事，故未安还给，而以孝为治之道，疏中情理，不可不答焉。趁未深冬，将母以来事，分付。

○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今此礼曹回启中上言一张，当置猥滥者，而一体下该曹，已涉未安，而况末端，有令内侍府许养之说，则混下礼曹，亦涉不察，当该承旨，从重推考。

○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长番内官郑商佑，当为备局草记命还入之也，以承传事，有所下问，政院则身自传命，司谒持入，而反忘烦禀，其昏谬甚矣，从重推考。又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俄者所下备忘，有落字。非司谒之烦禀，乃内官之烦禀，更为书下矣。

○李廷熽，以春秋馆郞厅，以领监事意启曰，顷以史阁修改事，请遣别兼春秋，而因承宣陈达，有史荐后发遣之命矣。别兼春秋赵明泽，今方在外，荐事将至迁就，而日寒渐紧，前头则决难为土木之役。莫重史阁，将过三冬，雨雪诚为可闷。别兼春秋韩显謩，既已膺命，闻其脚疾甚重，虽难供职，犹可为行役云，及此未大寒之前，急先发送，史荐则别兼春秋之多数差出，自是古例，分付该曹，更为差出，使即完荐，实录奉安，亦甚紧急，春秋馆堂上，同时下往，以为奉安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廷熽，以备边司言启曰，近来国纲解弛，公法不严。日者刑曹公事中，金时泓照律启目，极其怪骇，而且有干涉于本司者。盖时泓所称草打量成册手本启下，致烦别判付者，本司覆启时，取来考见，则乃是各样杂物，收合件记之踏印者，而其非打量成册，不啻明白，故覆启中，以假称草打量成册，诬罔书启，极为无据，令攸司从重论罪为言，则其覆启措语及成册真伪，秋曹堂郞，当自知之，而忽以覆启中所无之说，发为问目，费辞分疏，终归白脱者，未知其何故也。始则一味延拖，末又苟且了当，此而置之，无以抗公道而振国纲。况时泓招中有曰，监营因本官所报，至于状闻，庙堂因本道状闻而覆启，至冤，无处伸诉，其言隐然有侵撼之意，至于备局，以草成册入启样覆启云者，辞意极纵恣。渠以幺么掖属，侮慢庙堂，安敢乃尔？当该堂上，从重推考，当该郞厅，拿问处之，时泓则更令囚禁，严核科断，何如？传曰，予之痛骇者，称别星事也。巨者既以考律，细者不宜细究。当初判付，非书启也，乃手本矣。本宫事体，与他自别，亦不宜若此，令内司，严饬日后此等之习焉。

○传于慎无逸曰，大抵，庙堂首为堂上者，凡于回启也，不持大体，未免细察，非举纲领摠诸司之意。故于昨日备局草记中，因事示意矣，而本非只因一事，激恼下教者，且本事非亦为一打量官事，因手本则本宫事体，与他自别，故乃重事体而言者，而筵臣陈达，未晓本意，故昨已洞谕，虽载日记，近密之臣，犹且不知予意，外廷之臣，尤何能详知？若此，非予励政之意，改下句语，仍示予意。

○传于慎无逸曰，应坐被谪，何等重也，而乃敢上言，已极骇，其所下语，亦极无据，而其洗未洗之说，尤极切痛。未及蒙放，则亦岂敢称故内官乎？不可循例置之，令该曹从重勘处。

○慎无逸，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今六月十九日，义禁府启辞据，枭示逆贼济时同生弟世楫逃亡云。令捕厅各别搜捕事，命下之后，即发军官于诸道，而世楫以寅彬变名，隐匿于安城峡村，故军官李圣俭，艰辛搜捕，今已押来矣。其逃命情节，开坐究问，则招内以为，其兄世重，上年三月逆乱时，以济时变名，得差成欢假察访，被捉枭示于外阵后，当坐诸人，自本官搜捕之际，欲免缘坐之律，果为逃命，潜行于寺刹矣，今三月分，以寅彬改刻号牌，使安城北面居方一千为名汉，替送本官，烙印以来，佩持隐匿于其同姓三寸叔善庆妻所居之家，被捉节次，个个承款矣。凶逆当坐之人，隔年逃命，今幸捉得，则自本厅，更无可问之端，移送金吾，依律处断，而当此缘坐逃命之类，严饬讥捕之日，所谓方一千，逃命世楫之变名号牌，替当烙给，欲使凶裔，以为掩迹之计者，岂不痛惋，而其间亦不无官属中逢授烙bb给b之人，事之无严，莫此为甚。并令金吾拿来处之，何如？传曰，依启。方一千，令本道严查重治。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高岭佥使金周鼎拿问事，传旨启下矣。金周鼎，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韩配奎为高岭佥使。

○慎无逸，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大静县监崔俊齐递任进上马二疋，今才上来，禾毛色别单书入，而依例内厩立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武艺别监白再兴，内中日试才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三中。似当依定式直赴殿试，三次所受赐马之帖，亦当依例，一并还收，而系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传曰，知道。直赴殿试。

○院启，正言兪健基启曰，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请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并拿鞫严问。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并见上〉三、甲，地处穷碛，武弁中名流有势力者，举皆厌避，两邑之倅，多不择人，边民之困于剥割之政久矣。今以安集御史李宗城状启观之，三水前府使金礴，征敛无纪，廉耻都丧，怨骂之言，尚今不已。如许贪饕无状之辈，若不严加罪罚，无以惩贪吏而慰边民。请三水前府使金礴，为先拿囚，其不法之状，亟令御史详查状问。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行都承旨赵显命疏曰，伏以臣，罪负至重，宜死无赦。顾圣度如天，但以问备薄罚勘之，加以诲责勤谆，若慈父之导𫘤子，臣惊惶悚栗之馀，继之以感激流涕也。噫，臣虽不肖，亦尝奉教于君子，粗知尝药事体之为严重，小人幸幸之为可戒，设有情势之不安者，去就之际，岂敢专不顾事理，任情径作，甘自陷于莫大之罪戮也？其实状，有万万不如此者。盖臣自筵中罢出之际，药房掌务官来问曰，以朱砂安神丸停当云，然否？臣答曰，然矣。仍退坐厅中，与院僚略有酬酢，未几申牌已至。且闻臣两侄参科，喜甚将出，掌务官来言，药既停当，则谁当监剂？臣曰，提调已罢，试院请之，可也。既已又以提调言来传，在试院病添，难以赴坐云。臣以吾亦有情势难安，数日间姑难仕进之意，答送，既还家，药房再启及特推分拨继至。臣于是，惝恍惊惑，莫知所以，始使人探问于入侍医官，则其答以为，自上有退出议定之教云。臣犹以为未然，今晓又书问于入侍史官，得见筵话始末，则盖诸医各陈所见之后，臣以议虽归一，仓卒筵中，不宜草率了当，提调罢试后，更为入诊议定之意仰禀，则自上不许入诊，只令退议。及夫诸医先退，臣又以别事，半日争论，俯伏时久，气逆头晕，退议之教，全然忘却，错认以为医议既无崖异，而上亦不许入诊，则但当依方剂入，宜无事乎更议也，只以监剂一事，与之往复，仍遂退出。伊时事状，不过如是而已。诚使臣若能明认上教，而医官来禀再启，则臣虽有万分不可强之情势，岂不能晷刻忍住，乃尔奔逸，如醉狂人之入水蹈火，而不知避也？臣虽年少心褊，君臣之际，必不可若是无礼也。臣赋性儱侗，且病善忘，明教之下，不能铭心记存，致有此疏漏做错之事，此为臣罪，若曰妄自径出，不念议药事体之严重，则实非臣本情之所存也。抑有一事可以证之者。臣方退在厅中，与左副承旨慎无逸，言备局草记事，仍谓以此情势，难以久冒职次，从今若干日仕进后，便当从容辞免云。臣若有径出之意，则僚采之间，岂有此成言？以此推之，日月之明，或可以俯烛之矣。待罪保护之地，不能致谨于议药之节，至勤责谕之严，罚虽从轻，罪实罔赦，惶陨缩伏，恭俟𫓧钺，今日问安，亦不得进参，臣罪至此，益无以自赎。玆敢露章自列，更请严诛，伏乞亟命有司，将臣此罪，尽分勘处，以为人臣不忠者之戒焉。臣无任战栗危迫屏营祈恳之地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观卿疏，知其由，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咸镜监司金取鲁疏曰，伏以臣，情地危蹙，不敢辄承除命，前后撕捱，罪深逋慢，而向日所被台衔，是臣偾败之地，揆以公体私义，尤无复玷之理。不得不将此事状，以暴其难进之意，固未尝一言拖及于近日新处分者，而秪缘臣文辞芜拙，不能导达，既命还给，继降严教，诲责切至，勘罚太轻，臣惶陨震越，无所措躬。不敢以本情之无地，圣度之宽假，有所自恕，唯愿速被刑章，少安微分，不意北臬之命，又下此际，诚不料无状贱臣，衅累百出，而朝家所以不欲遐弃，辄加误恩者，乃至于此也。方岳之职，任重责钜，固非人人所可滥冒，而况闻本道新经水异，策应甚繁，前伯坐罢，须代政急。若言其责应之繁，则宜不以如臣之才钝病痼者，苟然充拟，若言其须代之急，则宜不以如臣之迹畸情苦者，任其狼狈。左忖右量，已无所着当，而抑臣情理，尤有所万万悯切者，臣之有笃老病母之状，即圣明之所俯烛，通朝之所共知也。年今八耋，积抱疾病，真元销铄，气力澌薾，厌厌若下山之日，而又经今夏，毒痢一倍绵缀，无复馀地，床席之间，转侧亦须于人者，已累朔矣。时当寒节，诸症顿添，牢闭房闼，倍加慎护，而尚有凛然难保之忧，其何以触寒逾岭，扶将撼顿于千里之远哉？既不可以将往，则臣之离舍独赴，诚非人情之所忍为也。仰惟圣上，上奉两东朝，以孝为理，推恩逮下，凡朝臣之为亲陈乞者，靡不曲循其情。臣亦化育中一物耳，区区恳迫之私，岂独阻于一视之天哉？傥殿下俯垂体谅，则不待毕说而愍然矜恻之矣。且臣从兄臣在鲁，方按西藩，臣又叨膺是命，堂从兄弟之并据两藩，不但私心之不安而已，岂不为朝廷之苟简乎？臣方以母病吁恳矣，此等嫌碍，犹系缓辞，而其在国体，亦不可不念也。臣以必递之人，理不容一日虚带，而县道封章，既有禁令，特推催促之下，不胜悚惧，谨此进伏辇下，仰首哀呼，伏乞圣慈，察臣危衷，怜臣私恳，亟递新授藩任，仍治前后罪犯，以严邦宪，以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惶闷恳祝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时北藩，岂可少旷？所辞亲嫌，未免太过，其陈情理，当且将往。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传于李廷熽曰，咸监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传于李廷熽曰，今此北藩，不可一刻旷焉，则咸监疏既承批，且命特招，而不为应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明朝更为牌招，仍使不数日内辞朝。

○礼曹判书金始焕疏曰，伏以臣，衰朽老丑，百无肖似，而残年报效之图，惟在于筋力奔走，宾对筹坐，固不欲以病不赴矣。昨于金吾之坐，备局下人，以本司坐起，来请进不进与否，而第念科查淹滞，又有更推请拿之人，当待公事之启下，明早又将开坐，此乃公故，以此悬頉为答矣。朝者大臣，发遣一使令，来传分付，而以为金吾之坐，不可悬頉于筹司，今若来参礼数，而往赴金吾则已，不然则当草记云。噫，臣虽万万不似，视其秩则待罪崇品耳。朝家事体，自有等例，前后卿宰中，或有悬病悬頉之事，则大臣之草记请牌，例也，若欲私相往复，则必以郞厅传语者，非所以为其人，乃所以存朝体也。夫王府开坐，非如闲漫赴衙之比，以此应頉者，从前不知其何限，故臣之一时漫应，亦出于此，而大臣以警饬百僚之意，必欲一洗谬例，则草记责罚之，固可也，遣郞厅往复之，亦可也，而今以一使令，直为分付曰，来则为可，不来则吾将草记云，此则自设备局以来，三百年所无之事也。臣固不肖无状，何怪夫大臣之轻视慢待，而虽以君上使下之道言之，进退必以其礼，有其召则牌招之，而未尝督之以驱迫，警其慢则责罚之，而未尝先之以威怵。今皂隶而分付之者，有若官长之呼斥属吏，草记而恐吓之者，殆同公家之威喝贱隶，惜乎大臣陡急于期会之间，而略不顾念于稍存事面也。虽然，此皆臣罪耳。年至而不能退，位高而不能休，锺漏已尽，夜行不止，此虽出于系恋明时，不忍便诀，而有识之嗤骂，臣亦自知久矣。今于白首垂死之年，因一不赴坐，而致使体例亏坏，听闻骇笑，将何面目，一日更厕于卿列乎？若是而犹复迟徊宠禄，淟涊班次，则清朝士大夫，亦必唾其面，而古人所谓不识羞耻者，正指如臣者道耳。臣固不足恤，其于辱朝廷，何哉？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亟许先递臣筹司之任，仍命次第刊削，使得以瞻依京辇，歌咏圣泽，则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掌令金声发疏曰，伏以臣，受禀虚弱，素抱关膈之症，累日供职之馀，重触风寒，前症复发，病情紧急，实无勉强起动之势，不得不陈章呼吁，祈蒙恩递，而喉司叱却，不为呼望，又从以缚悬下吏，督迫诣台，有若招来者。臣虽无似，既厕殿下耳目之任，喉司之少无相敬之意，创出无前之事，拘迫驱使，如视贱隶，此何举措也？方欲治疏自列之际，召牌遽降，不敢偃违，担舁病躯，忍死随诣，而缘臣见轻，以致辱台阁而羞朝廷，殆无馀地，则更何颜面，一刻苟冒于职次乎？伏乞圣明，亟赐镌递，以重名器，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

○十月初三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廷熽，侍读官柳俨，假注书朴圣源，记注官高万甲、金翰运。诸臣以次进伏讫，柳俨读《东国通鉴》，自太祖神圣王讳建，至培养五百年之国脉矣。上曰，承旨读之。李廷熽，读自惠宗义恭王讳武，至是可嘉也已。上曰，注书读之。朴圣源，读自光宗大成王讳昭，至故随王兢来。上曰，上番春秋读之。高万甲，读自十一年定百官公服，至加上六代尊号。上曰，下番春秋读之。金翰运，读自景宗献和王，至且烦扰悉罢之。俨曰，高丽统一三韩，传世五百，诚为壮烈，而惟其规模不大，敦厚之风，反不如新罗之世，故世世尚佛，终至君不君而国不国，此足为戒也。上曰，然矣。俨曰，烈女不更二夫，忠臣不事二君。臣而反君，子而背父，罪通于天，无所容贷，而神剑之归，丽祖受之，至于赐爵，此与汉高之斩丁公大异。立国之初，规模如是，何以定伦理而垂后来乎？上曰，虽云降者不杀，而至于授爵，则尤可怪矣。俨曰，语云仁亲为宝，而丽祖之来他国也，先问六层塔、丈六身圣带等物，此又与皇明太祖碎宝器之事，岂不大异乎？不宝其所当宝，而宝其不当宝，则无以垂法于后昆，此等处尤宜留念。上曰，然矣。俨曰，丽与契丹，为敌国，而丽以胡戎待契丹。交邻之道，虽无可恃，然彼既献物输诚，则不宜还退，而况橐驼，虽是兽畜，系于桥下，使之饿死，则此非圣人之仁心矣。上曰，然矣。俨曰，圣王创业之时，必有异人。宋有陈希逸，明有铁冠道人，丽有道铣。虽不无所资，而丽祖之于道铣，惑之太甚矣。我太祖立国规揆，远迈汉、唐，鸿功盛德，垂裕子孙，太宗、世宗，光承宝位，礼乐大备，无佛道乱世之虑，而至于近来，列圣之斥佛尤勤，人皆钦仰颂叹矣。第念外方寺刹，犹有妖僧怪释，相聚而居，或称内司愿堂。前者朴弼琦疏中，已论此弊矣。臣曾为光陵斋郞时，有所谓奉先寺居僧，言此是光陵抹楼下愿堂。臣闻来极骇，责其僧徒，而佛法之肆行，类多如此。自今益加痛斥，然后可绝乱俗之患矣。上曰，是矣。当留意焉。上曰，训要中第三条云云，虽出于丽祖之公心，而终启后世乱贼之心矣。夫有尧、舜之心，而后行尧、舜之事，有伊、周之心，而后行伊、周之事。虽适子适孙，以次相传，犹有乱贼觊觎之心。况只从群下推戴，而入承大统，则岂无末流之弊乎？以此见之，丽之终有耦gg禑g、昌之乱，无足怪矣。廷熽曰，圣教至当矣。不曰择其贤德，而只从推戴，则必有其弊矣。俨曰，生知之圣不易得，必资学问而后，见识明，见识明而后，善恶吉凶，无不灼知。丽祖此言，虽出于一时公心，而未有学问工夫，故无以远烛吉凶，而终致辛耦gg辛禑g之患，岂不大可惧乎？此则殿下既已洞烛，臣敢以学问之要道，申复焉，愿留圣意焉。上曰，其言是矣。俨曰，第十板从谏远谗之言，好矣。辨谗在明，明在公其心，公其心在学问。仰惟圣学高明，无所加勉，而但学问之工，最易间断，一日间断，则有一日之害，二日间断，则有二日之害。今方圣候不平，馆僚未备，故法讲不得逐日为之，而虽在深宫燕处之际，一念操存，造次不忘，则自然工夫渐熟，日月将就，心地光明，有如清镜，如是则辨谗不难矣。上曰，各别留意焉。俨曰，尧、舜之世，亦设诽木谏鼓。盖虑有一毫之或差，而欲资谏诤之力，此所以圣而益圣也。殿下临御以后，从谏弗咈，而近又一倍励精，以图一初之化，从谏二个字，尤宜着实服念也。若于进言之际，或萌厌恶之心，则言之好不好，事之可不可，未及辨察，而错谬者多矣。惟其好不好可不可之间，勿生厌恶之心，善则惟恐不从，否则置而不罪，以广来谏之路，岂不大有光于圣德乎？虑有千虑之一失，敢陈一得之愚，伏乞留意焉。上曰，其言切实矣。当体念焉。俨曰，第十条，以无逸一篇，陈戒者好矣。帝王为治之要，无出于此二字。我朝列圣，以无逸一书，揭诸壁上，朝夕警省，孜孜不忘，无逸二字，实我殿下家法矣。臣敢以二字献焉。上曰，切实矣，留意焉。俨曰，丽祖于死生之际，少无戚戚之意，此则可贵矣。上曰，学问之工有歉，而慧达则胜于人。其能创开五百年王业者，可见于此一着矣。俨曰，创业守成，终始相须。丽朝立国规模，既如彼，而继之者无贤君，故不能善后而终致国不国矣。上曰，然矣。俨曰，第十八板，王规欲弑君，穴壁而入，此何等恶逆，而亦不罪之，甚可怪也。上曰，非但穴壁，又拔剑矣，此而不诛。政令如此，何所恃乎？以此见之，其享五百年邦禄，亦云怪矣。俨曰，政令如此，故虽历年五百，而外为敌国所侵困，内为权臣所牵束，实无一日之安矣。又曰，光宗末年，虽信谗好奢，而及闻徐弼之言，乃曰卿能不以宝为宝，此言则好矣。此等处，亦可法矣。上曰，一事中亦有可法可戒。光宗既以徐言为宝，此则可法，而俄顷之间，又默然无为宝之意，此则可戒也。俨曰，吕东莱云，一事有一事之监戒，一代有一代之监戒，一国有一国之监戒。此一章之内，既有监戒，推此以往，则丽史一通，孰非监戒之资，而其补圣德，岂不大乎？上曰，切实矣。俨曰，二十八板，广设斋会之言，惑之甚矣。天堂地狱，若果有之，则变恶为善而后，方可入天堂而免地狱矣。不改恶念，而只费货宝，岂不迷惑乎？韩愈佛骨表，至矣尽矣，而王守仁谏佛疏，恳到切实，则又过于韩矣。人君所当监念处也。上曰，欲求佛消灾，则改过宜矣。不然而徒设斋会者，惑之甚也。俨曰，修心则无欲，无欲则不为恶，而后世妖僧，专以聚财设场为事，此佛经之所无也。上曰，梁武多欲，故致亡矣。俨曰，楚王英，一生聚僧而终败，梁武，亦未免台城之祸，圣教至当矣。上曰，大抵如是矣。俨曰，文义更无大段可达矣。臣前后独被恩私，报答无所，苟有一分所怀，不敢有欺，此乃平日区区所蓄也。再昨药房问安时，臣适往药房，都承旨赵显命，出草记草，问之则以金时泓事，请罪刑曹堂郞事也。臣谓以此事，容有可恕，而以大体言之，则上达似好。昨伏见备局草记下未安之教，臣于是，不觉忧慨也。殿下虽出至公之心，而外人不知殿下之本心，或以为殿下，为一时泓而如是偏护，则岂不大有累于圣德乎？王言一出，百僚耸聆，不可不审也。臣不胜区区忧爱，敢此仰达矣。上曰，昨已言于都承旨，而筵席说话，流传之际，不无爽实，儒臣果得详问乎？俨曰，因入侍史官，略闻之矣。上曰，予岂有一毫偏护时泓而然哉？宣庙朝时，亦有犯禁者。其母泣而陈白，宣庙责之，则泣而出去。予如显命之言，虽不能祛一个私字，而语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祖宗之事，予岂敢不仰法乎？时泓事，本末昨已言之，可闻而知矣。予当庇护时泓，则当初覆启时，岂不一言乎？都承旨之事，抑有不然，庙堂之体，不当如是也。秋曹堂上，若有误处，则陈达请罪，固无不可，予亦不必谓之非矣。但近来照律，虽贪赃污吏，岂能一一依律，庙堂亦岂一一善启乎？今见禁府照目，西学训导擅离直所，照律笞五十杖八十，从重论八十。此等微细处，察之太甚，非持大体之道也。子曰，雍也，可使南面。夫子之所取者，以其简重也。夫人之所贵，莫如明，而明非止察察也。予亦有察之病，而每自抑制，筵讲之时，注书或有字句间误读之处，而予不提醒者，以其责在儒臣故也。此等处，忍之易矣。庙堂既因岭伯状启，而覆启，岂不得体？又以秋曹之勘律太轻，区区上达，有若常谈所谓爬栉者然，岂非察之甚乎？大抵，庙堂之上，有此病痛，庸塌gg庸阘g之类，虽欲察察，亦有所不能，而其中年少气锐者，则又有太察之病。盖廊庙异于台阁，锐气无处可施，故或施之于回启文字之间，而其紧重处，反或有疏漏迂阔之处，予时或见而笑之矣。备局草记，大臣为之，大臣回启时，重臣执笔，事体岂不重大乎，而因一微细事，若是烦屑，自家虽出于痛骇之意，而庙堂体统，亦岂不顾乎？内司官员，或为奸伪，故给印送之，而反有操纵之虑，故还收矣。予所痛骇者，以其别星称号，而显命误知矣。显命所处之地自别，方在调护之职，而不为议药，径先出去，有若幸幸然，岂非过乎？昨日下教，非出于深恶也。若心知其非而不言，则积小成大，或至疑阻，故不得不言，岂有他哉？俨曰，显命之径出，臣亦以为非矣。但闻显命之言，则时泓之备局以草成册入启样覆启云者，显有侵撼之意。其侮慢庙堂，已极骇然，而秋曹勘律，失之太轻，其在重事体之道，不得不草记。臣闻此言而已，时泓之本事则臣未知也。臣固知时泓，异于他人。以殿下恻隐之念，设有容恕之典，固亦常事，而臣之所虑者，外人不知殿下本意，以为备局见负于时泓，则岂不害于圣德乎？于此微罪，亦示不饶之意，则人将谓殿下于时泓，尚如此，他人岂敢犯律，而王法以之益重矣。殿下既于显命，无深恶之意，则他日登对时，缕缕开释，俾无疑阻之弊，诚为好矣，而第草记未安之教，恐终有累于圣德，故如是陈戒矣。上曰，予亦岂不知乎？但庙堂体重，显命之事，虽出至公之心，而其损庙体则多矣。俨曰，显命本心，尝以尧、舜君民为心，而以谏诤自任，故勿论事之大小，而随事陈戒，此亦足以知显命之心矣。上曰，以副提调而不为议药径出者，终始过矣。俨曰，此则虽过，而既已推考，未安批旨，今若改下，则益光圣德矣。上曰，张释之有言，假取长陵一坏土，何以加法？顷日京兆郞厅，以摘奸事汰去，故不为拿问，郞官之罚，汰去外，无他可加之律。此亦堂上回启，郞官何以参涉于其间乎？政院之规，各司官员怠慢，则捉囚下人，此事亦类是矣。堂上则置，而郞厅则请拿。以法言之，则堂上、郞厅，皆请从重推考可矣，而堂上则位重故不论，郞厅则地轻故请拿，郞厅，顾何罪耶？此亦不均矣。俨曰，殿下以至公之心，敕励群工，圣意所存，臣亦岂不知乎？臣若有一分有光于圣德者，则喜而不寐。顷日宫人放送事，实千古罕有之事，臣钦仰感叹不已矣。今时泓事，殿下虽无一毫私心，而内司下人辈，不知圣意之所存，或以此为凭借之端，则甚可虑也。径出之失，警责固宜，批旨一款，更为下教，何如？臣之所虑者，或累圣德，故不避烦渎而仰达矣。上曰，予实无一分私意，而儒臣眷眷至此，岂无更思之道乎？俨曰，圣教至此，岂胜钦仰？显命虽有过处，而若留诸胸中，则非诚心使下之道，此等处，推广而行之，则有得于事gg使g下之道矣。上曰，其言是矣。予若有置付胸中之意，则岂为若是下教乎？俨曰，察理不精，故虽有过处，而原其本心，则出于为君，此等处，见其心而恕其过，宜矣。上曰，才以察之一字言之矣。察虽为病，而亦有不可不察处，当此严讨逆之日，其父方在罪谪，而其子扬扬赴举，岂不大伤于伦理乎？昨见监试会试榜，极有骇然者。承旨、儒臣见之乎？俨曰，此乃徐宗厦之子命年也。外议皆以为无据矣。廷熽曰，外议以为，虽入格，试官，亦何敢不为拔去云耳。上曰，入格后，试官何以自拔乎？此则过于一层之论也。若一时投畀，则其子岂敢不为观光，而此则非薄物细故也。三贼之罪，在于缔结镜贼，镜贼之罪，原于缔结妖俭。今方加律三贼，而以配所之定于善地，至罢判金吾，此乃痛治镜贼之意也。宗厦之子，所当惶恐缩伏之不暇，岂敢扬扬赴科乎？俨曰，自上当有处分矣。上曰，在上之人，既置耳目，则此等事，宜待台言，而尚今寂然。今于筵中，既已发端，徐命年拔去榜中，可也。俨曰，此事出于举条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将退，上顾廷熽曰，承旨所谓试官，何敢不为拔去之言？未免有查滓，如此处加勉，可也。廷熽曰，外议皆如此，故臣率口而发矣。廷熽既退，圣源随出。上又顾圣源曰，承旨之言，不无查滓。今后则皆付先天事之意，加勉于承旨，而此语详载于日记，可也。遂以次退出。

10月4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慎无逸〈坐直〉。左副承旨李凤翼〈在外〉。右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同副承旨申致云〈陈疏受由〉。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圣源〈仕〉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防御使递来后，密符亲纳，例也，而前吉州防御使金应福，谓有身病，使其褊裨，替纳密符，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廷熽启曰，掌令金声发，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正言兪健基，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偕来承旨徐宗玉，移拜大司成，小臣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本院药房，当为问安，明日视事，頉禀。传曰，今日药房批答，既命勿为问安，而玉堂今姑不备，备员后循例，取禀。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气升之候，其有差减之势乎？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渐益差胜否？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气升之候，往来一样，而嫔宫不平之候，少减后一样矣。大抵今予症候，其源已久，而昨冬以后，不无加焉，因换节而作焉，勿为入诊，亦勿逐日问安。

○李廷熽，以礼曹言启曰，今十月初三日召对入侍时，徐命年拔去榜中，可也事，命下矣。今番监试覆试进士榜目中，徐命年拔去，原榜中，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轮对武臣曾前被抄之人，有頉居多，依例加抄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釜山佥使拿来之代，今当口传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副修撰赵迪命，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慎无逸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赵迪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慎无逸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李真望在外，参议尹惠教在外，右承旨慎无逸进。兵批，判书金东弼进，参判李仁复病，参议沈埈病，参知郑来周进，右承旨慎无逸进。吏批启曰，大司成，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因春秋馆草记，别兼春秋多数差出事，命下矣。曾经之人，方在罢散中，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又启曰，即接广兴仓牒呈，则奉事安处仁，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即接兵曹移文，则正郞洪圣辅，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吏批，以徐宗玉为大司成，申处洙为掌令，韩师得为正言，南一明为司仆正，沈游义为咸镜都事，郑锡范为善山府使，郑宗柱为万顷县监，金天器为迎日县监，兪勉基为汉城判官，尹淳为兼知经筵，赵泰彦为兵曹正郞，李凤翼为承旨，学录，韩济单付。兵批启曰，新除授晋州营将李义丰，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又启曰，新差庙坡权管李真一呈状内，老父今年七十二岁，长在病忧中，以无兄弟独身，势难远离赴任云。边将之无兄弟亲年七十以上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前司果徐元善、咸周命，闲良高万瞻、林周邦、杨晩和、权时经、郑致垕、宋翼汉、朴行五、池源深。李景时，步兵金晋江等，各以贼人指捕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徐元善、咸周命，未资穷未准职，其馀，系是闲良、军兵，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又启曰，黄海兵虞候吴泰兴，前县监朴圣采，前万户薛喜昌，前权管崔奎，及第李仁根、金世河、郑良佐、李仁芳，军官朴次先，监官郑始兴，闲良金德熙，平壤人李香男等，或掘堑石筑，或拯活人命，或捉虎捕贼，或殖利救活饥民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吴泰兴、薛喜昌、朴圣采、崔奎，虽已资穷，未经准职，李仁根、金世河、郑良佐、李仁芳、朴次先、郑始兴、金德熙、李香男等，系是出身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兵批，以洪铉辅为同知，张尚卿为佥知，李显禄为副摠管，朴键为五卫将，李载岳为训炼判官，秦再奚为景福假卫将，李义丰为晋州营将，全尔樟为满浦佥使，申守一为全罗右道点马别监，副护军权贽、赵儆，副司果李圣采、李光溥等单付，闲良徐宗敏、韩师正等，今加折冲赏加。

○慎无逸启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李凤翼，时在京畿高阳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咸监，屡次特招之下，一向违牌，无意应命，其在分义，极涉未安。从重推考，更即牌招。

○兵曹口传政事，以卢恰为釜山佥使。

○慎无逸，以义禁府言启曰，三水前府使金鑮拿囚事，传旨启下矣。金鑮，时在庆尚道釜山镇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枭示逆贼济时同生弟世楫，曾已逃躱，故各别搜捕之意，分付左右捕厅矣。即见右捕厅草记，则世楫捕捉囚禁云。世楫，平安道理山府依律文缘坐为奴，而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世楫之变名号牌，替当烙给，方一千，令本道严查重治事，既已判下，则官属中逢授烙给，并与方一千，严查重治后，启闻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守令与阃帅有异，则密符何重也？而使褊裨替纳，虽以此请推允下，其在事体，极涉未安。前吉州牧使金应福，其不可推考而止，拿推。

○慎无逸启曰，左承旨李廷熽，以左议政偕来出去，院中只有臣无逸，伴直无人。同副承旨申致云，受由已至三日。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同副承旨申致云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伴直无人。右副承旨张泰绍，由限已至三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掌令金声发启曰，如臣无似，忝叨台地，感激洪造，称塞无路，惟期恪谨奉职，可幸无罪，而累日供职之馀，素患关格之症，触寒猝剧，病情紧急，起动末由，不得不陈章呼吁，而喉司不谅，终始牢斥，缚悬下吏，督迫诣台。臣虽无状，当此申饬之日，苟非实病，岂敢为假托图便之计，而不问虚实，如是驱迫，全无相敬之意，臣固不足言，贻辱台阁则极矣。昨于召牌之下，忍死随诣，略陈实状，冀蒙照烛，而还给之命，又出意外，一倍惶懔，无地自容。以臣人微诚浅之故，下以见轻于同朝，上不见信于君父，即臣难冒之一端，而且伏闻昨日筵教，以徐命年事，特示未安之意。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而大抵宗厦之罪，非比寻常谴谪，则为其子者，惟当惶缩之不暇，而乃敢唐突赴举，少无畏难，有系风化，亦关国体，拔榜之启，不可少缓，而臣适有疾，未果诣阙，致令台议寂然，圣教特勤，此虽缘病情之难强，而其当论不论之失，实无以自逃。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仍冒于职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正言兪健基启曰，臣伏见榜目，则宗厦子之名，亦在其中。宗厦之还配海岛，自非寻常谴罚，厥子之唐突赴举，关系风化，极涉痛骇。方欲发启拔榜，或以为监试设场，在于台疏未出之前，则煞有可商量处，故，臣亦意在消详，未及论列于昨日诣台之时矣。今闻筵中，有台阁尚今寂然之教。筵席语秘，虽不得其详，臣之当论不论之失，著矣。顾何敢晏然自安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慎无逸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参判李翊汉疏曰，伏以臣，年耋病痼，本不合于词讼剧地。适当首席在外，变通佐贰之时，不欲祈免，黾勉替行，而识昧见昏，触事愦愦，早晩颠沛，固已自料矣。昨伏见备局草记，以金时泓照律失当，既斥之以怪骇，又以覆启中所无之说，发于问目，费辞分疏，为论臣之大案，臣窃不胜怪怖，继之以讶惑也。盖此事，在臣未入秋曹之前，已经捧招，久未收杀，故臣果为覆启，而原其罪状，一则夺取书员私文书，称以草打量成册，诬罔书启也，一则滥称别星，到处作弊也。臣意以渠之供辞，虽不足取信，而所谓草打量成册，既经本官之踏印，则似不当直加以攘夺诬罔之罪，且其成册入启与否，不可不凭核，故发为问目，捧招勘律矣。今之论臣者，若曰，掖属称以别星，到处作弊，其习绝骇，如是拟律，何其太轻乎，则臣当愧服之不暇也。若曰，奈何以备局覆启中所无之语，发为问目乎？则此甚不然。备局既使秋曹，论断其事，而罪人捧招之际，因其发明，反复究问，此固狱体之所不能已者，而曾以是谓之费辞分疏，实非意虑之所及也。大抵掖属，称以折受，虚张结数，欺瞒启达，不无其弊，则备局之欲严其事，以为抗公道振国纲者，其意甚盛，而臣则耄愦，思不出此，此则臣之罪也。然求罪于本情之外，直驱于容护掖属之科者，何其疑人太甚耶？彼郞官，不过奉行臣手决文书而已，元无可否于其间，而缘臣昏谬，至请拿处，不亦冤乎？噫，臣今七十，朝暮将死矣。区区残景，有何意望，而为一掖属，乃至于费辞分疏耶？臣与备堂，居既同闬，世好且笃，知臣本末，宜莫如备堂，而因一查事，疑侮至深，此莫非臣平日言行，不见信于同朝之致，反省惭恧，更何尤人？仍念臣年至而不退，冥行而见踬，人之嗤点，固已久矣。况今所遭，实非寻常规警之比，则尤何一刻晏然于职次乎？再昨严召之下，情病如此，竟未祗赴，臣罪尤大。伏乞圣明，俯谅臣危迫之情势，亟命镌削臣职，仍治臣按查不严之罪，以谢公议，以靖私义，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大司宪赵尚䌹疏曰，伏以臣，衅累至深，而分甘废弃，疾病沈淹，而望断陈力，恩除之下，积逋严命，跼天蹐地，若无所容。噫，臣之逖违轩陛，已多年所，区区犬马之忱，岂不欲一谢恩命，获近日月之光，而自顾身命，危辱极矣，僇污深矣。自丁未以后，窜黜削罢之启，首尾随续，无岁无之。虽不敢随事胪列，而莫非臣涉世昧方，易于蹈藉而然也。圣度天大，虽侈拂拭之恩，而危臲之踪，宁有当世之念哉？从前除命之下，亦不敢为唐突承膺之计，今若诿以圣恩之不可孤，成命之不可拒，而扬扬冒进，则是臣自坏其廉隅耳。其何敢徒恃宠灵而冒没出脚也哉？且臣素患痰火之症，积年沈痼，已成癃废之形，精神筋力，殆同笃老之人，澌铄羸悴，长作床笫间物矣。入秋以后，顽痰塞喉，呼吸不通，长时喘喘，不能俯仰，生意索然，隔死如纸，未窥房闼之外者，已数朔矣。使臣虽无情势之大臲卼，病状之危笃如此，则去就一节，都无可论。况以情以病，俱无一分可强之势者乎？今虽欲怵畏分义，强起应命，其势末由耳。矧此所叨之职，地望自别，苟非言论风裁为一世厌服者，莫宜居之。虽在平常之日，固宜慎简，当此艰虞之时，乃以如臣病废滨死者，滥竽而苟充之，岂不骇四方之笑，而贻朝廷之羞哉？天牌累下，而竟未趋赴，罪上添罪，求死不得，玆敢疾声号吁于黈纩之下。伏乞圣明，亟削臣所带职名，仍治臣前后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副应教朴师正疏曰，伏以臣，素有水土所伤之疾，少失将摄，则吐血之症，无时发作，常有凛凛之忧矣。及至近日置对以后，又致触冷，宿患挟感添剧，连次吐血，几至数升。兼以唇肿肆毒，不得及时医治，日渐浮痛，症势危重，昨夜蒙宥，及归私次，尤为沈笃，见者莫不危之。以此症形，万无复起为人之望，至于情势之万分穷蹙者，比臣病势，亦是馀事。未暇并陈，玆敢疾声哀吁。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曲加怜察，亟削臣职，俾得任便调息，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领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经旬淹病，旷废职事，素餐之愧，固已万万惶凛，而又因备局草记，致勤圣教，臣尤不胜悚蹙之至。玆事本意，不过痛差人情状之可恶，论刑官查治之不严，以略示警饬之意，而不惟不赐开纳，反承未安之批，私心惭悚，固不暇言，区区忧叹，有不能自已矣。伏奉改下批旨，仍降开释之教，有以见圣上不远复之盛意也，在廷臣僚，孰不钦仰？虽然，今日处分，终有歉于宫府一体之义，更愿益加睿念，以光圣德焉。仍念臣以无似，忝居庙堂首席，凡百大小事，无不关由于臣，若论其不持大体之失，专在臣身。臣之在朝，仅及三旬，而其不能称职，已如此，毕竟偾误，必将不止此一事而已矣。其何敢晏然仍据于论政之地，以贻公私之俱病乎？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命斥退，以幸国事，不胜大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于卿少无不安之端，若是引嫌，无乃过乎？卿其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右议政李㙫箚曰，伏以臣，昨赴备局之坐，堂上三员，以禁府坐起悬頉，而第备局坐，未尝以他司坐悬頉者，即古例也。臣以事例如此，况新有申饬，不可悬頉，宜先来参，因进该府之意，送人请来，则堂上二员，闻即来赴，礼曹判书金始焕，招致郞厅，恚怒诮责，终不进参云，臣固已怪之矣。今又陈疏，张皇论列，辞气勃郁，有若臣用意驱迫，损失体貌者然，臣实未晓其故也。臣之请来，不过欲存本司之古例，且遵申饬之命，则此非可怒之事，况其使令请坐，自是司例，且将日晩，必知其进不进，然后可以入启坐单，故有所循例往复，则重臣缘何故而如是发怒也？臣以万万无似，猥忝大臣之列，触事疲软，固已重失职责，而加以老昏不堪任，其疏所谓锺漏之讥，正指臣自反惭恧处也。其何敢一刻冒叨于匪据，以益损事面乎？只因备局草记，严责遽下，臣不胜悚然。宫差横恣，外方贻害，民生则岂非大忧之甚者，而刑曹勘处，殊涉疏谬，故不得已有所禀启请罪矣，圣批之截峻，至于如此，此亦臣昏谬不职之罪，愧恧之极，不知自措。伏乞圣明，即命递斥臣职名，以尊国体，以安微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今观卿箚，古例若此，则重臣陈章，殊涉过重矣。以卿休休之量，何必介意？箚末引嫌，已谕于首揆箚批，卿其安心勿辞，即起视事。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0月5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直〉。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慎无逸〈坐直〉。左副承旨李凤翼〈在外〉。右副承旨金始㷜〈未肃拜〉。同副承旨徐命彬〈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圣源〈仕〉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流星出胃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四更，黑云一道，起自东方，直至乾方，良久乃灭。五更，火星入太微西垣内。

○慎无逸启曰，备边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赵尚䌹未肃拜，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道殷在外，掌令申处洙未肃拜，陈疏入启，金声发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昨于筵中及李世琎之批，已谕予意，而今玆此录，其无则已，既撰之后，又当初政，垂千载之书，不可不洞示源头，故书下序文，其令知申缮写，入览后付诸芸阁，一体刊布焉。

○传于慎无逸曰，有眩气，只书首尾以下矣。

○慎无逸启曰，《勘乱录》序文，令知申缮写事，命下矣。都承旨赵显命，今日不为仕进，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赵显命启曰，御制《勘乱录》序文书入事，命下矣。不但臣笔法荒拙，不足以染污宸章，况首尾既有御笔，则其在分义事体，宜不敢以贱笔，参错于其间，何以为之？惶恐敢启。传曰，今此命卿书进者，非取文笔也。依下教书进，而并首尾欲各书下，而因眩气，首尾则虽别为书下，本非以此入梓之意，当合一统书入。

○慎无逸启曰，左承旨李廷熽，以左议政偕来出去，左副承旨李凤翼在外，厅中只有臣无逸及右副承旨张泰绍，而事多苟简。同副承旨有阙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慎无逸启曰，上番兼春秋高万甲，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咸镜监司金取鲁，昨日特推之下，又为违牌，今日亦不出肃，其在事体，殊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副修撰赵迪命，既有只推之命，校理郑羽良，由限已过，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赵迪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显命曰，禁推传旨捧入。

○纂修厅郞厅，以堂上意启曰，臣今日，与诸郞厅，会同开坐，本厅应行节目，为先书入，而实录再见件，奉安于本厅然后，当为始役，令春秋馆急速举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李真望在外，参议尹惠教在外，右承旨慎无逸进。兵批，判书金东弼病，参判李仁复病，参议沈埈病，参知郑来周进，右承旨慎无逸进。吏批，以金始㷜、徐命彬为承旨，沈珙为兼同经筵，郑亨复为兵曹佐郞，李著为弼善，崔泰斗为校检，曺夏渊为典狱主簿，赵和壁为广兴奉事，洪禹平为朔州府使，闵翼洙为清道郡守，兼春秋，洪得厚，别兼春秋，郑益河等单付。兵批启曰，新除授登山佥使李廷寿呈状内，身病弥留，有加无减，以此病状，万无起动作行之势云。病情如此，差复无期，则有难等待其差歇赴任，今姑罢黜，何如？传曰，允。兵批，副护军，张泰绍单付。

○传于赵显命曰，召对为之。

○慎无逸，以义禁府言启曰，台启中三水前府使金鑮，为先拿囚，其不法之状，亟令御史详查状闻事，启下矣。金鑮不法之状，详查启闻之意，发关于咸镜道安集御史处，何如？传曰，御史则匪久上来，令道臣举行。

○张泰绍启曰，臣于昨夜承牌入来之际，自锺楼以上，至于敦化门，更鼓断绝，臣心甚骇然。巡厅书员，捉来推问，则更卒昏睡，不能传鼓之致云。其常时不能检饬之状，推此可知，事之寒心，莫此为甚。下吏则既已囚禁，而当该巡将及监军，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以惩后日，何如？传曰，事极可骇。当该巡将、监军，其在警后之道，不可推考而止，并拿推。

○正言韩师得启曰，臣本言议巽懦，见识空疏，实不合于谏诤之任，而前后忝叨以颠沛者，非止一再矣。前冬入台也，仍即随牌出肃，直赴鞫坐，自鞫坐而入参次对，适有往事之不得不辨者，引避退出，而反詈之章，讥斥备至，臣之踪地，转益难安，不欲为冒出之计，则未及连启，其势固然，而数日之内，人言三至，自递而罢，自罢而又入于黜罚之现告。此莫非臣之言议，不能见信于同朝之致，臣实惭恧，无地自容矣。顷因儒臣之陈暴，圣上洞烛其不欲避事之实状，特许甄复，又有此新命，臣诚感激洪造，竭蹶趋承之不暇，而追讼前愆，馀悸犹存。已试偾败之地，臣所自画者久矣，今何可徒恃宠灵，扬扬蹲据，以益人之嗤点也哉？且臣与司谏臣朴弼琦，有娚妹间应避之嫌，揆以法例，其不可一刻仍冒也决矣。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慎无逸启曰，正言韩师得，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徐命彬，承牌来诣阙外，而阙门已闭，待明朝肃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困极而号天，痛极而号父，此恒人之情，而不期然而然者。臣之号困号痛，已至于口噪声竭，尚未蒙仁天慈父之矜察，此实臣忱诚浅薄，不能孚格而然。伏奉圣批，牖责丁宁，顿首抚心，感惕冞深。噫，臣之一段至悃，实有万万不获已者。盖荣禄之际，廉义为重，陈力之地，不能者止。始臣之叨此误恩，固已言亲嫌之当避，而迫于严命，冒没承膺，识者之讥讪，亦自不少。近阅故实，国朝以来，娚妹并列，曾无是例，而特故相臣赵翼，以姻娅之故，终至递职。婚家之嫌，尚恐不安，而及其解免，老病居先，则况臣嫌端，不啻较重，而衰疾垂死，间断行公者乎？玆于日昨之箚，乃敢附陈前辈交义，既如是谨严，则臣之从前冒进之耻，欲洗不得，悔之何及？臣若于其时，坚执所守，抵死力辞，岂至今日，有此拘拘相待之叹也？此莫非臣苟然蹲冒，不早自引之罪，更何言哉？更何言哉？念臣锺漏已尽，迟徊至今者，徒以前席面谕，数年差待之教，有不敢遽然决去，尚尔逡巡，若其本职之不可仍居，决意已久，今无可论。重以狗马之疾，日就危域，气力俱涸，形壳徒存，虽欲强策，亦无其路。以圣上礼下之仁，岂不俯谅，而乃反许久维持，以致妨贤路而病国事也哉？承宣偕来之命，讫未收寝，臣于是，焦凛攻心，病情益无生意。伏乞圣慈，深念而哀怜，亟命辙还近侍，仍递臣职，重勘臣罪，千万大幸。且臣病甚，备局机务，虽未能酬应，至于金时泓草记时曲折，臣亦预闻，严批之下，惶悚极矣。都承旨赵显命筵对之后，颇有开释之教，而诿以细事，只令内司严饬，庙堂草记，终靳听施，其在国体，岂不有伤？近闻一二处分，甚光明，诚得宫府一体之意，中外听闻，莫不钦诵。岂意幺么一事，将不免贻累于圣德？臣实惜之。窃覸殿下之意，若有所病于显命之锐者，而年少气锐之人，其言虽或有过中者，然其视顽钝软熟者，何可同日而语？𫍙𫍙之色，大妨言路，惟圣明留意焉。僚相，既以此并陈疏，引咎不职之罪，臣岂独逭？惭惶之极，无所措躬，只自伏地俟命而已。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让虽若此，予之固定于心者，乃决难二字矣。今玆勉副，何面谕之召及其初单脱常格，而遣承宣命偕来乎？若是过让，徒使困我而已。以卿平日向国之诚，岂困我之至此哉？箚末事，卿亦未能晓予意之故矣。于卿，少无不安之端，卿其宜遵前后丁宁之志，勿复固让，即起偕入，用副如渴之望。传于赵显命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己酉十月初五日，刑曹参议金启焕疏曰，伏以，臣以母病，陈章请急，获蒙恩暇，专意看护，已过数日，而药饵无效，症形转剧，方在焦遑罔措中矣。得伏见备局草记，以金时泓勘律事，罪状秋曹，殆无馀地，有若臣曹曲护时泓，苟且了当者然。臣于此，瞿然惭悚，而亦不无讶惑者矣。玆事委折，昨于右僚疏中，略已陈暴，则臣不必复为叠床语，以烦宸听，而槪时泓之罪，既令秋曹论断，则当其核问之际，以渠招辞及书启中相左之端，发为问目，不是异事，忽以核启中所无之说，为问云者，无亦疑之或过耶？时泓书启中，元无草成册入启之语，而所谓草成册，既踏印信，则亦不可谓之私文书，议启时，渠之发明，不无所据云者，槪由于此。若谓之渠之称冤，何可取信云尔，则犹可矣，而谓之费辞分疏，则臣未知其如何也。轻重间，既已考律科罪，若谓之轻勘则犹可矣，而谓之终归白脱，则亦未知其如何也。至若一味延拖等语，时泓之自本曹推核，始于七月初，而臣等之忝叨佐贰，替行议启等事，乃在于九月特教之后，则谓之延拖者，未知何指也。然当初备局之覆启，必欲重绳，而末终本曹之议启措语，似涉差缓。虽是无情之事，亦何敢自是而强辨耶？臣虽冒居于僚堂末席，凡于曹事，辄皆与闻。而时泓事，议启无所崖异，同为署名，则岂可以其问目之适出于右僚，其所议启之不成于臣手，而有所自解，苟免邮罚也哉？郞厅则不过奉行堂上之手决，而至请拿问，俗所谓倅代记官也。郞厅而若拿焉，则为堂上者，其可问备而止耶？噫，掖属之凭借此等事，横挐外方，实为近来之痼弊，心常痛惋者，则为一时泓分疏，实是意虑之所不到也。自有草记以来，不胜惊怖，取来前后文书，详细参考，则备局之所深恶者，在于以杂物件记，假称草打量，而臣不能穷核而细究，本曹之所科治者，徒以滥称别星，横行作弊也，则人反疑舍重而从轻，此即臣罪也。备局之论责臣曹，辞语之间，虽有不相谅者，而原其大意，盖出于抗公道而振国纲，则致勤圣教，不罪臣等者，恐有歉于重庙堂而严事体也。日后掖属之作弊，无所畏戢，益肆纵恣，则臣等乌得以辞其责乎？必被重谴而后，方可为时泓辈惩励之道矣。臣年衰病痼，重以丧戚，见识蒙昧，神精舛错，猝当剧务，触事生疣，未知前头颠沛，将至于何境。母宁早蒙斥罢，得免大何，而汨汨汤忧，今始露章自列，臣罪尤无所逃矣。臣之母病，转益危凛，断无暂时离舍之望，臣之情地，又此臲卼，亦无一日蹲冒之势。伏承圣明，亟许镌削，以严公法，以杜后弊，则退屏私次，扶护病慈，亦莫非天地父母之赐也。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掌令申处洙疏曰，伏以臣，衅累至重，情迹至蹙，虽蒙牵复之恩，初不敢为膺命之计，向陈辞疏，冀蒙镌削，而特下备忘，诲责甚严，臣之危蹙，一倍于前。继因牌招启辞，至下不忍闻之教，臣虽顽然，宁无感动之心？悲怆掩抑，不能自定，区区情势，有不可论，即为祗肃，淹直经旬，朝晡哭班，少泄无涯之痛，而有时顾念自己廉愧，不觉骍颜而汗背也。追闻前日同事之人，尚未蒙一体涤荡之恩，去就荣辱，不宜异同。虽迫于严命，黾勉就职，其坏损廉义则大矣。盖所谓同事之人，即权𥛚耳。方在罢削之中，而臣蒙然不觉，晏然冒出，廉隅一段，尤无可言。臣方忏悔愧恧，置身无地，不敢一刻蹲冒于直所，方谋径出，引义请罪，而柏府新命，遽下此际，臣尤惶蹙不知所为。噫，臣之情地，虽系此时春坊，不可因仍盘礴，况此言责之任，向臣偾败之地，其何可复为冒玷，以招议讥哉？伏乞圣明，谅臣臲卼难进之状，勘臣淟涊冒出之罪，以励廉隅，以安贱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承旨慎无逸疏曰，伏以，臣伏见掌令金声发疏本，因本院请牌一事，侵斥备至，臣诚骇惑，莫晓其故也。再昨厅坐时，府吏来呈一疏，而略绰数行，泛称病状，申饬之下，不敢捧入，既不捧入，则茶时之坐，无以悬頉，故即以虽有微疴，强入分台之意言送，而四五次往复，终始不来，毕竟不获已启请牌招。其间事实，不过如斯。臣意只欲遵守本院之事例，奉行申饬之圣教而已。此何可怒，而宪臣之言至此也？至于悬罚下吏，只缘去来太缓，茶时渐晩故也。本院，凡于政府、备局、三司之下吏，直为治罪，或囚禁者，载在银台故事，缚悬，犹是轻罚也。此则宪臣未谙院规之致，固不足怪也，而拘迫驱使，如视奴隶等说，间若以臣为故为操纵，全不相敬者然，此岂非勒加于情外者乎？仍念臣之迂疏，触事愦愦，本不合于出纳之任，此实渊鉴之所洞照也。一出膺命，只为粗伸分义，仍因蹲冒，以至今日，实有愧于不能者止四字圣训，则受人喷薄，殆亦空穴之来风，又岂可淟涊迟徊，自取无限颠沛也哉？臣不欲与宪臣，切切相较，而顾思廉义之大防，理难晏然。且于日昨，当该承旨特推之命，尤有所万万惶悚者。当初上言之分房也，下吏初以李夏柱户婢之上言，事关内侍府，而误归之吏掌，终以出给内侍府，未有前例，而混下于礼曹，其蒙然不察之失，臣实当之，该房无所与焉。臣之不能称职之状，推此而他可知也。昏谬若此，而其何敢久据于职次乎？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递臣职名，以谢台言，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副承旨张泰绍疏曰，伏以臣，母病添剧，贱疾且苦，猥上辞本，冀蒙恩递，批旨靳允，只许救护。臣于是，且惶且愕，大失所图。臣所呻呓，虽有馀症之未祛者，烦猥之极，更不敢仰溷圣听，而第玆老母所患，尚此苦重，寒热往来，咳嗽兼剧，头疼膈烦，痰壅诸症，少无所减，食飮顿却，气息凛凛。此盖积苦绵缀，客邪易侵，而一添他病，差道倍难之故也。今臣情理，可谓万万煎迫，实不思以恩暇之限尽，离舍供职，方将更申私恳，仰请鞶带之褫。此际院僚，以伴直无人，深夜请牌，严召递降，违慢是惧，不敢言私，苍黄装束，趋赴直次，而顾今情势，实无一时离侧供职之望，坐待日明，方寸煎灼，不得已重襮私悃，疾声仰吁，惶悚之极，罪合万殒。仍念臣之以母病陈恳，前后凡几遭矣。虽以锡类之仁，未尝为罪，而每当控达，一倍兢惶。若有病情，不至沈痼，而有如一时感伤乍摄乍差之症，则臣何敢不避烦数，辄事渎扰，以必递为期哉？诚以臣分子职，不可偏废，侍疾供仕，亦难兼行而然也。圣德如天，人意必从，若臣至情，宜蒙矜许。玆敢毕露衷艰，复干宸严，伏乞孝理之下，曲加愍察，亟许递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千万恳祝。踏启字。

○己酉十月初五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臣慎无逸，侍读官柳俨，假注书安庆运，记注官洪得厚，记事官金翰运进伏讫。柳俨曰，今日进讲册子，即四十板也。折半进讲，何如？上曰，依为之。俨读《东国通鉴》十四编，高丽纪自成宗文懿王讳治，至八板国有储积。上曰，注书读之。臣庆运读自一圣上以牛酒，至十四板，庚戌兵乱。上曰，上番春秋读之。洪得厚读自臣等，按贾山，至十九板如宋入学讫。俨曰，成宗励精为治，而见识不足，故终不释佛道，此即帝王所可监戒体念处也。纯亦不已，然后可以感激人心矣。上曰，其言好矣。上曰，成宗所谓修身，是来生之福云者，即误入矣。俨曰，释氏以为，此生为善然后，后生可以受福，故成宗有此来生福之说。此亦人主所当各别留念警省处也。上曰，祸福贵贱，皆禀于有生之初云者，何如？俨曰，此言误矣。岂可谓吾之赋生之初，必当贵且福，而不修人事乎？克修其性，以俟天命者，即古圣贤的确之论矣。上曰，《中庸》所谓生而知之，学而知之，困而知之者，即一也。岂可谓赋生之初，已有定分，而不为进修乎？俨曰，显宗大王撤毁两尼舍，甚盛举也。今于殿下，虽无以佛道陈戒之事，以此推他，监古有获，则实国家之福矣。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焉。上曰，文义既已尽达，则《勘乱录》序文事陈达，可也。俨曰，逆贤造凶言，遂诸贼之凶计云者，恐或未尽矣。逆贤，何能以己意，造出凶言乎？镜、梦辈为根本，次次祖述，而有翼辈诱胁维贤矣。今序文，若以维贤谓之造出凶言，则恐或有舛矣。王言一出，遂为千载正论，故臣在外时，与赵显命，亦有所云云矣。上曰，顷日李世琎补外之事，盖出于层激之论，有所不取之意也。且凡既往之事，悉付之先天，则今不必更提，而大抵《勘乱录》，有尾而无头，世琎之言，不无意见矣。斥补世琎者，虽出于镇俗之意，而其言则不可弃矣，深思之。但以教文为《勘乱录》首题，则终不得为千百载正案，不过似日记矣。若只以逆镜为昨年逆变之首，而没其根本，则今后或不无凶恶之类，以为逆贼，虽凶恶，无根本之事，从何处做得乎云矣。玆于昨日作此序文，而或箚或疏，出于疑阻之致云者，予知其本心，非出于逆，故其所以下字如此，惟示其以此为变乱之根本，以为千载正案，而写草后，不无病处，人之意见各异，毫厘之差，谬以千里，故欲闻诸臣之论矣。使知申书之者，非出于取笔法之意也。知申方在银台，其序文，若有病处，则易于禀改之故也。大槪，既往之事，固宜付之于先天，而镜、梦之事出，而不能攻斥者，终有所牵掣而然也。弼梦，初以十六人发启之后，又为妆出虎龙，以成辛壬之事，实非虎龙告之也，乃弼梦告之也。虎龙所告之人，即是弼梦所告十六人中人矣。若非表里相应，则虎龙未告之前，何以知虎龙所当告之人，而为此启乎？其来脉，若推其初头而言之，则自礼说，已有所由来久矣，举世孰不知之？或不无出于疑阻之致，而其来脉则如是矣。逆虎凶书，倡之于前，修节洽成之于后，而谓之内应者，镜、梦辈，每每倾耳者也。一镜如得奇货，作为教文，更无可为之道，故诱引维贤，做出凶言。若无维贤之凶言，则挂书岂出乎？儒臣之意，何如？俨曰，以维贤为内应，而至凶之人，主张为之。以维贤为主者，似不得实状矣。辛壬间，自谓清流者有之，而势孤力绵，只怀忧愤之心，而犹不能的确义理，及至昨年逆变出后，始乃涣然矣。臣于辛壬间，从仕不久，一入台阁，而见辱于人，仍为递职，其后无许久从宦之时，然其时既不能严斥逆辈，小臣虽万被诛戮，于今日，实所甘心矣。上曰，究其根本，则果有所自来，而大抵出于朋党，一转再转，而至于此矣。俨曰，臣伏见御制序文，则实不易之定论也。上曰，近才非斥李世琎，而如是下教者，似为如何，而其言则不无意见矣。上曰，承宣之意，何如？无逸曰，儒臣所达是矣。维贤则不过怂恿他言，为排布之根本。若以维贤为造言之根本，传之后世，则有违事实，据其根本而为之则是矣。上曰，予于序文中，其所下语，欲为包含之意，而今闻所达诸臣之言，下字甚孤单矣。承旨就其草而改书，可也。无逸曰，臣在政院，闻赵文命之言，则亦以为凶言根本，不可归之于维贤云云矣。上口号数句语，令无逸书之，而谓之曰，此序文之草，异于予之手书，直于元草中，抹改，可也。承旨尽为承命点改后，俨曰，两司交置，归于玉堂，故敢达矣。掌令金声发，正言兪健基，并引嫌而退。以病陈疏，不得诣台，未及论列，其势固然。意在消详，心实痛恶，未及发启，其何所伤？请掌令金声发，正言兪健基，并命出仕。上曰，依启。〈出举条〉

○俨曰，今日昼仕出去于纂修厅，为会同坐，而实录再见件，奉往然后，可以为之。实录奉往事，非别兼春秋，不可行之，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今日有新差别兼春秋，令政院牌招察任，可也。无逸曰，今日新启下别兼春秋中郑益河，今方在外云矣。上曰，在京人多数启下，可也。

○无逸曰，李潝则被谪新放，故不敢循例请叙，只请郑益河、沈泰贤二人之叙用云矣。上曰，李潝，亦为叙用后，别兼春秋启下，可也。〈出榻前下教〉

○上又曰，权𥛚有他事端耶？何以落漏于向来叙用时乎？申处洙之疏，有罪同罚异之语矣。往事当付诸先天矣，一体叙用，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各以次退出。

10月6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慎无逸〈坐〉。左副承旨李凤翼〈在外〉。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徐命彬〈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圣源〈仕直〉南泰齐〈病〉。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晕。巳时，日量两珥，晕上有冠有背，晕下有履，晕下左右有戟，色皆内赤外青。白虹贯日，良久乃灭。申时，日有两珥。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东弼，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气升之候，其有差减之效乎？日昨本院启辞之批，有其源已久，因换节作焉之教。此与一时感伤有异，臣等伏不胜忧虑万万，今日不可不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治本之剂。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渐益差胜乎？臣等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气升之候，虽有往来者，而益有减歇之势矣。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一样矣。

○药房再启曰，入诊退出后，臣等即与诸御医等商议，则皆以为，滋阴健脾汤，最合于即今症候，本方中白术减五分枳实麸炒五分，连进宜当云。此药五贴为先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安庆运有頉，代以南泰齐为假注书。

○慎无逸启曰，别兼春秋郑益河，时在忠清道清风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噫，眇予寡躬，以否才凉德，君临于上，德不能以正朝廷，恩不足以济元元。以朝象言之，则泮涣若此，以生民言之，则困穷日甚。故上天之示警，无岁无之。以今年言之，北道水灾，亘古所无，而轰烨之异，虹见之事，俱出于闭藏不见之时，今又有阴虹贯阳之变，戒惧之极，益不遑宁处矣。呜呼，灾不虚生，仁天之警告，岂无其由？噫，此因予凉德，因予凉德。呜呼，仁天警告于上，而予岂饬让谓凉德乎？未能至诚和朝象，一日二日，至于今日。董子所谓，正朝廷正万民，诚格言，而朝廷之上，无敦厚之风，耳目之官，无直节之气，廊庙之上，不过应文细事，风宪之臣，只事誊传故纸，廊庙之上，无赫然救民之事，耳目之官，无惩贪励世之言，而以纲纪言之，亲上事长之义，惮法尊祖之道不顾，甚至于犯分悖逆之事，凌上侮长之弊，京外皆然。人妖物怪，前后层出，此等数事，究厥所由，皆予凉德。《语》曰，表正影直，草上之风必偃。在上者，其能以正心诚意之工，至诚及人，岂无油然之化哉？此凉德之致矣。又况以风俗言之，朝廷若此，生民若此，国势若此，环顾中外，无一可恃，而奢侈日甚，自便成习，厌本土之物，求远邦之货，卿士匹庶，竞相慕习，彼若纱罗，此为绫段，相为胜事，不知为愧。噫，予之素心，虽甚恶于此也，古语云，宫中好高䯻，四方高一尺。上行下效，捷于影响。在上者其若诚心恶之，必不若此，此亦予之过矣，此奢侈之弊矣。君命召，不俟驾行，乃夫子所为。而近来则勿论廉隅轻重，疾病苦歇，辄以违牌为高事，偃在私室，违君召若寻常。此因在下者慢骞成习之风，在上者若能以刚德率焉，岂乎若此？此亦予之过矣，此自便之弊矣。以近日事言之，下教丁宁，申饬非一，而在乡诸臣如干人外，无他上来者。噫，君父摅心腹洞谕之后，为臣子者，犹不感悟，上下之阻隔，其且若此，岂能致天地之和气？呜呼，眇予寡躬，承祖宗艰大之业，值国势凛缀之时，若是凉德，如是凉德，朝象若此，生民如此，而以言风俗奢侈之习，虚伪之风，日有甚焉，以言纲纪委靡之套，偃蹇之弊，尤亦甚焉。皇天警告于上，生民愁冤于下，灾异之见，至于若此，玉食奚安，丙枕岂宁？以圣人之圣，舍已从人，取诸人为善。况若寡躬之不才凉德，岂不求诸善言？玆以大小臣僚，各陈所蕴，匡予不逮。言虽过中，予不为咎，而至于挟杂私意，追提往事者，其勿曰求言之下。非特不听，决不见焉。今玆所谕，文短辞拙，未能畅谕予意。咨尔近密之臣，代予草教，宜自政府，广求直言，用副寡躬之意。

○赵显命，以前吉州牧使金应福居中罢职事，微禀，传曰，然则放送。

○全罗监司状启，长水居陪持保人裵一千等，为虎啖死事，传于徐命彬曰，啖杀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金始㷜，以兵曹言启曰，当初设置五津别将，意非偶然，而若干津夫外，无他捍御之卒，故募得江村闲游人，限五十名作队成案，轮回立番，整待舟楫，常时为行人之渡涉，仓卒亦可以得力，作为节目启下，行之既久，津头貌样，亦可稍成。三田渡则已成一哨，临津则亦为二哨军，其中杨花渡，系是江都要路，与他津渡自别，而所募不过五十名矣。丙午年间，因津底坊民等上言，自京兆府覆启，诿以坊役难堪，五十名中，只存十名，馀皆减去。此系军政，则不由本兵，使既成之军制，遽然革罢，诚为可惜。常时渡涉之苟简，固不须言，而如举动时，敕使三田之行，曳船等役，至以雇军贳立云。此非但本镇之难堪，亦非朝家设置之本意，不可无变通之道。依前节目，限五十名，自该镇，更加募得作案，以重津头事面宜当。以此分付京兆府及该镇别将，使之即速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秋三朔能么儿试讲时，武臣兼宣传官李载文，一次不进，一次不通。依例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长生殿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内梓宫一部，趁今新造事，既已定夺矣。始役及合木吉日，令日官推择，则始役今十月初十日辰时，合木，同月二十一日巳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以御营厅言启曰，军布，乃是宿卫军兵衣资之需，则与他有异。所纳各邑，必以精织准尺者，定限内无遗上之者，意有所在，而去丙午年，湖南适因凶歉，本厅纳道内各邑乙巳条军木六十六同八疋，自本道留赈取用后，其代以金堤、金沟、井邑等三邑之布，担当输纳事，状请停当，故本厅则依朝令期限上纳事，累度行关于本道及该邑，则置之度外，终不举行。前大将赵文命，以不为举行之意，陈达于榻前，金堤等三邑守令，从重推考，监色，拿致监营，刑推督捧事，既已定夺，则在守令之道，固当奉行之不暇，而尚今迁就，无意督纳。臣亦以此，去闰七月三十日，宾厅次对入侍时，备陈禀达后，督令上纳之意，更为发关催促，则上顷三邑守令应纳之布，一委于监营之防塞不许，游辞頉报，而监色，亦不捉送，事体道理，岂容若此？近来纪纲虽曰解弛，筵中定夺之事，本道本官，何如是推托不纳乎？若无别样警责之举，则莫重军布，责捧无期。今此三邑守令，一并罢黜，本道监司，从重推考，当该监色，拿致本厅决棍，以惩日后，而至于丙午条停退保米，他邑则依事目，五分之一期限内已尽上纳，而独于泰仁县段，累度催促，无一石上纳。当该色吏捉送事行关之后，始以监营之牢拒，不即奉命之意，缓缓论报，其在奉公之道，诚极骇然。军饷事体，既重且大，则后弊所关，不可置之，而其违越事目之责，在所难免，泰仁县监，亦为一体罢黜，监色，拿致本厅，从重惩治，何如？传曰，允。

○又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亡命诸贼，各别搜捕事，命下之后，多发军官于诸道，使之诇察矣。世楫，以贼阵成欢假察访济时之同生弟，变名号牌，图出安城官，隐匿峡村，故军官李圣俭，搜捕押来，严问其逃命情节，则世楫，欲免缘坐之律，变名逃匿之事，个个直招，而移送金吾，依律处断事，草记蒙允，而以缘坐之律，今已为奴定配矣。虽越狱逃躱之类，指捕人，例有加资之恩，而此等逃躱，与他有别，而事系亡命。世楫之当坐，虽非死律，既已亡命后，因传旨搜捕，则当此严敕讥捕之日，其在激劝之道，似有别样论赏之举矣。世楫捕捉军官李圣俭，依熙庆子戒雄捕捉军官李东芳例，特施赏典，以为激劝他人之地，何如？传曰，边将除授。

○右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徐命彬启曰，前月雷电之异，已极惊愕，今此虹贯之变，又为非常。夫何圣明之世，有此荐臻之灾？臣等聚首惊怪，莫省厥由。即伏见备忘记，责躬之辞旨恳恻，饬下之诲谕谆切，诚意蔼然，可格天心。今日转移之机，诚在于此。臣等奉读以还，自不胜钦仰感叹之至。虽有代草之命，顾臣等拙讷之辞，既不足以揄扬圣意，又况应天以实，感人在诚？直以所下圣教，播告中外之意，惶恐敢启。传曰，此非例谦，代草以入。

○又启曰，臣等，以所下备忘，直为播告之意，仰渎天听，而不赐允兪，至以此非例谦，代草以入为教。固知圣上，以臣等职在代言，故有此下教，而第伏念王言一出，群听皆耸，诚心所感，天意可格。今此备忘敬天恤民之念，责躬饬下之意，蔼然于十行之间。今若播之中外，以示圣心之所存，则在廷臣僚，八方黎庶，孰不感动，孰不饬励，而惟彼仁爱之天，亦必悦豫眷顾，转灾为祥之几，其在于此。若臣等荒芜之辞，何敢模仿谟训，形客德意，以扬我丁宁恳恻之圣旨乎？依前所请，直以备忘宣布，允合事宜，惶恐更禀。传曰，尔等之请若此，从焉。

○院启，正言兪健基启曰，请金重器拿鞫严问。请逆招见告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并拿鞫严问。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之律，亟令王府施行。请李时蕃依律处断。请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请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请还收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并见上〉引嫌而退。〈措辞见上〉上款所陈，虽无可嫌，相避之法，在下当递，请正言韩师得递差。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府启，掌令金声发启曰，诸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请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之))律。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收绝岛定配罪人炤减等出陆之命。请亟寝前司谏李世琎远补之命。〈措辞并见上〉答曰，不允。

○备边司荐望，统制使李遂良、具圣任、赵傧。

○副校理柳俨疏曰，伏以再昨，两司处置，来到本馆，而以申后还给。昨日朝，因纂修厅会同开坐，昼仕出去，闻召对命下之报，苍黄入来，则下吏来言，今日筵中，当为两司处置云。臣则只知前日所已见之台避，而不知正言韩师得之避嫌，又在于臣出去之后，果于筵席入对之时，只以掌令金声发，正言兪健基两人避辞处置而退，追闻之，则韩师得处置，未免见漏云。臣于是，不胜瞿然之至。虽缘入对之猝急，下吏之泛告，而亦莫非臣蒙然不察之致，其不可晏然自安也决矣。念臣事未炼熟，病在粗率，疵尤百出，触处难掩。如是而其可蹲冒匪据，以招人嗤点乎？玆敢略陈短章，仰渎宸严，伏乞亟递见带之职，以安私分，仍治疏漏之罪，以重处置，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初六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提调金东弼，副提调赵显命，假注书朴圣源，记事官洪得厚，记注官金翰运，医官权圣征、金应三、玄悌纲、许信、李征夏、崔龟庆、许錭。诸臣以次进伏讫，东弼曰，今当换节之时，日气甚恶，圣体若何？上曰，近来气升，眩气头疼往来之候不已矣。东弼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东弼曰，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上曰，一样矣。东弼曰，嫔宫不平之候，何如？上曰，虽未快差，而亦不无少减矣。东弼曰，臣久未入侍矣。伏见药房问安批答，以知圣候不平，此必有根委而然矣。惊虑曷胜？眩气入夏以后，连为发作乎？中间愈而复发乎？上曰，中间愈矣。近来气升时，自额而痛，一日之内，往来无常矣。东弼曰，头疼之候，在于气升之时乎？在于眩气之际乎？虽非气升眩气之时，而亦有头疼乎？上曰，或先有头疼而气随而升之时，或先有气升而头从而疼之时，其证不一矣。显命曰，朝夕之间，似必有或加或减之异，加于何时，减于何时乎？上曰，夜则胜而昼则不如夜，此是痰火所发也。坐而举头则眩晕，而少顷愈焉。或对盘举匙之际，忽有眩气，至于停匙矣。显命曰，眩气发时，至于不能坐乎？上曰，十岁前，有此眩症，有时或仆，今则不至如是矣。东弼曰，医官既皆入侍，使之诊察，何如？上曰，依为之。医官以次诊察退伏，各陈所见讫。东弼曰，臣惶恐敢有所达矣。昨冬春邸丧变以后，圣情之悲哀，傥如何哉？然而玉候尚不至于大段违豫，此莫非宗社皇天默佑而然也。臣固知圣学高明，洞烛理源，必无任情过毁之理，而然而不知不觉之中，岂无潜消暗铄者乎？气升火盛之候，其必有所由来矣。况今节届初冬，来月不远，追念昨年此时，虽在民庶，莫不增悼，矧惟圣情，岂不一倍悲疚乎？然而殿下一身，宗社生民之托，一身安而后宗社可安，宗社安而后生民可活矣。大凡治病之本，不出于心之一字。今方议药以入，而必先宽其心而抑其情，然后用药，而方可有效。不然而徒以陈根腐草，责效于一时，则岂望有速差之功乎？臣于议药之前，敢以此先陈矣。上曰，前后下教，谓以便作木石。观此木石二字，可知予心之不为过哀矣。中夜思之，国势若是罔涯，未暇疚情于无益之痛，故十分宽抑，而从前受伤之处，则已无奈何。数三年前膈间有塞，此症近来少愈，而今则脐间有结处，时或不能呼吸，俄者发言而中止者，亦以此也。以此观之，必有受伤处而然矣。东弼曰，以国势言之，党论日甚，生民日困，此皆亡国之兆也。然而殿下一身安，则亦可以转危而为安，因乱而反治。况今匪久，当有螽斯之庆，国势渐有阳复之期。此皆系于殿下一身之安，殿下岂不为爱惜扶护之方耶？殿下虽曰便作木石，而至情所在，中心哀想，自有所不能已者，惟当强制之割断之，魂宫一哭，亦为无益。虽来月不远，圣心倍感，亦勿频为哭临之举而后，圣心少安，而玉体自宁矣。若不制其悲哀之心，而徒用补泻之剂，则病何由救乎？臣之所愿，先救心病者，此也。伏愿殿下加念焉。上曰，其言好矣。当各别留意焉。予之病根，其来盖久。往在辛丑，惊心成疾，非若昨冬之比矣。自玆以后，终不镇心。今则不特情理之惨切而已，加之又加，以至于此。夏不能飮温，水剌亦不以时进御，中间过疑，其气弱而然矣。到今思之，此非专出于气弱。再昨入诊后，剂入朱砂安神丸，故今日服之，而醒心散，何如？更问于诸医，可也。东弼曰，挑动之候，夏间亦有之乎？上曰，自昨冬有之，近亦因膈间结塞而发焉，此不出于一心病耳。东弼曰，疝气久不发作乎？上曰，秋冬交际之间，时或发作，而近无复发之事矣。权圣征进伏曰，入诊之际，挑动之候有加乎？上曰，不知有加矣。圣征曰，烦渴之候少减乎？上曰，数日来差胜矣。圣征曰，醒心散，是生脉散加入者也。臣意以为，加入五梅子，可也。膈痰心热之症，不可徒用缓缓之剂而治之，必待脾气充实而后，亦可用此药。气血和补之剂，先为进御，似好矣。上曰，所谓气血和补之剂，何药为胜乎？圣征曰，八物汤加入。古亦有柴胡汤，远志、麦门冬加入之规，曾已进御。此非但调和气血，亦治痰火矣。金应三进伏曰，大凡病症，不可专以胍候断定，而第左右脉皆沈，而沈中有阔。朝水剌进御乎？上曰，只进粥水剌，而不进朝水剌矣。应三曰，以气升眩晕，夜胜午加之候观之，此是气血不足，非徒痰火也。顷日李征夏所进醒心散，亦无大段妨害，进御固宜，而元气不足，则虽有药效，亦一时而已。速定治本之剂，以时进御而后，真元有补，而诸症自减矣。玄悌纲进伏曰，下梢gg下焦g疝气，膈间痰火，皆由于受伤，而必资扶护之力，然后可以减去。此时治本之剂，岂不速进乎？朱砂安神丸，一时镇定则有功，而终非治本之方，醒心散进御宜矣。许信进伏曰，醒心散，亦为一时救急而已，非治本之剂。男子四五十后，则下气不足，故气升。近观玉体多有元气不足处，此所以有气升之候也。治痰补血之剂，先为进御，何如？大王大妃累进此剂而有效。所见如此，故敢达。李征夏进伏曰，醒心散，自前进御，而殿下每以病情之比前有加为教。且今非深冬，而玉体常有寒缩之气，此乃元气不足之致也。药虽苦口，而更加三思，速进治本之剂宜矣。今不进药，则元气渐不如前，以致脾边不足，则虽进十贴药，而必难得效，岂不深可闷惧耶？醒心散，为一时镇心之药，服一二贴，而继进治本之剂，亦为无妨矣。崔龟庆进伏曰，此非深冬，而胍左边太沈无力。且闻午气不如夜气之教，此由于元气不足，治本之剂，着实进御而后，可以有效矣。许錭进伏曰，醒心散，不足于补血。气血和补之剂，勿以四五贴为限，而期于补元宜矣。上曰，予每恃强壮之气，而慢忽于治病之道，进药而不能诚心服御，故终无实效。顷日许信云，气不可恃，其言是也。予之病势，有如醉狂，有难随症言之，而气升之候，渐渐有加。药虽苦口，若有其效，则服之何难？诸医皆以为，治本之剂有效云，出外消商，可也。东弼曰，先进醒心散，而次进治本之剂乎？上曰，不必先进醒心散，直以治本之剂剂入，可也。东弼曰，以汤剂议定乎？以丸药议定乎？上曰，以汤剂为之。东弼曰朱砂安神丸，连为进御乎？上曰，斟量服之矣。东弼曰，古庵心神丸，亦为连进乎？上曰，姑止矣。显命曰，《戡乱录gg勘乱禄g》序文，今方书写，而字有误处，故敢禀矣。上曰，不可无源头，故序中有所云云。言之分明然后，可以无病。序文中误处，既已改之，今则无病乎？知申之意，何如？显命曰，无病矣。安不忘危而已之而已字，易次而书矣。上曰，改之。显命，以维贤为的，此的字意晦，以他字改之，何如？上曰，诱字不当乎？东弼曰，啖字，似好矣。上曰，啖字胜矣。以此书之。上曰，重臣见之，此外无不分明处乎？东弼曰，戒饬之意好矣。上曰，来胍分明而无晦处乎？此为定案者也。或有未尽处，则亦当趁今改之矣。东弼曰，圣上，于此文，既十分斟量而为之，辞意极好，更何有可改者乎？东弼曰，曾在肃庙朝甲午年间，玉候违豫之日，故宗臣儒川君濎，以议药同参，累年直宿于药院。其家素贫，城内无第，故肃庙因筵臣陈达，特命贷给两军门银子四百两，使之买家城里，以便其供给矣。其后未即还偿，而濎死后，贫弊益甚，尚未偿纳。臣方待罪禁营，亦当督纳，而实无可捧之路矣。顷者礼参宋寅明，以享官，出去墓所，则濎之子，方为守庙官，而以厥银之尚未备纳，深为惶恐云。当初许贷，既出于先朝异数，此与寻常公债有异，而且臣伏见药院日记，则濎侍药累年，积有功劳，而身死之后，一向督征，恐有乖于当初特贷之盛典。自下虽不敢直请荡减，自上下谅处分，似好，故敢达。上曰，儒川君，久在药院，其时事，予所目睹，岂不知乎？终始侍汤，以意见之不合，忧愤劳悴，以至于死矣。贷银事，既已岁久年深，仰体先朝特教之意，荡减，可也。〈此一节出举条〉显命曰，玉堂单番，而校理郑羽良，家有拘忌之疾，不得入直云。使之斋宿于阙门外而入直，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0月7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慎无逸〈坐〉。左副承旨李凤翼〈在外〉。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徐命彬〈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圣源〈仕〉南泰齐〈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三更至五更，坤方巽方，有气如火光。

○赵显命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来十一日文臣殿讲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金始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副应教朴师正由限已过，副修撰赵迪命带职蒙宥，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意，何如？传曰，允。

○传于徐命彬曰，召对为之。

○金始㷜，以兵曹言启曰，武艺别监权世卿，内中日试才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三中。似当依定夺直赴殿试，三次所受赐马之帖，亦当依例一倂还收，而系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传曰，知道。直试gg赴g殿试。

○徐命彬启曰，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意来言，今此圣上胎封加石时，本监提调一员，当为进去，而提调礼曹判书金始焕，身病猝重，势难进去，期日急迫，不可无变通之道。今姑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数日内辞朝出往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观象监提调尹游。

○徐命彬，以汉城府言启曰，京外老人等上言乞蒙恩资之类，自吏曹，移文本府，相考帐籍，故各人等年岁，一一溯考前籍，就其中实年准的者，则连续移送，而冒年之类，亦多有之矣。伪增年岁，用奸户籍之状，既已现露。其在惩砺之道，不可不照法处之，以杜奸伪之习，而外方则推捉有弊，并依户籍事目勘罪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永禧殿参奉牒报，则殿庭南边月廊三间，营建既久，倾圮破伤者，积有年所，故自数三年来，春秋奉审时执頉，前后非一，而户曹不谅如许时急之势，惟以姑徐为题矣。今日寅时量，没数颓压，守直典仆辈，苍黄迸出，仅仅得生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月廊颓压之患，极为惊骇。不可无慰安之举，慰安祭不卜日来初九日设行，而月廊颓压处改造之役，不容少缓，即为择日举行，何如？传曰，依启。此等系关真殿之事，若是泛忽，乃至于此，事之未安，莫此为甚。其在警后之道，不可付往勿治，前后堂上，并先罢后推。

○本院启曰，臣等昨见阴虹贯日之变，下庭仰观，聚首惊叹。欲以数行文字，略陈勉戒之忱，青台之奏才入，十行之旨即下，恐惧修省之诚，忧勤饬厉之意，丁宁反复，溢于辞表。虽商宗之六责，宋景之三言，无以加此。臣等奉读百回，不胜钦叹，而忧爱之忱，达宵耿耿，敢效宋臣苏轼书进陆贽奏议之故事，以备我圣上观省之一助焉。昔在宣祖朝癸酉年间，有虹变，先正臣李珥，以近密之臣，进七可忧之说。一曰上下无交孚之实，二曰臣邻无任事之实，三曰经筵无成就之实，四曰招贤无收用之实，五曰遇灾无应天之实，六曰群策无救民之实，七曰人心无向善之实。凡此七条，盖莫非人君修己治国之急先务。此先正所以眷眷陈戒于先王，而必以一个实字，贯彻于其中者，其意岂偶然哉？窃覸殿下，以神圣之资，奋有为之志，上下固已交孚矣，臣邻固皆任事矣，经筵非不勤矣，旌招非不诚矣，敬天而恤民矣，正己而化俗矣。凡所以为治之具，可谓灿然毕张，而治效犹邈，国势日卑，甚至于上天威怒，灾沴荐降，危亡之形，凛然有朝夕之忧。臣等诚忧昧，莫知其所以致此，而夫岂非有其事而无其效，有其名而无其实故也耶？诚使先正之贤，立于今日殿下之庭，则所以为消弭之术，矫救之策者，亦岂出于一个实字之外也？伏愿殿下，留神于此，儆戒不怠，凡所注措云为，皆从至诚中流出，则天心悦豫，可以回灾而为祥，国事凑泊，可以转危而为安，惟殿下，懋哉懋哉。臣等待罪迩列，目见非常之灾，区区忧虑，终不能自已，谨将先正之言，为殿下诵之，惶恐敢启。答曰，职在近密，引先贤儒之言，若是勉戒，深用嘉焉。可不留意？此六gg七g条，别为书入，以为座右之铭焉。

○掌令金声发启曰，如臣无似，待罪言地，补蔑丝毫，寻常愧恧矣。即伏见备忘记，则莫非责躬饬下，交相儆戒之圣意，而至以耳目之官，无直节之风，风宪之臣，秪事誊传故纸为教。臣于是惶悚愧惧，直欲钻地而入也。殿下不知臣不肖，既使之备台阁之列，而见识昏蒙，言议软巽，曾不能以一言半辞，少效纠绳之责，瘝旷之罪，固无所逃，而顷以徐命年事，既承不言之教，今又有此诲责之教，更何颜面，一刻蹲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正言兪健基启曰，臣见识蒙蔀，言议骫骳，新入台地，三次传启，了无一言一事，明说直陈，上以孤我殿下迪简之恩，下以负台阁上一日之责，固宜在斥罢沙汰之中。伏见昨日求言备忘，十行丝纶，辞旨恳恻，警畏天灾，敕励群下，而深责夫近日耳目之官，无直节之气，专事誊传故纸，责勉备至，诲谕严切。臣于是，实不胜惶陨愧恧之至。臣于日者，以徐命年事，既承严教，今又有缕缕诲责。数日之内，荐承警诲，其疲软巽馁溺职不言之失，于此尤益著矣。将何颜面，扬扬复进于职次，以贻台垣之羞耻哉？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始㷜启曰，掌令金声发，正言兪健基，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副校理柳俨箚子，伏以，掌令金声发，以〈避辞见上〉，正言兪健基以〈避辞见上〉，并引嫌而退。圣教诲谕，盖欲敕励，以此引嫌，无已太过？请掌令金声发，正言兪健基，并命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大司成徐宗玉上疏，伏以臣，受命偕来，为日已多。虽缘大臣之病势，姑难赴召，而淹滞斯久，惶闷方深，殊不自意，国子除命，遽及于此际。臣始则惊骇，终又愧恧。岂料朝廷名器之轻且贱乃尔耶？臣之平生本末，固莫逃于渊鉴之下。性愚而质鲁，才短而智下，本不近于华膴之选，而徒藉父兄之馀荫，前后通拟，辄在人先，从宦未数年，而已跻绯玉之列，名实之乖舛，姑置勿论，躐升之无渐，未见其比。臣居常懔惕，如负大何，每一除拜，辄欲逃遁。况今所被恩命，千万不称似者乎？盖其为任也，虞廷之教胄，周官之造士，是已，顾不重且大欤？国朝建官设法，实仿此意。虽其教养作兴之盛，浸不如古，而若夫师表之任，必以经术文章，伏一世者处之，间或随时塡阙，而亦极其选。曾未闻如臣庸陋辈，幸而窃据也。臣平生，不甚读书，只为利禄之计，略习声病之工，而亦莫犹人，至于经术文章，实不知为何事也。臣尝忝经幄而备顾问矣，讲说之际，率多纰缪，讨论之间，全无见识，此殿下之所洞察，而同朝之所共㦖也。其不学无文如此，而顾乃置诸皋比之席，使为多士之表，则中心愧耻，固不可言，其为辱公朝而玷贤关，贻笑中外之章甫，非细事也。伏况臣曾于筵席，屡闻饬励庙堂之教，以用人必适其器，无或例授，为求治之要务。然则宜先于首善之地，莫急于训士之任，而犹夫因循前套，莫之为矫，臣诚死罪，窃谓铨曹之备拟，殿下之简授，于是乎胥失矣。臣虽至愚，自知甚明，凡系职事，苟可以一分堪承者，未尝以支辞蔓语，辄为克让之态，而顾今所叨，非但自知甚明，实人望之所未允，则岂敢徒恃宠灵，扬扬冒出也哉？且臣伏见日昨备忘，以猥滥上言之下该曹，特推当该承旨，惶悚之极，不知攸措。继又得见右承旨慎无逸疏，则以其事，引以自当，尤不胜恧然也。当初收杀，虽在于他手，毕竟启下，实关于该房，则凡有咎失，臣实任之。虽以僚谊之好，不欲归责于臣身，揆以廉义，亦岂晏然而已耶？伏乞圣明，并赐谅察，将臣新授成均职名，亟行刊递，以重官方，以安贱分，不胜至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勿过辞，从速察职。

○己酉十月初七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命彬，侍读官柳俨，假注书南泰齐，记事官洪得厚，记注官金翰运入侍。俨持入《东国通鉴》十四卷，高丽成宗纪，读自六年春三月，内史令崔知梦卒，止令御史选官奏差。上曰，承旨读之。命彬读自十年春二月，遣诸道安抚使，止亲祫于太庙。上曰，注书读之。泰齐读自十二年春二月，置常平仓于两京，止恐有后患遂遣之。上曰，上番读之。得厚读自臣等按投机之会，间不容穟，止驸马萧恒德女许嫁。上曰，下番读之。翰运读自十五年春三月，契丹遣翰林学士张干，止告于成宗梓宫前。俨陈文义曰，李阳封事第三条曰，王者行仁布惠，用遂物情云云。盖春布阳和，而为四时之首，仁体至大，而为四端之主。王者体天之道，毋过于仁。苟能是仁，则包义统礼，体用具存，春生秋杀，品物遂成。三代雍熙之治，何难一蹴而到乎？上曰，所达然矣。俨曰，籍田之礼，自三代以后，废而不行，而盖古昔帝王，知稼穑之艰难，故吉日耕籍于东郊，先推一拨，以身率先者，实出于使民务本之意也。愿殿下于此等处，留意焉。上曰，所达尽好，当留意焉。俨曰，春为生长之时，故正月中气之初，牺牲无过，牝无麛无卵，勿伤萌幼，无聚大众，掩骼埋胔者，即顺天时也，行仁政也。愿圣上留意于此等处。以一知十，推到极处，则一国生灵，举被生成之泽矣。上曰，当各别留意。俨曰，理国之本，莫过于孝，故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孝即仁之本，而亦须礼以节之，然后方可以得其中矣。车达、光廉之孝，既无以礼节文之工，但由中而发，故过中者多，光廉之得枯木，肖母形，奉养尽礼者，事虽过怪，亦可见其本心之为孝矣。上曰，车达之弃妻，似古人叱狗出妻之事，而第以其妻之事，姑不谨，二弟亦不婚娶者，未免过于中道。光廉之奉养枯木，尤为怪异。然其本心可见矣。俨曰，成宗之为善吾福，为恶吾忧等说，是矣，犹有未尽善者。盖使民为善为恶者，只在于君上之躬率，而成宗不以躬率先，但责其民之为善，此则不知本矣。愿殿下，取其言反诸躬，以懋躬率之政焉。上曰，所达是矣。俨曰，成宗，能践其言，使民为善，则其治岂亶止于少康哉？此等处，愿垂鉴戒。上曰，当各别留意。俨曰，成宗下教求贤，意甚盛也。大抵，君不能自治，必得贤臣然后，治道可光，而才不借于异代，一代之士，自足了一代之事。为上者，若置心公明，则能择其臣，或一毫不公，则无以得人矣。且以一言之捷给，一事之修举，为取人之道，则终无以得贤。必须毋贵小才，取其重厚者，而后方可以得人矣。殷宗周王，至诚求之，故能得良弼。以成宗之此言，怀殷周两圣之心，则虽今之时，亦不无其人，愿圣明，求之以至公，行之以至诚，以尽得人之道焉。上曰，当各别体念。俨曰，郁为太祖第八子，于成宗，属籍甚尊，然国无法则国不为国。郁行若禽兽，得罪彝伦，而成宗屈法容贷，止施流窜之典。政法若是，而能免君位日卑之叹乎？上曰，所达然矣。俨曰，宗戚近侍之属，昵近君上，其在人情，岂无顾护之心，而第有其罪，则惟当割断私恩，一切用法，然后方可为政法之宜，而苟或不然，有罪而不罪，惟以掩护为事，则常时之恩，反为苟且之归矣。愿留意于此等处，使恩法并行则好矣。上曰，所达切实，当加意焉。俨曰，此时无徐熙则高丽几不振矣。方契丹之入寇也，才见贼影，先请割地。果从此议，则丽将不支，而熙独力排割土之议，终成退敌之计，其功大矣。上曰，熙初则请战，比寇准无愧，而其末也，反请修聘于虏庭。若以贤者责备之道言之，则熙虽不割土，卖国则有之矣。俨曰，熙之心，但以疆土之保存，即幸也。修聘等说，圣教诚然矣。李知白燃灯、八关之言，亦甚可笑。与此臣而谋国，其何能有为乎？上曰，知白两朝冠剑，恨谯周之说，欲纳约于君也，此为可恕。大抵成宗，其时举措，颇多误处。岂独以知白为非乎？俨曰，成宗，崇儒重道，阐尚文教，此等处，亦多可观矣。上曰，成宗政多修举，故我朝亦多有遵行之事。今之月课，亦岂非其时翰苑品题之遗法耶？俨曰，穆宗即位之初，蠲欠除租，褒孝恤老，此政甚好，而第成宗在殡，而赐酺中外，此事甚怪，宜乎其不克终矣。上曰，一篇之内，亦有可法可戒者矣。二十二板，成宗命埋枯骨，王者体天行仁之道，固当如是。此则在于正月，虽与此时有异，而予于此事，不无临文兴感之心矣。顷日北道御史下去时，已言于谕书中，而闻北路民生，不但有漂流之惨，即今饥馑孔惨，道殣相望云，必有尸骸暴露之患，何能一一掩埋乎？新旧道臣处，各别申饬，虽御史上来之后，如有饿死者，使之随即掩埋，可也。且逆乱后，大诰中，亦以此有申饬京畿及三南之事，而其举行与否，未能的知，依前下教，申饬以问，而顷日庆尚监司状启中，有什物漂流者云，亦必有尸体之浮来者。令所见官，即其地埋置事，一体分付，可也。〈出举条〉上遂掩卷。俨曰，小臣有所怀，敢此仰达矣。圣上五年御极，一心图治，政令事为之际，动作辞旨之间，动法三代，羞为汉、唐励精之治，孰不钦仰？意谓天心感于上，民生安于下，而昨年变乱，出于意外，此则既非常情所可测。且赖殿下威灵，谈笑而扫平，固无可论，而第今冬雷之灾，阴虹之变，式月斯生，极为非常。未知何样祸机，伏于冥冥，而有此可愕可忧之灾耶？以吾君之政，似无咈逆天心之事，而天之示警，若是荐叠，小臣终夜寻思，未得其所由矣。虽然，古人事君之道，君虽尽善，或虑有一毫未尽，益勉其所不勉者，道理则然矣。臣伏见昨日备忘，则辞旨恳恻，一言足以感动，虽宋景之三言，何以加此？使天有知，庶当有感孚之效，而第但示于言辞，则不可必须，有实心行实政然后，方可以上格天心，而下协民情矣。大抵，人臣格君之道，有正心勤学齐家恤民等许多条目，或疏陈万言，或投进册子，而空言无补，反归例套。人君为治之道，无他别法，亦不出于此等条目。圣上若于此数三条件中，实心行之，则亦当有实效之可见矣。故副提学臣崔昌大，在肃庙朝，遇灾陈戒，而箚中七条，皆用实学。殿下每以诚实二字，自勉圣躬，复勉群下，诚非不足也，而或有一分未尽处，则惟当益自警省，丕惟曰实心实政，或有未尽，而天灾若是乎？以此深思，则清夜静穆之中，必当有廓然觉悟之处矣。上曰，灾异之作，究厥所由，则实由予凉德之致也。凉德二字，虽曰应文例谈，然若实非凉德，则何以致灾乎？俄者喉院，书进先正臣七可忧之说，而终之以一个实字。予已以别为书入，置诸座右为教，而大抵我朝，如周之时，质小文胜，故其弊也，反致浮华而虚伪矣。前日梁得中，以实事求是四字，仰勉于予，其言正合予意，故特命贴之殿壁，而第古语曰，知之非难，行之为难。予之所行，不及所知，故天心未豫，治道日卑。予若实心为政，则朝象之溃裂，生民之愁苦，何至如是之甚乎？予以此心甚慨然，每自警责矣。儒臣所达尤好，当各别猛省焉。俨曰，祖宗朝至德盛化，浃人肌髓。且仁庙精一之训，列圣相承，罔或豫怠，既无驰聘戈猎之好，声色土木之娱，惟以一意安民为事，宜其国势巩固，民生乐业，而至于今日，治效犹邈，灾祥荐降，凛然有朝夕之忧者，此无他也，朋党之害也。虽以中原之大，分为三四，则尚难为国。况海隅偏邦，分而为四，其何以得人而为政乎？其末也，昨年之逆变出矣。此则伦彝倒置，不欲污口，而第去此朋字而后，人才可得，国事可做。故此殿下所以忧㦖党祸，至诚调剂者，而但此心一有懈怠，则不但前功之尽弃，反不如初不为之为愈也。虽然，硬意祛党，亦有弊端。彼此所言，惟当观事之是非而处之，然后方可为破朋之道，而苟或不观是非，先以一疑字，着在肚里，一言之发，辄疑其为党，则反有乖于大公至正之道矣。日昨李廷熽事，臣欲有所达而未果。若于此等处，寘心公平，物来顺应，则庶可有一分之益矣。即今朝廷有通变之议，臣则决知其难为，而惟是择人二字，为今日第一良法。然党论如今日，而其能有择人之理乎？殿下，能坚定此圣意，挽回此世道，则大德嵬功，必当有光于列祖，而敢问殿下，能无中途弃前功之弊否乎？上曰，予之今日所期，儒臣亦必知之矣。顷因李世琎事，有所下教，故其后欲不言朋党二字矣。今番序文中，又用朋党字，见之，则必以为异，而第朋党，无字则已，既有其字，则洞说其源之可为后世之鉴戒。今若因其恶朋党之心，至不书其字，则有同矫枉过直，故序文中，果用此二字，而至于昨日求言之教，则只曰朝象，而不用朋党字。予今日若欲为乙巳丁未规模，则予之言，必不如是矣。予初则心中所蕴，不忍言之，而既无其效，徒劳予身，故闭阁，即前史所无之事，而犹且为之。予之不欲为前日规模者，于此亦可见矣。日昨李廷熽，以外议为言。此虽微细，然先朝尝下教曰，党论初起于微小。予近日则只申饬其微小者，而至于重大者，则尽付之先天，而不为申饬矣。至于昨年逆乱之讨平，实赖皇天之阴隲，祖宗之馀烈，是岂予之功乎？予但去此一朋字而后，方可见称于后世，故顷日御批科制者，为其写予本心也。予若终不能祛党，则实无归拜先朝之面矣。如欲中途而废，则初岂为此言乎？予虽无诚字工夫，必不如是矣。今则予志已定，必祛党而后，归拜先朝云者，是予自誓之辞也，是亦予平生所期之心也。儒臣若观此后，则可知予之本意矣。俨曰，朋党二字，不可不去，而至于定是非等处，则亦岂可混仑乎？今此序文，定百世之是非，群下孰不钦诵，而第有罪者，不可容贷。恶逆固无可论，其馀罪犯，亦当有随罪警治之道矣。大抵，君视臣如子。其子有罪，则其父初无容恕之道，亦无终弃之理。彼此有罪者，初则罪之，而不为永弃，旋复收用，则一年二年，自当渐至于消融，此可为破朋之道，而今若但以一言一事，先疑其为党，则亦岂有可用之人乎？上曰，儒臣上款语，正合予意矣。俨曰，夜已深矣。自馀所怀，不敢一一烦达，退出后当以文字仰陈，而第遇灾修省之道，无过于诚之一字。今虽千言万语，其结梢处，亦岂出于诚字之外乎？上曰，诚字之外，岂有他法乎？当各别体念焉。命彬曰，以《勘乱录》序文，有禀定事，敢此持入矣。俨曰，序文为百代不易之论，故或文字有病处，或字句碍逼处，敢此禀定矣。上曰，指何处耶？俨曰，添一党字之下曰，其流之害，以至滔天，不至者也之下，又曰，其源虽微，末流之弊，其害焰焰，语似为叠。且焰焰，火貌，似不衬于末流等语矣。上曰，上用滔天字为重，下用焰焰字为轻，而第上则统论其大体故也。所达如是，其源以下八字涂去，以初虽微焉，及于甚也八字，改书之，可也。俨曰，其害焰焰之害字，似小矣。上曰，然则改以祸字，可也。俨曰，遂积年之遂字，改以售字，何如？上曰，改以售字，可也。俨曰，臣自外相议，则初则不过之下，起细二字，似未稳云矣。上曰，初不用起细二字，着彼此好胜四字矣。欲祛彼此，而反用此等字，为不可，故旋即删去，只用好胜二字，而文势又似太弱，故添此起细二字，然予亦以为未妥矣。起细好胜四字涂去，以因好胜之心五字，改书，可也。上又曰，初不起中草，故书下之后，置之相忘，而不复见矣。此外亦必有句字病处，承宣、儒臣，皆陈所见，可也。俨曰，俄者改下处，实为恰当，而更无他可达处矣。上曰，假注书南泰齐，方带纂修郞厅耶？俨曰，然矣。上曰，顷日徐宗玉，有陈达之事，故似是择差为之，而第纂修事方紧急。李宗城若上来，则又必撕捱于三司，当付此任，而此则姑未上来，儒臣连入召对，想亦无仕进之日矣。南泰齐特递假官，俾令专意于纂修郞厅之役，纂修郞厅，限纂修完役间，勿差堂后假官，可也。〈出榻前下教〉俨曰，纂修姑未始役，故南泰齐姑差假官矣。上曰，何不始役耶？俨曰，堂上尹淳，以缮工提调，将往清州胎封时，故姑不始役矣。上曰，特递假官者，亦有意焉。尹淳所带缮工提调，今姑许递，以为斯速始役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命彬书进假注书递差下教，上曰，假注书递差云者，书之朝纸，面目不好，有同被罚递出者然，改以纂修郞厅南泰齐，姑递假官书出，可也。俨曰，小臣此后，当以纂修郞厅，昼仕出去，而近来玉堂，行公人绝少，番次甚苟简，诚可悯矣。应教黄梓，校理赵汉纬，修撰任珽俱在外，而任珽尤在远地，似当变通。其馀在近道人员，则亦当有催促上来之举，而闻副修撰赵迪命则脚疾方剧，似难出入于筵席云矣。上曰，任珽方在安边耶？俨曰，然矣。上曰，修撰任珽今姑改差，其代明日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在近道玉堂，则各别催促上来事，分付，而玉堂拿推传旨还收，以当初牌不进传旨，捧入，可也。〈上款出榻前下教〉上又曰，咸镜监司金取鲁，近日何不请牌耶？命彬曰，臣则昨才入来，未知其由矣。上曰，其人虽撕捱，在政院之道，一牌之后，所当连为请牌，而近日无请牌之事，事甚未安。当该承旨推考，咸镜监司金取鲁，待明朝牌招，可也。〈出举条〉俨曰，既有言端，敢陈所怀矣。厅假注书，为任甚重，君上言动，臣僚奏辞，必详记然后，可以誊诸举条，颁示中外，载之日记，以垂后世。以生疏之人，畀之此任，实为未安。今后则，申饬政院，各别慎择为宜，故惶恐敢达矣。上曰，前者亦以此，累次申饬矣。所达诚然，更为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上又命命彬书下教曰，在乡人，勿论实职军衔，催促上来事，曾已下教，而尚无一人上来者。朝令之不行，一至于此，事之未安，莫此为甚。并更从重推考，使之即为上来。书讫，诸臣以次退出。

10月8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慎无逸〈病〉。左副承旨李凤翼〈未肃拜〉。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徐命彬〈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圣源〈仕直〉郑思安〈病〉。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晕。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东弼、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冬雨阴曀，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汤剂连为进御，而气升之候，渐益差胜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益有差复之渐否？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气升往来之候一样，汤剂连为进御矣。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一样矣。

○金始㷜启曰，大司宪赵尚䌹、掌令申处洙，未肃拜，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道殷，在外，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左议政箚子到院，而以大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假注书南泰齐，姑递，代以郑思安为假注书。

○徐命彬启曰，下番兼春秋金翰运，以亲病呈辞，今方出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李善泰单付。

○金始㷜启曰，领议政洪致中，有禀定事，与阙中入来，备局堂上，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吏、兵判待下批，同为入侍。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李真望、参议尹惠教，在外，同副承旨徐命彬进。兵批。判书金东弼进，参判李仁复病，参议沈浚病，参知郑来周进，同副承旨徐命彬进。

○吏批，启曰，博川郡守成胤爀，以军器公廨自备新建，善赈善治之功，加资事，命下矣。虽已资穷，未经准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以李显谟为副应教，洪凤祚为修撰，申致谨为副修撰，李庆锡为掌令，沈泰贤、南泰良为正言，尹游为礼曹参判，金始炯为工曹参议，李显禄为缮工提调，柳綋为典籍，韩德全为锺城府使，李秉成为高山县监，别兼春秋李潝、学谕李时弘，并单付，益宁君梯，在丧终制。

○兵批，启曰，前判官安夏相、通训李震华，前司果郑禹宾、金泰明、独孤玭，前别将金东卨，通德郞李仁锡、李世芳、沈益海，前哨官姜文佐、金九鼎，军官金贵澄，两班卢振复、朴尚彭，幼学具集，良人金善益、吕扶亿、朴太云、姜玉男、刘顺之、朴以雄，闲良李永敏、朴万杰、金时熠、金用九、崔贵汉，沙工李以进等，或拯活人命，或立本生殖，或贼人指捕，或从军之功，俱有加资之命。李震华，虽已资穷，未经准职，安夏相、郑禹宾、金泰明、独孤玭、金东卨、李仁锡、李世芳、沈益海、姜文佐、金九鼎等，未资穷未准职。金贵澄、卢振复、朴尚彭、具集、金善益、吕扶亿、朴太云、姜玉男、刘顺之、朴以雄、李永敏、朴万杰、金时熠、金用九、崔贵汉、李以进等，系是儒品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兵批，以张泰绍为内禁卫将，李梫为顺天营将，宋珣为黄海兵虞候，韩命新为武兼，李世宝为潼关佥使，李溍为登山佥使，庙坡权管金世元，副护军李重翊、权𥛚、尹世任、徐宗敏，副司直尹阳来、郑益河，副司果韩师得、任珽，并单付。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森为右边捕盗大将。

○金始㷜启曰，新除授右边捕盗大将，即为牌招，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传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应教李显谟，副修撰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彬曰，推考传旨捧入。

○备边司荐望，兪拓基、尹惠教、李瑜。

○徐命彬启曰，别兼春秋李潝，时在忠清道连山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司谏朴弼琦避嫌启曰，臣之自速讥斥，非比寻常弹劾，陈疏请谴，未蒙恩许，情地转益穷厄，而自外新归，始闻向者宪臣之请罢诸台臣，亦其一不可以既往而自恕矣。且如儒臣自明之疏，其意有若缘臣构诬而始得罪者，其事煞有曲折，今不欲更提，以起一闹，而难安则益甚矣。日昨又伏见以徐命年拔榜事，至下严教，责台阁之寂然。夫宗厦窜配，何等罪名，而其子扬扬赴举，名登榜眼，人孰无骇惋之心，而第臣自划言地，祇俟谴罚，不敢复为入台计，故固无发启之路，而特拔之前，既未能疏论，下教之后，又未能出避，虽缘情势，曷胜惶悚？继闻物议，大以不引避为非，臣于是，不得不方欲出避之际，又伏见遇灾求言之备忘，责躬之旨，敕下之教，亶出于至诚恻怛。至谕以耳目之官，无直节之风，无惩贪励世之言，此莫非如臣庸陋，噤喑充位之致。回念积愆，益觉惶愧之至，而当避不避之失，又是诸台所无者，则臣罪尤万万矣。何敢一刻仍叨此职名乎？请命亟罢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金始㷜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宗庙冬享大祭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彬，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柳俨，以纂修厅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甚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闻志曰，天高听卑，谓理或然，以臣观之，徒虚语耳。臣之前后陈吁，固已沥血而积诚矣。上穹愈邈，孚格无望，恩批一向靳许，责勉去益勤切，臣于是，震惧跼蹐，自不禁汗涕之交下也。噫，人臣事君，虽以分义为重，至于廉隅所关，则必以死自守，不但以趋走为恭，人君使臣，虽以恩礼为宠，至于体下之处，则亦曲察其情，不专以驱策为事。今臣所引情势，有不可强者，则圣明，亦岂不知其决难冒出，而犹且不垂矜念，辄降隆旨。是圣明，必以臣为虽有不安于心，若屡加敦迫，则不得不出也。苟然则殿下虽置臣于三事之重，不过备使令而维絷之而已，非所以礼使之也。臣亦自为无状之小人，以污殿下之朝廷而已，岂不为上下胥失之归耶？先正臣李滉之言曰，可进而进，进为恭，不可进而不进，不进为恭，臣之去就，自划已审，从前冒进，尚以为愧。今若借口于近侍之相守，严命之可畏，恬然就列，扬扬于政事堂，则此为何状人也？狗彘，亦不食其馀矣。呜呼，恩大而莫酬，命隆而无承，罪积慢蹇，威罚不加，情穷理极，无以为生，何以闵覆之至慈，不听其自处，使之抱其闷而不得伸其愿乎？念臣衰耄癃残，死期将迫，而近又重添寒感，浑体疼痛，伏枕淹涔，神气昏昏，实有顷刻垂尽之状，再昨庭候之班，亦未得进参，臣罪尤万万矣。王人久辱，国体益损，幸闻收还之命，则床第馀喘，庶可少延。伏乞圣慈，谅臣亲嫌之难冒，怜臣疾病之濒死，亟赐幋gg鞶g带之褫，仍治阙礼之罪，不胜至祝。且臣昨伏见圣上，因阴虹之变，特下明旨，责己求助之意，蔼然于辞气之表，臣于病昏中，蹶然惊起而叹曰，此诚第五伦所谓一见决矣者也。噫，我圣上至明盛德如此，而何故仁爱之天，警告丁宁，雷虹示异，前后相仍，臣不敢知何样祸机，伏在冥冥，而忧畏之极，中夜不寐。若言人事之失，有以致此灾咎者，则其最甚无过于以臣陋劣，责之以爕理之任，策免之举，尤不容少缓。乞赐斥退，以答天谴。仍窃伏念人君应天弛灾之道，莫要于以实，不以文。盖实之一字，言之尽易，行之实难，必也内而修齐之方，外而政令之间，皆从实地上痛下工夫，过则改之勿吝，谏则从而弗咈，至于弊习之胶固难变者，朝纲之颓废不振者，求其病源，猛加矫治。如朱子所谓一棒一条痕，一椢一掌血，然后方可谓应天以实矣。目今艰虞维棘，灾异层生，国势之岌嶪，殆如累卵，而其犹可冀而图存者，惟圣明在上耳。诚能洒濯心神，益务圣德，临事戒聪明之自用，听言思逊逆之必求，澄清本源，以正建极之道，刚大志气，以恢兴拨之业，萃众志于涣散之馀，格天心于谴告之日，则此正祈永之一大机会，安知今日之灾，不为他日之祥也？然古语云，终朝对食，不如一饱，空言无实，虽切何补？苟无践其言，而行其实之事，则臣恐十行丝纶，终不免为应天一故事而止耳，其何望回天意，而消沴气也？伏愿殿下，留意而加勉焉。臣于前箚，敢以金时泓事，尾陈矣。圣教以未晓予意为答，臣不胜叹惜之至。凡国家法令，自上而下，自迩而远，必先行于近昵之地，然后四方可以准则。昔我孝庙朝遣御史也，悉令廉问诸宫家作弊之事，此实出于革弊恤民之至意，而近日圣上，亦特减宫家之免税，是诚遵先之盛德，孰不钦颂赞叹，而今乃以幺么一事，近臣争之而不得，大臣言之而不许，臣未知何为而坚执至此哉？内司严饬，既涉文具，庙堂草记，终归弁髦，国体之坏损，已无可言，而中外之窃议，亦将滋甚。伏想圣意以为，此系细微，何至大害，而其为圣德之贻累，实不浅鲜矣。臣区区忧爱之诚，耿然如结，玆敢忘僭而复陈之，此亦务实之一端，亦愿体念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罄竭心曲，庶卿谅焉，而一箚二箚，何巽让之至此哉？箚中勉戒之语，诚甚切实，可不体念焉？箚末事，判付下教，已详谕矣。卿其宜体至意，勿复固让，即起偕入，用副倚毗之望。仍传于徐命彬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初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及备局堂上请对入侍时，领议政洪致中，吏曹判书赵文命，兵曹判书金东弼，右副承旨金始㷜，假注书朴圣源，记事官洪得厚，编修官张斗周，诸臣以次进伏。洪致中曰，非时阴两，日气不适，圣体若何？上曰，近来病情少愈，而眩气不已矣。致中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致中曰，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致中曰，伏见问安批旨，症候皆出于气升，此盖昨冬以后多致损伤。今又节候方换，调摄之难，异于常时而然耳。加以天灾时变，叠出层生，此莫非臣等无状，不能奉行圣意，而致使圣上，忧念于静摄之中，此所以调理之尤难也。汤药今虽连御，而调保之节，唯在于平心降火，如是而后，可期速效，愚见如此，故敢达。上曰，卿言好矣，当体念焉。金东弼曰，所进五贴药，其味何如？上曰，此药味好，长服为计耳。东弼曰，进汤后，升降之候，有减乎？上曰，或朝加，或夕加，一日之间，倏往倏来，而无常矣。东弼曰，膈痰眩气更有乎？上曰，膈痰则少愈矣。致中曰，此药服累贴而后，可以有效。勿谓六七贴无效，而连为进御，宜矣。上曰，岂望其若干贴有效乎？致中曰，即者灾异非常，立冬之初，既有雷电，今又有虹贯之变，惊心何极？上天仁爱，有此警告，即今人事之不善者非一，而其中辅相之失职，尤有甚焉。灾异之生，专由于此，臣于是，不胜惊惧，方写辞免之箚，而急有定夺事，未及进箚，而先为入侍矣。伏乞亟递臣职，改卜贤德，以答天谴焉。上曰，灾异荐仍，非他，皆由予凉德，恐惧之心，弥切，所谓不遑宁处者，犹是歇后语也。今日倚毗，专在于卿，更勿过辞，安心视事。致中曰，臣伏见备忘辞旨，责己求助，敕励臣工之意，亶出于至诚，有非一时应文之比。虽天意高远，而不违于殿下方寸之内，以此诚心做去，何难乎转灾而为祥乎？古人有以一言而消灾者，况殿下之教，缕缕至千百言，以此见之，灾非为灾矣。然遇灾下教之时，圣意全出于闷迫，故诚意蔼然，可格天心，而凡人情，事过之后，易致懈缓，渐不如初，若能常持初心，造次不忘，则何事不做，何为不成？民困以之可救，国势以之可扶矣。今殿下勿忘此心，虽深居独处之时，而常如对臣僚之时，表里无间，终始如一，则守成之本，不在他术矣。臣不敢以文具节目等事，缕缕陈达，而若其宗旨要法，则不在多言，伏愿殿下，留意焉。上曰，勉戒切实，当体念焉。致中曰，此即北兵使报备局报状也。禁军病未趱行，故使将校骑拨疾驰，昨夜始入来矣。上曰，北兵使无据矣。无申敕惊动之意，若是而边壃之事，何以为之乎。报状措语多乎？承旨读之。金始㷜，读一篇，继读状启一通。致中曰，犯越人之被执，今已数月，而尚置于后春云。以此观之，则似未及报闻于彼国，而彼人，既已拘执之后，必不无端放送。若自宁古塔，先报于北京，而我国移咨在后，则非但无惊动之意，前头事端，亦不可不虑。今若治送赍咨官，自我国先报，则设令犯越人放还，足以示我国常时严饬边境之意，庙堂诸臣之议，皆以为当送咨文，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北兵使与宁古塔，无相通之路耶？致中曰，义州则与凤城，有相通之事，而宁古塔则隔绝，不能相通矣。上曰，白头山，最深乎，何以谓之白头乎？致中曰，臣顷登此山，其高接天，东西数十里内，无树木，风吹驱沙，如耕岸，峯峦皆脱，尽是白土，且白雪，四时常存矣。上曰，登此山而不见宁古塔乎？致中曰，依俙见之矣。上曰，后春，在于何境耶？致中曰，后春，与庆源隔江，炊烟相通，胡人或来水边，求盐酱，而难于严斥，有时给之。当初载来犯越人，而欲见稳城倅者，必是捧价之意，稳、庆倅，若善为周变，则不至是境矣。今则事已至此，莫如自我先报矣。上曰，入侍诸臣达之。赵文命曰，以小国完备之道论之，莫如先咨。上曰，宁古塔，是雍正根本之地，而与我北道接邻，故常时每有北顾之忧。今若因我国之先报，而宁古将帅，以不即先报被罪，则必含憾于我，而反为生梗，此闷矣。文命曰，大抵生事宁古塔之虑，圣意固出于深远，而第小臣，不无区区忧虑者。以向日义州事言之，彼以其国之逃民，谓之我国边禁不严，致令奸民容隐，而啧辱非常。今若不为咨文，而宁古塔将帅，若或驰报于其国，则必欲实其前言，而啧辱之说，比前必加，此甚可虑。其间宁古塔将帅，或已放送被执人，而我国，径先奏闻，则宁古塔将帅，虽或有不安之端，较诸我国必遭啧辱之虑，轻重有殊。且既已捉去之后，已经月馀，而尚不放送，则毕竟还送，亦何可必乎？既有犯越之人，则在小国之道，急急奏文，似为完备矣。东弼曰，小臣，曾闻我国犯越者，杀人于彼地，自北京，将送查敕，而因我国咨文之及期入去，不为送敕云，先送咨文，终为完备矣。彼人若无报闻皇城之事，而我国送咨，则别地生梗之事，圣虑深远，此则我国，如以不得已移咨北京之意，善为说辞，使彼知之，则彼亦有追后报闻之道，亦可免起怒生事之端矣。且赍咨官入去之时，若于沈阳历路，探闻彼人之报闻与否。如或报闻云，则倍道入去之意，亦为分付于赍咨官，何如？上曰，当初彼人，缚来犯越人，欲见稳城倅之时，稳城倅，若为善处，则好矣，而终始称病不见，以至于此。今则彼虽以犯越人，还付我国，在我之道，亦不可无端受置而已。唯当急送赍咨官，以北兵营报状辞语，详载于咨文中，然后事始完备，而亦当以此，分付于北路，使彼人，亦知我国先报北京之意，可也。〈此一节抄出举条〉致中曰，赍咨官，数日内送之，则临急治行，必无橐中持去之物矣。今此赍咨官之行，异于他行，彼人必欲详问其曲折，而所失在我，若欲无事，则其间似有给赂之举而后，可也。关西监营备局句管银子三千两，给债于译官，自有前例，而译官辈，多不偿纳，故领府事李光佐，一切防塞。今虽不可循例贷给，而渠难周旋，不可使空手而往，何以为之乎？上曰，吏判书状时，有白给矣，以此例为之，何如？至于给债，则既防之后，复开此路，岂不难乎？致中曰，防其债路者，虑其不偿也。今则以国事而送之，彼虽象译，既委以重事，又致疑于不偿，而不许债给，则此有乖于国体，而且此事，终不可空送矣。上曰，给之，而若不用于彼国，bb则b归路还纳亦可，而其还纳不易矣。致中曰，勿为定限，而不用则归路纳之，似好。东弼曰，以物货代纳，则似易矣。上曰，物货则不捧矣。东弼曰，大臣与赍咨官相议，草记为之，似好矣。上曰，兵判言，是矣，草记为之，可也。赍咨官，今已择定乎？致中曰，李枢可合，而姑未叙用，陈达请叙，亦涉重难，故以金是瑜差定云矣。上曰，若无金是瑜，则叙用李枢，亦无不可，而既送金是瑜，则不损于李枢矣。赵文命曰，日前冬至正使金东弼，以译官李枢启请率去事，至举小臣之言为请，则自上以为吏判，曾已防塞于宗室使行，而欲送于今番，不无前后之异下教云。臣于此，不胜惶恐不安。然小臣防塞李枢于谢恩之行，不无曲折，今可悉陈矣。史册事，李枢自初干当，常周旋于其间矣。才见彼国序班抵李枢书谓，以史册连次进呈，而本国传纪，懋在今秋进呈云云，若趁节行，入送李枢，则可以探知的奇，而谢恩使行时，似为差早，故不欲入送，而亦不可宣说此事，故依前防塞别启请之例，而为言者，盖欲差待节行之意也。大抵彼人书辞，不可准信，而既有其言，则在我国之道，不可视之寻常，敢此毕达其曲折矣。东弼曰，史册改字时，李枢以私物赂之。又有加给之约，而久无消息，故有其书云矣。上曰，大臣意，何如？致中曰，史册事，至今迁就，甚可闷也。李枢终始任此，若有益于史事，则岂顾他嫌乎？然而译官辈，每以赴燕为利，故此等事，嫌难陈达矣。上曰，李枢外，无他译官之知此事者乎？致中曰，岂无他译之预知者，而彼人待李枢，与他译bb官b自别，且终始主张者，此人也。若送此人，则探知史事，必当详细矣。所谓撰史者，称一字千金之说，有所征索，以渠之私财，先给如干，而尚不能继送，故彼人以书更提云矣。上曰，此去时，有可给之物乎？东弼曰，若给而有益，则行中有物，可以推移给之矣。致中曰，此事若顺成，则此乃国事也，何可使渠，自备以给乎？当自朝家给之矣。上曰，既以史事有约，则不可欺也。领府事，每以别启请带去为闷，而今闻事实，果有苗脉。若因此善改，则率去宜矣，而入去后周旋之事，使臣商量处之，可也。〈出举条〉致中曰，北路非但以犯越生事，而南关水灾，亦系非常，累万生灵，将有尽刘之忧。此时方伯之任，不可不极择，新除监司金取鲁，不但僚相之议，皆称其可。臣素知金取鲁之才局，可当一面，故果为荐望受点矣。但闻其八耋老母，病势沈绵，决难将往云。既不得将往，则孝理之下，亦不宜强令赴任，变通许递，实合于体下之道，故敢达。上曰，金取鲁之事，非矣。情理若然，则一番出谢后，从容陈达冀递，可也，而初不出谢，岂不过乎？致中曰，圣教至当。臣亦以此言于金取鲁，而取鲁以为出谢之后，庙堂若不即变通，则势将狼狈，故不敢为出肃计云耳。上曰，虽曰观过知仁，而不顾分义，公然违牌，其在事体，不可递差而止。金取鲁罢职，其代即出，可也。〈出举条〉致中曰，近日则不敢以色目等语，达于筵席，而无论色目，咸监无可为之人。前监司宋真明，抚恤士民，大得人心，以赈事论之，列邑被灾之轻重，与夫设施之便宜，无不泾渭于心，其所区划，异于他人，而意外以犯越人事，至于罢职。此虽出于严边禁之意，而北路事，非宋真明，则莫可收拾，特念民事，麦秋前破格仍任，何如？上曰，出于为民，则何事不可为，而第既为边禁而罢职，则才罢即仍，有妨耳目，宋真明，势难仍任，而咸监可为之才，实难得矣。予之所思者，二三人，而一则在外，一则升资后可为，而此亦情势，不异于金取鲁矣。文命曰，敢问谁也？上曰，一则都承旨，而久为知申之役，今又出外，亦难矣。一则前承旨李瑜，此可用之人，升资送之非难，而但其情理，同于金矣。致中曰，赵显命，出之可惜。上曰，然则谁可为之乎？东弼曰，庙堂，以赵显命，成貌样矣。致中曰，非但庙堂，前后筵席，直陈无隐，而辅导君德者，即今朝绅中，赵显命一人。上曰，方当敕励群工之日，岂可出此人乎？李仁复，何如？致中曰，其人有文才，且聪明，聪明则何事不为，而即今北路之任，异于他务，其能堪当，臣未知矣。上曰，卿有所思之人乎？致中曰，不知某可为耳。上曰，升资而送之者，亦无其人乎？岂曰无人？是予未能知人而然矣，问于冢宰。文命曰，平日知兪拓基、李瑜，可合于此等任矣。致中曰，臣之孙，为拓基之婿，虽非相避，既是姻家，臣不敢与焉。但其人，则实合此任，而此亦有偏母矣。上曰，然则及期将往，似亦难矣，问于兵判。东弼曰，臣曾亦首荐此人，此是不易得之人也。虽有老母，今若送之，岂不将往乎？上曰，今欲特除而不为，勿论当品及正三品，今日内议荐以入，可也。〈榻前下教〉文命曰，书状官沈星镇，与吏曹参议尹惠教，有亲嫌相避，故兼带不能，依例付之，使行之日，只隔十数日，诚为可闷。虽无前例，而特教付之，何如？上曰，日字已近，沈星镇勿拘政官，相避兼台启下，可也。〈榻前下教〉致中曰，因御营厅草记，有全罗四邑守令罢职之命矣。近来军门应纳米布，守令全不动念，以致军需之不足，本营之请罪，得体矣。此圣上所以即赐允许，而第伏念当此列邑秋务方殷之日，迎送有弊。且此与当年条未捧，不无间隔，参酌勿罢，从重推考，何如？上曰，大臣言是，而推考则太轻矣。致中曰，推考外，无他可勘之律矣。东弼曰，营门决杖，何如？上曰，还上未捧者，例用此律，此事则系是军务而然，罢职则果有迎送之弊，推考且涉太轻，依还上未捧例，营门决杖，可也。〈出举条〉致中曰，备局堂上多在外，次对及本司坐起时，每患苟简。其中沈檀，年迫九十，名在座目，而每每悬頉，以老者安之之意，减下似冝，僚相之意，皆然，沈檀则许递，而赵尚䌹、李显禄、洪铉辅、蔡彭胤四人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名在座目，而每每悬頉，此亦应文之一事也。笃老之人，不可使察任，所达是矣，许递，可矣。蔡彭胤，方在被罚中，而罚已行矣，特为叙用。玉堂亦有同被罚者，一体叙用，可也。〈出举条〉东弼曰，忠清兵使论赏徐宗一，状启持来矣。诸邑则皆自营门，给耗谷，以备军器，而清风独以至残之邑，自备营造，军器一新。臣尝见宗一所撰《武略大成》一编，知其留意于此等者已久，至其所经诸邑，无不修整戎务，而今于清风，又复别备如此，不可无激励之典，而登对陈达有教，故敢禀矣。文命曰，清风，素称风景好，故文士名流多往，而军器则疏虞矣。今则一新，可以刮目，诚可美也。近规例兼他事而后，施加资之典，而此则不可以常例论之，别样施赏，似宜矣。上曰，欲问大臣而处之矣。大臣意，何如？致中曰，宗一为字牧，至诚修补，莅海州时，亦善治军器，故昨年变乱时，多得力云矣。清风邑力，何能及于军物，而鸠聚私财，营办官器，此非泛然，特为加资，允合于激劝之道。上使始㷜，书判付曰，依允。徐宗一，其所别备之军器，若帅臣之状闻，则当此敕戎务之日，宜有褒嘉激励之道，特为加资为良如教。又命书统制使望记曰，某日落点。仍曰，李遂良，年虽多而确实矣。致中曰，昨年变乱时，在阵中，所为之事，异于他武矣。此虽武弁，而常时在家，不为追逐，此过于人一层耳。上曰，极可贵矣。始㷜曰，左副承旨李凤翼，今已自乡入来云。即为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始㷜曰，校理柳俨，方往纂修厅，故新除玉堂多员，自本馆，不得请牌云。并一体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始㷜曰，平康县监吴遂采、衿川县监赵铣、交河县监赵尚鼎，未及署经于宪府，遂采，以他道之故，只署一司而送之，铣及尚鼎，则以畿邑之故，尚未赴任。此盖由于宪府三员之不备，未能署经，而遂采一人，既已除一司署经，铣、尚鼎二人，亦为一体除署经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0月9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慎无逸〈病〉。左副承旨李凤翼〈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徐命彬〈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圣源〈仕〉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

○金始㷜启曰，大司宪赵尚䌹，掌令申处洙，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周，掌令李庆锡，持平崔命相、郑道殷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彬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咸镜监司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金始㷜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肃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掌令申处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推考传旨捧入。

○徐命彬，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洪凤祚，时在忠清道清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副应教李显谟、副修撰申致谨，昨日既有只推之命，并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彬曰，一向撕捱，若是违牌，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只推，明朝更为牌招。

○李凤翼启曰，假注书郑思安，虽已分馆，时未免新，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徐命彬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赵文命，习阵进去，参判李真望、参议尹惠教，俱在外，不得开政云。待习阵罢后，使之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李真望在外，参议尹惠教在外，左副承旨李凤翼进。兵批，判书金东弼病，参判李仁复病，参议沈埈病，参知郑来周进，左副承旨李凤翼进。

○以洪铉辅为刑曹参判，沈珙为典牲提调，金兴庆为宗庙提调，赵尚䌹兼同经筵，博川郡守成胤爀，今加通政，月串佥使李后裕，折冲李夏芳、李遇晋、郑重协，今加嘉善，以兪拓基为咸镜监司。

○副护军金潝，副司直李翊汉、李潝，副司正郑思安单付。

○吏批，承旨李凤翼启曰，新除授咸镜监司兪拓基，前任杨州牧使时，解由未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拘。

○徐命彬，以纂修厅堂上意启曰，实录再见件，昨日自春秋馆，移安于本厅，仍为始役，郞厅不可不备员。参上郞厅一员有阙之代，以弘文馆校理郑羽良差下，使之察任，参下郞厅郑运弘，身病甚重，势难仕进，今姑改差，其代以权知承文院副正字洪昌汉差下，令该曹，口传兼春秋启下，而洪昌汉，时未免新，亦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正洪昌汉。

○吏曹口传政事，纂修兼春秋二单，郑羽良、洪昌汉。

○李凤翼，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顷接右部右司左哨官禹征龟手本，则哨军金汉重，以凤山陞户，丙午上来，居生于芦馀里，而八月二十日夜，火出其家，故翌日视之，则汉重自无去处，灰烬中，只有数个骸骨半片头骨云。臣看来不胜惊骇，而此必汉重逃亡之际，作此凶巧之计，以为掩迹之计，故秘关于黄海兵使，另加讥捕，则汉重不在，其妻发丧之由报来，臣姑令尽放其所囚次知，以观其动静矣。其后汉重，果归本土，执捉上来，而自烧其家，暗投他骨之状，已为直招。凡军兵之初逃，则决棍一百度，再逃则枭示，虽是常律，而今此汉重，情状绝痛，负犯至重，不可以循例初逃处之。今日习阵时，阵前枭示，以严军律，以警他卒，何如？传曰，事极绝痛，当枭示警众，军逃者初再区别，制非偶矣。从重依法，决棍一百度。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大将臣张鹏翼，顷于昼讲入侍时，以北汉留营移设处及城堞看审次，进往事，陈达蒙允，而虽无辞朝往来之规，发行临时，草记启达事，定夺矣。来初十日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命彬曰，在乡诸臣中，勿论实职、军职，几人入来耶？问启。

○传于徐命彬曰，《勘乱录》印役，几许为之，问启。

○徐命彬启曰，传曰《勘乱录》印役，几许为之，问启事，命下矣。招问校书馆郞厅，则以为元册四卷内，二卷已毕印，二卷则方为逐日印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命彬曰，召对为之。

○徐命彬，以司饔院提调意启曰，生鲜廛进排人等，逐日呈诉本院曰，即今江水虽未合冰，冬节已届，渔艇不得下海，廛人分往诸岛，举皆空还。若不及时变通，诚难继供，请以可合活鸡及杂鱼，折半代捧事，入启定夺云。而今年虽有闰朔，日气犹未极寒，莫重供上，不可以渠等所诉，轻许代封，累度严饬，使之进排，而廛人等呼诉愈往愈切。若不变通，将未免生事之患，似当依前参半代封，而系是享上之物，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参半代捧。

○李凤翼，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高岭佥使韩配奎呈状内，老母今年七十八岁云。边将之亲年七十五岁以上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依例改差，而此是前佥使拿来之代，仍即口传差出，以为催促发送之意，何如？传曰，允。

○传于徐命彬曰，初五次对，既不为之，明日则来会宾厅事，分付。

○金始㷜，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逃亡军金汉重，阵前枭示事，草记批旨内，事极绝痛，当枭示警众，军逃者初再区别，制非偶矣。从重依法决棍一百度事，命下矣。逃军金汉重，今日阵前，决棍一百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献纳朴弼正疏曰，伏以臣民无禄，鹤驾礼陟，率普之痛，久而愈切，伏想以圣上止慈之情，当作何如怀耶？如臣无似，曾忝讲官之列，瞻望铜闱，只自痛哭而已。念臣罪积于身，丁未之夏，祸延老父，临殁之时，以诚心奉公，清谨律身，无忝我祖先，申申戒饬。臣奉先父之遗训，夙夜兢惕，而只恐一朝溘然，不复有殚竭心力之日矣。顽喘苟延，乃于千万梦想之外，伏奉承政院谕旨，以臣为司谏院献纳，斯速乘驲上来者，未知圣明，奚取于不忠不孝之臣，而有此误恩也。且感且惶，措躬无地。噫，臣之出入台阁，已至十馀年之久，而识浅才短，迄未能裨补我圣朝平明之治，自顾惭悚，分甘废弃，圣明收臣于祸衅之馀，授之以宿趼之职，臣不敢知圣明，只使臣备员充数于台阁之列而已耶？向日一边之人，勒加臣以情外之目，至请罢削，追思至今，馀悸尚存，臣何敢诿以圣上之特加宽恕，而复玷言议之地哉？新令之下，不敢县道封章，扶曳病躯，寸寸前进，今始来伏私次，而顾此臲卼之踪，万无承当之望，敢此渎扰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亟递臣新授之职，以谢人言，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窃有所慨恨于心者，乃以耳所闻目所见者，附陈焉。嘻噫，昨年之变，尚忍言哉？国家存亡，决于呼吸之间，而幸赖皇天之默祐，得有今日，思之心寒，言之气短也。兵使李凤祥，则变出不意，坐而待死，营将南延年，则抗义不屈而死。此两人之忠节，求诸古今，尽无双矣。建祠于殉节之地，春秋腏食，乃道内章甫之至愿，而役巨力绵，尚不能始其役，亦不敢请闻于朝。若自朝家，分付道臣及帅臣，助其财力，则一间祠屋，庶可不日成之，而亦可为奖忠节砺来世之道矣。海美县监朴敏雄之忠勇智略，人所共知，而昨年歼贼之事，何其壮也？变起之初，敏雄若在，必不使贼徒，侵犯畿内，而适在京中，苍黄下来，仅得七十义兵，直入城中，屠戮无馀，湖西一道之至于今，赖以为安者，此人之功。而朝家所以酬劳赏功者，位不过知县，则日后效此人而能起者，复几人耶？其他自称义将者，或逗留村舍，或仅至城下，无尺寸之功，而较争于事定之后，至有疪谪敏雄者，末世人心，良可骇也。伏愿圣明，特命铨部，擢用敏雄，以为日后劝惩之地焉。道臣权詹之逗留观望，宜伏王章，尚保其首领。道内守令之弃城逃走，宜有重律，而移迁好爵者居多，自此湖西之人，莫不愤惋而咄叹曰，枭示权詹于境上，窜配守令于绝岛，其他忘君负国者，一并诛窜然后，庶可君君臣臣，而纲纪立乱贼惧矣。此实野人共公之言，而朝廷之上，迄今寂然，何也？臣窃寒心也。无知军卒，惟将令是从而已。罪之则不可胜罪，而将校辈，则敢生希功望赏之心，领军附贼，如赴乐地，此而若不严加惩治，日后之弊，将无所不至，岂不大可惧哉？臣于其时奔问之路，适逢自贼阵逃散之卒，责之以义理，则举皆归咎于将校辈。速令道臣，一一查出，或诛首唱者，或边远充军，则他日缓急之时，遐陬愚氓，能知其君臣之义，而其中亦必有倡义声而殉国家者矣，此岂非今日之急先务耶？伏愿询于大臣，从轻重处之焉。疏下三贼之罪，固已上通于天，则为其子侄者，当相守岛中，以俟朝家处分，而即伏见朝纸，则贼厦之子命年，冒赴试场，自同平人，伦常乖矣，人理绝矣，可胜痛哉。入格之后，则为考官者，即当启禀论罪之不暇，而恬不为怪，循例出榜，其顾恋厦贼之罪，不可置而不论。臣愚以为，命年则远地定配，诸试官则一倂罢职，决不可已也。愚衷所激，敢陈草草数语，惟圣明，察纳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两臣建祠事，既以超赠，又宣节惠，此等事，事体重大，不可轻议。朴敏雄事，既陞其资，来头调用，岂止一州牧？权詹，于尔所论，意则虽是，当初参量，意有在焉。昨年逆乱时，靡焉附贼，逗留不进之类，既皆分轻重论罪，不必更论。各邑将校辈，其中大者则既正王法，其馀俱入于胁从，罔治中矣，岂可更扰？徐命年之赴举，虽极痛骇，特命拔去，远配之请，未知其意，疏末事。噫，君父，申饬若何，而此等不当之事，犹疑阻之若此，予志固定，不为赐答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应教李显谟疏曰，伏以臣自前冬以来，积事违逋，论其负犯，诛殛犹轻，而臣愚迷执滞，不知通变。间因理穷势极，乍肃恩命，旋复引入，出处去就，都不成事体，虽以六月事言之，既不免黾勉出肃，则事当供职，而乃反诿以粗伸分义，先自退归，至使在直之僚，缘臣径出，其时圣教，至为严截，臣惶恐震越，求死不得。边郡黜补，在臣实为末减，念臣以铜龙旧僚，遭遇圣世，前后恩荣，夐出常伦，全忘才分之卤莽，常思糜粉而图酬，臣之区区诚悃，虽日侍筵席，经阅年岁，岂敢有一毫辞避之念？而只缘所处之职，系是极选，廉隅所关，理难放倒，每当臬兀，辄思控免，顾其主意，虽在于为圣世砺廉耻之义，而纲纪至严，分义至重，臣愚不量轻重，终不免为坏纪纲蔑分义之归，臣罪至此，决难容贷何。况今日群下之所仰恃者，只在于圣上之明学达理，则经幄之臣，惟当频劝开筵，一以为进圣学之方，一以为慰圣心之道，而乃反日以违逋，渎挠为事，有若全昧忠爱之念者然，此其负犯，万戮难贳，而圣上不加重诛，犹令佩符而临民，圣恩至渥，臣罪至重，绝塞秋深，血泣追愆，唯以尽心蒭牧，为少效涓埃之图矣。不自意圣旨特降，许还旧趼，臣伏奉当初补外，不过警饬之圣教，涕注感咽，殆不自胜，坐待交龟，还寻归路，而匪分之职，恧缩无穷，幸蒙递解，臣尤自幸。臣本痼病在身，近益添重，消渴之症，日加危剧，寸寸作行，幸遂归死之愿，而顾今病状，万分危缀，飮水无算，火热独盛，形神换脱，若不保朝夕。不意此际，恩除又降，玉堂东壁，地望自别，设使臣无他情病，决难承膺，天牌之下，病中蹶起，亟拟趋伏象魏之外，即入文字，略控微恳，而精神迷晕，脚部战掉，终不能自力，又不免违逋，惶懔兢惕，罔知攸措。圣度天大，只推有命，感激霣越，达宵不眠。顾臣病重，通朝所知，而馆例所拘，庚牌又降，臣一缕未绝，决不敢再违，玆敢担舁危喘，来伏阙下，陈章退归，而臣之前后负犯，何等深重？圣上虽恢山薮，藏疾之度，簪履之旧，不忍终捐，有此收录，而罪状若此，尚未重勘，此于圣世，已为失政。臣若徒恃宠眷负此人臣难贳之罪，而担阁前事，突然冒出，则臣身廉隅，固不足言，而公议骇叹，必以为一世之变怪。臣虽至无严，决不敢出此，惟望速收误恩，亟加显戮，少励末世忘分昧义者之心，则臣之私义，亦得粗安。臣不胜区区血祝。且臣病状，目今委顿，实无复起之望。伏惟圣上，子视臣庶，曲垂矜察，特命铨部，镌削臣名，勿复检拟，俾臣得以安意就尽，则蝼蚁之微，庶蒙天地之洪造，臣不胜沥血哀吁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杨州道峯书院儒生幼学边兴柱等疏曰，伏以臣等，俱厕黉舍衿绅之列，久沐圣朝菁莪之化，而目见先正爼豆之地，将至于废弃之域，景色愁惨，不胜慨惋之忱，敢冒𫓧钺之诛，相率封章，仰渎宸严，伏惟圣明，恕其僭而俯赐谅察焉。臣等所居杨州地道峯书院，即先正臣文正公赵光祖、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腏享之所，而士林之所以敬慕者，非如他院比，列圣之所以尊奉者，亦出寻常，而为太学之亚矣。盖书院之创，寔在宣庙朝癸酉，而因多士之请，自朝家，遂举颁额之典。又命划给湖南数邑免税之处及本州若，而院位之田，使得备享祀养多士者，殆近数百载，而事在久远，间经兵燹，院中卷簿，见逸无存。臣等虽未知锡与之所由，然得之父老相传，参诸院中故事者观之，此非本院之私自占有，而当初赐与之意，实出于特轸先正道学之正，罹祸之惨，以尽夫钦崇愍恤之道，俾为其供祀养士之具，故本院亦依太学四学之例，祭享之外，居院儒生，勿论多少，一倂供馈，许多院属，亦皆哺养，此皆他院所无之事。且地近京城，山水绝佳，京外士子，坌集肄业，寔与馆学相埒，而至于馆学，乃多士主论之地也。今人或至厌避，而于此院则不然。章甫常聚，讲诵不辍，虽谓之王城外之一古太学，非诬也。今因朝家出税新节目，本院所受赐结，只存三结，馀皆入于革罢之中矣。臣等窃伏闻各宫免税，并已报罢，此诚振古所未有之盛举也。朝野懽忭，咸颂圣德之出于万万，而第伏念本院，既无此两道恩结，则先贤之享祀将缺，多士之馈养无路，所存三结之出，不能为院中数日之资，致使百年弦诵之地，将为一片鞠草之域矣。此不但为士林之咨嗟衋伤而已，其在圣朝崇儒重道之方，亦岂无欠缺之叹也哉？噫，当初先朝所赐恩结，伙然倍蓰于他院，直亚于太学者，且岂无义哉？诚以本院，最为多士所依归，有裨于圣世朴棫之化故耳。迺者出税之令，混及于本院，直与他寻常院宇等，臣等尤不胜其慨恨之心bb也b，且伏念向在甲辰年间，奉院赐结，为地部所请罢矣。丙午秋，臣等相率陈吁，即伏蒙我圣上出给之教，伏惟圣明，亦或记有之矣。曾未几何，又有此罢税之举，至令先贤，将阙芬苾之享，多士永失依归之所，则臣等又安得不不避猥越，齐声号吁于紸纩之下乎，伏乞圣上，体祖宗之遗规，察臣等之至恳，特命本院两处所受赐结，并勿革罢，以光圣德，以幸斯文，不胜幸甚。

○幼学臣边兴柱、赵蕴璧、洪有范、金丽煌、崔东硕、金丽恒、李世英、权德圣、金光旭、卞安维、金世旭、权德贤、元廷贤、金德载、朴世章、金起涵、朴廷植、李泰刚、朴时建、朱大必、元廷鸣、李寿文、李泰夏、李益齐、李仪周。

○备忘记，传于徐命彬曰，大处分之后，既无文籍之可考，则如是请仍，非特事体之未安，非亦为先正之道。此等之疏，宜当还给，而循例捧入，未免不察。此路一开，其他书院，必将效而纷纭，此疏还给，今后则此等之疏，勿为捧入。

○己酉十月初九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命彬，侍读官柳俨，假注书郑思安，记事官洪得厚，记注官李善泰。侍读官柳俨，读自穆宗宣让王讳诵。上曰，凡句读中，事系前朝诸王处，或以为时古为吐，或有不为者，何也？俨曰，此非古圣王事故然矣。臣欲一以为古吐，禀定矣。上曰，非大无道之君，则汉、唐以后中主，后人皆尊称之，非如唐后五季晋后南北朝矣。如高丽前朝，则以为时多为吐无妨，而或为或不为，故疑而问之矣。俨曰，然则皆当以为时多为吐乎？上曰，依为之。俨，读至图其形以进。上曰，承旨读之。命彬，读自十一年冬十月，幸镐京，读至兪义遂以来。上曰，注书读之。思安，读自二月己丑大良院君询，至终始不渝。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得厚，读自显宗元文王讳询，至众心乃一。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善泰曰，臣年六十，又经草土，眼视全暗，不能读矣。俨曰，善泰初不始读，烦达私情，极涉猥越，推考，何如？上曰，实状似然，而儒臣请推，则事体是矣，依为之。〈出举条〉上曰，玉堂读之。俨又读自十二月庚戌丹兵，至追兵乃还。俨曰，进讲处，无大段论难之文义矣。徐熙所谓谏无官越职何罪之说，好矣。古有杜举执觯而谏，平公官虽微，亦可以谏矣。供宾令末官，而乃能进规戒之言，当时宰相，皆以为罪，而熙独曰，越职何罪？深有得乎杜举之义矣。上曰，然。俨曰，穆宗，全无刚德，遭千古所无之变，以致宗社几覆，母子不能善终，高丽之君，世世刚德不足，故权归于下，代有逆臣矣。上曰，然。俨曰，震天成殿，而文武百官，皆加勋。凡人君遇灾修省之道，忧惧责己，修政改过然后，方可以答天警，而今乃加勋于百官，此便是侈大之举也，何足以答天谴，而禳灾孽乎？上曰，然。俨曰，观此等处，可为监戒于即今矣。上曰，然。俨曰，丽王，终无刚德，故终至崔忠献四世擅国，此等处，可为千古之戒矣。小臣，前日亦有所达，而凡人君，必有刚德然后，能善御下，善御下然后，恩赏分明，恩赏分明然后，足为劝戒，而能为其国矣。刚若不足，则恩赏不能分明，而下无所惩畏劝戒矣。伏愿监玆，而留意于刚之一字焉。上曰，其言是，各别留意焉。上曰，康兆，初非为逆，而终至于刃害穆宗，其后又终不称臣于契丹，诚可怪矣。俨曰，其为人酷，故然矣。然既弑其君，则无足可论，故小臣则不谓之收之桑楡矣。上曰，予亦非谓其能收桑楡也。以此心为此事者，可怪矣。尔谓之酷，而非但酷也，终至刃害其君者，只是祸福之心，撑于中故然矣。向于勘乱录序，亦云，而夫吮癕舐痔，何至于弑父与君，而特其患得失怵祸福之心，有以至此耳。康兆初则误入，而终至弑君，以此见之，可见防微之道矣。然穆宗，若能善为驾驭，则康兆，亦是可用之人如曹操之治世能臣，乱世奸雄矣。夫人臣善恶，亦系于其君任使之如何耳。俨曰，圣教及此，实东国亿万世之福也，天下夫焉有不可使之臣乎？知之非难，行之惟艰，圣上，既能知之明矣，又能行之，则立殿下之朝者，虽有恶者，岂不感殿下之德化，而改心革虑乎？上曰，所达皆是，各别留意矣。俨曰，人臣事君，当以经道为主，少主于权，则必陷于罪，陷于罪，则又思免罪之道矣。人君苟能善为驾驭，则庸者恶者，亦无不可使者矣。丽朝当时群臣，皆无足言者，如姜邯赞，谓其中最优者，而亦不随其君而行，独智蔡文一人，能知有君，虽于流离颠亡之际，相随不离，终至君臣相保，可谓贤矣。上曰，如蔡文之臣，而其君疑之，至于要盟，显宗过矣。宋朝，称有李若水一人，而此篇则惟有智蔡文一人耳。上曰，康兆之事，未可知也。如晋王祥之失节，无可论，而为其亲则孝。古人云求忠臣必于孝子，而以此见之，亦有不可知者矣。俨曰，然矣。虽然，凡为臣者，虽其君之昏且暗，固当尽为臣之道，为君者，虽其臣之无状，亦当尽为君之道，各当尽其道而已矣。上曰，其言是矣。俨离席进伏而启曰，司谏朴弼琦，引嫌而退，上款所引，元非大段，圣教饬励，何可过嫌？请司谏朴弼琦出仕。上曰，依启。〈出举条〉上曰，申致谨之撕捱，太过矣。俨曰，臣于致谨事，有难安者。致谨呈疏，政院还给云，而小臣则不得知之，故入来矣。向日筵席，臣仰白以致谨所遭虚实，不可知，而既被论斥，一二番撕捱，无足为怪云矣。今致谨，乃以虚实二字，为暗昧难明之科，臣实莫晓其意矣。上曰，近来撕捱虽甚，若因字句间如此，则谁有出仕者乎？惟其不欲出之意多，故少有微事，辄事撕捱，故已使牌招，而终是廉义则重，分义则轻矣。李显谟疏批，亦已下，而何为不出乎？命彬曰，显谟之疏，不必捧入，而一番承批，渠似欲为之，故捧入矣。上曰，近来以廉隅为重，一番陈疏，似不可已，而既已承批之后，更无撕捱之端，明朝同为牌招，可也。〈出举条〉命彬曰，在乡诸臣，勿论实职军衔，几人入来事，命使问启，而今日日势已昏，未及问启矣。上曰，沈泰贤，在京乎？俨曰，臣见两司座目，则以在外悬之矣。上曰，纂修厅，既已始役，而书役尚未始之乎？俨曰，书役则未始，而卷帙甚多，郞厅不足，写役似难矣。上曰，无故郞厅几人乎？俨曰，南泰齐、洪曙、洪昌汉等三人，而昌汉则闻方在外矣。上曰，写手郞厅，不足乎？俨曰，然矣。上曰，书役郞厅二人，加出，可也。命彬曰，近来堂后极艰其人，不过数三人，轮回为之，而又为纂修厅郞厅，则无可推移之路，何以为之乎？上曰，参上中出入经幄者，不可易得，而何必以参下为之乎？无论参上参下，加出启下，可也。〈榻前下教〉上曰，领相为摠裁官，《景庙实录》，始役乎？俨曰，未始矣。上曰，以其方引嫌，故不为始役乎，以何故也？摠裁官已出，堂上郞厅有阙者，并即差出，使之速完史役事，分付，可也。〈出举条〉上曰，咸镜监司兪拓基，方在乡云，县道封章，既已申饬勿捧，斯速上来事，令政院催促，可也。〈出举条〉上曰，明日宾厅次对为之乎？初五日次对，既不为之，明日则来会宾厅之意，分付，可也。俨曰，明日宾厅次对，玉堂当为入侍，而臣则纂修事役方始，明当昼仕出去，在外玉堂牌招进参事，令政院，禀旨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0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慎无逸〈病〉。左副承旨李凤翼〈病〉。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徐命彬〈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圣源〈仕〉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晕。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雨后日寒渐紧，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汤剂连为进御，而气升之候，或有差胜之势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益有差复之渐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气升眩气往来之候一样，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一样矣，今后则只议药日问安。

○金始㷜启曰，大司宪赵尚䌹，掌令申处洙，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周，掌令李庆锡，持平崔命相、郑道殷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彬启曰，玉堂今方备员，明日视事，当为取禀，而文臣殿讲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以司谏朴弼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副修撰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禁推传旨捧入。

○金始㷜启曰，今日宾厅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除在外人员外，大司宪赵尚䌹，大司谏成德润，掌令申处洙，献纳朴弼正，正言南泰良，俱未肃拜，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命彬启曰，右承旨慎无逸，左副承旨李凤翼，病不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慎无逸、左副承旨李凤翼、大司谏成德润、掌令申处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㷜启曰，汉城判尹张鹏翼，以北汉城堞及库舍移建基址看审事，今方出去，兼带御营大将所授命召及左边捕盗大将命召大将牌、传令牌，不敢仍佩以去，来请还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而御营厅，则姑令都提调摠察事，郞厅发牌分付，而捕将，则往来间，令右大将兼察。

○又启曰，左边捕盗大将，令右大将兼察事，命下矣。右边捕盗大将李森，即为牌招，听传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来会宾厅事，命下，而本司堂上，无一人来参，累次申饬之下，事体至为未安。除在外公故应頉外，行礼曹判书金始焕，行吏曹判书赵文命，兵曹判书金东弼，行副司直沈珙，汉城府右尹李真淳，并即牌招，以为备员参坐之地，何如？传曰，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并推考牌招。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堂上五员，皆牌招不进矣。虽未知其病故情势之如何，而大臣来诣宾厅，以诸堂之不进，应行次对，终不免停罢者，此前所未有之事，其在事体，实为寒心。今日违牌诸堂，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始㷜曰，宾厅次对命下之后，仍为停止，前后所无，今不可但已，被论外，牌不进及未肃拜人员，并更牌招。

○徐命彬启曰，明日仁政殿专经文臣殿讲时，命官何大臣进去乎？敢禀。传曰，领相进去。

○又启曰，在乡诸臣中，勿论实职、军职，几人入来耶？问启事，命下矣。问于两铨，则以为带实职，自乡入来肃谢人外，未及谢恩者，只校理韩显謩，献纳朴弼正二人，而军职则行司果李承源、徐宗伋、姜朴，副司果郑益河四人外，姑无入来之人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因备边司草记判下内，农圃各殿供上，非圃署之比。当初厚给圃田，意有在焉，而昨年水沈，亘古所无，所给代田零星，不充其代，则欲得朔布，其势固然，顷者启下者，亦为重御供矣。此不必相持者有焉。水沈之田，今年其若并为还耕，不必复旧朔下，仍陈不耕，许其手本，发遣本曹郞厅，与本圃内官摘奸后，更禀事，命下矣。发遣郞厅与本圃内官，眼同摘奸，则昨年大水时，圃田之沉没覆沙处甚多，虽得代土，未满其数，圃民难支之势，实如手本内辞意，圃军朔布灾减之数，限圃田还起间，复旧上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彬，以纂修厅堂上意启曰，本厅郞厅二员，无论参上参下，加出事，命下矣。前持平金尚翼，副司直柳运，令该曹，口传兼春秋差下，使之仕进，而金尚翼，时无职名，亦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一日，武臣宾厅武经七书讲书日次，而文臣殿讲相直，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金始㷜曰，今日纪纲，可谓末如之何矣。君臣犹父子，父有丁宁之教，子焉敢守己志而撕捱？父欲见其子而召也，子岂忍不应？君臣虽曰主义，君父一也，忠孝亦无二致。噫，虽无今番之教，其在分义，不当若是。洞谕心曲，处分既明，则更何有引嫌之端，更何有撕捱之端，而一召再召，一推再推，视若寻常，无意动念，平日其曰无私意、明义理之说，已知乎今日矣。今朝廷之上，无他也，满腔私字矣。虽不自愧，既不顾于乃祖乃父乎？尤可痛者，在上之人，使朝象致寅协，食息未解，而在下之人，宁忍其君父苦也，而犹不忍去其私字。今玆气升之候，虽积岁所伤，今日所加，实由于深慨世道之致，则不知怵焉悚焉，只循例问候而已。不改其心，此犹父教其子，不悛其恶，惟事问其疾者也。近来备局堂上，其数则不患不多，而举皆在外悬注，虽或在京者，犹难出脚，撕捱为事，古今天下，安有如许道理乎？即今眩气气升之候，往来不止，引对酬酢，岂不添加，而顾今国势，岂顾疲焉？特命来对，意非寻常，而君父则终夕整衣，待其来也，而为臣子者，偃在其家，犹事违牌。其中兵判及两宰臣，疑阻乖激之论，其言虽不赐答，亦不责也。当之者于心不安，固非异也。至于礼判，则顷者与大臣相较，本非重事，而一向撕捱，若是违牌，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吏判则平日疾病，已虽知也，既不委顿，则何待再牌？参判洪铉辅，则特教特招之下，若是违牌，有何撕捱，不过不肯出三字矣。其在分义，俱涉未安。再牌不进之员，罢职，一牌不进之员，一重臣两宰臣外，并从重推考焉。噫，朝象之若此，诸臣之若此，皆予之过矣。平日其能刚严以率，必不若此，诚信以服，必不若此，循例次对，犹且若此，何事可做？今日次对，既不备员，日亦暮矣，停焉。待诸臣上来更禀，而陈根虽曰效，困君父于若此，万般补养，不出心字矣。予虽不诚，深恶者，文具矣。今后则药院问安，亦勿为之。

○徐命彬启曰，初一日常参入侍时，修撰赵汉纬上来，下谕举条，其时入侍注书，蒙然忘却，未即启下。虽缘新进疏谬之致，而不可无警责之道，推考，何如？传曰，从重推考，当该承旨，亦为推考。

○又启曰，副校理柳俨，以纂修厅郞厅昼仕出去，以副修撰申致谨未彻之疏，陈疏引嫌，不为入直，事体极为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献纳朴弼正启曰，臣之无才无能，渊鉴之下，宜无所不烛，而圣明，收臣于祸衅之馀，畀之以言责之任，臣由是感激，不敢言病，强策登途，略贡愚忱。及承圣批，辞旨温谆，若慈父之诏迷子，奉读再三，不觉涕泪之被面也。第臣之所论，实采舆人之言，而无一事允许者，此不过臣之平日言行，不能见信于君父，而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昨年逆变，言之气短，臣不忍更提，而当国家危凛之时，当诛者不诛，当窜者不窜，或有馀孽，密地揣摩，乘机更发，则其孰能制之？如权詹之袖手坐观，纵贼遗君者，尚今偃息于域中，祖宗朝三尺之典，将焉用哉？疏下三贼之与梦、显两贼，异身同肠，世所共知，则命年之冒赴试场，可谓伤伦悖义。其父方在栫棘之中，日俟朝家处分，则其子之乐赴场屋，自同平人者，宁有是理？臣之疏请远配，不过明伦纪正风化也。试官之不即启请拔去者，虽自谓前无其例，以臣观之，此非爱惜而何？臣之草草数语，不过官师相规，而不槪于圣心。至以疑阻为教，臣愚死罪，莫晓圣意之所在也。天牌之下，不敢坐违，唐突肃命，而将何颜面，一刻蹲据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始㷜启曰，献纳朴弼正，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右议政李㙫箚曰，伏以臣于六七年前重患，半身不仁之症，淹延沈痼，杂施砭焫，幸而复生矣。近因齿衰气单，重以奔走，已有大段添加之渐，而不敢言病，一任驱策。昨于大祭将事之后，猝为狞风所中，移时昏塞，不省人事，灌药少定，而左边偏寒，全不收拾。神精迷瞀，气息微弱，实有㱡㱡难支之势，此医家所谓类中之症也。顾臣病祟，源委已久，而衰耄之年，有此重发，莫非臣之薄材眇福，亢极招灾，死期已迫，理所必至，岂有万一复起之望哉？伏乞圣明，怜臣病状，即许递臣职名，俾得安意就尽，不胜万幸。且伏念天灾流行，古称代有，而岂有如近比之荐仍者乎？向者震雷乖序，星宿乱行，人心骇惧，至今靡已。乃于日昨，又有阴虹贯日之变，行路嗟愕，莫之敢视，是何仁爱之天，警告吾君，至此之频繁深切耶？臣伏睹备忘，其引咎反躬之意，溢于辞表，而责励群下，勉其交修，尤为丁宁谆切，有非循常教诫之比，凡在臣僚，孰不钦仰感叹，思所以精白承休哉？如臣庸虚浅劣，诚不足以处具瞻之地，而半年中书，一味伴食，曾未能划一策建一事，以效尘露之裨，而今此灾异之叠臻，又莫非臣失职之罪，俯仰惶愧，若无所容。臣之不可仍冒于辅相之任者，于此益决矣。今日伏闻有宾对之命，而臣病情危恶，蠢动无路，瞻望宸极，惶陨罔措，并乞亟赐处分，无使重任久旷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若此，深用虑念，有疾未赴，其何伤焉？灾异叠臻，寔由凉德，卿何引咎至此哉？卿其安心勿辞，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校理别兼春秋韩显謩疏曰，伏以臣顷因严召有命，敢以母病请急，而曲荷圣慈推仁，特许救护，母子相对，感祝洪恩。但臣之馆职控免，寔出血恳，而又未蒙圣明之垂察，乃以尔勿过辞为教，是圣上，以臣不学之陋，疾病之废，意其言浮而过实，巧饰克让之态也。臣虽无状，何敢为此？只缘臣忱诚浅薄，不能见信于君父至此，臣诚悼叹不足，直欲刺心而不可得矣。噫，臣之辞穷矣，意竭矣。言虽猥屑，苟可以明臣祈免，出于真情而矫伪者，则臣何敢自阻而不言乎？臣之偏母，年既迟暮，病且沈淹，而家素贫寒，菽水不继，臣自决科，从宦以来，身有数年之荣，而母无一日之乐，为子者，宁不戚戚于心乎？世称官玉堂者，三日持被，便得乞郡养老，此虽俗谚，而盖言其陈情之有路耳。苟使臣放倒一身廉隅，耐得数月供职，早晩陈恳于孝治之下，则固知得一县麾gg靡g获，遂至愿，而臣不敢为此者，诚以廉愧攸关，反有重于此者也。传曰，战阵无勇，非孝也。夫临战阵蹈白刃，岂非至难之事，而古之垂训，若是其严切，盖勖其勇于取义，而毋忝辱所生也。顾念臣以不学，而处论思，则强蒙瞍以察视也。以废疾而居迩列，则使蘧蒢gg籧篨g以俯仰也。惟其必辞之义，较然甚明，虽使至懦者当之，犹且勇办不疑，臣虽至愚，粗识一分义理。夫以战阵至难之事，而尚讥无勇辱亲，则今以一爵去就之易，而顾乃粘恋不断，掩讳空疏之实，扶曳跛躄之形，冒没翺翔于金华之班联，则是直患失而不思义者耳。人之笑骂訾謷，将无所不至，耻辱之来，岂止一身而已哉？此臣所以宁甘季路之负米，难望毛义之奉檄，顾其情，岂不穷且戚乎？以圣上日月之明，傥垂矜察于此，则臣之实情，庶可俯烛，鞶带之褫，宜不待毕辞，而臣何敢望也？况念臣以别兼之职事，受命南下，隔以数日，归期迟速，姑难预定，当此经筵日开番事苟简之时，不可使如臣义在必递之人，一任其在外虚带，以妨经筵之紧任也，明矣。伏乞圣明，俯垂照谅，亟命镌递臣所带馆职，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使名器无玷，微分获安，公私不胜俱幸。且臣于所掌史阁修改之役，有不得不预禀圣旨者，敢此附陈焉。臣取见道臣状辞，则史阁上下层，皆有雨漏之患，所当修葺处，几至八九间，以此推之，工役颇涉浩大，恐难以时日断手，而顾今日寒已如此，计臣行抵太白，当在念后，渐值凝冱之节，而闻史阁，在山中，处地高寒，冬月未届，冰霰已集云。若然则此时土功，决不可举，稍待春煖始役，恐无不可，而臣既受任，义当往审，且方陪奉实录以行，则事体至重，今不可变通矣。臣当下往后，审度事势，果难动役，则即为具启驰闻，而但臣之一行，当俟状启回下，以为去就，则其间必经许多日字，以臣许多隶属，既无所事，坐费冗食，贻弊不些，岭南郡县，既经贼乱，凋弊方甚，厨传之扰，亦不可不念也。今臣未辞陛之前，傥自朝家，早赐指挥，许令臣无得留待复启，径自回还，以从便宜，则不害为一分除弊之道，故不避烦猥，敢此陈禀，伏愿并加垂察焉。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令本馆，禀处，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0月11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徐命彬〈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圣源〈仕〉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晕。

○下直。咸兴判官权顈，知世浦万户金兴夏。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气升眩气往来之候，或有差减之势乎？前剂入滋阴健脾汤，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益有差复之渐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一样，今许议药，昨何谕焉。陈根虽千百，不若一协字矣。勿为入诊，亦勿问安。

○药房再启曰，臣伏奉下批，惊惶震迫，罔知所措。但窃伏念治病之方，有不可以晷刻失期者，寅协之道，有不可以时月责效者。今因不可时月责效者，欲废其不可晷刻失期之事，不亦有乖于圣人慎疾之道，而不几近于古人所谓奈高庙太后，何者乎？臣虽死，断不可承命。伏乞亟加三思，特许入诊，仍议汤剂继进当否，不胜万幸，臣惶恐敢启。答曰，君臣犹父子，顾今国势，体予至意，必不若此，陈根之属，岂可协朝廷慰予心？诸臣虽以文具事我，予岂文具待诸臣？今若许之，昨不谕矣。

○徐命彬启曰，药房问安，亦勿为之事，下教后，药房何为问安，问启事，命下矣。问于药房，则副提调臣赵显命以为，成命之下，宜不敢不奉承，而尝药问候，礼之必不可阙，而情之必不能已者也。况当议药日次，与循例起居，尤有异焉。虽以违命，万被诛戮，而情礼之当行者，不敢不尽心，故冒万死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十六日儒生殿讲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及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金始㷜，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文臣殿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右承旨慎无逸，以实病陈疏入启，左副承旨李凤翼，连日病不仕进，出纳之地，事多苟简。左副承旨李凤翼，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宪府无行公之员，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陈疏入启外，大司宪赵尚䌹、掌令申处洙，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柳俨，昨日昼仕出去之后，仍为陈疏，不为入来，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校理柳俨，即为牌招，姑降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柳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彬曰，推考传旨捧入。

○徐命彬启曰，领议政洪致中，纂修厅堂上尹淳，有禀定事，请对矣。传曰，引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直金尚翼。

○忠清监司状启，刑曹判书权𢢜，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徐命彬曰，卿之疾恙，予所已知，本职今姑许递，而剧务虽难，何妨闲职？卿其体此教，未深冬前上来事，回谕。

○徐命彬，以春秋馆领监事意启曰，《肃庙朝实录》奉安时，春秋馆堂上赵显命，当为陪进，而今日筵中，有他堂上差送之命矣。堂上一员在外，一员以台疏引入，一员未差，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一两日内陪往之地，何如？传曰，依启。莫重实录，不可退定其日，依初定日举行。

○吏曹口传政事，兼知春秋尹淳、赵文命、沈宅贤。

○备忘记，传于金始㷜曰，为今日臣子者，今番处分之后，岂容若是，而况在京，闻昨日之教，苟有其心，尤何撕捱焉？且其兄弟，昨年帐殿，既承与他人自别之教，则追惟穆陵，体今下教，岂忍若此？昨者序文中，感宣庙恳恻之诗七字，宜铉辅尤为兴感处，而君父方慨世道却医药，而为臣子，犹事撕捱，事之寒心，有倍他人矣。虽有亲病，出谢奚难？从重惟考，明朝牌招。

○备忘记，传于金始㷜曰，顷者下教，不过警饬，其人平事，予素知矣。前监司李廷济，叙用。

○以校理韩显謩、郑羽良，副正字申纪河，专经文臣殿讲时，称病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彬曰，韩显謩则以别兼春秋，实录奉安事出去，实录事体重大，且定日字，今番则只推勿罢。

○备忘记，传于徐命彬曰，居首典籍李昌述，博士白鸿举，各半熟马一匹赐给。

○以参考官柳复明，病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彬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㷜，以兵曹言启曰，上林苑墙垣，今日发遣郞厅摘奸，则去朔执頉处东墙段，既皆修补，女夫瓦各一百三十八张改覆，而北墙无盖瓦处，女夫瓦各二十张，西墙无盖瓦处，女夫瓦各四十三张，今方覆盖，明日内当为毕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彬，以宣惠厅言启曰，乙巳年，因年凶，三南营官需减八分之一，其他各样应下之价，船价外，并减八分之二，京畿则营官需，前已裁减之故，只减杂费矣。今年三南穑事，皆得免凶，米价甚贱，而应下之价，依前裁减，受食之人，多有称冤之弊，两南道臣，以此状闻，岭南之上纳驮价，湖南之进上各种价，自庙堂，既令复旧，则其他价米，不宜异同，三南营官需及各样价米，姑令复旧，京畿则今年犹未丰稔，依前裁减，以待年丰更议，何如？传曰，允。

○正言南泰良启曰，新进小臣，才识无所取，蒙圣上拔擢之恩，骤居言地，自顾分义，不得不一谢恩命，而若其迂疏之识，懦弱之质，自知不合于谏诤之任。况当圣明遇灾，修省责励言官之日，尤不宜以不肖之身，尸职其间，既无忠言嘉谟，可以清化源革流弊，而又不忍随众俯仰，重为台阁之诟病，惟有引分守拙，逊避不居，犹不失为自靖之义。力恳求递，自计已决，疏单未彻，闷蹙方深矣。即者僚台引避，处置归于臣身，而臣取观其前后疏避，则以徐命年不为拔去榜中事，罪状诸试官，不遗馀力，试官中副司果柳运，即臣内舅，在臣为应避之嫌，而堂叔臣就明，亦在其中，至亲两人，既被其论列，则臣何敢参涉于可否之间乎？既不得处置，则理难晏然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始㷜启曰，正言南泰良，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赵文命疏曰，伏以臣于再昨江上习操，大被风寒，仍而进诣政厅，触冷终日，旧患痰喘，挟感大作，忙急归家，达夜叫痛，始投药物，拥衾发汗之际，因备局次对之特命，至于再辱天牌，而闻诸堂，适皆有故，无一员进参者。臣于病中，重念国体，忍死起身，入阙庭，尚敢扶拥而行，仅到宾厅，而不敢为进对文陛之计矣。今又不意，受点于文臣殿讲考官之望，而顾此病势，添剧于昨日起动之后，支骨洒缩，头面疼烘，失今不汗，死生可虑。如有一分可强之势，则臣岂敢为坐违之计，而伏况昨夜备忘，极其严峻，为臣子者，闻此教之后，岂不益加警惕？而不幸病作，又未免自陷于慢蹇之科，臣尤死罪。伏乞圣明，递臣文官考官之任，仍削臣本兼诸职，而亟命有司，勘臣前后违傲之律，得以警百僚而振颓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仍传曰，遣内医看病。

○持平崔命相疏曰，伏以日月骛迈，东宫邸下祥期，只隔数旬，仰惟圣上止慈之情，益切无涯之恸，臣以胄筵旧僚，追想畴曩，自不觉涕泪之沾襟也。念臣孤露馀生，只依一弟，不幸仲秋，奄见夭椓，臣自湖返榇，甫讫窆事。忽有持宪之除命，继降乘驲之恩召，臣悲疚之中，惊惶罔措，不敢久淹，昨始来伏私次，而积伤所祟，病势添剧，无望趋造，其在分义，已极惶悚，而况臣曾参三臣黜享之启，至被重谴，许久废弃，虽幸圣度宽大，复置宿趼，揆以情势，理难晏然。且于近日处分，窃有所慌惑，未敢径出者，方以此治疏祈免之际，得伏见求言备忘，十行丝纶，丁宁恳恻，敬天勤民之诚，来谏求助之意，蔼然于言外，有可以格鬼神而耸妇孺，臣虽情迹臲卼，不可以台官自处，而亦何敢默无一言，以孤我殿下勤恳之意哉？然臣之趑趄嗫嚅，欲言而不敢言者，亦有其故，臣愚死罪。殿下之务祛朋党，岂不诚美意，而每以党之一字，先着心上，凡于群下之进言论事，不问事理之当否，辄以党习而疑之，言言而曰护党，事事而曰挟杂，虽真个护党之类，既不加罪。虽公正谠直之言，亦不见采，诚由于疑端一萌，正理不明，将至于是非混沦，邪正倒置而后已。虽使忠言嘉谟，日进于前，反为无益之归，此臣所以不敢为溯源拔本之极论，徒以取疑于君上，而只将目前一二事，略附忧慨之忱。仍陈难进之势，惟圣明，少垂察焉。臣伏见八月十八日筵话启下者，圣教有曰，景庙备忘中两可之意，使少论当之，将何如联箚一节，与先朝已行之事，何异，而乃以逆疑之耶？谓之逆，不亦有所捱逼乎？以谁为建储代理，而可谓之逆乎？此则尚不知所讳矣。联箚不可置诸逆科云云，其所以劈破源头，明白痛快，固可谓伸讨复之义理，彰捱逼之罪状，而以出于举条者观之，一则曰，虽曰非矣，既已诛死，则到今追夺，不亦已甚。此则只以其死后追夺，为已甚而复官也。二则曰，联箚为逆，而唯诺者使之仕，则岂朝廷道理？此则只为唯诺人进涂而复官也。联箚义理，其果昭释，而快伸耶？向来诸臣，欲伸联箚之义者，盖为其关系至重，而今者处分，欲正而反驳，义理乍明而旋晦，则其可诿之以已伸所秉之义，而为冒没苟进之计哉？傥殿下，诚欲伸义理而明处分，则臣谓举条中收还，其虽曰非矣。以下两段，只将筵教中两可以下数条，改出举条，昭示圣意焉。呜呼，今日廷臣，虽曰断弃贼镜，犹未豁然者，果如圣教所云。夫疏下诸贼，即缔结妖俭，谋危圣躬之镜、梦血党也。向来按法之论，乃是讨复之义，则为殿下臣子者，何敢营护凶贼，肆然寝论，而彼首当言地，汲汲停启者，诚极痛骇。停启而出陆之议继起，出陆而昨年之变乃发，疏下梦谊，实主其谋，则纵贼遗患，在今可惩，庇护之罪，庶几觉悟。况日昨筵中，不可停启出陆之教，不啻严截，彼痼于党论，终不知悟者。虽不足责，而其中稍欲自拔之台臣，亦以岛棘之论，姑为塞责之计，其外托公议，实欲弥缝者，亦极可恶。臣谓当初停启，台臣宜加谴黜，而疏请岛配之台臣，亦不可无责罚也。噫，贼镜凶焰，诚可怕矣。渠身虽戮，心法犹传，馀威不泯，凶言未绝，梦谊一呼，列郡风靡，戎马交驰，宗祀几危。梦谊既毙之后，馀存三贼，犹不忍斥绝贼厦之子，扬扬赴举，至于参榜而合坐，诸试官无一人惊骇，拔去榜中，如兪得一之拔去吕必周者，已极寒心。况贼镜犹子观海，虽以贼镜之出系，幸免随坐之律，居在河东地，既是贼魁之至亲，则宜不敢以平人自处，而乃敢潜自书名于都目之案，偃然赴科于善山之试，以致过千多士，不欲同场，相率引去，其纵恣无惮，蔑公法而轻朝纲之心，诚甚骇悖。且贼镜同气一人，居善山地，来往于镜子所在处，踪迹闪忽，处事阴秘，人皆传说，莫不疑惧。噫，使逆魁亲属，布列于变乱闯发之地，任其放肆，而族属并窜之律，独行于观孝，不及于逆镜，岂非痛惋之甚者乎？臣谓贼镜弟侄，宜依观孝族属之例，分配远岛，以泄舆愤焉。前高山县监朴亮汉，即逆贼有翼之妻父，维贤之外从叔也。潭阳火药，输纳其家云者，出于鞫招，而乃以高槐字音之相近，推归于弼禹，其实则弼禹。于乙巳后，卖家下乡，其时又在槐山任所，洛下，元无家舍之状，举世之人，无不知之，亮汉之同参逆谋，明若观火，而幸得脱漏，尚保首领，在渠之道，固当囚首蛰伏，革心讼罪之不暇，而渠方往公山地，夺入民家，与前兵使闵昌基，住在比邻，昏夜相聚，举措诡秘，已涉叵测，而昌基则左兵使云云之说，既出于希亮之私札，其名又紧出于逆竖承款之招，只以治狱之宽缓，幸免王章之按诛，而顾其罪案，固自如耳。其在国家虑患之道，不可不严防。臣谓此两人，宜命远配，以绝祸根焉。日昨传教中，以金夏鼎庶女入属宫人事，有所荐者，定配之命。臣虽未知，该曹其已摘发勘断，而事系无前大骇，听闻，决不可循例科罪而止。臣谓宜更令有司，严核其荐嘱蹊径。夏鼎之子，亦宜一体究问，仍正其罪，以杜后弊焉。今此荐入者论罪之举，实有光于圣德，而第其夏鼎之女，无出外之命，或已自内举行，而偶未发于传教耶？若又明降圣旨，示以斥黜之意，则宋帝之出付私进女口者，不独专美于古，岂不休哉？亦愿殿下，加意焉。今臣情病之难强，如右所陈，而圣上毋提往事之教，便成禁令，臣既不敢明言正论，以悟圣心，则其负素志而孤职责，大矣。伏乞圣慈，俯察不可冒据之势，亟命镌削臣职名，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附陈首件事，若无今番下教则已，岂敢更守前志，若是乎？诚极未安，而朴亮汉事，高槐字音，既辨于亲问之时，则更效疑阻过重之言，若是不止，此等之习，不取于今日。镜族远配事，法外之典，不可数施，痛恶后世，岂在此乎？金周鼎，既为拿问，今无更论，其息，判付时出送，而既治荐人，则其所出送，自在其中，故不论判付矣。已问蹊径，故有问内司远配之命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传于徐命彬曰，持平崔命相，疏批已谕矣，而不得不谕者外，至于挟杂疑阻处，不为赐批矣。

○左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衷悃日急，而尚未克仰感于仁爱之下。日昨批旨，又以勿复固让，即起偕入为教。伏想圣明，以臣为情势，犹有可堪，而游辞过饰也。臣穷蹙惶懔，罔知攸措。噫，君父谕命，何等严重，迩臣降屈，何等异数，而为臣子者，偃伏在家，不思变计。苟非有万万难强之势，则只此一事，实合诛殛，揆以常情，宁有是理？顾臣不敢进之义，不啻参前倚衡，举世莫不公诵，而特圣度涵覆，一例加以误恩，诚感殿下眷遇之至意，而区区廉隅，亦有所不可放倒者。今若迫怵严威，冒没趋进，则非但臣身为丧廉无耻之归，反失殿下所以畜臣之本意，臣虽无状，何忍为此？伏惟圣上，亦岂不俯念于玆，以伤体下之仁乎？《中庸》曰，体群臣也。朱子释之曰，设以身处其地，察其心，虽君臣之分，绝若天地，其情意，则未尝不相通。故虽以臣言之，昨年辞铨任时，圣批曰，卿之衰耄，予已知之，一向强迫，岂礼使之道？臣庄诵恩言，铭镂心骨，每中夜思之，感涕沾襟，窃自幸见知于君父，而何尝不钦仰圣德之曲体下情乎？到今臣年愈加，而病益笃，重之以必难冒之亲嫌，则其在公体私分，宜即一递。意谓圣上不待屡控，必准所请，今乃许久靳允，不推终始之恩，是殿下，待臣以决性命，饕荣禄者，臣窃惭愧，欲死无地也。念臣所患贱疾，日加一日，形神衰耗，气息凛缀，不离床箦，去死隔纸，实无复起为人之望，而王人浃旬淹留，国体坏损无馀，此莫非臣违慢之罪，忧焦震惕，吁天无阶，惟愿亟伏刑章而已，更何言哉？伏乞圣慈，特回鉴谅，即还承宣，俾君命，毋至久辱，仍许递改臣职，重勘臣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公私万幸。且臣即伏见昨下备忘，以筹司诸臣之违牌不进，圣心忧恼，至有添病之教，臣于是，不胜闷虑之至。臣自承方寸伤矣之教，居常隐忧，不敢少弛于心，今又承气升有加之批，此诚群下之罪也。然而鹤鸣子和，气无不感，上唱下应，理亦当然，以殿下之英毅特达，持此规模，大恢公明，则顾何难办一协字，而亦何至于激宸衷而添患候乎？殿下第当以静制动，平心应物，使明王建极之道，圣人慎疾之方，两行而不悖，而今乃因此激恼，至于药院诊候，亦复挥斥，举措失中，听闻俱惊。愚衷耿耿，不敢自隐，冒死附陈，而臣神迷眼闭，伏枕呻吟之中，临箚口号，语无伦脊，亦乞哀怜而垂省焉。臣无任徊徨陨越瞻望祈恳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后几谕心曲，而何巽让之至此哉？卿虽日上十箚，决难勉副，徒使困我而已。箚末事，已许于今日大臣诸臣之请，而其所无益，诚若批旨矣。卿其安心勿辞，须体至意，强力偕入，用副日夕之望。

○传于徐命彬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刑曹参判洪铉辅疏曰，伏以臣顷带金吾之任，情病俱苦，不得已寻单见递，颂祝圣恩，粗安私分。曾未数旬，除旨络续，才叨西枢，继有秋曹佐贰之命，臣诚惝恍感激，莫知攸处。揆以分义，固当竭蹶趋谢，仰承我圣上丁宁勉饬之教，而第念臣衅累深重，情迹臲卼，前后辞章，悉暴不敢冒进之状。伏想日月之明，已有所照烛，而盖臣曾忝三司之列，累参惩讨之论，诚未格天，终以此获罪，屏伏省愆，分作清朝之弃物矣。间值变乱之际，猥蒙收录之恩，此固大圣人涤瑕并囿之盛意，而若臣所坐之案，难进之义，犹夫自如，岂可以诲责之严截，时月之稍久，有所自解，冒没出膺，以益其丧廉饕荣之罪哉？且况所叨本职，系是狱讼剧地，有非闲司漫局之比。假令臣无此情势，以臣疏迂，已难堪承，至于筹司兼带，即古枢密之职，责任之重，地望之隆，尤非人人所可侥冒，庙选之至及于倥侗无能之一书生，实是梦寐之所不到。百尔揣量，全不近似，方拟沥陈肝血，以冀一倂镌免，而八耋老母，惨戚之馀，疾病沈笃，气息绵缀，扶护煎灼，不遑外事。臣亦重患阿睹，艰于点缀文字，只自泯默悚缩。昨于特教严召之下，亦不免坐犯违傲，达宵惶懔，恭俟谴罚。即伏见所下备忘，辞旨恳恻，责谕深峻，至以不肯出为教，仍有特推之命，臣于是，一倍震霣，求死不得。臣虽愚迷，粗识不俟驾之义，踪地情理，如有一分转动之势，则岂敢故为前却，自陷于慢蹇之科哉？臣之不得承命，亶由于万不获已，实非不肯出也，乃不敢出也，而今殿下，不少谅察，有若臣可出，而不肯出，无端撕捱者然，此莫非如臣无状，不能见信于君父之致。自顾惭恧，益无所容，治疏将上之际，受点殿讲考官，宜即趋参，而臣之母病，如右所陈，决不忍暂离，终未克进诣到此，而臣罪尤大，玆敢罄竭危悃，仰溷宸严。伏乞圣明，俯垂鉴照，将臣本兼两任，亟行镌削，仍治臣违命之罪，以靖私义，以振颓纲，千万至幸。臣无任战恐祈恳之至。

○以刑曹参判洪铉辅上疏，传于徐命彬曰，亲病上疏，当为赐批，而昨今下教之后，在臣子分义，不可以往事引嫌，此上疏，还出给。

○江原监司李衡佐疏曰，伏以臣于本月初三日，祇受承政院九月二十九日所奉圣批，特仍非偶之教，调理察任之命，辱眷渥而烦轸顾，一至于此，臣九顿庄诵，惶悸交中，继以感泪交迸，自不知五情之何状，狗马贱疾之种种危苦，虽不敢辄烦胪列，而项核内疼，食不能下喉，痰火上升，夜不能交睫，汤丸而无分效，鍼灸而无显验者，今近两朔，真元积损，危症转剧，不待医者之却走，臣已自知其不可为矣。连章渎浼，固知万万涉猥，而坐贻瘝旷，亦非义分之所敢安者，臣安得不冒死申吁，冀蒙仁天生成之泽耶？窃念臣形壳之衰谢，便同枯木，神精之消亡，殆无馀地。假使臣无他疾病之侵寻，决知筋力之难强，而病情又从而如许，凛凛残喘，若将垂尽，疾痛之呼，诚不获已，如臣贱品，受恩如天，糜粉图报，即所自励，顾何敢虚张病形，图便身计，以自陷于孤恩欺天之科耶？且臣夙昔之愿，每在于归死先臣之墓侧，而顾今病势阽危，情私益急，诚恐溘然官次，死且不瞑，衷情所激，更申至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哀而怜之，许解臣职于一缕未泯之前，则死当为结草之报，赖天之恩，傥或复起，赴蹈汤火，亦所不辞，言出肝膈，岂敢假饰？惟圣明之矜察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以江原监司李衡佐上疏，传于徐命彬曰，还为下送。

○司谏朴弼琦疏曰，伏以臣之前后所引罪者，只是委靡噤痖之诮，而至于事君，惟在尽分，台臣独不有愧等语，追思惶骇，不徒惭恧而已。是宜永谢言地，勿复为辱台阁羞朝廷者，在臣道理然也。朝家所以为官择人之道，亦当先汰如臣者然后，直气可恢，谠言可闻，而况昨者备忘辞旨，深忧台官之无直节。伏想我殿下遇灾警惧，交勉上下之意，先饬耳目之尽其职，庶以来谠言而补衮阙也。大哉王言，真可谓得其要矣。然以喑聋如臣为一世所嗤点者，使之屡污言路，欲辞不许，不几于责饥乌之无声呵痖，人以不言乎？其在公体私义，不可一日叨据，昨随诸台之后，引避请谴，旧衅新愆，视诸台不啻较重，而处置请出，大是意外，遂敢违命，只俟严诛，诸台既罢，臣独只推，罪实有过，恩反相悬，惶陨之至，实不敢知圣上处分也。方戒不言之习，而不罪不言之人，若是而人安得尽其言乎？噫，今日台阁之全无直节，只传故纸，诚如圣教所病，则此固在下之责。而第念逊言易入，而直言难受者，以我圣明，亦不免有此，则臣于是，又不无归责于在上者也。臣未暇广引，而姑以即目事言之。掖属金时泓之有罪，即一细事，而备堂之筵奏，大臣之箚论，切至勤恳，则是必其处分，有咈群情，而忧爱者不得不言也。然而圣上终靳开可，则小事如此，大事亦敢推知矣。言出于倚重信任之臣，而犹尚如此，其可责微贱疏逖之尽其言乎？以圣上无私之至德，岂或有蔽于私昵，而且于秋堂之疏，窃有可慨者，其曰区区残景，有何意望，而为一掖属，乃至于费辞分疏乎云者，此言奚宜也哉？若以分疏掖属，为有意望，则掖属，果是能副人意望者耶？堂堂我圣朝，岂或有是理，而疏语之如此者，恐是偶未点检，而其为失言，则甚矣。虽然，使人自不觉其为此失言者，亦恐殿下，或有以致之也。殿下若于掖属，痛割其私昵之意，一付于宫府一体之公，则在下之言，亦何有不自觉而至此耶？臣于是，既慨秋堂之失言，复有憾于圣德之或歉也。傥不以臣言为过，则宜先警责秋堂，益加勉于圣心也。治疏将上之际，得伏见去夜停次对备忘，不胜惊慨，继之以忧叹，不得不略效一言焉。诸宰虽缘有故，一并违牌，致停次对，此必近古所无，仰惟圣心之慨惋，当何如，而况玉候未宁，眩气频升，如许烦恼，必大有妨于调将，在下者罪，可胜言哉？第于威怒之际，辞气之间，或不免有激恼而过中者，若其待诸臣上来更禀之教，盖出于深慨今日之廷臣，而第念数昨求言之教，诲责庙堂，有足惶愧，在庙堂者，固当自讼自勉，而既承其教，亦何敢即即赴召，自同无故者耶？在圣上礼使之道，体下之意，恐不当遽加声色至此也。至于药院问安，亦勿为之之教，尤是臣子万万不敢闻者，问候君父，若归之文具，则其为臣不忠之罪，将复何如？伏想此亦出于故降迫切之辞，以为责励之地，而其为玷于王言，则莫大矣，实非群下平日所望于圣上者也。伏乞收还其过中之教，而使皆仰日月之更，不胜万幸。且于万般补养，不出心字之教，盖有感焉。殿下既知一心字为万养之主，则殿下必已于本源上实下工夫，而真知其效矣。治心之道，尤在于喜怒付物，己不与焉。若果加意于是，而惟视理义，毋助血气，常使此心，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则凡诸事为自然无过不及之差，而顾此一时过中之教，亦将不远而复矣。治心治病，本自一道，本源既正，喜怒自中，则水火交济，万病自除矣。苟能是也，不但为康济圣上一身而已。位育之功，可以驯致，而今日寅协之本，亦不外是矣。惟圣明，不以人废言焉。今以僚台处置，催臣诣台，而揣量情地，终难冒入，不得不陈情请急。伏乞天地父母，特罢臣职，以安私分，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首陈事，顷已洞谕予意矣。秋堂之疏，句语之间，虽有非者，既递其职，更何责焉？疏末事，噫，若尔言，君父虽慨其世痛其习，当默而已。请还之说，尤未晓也。宾厅次对之命而不行，乃古所无饬励之下，若是者其果奉君命，职在耳目，不思规正，有若解焉，纪令之若此不振，固非异也。勿辞察职。

○右承旨慎无逸疏曰，伏以臣于再昨，晓起赴公，下堂之际，蹋空翻坠，转触于石块，右脚骨节，大段违伤，浮高坚硬，胀如鼓捶，咫尺之间，不能运动，委倒床席，作一痿人，杂试鍼药，多般调治者，今已数日，而少无减歇之势。以此病状，既难行步，出入于阙庭，时月之内，差复亦未易期，而出纳之任，决不容一日暂旷。玆敢以短疏，略暴病重实状，仰冀恩递，而院僚不谅，一向退却。此际又有请牌之举，怵分畏威，岂不欲黾勉趋赴，而即今伤处，渐至肆毒，欲起还赴gg仆g，无路祇承，申饬之下，未免违傲，臣罪至此，万殒犹轻，而只推之命，又出格外，臣于是，惶陨闷迫，莫知所出。不得不更此疾声，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特赐谅察，亟递臣所带职名，俾得及时调治，以寻生路，仍治臣慢命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踏启字〉

○副应教李显谟疏曰，臣伏见今朝药院批答，深慨于朝臣之不能仰体圣意做得一协字之效，辞旨痛切，有足以感泣，臣邻继伏见再次批旨，其所以责诸臣者，益深切，群下惶惧，罔知所出。噫，我圣上深恶党习之坏乱，终必至于亡国而后已，前后戒敕，罔非出于至诚恻怛，而一年二年，终无寅协之效，朝象日至于泮涣。臣每念向日复寻前事，非我臣子之圣教，怛然伤痛，今日圣教痛切，一至于此，凡为臣子者，孰不感激涕泣，思革旧习？苟无是心，则是无人心者也。虽然，陈根千百，不若协字之教，虽出于圣心之至诚痛切，而实有乖于圣人慎疾之义，至于再次牢拒药院之入诊，则尤为过举。《大学正心》章曰，心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今日此举，或似忿懥而失正，则圣上本心，虽出于消朋党正朝廷之至意，而至于因其责群臣，而遂靳药院之诊候，则岂非圣心之失正者乎？臣疾病方甚，精神迷错，语无伦脊，不能详陈，而惟愿圣上，快许药院之入诊，以尽慎疾之方。且轸建极消朋之道，毋专以督责臣邻为主，期终臻于寅协之美，臣不胜眷眷之祝焉。仍念臣病状，实为难强，而祗畏严命，冒昧出肃，仍即就直，而行步拜跪，俱不成样，若将晕倒之状，阙中诸人之所目见也。劳动之馀，火热增剧，引飮无算，精神昏迷，腹部胀满，不能运动。夜来病状，十倍添重，达宵虚烦，不省人事，头面烘赤，唇舌焦燥，最是胸膈烦闷，有如燎炭。当此冻节，飮冷无数，摇扇不止，终日达夜，略无休息，而火热略不降下，病势渐益危剧，顷刻之间，若将殒绝，僵卧直庐，救视无人。若不得担舁出去，则实有污秽清禁之虑，玆不得不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曲赐谅察，特许镌免，俾得还家调治，少延残喘，千万幸甚。臣于此时，若非病情之万分危笃，则岂敢以区区私恳，辄事渎挠乎？臣于病中，尤不任惶懔战惧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噫，昨今下教，寔由于痛慨世道矣，而因大臣诸臣之固请，既许入诊矣，因此勉戒之言，是矣，可不留意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兵曹判书金东弼疏曰，伏以臣得伏见献纳朴弼正之疏，以徐命年不为启禀论罪事，请罢诸试官，臣于此，窃不胜瞿然悚栗，继之以讶惑也。槪伊日诸试官，诣宾厅拆榜之际，命年名出，臣心切骇异，有所云云，则座中有言，台疏加律，在于监试初场之夕，则其父岛配，命年容有不知云。臣亦思之，渠虽处义无状，既已入格之后，如非冒罚违格之类，则元无拔去之前例，至于论罪当否，尤非掌试者之责，故臣果循例出榜矣。今此台言，胪列非常，顾恋爱惜等说，莫非情外，此则圣明，业已下烛，臣何敢呶呶辨明，以伤其事面也哉？昨者药院有问安之礼，宾厅有牌招之举，而台论方张，罪名未勘，不敢为冒出之计，终未免坐违，分义亏缺，罪合万死。伏乞圣明，亟命攸司，勘臣辜犯，以谢台议，以安私分，不胜万幸。且臣即伏见药院启辞之批，不许议药，而至以陈根虽千百，不若一协字为教，臣实惊惶闷迫，罔知攸措。噫，殿下之有此教，诚群下之罪也。然因朝象之不协，忽圣躬调护之节，终不免为过中之举。矧又所进汤剂，已尽于昨日，而不许入诊，终未得议定继进当否，则臣等之抑塞忧郁，固不暇言，而亦岂不有歉于大圣人慎疾之道也？臣职忝保护，义当登时求对，仰请反汗，而情势之穷蹙，如右所陈，廉隅所在，末由进身，敢将忧爱之忱，附陈请谴之章。伏愿特加三思，收回成命，亟许本院入诊之请焉。臣无任兢惶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疑阻之言，业已洞烛，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己酉十月十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领议政洪致中，纂修厅堂上尹淳，请对引见入侍bb时b，领议政洪致中，纂修厅堂上尹淳，都承旨赵显命，假注书郑思安，记事官洪得厚，记注官李善泰。领议政洪致中进伏曰，近来日候不适，圣候若何？上曰，近来心乱，眩气往来不已矣。致中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致中曰，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何如？上曰，一向矣。致中曰，近来上候眩气气升之候，犹未减歇，下情闷虑罔涯矣。汤剂进御后，少无加减乎？上曰，予疾殆同知症之病，欲为勿药矣。今番则眩气不轻，久而未已，甚于向来矣。致中曰，臣今日入阙中，伏见药房批答，臣等不胜惶恐闷迫之至。臣等不肖无状，使国事，至于此境，以致圣心云忧劳，至害调摄之节，臣等死有馀罪矣。凡治病之道，汤剂间断，医家所忌，而今日药房请入诊议药，终靳允许，诸臣之有罪者，大则施以重戮，小则加之警饬，使下之道，当然矣。圣候未宁中，诊察议药，何等重事，而因此不许乎？以事体言之，恐不当然矣。小臣不胜闷迫，欲达此意，玆敢求对而入来矣。若因诸臣之罪，以致进药之失时，则岂有如许事耶？伏乞先自臣赐罪，而许令议药焉。上曰，卿犹不能详知矣。予之病痛，虽不无急迫之症，而常对臣僚，亦不示以过举矣。常谈云有逆情，则必为过举，而予不为此矣。今日之事，或以为已过机会，而予已知其若此矣，予亦非谓一朝一夕之间，可以使涣然冰释也。予则只望其付诸先天，久则自忘矣。今日不曾谕以心曲则已，既谕之后，诸臣之道，不当然矣。向者求言之教，亦曰，此后为之者，非今日臣子之道云矣。诸臣，平日善用北面之诚等语，而君父至此，岂无惊动之心乎？必以前后下教，谓是怵我辈文字耳，亦安知不心笑之乎？予实不才凉德，予非谦让，予岂不自知耶？向日有下教闭阁时，亦有下教，予亦自量已审，而欲调朝象，实予之心，而不能致然，前后皆予之过矣，常谈云两敌相值，岂易从容乎？予则欲其渐次为之耳，今者予不顾劳苦，而为此举者，亦有意焉。虽曰冰炭，欲使冰入炭而不铄，炭在冰而不熄，予岂不知其当用心力乎？祇为调剂朝象，扶持国势，自忘其苦而为之耳。向者言及于不敢言之地，予实痛心。古人云草尚之风，必偃，君父若是，而臣僚，岂不孚感乎？是其心必以为闭阁之举，亦祇是恐动之意，而非出于诚心，我守我心而已，岂可入于似诚非诚之中乎？其在道理，不当置诸疑信间而不入也。无论君父，以平人言之，虽非邻里之人同辈间，若有难堪之境，则宁不往救乎？今日国势孤弱，至此之甚，而满腔撑中者，只是一私字，而以为君父非我知，国事非我知者，待君父，不已太薄乎？厚则必不然矣。向日不忍言之地，亦皆言之之后，群下不改旧习，尚以后天事思之，彼固执者，为君父乎，为国家乎，为乃祖乃父乎？只为党习耳。以昨日事言之，尤可痛叹。凡病易入难出，予于数日来，眩气特甚，坐忽晕眩者，数矣。昨日亦不能起，强为梳洗，既坐更卧，而既已命会宾厅，故不忍更使停止，作气复起，久乃稍定，朝水剌午后始进御矣。其时若齐会，则诚难引接，欲少俟气定而为之矣，竟未得行。当此之时，何其泄泄沓沓也？目今备局堂上，亦不为少，而率皆在外，只以进不进虚侈单子耳。古亦有昼讲命下后，不得为之时，而备局次对，大臣既来，台阁亦会，而不得行者，前古所未有也。纪纲若是，他尚何望？前有难堪之境，而耐过至此者，只为三百年宗社，在于一身之故，而诸臣若此之薄，吾谁与为国乎？虽明君哲辟，有能独为国者乎？见今朝象，入者欲去，出者不来，备局空虚矣。飮药医病，予将何为？予素不信陈根腐草，而犹为此者，诚如医者之言，气不胜疾，则亦难矣。故欲为保护吾身，常知其不紧，而犹欲为之矣。今后则予以至诚，欲为国者，亦无用矣。后世必笑予不能治国，而予亦将焉有归见圣考之颜乎？飮药调治，实为无用矣。今者崔命相之疏，亦出于疑阻，虽非向日下教，杀戮则过矣，予则只欲明其经耳。今则彼此非处皆明言之，而人皆欲清洗我事，不亦难乎？崔命相为人，予知其不若是矣，今乃如此矣。彼此二字，予不欲言之，而事体未安，故今又言之矣。显命曰，此莫非群下之罪也。然殿下一身，奈太庙太后何，而自轻若是乎？向者闭阁，犹为过举，而言及于不敢言之地，则闭阁犹有说矣。今日之举，不知有何说乎？殿下因朝象之不和，遂不欲服药医疾，殿下安得自有其身乎？道理断不然矣。诸臣之有罪者，则以其罪罪之，而治病之道，不当失时，首相缕缕陈白，允从似当矣。致中曰，臣等入侍时，命医官入诊，如何？臣等见议药后，方可退去矣。上曰，都承旨以为前日，则犹有说，而今则无说云，此则不然矣。吾今又闭阁，则予亦知为过举，而第向来事，亦非为他事也。向时闭阁，到今有效，而予复为之，则是为别件事，而今果有引接诸臣之效乎？诸臣，其可谓我辈，则改心易虑，而今何复为此事云乎？朝廷之上，虽有喙长三尺者，必无可以此为言者矣，向日事，有何效乎？无论有效，少有警惕乎？终始昧昧矣。卿以宗庙太后之说，劝予议药，而苟能思之，则岂可如是乎？满腔私字，先为出置然后，可矣。三百年世禄之臣，欲与为国，而皆莫之顾，则予谁与为国乎？噫，世道哓哓，甲辰年药院问安之时，人心亦尝摇动矣。又况国势若此之时，尤当镇人心，故予虽有病，每使止其问安，若常谈所谓使人知我无某病者矣。昔者药院问候，则在城诸臣，无不来者，而虽在外者，人事上亦来矣，今则人事上来者，亦无之矣。君臣犹父子，虽曰主义忠孝亦无二致，其父积伤有疾，则其子远出，而不为来见，可乎？且子改其心而后，父喜之乎？心则依旧，而只以问疾为事，可乎？若曰，任汝辈如此，而吾飮吾药，以调吾病云者，非怪异心肠，则必不为之矣，问疾议药，皆是无用之文具耳，予亦安用调治为哉？致中曰，前后备忘及筵中圣教谆谆至切，孰不知圣意所存乎？上曰，前后下教，弃勿复言，皆作无用闲说话矣。致中曰，诸臣非无惊惶感激之心，亦非无诚而自外也。以在外者言之，则被罪屏废之踪，异于在朝，有难唐突冒出故也。闻此下教，则苟非木石，岂不感动乎？此而不感，则不可以人心责之，亦岂无奉承之道乎？苟使终不奉承，则罪之罚之，惟在朝家处分，而若因此不许圣候议药，则不论国体之有伤，且以臣等心言之，忍见此事，而犹敢飮食言笑乎？君父有病，而以无用医治为教，臣等实无欲生之意矣。请召医官，使之诊察。上曰，昨日，既以今后药院勿为问安，为教矣。予虽有急迫之病，此等王言，亦有所斟量者矣。昨者下教，非出于逆情也。陈根腐草，实亦无用，于此于彼，俱为无用矣。致中曰，圣教，何至于此乎？国家用药，固为责效，而设或无效，用药之时，则望其有效矣，岂可因诸臣之罪，而不许圣候之议药乎？殿下，何为此教乎？显命曰，今日举措，兴亡之机也。今若不能消融镇定，则国亡之外，无可奈何，而亦何可以急革旧习哉？上曰，吾亦非使之急革一朝冰释也。显命曰，目今朝象，犹胜于前日，试以辛壬以前见之，以先正臣宋时烈、尹拯事，举世士大夫，交争互攻，生死进退，以此决之，而一国波荡矣。自殿下处分之后，无一人复以此为言者，此岂非胜于前日者乎？为今之计，亦在殿下宽大重厚以镇之而已。殿下之身，即先王之身也。奉先王之遗体，不可自轻。今因群下之罪，不许议药，其在义理，断不然矣。召医诊察，何如？淳曰，臣初以纂修厅事请对矣。伏闻药院批旨，万万惊惶，入请议药，而终未允许，方寸煎迫，敢此仰达矣。殿下以父子为教，父母忧恼，而子不奉承者，固非为孝，而亲有疾病，为子进药者，亦非为孝乎？群下无状，不能奉行圣旨，自上虽不欲医疾，以为使下惕励之道，而为臣子者，若以为君父使勿为之，而遂不为之，则岂有如许臣子乎？奉承上意，务为国事者，臣子当然之职，而进药保护，亦是臣职之当然。今因不能奉承，而倂与议药而废之，则亦岂臣子之道乎？殿下虽以此为警动群下之道，而为群下者，虽缘一时闷迫，或有奉承者，亦非旧习真能消融，特其暂时姑为奉承耳。殿下若以至诚为之，则未有不动，自可以孚感矣，此非一朝可致之事也。悠悠万事，在于圣躬，千秋万岁，臣方仰祝，而赖以为生矣。臣等无状，不能医旧疾，又益其新症，若或有妨于临莅万几，则臣等虽欲奉承，亦不可得矣。臣等之不率者，虽用刀锯鼎镬，亦无不可，而圣躬调治，则决不可一时放过，大臣所达，允从，似当矣。致中曰，荡平寅协，三代时盛事业，今虽臣僚之恶者，岂曰不好乎？亦皆知其为好矣。上曰，知其为好，而不知所以好之道矣。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今人则以比而不周，为周而不比，不知其所以好故也。致中曰，三代美事，非咄嗟可成，圣意之闷，其不易成者，虽无怪矣，而若以见今断望，以无可为，则不可矣。又岂可因此而不许议药乎？诸臣平日，亦非诚心之不足，而况闻今日下教，谁不改心而惕励乎？第以诸臣之情迹言之，则有不安之甚者，又或有轻者，其出处之先后早晩，容或有之，而必不无自然入来之道矣，岂可以此断望而激恼圣心，止其议药乎？屡为陈达，极为惶恐，而今不得承议药之命，则臣等不敢退矣。强请君父之前，分义惶悚，而至于此事，不争而何？召医官诊察，似好矣。若以为已有下教，不可复许，则不可。古昔圣人，既已为言而改者亦多，伏望毋以难改为意，而允从臣等之请，何如？上曰，卿以为犹有可望乎？予之下教，若出于逆情，则为动其心矣，非出于此心也。向日诸臣之引见也，亦言之，而无论逸游之人，试思九年之间，如予者，朝臣中，亦罕矣。予性虽急遽，犹以懦故，虽能耐过，至难堪至痛处，而方寸之伤，则何可言乎？今日言念国势，实为沓沓矣。予年入四十之境，而犹未迫四十，自量气候，亦自有斟酌者。向语左相，以待数年为之者，予所自量而且思予年故也。帝王家此年，岂可谓鼎盛，而予则自信，岂至于耄乎？以故，堪耐不忍堪之境，而惟恃吾身，欲为国事矣。诸臣辈何若是常谈所谓野俗者乎？今则予独欲为之者，亦为无用矣。致中曰，上教至此，莫非群下之罪，臣僚之心，亦岂无感动者乎？上曰，予不谕以心曲之时，意以为若谕心曲之后，则可以少镇朝象矣。前日下教，亦曰，考终命时欲言之云矣，而既已洞谕之后，亦复少不感动，卿虽曰不为望断，而岂不望断乎？予则尽谕心曲，而无益之后，更无他道理矣。淳曰，今人党习，根于性情，有若得之于天者然。今日朝臣中党比之习，亦有浅深之分，其所感化者，亦必有迟速之异矣，政古人所谓必世而后已者，大抵服人心，诚难矣。上曰，服其心实难，其心自以为是而不服矣。若使帝尧，当今日，则未知可能服之，而根于天性者，便以自然之性，知之矣。致中曰，酬酢已多，日势且晏，则胍候尤难诊察，召医入诊，幸甚。上曰，向所言文具之事，何使我为之乎？致中曰，今番批旨，亦曰，以文具事君，而诸臣岂敢有毫分以文具事殿下者乎？况此圣候议药，何可谓之文具乎？上意则祇以为予至诚开谕，欲见朝象之寅协，而群臣不为奉承，予岂可若无忧者，而飮药调病乎？语未终。上曰，予不欲见之矣。吾见寅协气像，于吾何益？予欲见之者，为三百年宗社，而诸臣既不为之，则吾亦奈何？致中曰，此则诸臣之罪也。至于圣躬调治，则俄者承宣所达，不可自轻之言，诚是矣。殿下虽常不畏病，以医药为虚事，而殿下一身，何如也？关系圣躬之事，则殿下亦不可自任其意矣。况以诸臣之罪，岂可止议药乎？臣等虽无状，亦岂可不为议药乎？以昨今下教见之，眩气气升之候，犹往来未已，则不为议药，恬然退坐者，宁有如许臣子乎？臣等切迫之心，当如何哉？非但臣等之闷迫，国中臣民，举皆闷忧，殿下何不念及而允从乎？显命曰，殿下以君臣比父子，为子事亲之道，养志也养口体也，而志则本也，口体则末也。本末轻重之分，则固有之，而若以养口体为文具，使勿为之者，经传亦无此义矣。虽不能养志，亦岂可倂与养口体而废之乎？淳曰，不忠不孝之道，何为使臣等为之乎？致中曰，议药调治，决不可间断，召医诊察，千万幸甚。俄亦已达，而诸臣之罪，万死无惜，圣心至诚忧劳，如彼其至，而群臣不能奉承上意，则必以向国之薄，知之矣。上曰，薄之为言，犹未尽一间矣。其字不欲举称，故予不于筵中为之，而因怪事而疑阻。至有昨年逆变，夫举兵犯阙者，亦多有之，而岂有如昨年凶变者乎？试思其根本，纳君父于其中，使之当之，而末后则曰，我不知矣，皆退而不来，非薄而何？淳曰，圣上十年间所遭，以平人言之，亦云难矣。以宗社臣民之福，幸不生大病，而臣及群下，每以为忧矣。殿下勤于政事，细大必察，一日之内，寝睡之时，不能数更矣。昨年变乱，入侍帐殿时，伏见所进水剌，亦为不多矣。寝膳之节如此，虽逸游之人，亦难矣，臣等忧虑之情，何时少弛乎？方今眩气气升之候，甚于向日为教，岂不尤为闷迫乎？陈腐之物，虽曰无益，今若不为医治，则群下之罔措，固不可言，而圣候将何以祛根乎？议药诊察，不可以废之矣。致中曰，十分惶恐，而使医诊察，何如？上良久不答。致中曰，以诸臣不能奉承之故，而遂废议药，过时不治，苟或圣候有加，则虽尽杀诸臣，何可赎其罪乎？臣等缕缕之言，望加体念而允从，何如？上又不应。致中又曰，臣等苦争而自上不许，则岂可强请乎？但此事若不准请，则将何以为之乎？烦渎之嫌，有不敢避矣。屡为陈达，极涉惶悚，而三思允从，千万伏望。上久不应。致中又曰，小臣以无似当国重任，使国事至此，皆臣之罪，先赐臣罪，而召医入诊，则许之，何如？上曰，何其过谦也？予虽不能知人，今日之教，非谓卿与入侍数三臣也。淳曰，俄者承宣，陈养志养口体之言矣。以为子者言之，父母康宁然后，方有养志之地矣。君父有疾，而不得医治，则臣等其敢曰，为臣子，而又何可为人而行乎？上曰，今日已知之矣。若知予心，则必不至此矣。淳曰，今日臣子，虽甚无状，岂不知圣意乎？但人未易为新局子，故然矣。夫春秋之时，今日事是君，明日事他主者，亦尚有欲忠者，况我朝三百年世禄之臣，圣上每称其乃祖乃父者，岂无忠爱之诚乎？但末世之人，气质昏下，不能猝变故也，岂其诚心之薄于国家乎？显命曰，寅协之美，非一朝可见之效，若待其明效，而不为医治，则不知不觉之中，圣候将至于何许境耶，何可为如此事耶？即今大纲则已正，毋为责效于时月之间，坚定圣心，勿为挠改，则自可以渐次有效矣。今日彼此情状，无他矣。在外不入者，惟恐其若大若小，不得尽行其志，在朝廷者，又恐彼辈入来之后，或生难处之议，恐其得罪，又恐其死也。在朝者，则无兴心，在外者，则趑趄而不入，今若持之悠久，处之宽厚，使群下，知上意之信如春秋，坚如金石，则自可以变，岂可望其无期之效，止其不可失时之药乎？淳曰，以方今圣候见之，气升之症，发于七情之激恼，此必由诸臣而发矣。诸臣之罪，万死无惜，而岂可以此，过用圣虑，至于此耶？夫天君泰然，百体从令，毋动天君，殿下所宜十分加意处，而又况有疾不治，将何以为之乎？致中曰，至为惶恐，而召医官乎？上曰，万般保养，皆虚伪，惟有要规，是养心，凡事不出心外矣。昨日下教，亦已谕之，虽用百贴，岂不亦无用乎？致中曰，臣等无状，贻忧于圣心，虽非下教，臣等亦岂不知乎？君臣犹父子，臣入此地，岂敢以虚辞仰达乎？自上虽以勿为入诊为教，因诸臣陈请而允从，则亦无所伤。古昔圣王，亦有言已发而改之者矣。臣等今日终未得请，而不得问候，则将为何状人乎？亦可以着公服而从仕乎？亦为弃人而已矣。圣上之不守初言，少无所害，而臣等不得准请，则无论闷迫之情，将何以置其身乎？君父有病，请以入诊，不得请而退，则臣等情理，当复何如？自上体念，则岂不知今日臣子之情乎？为臣子而以君父不许议药，遂为罢退，则从䆠不暇论，而其能为人于世上乎？淳曰，若无臣子之分则已，为臣子而不许议药，则何可但已乎？终至于百僚庭吁，则其气像，不亦怪骇乎？《传》曰，不远复。伏望三思而允许焉。今日诸臣，闻此下教之后，岂敢以已为入诊议药，而少解其心乎？夫以殿下之至圣至明，以臣子所不敢奉承之事，而何使为之乎？上良久曰，俄亦言之矣。昨日下教，非一时泛然以逆情而下得文字也。亦非谓如是然后，可使诸臣惊动而来也。实如俄者下教，虽欲飮药，亦少无所益故也，今虽服药，必无以减予忧劳之苦矣。又何用进此苦口之物耶？与其吃二苦，无宁受一苦，不亦可乎？重臣以庭吁为言，此事何至有此举乎？予则以为与卿等可为，故为之矣，今不然矣，何可独责卿等乎？卿等之请至此，谚云以憎者故而至及爱者，诊病服药，实知其无用，而听则听之矣。然诚不知其有效矣。显命曰，然则使史官出召医官，何如？上曰，依为之。致中曰，俄亦仰达，而今亦非可断望矣。上曰，予非以此而激恼也，道理不当然矣。初以为说尽不忍言之地，则或可使觉悟，故向者洞谕无馀蕴矣。予所欲藉力者，惟在此耳。未谕之前，则犹有一可为者，而今则无复可为者矣。予心岂不然乎？李善泰，召医官偕入。显命曰，医官入来，使之诊脉，何如？上曰，日已晩，首医及近来未诊脉者一人入诊，可也。首医入诊，退伏曰，脉候左边则数，右边则滑数矣。又一医入诊，而退伏曰，脉候左部，数矣。显命曰，医官既已入诊，使之议定所进汤剂，何如？上曰，滋阴健脾汤，非可以五六贴责效之剂也。欲为加服，问于首医，使之达之。首医进伏曰，滋阴健脾汤，当初议定之时，不甚苦口，则数三十贴，欲为进御矣。臣意则加进为宜，而诸医以为加进五贴为宜云，此是已试之药也。口味，何如？上曰，不甚苦口矣。显命曰，然则滋阴健脾汤，以加进事定夺乎？上曰，俄亦言之，何可责效于陈根腐草？虽飮此药，方寸得定，然后方可有效矣。然大臣既已陈请，医官亦且入诊，加剂以入，可也。医官，皆出去。致中曰，赍咨官，数日后当出送，而招问金是瑜，则以为入彼境，有所谓迎送官，大使行则应给之数，至五六百两矣。此则虽与使行不同，其半数则不得不给，入彼国，礼部有不得已所给之物，序班处欲知彼国事情，则亦有所给之物，公用应入之数，将不下四五百两，渠以为国事与官事，每有后例，若开白给之路，则前头赍咨官，虽非大段事，引为前例，则其弊不少云。昨日吏曹判书赵文命，承牌诣宾厅也，亦以为白给则重难，不当开路云。国家重事，不可使之空手而往，依前西路监兵营贷下之例，只许今番出给，何如？渠以为归路，即当捧纳云，此则自庙堂严饬，无得违越，似好矣。上曰，金是瑜之言，是矣。此则解事之言也。然金时瑜gg金是瑜g，则虽能善为捧纳，而后无援例贻弊之患乎？致中曰，此则国家有事，故恐其辱及，不得已给之，而其他例行赍咨官，则不可给之，臣意则不知有后弊矣。上曰，入侍诸臣，各陈所见，可也。淳曰，金是瑜，受国厚恩，异于他译，故或以白给受去为难，而且为渠辈，难于开例矣。若不白给，则必给累千两后，可以出其馀利，而用于用处，在渠辈，胜于白给，而从前官银之耗失，专由于此，渠虽曰归路即纳云，而此则难矣。来时言，每与去时语异，宁失于白给，屡千两官货出给，则不可，且賖欠之弊，专由于银货之多入，故朝家禁令方严，况赍咨官所给马窠，通为六窠，中间割出三窠，移给湾府，故顷者赍咨官李杓入去时，请复旧窠，而臣以雇车事，未决防塞之，盖我国银货，入去无节，彼地四五千里外商贾，运致物货，山积于栅门，银若不足，则不得已賖与。臣于使行出栅时，招大买胡等，明言其辱国后，痛防私商，使行咨行赍银，皆以今年数行为准，汝辈亦勿多运物货，以致狼狈，而必与银数相当运来云，则商胡辈，初不信而终以为然矣。即今科外银货，决难入送，而雇车事，今已完决，湾商无入去之路。赍咨马窠，或可复旧，而官银入送之路，一切防塞，为宜。且其现存三窠，渠皆不能自持，银货到湾，出卖于商贾，所得亦不赀，近来赍咨官，皆不给官银，而能无弊往来矣。显命曰，小臣则彼国物情，不能详知，尹淳，才自彼国而归，详知如许等事，故臣每从淳之言矣。致中曰，然则似当以白给给之，而以五百两定数给之，何如？上曰，依为之。然而此，则事已急迫，给之而此后不可援以为例之意，各别分付于庙堂，可也。马窠则有难变通，渠辈虽以为闷，岂可轻易许之乎？〈出举条〉致中曰，俄闻尹淳之言，则纂修厅堂上，只一员，而堂上必在厅中，然后郞厅，方为书役，故若有故不得已而出，则停其书役，前头完役将未易，事甚可虑。前大司成李德寿，既已启下，而方在罢职中，宜有变通之道，而不敢请叙云。李德寿叙用，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予忘之矣。当初以李德寿差定纂修堂上者，出于特教，而试官违牌，例为罢职，故循例罢之矣。特为叙用，口传付军职，差出纂修兼春秋，可也。〈出举条〉〈榻前下教〉领相洪致中，告退先出。显命曰，臣亦以议药剂入事，出去矣。使他承旨入侍，何如？上曰，依为之。洪得厚，出召金始㷜，与之偕入。淳曰，纂修始役，已三四日，而有禀定事矣。此异于《史记》，以宝鉴为名，则以《国朝宝鉴》及《宣庙宝鉴》见之，只撮盛德嘉谟良法美政，为法于万世者耳。先朝五十年临御，其事业谟训，可以大书特书，不一书者，不可胜数。若尽记载，则卷帙亦多，如礼论事及壬戌癸亥间斯文之论，自下观之，虽似大段，自上视之，则不甚紧关。又恐为起闹之端，此等处，似不必编入，故敢达。上曰，予已欲言之矣。此亦录之编中，则不无争立落处矣。四十年鸿功盛烈，不必载此等事，而亦多美事矣。只载筵席间圣语，批旨中嘉谟，而卷帙亦必不少矣。今番《戡乱录gg勘乱禄g》序中，予已言之，而首尾关涉于此事者，则勿录可矣。礼遇儒贤之事，则无漏录出，亦可为服人心之道矣。〈出举条〉淳曰，实录有初见件再见件及本草三件，昨年奉安于春秋馆时，初再见，或不无混入者，故再见件，间有觖张处，初见件，亦为奉安，以便考阅，而开库未易，今番实录奉安事开库时，初见件，使别兼春秋奉出，而本厅移安，则使入番兼春秋陪进，似无妨，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实录奉安事，何堂上出去乎？淳曰，赵显命矣。上曰，实录虽重，岂无他人可去者乎？朝著若此之时，赵显命不可出送，使他知春秋，奉安，可也。〈出举条〉〈榻前下教〉淳曰，纂修之役，初以为不过取实录付签，抄出书之矣。到今见之，则有不然者，实录则是长枝大叶文字，而《宝鉴》，则惟就君德政治上，抄出自多有段落处，补成文字，故事异，初料，未易完了，而其中缮写郞厅之役，尤无暇隙，往来呈草记之时，易费时日矣。就考实录厅前例，则入番兼春秋，亦有代呈之例云，今亦依此行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淳曰，柳俨、郑羽良二郞厅，才甚赡敏，删节之役，不过一望可为之，而书役则虽有钝速，亦必不久矣。《戡乱录gg勘乱禄g》，则净书后，出付艺阁，使之印出，而今此《宝鉴》，则事体重大，与实录无异，前头印出时，纂修堂上，当躬自看检，印役仍设于本厅，似合于重事体之道，故敢达。上曰，依为之。淳曰，印出时所入纸地，当预为分付，未知当印几件耶？上曰，进上件五件外，赐送件五十件印出，宜当。以此，分付，可也。〈出举条〉淳曰，曩时以干池山掘移事，自上下教，使本道监司为之，而其日筵话甚多，入侍注书，不能尽记，退出后请得笏记于李宗城，则宗城，以北路之行，忙未出付，至今筵教，不得使监司知之矣。今更以单辞，下教于臣等，使之分付于道臣，何如？上曰，李宗城，不久当上来，来后出举条，使庙堂，分付，可也。淳曰，今番南汉习操时。上曰，习操始于何时乎？淳曰，人定锺后矣。上曰，其日有烟雾乎？夜深后始见火光矣。淳曰，夜深后，燃炬矣。上曰，然。淳曰，赴操之数，杂色军并近三万人，而十馀年不教之军，不知东西，良极寒心。取考前例，则赏格所用甚多，故臣亦多数持去矣。以习操久废之故，所谓军兵，全昧放炮之规，藏药之际，先丸后药，不能退药者甚多，且五军门火药，自庙堂，定价许卖，不许私卖，而折价过廉，故军门，虑其落本，不许买卖。在前则习操时，京商来卖药丸，故今番军兵，欲依前贸用于商贾。臣适见一商而囚之，市上无药，故军卒，举皆自不而归，赏格比前大缩。此弊亦不可不虑，五军门火药折价，无至落本而出卖，则诸路炼兵，庶有贸药之路矣。上曰，令庙堂议处。〈出举条〉上曰，今番山城习操时，阴竹县监金道彦军丁，皆以儿弱充数，军器亦不成貌样云，极为无据。当此军务饬砺之时，不可不惩治，令攸司从重科罪，可也。〈出举条〉淳曰，向者习操时，诸邑军容，不成貌样。其中安城、抱川、阳城三邑军容服色，最为鲜明，而至于安城军，则军卒号衣，许多旗帜火药，皆自官办给，军中器械，无不备具，队伍整齐，无一老弱，数万军中，安城一阵，独为第一矣。阴竹倅，既以军政之不修科罪，则如右三邑之倅，似当有分等褒赏之典，以为饬励之道矣。上曰，所达是矣。阴竹县监金道彦，以诸邑中尤甚者，而加罪，则此三倅中，亦当从其最优者，而施赏，安城郡守李龙臣，分付该曹，升叙，可也，而加资属耳。他无陞叙之路，以守令陞叙，可也。〈出举条〉淳曰，南汉山城，有一事可以仰禀者。山城，自是石角高山，城内居民，旧为千馀户，今不过六百户，盖缘生理无赖之致。城外若干可耕之地，居民起垦，而有若火田，所收不实，故朝家许令免税矣。年来冒耕，至于城底，致有崩汰之患，故向日左相臣李台佐，为守御使时，以此陈达，定步数入陈，今年所耕无多，而今又出税，则居民生理，渐至破散，甚可愍然。各宫房各衙门原田折受之出税，系是大处分，岂可挠改，而此则山耕硗瘠，与火田无异。依量外加耕例，属之本府，使勿征税，许民耕食，何如？上曰，令庙堂禀处。〈出举条〉上曰，大司宪赵尚䌹，今日谢恩后出去乎？宪长则不为传启，故出去耶？始㷜曰，都宪无传启之例矣。上曰，只看茶时而去乎？始㷜曰，然矣。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2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徐命彬〈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圣源〈病〉郑思安〈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月晕。二更三更，月晕。

○以兼知春秋望单子，传于徐命彬曰，改望以入。

○徐命彬，以吏曹言启曰，知春秋改望以入事，命下矣。春秋馆，与禁府有异，知事之窠，例不得以参判备拟，即今判书中，无无故在京人，不得已以在于近畿及年老重臣，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彬启曰，春秋馆堂上改望以入事，命下矣。即伏见吏曹草记，当品中无无故在京人，以在于近畿及年老重臣，备拟以入云。实录奉安，事体至重，期日亦且不远，望筒虽为捧入，而恐不无迁就之虑，知春秋朴师益，自乡入来云，亦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知春秋申思喆。

○传于徐命彬曰，都承旨同春秋之任，今姑改差，其代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差出，一体牌招。

○传于徐命彬曰，知春秋，才已自乡入来，同春秋，亦即差出，以为推移出去事，分付。

○吏曹，口传政事，同春秋洪铉辅。

○传于徐命彬曰，同春秋洪铉辅，才已牌招矣。与知春秋，一体牌招，使之斯速举行。

○备忘记，传于徐命彬曰，申饬之下，实录奉安，事体至重，则若是违牌，其在事体，极为未安。知春秋馆事朴师益，从重推考，更为牌招。

○徐命彬启曰，知春秋朴师益，再招不进，同春秋洪铉辅，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实录奉安，期日不远，如是违牌，不即应命，其在事体，极涉未安。今则阙门已闭，待明朝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其在分义道理，诚极寒心，明朝并即牌招。

○备忘记，传于金始㷜曰，顷年，以若此者，曾已申饬，而今日军号中文字，则虽例也，其乎不察，甚矣。当该兵曹堂上，从重推考。

○徐命彬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体未安。副提学李秉泰，辞疏既命还给，副校理柳俨，亦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提学李秉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彬曰，只推，明朝牌招。

○徐命彬，以春秋馆领监事意启曰，观此别兼春秋韩显謩上疏，则以为史阁修葺处，几至八九间，工役颇涉法大，难以时日断手，顾今日寒如此，臣行抵太白，当在念后，渐值凝沍之节，而史阁，处地高寒，土功决不可举，下往后审度事势，当为启闻，而俟状启回下去就，则必经许多日字，厨传之扰，不可不念，自朝家，早赐指挥，许令毋待复启，以从便宜，为一分除弊之道云。许多修改之役，猝难完毕，而日候渐寒，冻节不远。且闻史阁处地，山高早寒，土功似难始役，差待明年解冻，似为完备，而三冬雨雪，如或有渗漏之虑，则修改盖瓦，亦足以经冬，别兼春秋下去后，使之亲审事势，若难冬前动役，则具由启闻后，先为上来，俾除留连厨传之弊，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徐命彬，以魂宫入番宗室意启曰，本宫墓所祭用蔈古，济州卜定三运一百四十斤，今始来到，而开阁看品，则非但新旧相杂，太半虫损，莫重祭用之物，如是不谨，事之未安，莫此为甚。即当退送，改备以纳，而绝海往返之际，必难及期上来，即今祭用蔈古，几尽乏绝，不可无别样变通之道。当该封进官，推考警责，所捧蔈古，不得还下该曹，其代令该曹，急速卜定于两南近邑，使之罔夜上送，以为继进之意，分付，何如？传曰，申饬之下，岂容若是？从重推考。其代，以他可合之物，自京曹进排代用。

○持平崔命相启曰，臣向遭重戚，病伏乡庐，忽承柏府除命，惊惶感激，义不敢久淹，来伏私次，而顾念言地，实无一分冒进之望，猥陈辞本，冀许镌递，兼将草草数语，以备圣明之少垂察纳。及承批旨，不惟不准所辞，反勤诲责，或不赐批，至以挟杂为教，臣于此，不胜惭恧悚蹙之至。夫向日圣上之处分也，联箚一事，快赐伸释，而至于举条所出，终欠妥当，故敢以慨惜之忱，略陈改出之请矣。圣教中至曰，更守前志，诚极未安，臣窃惑焉。噫，前后诸臣之以联箚代理，苦口力辨者，非为四臣之地，盖以其关系至重，此而不白，则不可以正国是于一代，明义理于百世故也。此殿下所以顷日筵中，既以联箚代理，置之于粹然光明正大之域，则四臣之冤诬，自归于昭雪。今于复官之际，当劈破其源头，明白说出，而出于举条者，则有若姑置之非科，而特以已甚之故，差用宽典者然。岂不与圣上洞释义理之本意，大相迳庭，而句语之间，未免有差爽者耶？此臣所以慨然请改者，而圣明不少徐究，反降此情外之教者，何也？若夫朴亮汉事，火药输送其家之说，出于逆招，而弼禹其时，方莅槐山官库所储之药，亦非不足，何必远索于潭阳五六日程之地耶？亮汉递高山倅后，寓居全州，距潭府不过莽苍之间。又是维贤之至亲，且方为邑宰者，则人之称号，只称某邑宰，不称其姓，自是世俗恒用之语，则其所谓朴高山云者，非亮汉而果谁欤？圣上，乃以过重不取等教，过加摧折，至如凶逆，则一任其宽纵，遂与贼镜弟侄之远配，亦靳允许，何也？今臣所请，实循诛琏旧典，而至以法外为教，诚莫晓圣意之攸在也。五贼恶逆，实与贼镜一也，则为今日臣子者，何敢为肆然容护之计，而汲汲停论，略无顾惮，终至出陆而称乱，则当初停启之台官，乌得无罪？且其岛棘之请，始出于筵教之后，而外托公议，欲为塞责者，亦极可恶。一番论责，台体之所不可已者，而圣上，反以挟杂疑之，不赐一字批。噫，臣虽无似，顾所言者，实出于严惩讨明义理之意，则有何一毫挟杂之心而何乃圣心之疑阻，至于此也？设令臣言，不槪于宸聪，明示可否，是固待台阁之道，而乃以不当之教，强沮公议，臣固不足恤，其为圣德之累，当如何哉？此莫非如臣疲劣，忝居言责，不能见重之致，将何颜面，一刻苟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司谏朴弼琦启曰，臣每以不合言责，自罪者，非特所遭讥斥之非常，诚以无闻见、无知识，不能为匡时之论、格心之说也。昨偶陈一二肤浅之见，不惟不赐开纳，至于请还过中之教，反承未安之严批，臣诚惶惕愧忸，靡所容措。臣之本意，非为诸臣之地，亦非无慨世之意，而区区愚见，妄以为待诸臣上来更禀之教，则其间将废次对矣。药院问安，亦勿为之教，则安有君父有疾，而臣子不问候之理乎？苟有诸臣之公然慢命者，问候之徒，事文具者，则随其所犯，罪之谴之，无所不可，而今若因此而至于废次对、勿问安，则宁有如许事体道理耶？此臣所谓过中之教者也。既知过中，改之为贵，所以请收还也。今乃以尤未晓有若解为批，臣何敢费辞自辨，而臣尝以当言不言，言则不当为自划之义者，于此益验矣。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始㷜启曰，持平崔命相，司谏朴弼琦，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副提学李秉泰疏曰，伏以臣于八月，洊被圣眷，五日中有国子之除，经幄之迁，臣闻命拜稽，不胜战越。臣侥幸甄叙，因循铨注，盖已久矣。前后所受告身，几过六七，所入辞免文字，亦至数三，披露肝隔，呼号不止，何尝有一言之未尽者，而圣明，不赐矜察，复加收召，已非意望所到。适以贱疾沈剧，自力无计，申状州家，仰冀处分，而回谕之下，又趣上来，臣抑塞穷迫，不知何处而可也。臣自得罪来，已阅岁年，常谓负犯甚多，刑罚至严，有司之议，当在朝夕，虽或不然，亦宜刊削朝籍，永不复齿，放废田间，以没其世，求之公法私义，斯二者，为不可易之理。若其持此罪名，起身趋朝，复从仕宦，以效奔走，即理之所必无也。伏惟殿下，于臣民，覆冒如天地，子育如父母，顺物之性，遂人之情，使皆各循其理焉，则臣之所望于殿下，亦惟在于毋拂其愿欲，而一朝遽责之以理不得行者，此岂殿下之意哉？祇以臣诚薄言拙，曾不足以达下情，而动上听，故犹以臣为可以强加驱策耳。是不惟臣身之狼狈，亦将玷累明主任使之政，臣安得不怃然而自叹也？仍念近者，明旨屡下，俾在野诸臣，咸造班行，臣于此，益知有难赎之罪。盖殿下，方务祛朋党之弊，而臣尝被圣谕，责之以朋比，重于君父，殿下方务为荡平之政，而臣尝进疏本，辄曰，《周书》之训，恐不如此，此皆今日所当痛斥而深绝之者也。虽赖殿下仁恩，姑宽显诛，而臣既迷惑，未有惩改，则何敢自讳前日之事，反怀进庸之图哉？伏况论思长官，于臣本非其任，往年冒据，迄有馀罪，复误睿简，夫岂所料？呜呼，臣猥以凡庸，久列清显，辱视遇之厚，而荷知奖之殊，则臣虽不肖，岂独无毕义愿忠之诚哉？是以，日夜思惟，庶几上报万一，而臣识虑浅短，论议迂阔，三年侍讲，无所自效。至或知之而有不言，言之而有不尽，卒未能匡圣质之偏，而补君德之失，为愧为恐，食息弗宁。及此留落，逖违耿光，而时从道路所传，窃有以知上躬阙遗渐多，将无以致清明之治，而答中外之望，臣每一闻之，辄敢为殿下慨然，而又自讼其罪，若无所容。昔朱子为宋孝宗，极论时事，仍曰，自顷以来，岁月逾迈，如川之流，一往不返。臣之鄙滞，固不能别有忠言奇谋，以裨圣听，而陛下日新之盛德，亦未能有以使臣释然，而忘其夙昔之忧也。臣读之至此，自然流涕，诚以其言，恳激百世之下，不我欺也。如朱子之封奏，固非臣所敢与议，而今蒙恩顾，更寘禁近，则在于区区，尽有一二欲言者，而身既退矣。言亦不敢遽进，终不得尽献其愚，此又臣之罪也。臣裁之以义，度之以情，既不可更立朝端。且臣旧患痰火，日加月盛，癃羸之极，殆不自起，虽使幸不即死，要须为废疾之人耳。陈力就列，非所可责，伏愿殿下，察臣所言，皆出衷款，非有假托。亟命先罢臣所有职秩，仍究其本罪，俾当于刑罚，则公法私义，始获两伸，岂不幸甚？臣缮写此疏，将送本州之际，忽有京信，以亲病报至。臣扶舁颠倒，归侍傍侧，盖臣老母，方在城外，初经癨气，仍成浮胀，元气日脱，转致弥留，笃老积惫之中，有此重证，见闻者莫不危之，人子情理，当复如何？臣昼夜焦泣，心神慌乱，凡事都不省记，稽迟十数日，尚未能封章上闻矣。昨闻有自外上来者，问启之命，臣诚惭悚，不知所措。顾臣此行，只是迫于私情，未免径离田庐，本非为出膺朝命之计，则不敢自比于诸臣上来之列，而其自外而至，则同也。既入都下，许久泯伏，为罪滋大，宜有自首，而医药遑遑，无复馀念，数行辞语，未暇致详，只就在乡时所已具之疏，略有尾陈，敢请谴何，傥蒙圣慈，俯垂鉴照，则特准所辞，俾专救护，必不待臣言之再也。臣无任瞻望祈祝之至。

○以副提学李秉泰上疏，传于徐命彬曰，还出给。

○副校理柳俨疏曰，伏以臣于副修撰申致谨未彻之疏，诚有所不自安者。盖臣于向日筵席，以致谨撕捱事，有所仰白，而不过以为致谨之当初所遭，其间虚实，臣固未悉，以其朋侪间酬酢之事，被人论斥，则其所难安，诚无足怪，而既已数次辞递矣，又有判付特教矣。今反如是违召，殊涉过矣而已。是何尝归致谨于黯黮之科，而今其执以为难安者，全未详臣筵白本意。只以虚实二字，强引为嫌，臣诚莫知其故也。虽然，人既因臣言而不安，则臣亦何可冒没蹲仍，不思所以自靖之道乎？此所以昼仕出来之后，未克还直，敢将短疏，仰暴情实，而喉司不谅，未免见却。今又馆直未备，召牌下降，坐违惶恐，趋诣阙外，而顾臣情势，实难冒进。玆又投疏沥恳，仰冀处分。伏乞递臣见任，俾靖私义，不胜幸甚。且臣于今日药院之批，窃不胜惊惶忧叹之至。夫向日闭阁之举，已是前古所无之事，虽幸天心即回，处分得正，而终未免为失中之归。此臣所以前后筵席，以中正之义、刚大之德，缕缕仰勉者也，而今日此举，又何为而出也？若激恼于备堂之连事违牌，则此便是一番严饬之事也。又或致慨于朝象之终未寅协，则百年已痼之弊，又难可以一朝洒脱，而即今政令举措之间，犹不无一分转移之势，渐加饬励，凝然自持，以责其自然从令之地，而今反求效于仓卒之间，劳心于事为之际，气升之候加，而失其和平。当议之药废，而忽于将摄，此岂不有乖于大圣人以理顺应之道哉？人心不齐，物情难平，既未能仰赞我殿下革旧图新之意，以致独自忧劳于上，今日群下之罪，诚无以自赎，而臣愚死罪，抑又有一说。日者召对时，因文义下教曰，人臣之善恶，亦系于其君任使之如何，臣敢将赞扬之意仰白，仍以加勉之戒附陈，遂蒙圣上之嘉纳矣。噫，殿下既知使臣之道，而今日行之之政，犹未得要法。至于过中之举，前后相续，臣之所以期望我殿下者，固在于尧、舜三代之上，则臣未知尧、舜三代之时，亦尝有此事否乎，臣窃为殿下惜之也。虽因大臣陈白，有入诊之命，而圣心，犹未平极，工犹未臻，遇事不如意，则此个病根，不无闯发之虑。伏愿圣上，亟懋睿学，无失中正之道，善导和气，以慎调摄之节，千万幸甚。臣于昨日，书呈此疏，而喉院公然退却，至于副应教李显谟之疏，则遂为捧入，均是所怀，而一捧一不捧，其亦何意？此莫非臣平日言行，不能见信于同朝之致，尚谁咎哉？噫，言虽无取，职是经幄也。有难安之情，而无以仰彻陈勉戒之语，而徒见斥退，更何颜面，复厕迩班，以自损廉隅，以招人讥议哉？违逋严召，而例罢终靳，惶陨迫隘，罔知攸措。此际因喉院之启，天牌又降，分义是惧，趋诣阙外，更呈昨日未彻之疏，仍尾决难冒进之端。伏愿圣上，亟赐斥罢，俾区区廉义，得以粗伸焉。且臣于昨日殿讲，以病不进，悬頉于入启单子中，则是在应罢之中，而以违牌当罢，独未入于传旨，此亦前所未有之例，虽未知其间曲折之果如何，而不进诸人，俱皆坐罢，则臣之独免，实为斑驳，亦宜同被应律，无亏古例，是公私之幸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勉戒之言切实，可不留意？三件引嫌，俱涉过中，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同义禁沈珙疏曰，伏以臣于顷日备局坐，皂隶来传草记事，而促之，臣则只为其恪勤，不知为愧耻，闻即往赴矣。厥后重臣疏发，而始乃觉之，其为贻羞缙绅也，比重臣，抑又加焉。自玆以后，更无颜可抗于筹司者，且新叨经筵之命，决非如臣蔑文识者所可侥占，故将此两任，冀蒙恩递，连事呼吁，而喉司视为例让，终不许一彻。方自惶闷抑塞之际，又因次对，庚牌俨临，而闻有献纳朴弼正之疏斥，益复缩伏俟谴，不敢赴召，臣罪可胜言哉？第弼正，既以徐命年之不为启禀论罪事，至请诸试官罢职，而昨者持平崔命相之疏继发，至引吕必周拔榜事为言，未知必周之见拔，缘何曲折，而大抵出榜时，除非违格与冒禁，则以举子之处义无状，元无自试所论罪拔榜之规，彼亦必知此法例，而至以顾恋爱惜等说，抑勒构罪，吁亦异哉。然既被交攻之言，理难仍冒于职次，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军衔与所兼诸任，以谢台议，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尹李真淳疏曰，伏以臣于再昨，得见献纳朴弼正疏本，以徐命年之不为启禀论罪，至请诸试官罢职，继又持平崔命相之疏，持之不已，臣于此，不胜惊愕惶蹙之至。槪掌试之规，律文不得赴举及违格现发者，则可以援例拔去，而至若关系举子私义者，则勿论其轻重紧歇，除非常法应拔者外，元无直自试所，任意拔去之例。至于论罪一款，尤非试院之职责，臣诚愚昧，但知职掌所当为而已。今此台疏所云云，臣实未晓也。然其所胪列，非比寻常，圣度宽大，虽靳允可，在臣分义，其何敢冒居于职次乎？日昨以宾厅次对，召牌俨辱，而廉隅所在，不免坐违，私心兢蹙，已不胜言，而及伏见备忘辞旨，极其严峻。虽蒙天鉴之俯烛，曲恕私义之难进，幸免于谴罢之中，而其为惶懔，尤万万矣。玆敢疾声仰吁于紸纩之下，伏乞圣明，亟命削臣本兼职任，以谢台议，以安贱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10月13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金始㷜〈坐直〉。左副承旨徐命彬〈坐直〉。右副承旨李德寿〈在外〉。同副承旨徐宗伋〈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思安〈仕直〉朴致隆〈病〉。事变假注书柳逸〈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交河县监赵尚鼎，衿川县监赵铣，釜山佥使卢恰。

○备忘记，传于徐命彬曰，今下弓矢，釜山佥使卢恰处给送。

○假注书朴圣源有頉，代以朴致隆为假注书。

○赵显命启曰，近日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际，事多苟艰。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事，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李真望在外，参议尹惠教在外，右副承旨金始㷜进。兵批，判书金东弼病，参判李仁复病，参议沈埈病，参知郑来周进，同副承旨徐命彬进。

○吏批启曰，清风府使徐宗一，以军器别备之功，加资事，命下矣。虽已资穷，未经准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吏批启曰，刑曹佐郞徐宗逊，呈状内，堂上因金时泓事为嫌，呈辞递职，则矣身，以同事之郞厅，去就义无异同，即速入启处置云。情势既如此，则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德寿、徐宗伋为承旨，申思喆为礼曹判书，沈宅贤为刑曹判书，金兴庆为判义禁，韩师得为掌令，蔡彭胤为艺文提学，赵文璧为乐安郡守，纂修兼春秋，李德寿单付，清风府使徐宗一，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兼监察，沈星镇单付。右承旨金始㷜、左副承旨徐命彬、右副承旨李德寿、同副承旨徐宗伋。

○副护军李廷济、慎无逸、李德寿，副司直，蔡彭胤，佥知李杺，单付。

○赵显命启曰，新除授右副承旨李德寿，时在京畿广州地，同副承旨徐宗伋，时在杨根地。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副提学李秉泰罢职，副应教李显谟，身病受由，副校理柳俨，亲病受由，副修撰申致谨禁推，应教黄梓、副校理李宗白、修撰赵汉纬、洪凤祚，副修撰李万维，俱在外。即今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提学罢职之代，校理未差之代，即为开政差出，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礼曹郞厅来言，孝章世子小祥时，举行节目，有及时启下，颁布外方者，小科榜目中，亦有放榜前付签改启下者，而礼曹判书申思喆、参议闵应洙，俱在外，参判尹游，奉命在外，不得举行云，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判书今姑递焉，其代今日政差出。

○又启曰，即者同春秋洪铉辅，以亲病陈疏到院，而昨既出肃，实录事体，亦甚严重，故不为循例捧入矣。即又更呈，添入侵斥本院之语，不得已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同春秋有阙之代，在京无故人，即为差出，仍即牌招。

○金始㷜启曰，新除授同春秋玉堂，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显命曰，玉堂俱空，政院当有启禀之事，政官勿为出去。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多在罢散中，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以朴师益为礼曹判书，蔡彭胤为兼同春秋，沈珙为副提学，赵明翼为校理，李思慎为军器判官，朴师益为司䆃提调。

○副司直权𢢜，副司勇朴时征。

○传于金始㷜曰，实录奉安，期日不远，其在事体，不可若是迟滞。今虽日暮，新除同春秋，即为牌招，使明日内举行。

○金始㷜启曰，同春秋蔡彭胤，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实录奉安，事体至重，特招之下，不即应命，其在分义，极为未安。今则夜深，待明朝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今年诸道年事，大抵同丰，各样旧未捧还上身布，所当一一征捧，而一时并督，民必难堪，不可不依昨年例，定分数参酌捧上，而若待分等状上来，则每患有节晩后时之弊。故今年，则依榻前定夺，前期磨炼成节目入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两日，事体极为未安。副校理柳俨，昨已承批，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忠清监司状启，左尹蔡成胤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徐命彬曰，卿其勿辞，从速上来事，回谕。

○大司宪赵尚䌹启曰，献纳朴弼正，以臣之无才云云。〈措辞见上〉正言南泰良，以新进小臣云云。〈措辞见上〉持平崔命相，以臣向遭重戚云云。〈措辞见上〉司谏朴弼琦，以臣每以不合言责云云。〈措辞见上〉并引嫌而退，两款所请，既得台体，匪怒之教，不必为嫌。嫌难处置，其势固然，不可以此，径递言官，疏中胪列，尽有意见。圣批诲谕，非所可嫌，疏陈所怀，台体当然，未安之批，何必深嫌？请献纳朴弼正，正言南泰良，持平崔命相，司谏朴弼琦，并命出仕。答曰，依启。

○正言南泰良启曰，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措辞见上〉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措辞见上〉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见上〉自顷党祸滔天，将必为亡国之根抵，圣上，深识远览，惟思所以调剂同异，保合彼此，以为共济国事之地，德意之厚，与天同功，而惟其于近日臣僚之去就，多不能以大公至正之法裁之，而优容假借，惟恐其不进，圣意愈切，群听愈邈，上下相持，无复有分义礼节之可言，驯致纪纲日亏，朝体不尊，识者之为世道忧，固已久矣。乃者北路水灾，实是振古之所无，圣上忧劳恻怛，为之临朝而不怡，特差道臣，使之划即赴任，人臣急病之义，岂当复有辞避，而前监司金取鲁，陈情乃将往之地，引嫌无可避之义，而一疏承批之后，都不问其是非曲直，而惟事违牌，终至于庙堂，陈达变通，递罢而后已，人臣处义，宁有此理。呜呼，殿下有臣子而不得使，惟彼招之而不来，责之而不动者，顾乃无如之何，而其或有一二人之应命者，则又或俯就太过，损失体貌。甚至于挟册登筵之儒臣，自托情势，不讲文义，筵臣数数陈达，圣上谆谆诲责，然后方肯开口说话。似此举措，实是前古之所未闻，其在振纪纲、肃朝体之道，俱不可以已施薄罚，置而不论。请前监司金取鲁、前修撰赵明翼，并命罢职不叙。三尺法，人主所与，天下共之，不可以宫府内外，而有所轻重也，决矣。乃者金时泓，假称别星，欺罔天听之罪，流闻四方，莫不骇惋，而有司之臣，低佪畏缩，不能施之以当坐之律，毕竟务从末减，惟以解散其事为意。日昨庙堂覆启，宰臣执奏，可谓得事体之正，而殿下反以察察于小事责之。夫掖属，敢肆其欺蔽，王章，挠屈于内司，其有害于君心政体者，孰大于是，而殿下不赐开纳，反示𫍙𫍙之色，臣固知圣明，于此属，虽未必有一毫系吝之私，而中外之人，徒见大臣、宰臣之言及此事者，皆矻矻乎其难入，将无以彰无私之德，而塞将来之弊，其刑官失出之罪，掖属恣横之习，终不可不严加惩砺。请刑曹当该堂郞，并命罢职。金时泓，更令秋曹，照律施行。新除授正言沈泰贤，时在京畿杨根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金取鲁、赵明翼事，或不无不谅处，而大体则是矣。依启。顷者备忘中，既已抹去，则同异彼此之说，不亦分明乎？宜先以此等文字，忘乎心中焉。下谕事，依启。

○刑曹参判洪铉辅疏曰，伏以臣于特下备忘，辞旨恻怛，责诲勤挚，有足以透孚木石，臣捧读未半，感涕被面，区区情势，有不暇顾，不得不强抑出谢，而只缘母病，有不忍离侧。词讼紧务，亦不能赴衙酬应，方切悚蹙，此际忽叨春秋兼任，闻命惝恍，益无所措。见今变通差出，专由实录奉安，而其在往役之义，固不敢以地望之自别，有所辞避，而况臣逮事肃庙，滥荷洪造，攀髯之痛，去而益深，褥蚁之愿，无路可遂，奔走图报，只在此等处，岂不欲即即承命，以效微劳，而念臣母今年七十有九矣。才遭人理所不忍之惨戚，昼宵号泣，食飮专却，气息凛凛，若不保朝夕，臣左右慰护，焦煎罔措，虽是城里暂出，忧惧之心，未尝少弛。今于阅月行役，忍舍笃老之病亲，惟以趋走为恭，以为远离之计哉。虽在军旅之中，独子无兄弟者，尚有归养之规，顾此藏史之行，事体虽重，亦异缓急之际，以殿下锡类之仁，少加谅察，不待臣言，必有所矜怜者矣。昨于召命之下，迫于昏暮，未及疏陈，有若无端违傲者然，达宵惶霣，若无所容。责之以分义，至有未安之教，又辱天牌，一倍震悚，不敢坐违，谨诣阙下，略暴至恳于仁覆之天。伏望圣上，俯赐照察，亟递臣春秋兼任，毋致史事滞行，仍令臣安意救护，则公私俱幸。臣之此疏，有非寻常辞避之比，则喉司即当捧入，以俟处分，唯事阻搪，终始退却，使人子至情，无以上达，孝理之下，岂独无推恕之心，而乃有如此之举耶？诚可痛心。亦愿圣上，特加警饬，俾无壅蔽之患焉。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兼带同春秋之任，今姑许递，而情理若此，其当陈之而已。侵斥喉院，未免过中矣。卿其勿辞，俟间察职。

○都承旨赵显命、右承旨金始㷜、左副承旨徐命彬等疏曰，伏以臣等，猥以无似，忝叨近密，触事愦愦，衅尤百出，夫岂一分自效于出纳惟允之责，而感激恩私，黾勉供仕，致速人言，固知早晩事矣。昨伏见副校理柳俨疏本，则以其疏则不捧，副应教李显谟之疏，则捧入，遣辞之际，显有不平之意。又以昨日殿讲单子中，不以病悬頉，为引嫌之端，臣等窃不胜瞿然，而继之以讶惑也。伊日儒臣，以玉堂下番之阙直，承牌诣阙外，书呈陈戒之疏，而圣上，既令入诊，还寝前旨，则就直后从容陈戒，亦且非晩，而待批之际，门钥已下，则将不免阙直，故以此意有所往复，而终致自外径归。至于李显谟，则不但病状甚重，众所共知，在直陈戒，固自有别，故所以捧入者，此也。如许事状，儒臣亦岂不知，而今其疏中，一捧、一不捧等语，有若用意区别，有所取舍者然，固已不谅，而至于殿讲时讲官单子，则元无悬頉入启之事，而开讲时下吏，以进不进举案悬注，以纳于命官，则此不过该吏举行之事，非本院之所与闻，其所为言，如此，吁亦异矣。臣等，方治此疏之际，刑曹参判洪铉辅，以亲病陈疏到院，而昨既出肃，实录事体，亦甚严重，故不得循例捧入矣。更呈之疏，诋斥本院，不遗馀力，壅蔽为言，宰臣虽急于疏入，不暇顾事理，而何遽加之以不韪之目耶？臣诚慨惋，而不敢与之呶呶较辨也。然在臣等廉隅，有不容暂冒于职次，玆敢露章自列。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等之职，以靖私义，不胜幸甚。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不谅过中之言，于我何嫌？卿等勿辞察任。

○右议政李㙫箚曰，伏以臣所患风渐，极其危厉，决不可以复供职事，冒死陈恳，冀蒙矜许，诚未格天，反承温批。至于太医之临问，珍剂之随颁，尤出异数，臣惊感惶陨，不省所措。顾臣年纪衰耄，筋力澌顿，虽在平日，固难挈曳奔骛，而即今所祟，是医家最危之症也。源委已痼，触伤重发，半体痿寒，肢节不遂，神精迷愦，转侧须人，不计凝沍，急试艾焫，闭户墐扉，若在甑钀，自量病情，断无旬月间蹶起趋朝之望。辅相之职，何等重任，岂可使此濒死之危喘，一任其苟然拖带，以致伤事体，而害国政也？念臣本以昏迷蔑劣之姿，滥蒙鸿造，冥升至此，毕忠悉知，以答明主，糜肥粉骨，以谢隆遇，此在区区犬马之诚，庸有其极，而半载揆席，了无猷为，灾异之荐叠，国势之岌嶪，一至于此，臣惶愧懔惕，若陨渊谷，日夜所祈祝者，唯在于引分早退，以无重病国之罪，而顾今病势，若是危恶，虽欲忍死自力，其势末由，只归于辜恩负国之科，抚躬悼叹，更有何言。且臣于日昨药院之批，不胜惊惶万万。伏惟圣上，至诚恳恻，必欲挽回世道，而群下不能对扬休命，未有寅协之期，以致渊衷之激恼，有此过中之教，旋因前席之请，幸许议药，而臣病在床褥，不得随僚相之后，仰陈所怀。至于次对之日，又敢偃然在家，此皆臣之罪也。伏乞圣慈，怜臣病状，谅臣至恳，亟赐罢退，仍勘臣负犯，俾得安意就尽，臣不任千万祈祝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若是弥留，深用念焉。有疾未赴，其何伤焉？卿其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刑曹判书沈宅贤疏曰，伏以臣母病沈淹，情理煎迫，虚带职名，久稽趋命，一疏哀鸣，未蒙矜许，县道呈病，反承恩谕，狼狈抑塞，莫知攸处。迺者圣上，新有处分，收召在外诸臣，继又有特推催促之命，臣虽愚昧，宁不激昂？顾臣情私，诚不忍一日离舍病母，荏苒之间，自不觉时月之淹延。虽蒙圣慈宽假，得逭逋慢之诛，而臣心之惶陨悚蹙，当复如何？新禁之下，呼吁路阻，严旨荐降，至有不敢闻之教，臣于是，进退两难，冰炭交中，臣母病里，强气作语，勉臣以一谢恩命，故不得不抑情暂离，来伏京邸，而此际秋曹新命，又下梦寐之外，顾此词讼重地，是臣从前力辞之职，况以今日情地，尤岂有一日冒当之望哉？且臣母以八十笃老之年，抱一生难医之疾，长委枕席，转侧须人，入秋以后，又患泄痢之症，出没危域，垂阅三朔，一经暴泻，则真元即陷，顷刻之间，若将垂尽，辄投扶元之剂，以救一时之急，而如此之时，臣若不在傍，则药饵扶将，亦岂无失时之虑也？虽欲将还京里，以便医药，而凛凛危喘，亦无担扶作行之路，回念孤寄穷乡，床笫奄奄之状，方寸为之瞀乱，如是而虽欲尽瘁于靡盬之地，亦不可得，臣之情事，其亦戚矣。噫，臣之去就，本不关紧于朝端，而臣之情理，宜被矜怜于孝理之下，则以圣上锡类之仁，顾何靳于一贱臣，而使不得终孝哉。玆将恳迫之情，仰渎宸严之听，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察，特许镌改新授职名，俾得归护病母，以伸人子至情，不胜万幸。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行公，而卿母使卿弟，俟间将来，体予今日召致之意。

○知春秋朴师益疏曰，伏以臣于昨者备忘之下，置身无地，区区情病，都不暇恤，即自乡外，担舁残骸，冒入修门，而累被严责，迁就稽赴之罪，终不可以自逭，席稿私次，治疏请谴之际，乃因喉司之有禀，致令天牌遽辱，惟玆召命。盖为陪奉实录之行，则在臣子往役之义，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念臣今日入来，只为不顾死生，粗伸臣分而已，非臣病情，可堪奔走职事而然也。噫，斯役也，实为莫重莫大之役，则凡在臣邻，孰敢惮行，而况臣以曾忝先朝侍从之人，尤何敢有所前却于一分效劳之地，而顾臣素患半体不仁之病，已成癃痼，两脚瘫痪之证，渐底难医。虽有稍间之日，寻常行动，亦尚恃杖而须人，则鞍马驱驰，千里远役，尤岂有强策自力之势，而且臣诸病，挟感增重，肚腹交痛，泄痢无算，牙颊浮疼，症涉风丹，气息之澌缀，更无馀地。欲起还仆，不免坐违，以此惶悚之状，仍为尾陈，冀蒙鉴烛，有所变通矣。疏未及彻，而特推催召牌又出矣。臣于是，益复惊惶，罔知攸措，而病重实状，如右所陈，终又荐逋于床席之间，臣罪至此，万戮何辞？日势迫曛，未及更吁，终宵跼蹐，求死不得，坐而待朝，敢申血吁。恳乞圣明，曲赐哀怜，亟命镌改，回授无故可堪之人，俾免公私狼狈，仍治臣前后负犯，以为人臣之戒，不胜万幸。臣之此疏，方才写完，而庚牌又已临门，以此危喘，虽欲扶曳承入，其势末由，圣教极严，有非臣子所敢闻者，而又复坐犯违慢，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惟愿遄伏刑章，以少赎其罪戾而已。臣无任战惶祈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疾病，予虽知矣。此非委顿之疾，则一向撕捱，殊涉太过。奉安之行，同春秋既令无故人出代，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传于金始㷜曰，礼、秋判疏批已下，明朝并牌招察任。

○副司直南就明疏曰，伏以臣病败垂死之中，猥叨掌试之任，触感风寒，素患痰症，辗转添伤，诚无复起为人之望，委顿床席，涔涔度日。此际得伏见谏臣宪臣，相继陈疏，以徐命年之不为启禀，拔去，论罪非常，臣于此，不胜悚惕危懔，继以讶惑也。其时事实，已悉于诸考官之疏，臣不必叠床，而至于台臣所谓顾恋、爱惜等说，实是万万情外，不待臣等之辨暴，圣明固已俯烛，而在臣自处之义，岂敢晏然盘礴，以重其罪戾也哉？顾今情势病状，万无因仍苟冒之理。伏乞圣慈，曲谅危悃，臣所带军衔及金吾兼任，亟许镌削，以安愚分，以谢台议，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参议沈埈疏曰，伏以臣伏见献纳朴弼正之疏，以徐命年冒赴入格，而不即启禀拔去，至有诸试官一倂罢职之请，臣亦其时考官中一也，臣窃不胜瞿然悚恧之至。命年之冒赴会围，固是人情天理之外，人孰不骇愕，而既已拆榜被选，则虽知其悖义伤伦，而科场事体至严且重，亦无前例之可据，则为考官者，安敢任意请削乎？臣果不复致思，循例出榜矣。今者谏臣，乃以顾恋、爱惜等语，勒加于诸试官，疑人至此，不亦异哉。圣明，业已洞烛无馀，则臣不必更事辨明，而既被其情外之斥，臣之仍据职次，万无是理。且臣待罪宿卫重地，月已四易矣。若非疾病之难强，则不计筋力，惟以奔趋职事，为报效国恩之万一矣。日昨受伤于当寒考试之役，宿患痰病，一倍添剧，顽痰塞胸，昼夜哮喘，以此症形，实无持被就直之望，玆敢附陈于疏末。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鉴谅，亟许镌递，以谢人言，以延孱喘，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校理柳俨疏曰，伏以臣昨陈区区难安之情，仍附草草勉戒之语，及承圣批，深加嘉纳，复谕以三件引嫌，俱涉过中，臣于是，惶感罔措，继之以闷蹙也。臣之情势，苟有可强之端，顾何敢渎挠于圣候静摄，馆直俱空之时乎？今于荐召之下，不敢坐违，随诣于禁扃之外，而百尔思量，已难冒进。且有恳迫至情，臣之老母，宿病沈痼，元气澌缀之中，又有眉棱痰核，自数日前，核处刺痛，已有浓形，而分野既重，症势且剧，今方招医鍼破。盖肿病，与他症倍急，而痰核，又是诸肿之最重者，其势将有顷刻遑遑之虑，而在傍救视，独臣一人，至情所在，实难离侧就直。玆敢沥尽血吁，仰渎宸严，伏乞特推锡类之仁，亟递见带之职，俾便救护，千万泣祷。仍念臣受恩罔极，图报无地，区区所欲自效者，只在于殚竭心神，奔走筋力，而情理煎迫，又此呼诉，臣罪益万万矣。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10月14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金始㷜〈坐直〉。左副承旨徐命彬〈坐直〉。右副承旨李德寿〈在外〉。同副承旨徐宗伋〈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思安〈病〉朴致隆〈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古今岛佥使柳挺泰，阿山万户蔡锡鸾。

○金始㷜启曰，明日常参日次，而放榜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徐命彬启曰，大司宪赵尚䌹，持平崔命相陈疏，执义朴弼周，掌令李庆锡，持平郑道殷在外，掌令韩师得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礼曹判书朴师益，牌不进，推考传旨，才已捧入矣。本曹多有紧急举行之事，而不即应命，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其在事体，诚涉未安。重臣之道，尤不当若是，从重推考，更即牌招。

○又启曰，副提学沈珙，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玉堂上下番，累日俱空，事体极为未安。副应教李显谟，身病受由，由限已过，副提学沈珙、副应教李显谟，并即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今已多日，事极未安。副提学沈珙，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朝牌招。

○以备忘记，传于徐命彬曰，今下弓矢，阿山万户蔡锡鸾处，给送。

○金始㷜，以纂修厅郞厅，以堂上意启曰，郞厅郑羽良，以殿讲不进，坐罢矣。今已叙用，还为差下，令该曹，口传兼春秋启下，亦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纂修厅郞厅，以堂上意启曰，本厅郞厅金尚翼、洪昌汉，俱在外，柳运，以监试会试试官被论，并今姑改差，其代副司直李重庚、副司果许集、前注书徐命珩差下，令该曹，口传兼春秋启下，使之察任。徐命珩，时无职名，亦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郑羽良。

○吏曹，口传政事，纂修兼春秋三，李重庚、许集、徐命珩，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正徐命珩。

○传于金始㷜曰，咸镜监司兪拓基，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金始㷜，以礼曹言启曰，来十一月十六日，孝章世子小祥行祭时节目，参考前例，磨炼以入，而取考誊录，则乙酉年昭显世子丧公除后，自上自内除服，而无哭临之节，祥祭时亦无举哀磨炼之事。庚申年仁敬王后国恤，辛巳年仁显王后国恤，公除后，自上除服时，自内别殿举哀后，除衰服，其后练祥，行祭时，亦以自内别殿，行望哭之礼，而上年王世子丧，殿下成服处所，亦以别殿磨炼矣。今此祥祭时，殿下除服处所，亦依前例，以自内别殿磨炼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十一月十六日，孝章世子小祥行祭时，应行节目，今方磨炼以入，而小祥后魂宫，宗室服色，则在外大臣及儒臣收议，毕到后追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监试覆试榜目考阅，则生员试三等三十七人幼学金宇枢之宇字，以羽字书塡，第五十三人幼学陈亨禄之禄字，以祚字书塡，并改付标以入，而当该试官，难免不察之失，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始㷜曰，礼曹节目，虽循例磨炼，顷者引见时，已谕于大臣、礼判者，既无行祀时参祭事，则其日祭前二刻，先哭临于魂宫，而祭毕后，以浅淡服，依礼文复哭临后，当入来易服，别堂则不必磨炼，而其时只承史礼判入侍，而百官予再哭临，入来后服吉服事，书入仪注。

○金始㷜，以内医院官员，以提调、副提调意启曰，今年进上腊药磨炼，则库中不足之数，肉桂二斤十二两，犀角四斤十三两，龙脑一斤五两七钱，沈香一斤，诃子一斤五两，木香二斤，朱砂四斤，白檀二斤十两，砂仁一斤，唐黄连一斤，丁香四斤，白豆蔻一斤，肉豆蔻一斤四两，附子十两，桂皮一斤十两，三乃子十五两，甘松十五两，全蝎一斤，石雄黄十五两，牛黄则年例七十七部及加数二十八部内，减六部，两东朝进上龙脑安神丸所入七部五分，并令该曹，即速进排，何如？传曰，允。

○徐命彬，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摠戎厅草记，本厅初运上番军兵，十月十五日，与广智营入直训局军兵替直事，命下矣。广智营入直本局军兵，明日与摠戎军替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献纳朴弼正启曰，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请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请刑曹当该堂郞，并命罢职，金时泓，更令秋曹，照律施行。〈措语见上〉命年之伤风败俗，纵恣无忌，姑舍勿论，初不入于乡籍，而冒赴乡试云，此是违法之大者。其时试官，固当据例拔去，而恬不为怪，循例出榜，致令贼种，复入于覆试之场，事之骇惋，莫此为甚。其在严纪纲，杜后弊之道，不可置而不论。请乡试当该试官，并命查出罢职。昨年贼变，尚忍言哉。兵使遇害，一境焚荡，则为方伯者，所当急急出兵，以为剿灭之图，而权詹，托以已递，故欲迁就，管下守令，至有面禀，而反诿于未到之新使，致令贼势鸱张，凶锋薄京，虽荷皇天之默佑，得保今日之宗社，而其逗留观望，纵贼遗君之罪，不可不严正其律，请充军罪人詹，境上枭示。五贼之罪，固已上通于天，而实是神人之所共愤者也。逆镜伏法之后，则至于五贼，固当次第正刑，而殿下特加宽恕之典，致有昨年之变，宗社之得有今日天也。思之至此，毛骨俱竦。况且五贼，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原其情状，有万戮犹轻之罪，论以邦宪，无一毫可赦之端，而梦贼伏诛之后，三贼之尚逭王章，今古天下，宁有是耶？殿下既惩于前，宜毖于后，而不即加诛，至使穷凶极恶之辈，尚今偃息于牖下，朝野骇愤，久而未已，臣恐不诛三贼，则东土数千里臣民，皆将负讥于天下后世，而乱臣贼子，亦将无所惩畏矣。上自朝廷，下至闾巷，莫不曰，三贼可斩，则殿下虽欲咈一国之论，其可得乎？三尺至严，决不可容贷，请疏下三贼，亟正邦刑。姜世胤之同参逆谋，虽以涵敬招见之，可知之矣。阵中贼，皆言利川府使，率军相应，麟佐诸贼，亦曰，利川亦吾同类，曾与相议云者，不但为逆情节，明白无疑，况其所以悯不早起之说，节节相合，辞连狼藉，则不待究竟，径先酌处，论以鞫体，失刑莫大，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新除授司宪府掌令李庆锡，时在忠清道洪阳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乡试官事，依启。权詹事，今者更论，未免过中，而姜世胤事，当此饬砺之日，当去此等过疑，勿烦。下谕事，依启。

○咸镜监司兪拓基上疏曰，伏以臣钝愚驽庸，无所比数，猥蒙洪造，历玷内外，报效既蔑于尘露，咎戾徒积于前后。去夏北关之宠擢，实出抆拭之隆眷，而顾臣情迹畸危，衷悃未白，草草一疏，祗所以引伏辜犯，而精诚浅薄，言辞拙涩，终自陷于难贳之科，论以邦宪，诛殛亦轻。圣度天大，薄施恩谴，臣诚震惶陨越，以罪为荣，杜门屏息，追愆讼尤者，今已周岁矣。天祸宗祊，前星遽晦，时物荏苒，祥期奄及，率土含哀，久愈如新，伏惟圣怀，当复何极？臣于跧蛰穷庐之中，每念国势之岌嶪，仰想圣心之疚伤，犬马微忱，日夕耿结，自不禁其中夜流涕，明发不寐者，屡矣。迺者，千万梦寐之外，除书忽下，复授臣以北藩旬宣之任，噫，边门锁钥，委寄之重，顾何如也？宰班遴陞，难慎之方，又何如也，而今以如臣之衅深而才下者，荐授之于二岁之中，有若以北方一路，非臣则莫可者然，臣心之恧蹙兢悚，已不可言，瞻聆之错愕嗤点，想亦不少，以臣一人之故，累圣简之明，骇中外之听，此又臣之罪也。然凡此所陈，何莫非难冒之端，而其视臣情理，则犹可谓歇后矣。今臣若徒知恩荣之为可怀，干渎之为可畏，而隐忍嗫嚅，不自陈吁于孝理之下，则诚恐重得罪于圣世之君子，而虽以日月之明，亦奚以尽烛蝼蚁之微悃也哉？臣玆敢不避烦猥，仰首疾声，而悉言之，以冀圣明之少垂察焉。臣之老母，自少善病，屡经危疾，多哭夭伤，积有伤损，才逾三十，落齿过半，未及五旬，白发盈颠，晩罹茶毒，毁剥无馀，居恒委顿，神气缀缀，臣又不孝无状，重陷大僇，蛮荒荐棘，朝夕待死。当是时，臣母所以忧悸惴恐，内铄外凋者，殆不忍胜言者，衰暮诸症，日添月加，年今六十二岁，颜貌精力，殆同八十笃老之人。又于乙巳之冬，重患寒癨，三朔沈剧，至暮始歇，自是以来，宿患痞滞之疾，一倍顿加，每当增剧，转成气癨，少触风凉，如期辄发，昨年秋冬之交，又复十分危重，臣于其时，方在迸黜中，获被圣上之宽宥，得以趁时入护，汔今追思，感泣恩渥。及至今岁，臣母年益衰而病益深，自夏至秋，频发频剧，月或三四，殆无宁日。臣又家业单薄，京居疏冷，寒节渐届，将摄倍难，就煖松楸，盖由于此，穷村斗屋，艰窘万状，虎豹盗贼，戒惧为日，而只以燠室调适，最宜老病之人，故他不暇计，为此万万不得已者也，噫，臣之情，其亦戚矣。今以臣母疾病之如是其深痼，调护之如是其难适，温堗深居，任便节摄，尚且有凛凛之忧，若不保朝夕者，而欲望其逾大岭向北塞，扶将跋涉于隆寒千里之远，决知其万万不可为矣。臣若独先径赴，俟时将往也，则臣既单独，无他兄弟，重岭雪寒，往往至暮春，而行路犹艰，其间违离，殆将为经年之久，五六朔之阔矣。以臣情理，虽在数日之程，旬月之别，尚难为怀，况其可隔以千里，阔以半岁，而能得堪耐也哉？又况其间母病，或有一日之增加，则医药扶护，其将委谁？古人有言，方寸乱矣。臣虽欲抑而行之，诚亦有不得自由者矣。念臣素贫，而又不能谋生业，菽水之供，亦患不继，往岁再疏，罄竭血恳，矜悯之意，屡形天语，臣常母子相说，感铭心骨，陨结不敢忘也。顾今之大藩，便养，在臣身荣幸，极矣。苟非有万不获已者，则独何心力辞，甘自就于辜恩慢命之诛哉。方今圣明御极，上奉东朝，老老之化，以率一世，如臣情恳，合被哀怜，天地之仁，倘一降监于斯，则鞶带之禠，必不俟臣辞之毕矣。臣自被新命，心神震惕，弥数日不能自定，揆以廉义，宜且泯伏，以俟公议之劾正，而窃闻前伯见罢，赈事方张，变通新差，朝意有急，旷久迁就，交病公私，玆敢身诣都下，刳肝陈控，情穷势迫，言不知裁，支蔓猥越，罪合万死。伏乞圣明，持垂矜察，亟将臣新授资级职名，即行改正，仍命有司，议臣之罪，以严公法，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祈祝怔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北关新命，意非偶矣。卿勿过辞，抑情速往钦哉。

○持平崔命相上疏曰，伏以臣自遭同气之戚，素患痰眩之症，悲疚添剧，已至难医，昨日就职，祗为天牌之难违，而非出仍冒之计。见今病状，实由所祟之积伤，而又无转动之势。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以便调治，千万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进他说，而伏见谏院昨日新启，窃有所骇叹者，敢此附陈焉，惟圣明，少垂察焉。夫金取鲁之不即应命，赵明翼之不陈文义，设如谏臣之言，真有未安之事，就事论事，夫谁曰，不可，而今则不然，外面则虽以论罢两人为名，其实则隐然以近日诸臣去就，尽归于罔测之科，或谓之殿下之所以裁之者，不公不正，或谓之上下相持，无复有分义之可言，末乃结之以纪纲日颓，朝体不尊，虽不尽数请罪，而阖辟闪弄，指意深紧，将使已至者，举怀不安之意，未来者，作为难陈之端，其所设计，可谓巧且密矣。噫，在外诸臣之先后入来，此不过所遭情势之有轻重紧歇而然矣。臣未知殿下之所以优容假借，犹恐其不进者何事，诸臣之所以慢分蔑义，不尊朝体者，抑何事耶？为人臣而有此等罪名，使殿下而有如许阙失，则其在谏臣之道，何不逐事指名，极言竭论，乃反指东言西，糢糊说去，若是耶？嘻嘻，痛矣。谏臣之为此论者，其意不难知矣。彼诸臣之次第入来，实非谏臣之所欲，非不欲一并迎击，而或恐圣明，覰破其奸，则乃敢托以两臣事，插入别语，以为网打之计，如许巧密之辈，决不可置之于言责重地，宜施谴罢之罚，以警他人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以持平崔命相上疏，传于金始㷜曰，昨日院启，虽有不谅处，大意则是故依启矣。崔命相疏语，申饬之下，犹有疑阻，今日予不欲观，还出给。

10月15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金始㷜〈坐直〉。左副承旨徐命彬〈坐直〉。右副承旨李德寿〈未肃拜〉。同副承旨徐宗伋〈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思安〈仕〉朴致隆〈仕直〉。事变假注书宋瓆〈在外〉。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命彬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生、进放榜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无行公之员，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宪赵尚䌹，掌令韩师得，持平崔命相，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右副承旨李德寿，自乡才已入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德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㷜启曰，副提学沈珙，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一向违牌，无意出肃，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咸镜监司兪拓基，昨日特招之下，违牌不进，今日亦不出肃，事体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始㷜曰，前咸镜监司，已有申饬之教，而兪拓基，其情势与前监司有异，则一向违牌，事体未安。此后虽或违牌，勿为烦达。

○徐命彬启曰，刑曹判书沈宅贤，辞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词讼剧地，许久积滞，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咸镜监司兪拓基，特教申饬之下，今又违牌，其在分义，极为未安，而既有此后，则虽或违牌，勿为烦达之教。何以为之，惶恐敢禀。传曰，不顾申饬之教，其所违牌，视若寻常，宁有此等分义道理乎？事之未安，莫此为甚。今日纪纲之颓，命牌之轻，于咸监尤极，日事牌招，国体日损，故有下教，则此等无严之事，何更烦禀？明朝使即出谢。

○又启曰，明日仁政殿儒生殿讲时，命官何大臣进去乎？敢禀。传曰，领相进去。

○又启曰，修撰赵汉纬，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健元陵、显陵、泰陵、康陵、穆陵、徽陵、崇陵、惠陵官员等所报，则诸陵，处于京城至近之地，曾无虎患矣。近年以来，树木茂密，有二三大小虎，入山作窟，长时蹲踞，陵底村里牛马犬豕，时或啖食，故今春，泰、康两陵官，枚报，本曹启达，出送军门炮手，捉得一小虎，而大虎则不敢下手，姑为放捉。自其后尤甚纵横，今月初八日，芦原寄接一女人，率其五六岁儿，自康陵后小路出去，泰陵西边小岘时，大虎突出林间，啖其小儿，女人唐突挺身大叫，与虎相争之际，山底村人，往救得免啖去，而其儿仅存一缕，方在垂死之中。莫重陵寝之内，虎患，至于伤人之境，事极惊骇。诸陵火巢，皆是相接处，巡山守卒，每每逢虎，几被啖噬之患，比比有之，而徽陵陵官替直之时，所带衣笼马，为虎啖伤致毙。此后则巡山弱卒，怯于逢虎，势难遍察深谷，禁樵之道，亦甚闷虑，斯速入启捕捉云。陵寝至近之地，有此虎患，诚极可虑。依前例令军门，发遣将校，期于捕捉，何如？传曰，允。

○徐命彬，以御营厅言启曰，因礼曹草记，健元陵、显陵、泰陵、康陵、穆陵、徽陵、崇陵、惠陵诸陵近处，大虎纵横，今月初八日，芦原寄接一女人，率其小儿，自康陵后路出去，泰陵西边时，大虎突出，啖其小儿，女人挺身大叫，与虎相争之际，山底村人，往救得免，囕食其儿，方在垂死之中。莫重陵寝至近之地，虎患至于伤人之境，事极惊骇。巡山弱卒，怯于逢虎，势难遍察，依前例令军门，发遣将校，期于捕捉事，命下矣。本厅将校，善放炮手五十五名率领，明日晓头出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于徐命彬曰，玉堂上下番阙直，今已多日，则副提学沈珙，虽以试官事引嫌，开释无馀。又既承批之后，一向违牌，其在事体，极为未安。从重推考，明朝更为牌招。

○以备忘记，传于徐命彬曰，忠清教文制述官，启下多日，尚不制进，事甚未安。副校理柳俨，从重推考，使之明日内制进。

○以备忘记，传于徐命彬曰，即今北路，一日紧焉。咸镜监司兪拓基，元无撕捱之端，而其情理，则与前监司，亦有间焉。其在分义道理，不当若是，而一向违牌，其在事体，极为未安。从重推考，更为牌招。

○事变假注书柳逸有頉，代以宋瓆为之。

○传于金始㷜曰，修撰赵汉纬，明日一体牌招。

○金始㷜，以司译院官员，以提调意启曰，译官李枢，今冬至使，既以别启请带去，而李枢，方在告身中，自前多有请叙之例矣。依例叙用，何如？传曰，允。

○献纳朴弼正启曰，请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严问。请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诬者外，一倂拿鞫严问。请逆魁维贤破家潴泽，应施之律，亟令王府举行。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减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严刑得情，以正王法。请减死绝岛定配罪人黄玉铉，更加严刑，期于输情。请还收鞫厅罪人洪启一，还发配所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语见上〉昨年贼变，尚忍言哉？兵使遇害，一境焚荡，则为方伯者，所当急急出兵，以为剿灭之图，而权詹，托以已递，故欲迁就，管下守令，至有面禀，而反诿于未到之新使，致令贼势鸱张，凶锋薄京，虽荷皇天之默佑，得保今日之宗社，而其逗留观望纵贼遗君之罪，不可不严正其律，而圣批中过中之教，实是群情之外也。此而置之，将无以惩乱贼而严国法，请充军罪人詹，境上枭示。请疏下三贼，亟正邦刑。〈措语见上〉姜世胤之同参逆谋，虽以涵敬招见之，可知之矣。阵中贼，皆言利川府使，率军相应，麟佐诸贼，亦曰利川，亦吾同类，曾与相议云者，不但为逆情节，明白无疑。况其所以悯不早起之说，节节相合，辞连狼藉，则不待究竟，径先酌处，论以鞫体，失刑莫大，臣之所论，实出一国共公之言，而殿下至以过疑为教。噫嘻，世胤之逆情，彰露无馀，若诿以罪疑，而过加容护，则后日为患，庸有极乎？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益宽，以逆镜之从弟，贼显之妹夫，与西藩晟贼，实为对峙，而晟则既已伏法，宽则特以党援之强盛，姻亲之周旋，独逭常刑，岂不痛哉？昌悌点马，实受益宽之牒署，贼溥造船，亦遵益宽之指挥，而且其战船所用诸具，皆取办营库，则此其为逆情节，不特昭著于按抚之启，渠亦首实于自明之疏，贼征见赎之马，到任之日，至以武将战马自别等语，急急发关，公然还给，终为诸贼之所骑，则其所交通夹助之状，尤不可掩，而若其未及称兵而犯阙者，只由于同党之先败也。应募之台官，擅停严鞫之启，致令凶竖，偃息于覆载之间，此实有国之所未闻，而含生之所共愤，请益宽，依律处断。答曰，不允。权益宽事，今者所论，未免过中，而噫，今日君父之处分，洞谕心曲，欲齐朝象，则为今日臣子者，岂敢更持旧套，而身为耳目之官，以旧日疑阻之心，敢进今日乎？其本事之外，党援之强盛，姻亲之周旋，应募之台官等说，欲售疑阻之心，良可骇也。

○以备忘记，传于徐命彬曰，为今日臣子者，若有一分严君父敬饬谕之心，敢更以旧日疑阻之心，欲售于耳目之地乎？今予处分者，意大定焉。噫，更思旧习者，既曰非今日臣子，则良有心也。岂敢若是？君父独劳于上，而在下之人，犹思售旧习之意，以朝著之若初创，其或假借，非今日大处分务荡平之意，献纳朴弼正，递差。

○左议政李台佐，上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伏承承宣临谕之圣批，又不赐兪允，责以强力偕入，臣一倍惶闷，莫省攸措。职名尚系身上，王人久淹闾间，臣日夕忧焦，情地益蹙，不得不更暴危恳，冒死烦吁，仰冀仁爱之垂怜焉。噫，臣于是职，其可以一日蹲冒哉？前日为参次对，进诣宾厅，与领揆，同席联裾，心甚怵然。臣谓领揆曰，娚妹之谊，便同兄弟，国有三公，吾两人各占其一，相避，姑毋论，国体私义，岂可以辅相之重，屑越乃尔？如是而不早辞逊，是真放恣无忌惮之甚者，其为灾祸，不但至于负乘致寇而止，可不惧哉？领揆曰，中心忧怖，彼此何殊？臣曰，子之年力，视吾尚有馀地，可以随事尽分，如吾老病，真是不能者止，何可苟然充位，不知所以自处乎？盖其私相酬酢之语，本不足猥溷宸听，而缘臣穷蹙，辄此渎陈，虽极万万惶惕，其间百递而无一出之理，居可见矣。厥后筵席，圣上以贱臣，引嫌当否，有所下询，领揆只陈臣衰疾难任自家不安之意而已。右相亦曰，某之引嫌，不是异事，俱不悉心仰对，虽以僚席去就，难于明言，然其微意所存，圣明亦必下谅矣。且臣自闻故相臣赵翼，以姻娅之嫌，终至解职，始知先辈处义之严，而顿觉前日冒没之非，虽惭悔欲死，已无及矣。今惟矢心自划，终于得请乃已，前后八箚，既尝质言，而国人皆曰可递，如此而尚敢为复出之计，天下宁有如许道理，如许无耻人哉？伏况先朝枚卜之际，以姻娅之卜入，致勤严教，姻娅非娚妹之亲，枚卜非联席之比，而圣考犹欲不废其微嫌，则况以娚妹而居联席，其为当避之大嫌，不待臣屡吁而已较然明甚。倘殿下，以圣考之心为心，亦必早赐处分，以重任相之体，而不宜强责以万死不敢承之义也。藉使臣，有补于国事，惟此一节，最为难进之大防，重以尸居馀气，㱡㱡欲尽，虽欲抗颜自力，实无起身之望，而尚且一向虚縻，荐辱恩顾于粪土之贱，岂天日之明，犹未俯轸于咫尺之守，朝暮之喘，而特以簪履旧物，未忍便遗，姑欲羁留而宠假之欤？呜呼，臣之无状，受恩如天，致位至此，虽薤身粉骨，磨顶放踵，顾何足自恤，而义所难冒，分所不堪，终不敢以慢命而改图，即臣子事君之常分，则今臣区区至愿之所祈祝于殿下者，以礼退臣，卒不以犬马畜之，免为丧廉蔑义之一弃人也。至于困我之教，臣每一承闻，神魂震越，不自知有其身。噫，圣意奋发，将大有为，方以群下之不能奉承盛意，于于济济于位著之间，作为忧恼，屡下申严之旨，臣于此际，既不得自效尺寸，仰宽宵旰之独忧，乃反积犯违傲，徒贻圣虑之困衡，臣罪至此，万戮难贳，职事承违，亦有不暇论者。伏乞圣明，申加体谅，辍还近侍，勿复敦责，重勘臣慢蹇之罪，以肃朝宪，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惶灼祈恳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巽让虽恳，敦勉犹懃者，其意不专在于敬大臣。今日朝廷，决难舍卿之故，又不谅卿心之故，实为国势之意，况予之靳许，亦不在于迈迈，不过差待数岁而已，则卿之一向固让，不亦过乎？所引先朝故事，予亦知矣。今卿所援，岂曰，非矣，而予之靳许者，若右下教，今无他意，惟顾国势三字矣。卿其须体前后殷勤之旨，勿复更让，即起视事，用副日夕之望。

○传于徐命彬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修撰赵汉纬上疏曰，伏以臣于秋间，略陈狂瞽之言，以效一日之责，及承圣批，辞旨极严，臣诚惶惧无所容措，追尤讼愆，杜门俟罪。曾不数月，除书复降，以臣为弘文馆修撰，催臣以乘驲上来，匿瑕藏疾，圣度天大，含恩感德，微忱自切。窃欲不计颠踬，竭蹶趋承，粗伸分义，而顾臣所叨之官，最称清选，职亲经幄，任重论思，况今日辟经筵，频接贤士，必以文学才华望实俱著者居之，方可以备顾问而资启沃。如臣蒙学蔑识，百不犹人，少事寻摘，间又抛去，晩占科第，发已种种，望绝荣涂，分甘耕农，不复留意于当世之需用，闲居终岁，未尝披一卷，览一书，以此空疏实状，何敢为忝叨迩班，挟册登筵之计哉？臣虽欲贪荣恋宠，抗颜冒进，其于一世之嗤点，何哉？反复思惟，实无冒出之势，承明一步，是臣自划之地，玉阶方寸，终绝致身之望，瞻望象魏，但有耿耿之忱。臣闻命之后，宜即进身辇下，陈章控免，而贱疾适苦，不能起动，一味虚带，几浃二旬，臣之罪戾，于此益重。今姑抵死担舁，来伏旅次，悉暴情私，仰首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察臣情病之俱苦，亟命镌递臣职，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警他人，不胜万幸。臣治疏将上之际，天牌下临，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于九阍之外，而咫尺天陛，末由入谢，玆敢拜章径归，臣尤死罪。臣瞻天望圣不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0月16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坐〉。右副承旨吴命新〈在外〉。同副承旨徐命彬〈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思安〈仕直〉朴致隆〈式暇〉。事变假注书朴圣源〈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晕。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始㷜，以内医院副提调意启曰，都提调李光佐在外，提调金东弼情势难安，今日问安，不为进参。当此议药日次，不可不备员入诊，提调金东弼，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药房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日寒斗紧，伏未审圣体，若何？汤剂连为进御，而气升眩气往来之候，渐有差减之势乎？前剂入滋阴健脾汤，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益有差复之渐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气升往来之候，一样，而眩气不无减歇之势，所进汤剂，非略干贴所可见效者，欲为加进，勿为入诊，与诸医议定，宜矣。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一样矣。

○药房再启曰，所进汤剂，欲为加进，与诸医议定事，命下矣。臣与诸御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更为加进五贴，为宜云。滋阴健脾汤五贴，依前方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兵曹判书金东弼，初度呈辞，传于金始㷜曰，其所被斥，乃由于疑阻，而洞烛无馀，俱皆开释，更何有不安之端，而况此时以此等事，过自撕捱，其谁束带立朝乎？其心予烛，久矣，决难许递，徒使重务久旷而已。此单还给。

○以修撰赵汉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㷜启曰，玉堂上下番，累日俱空，副提学沈珙，修撰赵汉纬，才已出牌，而副校理柳俨，由限已过，亦为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命彬启曰，副校理柳俨，以亲病陈疏，副提学沈珙，推考传旨，才已捧入，修撰赵汉纬，既有只推之命，副提学沈珙，修撰赵汉纬，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赵纬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彬曰，禁推传旨捧入。

○徐命彬启曰，刑曹判书沈宅贤，连日违牌，尚不出肃，事甚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今日儒生殿讲时，命官，领相进去事，命下矣。即者领议政洪致中，以身病陈箚，才已入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吏判进去。

○赵显命启曰，近来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际，事极苟简。右副承旨李德寿，以实病陈疏到院，才已捧入，同副承旨徐宗伋，以迁葬事下乡，上来迟速，有未可知。在前如此之时，多有禀旨变通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改差，与右副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

○徐命彬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李真望在外，参议尹惠教在外，右承旨金始㷜进。兵批，判书金东弼，呈辞入启，参判李仁复进，参议沈埈病，参知郑来周病，右承旨金始㷜进。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说书，今当差出，而前望之人，方在罢散中，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兵批启曰，多大浦佥使权顺性，司果金俊健、安瑞翼、文擎天，及第任命教，通德郞方恪、林遇八，闲良成一会等，或军器别备，或敕需自备，或捉虎捕贼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权顺性，虽已资穷，未经准职，金俊健、安瑞翼、文擎天，未资穷，未准职，任命教、方恪、林遇八、成一会，系是出身、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以宋必恒为司谏，许沃为献纳，郑亨复为持平，朴师正为副应教，金尚星为校理，申宅夏为说书，李廷济为同义禁，柳复明为刑曹参议，权始经为光州牧使，闵瑗为玉果县监，申锡凤为刑曹佐郞，闵圻为全罗都事，吴命新、张泰绍为承旨。

○副护军，李德寿、徐宗伋、李秉泰、吴命新，副司直，金启焕、朴弼正。

○徐命彬启曰，新除授右副承旨吴命新，时在京畿杨根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弘文馆副应教朴师正，时在京畿安山地，校理金尚星，时在涟川地，经筵立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说书申宅夏，时在全罗道益山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今日儒生殿讲时考官礼曹判书朴师益，病不进，即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命彬启曰，文臣殿讲、儒生殿讲命下后，有停止之例耶？问启事，命下矣。取考前例，则丙戌十月十四日，因命官有病，故有六员进参之教，乙巳二月十七日，因大臣俱在外，有重臣进去之例，同年二月十四日亲祭正日相值，有退行之例，而无试官差出后停止之例矣。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宋瓆在外，代以朴圣源为假注书。

○备忘记，传于张泰绍曰，居首幼学柳一心，直赴会试，之次幼学金重瑞、宋一明，各给二分，生员李凤阳、李来章，各给一分。

○徐命彬，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郞厅新差启下者，罢散则以冠带常仕之意，草记付军职前衔，则移文兵曹，例付军职，乃是流来旧规矣。今者前执义赵镇禧，本局郞厅启下，而已为叙用，故依前移文，使之付职，则以无草记，终始持难。该曹所执，有何所据，而既非罢散，则不可续续烦禀。今此赵镇禧，依前付职，此后非罢散，则移文付职事，分付兵曹，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军器所用安边、伊川、淮阳等地铜铅脉产出处，发遣本厅郞厅，看审禀处事，既自备局，覆启定夺矣。曾前摘奸郞厅，例有给马之规，今此下去郞厅所骑马，依例定给，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之感患弥留，今已数旬馀矣。日前数次赴阙，非为稍间，可以自力供职事也。只缘事势迫急，推诿无所，不得不力疾祗诣矣。两日侵夜，触寒最甚，所患诸症，一倍添剧，咳喘头痛，昼夜苦重，废寝与食，气力顿尽，委身床席，昏昏不振。此际伏闻有儒生殿讲命官进去之命，而即今气息绵缀，实无强策致身之路，欲起还仆，终不得承命，惶悚之极，无地自容。伏乞圣慈，俯赐矜察，亟递臣职，仍勘臣违命之罪，以严邦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若此，深用念焉。有疾未赴，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右副承旨李德寿疏曰，伏以臣久感寒疾，近才少差，为省老病叔母，乍出近郊，不虞银台新命遽降，此际，臣闻命惊惕，促驾入城，而窃伏念臣素有耳目之病。自在先朝，凡有除旨，屡烦陈吁，辄蒙矜递，自经草土以后，重听尤甚，侪友对话之际，亦必高叫大唤，然后始乃审听，居官任职，触处妨碍，而至于喉舌出纳之地，尤无冒供之望。夫咫尺前席，既不能承聆天语，则无论私心惶愧，其为坏损朝仪，当复何如哉？噫，周旋禁闼，密迩耿光，岂非人臣之至荣？臣之性情，顾岂异于人哉，而天刑胶固，五官不备，虽欲自强，势有不可得者，臣惟有抚躬自悼而已，通朝所悉，其敢饰乎？抑臣虽有读书之名，而全无读书之实，识昧而学疏，才钝而文拙，纂修重任，万不称似。只缘科前课试之迫急，拘于本职，冒昧出肃，而实无一分冒当之望。今此特叙再授，尤是异恩，内省本分，自知缺然。方今文学之士，不啻一二人如臣之比，真所谓车载斗量者，窃怪圣鉴之明，偏误于微臣，反复思量，以忧以愧，玆敢附陈其决难堪承之实状。伏乞圣明，曲察形骸之病，不可强，才分之短，不可使，本兼两任，并许镌免，不胜万幸。臣治疏将呈之际，天牌俨临，而臣之实情，如右所陈，坐犯违慢之科，当此圣教申饬之日，罪尤万殒。乞命攸司，施以常宪，以警具僚，臣又不胜悸恐颙俟之至。〈踏启字〉

○同知敦宁赵观彬疏曰，伏以昊天不吊，储位奄虚，时序易迈，祥期倏迫，伏惟圣情止慈，一倍痛割。臣既久屏穷居，未获一瞻睿质，谁意延颈之素诚，终为没身之遗恨耶，念之至此，只增寸心之摧陨也。仍念臣苟延木石之顽，屡阅桑海之变，幽冤既雪，而凶诬复肆，圣德至仁，而私痛未暴，惟自叩心抆血，分作不瞑之鬼矣。乃者，伏蒙天恩，命复先臣之旧秩，日月回光，泉涂改照，凡有血气，莫不耸听，况在臣心，尤当如何？臣诚俯仰感泣，不觉清泪之彻泉也。噫，自古明君之辨谮诬，理冤枉，顾亦多矣，而未有如臣家所被，仁恩之万万旷绝者，彼甘心于臣家者，其言辉、镜，其计儒、梦，无严极矣，叵测甚矣，而圣上之愍恤臣家者，前后无替。初既庇覆于请削之日，终又靳固于勉从之时，及有伸复之议，左右迭沮，疑乱不已，而又复断自宸衷，先加辨晳，人所厚诬，而天鉴则烛，人所大戮，而圣意则恻，无时而不伸，无往而不恩，天地未足以喩其高厚，河海未足以比其深广，虽使臣糜身粉骨，赴汤蹈火，岂能仰酬其万一哉？彼许多凶悖之言，几尽辨破于近来章奏，而筵教甚勤，昭如日星，则惟当感祝而已，亦何忍更提为说也？第念同祸两臣，尚在罪籍之中，若使先臣有知于冥冥之中，则亦必跼蹐而不自安矣。兴言及此，只益陨涕。臣以未死之残喘，叨匪意之除命，恩出甄录，惊感虽极，名入检举，惭痛转深。臣自昨年奔问之后，未忍远离京阙，栖遑近郊，至于今日。虽自附于安危休戚之义，而颠发遽变，心血尽枯，诚恐死亡无日，报答无地，至于去就一节，既无可论，久带虚衔，殊无其义。伏乞圣慈，察臣至恳，亟命先解职名，仍命永刊仕籍，使私义有伸，而公体无伤焉。臣苟须臾无死，获见国势之乂安，则惟退耕畎亩，歌咏圣泽，虽或不幸而有事变，当请为辇下之卫卒，以效愿死之忱，臣无任感陨悲泣之至。

○以同敦宁赵观彬上疏，传于徐命彬曰，还给。

○行都承旨赵显命疏曰，伏以备局有司，为任甚重，决非年少无履历，资庸无器识者，所可滥冒，始臣妄不自量，辄敢承当，疏率颠错，疮疣百出，每自省顾，惶愧交切，引分退避，宜已久矣。日者金始泓事，臣实终始主张，而致勤诲责，至使三公引罪，臣之悚惧愧恧，尤当何如？盖臣非私恶于时泓者也。其意，但欲振肃法纲之颓废，禁抑掖人之纵横，存庙堂严重之体，彰殿下平明之治而已，而毕竟不惟不能振肃，反有以坏之，不惟不能禁抑，反有以张之，卒使庙堂贻羞，圣德增累，此事初若置之，则不过为刑官一事之失，而缘臣妄作，生出许多悔吝，莫非臣之罪也。在臣廉隅，即宜乞解，以附古人不得则去之义，而不但幸幸之可戒。且以五日问安不罢，未免淟涊至此，而司中大小之事，皆不敢与闻，致令文簿积滞，一任瘝旷，其在公体私分，至为不安。玆敢冒死仰吁，伏乞先将臣所带备司有司之任，亟命镌改，不胜万幸。仍窃伏念，此本微事也。自庙堂发之，近于苛细，诚有如圣教者，而在台阁，则系是必可争而不可已者也。日前亚谏疏中，微发其端，而语无着落，已欠直切之风，而纳言之忙急停启，如恐不及者，又何故也？噫，殿下之心，如天地之公，而彼自妄度，欲为之希合耳。惜乎，殿下之递纳言也，不举此为罪，使彼无一辞自服，有以洗台阁之羞也。然今日士夫风习，靡靡然日趋于下者，是必有其故，惟殿下，反以自省，益加勉力焉。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当初论启，虽或过也，数启遽停，未免颠倒矣。既已不允，责其停启，非诚实底道，故，果未提教矣。今者卿言，其诚是矣，而此不过疑阻在心，将有所论，故意谓舍轻取重若此，故今卿非斥，大意则切直，不亦过乎？况先后持此不已，无乃近于疾之已甚？所辞备局，试涉太过，卿其勿辞焉。

○副校理柳俨疏曰，伏以臣得蒙恩暇，救护病母，已有日矣，而症势既系危重，差减难责时日，此盖痰核成浓，治道甚难，医亦逡巡，不敢下鍼，重以泄痢兼作，真元渐脱，此固肿家之大忌，实有难言之深忧，臣方精魂飞越，心肠焦煎。此际又有牌召之命，臣非不知馆直久空，推移无路，而见今情理，实有不可顷刻暂离之势。玆敢随诣阙外，更伸血恳，至于承宣，吁亦异矣之斥，圣批不谅过中之教，俱是臣不安之端。其他难冒之势，亦皆紧重，而忧怀熏灼，未能暇论。伏惟以孝为治，无物不遂，如臣有迫切之恳者，宜蒙锡类之仁。伏乞特许恩递，俾伸至情，不胜泣祷。且臣伏闻，有备忘特推之命，惶陨悚栗，不敢自安。盖教书制述，必趁当该监司辞陛时，制入，例也。臣于向者制述官启下之日，即使艺苑下吏，问辞朝日期于忠清监司李圣龙，则下吏还言，有不得已辞递之端，虽已肃谢，不可强赴云，而又闻以其侪僚之疑谤，引以为嫌，连呈辞疏，故臣果不得制进矣。虽其间曲折如此，非臣之自致迁就，而启下之后，未即应制，致勤特推之严教，此固臣之罪也。今日虽有制进之教，而圣龙，既以不得辞赴为言，则只制教文，终涉文具，成命之下，又未得承奉，臣尤惶恐，不知所云。惟愿亟被谴罚，以安贱分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俟间察职。

○领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臣伏蒙恩造，与天无极，下来松楸，经纪缅事，感幸铭镂，固不敢言，而重宸乍远，寸忱弥切，犬马之恋，晓夕耿耿。向伏奉恩批，至有觖然之教，擎奉九顿，感涕被面，盖不能为心矣。即者伏闻圣体违和，药院连日起居，虽降减歇之批，尚有往来之候，下忱惊忧，何可尽达？臣虚带药院职名，以致莫重议药，不得备员，臣罪实合万殒。今虽奔驰上道，承候于近京之地，只以少抒臣情理分义而已，实无入参议药之道。今且承益减之教，私情所迫，不得登时就道，其间日次问安，症候诊察，药路加减，俱不可不备都提举，玆敢席稿陈吁，而药院所报，中间迟滞，晩始来到，为日已多，道臣为迎实录，昨已远出，县道迂回，又将费多日，不得已以私人，直呈喉院，冞增惶悚。伏乞圣上，天地父母，亟命先褫臣内局兼任，以重议药之体，仍命治臣罪负，以肃朝纲。仍伏念臣于向来，身不得转动，只送解堪舆人，觅得新山，其言以为可用，故试择日期以来矣。及乎目见，大异所闻，决难行迁厝，不得已更求他山，隆寒在前，狼狈罔措。今若既不行窆，又不定山，空来而空往，则他日更来，其难定之患，狼狈之端，必复如今日，故必欲趁此时完定山穴，然后上去，以为待吉年完窆之地计，其看求审定，势将淹日于此矣。顾臣情势，更无重入朝端之理，虚縻职名，实为闷蹙，其合一倂刊汰，久矣。况今远来，尤何敢因仍冒带，以重罪戾？伏乞并赐下烛，将臣本兼诸任，一倂镌削，以重朝体，以安臣心，不胜至幸。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自卿下乡之后，缺然之心冞切，今观卿疏，若见卿焉，心甚慰矣。所辞药院，决难勉副，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待占地宜即登途，用副此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掌令韩师得疏曰，伏以臣言议巽懦，而百不犹人，见识空疏，而一无可取，言责重地，本非可任，而前后累叨，蔑效丝毫，辄致颠沛者，非至一再矣。臣以是矢心自划，不敢复当已试偾败之地，而滥蒙洪造，谏官、宪职，次第除拜，臣诚惊惶感激，无地自容。继而以茶时，天牌下辱，怵分畏义，不敢坐违，黾勉出肃，而顾谴黜之后，馀悸犹存，无一分可出之势。台厅一步地，便成铁壁，而旷日冒据，实多噤默之愧，玆敢疾声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俯谅臣情势之难强，亟许斥罢，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既不敢以言官自居，则不宜妄论时事，而窃有所慨然于中，敢此附陈，惟圣明，试垂察焉。夫谏官者，即人主之耳目，而以言事君者也。其言，虽或不摡于上心，固当盛加宽容，以广来谏之路，而臣于前司谏李世琎远补之命，窃不胜忧慨之至。夫世琎之疏，句语间虽有不称量处，而顾其大体，则实是众论所发，在殿下建极之道，实合优容，而反加摧折之斥逐之，此非臣平日所望于殿下者也。臣愚谓宜李世琎远补之命，特为还寝焉。前持平崔命相之疏，实出于有怀必陈之义，以殿下虚受之量，固宜赐批，而御前还给，殊非敬台阁之道，反或近于𫍙𫍙之色拒人，臣愚谓宜崔命相之疏，特令还入，而赐答焉。阙门阑入，禁令至严，科试放榜，事体亦重，昨日覆试唱名时，新恩所率，或至过滥，殿门呼入之际，白牌颁给之辰，错杂纷攘，全不成仪，此莫非国纲渐坏，禁限不严之致。臣愚以为，兵曹当该堂郞，宜命谴罢焉。国家之置儒臣，乃所以备顾问，而资论思也。近来玉堂之厌直成风，或带职下乡，而久不上来，或除拜有日，而未即承召，圣教申饬，前后非一，而终无一人应命，其间虽不无情病之可言者，而一向慢蹇，致使玉堂俱空，伴直无人，揆以事体，不可无警责之道。臣愚以为，奉命及新除授未及下谕外，在外儒臣，宜并斥罢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李世琎之补外，崔命相疏不答，意俱有焉。疏末两件事，其言，是矣。并依施，每引往事撕捱，殊涉太过。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0月17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吴命新〈在外〉。同副承旨徐命彬〈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思安〈仕〉朴致隆〈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圣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月入井星。

○赵显命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而圣节望阙礼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大司宪赵尚䌹、掌令韩师得陈疏，执义朴弼周，持平郑亨复、郑道殷在外，掌令李庆锡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彬，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元百揆，以武臣堂上朔试射试官，训炼院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左副承旨金始㷜病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久空，事体，极为未安。副提学沈珙，连日违牌，尚不应命，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副提学沈珙，今日又为违牌，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玉堂阙直，已至多日，事体至为未安。更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体，极为未安。玉堂有阙之代，政官待明朝牌招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徐命彬启曰，兵曹判书金东弼辞单，既有还给之命。本兵重务，不宜久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近来禁府堂上，无行公之员，久未开坐，罪囚多滞，议谳之地，委属可虑。同义禁李廷济，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判中枢府事闵镇远上疏曰，伏以臣身名僇辱，踪迹危蹙，虽蒙圣明，哀怜旧物，犹加拂拭，而有不可举颜斯世，自同恒人，向尝仰暴情恳，冀蒙反汗之恩矣。圣批优渥，不赐开许，至于期月不远之教，伏读未讫，不觉声泪之俱发也。噫，鹤驾遐陟，驷隙迅迈，期制将阕，万事靡逮，率土臣民，普切号慕。况臣曾经保傅，最被恩渥，受册齿学之日，临筵劝讲之际，靡不与睹盛仪，钦仰睿德，而到今罪蛰穷谷，老而不死，哀玉质之永閟，痛宗社之孤危，而无由一泄哀悰于魂宫之前，乃蒙殿下曲轸贱臣之衷情，有此指示之勤教，臣非木石，岂不欲感激自奋，趁期奔赴，少伸臣子之至恸哉？第伏念人臣之事君也，或因误事，或因犯科，虽获一时之恩谴，而朝家或以岁月之已久，而甄叙之，或以邮罚之已行，而收录之，则当之者，亦不敢追提往事，有所撕捱者，此固事体道理之所当然也。若臣者，所被者，何等罪日也？所叨者，何等职秩也？论其罪，则倾海而难濯也，擢发而难赎也，语其职，则百僚之首也，万民之表也，岂若微眚薄过之可以舍旧愆图新效，而自立于覆载之间乎？又岂如凡官庶僚之可以畏分义承教令，而遽丧其处义之方乎？今若不顾公义，妄有凭恃，晏然冒赴于都下，肃谢恩命，进参哭班，略无所顾忌，则朝端执法之论，固已不平于除命之初，于是又加以纵恣之目，而声其罪，则臣将何辞以自解乎？臣受命以来，夙夜思度，纵不得其可进之说，瞻望宸极，徒劳梦魂，已矣。此生永阻修门，引领悬情，第增悒悒，抚躬自悼，尚谁咎哉？玆伸肝膈之恳，甘伏违逋之诛。伏乞圣明，俯察衅累之危迹，不可沾污于朝班，深谅微臣之愚贱，亦有廉义之自守，收还叙用之命，镌削西枢之秩，俾得以抑情抒哀于州庭，没身闲废于田里，则在公在私，实为万幸。臣无任泣血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之苦心，予岂不谅，而若无昨年之事，卿心其能皆知乎？苦心二字，洞释无馀，于卿更何有不安之端，而西枢闲职，若是过让，卿其宜遵前旨，幡然登途，用副至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副提学沈珙上疏曰，伏以臣自叨本职，日再违牌，今已三四日矣。律以邦宪，万戮犹轻，而圣度天大，尚靳谴罢之命，臣非木石，岂不知感激洪恩，竭蹶趋承之义，而第人臣事君，分义虽严，士夫持身廉隅亦重，是以，四维不张，其弊至于亡国，可不惧哉？今臣所遭台抨，既以诸试官，一倂罢职，决不可已为请，而徐命年所赴乡试试官，先已启罢，则臣等之罪，特姑未及发启耳。同事诸臣，皆已次第彻单，将蒙恩递，而臣独晏然冒出，扬扬就列，则廉耻都丧，其将不齿人类矣。自非病风丧心者，断无一分应命之势，而特教屡下，严召荐辱，只使臣情穷势蹙，致身无所，至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且臣情势之外，狗马贱疾，亦自数日危剧，中焦关格，勺水不下，浑身洒淅，四肢厥冷，昼夜刺痛，种种诸症，不可形容，奄奄垂尽，虽是房闼之间，亦无起动之势，束带就直，决无其望。请急之章，日呈于喉司，而终始阻搪，一未上彻，使苦情血恳，无以致达于君父之前，臣实自悼，祗益流涕而已。玆敢不避猥越，又此疾声哀吁。伏乞圣明，俯察臣难强之情病，亟递臣所叨本兼诸任，一以振肃朝纲，一以得延残喘，千万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乡试、京试，其事自别，玉堂阙直，今已多日，则若是撕捱，诚涉太过。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判书金东弼上疏曰，伏以臣荐遭台言，情迹臲卼，日昨院启搀论，尤为万分危怖，方欲治疏请谴之际，辞单遽已上彻，故不得不泯默恭俟处分矣。乃者还给长单之命，出于意外，圣教温谆，曲赐昭雪，至以其心予烛为教，不知衅秽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也哉？奉读恩言，字字感涕，不知所以为喩也。噫，彼院启所谓姻亲周旋，应募台官等说，槪自李亮臣以来，以臣为的，一箭射来者也。此事之本无其实，人孰不知，而特以臣与权益宽，连姻之故，臆逆而构捏之，始则曰暗护，今乃直谓之周旋，由浅入深，转益巧密，谚曰，三斫之下，无木不仆，今臣之受此锋，亦已至三矣。圣明虽欲终始曲全，而亦何可得也？臣虽不肖，忝叨卿列，其在私义，不忍负此䵝昧之罪名，而自立于天壤之间。伏愿天地父母，特降威命，下臣司败，明核事实，以正王法，不胜万幸。臣无任恳迫俟谴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昨于备忘也，开释无馀，于卿有何毫分不安之端？本兵重任，不宜久旷，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10月18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吴命新〈在外〉。同副承旨徐命彬〈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思安〈仕直〉南泰温〈病〉。事变假注书朴圣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始㷜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肃拜，或陈疏，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陈疏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同副承旨徐命彬，病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徐命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显命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显命启曰，同副承命徐命彬，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副提学沈珙，昨日疏批，开释无馀，而玉堂阙直已久，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副提学沈珙，又为违牌，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其在事体，极为未安。从重推考，更即牌招。

○金始㷜启曰，本兵重务，不宜久旷。判书金东弼，昨日疏批，开释备至，而不即出仕。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朴致隆出使，代以南泰温为假注书。

○金始㷜启曰，刑曹判书沈宅贤，尚不出肃。词讼重地，不宜久旷，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咸镜道赈政日急，道臣不可不催促下送，而新除授监司兪拓基，无可撕捱之端，屡违召牌，尚不出肃，事体所在，已极未安。圣教之下，自政院，亦不得请牌，一任迁就，赴任无期，本道事势，极涉可虑。监司兪拓基，从重推考，仍即牌招，使之从速辞朝，何如？传曰，今日国纲，因咸监尤解矣。日事牌招，徒伤事体，故有所下教矣。特教之下，又不出肃，少有尊君命之心，岂容若此？此不过前后丁宁之教，视若秦越，故随事若此矣。只勤申饬，亦伤国体，故更不下教矣。依启。

○备忘记，传于金始㷜曰，秋判之于今无可嫌之端，而一向违牌，无意承命，安有若许分义道理乎？深慨之意，已谕于备局，咸监请牌之草，而秋曹剧务，不宜久旷，从重推考，更即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李真望在外，参议尹惠教在外，右承旨张泰绍进。兵批，判书金东弼病，参判未差，参议沈埈呈辞给由，参知郑来周进，左副承旨金始㷜进。

○兵批启曰，忠壮卫将李杺呈状内，所患痰眩之外，添得伤寒，症势甚重，旬月之内，势难起动云。病状如此，差复无期，则宿卫轮番之任，不宜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宗城为应教，任珽为副修撰，郑益河为正言，尹阳来为兵曹参判，柳运为兵曹正郞，严庆遐为兵曹佐郞，李舜钦为禁府都事，沈宅贤为同经筵，崔尚观为掌乐主簿，郑羽良为兼校书校理，兼知经筵沈宅贤，同经筵尹淳。

○副护军李夏芳，副司果赵镇禧、南泰良。

○以副修撰任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张泰绍曰，推考传旨捧入。

○张泰绍启曰，副修撰任珽，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任珽，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张泰绍曰，禁推传旨捧入。

○赵显命启曰，新除授副应教李宗城牌招事允下，而奉命在外，不得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吏曹言启曰，北兵营审药李泰增呈状内，矣身今年四月分，得差本任下去矣。去月分，以进上领来上京，则八十老母，重得恶疾，症情非细，以无兄弟独身，决无离违更赴于千馀里之外，即速入启处置云。亲年八十，病势如是危剧，则不可强令更往，罢黜，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以汉城府言启曰，都城内外养松处滥耕者，各别申饬，陈废事定夺，故自本府，发遣各道监役及部官，松田冒耕处，一一摘奸矣。即接东道监役官所报，则监役及部官，巡到于长位里山麓，则村人守护军俭金，生松元株五株，匠人皮成发，枯松一负斫伐，故令山直，押送驰报之际，村人十馀名，称以守护军，中间突出，乱打山直，劫夺禁物，监役与部官，立视其悖恶之状，而终无奈何。仍为下马而坐，使之指名捉纳，则一倂逃散，终不得执促。自本府，犯松人及欧打山直人等，查出处置云。近来国纲，虽曰解弛，掌禁官员，亲审摘奸时，现捉禁物，凭借守护军，成群劫夺，欧打山直，若是其无忌，园陵守护之军，虽与他民人自别，既犯邦禁，又为怙势，凌侮法官，肆然作挐，如此蔑法犷悍之类，若不绳以重律，则法府禁令，将不复行，而山底松贼，无以惩戢。上项犯松人俭金、皮成发及殴打劫夺者十馀名，一一查出，依律勘断，以惩日后，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始㷜曰，义州府驰通凤凰城将文草，书报备局云，入之。

○金始㷜，以义禁府言启曰，咸镜道安集御史状启，据备边司覆启内，咸兴等被灾七邑，定配罪人、逆贼缘坐外，轻罪疏释，馀皆移配事，允下矣。所当即为举行，而玆事体重，判义禁在外，姑未上来，待其行公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李庆锡启曰，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辞见上〉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措辞见上〉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措辞见上〉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请还收绝岛定配罪人炤减等出陆之命。〈措辞见上〉请亟寝前司谏李世琎远补之命。〈措辞见上〉佐幕之任，素称外台，况此掌试之时，则尤宜拣选，而庆尚都事李喜春，门地卑微，承乏苟充，物情多骇，请庆尚都事李喜春，罢职。司仆主簿李世琏，年既笃老，性且嗜酒，凡百云为，都不成官员貌样，鄙琐之事，颠妄之举，有不可胜言者，同列为之代羞，吏隶莫不笑骂。如此之人，决不宜仍置于衣冠之列，请司仆主簿李世琏汰去。新除授司谏院司谏宋必恒，时在忠清道怀德地，献纳许沃，时在牙山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末端事及下谕事，依启。

○同义禁李廷济疏曰，伏以臣前月中，适得奇疾，浃旬滨死之际，忝叨宪职，数行辞疏，略陈情病，而精神断续，口呼倩书，文字沕沦，专失检管，致勤严旨。继有湖藩除命，臣惊駴震越，求死不得。第匪怒之教，有逾华衮，黜补之地，实是重寄，非臣贱分所敢承当。且惶且感，不省容措，而顾臣病母，年迫九耋，离舍远去，情理则迫厄矣。特蒙圣慈，曲推孝理之化，旋许递罢。噫，从前臣之毛发顶踵，莫非圣造，欲报之恩，天地莫量，而至于今日所蒙被，则实前古所罕闻者。母子相守，涕泪澜汍，又不料恩罢未几，特叙遄降，王府除旨，及于意外，至于予素知矣之教，此岂臣梦寐所敢期者？噫，士为知己者死，只就于敌以下言之，臣则得之于殿下，其将何以上报也？殒首结草，未足喩其万一也。昨因喉司禀请，天牌下临，臣虽蹈赴汤火，亦所不辞，偃蹇违召，实非分义之所敢出，玆不得不竭蹶趋诣，冒昧入谢，而第臣负犯，终不敢以猥被宠灵，晏然自恕，因仍供职者，臣之前日辞疏，初不敢望入彻，而既是奏御文字，语无伦脊，写不楷整，至今思之，悚惕冞深。抑臣又有所不安者，其时未即辞陛，同朝曲为分解，至以旧伯私书仰达，圣上过加容恕，又以教文未撰为教，实状则不然矣。臣于严命之下，惟当即日辞出，分义当然，旧伯之私书，词臣之撰文，非所暇论，臣果系恋于母子之情，未忍便离，且于恩补之下，亦不敢望望辞去，迟徊近旬日耳。初虽幸免罪戾，终何敢上欺日月之明哉？悉暴情悃，首实请罪。伏乞圣明，将臣前后罪过，先罢职名，仍赐重勘，以为人臣之至戒，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顷者下教，不过警饬，今观疏辞，嘉卿首实，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10月19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慎无逸〈未肃拜〉。左副承旨张泰绍〈坐直〉。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吴命新〈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思安〈仕〉南泰温〈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圣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张泰绍启曰，左承旨李廷熽，以偕来进去，右副承旨吴命新，才已下乡，同副承旨徐命彬，违牌坐罢，不但出纳之际，事极苟简。再明日望阙礼习仪，承旨二员，亦当进参，而无以推移。在外承旨上来迟速，有难预料，宜即变通，而续续烦请，亦甚惶悚。同副承旨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阙直，今已多日，事体极为未安。副校理柳俨，亲病受由，已过三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应教李宗城，以安集御史，时在咸镜道，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竣事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

○传于张泰绍曰，副提学沈珙，累次牌召之下，一向违牌，无意应命，其在事体，已极未安。而所嫌试官事，其疏批业已开释，则一向撕捱，终寻辞单，分义道理，岂容若是。玉堂之阙直，未有甚于近日，则政院之循例捧入，亦涉未安，副提学沈珙罢职，捧入承旨推考，可也。

○又传曰，咸镜监司兪拓基，元无可嫌之端，而其所情理，虽或闷迫，金取鲁时亦有下教，则累次申饬之下，终不一番出谢，其在分义，事体极为未安。藩臬虽重，国体所在，不可不严责，监司兪拓基罢职不叙，其代令备局，即为拟荐。

○备忘记，噫，今番处分之后，为臣子者，若有不满于心，无臣节之意，曾已下教。况武臣此习，申饬若何，而且以勋臣之后，其祖受仁庙之重恩，则与他武弁，尤有自别，而今疏中必罚必赏等语，或付例语，而克祛私意挟杂之说，不顾义理，惟命是趋之说，显有意思，于今虽文宰，决不可若此，况武臣乎？其疏乃应旨，故赐批，而此等之习，不可更长，其所赏罚，亦在乎此中矣。尤未安者，异于他臣故也。水使具圣任，罢职。

○金始㷜启曰，假注书南泰温，虽已分馆时，未免新，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即接义盈库牒呈，则奉事李东源，受由过限，未上来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李真望在外，参议尹惠教在外。兵批，判书金东弼病，参判尹阳来，未肃拜，参议沈埈，呈辞受由，参知郑来周进，右承旨张泰绍，吏、兵批兼进。

○以慎无逸为承旨，赵翼命为三陟府使，南一明为襄阳府使，宋文相为司仆主簿，宋相维为司宰主簿，李箕镇为副提学，李廷济为济用提调。

○张泰绍启曰，兵批，判书不参政，且无送西之事，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京畿监司赵最寿状启，吏曹参判李真望，病重上去不得事。传曰，卿辞如此，本职，今姑许递事，回谕。

○以右承旨慎无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金始㷜曰，日寒若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

○又传曰，日寒若此，宿卫军士，空石题给。

○又传曰，三军门劝武试才，有传教后为之乎？多年不得设行，未遑而然耶？问启。

○又传曰，夜对为之。

○金始㷜，以右边捕盗厅意启曰，本厅军官等，亡命罪人及强窃盗窥捕事，出没远近矣。逆贼成欢假察访济时之同生世光、世弘、世直等，捉囚安城郡而上来，故发关查问于本郡，则查报内，世光、世弘，定配于杆城，世直，定配于江陵府云矣。逆贼缘坐，何等重律，而各其地方官，不谨严饬，有此逃逸之举，事之骇然，莫此为甚。当该地方官，宜有其罪，令该府详查后处置，何如？传曰，事极痛骇，当该地方官，拿问处之。

○又以兵曹言启曰，训炼都监哨官郑德载，再昨受点，今日金虎门，入直矣。猝得重病，症势危剧之意，呈诉本局，来付臣曹。莫重阙门，不可以病重之人，仍为守直，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忠壮卫将三员内，一员未差，而有李杺、李夏芳矣。李杺在直中，身病甚重云，故因其呈状，昨日入启改差，而今闻夏芳之病，万分危重，方在垂死之中，决无替直之势云。李杺，昨日则以省记已入之故，虽为直宿，而今则以已递之人，不宜仍在禁直。夏芳，方在死境，无路替直，则不可无变通之道云。二员有阙之代，即为口传差出，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见江原监司状启，则襄阳府缘坐罪人世光、世弘等，逃还安城故土，被捉于本郡，府使柳敬时，拿问处之事，启下矣。柳敬时，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全罗、忠清监司、平安兵使状启，刑曹启目，万顷前县令成起寅、前参奉柳榏、阳德前县监金礈、阴竹县监金道彦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成起寅，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金礈、金道彦，俱在任所，柳榏，方在燕岐拘留中。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忠壮卫将二，洪就畴、李棂，

○掌令李庆锡启曰，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传见上〉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辞见上〉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措辞见上〉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夬群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措辞见上〉请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请还收罪人炤减等出陆之命。〈措辞见上〉请亟寝前司谏李世琎远补之命。〈措辞见上〉佐幕之任，素称外台，不可人人滥授也。庆尚都事李喜春，门地卑微，承乏苟充，及其赴任，又多骇举，请庆尚都事李喜春，罢职。扶馀县监尹盛绩，为人麤率，全不解事，凡诸政令，一从请嘱，签丁之际，受赂狼藉，一境嗷嗷，如在水火。如此之人，决不可仍置字牧之任，以贻生民之害，请扶馀县监尹盛绩，罢职不叙。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京畿水使具圣任疏曰，伏以臣拔身弓马，无所知识，猥蒙国恩，位跻藩臬，居恒怵惕，报答无路。第向国之诚，爱君之心，诚不后于人，而窃观今日国势，日就陵夷，比如泰山，岁坏月削，将至于崩灭而后已，区区忧慨之忱，徒切于日夕矣。今因灾异之示警，特下求言之圣教，臣奉读未半，自不胜钦仰感叹之至。伏惟殿下临御以来，忧勤庶政，轸念国事，所以奉天恤民之道，靡不用极，旰食不㗇，丙枕靡安，而夫何数年以来，上天之警告荐至，下民之困穷日甚，实效愈邈，危兆叠见，抑或圣上发言施政之间，有所名实之不相符而然耶？呜乎gg呜呼g，人君，有或不知时措之宜，更张之道，故因循为事，苟且度日，自谓此足以享国保民之长策，而终归于覆败。今我圣上，已烛岌嶪之势，沈痼之弊，栗栗危惧，责躬切至，推扩是心，大有振作，则天灾之消弭，邦命之维新，指日可待。臣愚以为空言，不如施之于事，力行，莫如先之于身，敢陈瞽说，以冀采择。伏愿圣明，留神澄省焉。臣伏见十行纶音，无不切中时瘼，就其尤切者而言之，则未有甚于奢侈之弊。古昔帝王，尊为万乘，富有四海，尚且衣短褐羹藜藿，而舍茅茨之下。今则庶人孽妾，锦衣珍馔，居厦乘肥，兢相慕效，惟穷其所欲，京乡成俗，莫之禁抑，民贫财匮，以至国用之荡然。究厥所由，都出于法纲渐弛，用度太繁，通商北货，不有节制之致也。我国使行，岁非一二番，而商贾译舌辈，每每搜聚民间及京外各衙门所储银货，不知其几，甚至于出债彼人，络绎贩来者，无非奇彩异缎，工巧无益之物而已。以此公私财货俱竭，上下侈风日盛，蠹国病民，已不胜言，而驯致贻辱于君父。臣昨年以后，尤增痛惋，深思矫革之策，亦不甚难。惟在严立科条，拔本塞源，国家所需之外，私商之通货北京者，只许书册药料，而绫缎之属，作一禁物，初不使任意贸来。若有犯者，施以潜商之律，断不饶贷，则未过数年，必至稀贵，豪富之家，虽欲踵前习，奈无其路，而且峻其防。吉凶之礼，士庶惟以我国所产绵䌷，为上服，一或逾制，辄罪家长，则奢侈之俗，庶几为朴素之风，匮竭之财，将至有充溢之效。然而圣上诚心救弊，躬先俭德，尚汉武弋绨之衣，法唐宗珠玉之焚，以至宫禁之内，亦如宋仁宗撤去首饰之事，勤勤不怠，终始无替然后，圣教所谓表正影直，风行草偃者，亶在此矣。伫见治隆于上，俗美于下，岂不休哉，岂不伟哉？圣旨中所教，非止一事，而猬起丛集之弊，皆自奢侈而出来，廉耻之都丧，贪婪之成习，亦由于此也。此诚救时之急务，治病之主材，臣故于此，独缕缕为说，而抑臣又尝以为时行钱货，实多其害，一片鹅眼，饥不得而食，寒不得而衣，诚为无用之物也。今乃使民富者益富，贫者益贫，农民终至于俱困，人心日趋于诈伪，牟利之辈，锱铢必较，便启盗贼之心，惟钱为然，此亦特命罢去，收聚公私之储，毁以为器用之需，而惟以米布，为民通货，则亦不可为出治之张本，生财之大道。何者，自昔治化之盛，未有过于三代，所用者，不过粟米丝麻，而未闻有以钱货为贵也。今我圣上，亦能法古之治，亟去害民之物，则百姓之事末利者，尽归其本业，衣食自然给足，风俗自然淳美，盗贼从此而息，穷民从此而苏，富国强兵之术，亦不外是。殿下何惮而不为耶？议者，或以为一罢钱货，则国家所失不赀，此诚不知其本者也。目今虽若有所失，而将来得效，不啻十百于此，则亦岂可察小而遗大者哉？臣本文短识浅，虽不能逐条仰对圣旨，而凡此数弊，若得奋发圣虑，夬断革祛，则犯分悖义之事，凌上侮长之弊，亦何难乎丕变，而惩贪砺世之策，固无过于此也。殿下，亦以朝廷之上，无淳厚之风，耳目之官，无直截之气为教，而末乃以在下者，慢蹇成习，特加诲责，臣于是，窃恨济济群彦，何不赞扬圣德，奉承明旨，至使圣上，有此忧叹之心也。臣愚或恐，殿下其于导率之化、培养之道，待臣僚之义，亦有所未尽其宜而然也？殿下倘能有罪必罚，有功必赏，克祛私意之挟杂，特示公心之广平，有如青天白日，人各得而见之，则是非自底于荡平，朝象自归于寅协，此诚专以德化俗之意也。汉时风流之笃厚，庶可再见于今日，而至于言事者，亦或过当，切勿摧折，有若大舜察迩用中之道，则朱云奚独出于汉成之世哉？至若群下，不顾义理之所在，惟君命是趋，则其不几于贪爵禄之归，而亦岂为清朝之美事也？惟愿殿下，遵古圣使臣以礼之训，敬其大臣，体其群臣，则岂有偃在私室，违君召命者乎？此等弊习之革，都在于君上一转移之间也。呜乎gg呜呼g，殿下明睿之资，有为之志，何事不做，何地不到，而以臣之愚见，犹有歉于诚字上工夫，天道之成始成终，惟一个诚字，圣人之彻首彻尾，亦一个诚字。更乞圣上，颠沛必于诚，造次必于诚，动静云为，无非诚心做去，则仁天之警异，转而为吉祥，太平万世不拔之基业，其在斯欤？臣累世受禄，国恩罔极，敢进刍荛之言，以效涓埃之报。倘蒙圣明，不以人微而忽之，亟加虚心而听纳，则国家幸甚，斯民幸甚。臣于应旨言事之疏，敢以臣营之事，附陈其末，不胜惶悚之至，而此亦救弊之一端，亦何敢默默不言，以负我殿下轸军事，重关防之盛意哉？臣营所属松家岛屯田事，前已状闻，圣上亦必洞烛，而本营虽有三道统御之名，实不如一县之残薄，惟以松家岛之税谷，许多战舰、各色军器、新造修补及春秋水操时，诸将士𩝝馈赏格应下之物，专靠于此，仅仅成样矣。今终为户曹收税之地，则本营，尤无措手之处，岂非闷迫之甚者乎？以臣愚虑之所及言之，则朝家之所得不多，臣营之所失甚大，而此与诸宫家折受者之出税有别，伏愿圣明，俯察臣营形势之渴闷，特念保鄣之重地，亟令攸司之臣，勿为出税，依前专属，以为本营支保事。答曰，省疏具悉。应旨进言，深用嘉之。至于禁奢事，惟在在上者诚心导率，其若卿言，禁令，其末矣。钱货事，诚若予意，而此非猝行者，疏中以诚字勉戒者，切实，不可留意，松家岛事，即令大处分之后，不可续续挠改矣。

○己酉十月十九日二更，上御熙政堂。夜对入侍时，参赞官张泰绍，侍读官柳俨，假注书南泰温，记事官洪得厚，编修官张斗周。柳俨，进读《东国通鉴》，自二年春正月，止金审言修国史。上曰，承旨读之。张泰绍，读自五年春二月，止二年逋欠租。俨曰，自古国家遇盗乱，不能保其宗社，而君不失道，则必有中兴之势，流离倾否之辰，君失其道，则终于覆亡而已。显宗则犹不失其道，故终能返国，且赖智蔡文，跋涉山川，不辞羁绁之劳，臣僚无不逃散，而终始不去，尽忠保君，其功多矣。上曰，然矣。俨曰，虽在失国流离之馀，公法不屈然后，可以图兴恢之功，此等处省察，好矣。上曰，其言好矣。俨曰，绀岳神祠事，未知其时，真有是事，若有士马云者，极其虚诞，国家再兴之功，何可归之于鬼神乎？安鸿渐，以八公山草木之说，傅会言之，至请报祀，其言非矣。上曰，符坚之兵，望见八公山草木，疑怯而退矣，此则直谓之变为晋兵，尤可怪也。俨曰，显宗，失国奔窜，无可称道，而其所以教宰相之书，后从谏则圣云者，其意美矣。尧、舜之圣，尚有谏鼓之设gg说g，盖为昌言之有补于君德者，大矣。故以圣不自圣之意，乐闻其阙失，必欲导之使言也。显宗，引从谏则圣之言，勉其群下之匡辅，其言是矣，愿毋以显宗事而忽之，留意加勉，好矣。上曰，其言好矣，当加意焉。俨曰，显宗所引洪范八政之说，固好矣。以富国强兵之道，归重者，非矣，洪范之以食货为重者，欲行王政，而此则出于霸道，徒以富强之策为先，显宗，固无足道，而王者出言，发令之道，当十分慎重矣。上曰，其言然矣。俨曰，显宗所谓每当劬劳之日，益切追感之心，悉禁诸道陈贺者，与唐太宗之意，同矣，而末乃只置祝寿道场云者，专由于无见识之致矣。上曰，其言然矣。初设燃灯会于行宫，与此祝寿道场一套矣。此时其宗庙，在于灰烬中，尚未修建，何暇念及于此等事乎？俨曰，圣教至当矣。其时宗庙未成，行祭各陵，故后乃权安神主于斋坊，祝寿一节，亦非时矣。上曰，权安，亦太晩矣。俨曰，其时数三武夫激怒，军兵，逐宰相而胁君父，流离播越，几无其国，此专由于国无刑政纪纲之致也。史断固已详论，不必烦达，而大凡国家刑政，有罪者不赦，然后纪纲肃而王法行矣。时君世主，或务好生之德，虽有罪者，屈法而曲贷之，驯致蔑纪纲而酿祸乱矣，可不戒哉。昨年逆乱，千载所无，而治逆之节，未免太宽，有罪者不能以其罪罪之，圣意虽出于安，反侧镇人心之意，而国有常法，己何与焉？殿下虽欲涵容，而枭獍之心，终难感化，徒恃覆露之德，渐弛畏惮之心，则本心之恶，随而萌矣。刚健之德，终始不足，此后各别加意于刑政之大者，好矣。上曰，予之宽缓于此等处，亦不无意，而儒臣之言，大体是矣。前后台谏，亦多言之矣。俨曰，崔命相所论贼镜亲属事，所执是矣。闵、尹族属，既已远配，则逆镜至亲，岂因出继之故，晏然无事，至欲闯入试场乎？此则决不可以法外，有所容贷，特赐允从，似宜矣。上曰，镜贼亲属，不可不严治，而快用刑法，亦关后弊，故未即允从，而台臣之疏，固已知其大意之是矣。儒臣，又此陈达，依崔命相疏，使之举行，可也。〈出举条〉俨曰，今日臣等所望，直以三代上为期，而刚大之德，终始不足。臣伏见顷日药房问安批答，只自忧叹不已矣。向来闭阁，已是莫大之过，举一番洞谕之后，为臣下者，孰不感动，而以诸臣之不知圣意，又不许入诊议药，此尤过矣。殿下措气象规模于严正广大之域，以刚健临下，则孰不囿于德化之中，而顾为此过中之举耶？臣既有所怀，故敢达矣。上曰，其时予实有慨然于心者，故一时辞语之间，未免太过，其后心自不怡矣。儒臣所达，诚是，当各别猛省焉。俨曰，人臣事君，分义虽严，士夫立朝，廉隅亦重。且人必正己然后，可以事君矣。沈珙之今番以考官事撕捱，有关廉隅，其时诸试官，相继呈单，则玉堂长官，其自处尤别，何可独自行公乎？以此为罪，终有慊于励廉隅之道，罢职备忘，特为还收，似为得宜矣。上曰，沈珙，以乡试官事，强引为嫌，开释之后，一向撕捱，事体未安，而特罢则知其过矣。儒臣所达如此，特为还收。且诸试官辞单，待其三度，将欲还给矣，何可以此，每引为嫌乎？然台言则过，而诸试官之事，亦不能曲备，一倂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俨曰，崔命相之言，南泰良事，过矣。泰良，岂有忘么意思于其间乎？此由于疑阻之致也。然而赵明翼事，未免过矣。上曰，南泰良之言，措语或过，而体统则是矣，何谓过乎？金取鲁则老母果难将往云，此则出于不谅，而赵明翼事，终始非矣。俨曰，臣则以为过矣。其时赵明翼，不敢以儒臣自处，临筵缩伏，自上下询，臣实仰达其所怀，有何事体之猥越乎？且既已特推之后，不必更为请罪矣。上曰，推考后，亦不陈达，以不掩卷为教然后，始为陈达，事体不可，而今闻儒臣之言，亦似然矣。尧、舜取人为善之言，果不虚矣。上曰，忠监之撕捱，儒臣知否？或以前任湾府时事耶？俨曰，臣于制教书制述官启下后，问其辞陛日字，则答以侪僚之间，有所疑谤，不可冒没之任云。盖闻宰相一人，以李圣龙之欲为赴任为言，而未得其详矣。上曰，谓其不合于是任耶？俨曰，不必如此，而臣既不能亲闻其言，故不敢烦达矣。既未知辞朝日期，则教书制进，亦为文具，故敢此仰达矣。夫马留滞，多有弊端，且藩任体重，岂以若干谤言，终不应命乎？自朝家，各别催促，宜矣。上曰，各别催促，使之不数日内辞朝。〈出榻前下教〉上曰，儒臣见具圣任上疏乎？备忘已言其大槪，当此申饬之日，何敢如是乎？俨曰，臣得见其疏，则固已失其大体，且所言事，亦不关于国家矣。上曰，必赏必罚等说，泛看，而下款事，分明有意思矣。俨曰，大抵不紧矣，未知渠之中心，有何含蓄，而皆见识不足之致也，而圣人容物之道，不可摘出其微细之意矣。上曰，予亦知其然，故欲闻儒臣之言而问之矣。抉摘文字，发其微意，固为不可，而大抵不欲仕之心，系着一边，故触事而发，不知其言之自出矣。近来申饬之后，武弁此习稍息，而犹不忘其旧心，托于应旨，微发其意，此而不为裁抑，则年少者，随而效尤，流害必多矣。况渠以仁庙勋臣之后，异于他武弁，何可为如此之习乎？俨曰，臣意则不然。今日下教，亦关后弊矣。其言果非，则罪之可也，此则无显言斥论，而只以防微杜渐之意，有所责罚，则彼必以言事获罪，为恨。大抵世道深痛，心中事终未能消散，有如此之事，而殿下当阔略细事，虽此等之言，归之于武臣无识之致，置而不问，则渠亦自知其无聊矣。上曰，其言好矣。予若崇长此习，则必归于前套，故今日之意，专出于防微，而亦不能无弊矣，此后当留意焉。俨曰，即今玉堂，极为苟简。法讲之未开，亦已多日，事之未安，甚矣。禁推人则金吾堂上皆有故，开坐未易，在外玉堂，更令政院，催促上来，何如？上曰，俄欲言之矣。唐时尚有十八学士，登瀛洲，即今玉堂，有几人乎？职在经幄，不当厌避，而虽以赵迪命言之，虽曰病弱，既已许身之后，每以病辞避，此何道理？玉堂之寥寥，未有甚于近日。昼讲，亦令循例頉禀，此由于朝象之泮涣也，殊可慨也。赵汉纬，既已开释，更无可言，任珽，亦不可一向撕捱，申致谨则诸考官，既为特推之后，更无可引之嫌，一倂放送，更即牌招，可也。〈出举条〉张泰绍曰，近来院中，位甚不齐，同副承旨吴命新，方在杨根地，上来迟速，未可知也。再明政府习仪，有承旨二员进参之规，而无以推移，事极可悯，故敢达矣。上曰，吴命新，自副学时，一向撕捱，事体未安，从重推考，催促上来，可也。〈出举条〉上曰，右承旨慎无逸，俄者牌招不进，有实病耶？泰绍曰，似闻有实病矣。上曰，只推，姑为改差，明日咸镜监司差出之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0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直〉。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式暇〉。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吴命新〈在外〉。同副承旨权孚〈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思安〈仕〉南泰温〈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圣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东方有气，如火光。

○金始㷜，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郑寿松，以文臣朔试射试官，慕华馆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宾厅次对，两司当为入侍，而谏院多官，或在外，或未肃拜。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三军门劝武试才，有传教后为之乎？多年未得设行者，未遑而然耶，问启事，命下矣。问于三军门，则皆以为劝武试才，不待传教，三军门大将，相议禀达举行，自是前例，而军门连为多事，未遑禀达云矣。敢启。传曰，劝武之政，不宜若此，趁即为之事，分付。

○以右尹李真淳，三度呈辞，兵曹参议沈埈，再度呈辞。传于赵显命曰，还出给。

○赵显命启曰，今日次对时，谏院无入侍之员。正言郑益河，疏批已下，牌招，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宾厅日次，堂上进参，只是四员。以病悬頉，新有特教申饬，而悬病不进之员，如是数多，事体至为未安。行刑曹判书沈宅贤，礼曹判书朴师益，兵曹判书金东弼，刑曹参判洪铉辅，并即牌招进参，何如？传曰，今日若有纪纲，岂容若是？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并从重推考，使之即为进参。

○备忘记，今日少有纪纲，虽顷者公故众所共知，实病外，勿为悬頉之教，分义所在，其不敢若是。况往者次对之未行，下教若何，而以病悬頉者，至于四员之多，事之未安，莫此为甚。兵判则辞单还给之后，一向撕捱，虽涉太过，容有可言者，而秋曹判书，无可引之嫌，而参判洪铉辅，则既赴秋曹坐起，不参次对，此何事体，此何分义？其轻君命，颓国纲，则大矣。若此不已，将至于廷不廷，国不国而后已，并更从重推考，即为牌招进参。

○以宾厅坐起进不进单子，传于金始㷜曰，申饬之下，政院循例捧入，事体未安矣。此单还给。

○以宾厅坐起进不进单子，传于赵显命曰，今日才已申饬，而单子中又以病悬頉，极为未安。洪铉辅更为牌招，虽夜深，单子更为修正以入。

○传于赵显命曰，备局堂上自外复命之人，同为入侍。

○又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吏批启曰，咸镜监司兪拓基，未赴任递罢，所授加资，依例还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未差，参议尹惠教在外。兵批，判书金东弼病，参判尹阳来陈疏入启，参议沈埈受由，参知郑来周进，右副承旨金始㷜，吏、兵批兼进。

○以权孚为承旨，沈珙为吏曹参判，徐宗伋为大司谏，尹心衡为司仆正，李度为扶馀县监，李㢸为义盈奉事，任珽为兼南学教授，尹阳来为咸镜监司，李廷济为兵曹参判。

○兵批，副护军慎无逸，副司直李真望、沈珙，副司正南泰温。

○以修撰赵汉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修撰赵汉纬上疏。传曰，还出给，更为牌招。

○以兵曹参判尹阳来上疏，传于赵显命曰，既已移拜咸镜监司，此疏还给。

○金始㷜，以兵曹言启曰，薄衣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二百五十名，别单书入，令该曹，依此数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明日圣节望阙礼，本曹堂上一员，当以侍卫进参，而判书臣金东弼不为行公，参判臣尹阳来陈疏入启，臣郑来周，今方入直，无他进参之员。参议臣沈埈，既有辞单还给之命，即为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副修撰申致谨疏曰，伏以臣情势之迫隘，踪地之危蹙，前后疏供，既已备陈，今不必更烦，而顷日儒臣虚实间筵奏，更添难安之一端，故荐召之下，不敢承膺，自速置对，而谏臣以徐命年，不为拔榜事，盛加诋斥，至请诸试官并命罢职，臣不胜惊惶危怖，罔知所以措躬也。掌试之规，承命入试院之后，不知场外事，则徐命年之入来与否，非臣所知，只自精心试取，而及其柝名之时，果见命年之参榜，其时坐中有言命年事，而前见荐棘罪人之子，无缘坐之律，则有应科之事云，故臣不为参论，而循例放榜矣。台臣，至以顾恋等语，声罪狼藉，则臣亦试官之一，自在勘罢之科。且伏见宪臣疏语，则以玉堂久为阙直，至有谴罢之请，违傲之罪，臣实居首，圜扉才脱，天牌踵临，而以此以彼，万无冒进之势。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情地之万分难安，亟许镌削臣职名，以肃朝纲，以靖私义，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修撰赵汉纬疏曰，伏以臣性本庸鲁，才且空疏，不合清涂之状，举世之所共知。从前践历，已是逾分，而至于玉署清选，尤不近似，反复思惟，终无一分堪承之望。顷陈血疏，冀蒙恩递，盖出肝膈之恳，非如饰让之比，而及承圣批，乃以从速察职为教，仍又特命牌招，臣惶陨感激，无所措躬。宜即竭蹶趋承，粗伸分义，而第念经筵之官，责任甚重，愚贱之臣，才识最下，揣分量力，实难承当，则宁犯违召之罪，而不敢为趋命之计，一日之内，再违天牌，旋从吏议，自速置对，意谓当伏罔赦之刑，少赎慢蹇之罪矣。伏闻昨日夜对，特下开释之教，因有放送之命，圆扉才脱，召命继降，臣非木石，宁不知感？如使臣才具足以堪承，地望可以冒居，则屡召之下，岂敢坐违，甘自陷于慢命之科哉？臣之庸愚卑微，不合是任，不待人言，实所自知，而况闻抡选之际，已有訾议之言，则公议之不许，即此可知。在臣自处之道，决不可徒恃笼灵，抗颜冒出，以坏廉隅之大防。且宪臣之疏，以馆僚之不即应召，至请罢职，则臣亦除拜许久，上来属耳。不可以幸漏现告，有所自恕，以此以彼，断无冒进之势。今于召牌之下，亦不敢为趋承之计，随诣阙外，拜章径归，臣于此，尤增死罪。伏乞圣慈，特察臣情势之难强，亟赐镌罢，仍治臣慢命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无批答还出给。

○正言郑益河疏曰，伏以臣谴罢未久，恩叙荐降，史职别兼，谏省新除，联翩于数旬之内，臣诚惝恍感激，罔知攸措。其在分义道理，宜即出谢恩命，而第于言责之任，终有所不敢冒当者。盖臣向者所论，不过复申前事，倘殿下，苟以陈腐而斥之，则臣实无辞自解，若以党习而疑之，则臣亦有言可辨，殿下初不用如臣者，则已矣，既已用之，则以臣之痴且妄，焉可无一言。使臣而若不言，则已矣，苟或言之，则处乎今之世，亦岂无时讳之所触乎？然而臣之所以任其痴妄，而不避时讳者，只恃我圣明在上耳。如使臣言，果不外乎党习之中，则君臣犹父子，随事诲责，未为不可，宜曰某言某事，近于党习，从容下批，一一指教，若慈父之诏迷子，可也。苟其罪不可诲责而止，则亦宜明示其党习之状，递罢之，窜逐之，亦可也。今则不然，既不递其职，又不答其疏，臣虽万为无似，问其职，则台阁也，语其疏，则论事也。台官论事之疏，无批答还给，实是前古所未闻之过举，如许过举，将无以为法于后世，臣愚死罪，窃为殿下惜之。仍念臣自在堂后，受恩罔极，而无他才能，可以报效，唯欲随事殚论，以尽在我之责，而只缘诚浅言拙，反使好察之圣，有此𫍙𫍙之色，自此，言责之地，是臣自划之所，点检平昔，可以自劾者有三。噫，言不用则去，自是言者之道，而臣于三贼之事，重言复言，未蒙开纳，而犹不知止，此臣之罪也。臣之事殿下，亦已久矣，而言不能见信，行不能见重，至使惩讨之请，见疑于党习之科，此臣之罪也。一自臣疏还给之后，凡干台章之不合圣意者，辄不赐答，是台阁之见轻，自臣身始，此亦臣之罪也。一人之身，有此三可劾之罪，纵幸圣上，过加收录，在臣廉隅，其可以日月之稍久，有所自恕，而扬扬为冒进之计耶？抑臣情势之外，又有应避之嫌。臣之内从兄沈泰贤，方带谏职，揆以法例，在下当递。伏乞圣明，亟令该曹，划即递改，勿复检拟，以重台选，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朝呈此疏于政院厅坐之时，则无端退却，终不捧入。若以臣谓无应避之嫌，则其识法例，甚矣。若曰，虽在当递，今请牌招，姑勿呈疏云尔，则其不诚实，亦甚矣。臣虽疲劣，职是台阁，则喉院之臣，其能操纵进退，惟意所欲耶？天牌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于禁扄之外，而见凌冒嫌，终难入谢。玆不得不投疏径归，幸圣明，亟治臣罪，以肃朝纲焉。答曰，省疏具悉。三件引嫌，诚涉太过。虽有相避，诣台引嫌，亦有旧例。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参判尹阳来疏曰，伏以臣跧蛰畿峡，已多年岁，分作逋氓，念断当世，而谷燧遄改，王世子祥期，倏焉渐迫，圣怀之潜疚，国势之孤危，自不觉流涕彷徨。惟以此身速灭，都无省觉，祈愿于日夕而已。顷于千万梦想之外，忽承春曹金吾之命，而臣情病俱苦，未克趋承，辞疏莫彻，诉牒转闻，幸蒙恩递，获遂私愿，其间问备申饬之教，虽非箚着于臣身者，而兢惕之忱，犹不能自胜也。日昨家有祀故，强疾入城，伏闻今十一日药院之批，圣候愆和，源委已深，德音谕下，辞旨且恳，臣惊忧闷虑，五情如沸，而自恨无状贱臣，独有别件情势，顽如木石之无动，恐为慢蹇之同归矣。不料夏官除书，又及于未及还栖之际，臣之卸解前职，才过旬日，朝中诸彦，尚多闲散，顾此疏逖陇亩之贱，何以荐蒙不当有之恩数也？惊疑感惕，惝恍难状。臣衰癃缕喘，朝暮地下，诚恐三朝老物，死将有不识天颜之恨，耿耿寸心，长结五云之恋，而今此贰卿甄复，实是五载，伊初岂不欲寅缘幸会，重蹑天陛，一觐耿光，退塡丘壑，以为毕竟瞑目之图哉？第臣之踪迹，有不敢复随于冠冕之后者，臣曾在乙巳之夏，忝叨谏省之长，一入前席，敢伸沐浴之请，继陈短疏，忽致风波之起，丑骂谬辱，斥补东邑，臣于伊时，莫测其由，而省内无疚，含笑直受，既未尝失色于下殿之初，则今不必拭唾于自干之后，而惟其污蔑宿痕，沁在肤革，自废二字，横着肚里，虽蒙圣上熏沐之泽，莫补一身黥劓之累，其何可易其所守，举此面目于位著之间，以贻清朝搢绅之羞哉？臣空疏谫劣，才不堪需世，衰朽沈顿，病末由陈力，而又有此倾海难洗之羞辱，反复思惟，万无一线可进之势，玆敢不避烦猥，仰首呜呼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俯赐矜察，亟许递改职名，仍命刊去朝籍，俾得优游耕凿，涵囿化育，以安贱分，以毕馀生，不胜大愿。无批答，还给。

○大司宪赵尚䌹疏曰，伏以臣禀赋虚脆，自少善病，最是痰喘之症，积年沈痼，每当秋冬，如期辄发，数朔委顿之馀，强起肃命，仍以诸台处置，尽日触冷，所患前症，一倍添重，见方咳逆苦剧，呼吸喘急，不能起动于咫尺之地，时月之间，万无供职之望，不得已冒死仰溷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俯察实病之难强，亟许镌递焉。臣适有区区所怀，欲待备局次对，随诸臣之后，而仰暴矣。即今病势，末由致身于登对之列，玆敢附陈于辞疏之末，惟圣明，裁察焉。呜呼，今日国势，顾何如也？大乱甫平，而馀忧未殄，天灾屡现，而警畏斯极，凛凛然若不保朝夕，而环顾中外，无一可恃。惟我圣上，忧勤惕虑，不自遑暇，前后饬励之教，至诚恳恻，有足以泣鬼神而感豚鱼者。然而朝廷之上，未见忧国如家，施措之际，未闻实惠及民，以之民忧国计，担阁一边，泯泯棼棼，了无止泊，比如万斛之舟，驾彼惊涛骇浪，而未有一人操其柁者，噫，亦危矣。即今可为之道，只在于殿下一心，其所发诸言而措诸事者，必也精粹纯白，真个透彻做去，合天理厌人心然后，庶可以回国势于莫可收拾之馀，而试以近日事论之，或不无一二失当者，何也？噫，殿下顷日处分，快伸联箚之义理，即其一念之开悟，而国纲民彜，洞然昭晳，诚可谓有辞于天下后世矣。第其分等两相，终未免大段斑驳，辛丑之箚请，同是四臣也，壬寅之祸惨，同是四臣也，乙巳之伸理，同是四臣也，丁未之追夺，亦同是四臣也。其苦心血忠，均为死社，屈伸与夺，理无独殊，则当此明义理之日，或复官或仍置，强加区别于同事一体之人者，天下安有如许道理哉？若谓之子若孙之故，则此非周王罪不相及之美典，而况其子其孙，初无承款之事，又岂可延及于父祖乎？若虑以今日廷臣之或为不安，则此又有大不然者。联箚义理，既已昭雪，则不特两相也。虽使一人获伸，当时之指联箚为逆者，其将如何，而今之廷臣皆曰，我未尝指联箚为逆云，则非独两相也。即使四臣并雪，顾何可执而为嫌乎？此等事理，较然明甚，而其后筵席，又有待诸臣入来之教，固知圣意之有在，而臣则窃以为此亦不然也。代理联箚，关系至重，殿下既欲伸其义理，则即当一时并雪，无或片刻留难，方为十分正当，十分明快，何不待诸臣，而更有所商量乎？《勘乱录》御制序文，即所以昭揭定论，垂示百代，则其乱逆之所由来，不可不明白说破，以寓《春秋》之衮钺，殿下其果以贼镜教文，为根柢耶？噫，自古奸凶之徒，潜怀乐祸之心，密售不利之计者，虽或有之，至加明言显逼于名号既定之后者，独凤辉一人耳。渠于贷死之后，若能稍改心肠，则犹可少补刖劓，而势如坂走，心犹狼顾，自作窝主，广植党羽，镜、俭之交结合谋，表里图事者，亦岂无所恃而然耶？殿下虽以容贷之心，独疑其疏之或出于疑阻，而迹其所为，则殿下于此，亦有着不得疑阻二字矣。镜贼为乱逆之嚆矢，而辉为贼镜之根柢，寻其脉络，溯其源委，则虽欲以辉疏，不为教文之本，顾何可得乎？决不可草草了当，伏乞博询庙堂而处之焉。李世琎之疏语苟简，虽欠于论事之体，而原其本意，大体则是，合有商量，而遽尔斥补，不亦过重欤？此非世琎所敢独办，则一世大同之论，可推而知，臣窃以为远补之命，宜亟还收也。朝象溃裂，实为今日之痼弊，殿下之务欲寅协，渐祛党习者，甚盛意也，而第听言之道，必以义理二字，断于其间，核其是非，而定其从违然后，众心自服，知所劝惩矣。不然而不问是非，不分曲直，惟以混淆包罩，不相论谪为事，则名虽调停，而岂真和协哉？殿下于诸臣之言事，彼言或涉于此，此言或涉于彼，则一则归之先天，一则诿之以疑阻，无所别白，不赐开示，甚至于台臣言事之疏，不赐批而还给，苟如是则朝著之上，将无以矫其非，而其流之害，有不可胜道者矣。日昨朴弼正特递之命，亦有乖于我圣明包容之度。噫，国家之设置台官，意非偶然，而窃瞷近日斥逐摧折，无少假借，臣窃为圣明惜之也。伏乞深留睿念。凡于臣僚之进言也，恢张圣聪，物来顺应，使圣德益光焉。答曰，省疏具悉。首陈事，意已谕于大臣，而李世琎补外事，亦已详谕矣。官职若自如，不敢去其姓，非为人也，重其官，况大臣乎？其在事体，极为未安矣。朴弼正事，今若假借此等之习，何处分之有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左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之职任，有不容泯然虚带者，臣之廉义，有不容昧然冒进者，而迁就撕捱，奄过时月，逋慢难洗，干渎增罪。乃于日者，敢上请谴之章，仍乞承宣之召还，及奉圣批，又未蒙夬许，臣怃然失图，不胜闷郁之至。然而伏见圣教中，辞旨蔼然，有矜谅之意，至于所引先朝故事，亦不以为非，此则圣明既洞察臣情恳，庶有恩允之望，臣于是，始获可生之路矣。方日夕颙首以俟，而第臣于顾国势三字之教，实万万惶悚，而亦有所戚戚于心者，目今朝象泮涣，纲纪不振，民生困瘁，忧虞维棘，颠危之形，有甚于漏船，颓厦之凛凛，此时辅相之任，虽使硕德茂才当之，恐无着手之所。念臣至愚极陋，叨此匪据，素飡旷职，殆至一年，到今求退，实为太晩。况且衰朽已剧，疾病沈痼，眠食全废，精神眩瞀，面前百事，旋即忘失，下部渗泄，遇寒益甚，昏卧床席，鬼事已迫，而圣眷弥笃，斯责斯重，盲视聋听，欲强不得，艰危择相，正是急务，堂堂圣朝，何患乏人？今臣以嫌则难冒，以疾则当废，望实俱蔑，进退无关，不啻若江湖之只雁，而苟然充位，许久羁縻，徒辱君命，重伤国体，其为无益而有损，孰大于此乎？臣虽儱侗无用，年未及耄，病不至死，则岂不欲竭其驽钝，以尽臣子之分义？谬冒之失，不可再误，既定之心，不可自欺，告君之言，不可中变，国人之所共知，神明之所下临，如是而尚敢为忘廉冒出，则其将置颜无地，顾奚暇念及于国事哉？噫，短发旧臣，惟吾圣上是仰，归身闲秩，计非长往，随事尽分，前箚已陈，则居位去位，其实一也。远嫌疑悯，老病亦系，清朝之美典，哀诉恳叩之辞，出于断断血忱，伏乞圣慈，特垂体下之仁，亟收偕来之旨，仍命递臣职名，重勘臣慢命之罪，以严公法，以靖私义，千万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顷者批旨悉谕，决难勉副之意。以卿平日体国之诚，徒守固让之志，其所恝视，若此之极乎？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即起视事，用副如渴之望。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己酉十月二十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自外复命人同为入侍时，右议政李㙫，行吏曹判书赵文命，行刑曹判书沈宅贤，礼曹判书朴师益，副护军尹淳，工曹判书李森，汉城判尹张鹏翼，刑曹参判洪铉辅，户曹参判李显禄，礼曹参判尹游，都承旨赵显命，掌令李庆锡，修撰柳俨，假注书南泰温，事变假注书朴圣源，记事官洪得厚，编修官张斗周。李㙫进伏曰，日气渐寒，圣体气升眩气等诸节，何如？上曰，眩气今已差愈，气升往来之候，无减矣。㙫曰，寝睡水剌之节，汤剂进服之后，何如？上曰，与向时，一样矣。㙫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何如？上曰，一样矣。㙫曰，当此圣候不平之中，酬酢之节，有妨于静摄，而近日久不为次对，且三公虽备员，左相李台佐，尚今引入，领相洪致中，方患寒感，今日将未免頉禀，故小臣病情亦苦，虽不能自力，而事极惶恐，故敢此入来，而适缘备堂之有故，屡勤严教，登筵之际，自致犯夜，深切惶悚矣。上曰，次对久不为之，故欲其来会矣。予之引接，不知其劳，而今臣之事，极为寒心，纪纲如此，何以为国乎？思昨年彼国之言，实可愧也。㙫曰，诸臣既承严教，岂不欲应命乎？如是迟延者，必有病故而然矣。上曰，此甚易知也。即今在外诸人，多不入来，故以独自行公，为难安之端也。昨年冬后，诸臣尚未见君父之面，且初无撕捱之事，而如是相持，此则分义轻而固执重矣。㙫曰，时势固如是也。上教既以先天事，洞然开释，且屡下未安之教，所当趋承不暇，出而应命，亦云晩矣。此则未安，而既已入来之后，则必当殚竭心力，对扬休命，此后何可如前慢忽乎？今日一堂同会，气像颇好，圣上寅协之意，庶可成矣。上曰，公之忠厚公平，予所知之，而此言则非矣。每以先天事为言，有不然者。洞释之后，则不必存诸心，此何难忘之事乎？沈宅贤曰，臣等伏闻下教，不觉惶汗之沾背矣。前后圣教，丁宁恳至，臣虽至愚，岂无感动之心？且不瞻耿光，亦已久矣，狗马之诚，未尝少弛，而老母年逾八十，奄奄床席，坐卧飮食，亦皆须人，实有朝夕懔懔之忧，情理决难暂时离违。且谏臣之论金取鲁，仍以罪状，诸臣不遗馀力，情地之危蹙，到此尤一倍矣。今日应命，出于不得已，而廉隅大防，坏尽无馀矣。君上使臣之道，当励廉隅，而下教如是严峻，臣等之罪，尤无所逃矣。朴师益曰，臣之前后逋慢之罪，比诸臣尤大。入来之后，谏臣之启又发，其言极其危怕，此岂以只论金取鲁一人为解，而晏然冒出乎？臣子之分义当伸，而群下之廉隅，亦不可不顾矣。洪铉辅曰，今日次对，固将入侍矣。感气猝然添剧，欲起还仆，未免屡违召命，下教严截，故不得已入来，殿下下烛，则可知其实状，而惶恐无地矣。宅贤曰，向日疏批，有俟间将来之教，臣虽愚迷，岂不知感激奉行，而老母病情，实无当寒作行之路，稍待春和，见老母病势之少愈，当为如教将来，而即今穷乡独留，有朝夕懔懔之忧，情理之切迫，当如何哉？如或有危急之报，则事当暂时归觐矣。㙫曰，沈宅贤，情理虽切，上教如是恳恻，何可任情下往乎？俟其母病稍间，使其弟扶护上来，亦无不可，若峻切下教，则岂不奉行乎？宅贤曰，小臣亦岂欲遽然还归乎？第人子情理，闻母病危重，何可不去乎？上曰，大臣似不谅重臣之意矣。李显禄曰，臣之许多情势，有难尽达，前后疏章，略已上暴矣。偏母居恒抱病，实难离违供仕，而禁其县道封章，故欲为乞免之计，入来矣。下教极其严峻，故不得已出肃，此际有胎峯加封之命，义同往役，不敢辞焉。竣事上来之后，又有入侍之命，故冒没入侍，而情势之臲卼，则甚矣。往事虽付之先天，一向冒没，使廉隅大坏，亦乖圣上使臣之道也。情势亦有浅深轻重，如臣者，决不可冒昧供职。且台臣所论金取鲁事，非专指一人，乃指在外诸臣也。臣之情势，到此尤为难安，何可晏然在职乎？柳俨曰，两重臣陈达情势，不是异事，而李显禄，则以难安情势，陈暴于榻前，有同辞职，事体未免屑越矣。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显禄曰，臣虽久屏废，曾忝侍从之列矣。榻前辞职，则虽不可为之，而既有情势之迫隘，何可不为陈达乎？赵显命曰，李显禄，于儒臣之后，犹且自明，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前日已多下教矣。李显禄之言，有同辞职，未免屑越，儒臣之申饬，当矣，而两重臣，则元无可引之嫌。至于以南泰良之论金取鲁，引以为嫌，实是意外，在上者，不可层激矣。其言则过重，而事体则是矣。以此为撕捱之端，则予之务欲寅协之意，何在？向者诸试官之辞单还给之命，其意不轻矣。重臣之以此为嫌，终是过矣。儒臣所达，不是异事云者，亦非矣。日昨领相处，有所下教，予之不言者，亦有意焉。予意坚如金石，如此而犹以前套知之，则非矣。卿等，俱以世禄之臣，当国势如此之时，何忍舍去乎？予之下谕，出于诚心，而每以不仕为心，揆以分义，顾如何哉？今不必多诰，卿等惟以重分义顾国势六字，着在中心，则好矣。㙫曰，南泰良之事，岂有一毫他意？以此强为撕捱之端，实为过矣。显命曰，勘律则似过矣。上曰，勘律，亦不过矣。但措语或过矣。㙫曰，忠清监司李圣龙，一向控辞，无意赴任，元非他事，自中有讥议之言，谓之图占便宜，圣龙何可图便自为耶？旧监司金始炯，既为善治，故欲善其后。以圣龙人才可任，故极择差出矣，何足以此，仍为辞免耶？各别催促下送，似好矣。上曰，昨问儒臣，则以不能亲闻为言，只谓之私相疑谤，故不得详知，而若以此开递改之路，则谁复供职者乎？图占便宜四字句语，吏判当必详知其委折矣。赵文命曰，忠清监司，实难其代，当初择差闵应洙矣，有故递改，又未得其人矣。李圣龙才谞可任，且前任湾府时，有声绩，故穷思差出，闻欲出肃赴任矣。一宰臣有私书诋毁，近来轻易出仕者，其中李圣龙，谓以图占便宜云云，故自闻其言，难其去就，初非以其人为不似矣。㙫曰，朝家择差者，谓之图占，亦可异也。若以私语讥斥，许其递免，则宁有仕宦之人哉？催促下送，似为得宜矣。上曰，初闻疑谤二字，已为怪矣。今闻四字句语，始详知矣。自闻向日筵教，不为惊心改图者，无臣节者也。忠监差出，有何可疑谤之事乎？为此言者，其不识分义之人也。李圣龙催促辞朝事，各别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㙫曰，近来户曹无长官，使行迫头，秋务方殷，前日有勿出代之命矣。改差仍任之中，速赐处分，则庶无旷废重务之患矣。显命曰，今番以永禧殿事，捧现告之时，权以镇则题以姑徐，徐命均则以算摘为题，而算员不即举行，仍失文书，其后参奉，更报又令算摘，将欲修补之际，遽尔颓圮，此与题给姑徐者有间，故自本院，不捧现告矣。徐命gg徐命均g，以时任之独为见漏，情势难安云，自政院更捧现告，好矣。上曰，当初勿出其代者，盖有意焉。更捧现告，何如耶？㙫曰，命均则与前户判有间，一体施罚，似为过矣。上曰，徐命均，则异于姑徐，而不能急速举行，亦无申饬之意，从重推考。度支之长，事务浩繁，未可以一一照管，而当该算员及该吏，难免其罪，令有司，从重科治，可也。〈出举条〉上曰，近来勤于国事，无逾徐命均者，且数递有弊，徐命gg徐命均g，特为叙用，户判除授，可也。〈出榻前下教〉㙫曰，前日下教，既示涤荡之意矣。前判书李秉常之削黜，已经年矣。疏释，何如？上曰，往事已付先天，则更何论也？予偶未之思矣。投畀之人，犹且放释，此尤何言？特为放送，职帖还给后，仍为叙用，可也。〈出榻前下教〉㙫曰，前判书金始焕，以备局坐起事，至于罢职矣，罚已行矣。且所坐，初不大段，宜有收叙之举矣。上曰，初非深治也。其所撕捱者，盖由与卿相较事也。其疏以无前事，为言矣，叙用，可也。〈出榻前下教〉㙫曰，非与小臣相较也。下人辈中间误为传言，有此转激，故臣亦不得已为对疏矣。兵曹判言金东弼，自遭台言，情势难安。且出壃之期，只隔五日，宜有变通之道矣。上曰，出递gg疆g则例为许递乎？㙫曰，将兵之臣，不可珮符，且不为县道辞疏，每前期许递矣。即今重务旷废，又此撕捱，将任则姑为许递，宜矣。上曰，兵判之以试官事为嫌，已无可论，至于台启侵斥，亦何足引嫌乎？此时不可以此等事，为撕捱之端，而出壃不远，兵判今姑许递，可也。㙫曰，药房日次议药，尤系紧重，内局提调之任，亦为许递，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㙫曰，使行时八包外，不得加数入送银货事，曾有申饬，而似闻已入去使行时，或有冒滥之弊云，事甚骇然。今当节使之行，不可不更加申饬，必待备局分付，举行之意，知委湾府，何如？显命曰，已去使行时，多有不报备局，入送银货之事，故臣令京上司，各捧现告，则政府亦有入送之事云矣。㙫曰，政府药房，以堂上手决，有入送银货之事，故追闻惊骇，今方究治下人，而政府，总领百司，而先自犯之，不胜歉叹矣。上曰，八包外加送事，申饬非一矣。政府总百司，而犹且如此，他尚何言？政府堂上，从重推考，此后如有不报备局，入送银货之事，则各别申饬禁断，可也。〈出举条〉㙫曰，近来济州牧使，作一厌避之地，新牧使李守身，自水营上来之路，除授本职，留在中途，连呈病状，事甚骇然，故严题以送，使即赴任，而国纲懈弛gg解弛g。元百揆、洪元益，既得连次顺递之故，无所畏戢，守身又有此习，宁有如许事体乎？从重推考，使之即速赴任，何如？显命曰，济州，非他邑比，即今枭獍之种，遍满一岛，而久无守土之官，不无深虑矣。元百揆，虽因事得递，而当初不无图递之迹，洪元益，亦为厌避，李守身状启中，称病俱极骇然，宜有从重责罚矣。尹淳曰，推考薄罚，不可施之于此人，宜有即其地定配之道矣。上曰，推考则果轻，递改虽适中其意，当立国法矣。张鹏翼曰，李守身之病重，似是的报，闻其妻子，欲为永诀往见云矣。文命曰，此亦难信矣。上曰，此则见欺无妨，而前后图递之人，不无轻重之别，元百揆罢职，洪元益罢职不叙，李守身，即其道海邑定配，可也。〈出举条〉㙫曰，前承旨李德寿纂修堂上之任，承旨递付，踏启字以下，故其兼任，亦不行公云，更为差出，何如？上曰，其疏言病，故循例启下矣。今日进不进单子，见而怪之矣。纂修堂上差下，可也。〈出榻前下教〉淳曰，以纂修之事，有所禀定者矣。甲寅以后礼论，壬戌以后斯文之论，勿为载录事，已有下教矣，而《宝鉴》中疏章，无大段入录者，而亦不可大都不录，前后处分之事，将何以为之乎？上曰，其时下教，意有在焉。《勘乱录》序文，臣僚亦皆知之矣。大抵朝象如此之时，必致纷纭之端，而先朝处分事，《宝鉴》虽不载录，有实录焉，有《政院日记》焉，举世之人，无不知之，则何必更录于《宝鉴》乎？如欲并录之，则实为浩多，若欲删录，则亦不可取舍于其间，不如不录之为愈也。筵中说话及御制备忘中嘉言格论之可录者，甚多，何必尽载此等事也？若但录末稍处分，则似为取舍，亦必致私议矣。当初下教，予意是矣。淳曰，臣亦非不知圣意之有在，而外间，或不无岐贰之议，故又此陈达，仰俟明白下教矣。上曰，如前下教，实录、日记，昭然皆在，且《宝鉴》，自有体段，何必尽载乎？忠质文三统，亦有后弊，当此疑阻之日，岂无他议乎？㙫曰，下教诚然矣。《宝鉴》规模，异于实录，只载嘉言善行，何可尽录此等事乎？淳曰，臣猥以无似，敢当重大之役，迄功之后，安知无是非之端乎？但当一禀睿裁而已。又有一事仰禀者，先大王尊号，有显义光伦四个字，《春秋》大义，是先朝卓然表著者也。筵席，多以此事下教，一字不可加减，此当为开卷第一义，不可阙者，而此册刊布之后，则当家家珍藏，行于八域，流入彼国，亦非异事。我国事凡有关于彼中者，皆令勿出朝报，宁陵志文，亦为严秘，勿令宣泄者，亦有意矣。此事关系至重且大，虽自圣衷断定，而亦当问议于在外大臣而处之矣。上曰，此一节，尤为重大矣。孔子作《春秋》，必书春王正月，其义大矣。孝庙尊周大义，昭揭日月，先朝皇坍一事，当昭示百世，而欲彰圣德，而或有宣泄之患，则亦难矣。实录则洗草后，更无可言，而至于《宝鉴》刊行之后，何可秘之乎？然而《宝鉴》中，拔此先朝大事业，则尊号二字之义，顾安在哉？公私之事，或有同者，见先正宋时烈文集，亦有续集，此由于事不可泯，而亦不可广布，故不得不为此也。今此尊周一节，则不载于《宝鉴》，别为续编，姑为秘藏，则中原未必百年腥尘，后世岂无广布之日乎？㙫曰，圣教所定续编之名，诚为得宜，外议亦多如此矣。宅贤曰，先朝《宝鉴》，既欲纂修，则尊周大节，何可不载乎？虽以广布为虑，只为内入一件，亦无不可付诸续编，则初不如不为也。上曰，《列圣御制》板本，亦已内入矣。文命曰，续编之议，亦出于不得已也。毕竟则续编外无他道，而在外大臣，询问可否，好矣。师益曰，续编，则终涉茍简矣。入录于原编，勿令广布，则好矣。且斯文是非，亦系于嘉言格训，终不可泯灭无传，斯文事，亦当尽载矣。宅贤曰，臣初不知纂修之意矣。今闻上教，始知之矣。斯文是非，岂有纷纭之事乎？末年处分，炳若丹青，此而不录，则岂是纂《宝鉴》之意乎？师益曰，丙申年，臣以斯文事，有所疏论，先朝批旨，极其隆重，谕以圣旨固定，虽后来勿为挠改云。遂以此意，刊行《御制》，追惟往事，不胜感怆矣。淳曰，顷闻下教，不必更为禀定，而外议如是，故欲更闻成命矣。显命曰，前后处分时，圣教皆为载录，亦无妨矣。上曰，礼判之不欲删去，与知申之意，同矣。铉辅曰，尊周一事，别为续编，好矣。此则可以广询诸大臣后决定，而朴师益所达斯文事，诚是矣。先朝《宝鉴》纂成之日，斯文一节，独为删去，则岂非大欠典乎？彼此是非，俱为入录，似为得宜矣。尹游曰，续编之议，不必询在外大臣矣。尊周大义，不可泯灭，而不可载于本编，此等文字，别为续编之外，实无他道矣。上曰，如是则可以专一矣。淳曰，事势至难，此外无他善为之道矣。显禄曰，虽以他文集言之，续集、别集，异于元集，今此续编，虽曰专一，如尊周大节目，应入于元集，此则问议大臣，好矣，而至于斯文事，不可不详录。虽不言其是非，而其所处分之事，无不载录，则百世后，可以明白知之，此为先朝大是非也，何可全然阙之乎？上曰，斯文、礼说，有二件事矣。斯文事皆入录，则礼说，亦皆载录乎？知申之意，何如耶？显命曰，枝枝叶叶，无不毕录，则无异于实录，而至于大处分之事，彼此俱录，以俟百世公议，亦无不可矣。㙫曰，只载其嘉言善行，此为《宝鉴》之本意，当初圣教，至当矣。俨曰，臣待罪纂修郞厅，故自初有相议事矣。斯文、礼说，皆欲载之，则自甲寅至庚申间事，几为《宝鉴》三分之二，若患其支繁，稍加删节，则世无公是非公眼目，难于取舍，即今廷臣，长于党习，实难粹然出正，此实难处矣。尊周大义，有辞百代，而若载之本编，不为广布，则非为《宝鉴》之意也。续编虽苟简，亦无泯灭之虑矣。此则问议于在外大臣，好矣。上曰，知申并存之说，何如耶？俨曰，此言好矣，而礼说、斯文，其说浩多，如欲并存，则卷数甚多，非《宝鉴》规模，欲加删削，则如右所达，笔法难公，此岂非难处者乎？淳曰，礼说、斯文事，疏章甚多。若令笔削于其间，实非如臣者所可堪承，必有见识公正者，然后可堪是任矣。上曰，《宣庙宝鉴》旧本，在玉堂耶？注书出去持入。泰温趋出，持《宝鉴》三册而入。奏曰，《宝鉴》，乃五卷，而二卷则写字官，以誊写次持去，只有三卷，故持入矣。上曰，上之。上披阅曰，此则以《史记》法为之，自实录中出来耶？显命曰，编年及书法，一如《史记》矣。上曰，其时亦有郑八龙者，或入鸡龙山，或入智异山云矣。上览讫，下之曰，此有可见者，大臣及诸臣见之。淳曰，此非《宝鉴》体段也，略如《史记》法矣。上曰，然矣。㙫曰，如欲为此规模，则前后处分事，依本文当删节入之矣。上曰，咸镜监司状启，右相见之。㙫披见之际，上曰，御营厅郞厅，今日发送耶？鹏翼曰，小臣有所分付事，而适此入侍，故使之明日发行矣。上曰，我国无他出铜处耶？鹏翼曰，未闻有他处，而此地铜品，甚好矣。李森曰，高城地，亦有产铜处云矣。㙫曰，状启之意，是矣。上曰，李自兴入去，或为推还，即其地枭示，则咨文必多掣肘之事，庙堂将何以处之耶？诸臣，各陈所见。淳曰，李自兴设或周旋，追还咨文，先为入去，必有生事之虑，次文赍咨官，姑令留行，似好矣。游曰，边上多有如此之事，有自下弥缝者，此亦李自兴径先枭示，则生梗必矣。上曰，监司之状禀，迂阔矣。李自兴，或为追还枭示，则何可待庙堂处分乎？显命曰，李自兴，岂不待庙堂指挥，而先自枭示乎？似无生梗之患矣。淳曰，我国咨文先去，灵归塔咨文后之，则生事边上易矣，咨文姑留，无妨矣。显命曰，我国人犯越，而或为迟报，则此甚不为关系，而设或李自兴，追还犯越人，咨文入去礼部，则大段生事矣。俨曰，彼人之以犯越人，先示我国者，有意矣。闻追还消息，则必将逗留，咨文先为入去，必至生事，移咨迁就，少无所害，赍咨官姑留，好矣。文命曰，如此之事，例为趁即追还，此则众见所睹，所捉者甚多，且已逾月，决不当放送矣。诸臣之言如此，姑留赍咨官，以探北道事情，好矣。宅贤曰，不能详知状启辞意，无可仰达矣。师益曰，闻诸臣陈达之言，似当不送咨文矣。森曰，此等事，古亦多有之，而此则将领执捉而去，姑未知驰报灵归塔，而李自兴虽去，决难追还，万一放送，则咨文之先去，必有大段生事，姑留之，宜矣。上曰，不必待其放送矣。或疑其径先枭示，则咨文虽去，无本事矣，以是为虑矣。淳曰，灵归塔咨文，虽先去，我国咨文虽后至，以是诮责，则我亦有辞，道里远近不同，且彼骑我步，迟速不必为虑矣。姑留咨文，急问北道事情后送之，宜矣。上曰，然矣。我国使之迟去，彼亦必恕之矣。显命曰，彼此皆忆料，而咨文之相左与迟去，患之轻重悬殊，姑留咨文，似为万全矣。铉辅曰，闻北道事情然后，送咨无妨矣。鹏翼曰，此则万无自下放送之理矣。咨文姑留湾上，以待北道回报，好矣。显禄曰，虽未知事之根本，盖闻诸臣所达，留咨无妨矣。俨曰，其间利害判异，须加较量害之轻者，为之好矣。上曰，诸臣之意如此，且咨文之差迟，则无大段责让，若渡鸭绿江后，闻其枭示，则生事大矣。赍咨官，使之姑留湾府，以待北道监兵营回报，更为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上曰，纂修堂上进来。礼论、斯文事，皆有别备忘矣。以列朝《宝鉴》见之，疏章不必全数上之，只言大槪，先朝则陈戒疏章，多有嘉奖处分之事，何可一一载录乎？若患其繁多，欲为删削，如儒臣所达，世无公笔，予若亲为之，则似可公无私矣，而廷臣则无能为之者，彼此斯文、礼论，只载其大备忘，似好矣。淳曰，圣教如此，岂可不陈所怀乎？壬戌以后斯文是非，则只书其定案，好矣，而礼论则有大段难处之事，此两件事，俱为紧重矣，何可一存而一阙乎？宅贤曰，斯文之事，既不可删去，则礼论，亦当存其大槪矣。上曰，斯文事皆录，则礼论两存，无掣肘处耶？淳曰，诸臣卒然陈达，似不深思矣。邦礼处分之皆为载录，则诸臣尊仰处，多有下教，甚为严峻，其后亦无明白开释礼论之事矣。师益曰，斯文事，则决不可删去于《宝鉴》，则邦礼一节，亦当删节入录，而主事之臣，如是持难者，似为其难于取舍矣。俨曰，己亥定邦礼时，尹善道辈，以其祸心，构捏两宋，显庙斥之。甲寅定礼，庚申后，亦无以此事下教者矣。宅贤曰，礼论虽载录，而庚申以后之事，删节以入，则礼遇先正之意，自可著见矣。淳曰，甲寅以后，上下无言邦礼之事矣。铉辅曰，邦礼定时，有所下教，至于庚申，昭释无馀，此一节载录，则无害于两先正矣。显禄曰，其时尹善道，致两先正于死罪，而庚申后礼遇甚盛，罪名昭雪，此不可不载录矣。上曰，礼论一节，有所举论之教耶？显命曰，礼遇则盛，而于议礼是非，无所下教矣。俨曰，非但自上无所下教，疏章间亦不言邦礼事。先正放还之后，故相臣金寿恒，上疏辨其坏乱宗统之说，极其无据云矣。淳曰，礼论一节，诸臣之必欲入录者，实是虑外，近来是非，四五十年之间，变改无常，而邦礼大案，臣亦尝有意见矣。俨曰，邦礼、斯文俱有所执，南人执邦礼，诸臣执斯文，若皆不录，则彼此想必怫郁，如欲删削，则世无公笔，若一存而一阙，则亦非公平之道矣，是以为难处矣。淳曰，邦礼比诸斯文事，尤为重大，不可遗彼而存此，若但载其一边文书，则非公矣，若加私是非于其间，则便是史记矣。上曰，壬辰年间，一儒生疏言礼论事，先朝斥之以嫁祸搢绅矣。斯文事，彼此之言，存其大槪，好矣，而礼论则似不可尽为载录矣。师益曰，礼论亦何可不为删削入之耶？上曰，删节亦非公矣。铉辅曰，此不可一时论断，后日次对时，更为详议，宜矣。此一节，初不能讲究，何可卒然决定乎？上曰，此事尤当趁即议定，何必延拖，更生别议论乎？显禄曰，玆事至重至大，臣等初不商确，有难仓卒议定矣。淳曰，此二件事，当初圣教至为正当，而议论如是横生，难以归一，别为下询于大臣堂上，亦多数差出，相议为之，好矣。册子出后，安知无他是非乎？庚申年，只伸其诬陷之罪，至于礼论，无所举论，若以己亥议礼，归重则甲寅大案，归于非矣，此岂非难处者乎？上曰，实录中，有相救之事矣。显命曰，殿坐甚久，夜气已深，诸臣姑为退出，以待商量下教，何如？上曰，将有所下教者矣。显命曰，夜气甚寒，使之闭户，宜矣。上曰，中官有持来册子之事，来后当令闭户矣。上曰，诸臣皆进前。予之今日处分，有未尽善处，古人有临事而惧，好谋而成之言矣。廷臣之不信予政令，无足怪矣。今日如此者，莫非诚不足之致，此非过谦也。《宝鉴》中，不入斯文、礼说者，意有在焉。忠质文三统及东京清议，末流未免有弊，此三件事，其弊亦未免互相好胜之患矣。先朝四十年嘉言善行，在人耳目，昭载于实录及日记，不一书焉，不必载录于《宝鉴》者，是予本意也。今当诸臣聚会之，初不无假借之心，或虑后生葛藤。且因丰原一言，欲为镇定朝象之计，有所挠屈前见，为此姑息之论，如此而何事可做乎？古人所谓三思而惑者，信矣。顷日洞谕心曲时，已言其不为姑息假借之言，而大关节处，未免随事有挠，此而不悔，则是欺心也。礼说一节，生长深宫，实不知本末，得见朝野记闻，始知末梢厚礼先正之事矣。诸臣之必欲两存者，亦由于未及深思，而予亦谅其无私意而有所执矣，君臣如父子，岂不言心中事乎？庚申年，只伸先正之冤，而无所提教于邦礼上是非，至今无邪议之闯生，卿等以嫁祸搢绅之批见之，此等处，严其处分之意，可知矣。斯文事，尹得和亦有所言，而先朝金石之言，虽不录于《宝鉴》，何可更挠乎？此不过儒林间相争之事，而其时静摄之中，多以此事烦恼，虽未知添重之必由于斯，而予则以为遗恨矣。自予嗣服之后，上下俱无举论之事，今日是非有何加减于其间，而说往说来，亦何益乎？戊戌冬朴致远言事疏出，予欲陈辞疏而出去，则先王下教曰，朴致远之言可怪，而不必过激，循例辞让，好矣。予于其时，陈疏后入侍，则先王有喜色，仍有辞疏称量，善为之教，追感如昨日事矣。今此诸臣，欲上二件事者，虽出于好胜，而不自觉其反辱于先正，亦非付诸先天之本意也。论其根脉，自礼说、斯文流害，至于昨年逆乱也。此不必尽录，自有后世公议矣。今日纂《宝鉴》之意，专在于先朝嘉言善行，不欲泯灭也。处分事，何必尽载乎？先朝持而勿挠之教，予亦知之，而事果若非，则昭帝之于霍光，虽云托孤，光若不忠，则何可不罪乎？虽先朝处分，末流有弊，则亦不可以事关先朝，遵而不改，事之非者，随而改之，此所以绍圣考之意也。刚毅弘大四字，书置有意矣。予之自叹者，自初定见，不能坚持勿挠矣。先朝之盛德至行，选而载之，只欲彰明圣考之德，如欲尽录，则患于支繁，若欲删录，则亦非公矣。俄者几未免挠改初见，此出于慰藉诸臣之意，而元非予之本意也，可谓思之惑矣。斯文事，既为尽录，则礼说不可删去，若载礼说，则于先正何如耶？仍下所制节目曰，以此文字，书于凡例之上，书以书下御制，宜矣。诸臣奉读后，淳双擎退伏。宅贤曰，缕缕圣教，丁宁恳恻，可以仰揣圣意矣。此事既有言端，故略贡所怀矣。伏见书下节目，圣意大槪如此，臣更无可达之辞矣。㙫曰，圣意已定，至于书下节目，自此人心大定，更无哓哓之言矣。显命曰，重臣本意，亦不过欲上末梢处分矣。上曰，予亦知其然矣。师益曰，臣卒然入来，与闻末议，斯文事，既不可删去，故欲上邦礼一端，而堂上之难处者，亦有意矣，而小臣本意，亦在于不可遗漏大是非也，非起闹之意也。圣教如此，更无可达矣。俨曰，臣等自初思之，实多难处矣。上曰，因此事，而当更谕卿等矣。此一节，俄者疑难，予已自悔，更何言也？卿等之事，予实不知。当初赵明翼之入侍讲席也，重臣有可贵之言，而予则不以为喜，予之所期望者，实不浅鲜，岂以卿等数人草草来会，为快乎？卿等今日之事，虽不尽善，而既入之后，则见西壁座次稠密，此亦近年所无之事，以此少慰于心。若此不已，则予之所期者，似有可成之日矣。今日次对，亦一机会也。不见卿等，已有年矣，今日相见，岂无欣慰乎？予心如此，卿等之心，亦必一般矣。卿等须思殷勤面命之教，先祛心中疑阻，务为寅协，好矣。卿等俱以世禄之臣，出身科目，义同休戚，虽推之而不去，何可无他论，而欲为悻悻然去乎？卿等之如是者，实为国家之不幸矣。宅贤曰，如臣等辈，如是慰藉，只切惶愧矣。臣虽入来，而去就何关于朝廷乎？虽有所怀，既已夜深，不敢陈达矣。师益曰，臣等之难进，专由于重廉隅而顾情势也。再次严教，已极惶陨，夜深引接，亦莫非臣等之罪也，更何仰达？上曰，予则但以卿等之撕捱为悯，不患其夜深引接矣。师益曰，臣亦知圣意之所在，岂不欲奉承，而区区秉执之义，实难挠改。昨年变乱时，暂为入觐，而旋即退者，所执未伸故也。向者挂书之变，实为逆乱之根本，而其时挂书贼，无追捕之人，此而不治，尚可谓穷治逆党乎？上曰，卿之不入，只为此事耶？此出于疑阻之心矣。铉辅曰，朴师益所达，不无所执矣。师益曰，此异于他事，圣诬未雪之前，义理何可明乎？上曰，未雪二字，出于何处耶？昨年逆贼，尽为伏法，则何谓未雪乎？此二字，太不分明矣。宅贤曰，言端已出，故敢此仰达矣。联箚代理，义理既明，则四臣固当一体昭释，而或伸或否，处分斑驳，义理莫伸，臣等之所秉者，惟在于此，岂为既骨之四臣，欺我殿下乎？上曰，联箚代理，义理既判然明白，则卿等所谓所执未伸者，为何事耶？使在上者见之，似不为此事矣。显禄曰，圣教至当，而联箚一节，四臣同参，被罪既同，至于乙巳，一体追伸，其后追夺，亦无区别，则今日伸雪，不可异同，而二臣则复官，二臣则未伸，虽以子若孙之故言之，初无可以随坐之罪，揆以事理，不当如是，处分之斑驳，当如何哉？日昨大臣处，有所下教，诸臣既会一堂，似当有处分之事矣。宅贤曰，联箚是一事，而或伸或否，半晦半明，天下岂有如许义理乎？上曰，重臣宰臣，可谓惑矣。此事骤看则似异，而联箚代理之义，既明之后，一齐来会，则前日之非为四臣者可知，而以或伸或否，为难进之端，则其可谓为君父乎？卿等何不念及于此乎？师益曰，大槪言之，联箚既不为逆，则岂以子若孙之故，为逆乎？二臣未雪，则联箚义理，终不明白矣。上曰，岂以义理未伸，不仕于国者乎？道不合则去云者，有可用处矣。今日朝廷，一半空虚，卿等岂可舍去乎？显禄曰，道不行则去，非所论于今日，我国臣子处义，异于昔时，今日难进者，岂乐为哉？只以联箚义理为重，何可为四臣地乎？上曰，此所谓非我也，刃也。联箚义理既明，而犹此撕捱者，非为四臣而何哉？显禄曰，义理不伸，岂非臣等难进之端乎？上曰，不必多言，今日处分，卿等犹且看作前套耶？济济相会，同寅协恭，是所望矣。一人所是无不是之，此卿等之病也？分义既当如是乎？既已同会一堂，则秋判所是，礼判非之者，此正当道理，此而不念，如是汲汲争论，此非可成之道矣。卿等试思之，古人亦岂无未伸冤而仕于国者乎？序文中所出四个字，有深意矣。卿等则以为君父为言，而徒使国家不尊，而事体屑越矣。予心如此，更何多诰乎？俨曰，新除授副提学李箕镇，时在京畿砥平地，经筵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修撰赵汉纬，副修撰申致谨、任珽，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下教〉显命曰，同副承旨权孚，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下教〉森曰，逆贼济时同生世弘等，安城郡查报中，以杆城郡定配书报，故草记时以杆城，书启矣。取见禁府定配案，则世弘、世光，襄阳定配，世直，江陵定配，以此现告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而此类不可不严惩，世弘、世光、世直，送于秋曹，严刑一次，绝岛定配，可也。〈出举条〉上曰，封胎两臣进来。胎峯定标内所入民田几何，而已为给价耶？显禄曰，民田四十馀卜，山火田不过十馀负，而价则颇歇云矣。游曰，山田，元非可以给价者，而民田四十馀卜落种，仅四石零，而无异山田，等品不高，虽给优价，不至大段矣。上曰，其在损上益下之道，不可略给其价，申饬户曹，从优出给，可也。〈出举条〉上曰，工役比前，何如耶？游曰，今番则制度稍小，不过十二尺，而栏干石，则以熟石为八面，步数则限以三百步，而后面则太山，前面则以山角为限，故将至七百步，而人家则依誊录不毁，工役亦多减省者矣。显禄曰，监役，颇能干事，凡干役事，无不亲执，军丁二千九百馀名内，僧军数百名，减而不用，铁物当初磨炼之内，近百斤除减，多有称职之效矣。上曰，清州新经变乱，所见何如耶？显禄曰，官府经乱之后，凡百不成貌样，新牧使，政有条理，渐成头緖，可谓得人，而兵使营将所营军伍器械，极其疏虞，缓急无一可恃之势，似当有别样变通矣。上曰，邑城何如耶？游曰，邑城，处于野中，左右大川，而累石为城，不似城样，川边石筑皆圮，有荡柝之患，自朝家，方给二百石米，使之修筑，牧使之始役，而元非可恃者。至于上党山城城基尽好，地亦要冲，而若干守堞军外，守城器械，全不措置，不可不及时略具。今年会还耗五百石，已为划给，若尽许一年之耗，使备山城各样军器，则似好矣。上曰，问其形势者，有意矣。此则令庙堂，禀处，可也。〈出举条〉掌令李庆锡所启，请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减死极边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逆招见告诸人中，明白被诬者外，并命拿鞫严核。〈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逆魁维贤，亟施破家潴泽之律，以伸王法，以夬群情。〈措辞见上〉上曰，此启靳允，意有在焉，其令金吾，查问以禀。请还收罪人李焘参酌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尹邃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南泰绩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尚亿、尚稷等，更令鞫厅，拿鞫严刑，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坦拏籍事，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还收绝岛定配罪人炤减等出陆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亟寝前司谏李世琎远补之命。〈措辞见上〉上曰，一向争执，无已太过，其勿更烦。请庆尚都事李喜春罢职。〈措辞见上〉上曰，李喜春事，果何如耶？庆锡曰，当初苟充以送，且闻其道士人之言，上官之初，贻弊各邑者，甚多，不必尽达，而更无可言者矣。上曰，此是国子出身，而所历者，何官耶？俨曰，曾经礼曹正郞、结城倅矣。文命曰，此乃参议政差出，而闻其时不得可合之人，苟然备拟云矣。上曰，风闻谤言，虽难准信，非亦坚持者，依启。淳曰，续编一节，何以了当耶？上曰，俄未及言之矣。尊周一款，为先朝大节目，续编虽似苟简，既不可广布，则不当入录于《宝鉴》本编，别编之外，无他道理，而事系重大，京外大臣处，遣入侍史官问议，可也。文命曰，具圣任，既已处分，而上疏极为骇然，其间不无挟杂之意，此习不可长也，宜有加罚之道矣。上曰，其所谓不顾义理，惟命是趋等语，极为无据，而既已罢职，又为重罚，则亦似层激。且中其愿，何足深责也？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1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坐〉。右副承旨吴命新〈在外〉。同副承旨权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直〉安庆运〈病〉。事变假注书宋瓆〈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满浦佥使全尔樟。

○金始㷜启曰，小臣议政府圣节望阙礼习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兵曹判书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药房副提调臣赵显命启曰，日候寒暖不适，伏未审圣体，若何？气升之候，其有差减之势，而眩气减歇后，不复往来乎？前剂入滋阴健脾汤，已尽于昨日，臣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益有差复之渐乎？臣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眩气减歇后，一样，气升之候，往来未已，而比诸向日，亦不无分减，汤剂事，顷者日次问安已谕，而且有效者，又欲加进，勿为入诊，加剂五贴以入，宜矣。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张泰绍曰，今下弓矢，满浦佥使全尔樟处，给送。

○金始㷜启曰，兵曹判书金东弼，既递本职，所授命召，使其军官替纳，当修正密匣以入矣。例兼禁卫大将，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都提调摠察事，郞厅发牌，分付。

○以修撰赵汉纬，副修撰任珽、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申饬之下，一向撕捱，分义道理，极涉未安，只推，更并牌招。

○假注书郑思安出使，代安庆运为之，事变假注书朴圣源出使，代宋瓆为之。

○金始㷜启曰，上番兼春秋洪得厚，身病猝重，势难察任，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权孚曰，在外重臣宰臣，有上来之人耶？问启。

○权孚启曰，命下矣。问于吏、兵曹，则在外重臣宰臣，近来姑无上来之员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张泰绍曰，召对为之。

○以修撰赵汉纬，副修撰申致谨，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曰，禁推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进，参判沈珙，未肃拜，参议尹惠教，在外。兵批，行判书沈宅贤，未肃拜，参判李廷济，未肃拜，参议沈埈病，参知郑来周进，右承旨张泰绍，吏、兵批兼进。

○以沈宅贤为兵曹判书，柳运为正言，尹淳为内局提调，赵正万为判决事，李征龟为禁府都事，金东弼为知敦宁，李秉常为同成均，沈宅贤为司饔提调，金始焕为瓦署提调，兪一基为朔州府使，郑彦奕为庆尚都事，金锡保为济州牧使，金始焕为刑曹判书，户曹判书徐命均除授承传，纂修兼春秋单李德寿，训局御营提调沈宅贤，训局提调徐命均。

○兵批启曰，新判书沈宅贤命招，以为同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批，佥知单李重泰，副护军李秉常，副司果南泰良。

○张泰绍，以礼曹言启曰，去九月十一日节制入格之次，进士尹得敬，今十月十六日，儒生殿讲居首幼学柳一心，直赴会试，之次幼学金重瑞、宋一明，各给二分事，命下矣。给二分二人，依前例直赴会试，而顷因本曹草记，今己酉三月以后，恩赐给分之类，今式年会试时，有一体许赴之命矣。今此尹得敬等四人，亦为一体许赴乎？敢禀。传曰，一体许赴。

○同义禁南就明，三度呈辞。传曰，还出给。

○副校理柳俨，副修撰任珽等箚曰，伏以召对命下之后，臣等谨诣阁门外，因史官不备，自政院微禀，而有从前亦有一员追后入侍之时，座目单子入启之命，臣等窃念国之置左右史，其意有在，记动记言，不可阙一，虽或有已行之规，其在事体，终涉未安，况今日势已昏，门钥才下，新启下史官，决无入侍之路，开筵引接，何等严重，而乃为此苟简之举乎？待其备员，从容召接，亦未为不可，臣等谓宜姑寝召对之命焉。答曰，召对既命，旧例亦有一史官，则一人追后入侍之事，故有所下教，而尔等之意，诚亦有焉，且得其体，今日召对停焉。仍传曰，玉当既已备员，明日昼讲为之。

○副修撰任珽疏曰，伏以臣月前将母，往留于臣父安边任所，馆职之除，及于此际，驲召远辱，观听俱荣，臣诚惶陨感激，莫省攸处。顾缘母病沈剧，实无暂刻离侧之势，稍俟少间，才得还次，而职名已解，微分粗安矣。不意恩旨踵降，天牌俨临，含恩畏义，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念臣于顷者，暂出楸下，忝叨除命，继伏闻圣上，有闭阁掇讲之举，职在三司，不敢久淹，闻命翌日，趣装入城，计方仰陈一言，少效区区匡救之忱，疏未及彻，请罢之箚，已上矣。臣实懔悚惭恧，无地自容，臣于伊时前一日，既蒙恩罢，除旨之荐辱，非敢预料，适会有事先垄，不得不及时出往，馆僚之以昨罢今叙，遽尔下乡为言者，有若臣无端退逊，故为规免者然，臣虽无似，过荷恩造，忝居论思之列，目见君父无前之过举，不思所以进身效职，及反巧为静坐图便之计，斯诚义分之所未敢出，而人之为言，乃至于此，此莫非臣平日言行，不能见孚于同朝之致，顾安敢以事实之不然，有所自恕，厌然冒进，以坏其士夫廉义之大防也哉？且伏见宪臣疏辞，则以在外玉堂之久不应召，至请并罢，臣之向来承命，亦已有日，迫于情私，未即上来，今虽幸漏于现告之中，而自在应罢之科，以此以彼，虽无抗颜荣次之势，再犯逋慢，自速置对，而圣度天大，过加涵贷，恩宥经霈，召命狎至，玆不得不随诣于禁扄之外，悉暴危恳，拜章径退，臣尤死罪，伏乞圣明，天地父母，特赐谅察，亟许镌削，仍治臣前后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0月22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吴命新〈在外〉。同副承旨权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宋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五更，月晕。

○赵显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宋瓆，时未免新，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金始㷜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金始㷜启曰，今此己酉式年文武科覆试时，两司八员，当为备员进参，而执义朴弼周，持平郑道殷，大司谏徐宗伋，司谏宋必恒，献纳许沃，正言沈泰贤，俱在外，无以推移，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并姑改差。

○又启曰，台谏在外人，并姑改差事，命下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牌招不进，参判沈珙，陈疏入启，参议尹惠教进，左副承旨金始㷜进。兵批，判书沈宅贤，未肃拜，参判李廷济，未肃拜，参议沈埈，病，参知郑来周进，左副承旨金始㷜进。吏批，以李显禄为大司谏，李春跻为执义，赵镇禧为司谏，赵迪命为献纳，许集为持平，赵鸣泽为正言，李熹为兵曹正郞。兵批，副护军徐宗伋、宋必恒、朴弼周，副司直许沃、郑道殷，副司果沈泰贤，副司正宋瓆等，单付。

○张泰绍，以刑曹言启曰，因咸镜道慰谕安集御史李宗城状启，备边司覆启内，咸兴等被灾七邑定配罪人，逆贼缘坐外，轻罪疏释，馀皆移配登稔之地，而严冬前罪人等逾岭事，入启蒙允后，分付义禁府及本府矣。禁府则只管本府罪人，而臣曹则自八道照律定配之类，举皆句管，其所罪犯地，无考据文书，只以流徒案凭考，而本道春等罪案修送之后，夏秋则尚未修送，而其罪案中，定配罪目，尽为删去，不得解见者，间多有之，亦或有不辨何样罪状，不可以此举行，且未知春等后追配者，为几人，尤不当只依春等案，有所区别移配，即令本道，被灾七邑定配罪人，抄出启闻后，禀处，且诸道徒流案，则罪人等罪目，尽誊，必于四季朔修送，乃是通行之规，本道则不但不为趁限修送，一年来或一二次修送，而罪人等罪目，尽为删去，使不分何样罪状，莫重罪案，如是疏漏，揆以事体，极为可骇，当该营吏刑推惩罪，此后则一依诸道例，四季朔尽誊，罪案修送之意，并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江陵府使赵命臣拿问事，传旨启下矣。赵命臣，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二日，幼学尹濈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元世徽，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十月二十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掌令李庆锡所启，逆贼维贤破家潴泽事。上曰，此启靳允，意有在焉，其令金吾查问以禀事，命下矣。臣廷济等，取考端懿王后志文印文，则诞降于会贤洞寓舍云，既曰寓舍，则似非本第，而发遣郞厅，进去于会贤洞逆贼维贤家，使之详问，则其家只有守直老婢世贞及次德所告内，以为王后诞降于会贤洞本家的实云，故捧招以来，而一二婢子之言，有难取信，亦无他详细凭问之处，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当初疑者若此，故不允矣，而其在严讨逆之道，不可不一番详问，故有所查问之命矣。今果是矣，决难举行。

○备忘记，传于张泰绍曰，职虽重臣，藩臣事体自别，而当今申饬之下，其岂若是？诚涉未安，黄海监司金在鲁，从重推考。

○权孚，以备边司言启曰，各道军饷未捧守令边将居末拿问，居二决杖，居三推考，元还上未捧守令边将，居末决杖，居二推考事，自前定夺矣。取考诸道戊申年军饷还上捧未捧启本，则军饷未捧，咸镜道洪原前县监闵廷櫶为居末，平安道恃寨佥使郑必泰为居末，阳德县监金礈为居二，牛仇里屯次知恃寨佥使郑必泰为居三，忠清道清州前牧使赵彦臣为居末，牙山县监郑世章，为居二，木川县监尹敏教为居三，京畿杨州前牧使金浃为居末，庆尚道别饷米居末新门别将金胤宗，战兵船价米居末，蔚山府使金始镔，居二，金海府使洪德望，巡营别会居末，漆原县监李文肇，黄海道载宁郡守崔昌亿，为居末，白川郡守李秉渊，为居二，延安府使崔尚鼎，为居三，还上则咸镜道庆兴兼任庆源府使李悟，为居末，镜城判官赵世垕，为居二，平安道牛仇里屯次知恃寨佥使郑必泰，为居末，阳德县监金礈为居二，忠清道黄涧县监金梦鲁为居末，全义县监权基彦为居二，京畿富平府使金彦熙为居末，良才察访郑东润，广州府尹金尚奎为居二，黄海道载宁郡守崔昌亿为居末，白川郡守李秉渊为居二，庆尚道玄风县监李友仁为bb居b末，漆原县监李文肇为居二，黄海道丁未条军饷及元还上捧未捧状闻中，居末、居二，不为区别，事甚曚昽，更为详细状闻之意，分付矣。丁未条捧未捧启本，今始来到，而军饷则载宁前郡守尹翼骏，为居末，信川兼任文化县监尹尚衡为居二，文化县监尹尚衡为居三，还上则载宁郡守尹翼骏为居末，信川兼任文化县监尹尚衡为居二，并依事目举行，已递归者，令禁府举行，身死者勿论，而至于岭南别饷米，乃是军饷一体拿问巡营别会米居末，依还上居末例决杖，而别饷米及战兵船价米，俱系军饷则所当一依他军饷例，通融计数，只称军饷，而或谓别饷，或称战兵船价米，殊甚胡乱，今后则元还上居末居二，军饷居末居二居三及别会米居末，此三条外，其馀各邑捧未捧之数，亦勿混录之意，并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李庆锡启曰，金重器事，逆招诸人事，李焘事，尹邃事，南泰绩事，尚俭等事，坦事，炤事，李世琎事。〈措辞并见上〉南阳府使金弘锡，为人阴暴，行己诐僻，当辛壬镜、梦辈用事之时，显助气势，凡其乖悖惨毒之论，无不攘臂担当，公论齐愤，久而未已，到今义理昭明之日，镜、梦心腹之人，决不可不严加痛惩，请南阳府使金弘锡，极边远窜，新除授司谏院大司谏徐宗伋，时在京畿杨根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吏曹参判沈珙疏曰，伏以臣积逋召命，合被大何，而特荷宽大之恩，薄施递罢之典，在臣私分，已万万感幸，而千万不虞，备忘还收之命，旋下于当日之夕，继以有天官之除，臣是何人，蒙被渥恩，若是其偏哉？惊惶感激，莫知置身之所也。有罪特原，已是幸耳，置之散秩，亦云荣矣。况玆铨衡之地，是何等重任，而恩递未几，又有此再授之命，臣愚死罪，不敢知圣明，何所取于臣，而不量人器，荐纡以误恩耶？臣性本守拙，身亦善病，非但不喜出入，实多不能起动，故臣既绝与人参寻，人亦罕为臣过从，鉴识本甚昏瞢，闻见随而孤陋，其于黜陟激扬等任，殆同责聋瞽以辨声色，不亦可嗤乎？迺者开政有命，召牌狎临，严畏分义，谨此趋诣于禁扄之外，而反复思量，终无一分堪承之望，乃敢冒死陈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许镌递，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忠清监司李圣龙疏曰，伏以臣于日者，猥叨千万所不堪之任，历时泯缩，莫省攸措。天牌忽降，促臣膺命，情穷路隘，转身无地，始敢以短疏略暴，深冀误恩之亟收，而遣辞之际，自不免拖及于闷蹙之情矣。诚未上格，致勤严教，不惟不赐之批，更有特召之命，臣于是，不敢他顾，唐突出肃，粗伸分义，而若其惶陨抑塞之忱，终有所不可自已者，噫，今此藩任，何等重寄，而殿下果以臣为有一分可堪，而特有是命耶？专制一路，管摄群牧，本非人人容易承当者，况自昨年变乱以来，湖西最被创残，即今收辑镇安之责，不啻十倍于前时，虽以才具之素称者居之，犹惧其难济，顾如臣倥侗一无能者，尚何可与论于称不称耶？委以匪才，强所不能，一身颠沛，固不足恤，而终使国事偾误，不能纾重宸一面之忧，则臣虽万死，亦无以自赎矣。且臣年既衰谢，病又癃固，居常懔懔，不比恒人，自数年来，转添痰癖膈痞之症，气升火攻，如醉醇酎，头晕视眩，时时昏错，以此病状，虽闲漫事为，每患其难于接应，况可以照检簿领，酬酢繁务，不负此委寄之重耶？惟此两款，实为臣难冒之大端，披露衷悃，窃期一彻于天听，而喉司不谅，镇日退却，臣方徊徨闷郁，罔知所出矣。昨于筵席，又有催促辞朝之教，臣闻命以还，一倍惶蹙，臣虽无状，既纡下简，重烦圣念，至于如此，则岂敢徒事慢蹇，自速于辜恩蔑分之科哉？只是才分之不称，病情之难堪，如上所陈，便成铁关，难以透过，至如疑谤云云，视此犹是第二件事耳。亲侪之间，果有以图便之说讥臣者，而此乃一时泛及于私书者，似非有深意，故臣初闻而心自语曰，方岳不少，于何图之，设若图之？好占一闲邑，此时剧藩，是何便身之地耶？一笑而置之矣。不料此言转播，至达于紸纩之聪，到今视之，若谓以添一难安之端，则可矣，而臣之本意，非专以此为去就之决也。凡行止使泥，固非人所能，而若使量分度才，而终无堪承之望，则循墙之逃，非不恭矣，虽欲殚筋竭力，而诚有难强之疾，则蹈汤之志，无所效矣。此臣所以日夕忧惧，泯然缩伏，终不敢为承命之计者。伏乞圣上，俯谅臣言，出于至恳，亟命收还所授之职，俾公私俱幸焉。答曰，省疏具悉。在上者，至诚合齐朝象之时，况于方伯乎？无义之说，所失在彼，以此违君命，诚涉过矣，卿其勿辞，宜速往焉。

○刑曹参议柳复明疏曰，伏以昊天不吊，圣嗣弃邸，居诸易迈，祥期奄届，中外号陨，愈久愈切，伏惟我殿下止慈之情，如新之痛，益复何堪？如臣无状，忝居宫僚，劝讲最久，钦仰睿德，爱戴自倍，居然四载之间，孰谓万事已讫耶？每伏念圣心之哀疚，国势之孤危，何尝不五情欲裂，涕血自迸哉？臣于前秋，叨忝隶院之命，略暴危衷，反承隆批，至谕以往事业已洞烛，臣诚庄诵感泣，不知死所，向玷春官之除，踪地危蹙，终不能冒肃，而伏蒙圣慈曲念，特许恩递，顷差考试之任，病状沈缀，又未克祗诣，而至荷圣度涵贷，亦靳例勘，惶感陨越，罪戾层积，迺者秋曹佐贰之命，又降于泯泯缩伏之际，此岂臣梦寐之所及哉？呜呼，殿下拔臣于坑坎之下，而俾保危喘，置臣于抆拭之中，而荐纡殊私，臣是何人，蒙被圣朝之眷顾，至于此极也？感祝恩造，怵畏分义，固宜一谢除命，少伸微忱，矧当圣谕饬励之日，尤不容一向退伏，而第臣向来所遭人言，不比寻常，至今追思，尚有馀悸，何可诿之于时移事往，而徒恃宠灵，冒没承命，若无故之人哉？念臣本以无似，早受隆知，前后进擢，一出于明主之陶甄，臣虽肝脑涂地，不足以少酬其万一，尝以禔身谨操，奉公殚诚，不负我圣明眷知，为事君之大本领，夙夜耿耿，惟此一心，则抑可以质诸神明，而不幸涉世昧方，积忤于人，毕竟致此无限僇辱，莫非臣沧浪自取，尚何怨尤乎？噫，鞭靴虽微，古人尚讥，丰屋之说，是何等羞耻事，而行查而脱空，则更请摘奸，摘奸而归虚，则更请再举，其所龂龂之不已，必欲驱之于罔测之科者，亦太甚矣。被人丑辱，从古何限，而未有若是其惨毒，向非日月之明，照烛其受诬之实状，则臣之为虀粉于躏藉之下者，其已久矣。臣每诵圣上决不为此及尤无可疑之教，感激流涕，死无馀恨，而时一念及于既往之危辱，则心惊胆掉，不能自定，譬如胎垢之地，一经沾体，则洗涤虽勤，馀污犹存，臣自是以来，惟欲永谢世路，杜门自屏，优游圣代，以毕馀生，窃自附于先哲自靖之义而已。其何敢缥缨结绶，自同恒人，复蹑荣涂，以益睢盱者指点也哉？且臣向遭子妇惨戚，悲疚之馀，精神瘁削，素患下血之症，遇寒加剧，委顿床褥，喘喘欲死，虽非情迹之难安，即今病状，决无一分转动之路，伏乞圣明，察臣危踪，怜臣苦情，亟许镌递臣新授职名，仍命刊去朝籍，勿复检拟，以安贱分，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往者被诬，洞释无馀，已历数官，廉隅亦伸，一向撕捱，未免太过，尔其勿辞，速出察职。

○答黄海监司金在鲁疏曰，省疏具悉。卿之疏请若此，更令庙堂禀处，而以卿命按一道之后，海西则姑为息虑矣。庙堂回启，虽或不悏者，其当更为详陈而已，何措语之若此乎？为卿不取也。其勿辞焉，察任。〈原疏下备局，未推，从后推来，誊之于下〉

○己酉十月二十二日，黄海监司金在鲁疏曰，伏以臣于前月十五日，在瑞兴县，以道内被灾尤甚处给灾事，有所驰启，而颙俟逾月，寂无回下，臣方日夕泄郁，莫晓其故，昨始得见备局覆启，全不省察，浑归防塞。噫嘻，此何事也？臣虽无似，亦尝陪议庙堂，与闻谟画，今虽出守外藩，为国家惜经费之意，实无异于在朝之有司，而外方官吏，欺蔽朝廷，滥报灾伤之习，即臣平日之所深恶，岂敢一毫妆饰虚辞，请给不必给之灾，以苟悦于民为心哉？道内农形，灾害多端，牒诉纷纭，而臣一切挥却，只以万分孔惨，如东之枯损，西之水患者，仰请给灾，节目之间，又别样查审，无少滥伪，观于前后状启，则可知臣用心之苦，而庙堂，犹亦以为然，看作浮张过越之躗言，施以靳固裁抑之例套，苟使臣之言行，素孚同朝，夫岂有是？臣诚反顾惭悼，无面可显，今虽更费陈列，未必见信，宁容默而息乎？而第念此事，实关一道生灵向背聚散之几，又恐朝家，或不深知灾形之至于如此，玆敢冒昧而终言之，以俟进退之命焉。今年西沿水灾，实是近古所无，十馀邑所被，虽有广狭多少之差殊，灾处之孔酷，则少无彼此之别，而当初户曹启下事目，泛称数邑水灾，厥后户曹关文，又只举安岳、信川、文化、长渊、瓮津五邑，许给全灾，夫远外之事，户曹何能明知，而有此臆断乎？安岳、信川、文化、长渊，固可谓尤甚，而海州、载宁、长连、丰川、松禾、殷栗，亦不可不谓之尤甚，至于瓮津，则以其地无大川，水患不至甚酷，故臣则元不许灾，而户曹则乃反表而出之，并列于尤甚四邑，必使之许给全灾者，殊甚可笑，而庙堂，今又沼袭，只以五邑给灾为言，以此一事观之，地部庙堂之全未详远外事，而径加操切，岂非可闷之甚乎？夫大川纵横，经纬于数邑之间，泛滥冲激，为害一般，一水东西，岂有信川孔酷，而载宁独免，安岳孔酷，而长连独免之理？夫以载宁等六七邑水灾之酷，平山数面家舍人口溧溺之伙然，而并不许水沈川浦沙灾，勒令以实执，负白地征税，了无毫分轸恤之道，此岂王政之所可忍乎？在前给灾之年，一入于尤甚邑，则灾结多滥，蠲减之典，亦且混被，诚极不当，今年本道，则虽尤甚，如东之延安，西之信川者，亦自有稍实之坊里，故不以全邑抄尤甚，只以某坊某里分等，臣所请灾之邑，虽至十馀，而其实则不过当全邑四五，毕竟给灾之数，比上年将顿减，岂有凭借灾名，大缩实结之虑哉？且夫川反、浦落、水沈、水曳，同是水灾，而大山之下，则水甚驶而沙石驱下，故多反落而少沈曳，大山稍远，则水愈深，而停滀荡潏，故多沈曳而少反落，理势然也。今年水灾，川浦沙与水沈，固相半，而所谓水沈灾，与寻常水沈绝异，盖凡所谓水沈灾者，或有若干日沉没，而水退之后，犹能有所植立，不至全然腐弃，故庙堂疑其如此，乃曰，水沈腐烂处，虽曰不实，与川浦全灾，不可比同，向臣所谓全不省臣启者，正指此也。大川之边，山川与潮水弥漫，冲亘至于旬望，缘川上下，或二三十里，或六七十里，左右田场，尽入于洪涛巨浪荡曳消磨之中，腐茎败穗，摧仆捣烂，便成尘土，正如僵尸相枕，朽骨仅存者然，莫辨其谷之如何，谷则其无一粒所收，可知也。又如一望无际之筒畓，永为溃决，与海相连，则筒中禾谷，元无可论，臣营亦有载宁地筒畓，而今年则无一升税入，其他可推而想象，此岂寻常水沈之比乎？臣于巡过时，每当如此处人民辈，环拥泣诉，愿得并减田赋身役，兼又别为赈救，以延必死之命，臣恻然伤心，几于陨涕，谕之曰，今年之事，以他处丰登之故，朝家必并与如此处而多所靳许，身役之并减，有不可必，明春赈救，亦当只为本道，本邑之忧，不欲仰烦朝家，而独田赋一事，吾既目睹其如此，当悉陈此状，期于给灾，必不白地征税，汝等勿以为虑，某条安集，可也。其或地形稍高，水势先退，尚有一二分可食者，则民人辈，虽抱秆号呼，而并皆斥退，不许抄灾，然则臣之所请水沈灾，正指荡无一粒之全灾，与庙堂所谓不实二字，大不近似，而一二分可食者，初不举论，则庙堂所谓分数给灾，区别尤难者，亦非臣仰请本意也。今若只许川浦灾，而终不许水沈灾，则各邑之不忍白征者，必有假名执灾之弊，而臣亦难于禁绝，一入于川浦落，则日后还起未易，或不免永失，而水沈灾则，翌年自当尽数还实，其得失利害，亦岂不较然矣乎？各邑灾形，莫逃于分遣褊裨，逐坊摘奸，又莫逃于臣之巡历时所目睹，而自初又另饬守宰，使之一一亲审，精实修报，如有过误者，则臣又往复点退，今则成册，几于毕到，而报灾元不过多矣。民人等既知其田之入于全灾，修报营门，而今乃猝闻退却已捧之成册，使之白地出税，则必将丧心落胆，前之荷担者，今皆离散，万无可遏之势，其为失信于民，归怨于国，当复如何？臣故姑不颁布，以镇民心，尚庶几朝令之改下耳。今年水灾，故老皆云，甚于己亥，而己亥则水沈田畓，初即给灾，昨年水灾，半不如今年，而亦给水沈之灾，独于今年无前之水灾，而有此靳固者，莫非臣忝叨方面之故也。彼海隅愚氓，不知臣得罪于朝廷，无力于庙堂，徒闻臣官位猥高，认为无言，不可仰达有请，必皆得准其所冀望救济，诚有不胜应接，而臣则无一事少副其意，今乃并与万万不得已应给之灾，而缘臣庸下可轻，反被庙堂之搪塞，臣固不足恤，哀此颠连之众民，独奚罪哉？水田今陈之，诿以初农，不许给灾，亦非旧例，而此则元自不多，防启之下，臣不敢更争，而至于诸般水灾之孔惨者，则终不忍越视缄默，勒征租税于救死不赡之民，今此川浦沙灾，勿以五邑为限，而诸邑尤甚坊里，一体许灾，水沈全弃处，勿论田畓，亦并给灾事，亟令庙堂，更为禀处，而见今灾实磨勘，过时已久，不容少缓，若承圣上，断自宸衷，不待复奏，特命依施，则不但臣之至荣，实一道万民之大幸也。倘或谓臣欺谩，又靳矜许，则亟宜斥罢臣职，改畀他人，臣则断不可奉行，臣无任战悚祈恳之至。〈批答在上〉

○己酉十月二十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尹淳，特进官洪铉辅，参赞官赵显命，侍读官柳俨，检讨官任珽，假注书安庆运，记注官高万甲，编修官金廷润，宗臣南原君𪳣，武臣李譔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书传》第八卷，召诰二十三板，自王拜手稽首曰，止无远用虑，柳俨读召诰王若曰，公明保予，止四方其世享。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俨曰，公无困哉之哉字，《汉书》作我字矣。两字参看，则我字似有深味矣。尹淳曰，周公将归政而退，成王当有勉留之意，以此言之，则似可有无困我之语矣。上曰，然矣。任珽曰，和恒之恒字，即人君所当体念处也，深加玩绎，则好矣。淳曰，恒久之道，若不能行之，则绝上绝下，万事不可做矣。今此和恒二字，所当各别留意处也。上曰，然矣。董子曰，正朝廷，正万民云，惟此和字、恒字，亦是诸臣所可体念处也。和、恒二字，予当自勉，而卿等亦为各别体念，是所望也。淳曰，圣德以恒字，为工夫，群下以和字，为主意，则好矣。俨曰，心和则气和，仍以可正朝廷矣。为人上者，虽外欲和之，诚意不足，则终不可以和之矣，殿下于诚字工夫，各别加勉，期于朝廷之和协，则何患其不和乎？上曰，何患云者，恐其太大矣。

○赵显命曰，《三纲行实》印布事，命下，而艺阁无板本，闻箕营，有板本矣，使之印出上送，以为颁布之地，何如？上曰，艺阁则何以无板本，而箕营只有之耶？洪铉辅曰，臣兄开刊于箕营，仍为印颁于平安一道矣。淳曰，箕营则自前有之，而艺阁则例以铸字印册，元无木板刊置之事，故无之矣。上曰，《二伦行实》，则郑梦周以后，亦多有入之者矣，今箕营《三纲行实》及《二伦行实》，使之印出上送，可也。显命曰，然则定其件数，分付耶？上曰，两册各百卷印送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

○显命曰，赈厅积年鸠聚之谷，连因岁歉，散贷京外之后，收拾未易，即今所储枵然，前头若值水旱之灾，则以此若干遗储，实无接济之路，其在备不虞之道，诚为踈漏。且即今都下米价至贱，而各厅钱货绝乏，贡物价钱，不得一一上下，故贡人辈，方在渴闷中，当此之时，本厅银子及他衙门银子数万两，推移贷得，移送各厅，出给贡人后，其代以米取来，则非但惠及贡人，聚谷之便，无过于此，而前头谷贵时，使之转卖，还报本所，则其所嬴馀，将至万馀石，故此意就议于大臣，则大臣之意亦然，银货推移之道，则本厅有银四千两，又有一万两，藏在南汉城者，亦为取来，又有黄金三十馀两，移送地部，依详定例，换银江界银二千两及丘价钱木在本厅者，亦为取用，江都银五千两，亦为取用，何如？上曰，南汉、江都银，不可移动，馀则皆依为之。经理厅银子，亦为参酌除出，作米，可也。〈出举条〉

○显命曰，凶岁救民之资，末酱最紧，而赈恤厅曾前赈救时沈酱馀在，不过数十瓮，不幸若值歉年，则以如干之酱，许多饥民，实无救活之路矣。本厅既有旧储太数百石，前头亦有数千石所捧之太，开春后即为熏造沈酱，以备不虞之资，而若无设赈之举，则随时改色，似为便宜，此亦就议于大臣，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俨曰，经筵事体甚重，而今日昼讲时，经筵官进诣阁门，而承旨史官，不即进来，事甚未安，入侍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俨曰，筵席事体甚重，而宗臣先为出去，不为还入，推考，何如？上曰，此由于入侍生疏之致，而所达得体，依为之。〈出举条〉

○俨、珽曰，国之法纲，如人之筋骸也。筋骸束而后成人，法纲立而后为国，筋骸弛，则人不人矣，法纲懈，则国不国矣。凤祥亡命，在法当争，而掌令李庆锡，身为掌宪之官，率尔停启，坏损台体，甚矣，掌令李庆锡递差，何如？上曰，此启，予初则以为过矣，而顷者亦为连启矣。今此停启，未免率尔，儒臣所达，诚为得体，依启。〈出举条〉

○上曰，入侍武臣进来，李譔进伏。上曰，履历陈达，可也。撰曰，壬午式年及第，甲申十一月除宣传官，乙酉十一月遭母丧递，丁亥十二月复职宣传官，戊子十二月训炼主簿出六，己丑正月为从浦万户，辛卯三月遭父丧，癸巳九月为都监将官，乙未六月武兼复职，丙申十一月为监察，丁酉六月为求礼县监，仍为瓜满，辛丑正月武兼复职，其年九月为光阳县监，壬寅八月递，甲辰六月为兴阳县监，乙巳八月善赈加资，丙午正月为五卫将，其年八月为忠州营将，丁未四月递，戊申四月为五卫将，其年五月为三陟营将，己酉四月递，今方待罪于兼司仆将矣。上曰，此是与忠州牧使朴致远相交之人耶？显命曰，此即其人也。撰退伏后，诸臣各以次退出。

10月23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吴命新〈在外〉。同副承旨权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宋瓆〈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一更，有雾气。

○张泰绍启曰，副司果朴键，今日巡将单子中，以呈辞在外，悬頉入启矣。下直肃拜单子，日晩后始为来呈，有违规例，下直单子，才已退却，而事之慢忽，莫此为甚，下吏自本院，今方囚治，而朴键则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明日方物封裹，二十五日国忌斋戒，二十六日国忌正日，二十七日拜表相值，此四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焕，除拜累日，尚不出肃，词讼重地，不宜久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沈宅贤，除拜累日，尚不出肃，本兵重任，不宜久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权孚曰，义州府尹李寿沆，一自赴任之后，凡事着意举行，虽曰，职分之所当为，予已嘉之，而今番彼边作草舍之举，非严边禁之意，为后弊则大矣，其所禁断，诚有难处之事，而一驰通之间，开悟城将之心，快为禁断，躬往江边，其所处为，深得边臣之体，极为可嘉，特赐半熟马一匹，而训导金鼎奇之善为周旋，能除边境之弊，其耸动之道，宜有褒赏之事，特为加资。

○金始㷜启曰，试官吏曹判书赵文命，兵曹判书沈宅贤，吏曹参判沈珙，行司直李翊汉、兪崇，刑曹参判洪铉辅，右尹李真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试官无以推移，并更牌招，何如？传曰，申饬之下，不当若是，并从重推考，更为牌招。

○又启曰，监试官大司宪赵尚䌹，大司谏李显禄，司谏赵镇禧，献纳赵迪命，正言赵明泽、柳运，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监试官，无推移之路，大司宪赵尚䌹，大司谏李显禄，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赵镇禧，献纳赵迪命，正言赵明泽、柳运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只推，更为牌招。

○金始㷜启曰，监试官大司宪赵尚䌹，献纳赵迪命，正言赵明泽、柳运，再招不进，持平郑亨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监试官，无以备员，大司宪所当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为牌招。

○以正言严庆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只推，更为牌招，而薇垣长，病势不至大段，如可入来，则亦为牌招。

○金始㷜启曰，监试官献纳赵迪命，正言柳运、赵明泽，持平郑亨复，既已违牌坐罢矣。吏曹判书赵文命，参判沈珙，以试官，今方承牌，来诣阙外，使之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病，参判沈珙进，参议尹惠教病，左副承旨金始㷜进。兵批，判书沈宅贤，未肃拜，参判李廷济，未肃拜，参议沈埈病，参知郑来周进，左副承旨金始㷜进。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来诣阙中，而身病猝重，参议尹惠教，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吏批，以李著为掌令，柳俨为献纳，严庆遐、柳贽为正言，李憙为持平。兵批，无政事。

○以持平郑亨复上疏，传于金始㷜曰，虽宪臣之议，旧习犹存，侵斥大臣如此，此等之疏，更不欲观，还给。

○传于金始㷜曰，大司谏李显禄，执义李春跻，疏批已下，一体牌招。

○以司果李承源，司仆正尹心衡，应教朴师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始㷜曰，试官申饬之下，若是违牌，已涉未安，而况朴师正，元无可引之嫌，而一例违召，其在事体，极为未安，从重推考，更为牌招。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式年武科覆试，两所试官，嘉善以上，无故可拟之人乏少，依近例，每望各二员备拟，而武臣堂上中，曾经阃帅人，并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历注宜忌中，所谓上朔，当书于末张，而来庚戌年日课上朔，书于末张，又叠书于初张，事之惊骇，莫此为甚，故进上颁赐件，既已改印，而莫重日课，如是不察，其不谨之罪，在所难免，当该官，令攸司，囚禁科罪，以惩日后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文科讲经一所，设场于本曹上直郞厅，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己酉式年文科讲经试官磨炼之际，二品以上，无故可拟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融拟望，每望各二员，备拟以入，而前持平金尚翼、赵尚命，前掌令李台征，前县监申兼济，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魂宫享官小祥后，行祭服色一节，发遣郞厅，问议于在外大臣及知礼儒臣，则奉朝贺崔奎瑞，病不得收议，领中枢府事李光佐以为，臣前后所遭罔极，不欲以大臣自居，与闻末议，且素昧于礼家，方来乡村，古今典礼，亦不得博考，尤何敢妄对清问，而今据诸臣所论浅淡服，系是《礼经》，所谓纤缟之类，丧馀之服也。服制毕后，三年之内，享官所服，舍此，似无可用，且亦有傍照及已事之可据者，则恐无别议，伏惟上裁云。行判中枢府事李观命以为，素无礼学，识见昏昧，而即今疾病沈淹，精神颠错，无以仰对，惶恐俟罪云。行判中枢府事闵镇远以为，臣衅累至重，不敢以大臣自处，其何可容议于国家典礼乎？虚辱询问之命，秪增悚栗而已云。行判中枢府事李宜显以为，素蔑礼学，病且垂死，方在昏霿不省中，俯询之下，不得仰对，惶恐俟罪而已云。行判中枢府事沈寿贤以为，臣见识昏昧，礼学尤非所习，而今此魂宫享官服色一节，礼官所禀乌帽带浅淡服，明有考据，则以臣愚浅，何敢更有赘陈云。行副护军郑齐斗以为，臣病伏昏废已甚，凡于礼节下询，诚不欲僭议，而今此春宫丧礼，期月奄迫矣。若其享官服色之说，臣窃观《五礼仪》，内丧在先，练后至禫，献官诸执事服浅淡服，明有定礼，今此王世子服制，朝臣期服，实同《五礼仪》所言，且凡丧制之末服，浅淡服外，他无可用服色，惟在圣朝，博考而处之，臣之愚贱，更何敢与议云？赞善金干以为，臣素患疝症，遇寒以来，一倍添剧，数昨因手冷，大段冲上，呕吐之馀，昏窒一昼夜，多灌药物，仅续残喘，而即今气息奄奄，精神昏迷，不省人事，语音不能出口，以此病状，何敢仰陈浅见乎？询问之下，不能对扬，祗自惶恐待罪云。行副护军尹东洙以为，蝼蚁微臣，病伏草莽，千万意外，伏蒙礼官远临，以王世子小祥后魂宫享官服色事，有所俯询，惊惶震掉，罔知所以为对，贱臣本分，不敢比数于当世之士，前后误恩，终不敢承当，则况此莫重礼制，何敢辄奉末议，以重狂愚僭妄之诛乎？虚辱宠命，罪又万殒，伏地陨越，只俟罪殛而已云。执义朴弼周以为，臣属有柏府除命，蹙伏未及辞免，不意礼曹郞官，以王世子练后享官服色下询事，又忽俨临，臣之叨此恩数，前后凡几，而一未有对扬，虚辱王人，固罪死万万，今于其所不知，盖不欲妄为之说也。蔽性难化，昏昧如旧，今此询问之下，亦不得仰对，伏地战恐，他无可达云。前掌令梁得中以为，草莽微臣，蒙无知识，千万意外，伏蒙礼官远临，俯询以王世子小祥后魂宫享官行祭服色，臣素昧礼学，况于朝家典礼，尤不敢妄议，虚辱王人，罪合万殒云。前正尹东源以为，千万不意，礼曹郞官，以王世子小祥后享官服色事，承命来询，惶恐恧蹙，不知所以仰达也。顾此丧祭之礼，士庶家所行，则固尝有所闻知矣。至于王朝典礼，曾未之学，何敢僭有所论，以犯汰哉之讥乎？惟是《五礼仪》所载，内丧练后献官以下服色，似可据行于今日，有何别见，出于诸臣之外？虚辱王人，惶陨煎灼而已云。前司御韩元震以为，日月易徂，王世子祥期倏焉已迫，凡在臣庶，追慕弥新，况臣以旧日宫僚，跧伏海隅，北望悲号，但有涕泪，不意礼官，以王世子魂宫享官行祭服色问议事，远临田庐，传宣圣旨，惊惶罔措之中，益切摧感之至。臣以穷乡晩出，素蔑学识，虽于闾巷间寻常礼节，亦不能通晓，至于朝家典礼，尤所昧昧，则其何敢出意见论列乎？玆于特询之下，不敢冒昧仰对，致使王人，虚辱草莽，不胜惶恐俟罪云。副司直沈錥以为，粪土贱臣，至愚极陋，无所比数，而今玆享官服色询问之举，混及于臣，至勤礼官之临门，臣闻命惊惶，省顾惭汗，诚莫知所出，以臣鲁莽灭裂之甚，至于初学，实无一知半解，明问之下，不敢妄对，伏地惶恐，只增死罪云。在外大臣及知礼儒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以浅淡服行祀，可也。

○金始㷜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以大臣意来言，明日方物封裹时，政府堂上，当为进参，而左参赞金兴庆在外，右参赞朴泰恒，病不进，无进参之员云，右参赞朴泰恒，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李显禄疏曰，伏以臣于日昨行役，触冒风寒，素患消渴喘急之症，中路复发，而力疾复命，仍入前席，深夜罢归之后，又添毒感，症情一倍危剧，委顿床席，叫苦不省，此际忽叨薇院新命，旋以监试事，天牌俨临，所当即起趋谢之不暇，而顾此病状，万无承膺之势，不得不坐犯违慢，圣明不以为罪，只施例勘之罚，臣于此，尤不胜迫隘闷蹙之至。臣如有一分可强之力，则当此申饬违傲之日，重以科事迫头，顾何敢托以病故，偃然违命乎？分义道理，万分惶悚。伏乞圣明，亟递臣所带之职，仍治臣逋慢之罪，以安贱分，以肃朝纲，不胜万幸。臣方病伏涔涔之中，念不及他，而至若台阁上大议论，关系至重，有不容泯默者，玆于疏末，敢效一日之责，惟圣明，少垂察焉。疏下贼之尚今戴头假息，实舆情之所共愤，未知殿下，何所顾惜，而终不允一启耶？噫，逆镜教文，即渠伏法之案，而若其凶谋逆节，胚胎于辛丑一疏，不待教文之出，而通天之罪，无所逃也。逆镜伏法之后，则同参诸贼，固当次第按诛，而殿下特以宽假之心，或疑其疏头疏下之有所差等，未忍一时俱戮，其为失刑，固大矣。盖镜虽为头，若其主张凶计，则真儒也，绸缪同谋，则弼梦也。王章不行，适足以长其恶，虽以殿下之至仁盛德，曾不能化其枭獍之心。昨年凶变之淊天也，梦为倡逆之魁，谊为称乱之贼，儒则恶浮于谊，谋远于梦，其所捉纳万鼎，在于弼显兵败之后，则同参逆谋，灼然可知，以此言之，梦、谊即镜也。儒即梦、谊也。殿下于此，亦可谓疏头疏下之果有差等也耶？中间次律之勘断，陆地之移出，足为今日之惩悔，而犹且宽纵，不顾他日之虑者，抑何理也？臣曾叨三司时，前后历论于筵席者，屡矣，而辞拙诚浅，未能格天，毕竟猝致梦、谊射天之变，以贼遗君之罪，臣亦何所逃乎？诛镜而贷梦、谊，终贻后患，则去梦、谊而存儒等，又将致何等变怪也？此臣所以为国深忧，而终始言之，伏愿殿下，更加三思，快允台启，以幸宗社臣民焉。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今者处分，可为得中，何必加律？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执义李春跻疏曰，伏以中丞新命，忽下于待罪春坊之际，呜呼光阴益驶，冬序转深，东宫祥期之隔，不满一月，顾此平日延颈之诚，庶几自尽于朝晡哭泣之列矣。适尔出直，忽此移官，回瞻离席，永绝更登之期，一悲一觖，寸心如失，而抑臣于所被宪职，亦有惭恧而不自安者，盖臣昨年以来，周历二台，殆无虚月，虽或有一二论列，而事或零琐，语多寂寥，终不能淬励奋发，少答我圣上虚襟之盛意，居常愧负，若陨渊谷，向来备忘中，非责台阁之教，虽未必专指臣之一身，而平生言议，默自点检，诲谕之旨，切中臣失，其何敢诿以事往，厌然自掩，扬扬复冒于屡试蔑效之地，以累乐闻驳议之圣德也哉？从今以后，台席一步，拟将自画而不进，以为自讼之道，反复思惟，无望入肃，略具短疏，疾声号吁，伏愿圣慈，俯垂谅察，亟许镌递臣职名，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方自劾之不暇，何暇责人，而第于本府逆贤事之姑停，凤祥事之停论，窃不胜骇叹焉。夫禀处间姑停云者，可行于寻常前启，而不可行于讨逆大论也。逆魁破潴之请，尚今靳允，群情咸郁，则日昨筵中，虽有查禀之命，台阁之责，惟当以逆魁应施之典，何待乎查禀为辞，而力争之而已？不可一日阙启也。今僚台视若寻常，前启曚然姑停，此已有乖于严讨逆之义，而至于凤祥，系是先朝亡命之罪人，负犯如何，关系如何？公议峻发，阅岁争执，虽圣朝过于宽大，不即准许，而执法之论，终不少饶，前后连启，一无异辞者，诚以严三尺杜后弊也。今僚台，乃以一人孤浅之见，擅停三载力争之论，其事虽小，其弊则大，坏损台体，无复馀地，臣以为凤祥之启，决不可仍停，而其停论之台官，亦不可以已递其职而置之，特施谴责，以张国法焉。臣方求递不免，以疏而替启，臣无任悚仄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事，尔其是矣，罢其职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户曹判书徐命均疏曰，伏以臣作事昏错，自速严诛，惶悚无地，杜门省諐，不自意圣朝宽大，特赐涵贷，叙命遽下，职秩自如，臣是何人，乃敢仰之于天地父母之前哉，臣诚感激恩私，不知死所，念臣禀性巽软，素无刚肠，平生病痛，坐于是，动辄得谤，亦在于是，而遇事儱侗，不能细心较量，即其本色耳。当初台疏之勘律，不过岛配，故未及审思，分配滨海诸岛，自不觉其容护罪人之归，容护罪人，其罪伊何，论以辜犯，万殒犹轻，斥罢不日，而甄复旧趼，实出千万梦想之外，圣明虽以下烛心事为教，其奈公议之严，何哉？此非微眚薄过，已不可以时月稍过，有所自恕，而至于本曹堂上罢推事，窃有万万懔蹙不敢安者，永禧殿月廊执頉，始自前春，而请其姑徐者，出于看审之算员，秋奉审时，礼曹亦不执頉，其不紧急，盖可知矣。逮至今春，又磨炼材力，令待潦收，则过时稽淹，责不专在本曹，而及臣待罪也。未详已前委折，一依礼关使之算摘，而算员迷甚，不即举行，臣亦簿书繁委，未及致察督促，仍即罪罢，姑徐云者，虽是前判书时事，而趁未修改，罪实在臣，真殿事体，何等重大，而蒙不觉察，致有震惊之患，职在有司，合被重谴，喉司之强为区别，终涉苟简，一罪一恕，决非朝政所宜，臣虽欲幸，其厌然自掩，其可得乎？臣本匪才，不合是任，衅戾叠积，理宜斥退，既罢还仍，大伤朝体，冒耻强颜，亦关廉义，反复思量，万无一分可出之势，玆敢披沥微恳，仰渎宸严。伏乞圣明，特加谅察，亟递臣职名，仍治臣罪，一以重国体，一以伸廉隅，千万幸甚。答曰，省疏省悉。顷者特罚，不过警饬，疏末引嫌，亦烛曲折，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持平郑亨复疏曰，伏以臣顷闻臣侄弘祥客死之报，为运旅榇，即日南下，乃蒙圣上，特垂矜怜，辞旨恳恻，别赙复官之馀，继有担军调给之命，粉字改新，轝夫递运，得以归骨于故山，哀荣备至，阖门感泣，臣于在南之日，伏奉骑郞教旨，昨者入城，又承柏府新命，旬日之间，宠除联翩，臣积有愆负，复烦收录，惝恍震駴，不知所以致此也。臣于夏间，猥叨是职，既有言职，不容泯默，敢以草草数语，附陈辞疏之末，愚诚未格，圣怒遽震，不赐批谕，继下严旨，至有挟杂构捏，用意骇悖等教，至今追思，心骨战掉。夫辨诬使忘君负国之罪，张小江当问不问之状，臣之疏论，乃在于国人皆言之后，则何独臣言，为挟杂构捏之归耶？噫，惟玆四字，自是人臣之极罪，况使居台阁者，用此手段，则其流之害，必使其国空虚而后已，论以典章，诛殛犹轻，而毕竟处分，止于递职，圣度至大，虽荷曲贷之恩，重犯未勘，常有幸逭之惧，只恨臣事君无状，言不见信，自附于讨罪惩恶之义者，乃反陷于用意诬人之科，此皆臣自取也。有时念及，抚心自悼，且臣于其时反詈者之言，亦有不容终默者，如李光佐，则冀免于力过代理之罪，欲掩其巧诬忠贤之迹，乃以臣言，至谓之叵测，虽其急于自辨，未暇择言，而殊不觉这个题目，正为其自己形容，吁亦异矣。至于李廷济之疏，首尾闪忽，惟以恶言为主，决非白首人口业，若其心术之蛊坏蔽惑者，则向日亲承圣谕之后，庶或唤醒其一分，臣不欲更与之较挈也。若夫金尚星之疏，胡叫狂嚷，无复伦理，或谓之放肆无严，或谓之眩聪乘机，丑悖之言，无所不至，噫嘻亦太甚矣。顾今世道沦丧，人心陷溺，虽关系大伦常大义理处，不主定见，惟党议是视，彼尚星之攘臂大谈，自谓堂堂底义者，果何等气势，何等声色，而今于处分改下，廷议顺承之后，何故而缩颈屏息，不敢复出伦彝斁义理晦之说耶？其所秉执，此焉可知，其亦可笑也已。彼金浩者，既被在喉院不言之斥，则只取本事对讼，与其诸僚，宜无异同，而渠独拖及他事，公肆丑骂，诚是意虑之外，当初臣疏中，掩目二字，盖指使价拿问之启，只为塞责而已。此则其时台官当之，若浩则以其族父之鞫启，两司俱在，故前后台职，一不敢出头，凡有咎责，非渠所知，而乃反挺身横担，挟口诟辱，要为容悦时人之资，其自为计，则谓或得矣，当之者，不亦困乎？念臣性本脆愞，气甚低垂，平居对人，虽有可言之过失，嗫嚅咨且，终未能直斥而显折，臣常自顾歉然，人亦以是病之，虽在冗漫之任，固无堪承之望，而矧惟台阁言议之职，尤岂仿佛于臣身哉？偶然寂寥一语，卒致无限颠沛，上而天心激恼，屡承非常之教，下而时议重触，积困罔测之言，群憾齐起，众言喧豗，其所以詈汝骂汝者，不只向前数三者而已。今若历数某某，一一尽辨，语有涉于支离，臣亦厌其疲劳，然而人言之危怕，罔有其极，臣身之污蔑，更无馀地，似此所遭，实为终身之羞，引分自靖，永息当世之念，至于官职去就，已无可论，况此既覆之地，宁有再蹈之理哉？玆不得不披沥危悰，冒渎宸严。伏乞圣明，特垂鉴烛，亟命镌递，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无批答，还给。〈还给措语见上〉

○己酉十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朴师益，同知事尹淳，参赞官权孚，侍读官柳俨，检讨官任珽，假注书安庆运，记注官高万甲，编修官金廷润，宗臣洛丰君楙，武臣东川君申德夏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书传》洛诰三十板，王若曰公明保予冲子，止三十三板，方其世享，柳俨读洛诰三十四板，周公拜手稽首，止三十八板，惟周公诞保文、武，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俨曰，勉留周公之中，亦有勉戒之意，而其下款，即周公许其留之之语也。成王，受勉戒之意，在其中矣。周公既留之后，诞保文、武，受命至七年，其丁宁反复之意，好矣。珽曰，别无大段文义可达之处，而恭字，深有意味，此即体念处也。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焉。珽曰，恭字虽好，而为君上者，亦不可以过恭为主矣。俨曰，若欲无疾，而祈天永命，则不必服药养生，莫不以德为主，惟此自疾之自字，深有意味，所当体念处也。上曰，然矣。尹淳曰，成王，使周公，祀于宗庙，此即上古之事，非后世所可料矣。金縢之事，则武王有疾，故祭于宗庙，而至如此文，禋于文王、武王，则颇可讶矣。权孚曰，君臣分义，既重矣，周公，何可祭于文王、武王也？但其上下戒饬，若家人父子之相勉戒者矣。圣上受群下戒饬之言，如成王受周勉戒之言，则诚为万幸矣。上曰，其言好矣。上又曰，特进官，亦为陈达文义，可也。师益曰，臣备员入来，而玉堂所达，好矣，有何别为可陈之事乎？上曰，周之时，尚若此，况在今在朝之人，何可不为寅协乎？即今朝臣，皆三百年世禄之人也。必须同寅协恭，共做国事，是所望也。昨以和恒二字，有所下教，而今又申申不已，各别惕念，毋至乖张也。俨曰，圣教至当矣。为臣子者，每闻圣教之际，孰不感服，而党之一字，已成痼疾，故终不能成和之一字矣。圣上，必以悠久之道行之，则渐次熏陶，可以有得矣。上曰，工夫有自内而出者，有自外而入者矣。外面必须和平，次次心内和平，是所望也。且诸臣，思往事，而恐或有不信之心，曾在朝廷者，有恐惧之志，新入朝廷者，有龃龉之意，故今此发说矣。顷日筵中，予亦有坚如铁石之教，诸臣知悉此意，可也。淳曰，圣上赫然奋发，必欲挽回世道，此太平之基也。曾前过去之事，忘之然后，可以为之矣。臣与朴师益，旧有同硏之分，非不相亲，而只以色目之不同，情谊龃龉，良可嘅然矣。上曰，凡事付诸先天二字至当矣。金在鲁疏中，有以得罪于朝廷，无力于庙堂为言，不意金在鲁，乃为此言也。此非必推考之事，而藩臣事体自别，故特为推考矣，使即今在庙堂之人见之，则事涉如何，而自今以后，此等之事，亦为过看，可也。

○俨曰，昨以掌令李庆锡事，有所陈达递差，此系国法，而其新启中金弘锡事，则所论是矣。弘锡与镜、梦辈，互相缔结，显助气势之事，台启既已论列，而其罪状之最著者，台启中不为搀及矣。一则请窜今判决事赵正万事也，一则击逐故相臣赵泰耉事也。论正万事，辞意至阴，逐泰耉事，盖泰耉辛丑初筵，深斥己巳凶党，及至壬寅狱起，又有主缓之议，为此辈所深恶，终至于击逐，到今明是非之时，不可不严惩，亟从台启，似宜矣。上曰，此等之事，每每提论，则恐致无限纷闹，故不为允从于初启矣，今此所陈诚然，依所启施行，可也。〈出举条〉

○俨曰，臣于丁未初，首入台地，以尹凤朝依前判付，极边定配事，发启，圣明，亦或记有之矣。臣若知凤朝，真为教诱万规，使之陈疏，则岂以依前判付边配为启乎？臣于其后登对时，亦以凤朝，若无教诱万规之事，则亦不可置之于黯昧之科，不如拿问为宜之意，有所陈达矣。况今既往事，悉付先天，则似当有荡涤之道，臣虽不敢直请放释，亦不可无参的之典，故敢此仰达。上曰，过去之事，固宜悉付于先天之事，而其时万规之招，以为往示疏本于凤朝，则凤朝以为，此则决不可用之云，此一款，凤朝亦不能发明，而以为万规，果为来示一疏本，故决不可用之之意，言说矣。及其疏出后见之，则措辞与其所见者，不同云，当初所见之疏本，虽不知其与万规所陈之疏，轻重之，何如，而初见其疏本，不能严辞峻斥，极为非矣，予知其本事之暧昧，故虽为用之，其所靳点者，盖出于此也。然既不疑其本事，则岂可久置于黯黮之科乎？放其远窜，可也。俨曰，其后加罪，今则为绝岛安置矣。上曰，然则为先减等出陆，可也。〈出举条〉

○淳曰，万规之疏，即语犯不道之事也。凤朝见其疏本，故圣上意其凤朝之知其事，有此罪谪之事，而今则万规死矣，无可究问之处，然儒臣既以弘锡，交游镜、梦辈为罪，而请从台启，惟其必欲罪彼而放此，乃近公之偏处也。姑待大臣之入侍，从容处分，似未不可矣。俨曰，臣启中，依前判付四字，深有意，而弘锡，则既无一番被罪之事，凤朝，则久在窜谪之中，此臣所以有罪彼放此之请也。今此重臣所陈，亦非至公之言也。上曰，昨年挂书，与万规疏，一样也。向年请寝尹凤朝远窜之事，非矣，其后请鞫尹凤朝者，亦非矣。俨曰，其时不无钩问之端，而自上不为究竟其狱事，故终不得之其端緖云矣。上曰，其时似不无可问之端，而果缘其时朝廷之草创，若欲穷治，则恐生别拘端，故未免中撤，此亦予柔弱之致也。淳曰，臣有嘅然于怀者，敢此仰达矣。辛壬年间，甚者入于镜、梦，而其次入于一队时论之中，其所言议风生，气焰烜爀，若令故相臣赵泰耉、崔锡恒等助之，则其祸亦至不可言之境，而此两人，极力调制矣。其后竟逐泰耉，死于乡中，而又逐锡恒矣，其时为怪骇之举者，今反为改头换面之人，在于臣之目所视，无据之辈，为今可笑之事者，比比有之矣。如此之类，殿下窃勿取焉。上曰，其言过矣。如李世琎者，隐然有别立之意，世琎之言，固不非矣，而但以即今调和辛甘之故，如此之人，不可用之矣。昨日凤祥事停启，似为殊常，而如此之事，付之儒臣，以示公议而已，不必更为提起也。庆锡，则欲为公论之意矣。淳曰，如此言议，为之而好者，有之，为之而不好者，亦有之，本来其心如此者，为如此之论，可也，其心本不如此者，不可为如此之论矣。上曰，重臣之言，有病矣，若然则各守其旧位，不为变动耶？俨曰，重臣之言，非所以非其不为偏论者矣。上曰，重臣之意，欲令各守初见，其言有大病痛矣。

○俨曰，以维贤事，金吾查禀草记中，以决难举行为教，潴泽一事，虽难轻议，至于籍产一款，不可不举行矣。夫国家三尺之典，既严且重，则凶逆如维贤，而何可废应行之法乎？其不可拘于私恩，而有所低仰也，决矣。籍产一事，即令该府举行，实为得宜，故敢达。上曰，维贤无各居别产业乎？俨曰，维贤，既是独子，则似无各居之事矣。上曰，国法虽重，事体亦重，故前后靳允，意固有在，而《戡乱录gg勘乱禄g》序文中，既以维贤为囮主，则一番查问，亦不可已，故有令金吾查禀之教矣。今此所达，法例即然，籍产事，令该府举行，而其家舍，则勿为籍没，府夫人前头奉祀之物，则参酌除出以给，可也。〈出举条〉

○淳曰，丁未年间，各邑军布，勿以钱木参半，以纯木收捧事，自庙堂定夺，而其后以木花甚贵之故，还以钱木参错收捧，即今民间钱货之绝贵，盖由于朝家以钱代捧军布，与大同之致，议者，皆以为铸钱而救其弊，臣则以为铸得数十万，不如朝家不捧钱，而钱权之轻，则民间钱货，自然有裕矣。今年木花，大抵丰登，自今年为始，身布大同，皆以纯木上纳，行之数年，必有其效，故敢达。上曰，当此米贱钱贵之时，身布大同，不可以钱收捧，依所达，以米布收捧事，分付各道道臣处，可也。〈出举条〉

○俨曰，即今铸钱之事，决不可不为也。曾前所铸之钱，以其年久之故，或沈水者有之，或销火者有之，自然消亡，所馀渐少，以至钱贵，而民不堪矣。今若铸钱，则其钱虽不入于小民之家，其钱既不入于他国，而在于我国，故钱道自至有裕，铸钱一事，诚为急务矣。上曰，铸钱便否诸臣各陈所见，可也。朴师益曰，小臣既无所见，而铸与不铸，实为两难矣。上曰，其言宁为质实矣。权孚曰，民间钱货至贵，春间贷得一贯钱，贸米三四斗料生，而及秋备偿之际，为甲利，而以米十五六斗，贸钱二贯以偿，若为铸钱之道稍裕，则其弊似可救矣。上曰，曾在先朝，若有大事商确之道，则亦令入侍史官，陈其所见矣，史官，亦为各陈所怀，可也。臣庆运曰，小臣，人微职卑，且无知识，而每以贫民之去益困悴，盖由于钱货之绝贵，深以为忧矣。今之议者，或请罢钱，或请铸钱，其言不一，而若欲罢钱，则断然罢之，定行他货，亦或一道，而楮货、常木、银货，俱是前日行之有弊，而罢者非但罢此行彼，有所难便，且欲罢不罢，一年二年，而亦无铸钱之举，以此之故，钱货日贵，米价日贱，即今救弊之方，莫急于铸钱也。既不罢钱，又不铸钱，臣未知其可也。昨夕柳俨，适到堂后，语及铸钱便否，故臣既以不可不铸钱之意，有所酬酢于俨矣。臣之所见，与柳俨，别无异同矣。上曰，注书之见，亦以铸钱，为宜矣。但虽为铸钱，其钱岂为小民所用也？臣庆运曰，所铸之钱，虽不为小民所用，钱权若轻，民间钱道，亦自有裕矣。金廷润曰，今虽铸钱，皆归于富民之室矣，贫民，岂有所益乎？臣则以为铸钱，不便矣。高万甲曰，臣即济州之人也。济州，本非用钱之地，故不识钱货之弊矣。到今见之，其弊孔惨，欲罢则多有牵掣，欲铸则亦甚重难，臣未知何以为之，则可以得中矣。上曰，上番春秋及特进官之言，宁为好矣。此系造币轻重，日后筵中，更为商确，宜矣。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4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吴命新〈在外〉。同副承旨权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胤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权孚启曰，副修撰任珽，今此严教之下，不敢晏然在直，留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初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宋瓆有頉，代以宋胤涵，为事变假注书。

○赵显命启曰，小臣，议政府方物封裹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备忘记，传于金始㷜曰，大抵朝象若此，乃疑阻之致，故前后不啻勤恳，则为今日臣子者，不悛旧习，其曰若何？顷者真儒之启何过之说，今凤朝之减等曰非之说，事则虽异，其心则一，若有所见，身为经幄之臣，咫尺前席，其何隐也？而若欲顾昨日和恒之饬，退之更思，终难默默，不先不后，若是投章，今日纪纲，于今试官，尤坏也。故君父则近宵不寐，致勤下教，而职在经幄，不请警饬，一夜所思者，只此乎？其不忍自异之习，诚可异也。此等之习，予不取于今日，政院知悉。

○备忘记，传于权孚曰，今日事体，可谓末如之何矣。非特今番之教，试官，申饬且若何，而日已明矣，门已开矣，而试官尚未出去，事之未安，莫此为甚，而君父，则连宵不寐，而群下，则偃宿其家，违牌为事，此何事体，此何分义乎？其中兵判，则新除本兵，一未承批，以古事言之，虽过矣，容有恕者，而此外有无端违牌者多，事之未安，莫此为甚。兵判及实病外，试官与监试官再牌不进者，并罢职，而堂上以下，则并以不叙。

○金始㷜启曰，献纳柳俨，以监试官承牌矣。谓以被斥于副修撰任珽之疏，径出阙门，监试官，将无以备员，事体极为未安，献纳柳俨，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监试官献纳柳俨，牌不进，罢职传旨，才已捧入，而监试官，无以推移，大司谏李显禄，更即牌招，何如？传曰，柳俨之及其受点，径先径出，极为未安，而况玆事，业已洞烛，虽欲陈章，毕试后引嫌，何所不可，而若是撕捱乎？只推，更即牌招。

○又启曰，即者大司宪赵尚䌹，以备忘中再牌不进，罢职之教，知以为难安，径先出去，事体极为未安，本院才以此意，有所微禀，故亦不敢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为牌招。

○又启曰，大司宪赵尚䌹，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今日日势已晩，诚官尚未出去，事体之未安，莫此为甚，大司宪赵尚䌹，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其在事体，极涉未安，今朝下教，乃终始违牌者也。以三招而进，若是撕捱，尤涉太过，更即牌招。

○又启曰，右参赞朴泰恒，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方物封裹时，议政府堂上，不可不进参右参赞朴泰恒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右参赞朴泰恒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方物封褁，政府堂上不可不进参一向违牌，不即应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其所引嫌，乃政府堂上推考者也。至三牌召，徒伤事体，今姑递焉。其代，今日政即为差出，仍即牌招进参。

○备忘记，传于权孚曰，君父则夜不交睫，尚今酬应，而开政命下之后，参议虽未入来，判书、参判，在于阙中，政院宜当申饬，而且牌招迟滞，申饬非一，则一牌招之间，费了半日，事甚未安，若此，科试开场方物封裹，其将不行于今日矣，当该承旨，从重推考。

○传于权孚曰，开政然后，监试官参试官可以差出，开场封裹，亦当为之，开政命下已久，今始开政耶？

○金始㷜启曰，再牌不进试官及监试官罢职事，命下，而大司宪赵尚䌹，三牌承召，大司谏李显禄，初牌不进，陈疏受由后，又为违牌，与无端再违者有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承牌诣阙及实病人员外，举行。

○又启曰，献纳柳俨，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场尚此迟延，大司谏李显禄，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下批，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病，参判沈珙进，参议尹惠教进，左副承旨金始㷜进。兵批，判书沈宅贤，未肃拜，参判李廷济，未肃拜，参议沈埈进，参知郑来周，试官承牌，左副承旨金始㷜进。吏批启曰，台谏及玉堂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出入之人，多在罢散中，实无推移之路，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日备忘外，违牌坐罢人，并叙用。吏批，以尹淳为右参赞，申处洙为掌令，蔡膺万为持平，朴弼琦为辅德，金龙庆为副应教，李潝为副校理，李重庚为兵曹正郞，洪得厚为兵曹佐郞，尹汇贞为献纳。兵批，无政事。

○备忘记，传于权孚曰，王命当信，古人虽慎无赦，戒其君，既赦之后，宜当信也。今观全罗道放未放启本，乃丁未嘉礼后赦者也。此赦之尚不举行，启闻今日，非特心怀之益怆，其在事体，迄于三年，诚涉骇然，监司李匡德，从重推考，今后则赦命之后，修上启闻，无过当年事，定式施行。

○金始㷜，以义禁府言启曰，载宁前郡守尹翼骏，洪原前县监闵挺櫶，恃寨前佥使郑必泰，清州前牧使赵彦臣，杨州前牧使金浃，新门别将金胤宗，蔚山前府使金始镔，并拿问事，传旨启下矣。尹翼骏，即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闵挺櫶，时在京畿通津地，郑必泰，时在平安道铁山地，赵彦臣，时在忠清道忠州地，金浃，方在宁边县任所，金胤宗，方在新门镇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罗将拿来，而金始镔，既已身故云，勿论，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备边司启辞，各道还上居末及军饷未捧居二守令者已递归者，白川前郡守李秉渊，载宁前郡守崔昌亿，阳德前县监金礈等，令本府依事目决杖事，命下矣。李秉渊，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崔昌亿，下往于忠清道清州地，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而金礈，前以他罪请拿，发遣罗将，拿囚后，一体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弘文馆副应教金龙庆，时在忠清道瑞山地，副校理李潝，时在忠清道连山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济州旌义县绝岛安置罪人尹凤朝，为先减等出陆事，承传启下矣。全罗道灵光郡减等出陆，而因前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仍令狎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文学蔡膺万，入直矣。今日政，移拜持平，弼善未差，上番他无推移之员，新除授辅德朴弼琦，即为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辅德朴弼琦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下番兼春秋金廷润，以文科一所参试官进去，他无推移入直之员，兵曹兼春秋李善泰，今方奉命在外，姑为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议政府司录，以右议政意启曰，冬至正使金东弼，近因台启措语，有难安之端，行期已迫，一向引入，今日方物封裹，亦不进参，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权孚，以兵曹言启曰，本曹郞厅八员内，正郞金翰运呈辞在外，李善泰奉命在外，李重庚文科一所参试官进去，赵泰彦入直，佐郞金圣镕，奉命出使，安栻实录厅入直李重震，文科二所参试官进去，洪得厚，未肃拜，今日外司上直，他无推移之员，依近例以都案郞厅，使之直宿，何如？传曰，允。

○又以武一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今日当为开场，而更漏已下，势将明日开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修撰任珽疏曰，伏以昨日筵中，右僚请释岛配罪人尹凤朝也。臣窃骇讶，即欲辨斥，而臣本资性拙懦，言语讷涩，咨且不果发，且念殿上争论，恐速无严之诛，无宁退具文字，明白开陈，故泯默地忍，遂以罢出，忧愤抑塞，达宵耿耿，敢此披露愚忠，惟圣明，裁察焉。夫凤朝之罪，关系，何如？圣明，既已洞烛，国言至今未已，律止岛配，在渠亦幸，今右僚突然独出，乃以传闻臆度之说，质言于咫尺之天，洗脱于俄顷之间，其为凤朝地，则可谓厚矣，独不念国家之典章，不可以容易挠毁耶？再昨论递宪臣之际，右僚亦以法纲弛，则国不得为国为言，而今反自趋于坏法之科，何其责人则明，而责己则暗也？臣窃为右僚惜之也。圣上之勉许出陆，虽出于付诸先天之意，而罪犯自有轻重，断不可一例宽贷矣。臣再登讲筵，圣上辄以和恒之义，谆谆勉戒，惟恐廷臣，复蹈乖激之习，群下孰不钦仰圣意之所在，而第事得其平而后，方可以言和，如凤朝之不可轻贳者，遽置诸从轻之科，则用法既失其平矣，人心何由以底和乎？伏愿圣明，亟加三思，特寝凤朝出陆之命，以严国典焉。答曰，省疏具悉。儒臣陈达，诚由无隐之公心，尔若意见，即其时陈之，退直所思，有此陈章，诚可异也。

10月25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病〉。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右副承旨吴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权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胤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敬王后忌辰斋戒。

○夜一更二更，西方有气，如火光。

○权孚启曰，即伏见全罗兵使李益馝军摠启本，则状启纸，甚为狭小，仅至半张，而帖连一帖于下端，有违格式，已极可怪，连幅后面，又不踏印，尤可骇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顷因筵臣陈达，凡受香过辰时，则推考事，定夺矣。明日翼陵忌辰祭献官琅玶副正煇，辰时已过，而尚不受香，其在事体，极为未安，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赵尚䌹陈疏，执义李春跻，文二所监试官进，掌令申处洙在外，韩师得武二所监试官进，持平蔡膺万，文一所监试官进，许集武一所监诚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已为下教矣。

○备忘记，传于权孚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权孚启曰，今此圣节、冬至、正朝、岁币等文书考核臣孚，与左副承旨金始㷜，同为受点矣。金始㷜，身病夜来猝重，不得同参，右承旨张泰绍，不为仕进，拘于厅规，不得请牌，莫重文书，不敢独自考核，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张泰绍启曰，右副承旨吴命新，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权孚曰，罚已行矣，前监司金取鲁叙用。

○权孚启曰，玉堂多官，或在外，或禁推，或未差，上下番俱空，事体极为未安，在前如此之时，虽值国忌斋戒，有政官开政差出之规，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若此，斋戒日开政差出，只归文具而已，禁推人放送，即为牌招入直，而其勿开政。

○传于权孚曰，政官牌招开政，则有在京无故人耶？问启。

○权孚启曰，政官牌招开政，则有在京无故人耶？问启事，命下矣。问于吏曹，则只有柳谦明一人，其馀虽在京，方在罢散中云矣，敢启。传曰，已下教矣。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洪得厚单付。

○权孚，以侍请院言启曰，本院上下番五员内，弼善、文学俱未差，司书洪一辅，以文一所试官进去，说书申宅夏在外，只有辅德臣朴弼琦，独为入直，而下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在外及试所进去之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举行，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本院上下番五员内，弼善、文学俱未差，司书洪一辅，以文一所试官进去，说书申宅夏在外，只有辅德臣朴弼琦，独为入直，而下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在外及试所进去之员，合为变通之道，令本院禀旨举行，与未差之代，一体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矣。试所进去及在外之人，合有变通之道，未差之代，所当政官牌招，开政差出，而国忌斋戒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及试所进去之人，今姑改差，其代与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文命，牌不进，参判沈珙，试官进，参议尹惠教进，同副承旨权孚进。兵批，判书沈宅贤，未肃拜，参判李廷济，未肃拜，参议沈埈进，参知郑来周，试官进，同副承旨权孚进。吏批启曰，判书赵文命，牌招不进，参判沈珙，试所进去，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又启曰，玉堂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宗簿寺牒呈，则主簿南汉纪宿疾危剧，久未行公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高山县监李秉成呈状内，积年癃疾之馀，又添别症，沈笃凛凛，时月之内，无一分自力之路，斯速入启处置云，病状果如是危剧，则有难等待其差歇，夫马留滞，亦甚可虑，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吏批，以尹心衡为弼善，金尚翼为文学，兪健基为司书，金若鲁为说书，郑羽良为副修撰，李廷济为户曹参判，金取鲁为刑曹参判，申德夏为南阳府使，李养正为富宁府使。郑宇柱为江陵府使，兵批，副司直，朴泰恒、金取鲁、洪一辅，副司正，申宅夏等单付。

○吏曹口传政事，纂修郞厅，宋瓆单付。

○以修撰赵汉纬，副修撰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命新曰，只推，明朝更为牌招。

○金始㷜，以吏曹言启曰，翼陵忌辰祭献官，行琅坪副正煇，预差行坡原守�，启下矣。琅坪副正煇，诣阙之际，落马重伤，不得已以预差坡原守�，改付标启下，而诿以身病苦剧，终不入来，日势已晩，不得受香，其在事体，极涉未安，行琅坪副正煇，行坡原守�，并从重推考，不得已以行砺昌副守柙，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前后申饬之下，岂容若是？事极未安，并罢职。

○权孚，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备边司启辞，军饷未捧居二，元还上及别会米居末已递者，并决杖事，命下矣。白川前郡守李秉渊，载宁前郡守崔昌亿等，既已拿囚，依事目决状，而崔昌亿元还上及别会米并居末，其罪皆是杖一百，取考律文，则凡二罪俱发，罪各等从一科断云，崔昌亿，亦当依律文从一科断，李秉渊、崔昌亿等，各杖一百后，并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孚，以纂修厅郞厅，以堂上意启曰，郞厅柳俨，昨日违牌坐罢，依例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郞厅郑羽良，下乡已久，尚未上来，令政院，催促，使之即为上来察任，郞厅徐命珩，今方在乡，上来迟速，时未可知，今姑许递，其代以权知承文院副正字宋瓆差下，而时未免新，亦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十二月朔颁料次，仓官进去于左议政李台佐家，请受禄牌，则禄牌不为出给云，系是大臣禄俸，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输送。

○又启曰，弼善尹心衡、文学金尚翼、说书金若鲁、司书兪健基，所当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26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病〉。右副承旨吴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权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胤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敬王后忌辰。

○夜二更，黑云一道，起自坤方，直指艮方，长十馀丈，广尺许，良久乃灭。五更，月晕。巳时午时，日晕。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尹淳，副提调赵显命启曰，雨后寒紧，伏不审圣体，若何？气升往来之候，其有渐减之势，而眩气减歇后，亦有益胜之效乎？前剂入滋阴健脾汤，已尽于昨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渐益差安乎？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气升往来之候未已，眩气减歇后一样，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亦一样矣。

○吴命新启曰，大司宪赵尚䌹陈疏，执义李春跻文二所监试官进，掌令申处洙在外，韩师得武二所监试官进，持平蔡膺万，文一所监试官进，许集武一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议政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判书沈宅贤，除拜多日，尚不出肃，事体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权孚启曰，户曹判书徐命均，辞疏承批之后，一向引入，无意出肃，地部旷官已久，事务积滞，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弘文馆副修撰郑羽良，时在京畿仁川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真淳为兵曹参判。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柳俨，副司正宋瓆等单付。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李台佐来十二月朔禄俸，输送于本家，则以为方在辞职中，虽有输送之教，不能秪受，伏地惶恐云，不为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以修撰赵汉纬、副修撰申致谨、弼善尹心衡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孚曰，不顾分义，一向撕捱，其在分义道理，岂容若是。从重推考，更为牌招。

○传于吴命新曰，全罗监司状启，上送罪人，出付捕厅，使左右大将，合坐问之，而左右大将，方入试所试官，付标以入。

○张泰绍，以兵曹言启曰，明日查对时，本曹堂上一员，当为进参，而判书臣沈宅贤未肃拜，参判未差，参知臣郑来周，方入试所，参议臣沈埈，独为入直。而他无进参之员，参判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权孚曰，卿心无他，开释无馀，再疏之批，悉谕予意，而西枢闲职，尤不宜过辞。且开月不远，以卿平日之心，岂不欲即速登途乎？卿其须体殷勤之意，即日上来事，遣史官，传谕于闵判府事。

○又以备忘记，传于权孚曰，卿之去国，今几年？其间虽或有上来之时，此不过因事而辄旋还乡，予之思也奚尝少弛，矧今洞谕心曲，欲齐朝象之目，职在大臣，义共休戚，尤不可恝视国事，退处荒郊矣。卿其须体至意，宜即上来事，遣史官，传谕于李判府事。

○又以备忘记，传于权孚曰，顷者，复寻乡路，虽曰援古，古今事异，予则曰过矣。且开月不远，虽不别谕，卿必登途，而思卿之切，特遣史官，卿其体此意，宜即上来事，传谕于沈判府事。

○左议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诚乏动天，文不达意，每一控吁，辄承温批，私情所迫，五内颠倒，如痴如狂，自不觉信口叫号，终至于章十上而不知止，卑不渎尊，下不聒上，分义当然。而臣之妄作，全昧于是，论以邦宪，万戮犹轻，不遇我仁圣之朝，岂至今偃息在床乎？然而区区匹夫之志，冥迷而不回，犹且不为趋承之计，一向陈乞之不已者，诚以大臣去就，动关于朝廷体统，士夫风纪，非特一身之廉隅而已。重以衰悴之疾，日甚一日，暮途已穷，驱策无力，则其一递之义，初无可以商量前却者，虽人之顽钝，有加于臣者，岂敢萌冒没之意哉？顾臣所辞，实有条据，庶几天日之明，俯垂鉴谅，而乃反勉之以体国，责之以恝视，臣诚一惭一悚，直欲钻地而不得。噫，臣之出身事国家，今已三十有馀年，两朝洪造，不敢更言。今日知遇，旷世罕觏，臣本庸愚，虽不敢自期于扶颠之任。而若其一腔热血，夙宵自勉于体国之义者，皦如白日，常恐莫酬涓埃，遽塡沟壑，以孤负如天之大恩。而况今顾瞻朝野，艰虞溢目，此诚人臣进亦忧退亦忧之时也。虽使臣得卸重担，寄在闲局，耿耿寸心，长悬宸极，则一息未泯之前，宁忘大国之忧。今若自图私便，恝视国事，是曾不如犬马之恋主，臣虽不腆，决不至此之甚，而苟或自托于体国之诚，不审于进退之节，徒失一己之廉耻，重贻清朝之羞辱，则非所以体国，乃所以负国，此臣之所大惧也。今臣情地，可谓穷且蹙矣。恩命荐叠，而违逋日积，王人淹守，而国体日损，累尘文字，劳圣上判批之烦，虚带职名，致事务瘝旷之弊，臣身到此，俯仰皆罪，一死之外，更无他计。倘蒙圣明，察其至恳，许其所请，俾得远其嫌而容其身，毋至于抱闷而死，则公法私分，两得其宜，而亦岂非圣朝励廉之美政，愍老之盛德也哉？且臣于政府堂上递职之事，殊不胜惭惶之至，臣昏瞀颠错，比来益甚，此等易知之事，尚不能照检，居摠百之地，而启冒滥之弊，耄矣如臣，厥罪尤大，只此一事，亦是臣难冒之端矣。伏乞天地父母，特加哀怜，先还承宣，仍命递罢臣议政官卸gg衔g，夬勘臣前后慢命之罪，千万至愿。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辞竭意穷，而巽让至此，何不谅之至此乎？噫，以卿平日体国之诚，顾国势体予意，不待懃恳而必不若此矣。卿其体予殷勤之旨，亟停巽章，即起视事，用副日夕之望。传于权孚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己酉十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时，提调尹淳，副提调赵显命，假注书南泰温，记注官高万甲，记事官洪得厚，医官，权圣征、金应三、玄悌纲、许信、姜渭聘，尹淳曰，非时阴雨过多，日气又寒，圣候气升眩气诸节，何如？上曰，问安批答，则言其一样，而大抵有源委，姑未知更发与否，而服药后，症情显有可知者矣。眩气颇减，数三日间，一二番往来，气升之后，有时发作，而比向时差减，膈间惊动之气，近颇镇定，汤剂进服之后，诸症不无差胜之效矣。淳曰，前日昼讲时，已有所达矣。眩气及气升之后，不无减歇之渐，而服药后颇觉有效云，滋阴健牌汤，已进二十贴矣。眩气出于脾胃挟症，宜用参术，而气升之候，专属于火，参术之剂，似有妨矣。累贴之后，未知无壅滞之候耶？上曰，气升出于膈火，则此药，似必有害，而近来往来之候颇歇，膈间跳动之气，比前稍定，胸膈间块处烦惫者，顿觉开豁，以此斟酌，不无药效矣。淳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气候，既承一样之教，而嫔宫不平之候，减歇后无渐胜之势。且祥月已迫，必多任情之事，不无添伤之虑，使医女入诊，详察，何如？上曰，本来清弱，而近则稍自镇定，别无大段所苦。且当此时，不可挠心，徐议诊察，可也。淳曰，医官，当令诊脉，而观形察色然后，方可详知。且上候有气升之症，尤不可已也。上曰，依为之。权圣征诊察后曰，左边脉度，沈而度数调均，右脉稍数，而不至大段矣。金应三诊察后曰，胍候左三部度数调均，右三部沈中带数矣。玄悌纲诊察后曰，脉候左右三部，大体沈，而亦不带数矣。许信诊察后曰，脉候左三部少沈，而不数，右三部沈中带滑矣。姜渭聘诊察后曰，脉候左三分沈滑，而右三部沈而微数矣。圣征等，瞻望后曰，即今玉色和润，无气升之候，与常时一样矣。淳曰，医官言脉候不同，缓数相反，而或言缓，或言数，似难执症议药矣。上曰，脉度渐妙难知，而予则六脉如冰炭，自前如是，所见之不同固也。医官谓之实，而自知甚弱，清补之议可令知之矣。滋阴健脾汤，无加减当进乎？问于诸医，可也。淳曰，凡人之病，多由于心肝经不足之致，而滋阴健脾汤，极为周便。且病之根本，不能灼见，故此药最无害矣。圣候气升等症，出于何经耶？以此下询宜矣。上曰，然矣。圣征曰，气升之症，属火，眩气，属痰，上候诸症，不过心肝经火也。健脾汤兼八物二陈汤，不燥不润，允合于即今上候，虽甚苦口，加进十数贴好矣。而亦不无加减处矣。应三曰，上候气升眩气，皆由于心肝经有火也。大体心肝肾经，皆不足矣。虽以上教见之，曾前不甚畏寒，今秋以后，手指乍冷，玉体遍寒云，此有元气不足处故也。若不及此时治之，则元气边岂不可悯乎？滋阴健脾汤，既无泥滞之患，则连进好矣。悌纲曰，闻下教，诊脉候，则非但痰也。专以火为主症，而亦不可纯用凉剂。且膈上跳动之候，不可不顾，滋阴健脾汤、八物汤合二陈汤，亦为镇心之剂矣。虽四五十贴，加进好矣。信曰，气升属火，而上候则不过一时往来之火也。膈痰则是本来症情，即今膈间动气，虽曰差减，而四物生心血火升者，肾水边不足故也。痰者，两火字也。痰亦火也。扶下元之剂，不可不用，滋阴健脾汤，加进为宜矣。上曰，尔以扶下元为言，有向时所言丸药意思耶？信曰，固欲陈达，而每虑难于进御，咨且不发矣。然，霞车丸久服，最有其效，生用尤好，而和以太末，则亦不必难进矣。上曰，脾胃本来甚好，他人则对案之时，虽涕唾之属，亦皆恶心，而予则虽见某物，少无妨矣。近年以来，比前渐弱，少逆于胃，则必有害矣。霞车丸，初不试之，故尚此持难矣。淳曰，此丸，人多服之，至于吏曹判书赵文命，则无常服之，颇有其效，臣亦服之，初则难于吞下，而久则如常矣。姜渭聘曰，即今症候，由于心脾经有郁火矣。滋阴健脾汤，亦有醒心散材料，宜加进五六十贴后，更议他药好矣。淳曰，紫霞车当否，询问宜矣。圣征曰，霞车丸，方书多称其好，闾阎间最多用之，此若以人补人之道也。先王朝，亦为进御，不无其效，即今进服，则岂不好哉？应三曰，此药，人人皆服，而或有害中掇，试进若干，则可知其效害矣。悌纲曰，此药，优于陈根腐草之效，而服之者，或患滞症，试进无害，则久进宜矣。上曰，服之者，何以为之？而以何物吞下耶？曾见先朝，或于薏苡和服矣。渭聘曰，此药，世上多有用之者，而有膈火则易致泥带，故以莲实末作丸云，则亦无害矣。加进健脾汤，清补脾胃然后，可以进服，稍待日后，入诊商议好矣。上曰，此则姑徐，而又有一节可问者，朱砂安神丸，兼服可乎？圣征曰，其时不可进汤剂，故以一时清热镇心之剂，议定安神丸矣。今姑停止焉。服汤剂宜矣。淳曰，此则寒凉之剂也。不必进服矣。上曰，昨冬以后，凡百皆不如前。且有根委，固难一时夬祛，而本来无诚于药饵。且甚苦口，有难长服，而今则气不能胜于病矣。亦不可不及时治之也。滋阴健脾汤剂入五贴，可也。淳曰，服药之道，逾于分数则有害，五贴式制入好矣。上曰，予亦欲观前头而用之，有害则停止，无害则不特加进四五十贴矣。圣征曰，近来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淳曰，一时所进几许。上曰，不过数合矣。淳曰，万机之中，水剌如是不实，则或有他所进者乎？上曰，虽当夏日，不为点心，他无所进之物，如是者十馀年矣。淳曰，日昨昼讲时所达军布大同，以米木参半捧上事，令庙堂，斯速禀处矣。其后又有下教，筵臣又有所达，何以为之乎？上曰，已令监司参量捧之矣。淳曰，此则不出举条，直为分付乎？上曰，然矣。淳曰，《宝鉴》所录，或尽删节。且郞厅，果为勤仕，书役不甚塡委，而欲为趁速了当，则当依实录厅例，书于粉板，此则使写字官，井间书之，考准后开刊，似好矣。上曰，依为之。而写字官，与书写，何如耶？如有毫厘之差，则难矣。淳曰，此则臣等，详细考准，似无误字，一边书写，一边印役，则可以速成，中草出后，先为经览乎？印后入之乎？上曰，中草虽入之，未见本文，何以知其差误处乎？印役后入之，可也。〈出榻前下教〉显命曰，北汉管城将洪处武，老衰比甚，恐不堪任，故张鹏翼，昨欲陈达，而未果矣。洪处武，今姑改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显命曰，北汉形势，臣今始详览，书生虽无意见，而以浅见言之，则似为可恃。且排置既如是，则抛弃实可惜，而今则置之于破不破之间，事极寒心。且其城属举，有朝夕将罢之忧，不无骚动之渐矣。日者设观武才后，又为优施赏格，故稍自镇定，而即今守护山城之道，僧徒最紧，募入激劝之举，不容少缓，北汉所属三南各寺，有住持僧将等所任，僧徒举皆艶慕。而本道监兵使及守令，各以其所亲之僧差送，此后则以北汉摠摄部下将换僧人等，依军门久勤例，计仕差送，以为激劝之地。而分付各道，更勿以私僧差出事，严饬，何如？上曰，外方僧任，自京寺差送，可无弊端耶？淳曰，八道有僧任之寺无多，而多自京寺差送矣。上曰，依为之。淳曰，南、北汉，同是保障重地，此法一体，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先朝于北汉事，有御制，有备忘，将为依归之所，而主事者，过为张大，虽有不善为之事，而此事亦随朝象，辛丑以后，几弃山城矣。近来主管堂上，各别择差，稍自成样，而既已设置之后，则实为京城掎角之势，各别修举，以成保障好矣。主管堂上，须知此意，使北汉城属，亦皆知之好矣。且其形势，与南汉果何如耶？显命曰，北汉则内外俱险，中间地势狭窄，山高谷深，难可驰骤，而守城则无妨矣。今则井池颇多，无乏水之患，第其城堞高寒，若当寒节，则果难防守，而既筑城廓，则此亦无患，如得人而守之，则保无他虞矣。淳曰，北汉之议尚矣。故相臣李濡，主张是事，而此则不关于朝象，盖其毁誉多端，当初故判书臣闵镇厚，与李濡意同，领府事李光佐，言其不可矣。始筑之后，事多难处，故闵镇厚上疏待罪，请其中掇，其时议论，欲罢者甚多，而臣则历见南、北汉形势矣。北汉，西北方皆破，最为高寒，实无容接久堪之道，而地势则固天险也。若得将帅，以一枝军守之，则设有缓急，其为京城辅车之势，当如何哉？晋阳之归则固难，而断不可抛弃矣。显命曰，昨年逆变，贼将若有先据之者，则事当何如耶？上曰，然则城中，想必震荡矣。此于京城，实为紧重，不可不各别修护矣。显命曰，南汉僧徒，居在山城，年久者，自前有加资之例，今者北汉僧，亦依誊录，计年加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管城将所属军官将校等，近有久勤之窠，而残弊莫甚，无以激劝。本厅，属甲岩、黔岩、水逾等屯及外方各屯，提调每以所亲闲散差送。此后则除出四五窠，以山城军官、将校等，轮次差送，何如？上曰，曾经黔岩，有经理厅屯云矣。以闲散差送耶。依所达为之，可也。〈出举条〉显命曰，北汉义僧有弊，判府bb事b闵镇远，陈达变通，捧钱雇立矣。近者槐山幼学成重殷，以捧钱有弊，上疏请复义僧，庙堂覆启许施，而臣意则既死之义僧，不可复古，自各其官捧纳，多有弊端，此则防塞，令僧将住持等，每年次知捧纳，则似为便好矣。上曰，此法当行耶？淳曰，僧徒异于平民，敛钱之政，至及于缁流，殊涉未安。且义僧之设，本为防守山城，则捧立雇立，亦涉疏虞矣。上曰，重臣之言是矣。依成重殷疏，回启。分付，可也。〈出举条〉显命曰，禁卫营所管京畿左右道保人米，曾前尽捧于山仓矣。自壬寅年，十邑外，自京仓捧纳，故山仓居民，失其烟价，落庭之利，日渐散亡矣。丁未海恩府院君吴命恒，更为加定五邑，以为居民保存之地，而自昨年，又不施行云，今则一依吴命恒所定之例，十五邑保人米，使之输纳，何如？上曰，事虽微细，而续续变改，专由于不行定式之致也。依所达为之，此后则切勿轻改事，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显命曰，管城将所属，欲为成样，则便成一军门，恐有后弊，若欲大变通，则各军门中，专属一厅似好，而此亦多有掣肘处，实无好样道理矣。淳曰，北汉完筑之后，以处置之道下询，则或有该邑之请，或有属之摠戎使之议而皆不成，终以大臣主管为定，而即今尚不成貌样，无他善处之道矣。上曰，无略略变通之道耶？显命曰，管城将所守处。若干军卒外，元无入直防护者，诚为疏虞，吹手及牙兵若干名，定给似好，而粮料无出处，别库军饷参酌加给，以为取耗给料之地，何如？上曰，管城将，无教炼官，而亦无入番之人耶？显命曰，有军官，而无入番事矣。上曰，事甚埋没矣。军官轮回入直，前陪杂色，亦令略略成样，可也。〈出举条〉淳曰，守御使所随旗手二人外，无他军卒，盖缘无料而然也。古人不为浮费之意，可知，而将帅威仪，不甚虚疏矣。上曰，荡春台筑城一节，何以处之则好耶？既有厅舍，则可以筑城，无城则库舍当移置城内矣。淳曰，此则罢之固宜，三重之城，何以守护耶？移入北汉，似为便好矣。上曰，此则不可忙急为之，而上年，欲移入江仓所储于城中者，意有在矣。此则主管堂上，思量后施之，方徐徐议之好矣。显命曰，他馀事，当为节目上之矣。上曰，依为之。淳曰，北道所闻不一，姑未知实状之果如何矣。今则汨于赈济，无暇日后之计，此甚可虑，御史虽当上来，先送备局堂上中一员，详见其被灾虚实，嗣后救民之策，与道臣相议，以为设施之地好矣。上曰，姑俟御史上来，闻其事实后，更为商议，可也。显命曰，咸镜监司尹阳来，即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下教〉上曰，东宫祥月已迫，嫔宫初虽从权，必欲行素，而不敢自专，先为启禀。已令中官，分付素膳，而本来虚弱，近二十日行素，则必多受伤，前期十日，封进素膳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显命曰，既有下教，故敢陈所怀矣。东宫祥期不远，祔祭一节，宜有讲定之事矣。初丧时李龟休，已疏陈此事，而丧制，自天子达乎庶人，此是丧礼之大节目，终不可阙而不行矣。上曰，祔祭何处行之乎？显命曰，李龟休疏批，已有下教，而礼之大者，似不可废也。上曰，祔祭，或练而祔，或祥而祔，固是必行之节，然，此则祔于何处，而其将祔而就之乎？就而祔之乎？此一节，领府事及奉朝贺，皆以为不必行之，予意亦如是也。昭显则祔于顺怀，而顺怀则德宗大王追崇之后，当祔于何处耶？追念辛丑慈圣谚教，俯思国势孤危，见李龟休之疏，尤觉感伤，盖茹痛之人，随处触发故也。李龟休之断断无他，予岂不知乎？顺怀时行祔一款，殊未可知也。显命曰，顺怀世子时事，无仪文之可考者，知礼儒臣处，广询其当否好矣。淳曰，礼者，三代所同也。祔祭一节，其礼尚矣。而东宫不祔于太庙，故无的当可祔处，义起亦无所据，而祔者，丧礼之大者。且高祖以上，只取昭穆之序，而祔之者，明有礼文，而此不可仓卒议定也。以此下询儒臣，似好矣。上曰，知其不可而强忍为之，亦涉苟简矣。己亥丧时，次知中官以为，祔祭不可不行，禀于先朝，设行祔祭，而予则终以为苟简矣。今此东宫，则上既不祔于太庙，顾将何处附之耶？欲尽其礼，而强为苟且之事于同昭同穆之礼，亦无所合，非所以重继体之道也。淳曰，国家贰极之丧，宜无欠觖之典，而既未能祔庙，故，有窒碍难通处矣。若不合于礼，则强为之亦苟矣。询问知礼者，似为宜矣。上曰，予之持难者，亦有意矣。立庙一节，当于三年后举行耶？显命曰，丧制既毕之后，宜立别庙矣。上曰，顺怀、昭显时，何以为之耶？此则使礼官，详考其时仪礼，后日次对时，禀定，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7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病〉。右副承旨吴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权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权孚启曰，明日冬至望阙礼，明明日王大妃殿诞日相值，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吴命新启曰，大司宪赵尚䌹牌不进，执义李春跻文二所监试官进，掌令韩师得武二所监试官进，持平蔡膺万文一所监试官进，许集武一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廷杰，以工曹参判查对事，慕华馆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孚启曰，今日拜表时，两司当为进参，而大司谏李显禄牌不进，虽无谏院，依前例仍为行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新启曰，宪府多官，皆入试所，掌令申处洙在外，大司宪赵尚䌹、陈疏，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今日拜表，两司亦当进参，大司宪赵尚䌹大司谏李显禄，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权孚曰，冬至三使臣留待。

○传于权孚曰，冬至三使臣引见。

○张泰绍启曰，修撰赵汉纬，副修撰申致谨，辞疏既有还给之命，并更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权孚曰，本兵重任，不宜久旷，疏批既下，即为牌招察任。

○传于权孚曰，判金吾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

○传于权孚曰，此时北道，不可一刻久旷，咸监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仍使不多日内辞朝。

○传于张泰绍曰，度支重务，不宜久旷，既承疏批，一向引嫌，诚涉太过，即为牌招察任。

○权孚启曰，预备兼春秋承文判校张斗周，以问议事，出去。宗簿正金廷润，方入试所，兼春秋预备，不可一时不备，宗簿正金廷润，今姑改差。其代即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申混为宗簿正。

○权孚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文学金尚翼，时在京畿涟川地，说书金若鲁，时在京畿金浦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以备边同言启曰，忠清监司李圣龙，强引不当引之嫌，已涉太过，筵中陈达之后，圣批亦复开释，则少无不安之端，而一向引入，尚无赴任之意，事体所在，极为未安。忠清监司李圣龙，即为牌招，使之不多日内辞朝，何如？传曰，昨欲下教而未果矣。疏批开释之后，一向撕捱，尚不辞朝，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即令政院牌招，仍使不多日内辞朝。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郞厅李憙，以本职，违牌坐罢矣。司中文书，多有句管举行之事，本司郞厅，更为差下，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二番别马队四十九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一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一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一月、十二月两朔应立后，部中司属京畿右道三哨黄海道二哨合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一月初一日，与左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七番海西别骁卫逢点实数三十九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来十一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别骁卫，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庚戌年正月、二月两朔应立后，部右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正月初一日，与中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庚戌年正月、二月当海西四番五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马步军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分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文二所应办官，以试官意启曰，场中军士文有元，重得伤寒，病势十分危恶，而似涉可疑，即令出送，以为救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命新，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全罗监营上送罪人，令左右捕盗大将，合坐问之事，命下矣。臣等，今方合坐，披见状启，则有急时发捕者，而元贼征弼，全罗监司李匡德推问时，至有变辞发明之端，狱情虚实，有难测度，在京者，为先发捕后，征弼严核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元贼征弼，臣等为先严问前招情节，则徒以诬饰为辞，终不吐实，一与砺山镇营推问时，所供相反，其为情状，极其凶狞，事当直请杖问gg状问g，而不可无审慎之道，前招中相左处，发为问目，今方更推，而初招为先捧入，其他各人等，元贼更招后，推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元贼征弼，更加反复严问，终不吐实，其所变辞，与前招无异，巧恶凶狞，莫甚于此，此贼直招然后，所援各人，可以次第查问，而平问之下，无路取服，严杖得情，何如？传曰，依启。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七日冬至，三使臣留待引见时，逆贼维贤籍产事，金吾郞厅及户曹郞官，与本家亲属，眼同区别，勿为混入之意，命下矣。以此即为，分付该曹，使之奉承传举行，金吾郞厅，则籍产时，曾无进去之前例，而今番特教如此，亦为发遣之意，敢禀。传曰，若此，金吾郞厅，勿为差遣。

○宋胤涵出使代，以柳逸为事变假注书。

○权孚，以汉城府言启曰，因出身安载行击铮判付内，令本道别定强明官使，京兆发遣郞厅，眼同摘奸后，禀处事，命下。又因幼学梁廷翼上言，廷翼母坟与载行坟山，同是被侵于校宫，则一体摘奸，事理当然，更令道臣斯速定讼官，报知本府后，自本府，亦为发遣郞官，并为摘奸后，禀处事，允下矣。即见龙仁县令沈得行所报，则自畿营，定讼官于本县云，本府郞厅，今方发送，郞厅及书吏所骑马，令该曹依例题给，何如？传曰，允。

○传于权孚曰，捕厅坐起，明朝为之。

○以修撰赵汉纬，副修撰申致谨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孚曰，禁推传旨捧入。

○弼善尹心衡疏曰，伏以臣情地危蹙，疾病沈痼，除命之下，末由祗承，昨犯违慢之科，方待𫓧钺之诛，不意圣明，过加包容，既靳例勘。且辱恩召，臣惝恍感激，惟有涕泪。呜呼。臣之忝叨春坊，一岁之间，迄已三遭，而终未能一参朝晡之班，少泄终天之痛，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今则期月已迫，承华之直，亦将匪久撤罢矣。臣非木石，其中非有大不得已，则何忍顽然不知变动乎？且于日昨因筵臣陈达，臣之季父臣凤朝，特命出陆，将使炎陬滨死之命，得藉仁恩，生渡鲸海。而况天鉴孔昭，德音涣发，前后冤状，洞烛无馀，臣之父子兄弟，惊惶感泣，攒手稽首，虽糜身粉骨，不足以酬天地生成之德，岂不欲一谢恩命，稍伸颂祝之悃，少纾犬马之恋，而畸危之迹，终不能自同平人，冒进于仕宦之道，辜恩慢命，罪不容诛，抑臣之情势，尤有所万万难进者。臣曾在夏间，因辞疏，略暴危迫之私悃，而忽被傍伺者之所愠怒，疏请重谴，语意无伦，丑辱横加于季父，馀波至及于承宣，虽蒙圣慈之曲贷，诛罚不加于臣身，私心怖悸，尚今靡定。而及至近日，恩移命下之后，复有阻遏之言，而辞意之绝悖，尤有浮于前日之所遭，幸赖圣明在上，其计未售，而在臣私情，则心腐骨寒，惊痛弥日，官职去就，姑非所可论矣。呜呼，圣恩去益高厚，微踪转加臲卼，从今以后，惟当没齿畎亩，歌咏圣德，以期结草之报而已。至若束带彯缨，扬扬就列，实非臣微分之所敢出也。荐召之下，衔恩畏威，投躯禁扄之外，而反复思量，无一分进步之望，不得已略具短疏，毕沥肝血，经归私次，席稿待勘。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察，亟削臣职名，俾安私分，仍治臣违逋之罪，以肃宪章，不胜万幸。传于权孚曰，弼善尹心衡上疏，还出给。

○修撰赵汉纬疏曰，伏以积犯违傲，理合诛罚，惟俟斧钺之加，少赎骄蹇之罪，伏见昨夕所下圣教，则谕之以分义道理，诲责谆谆。臣于是，一倍惶蹙，求死不得，臣之情地，如可以一分自强，则天牌之临门，今已十次矣。岂敢顽然冥迷，不知变动，自陷于慢命之诛哉？只缘当初议选时，致有人言，不敢为冒昧承当之意，盖廉耻者，士之大防，少有放倒，馀无足观，故，虽微官散职，一见讥评，不得辄受。况玉署清班，何等重任，其可以不恤公议，扬扬冒出，甘为无耻之人哉？臣历践三司，尚未得一瞻威颜，获登文石，密迩耿光，退死丘壑，是臣区区之愿，而顾以情势万万难冒，屡逋恩召，冀伏重诛，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惶悚之馀，继之以自悼也。特教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于九阍之外，而咫尺之守，终难变改，沥尽肝血，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特垂怜察，亟赐谴罢，以安微分，仍治臣罪，以严邦宪，不胜万幸，传于权孚曰，修撰赵汉纬上疏，还出给。

○副修撰申致谨疏曰，伏以臣积违严召，今几遭矣。使从吏议，今几度矣。圣恩天大，罪戾山积，跼天蹐地，靡所容措，前日所遭情势，今不敢更烦，而谏臣并罢诸试官之请，至为危怖，更添难冒之大段，人方声罪殚劾，而我自冒耻突出，则非但清朝之贻辱，抑恐四维之重坏，此臣所以虽万被诛戮，不敢为承膺者也。且玉署之职，与凡官庶僚有异，上以导扬君德，下以论列庶政，则岂可自丧其廉愧，浼清涂而羞当世也哉？臣人虽卑微职是论思，耐弹供仕，宁有是理，昨夕特教，极为严峻，既责之以分义道理，又重之以从重推考，臣若有一分可进之势，岂敢每每违慢，甘自陷于全昧分义道理之科哉？情穷势迫，罔识攸处，严教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于禁扄之外，而咫尺之守，终难变改，玆敢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特垂哀怜，亟赐谴罢，以安微分，以肃朝纲，千万幸甚，传于权孚曰，副修撰申致谨上疏，还出给。

○户曹参判李廷济疏曰，伏以臣于顷日，承牌一肃，实出于严畏惶蹙，粗伸分义之计，非敢有仍因供职之意，冒陈危恳，批旨隆渥，继又有西曹亚席之除命，臣诚惊悚感激，不省措躬之所也。噫，臣合被罪戾，反徼恩宠，生成造化，迥出常伦，糜粉酬报，一心耿耿，而荐蒙误恩，感惧交切，固不敢晏然自安，扬扬就列。且臣重得寒疾，症形非轻，万无起动奔趋之势，连寻辞疏，见阻喉司，方切闷蹙之际，伏见郑亨复之疏，复肆无伦之恶口，诟辱臣身，罔有纪极，其言之骇悖，直令人欲掩耳而走，亨复于臣，本无私雠，何前后丑诋，至此之甚也。噫，臣受恩罔极，致位宰班，每见圣上悯世道之坏败，慨人心之陷溺，方思所以挽回而救正之，臣未尝一谟一猷，仰赞圣治，反为年少辈所侵困，不得不有烦吁臣之罪，固万万矣。臣虽疲劣，不欲令此人，较挈长短，争其得失，而若其不可冒出于朝行，以贻缙绅之羞，则决矣。地部新命，又及于此际，而以此情势，万无抗颜趋承之理，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许递改臣职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咸镜监司尹阳来疏曰，伏以臣以衅累之踪，有迫隘之情，恩命屡违，辞疏才彻，颙俟体下之仁，必察由中之恳矣。不料北藩视察之命，遽下于未及承批之前，臣惊惶感恧，精爽飞越，不知所以自措也。噫，人之处世而遭齿舌者，今古何限，而岂有如臣之乙巳所遭乎？担合千古罕闻之恶言，扮成一个索性之小人，虽于时移事往之后，不欲一一更提，而惟其自废二字，则横在心肚者，五载，而如一日，此所以仪曹夏官之除，俱未得一番趋肃，顽如木石之无动，甘为田野之逋氓者也。半通之铜，如斗之县，尚只为荣，则高牙大纛，巡按一路，岂非布衣之极？前此二臣，以辞避不赴。屡承严责，终被谴罢，知恩畏义，人之常情，臣虽无状，岂至全昧。而污蔑夙痕，沁在肌革，狷隘素性，画若墙壁，虽重十甲，难举此颜，宁为守志之鬼于斧钺之下，不作丧耻之人于衣冠之列，缩伏多日，如入重坎，冒死违召，引颈待诛，倘蒙圣慈，特加矜察，则亦可谅其情势之万分穷蹙矣。至于职任之不称，衰癃之陋状，不暇烦陈。伏乞天地父母，谅臣血恳，亟罢新授职名，仍令勿复捡举，俾得没齿田庐，仰祝圣德，以彰咸囿之化，以安自守之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引古嫌今，诚涉太过，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全罗监司李匡德疏曰，伏以臣父病癃痼，委笃之状，前后章疏，皆已备陈，伏想圣明，亦必俯烛之矣。伏推圣明，临御以来，以孝理国，凡臣下情私，稍涉为亲者，靡不蒙曲施之恩，独臣一人，尚阻洪化，每谕之以抑情，而不许递改，臣虽自愧其诚孝浅薄，不足比数于人。而亦有以仰认不弃之圣意，揆分揣义，惶陨感激，自今以后，拟不敢复以私情仰渎。且报瓜不远，姑欲抑忍拖过数朔矣。即伏闻臣父数月以来，旧恙越添，关格痞塞之症，遇寒大作，气痰交窒，胸膈喘壅，呼吸不通，粒勺全废，其馀危兆恶症，不一而足。臣闻来，惊惶罔措，方寸煎灼，不知所以为言，臣父既有职命，当此圣教严促在乡诸臣之日，尚无赴召之奇，臣固已料其病情之必添，日夜煎虑矣。及得家信，危笃如此，坐此千里之外，既不得日视药饵，症情加减，亦无以随时即知，拘于文法，无路疾驰，而径省，只有此骨焦心焚耳。顾臣本来情势之外，奉职无状，啧责沓至，民事国事，亦多有所欲陈闻者，而心神交乱，不能成言，急此草草构疏，略陈私情。伏乞圣上，曲加俯谅，亟解臣职名，而因命促发交代之人，使臣得为及时归省之地，千万伏望。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恳，予岂不知？而藩臬体重，故其抑意焉。

○领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一疾辗转，困笃至此，盖其病祟，积有源委，乍一触冒，辄至添发，其痛楚之苦，虚脱之甚，数年以来，未有如今日之忒剧也。幸蒙圣慈，垂念济之以医药，昨今大势，稍有一分减意。而首尾数旬之间，职事全然旷废，卄日宾厅次对，既不得随诸臣入参，凡系庙堂机务，独使僚相贤劳，此已万万悚栗。而至于政府堂上特推之命，尤有所不敢自安者，臣以向来在外之故，虽无可否于其事，初既略闻其议，则违越禁令之罪，理难独免。况今堂上，至以此递职，为大臣者，亦安得晏然而已乎？其不可一日冒居于廊庙，于是乎决矣。且臣之不合摠裁之任，非但前后箚中，毕陈无馀，国人之言，皆称其不可，而独圣明，过加敦勉，不赐兪允，臣窃惑焉。臣窃闻焉。噫，实录摠裁，是何等重任也。僚席之间，既有时望所属，而臣乃越俎代庖，恬不知愧，则其于国体私义，果如何？而缘臣虚带，致令史役，渐至于稽滞，又岂重史事之道乎？怵畏分义，不敢每烦于章箚，拟于登对时，竭诚恳辞，以期准请，而贱疾适又如此，登筵未卜早晩，玆敢冒死申吁。伏乞圣慈，曲加谅察，先递臣摠裁之任，仍许镌免职名，以便公私，不胜大愿。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若是弥留，深用虑念，有疾未参，其何所伤。特推堂上，于卿少无不安之端，而所辞摠裁，决知其过矣。卿其安心勿辞，益加善摄，俟间造朝，用副予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左副承旨金始㷜疏曰，伏以昨因试官不备，未即开场，此是曾所罕有，固已大伤国体，而纷纭违牌，频数烦禀，致令丙枕失睡，达曙酬应，今日群下之罪，何可胜言？监台西壁之差出，一刻为急，开政命下之后，非不欲趁时举行，而在外政官进不进往问之际，自尔差晩，此莫非如臣无状，忝居该房，不善周旋之致，而至于出牌之时，申饬下吏。催促牌去来者，亦非不严，而因家居之远近，未能一时齐到，以致禀启之稽迟，此亦臣罪也。自顾惭恧，恭俟邮罚，而特教问备，止从薄勘，惶陨悚缩，尤当如何？仍念臣性本鲁钝，视听俱病，固知不合于出入禁近，而强自驱策，黾勉在直，触事愦愦者，非止此一时疏忽之失而已。喉舌之地，所关，何如？而诿以已被薄罚，晏然仍冒乎？只臣自昨夕，重得风感，僵卧直庐，达夜叫苦，精神若浮，昏不省事，朝来虽似少减，而头热膈烦，肢体俱痛，若不及时取汗，则势将弥留，玆敢露章号吁。伏乞天地父母，俯赐怜察，亟许递改，以安私分，以寻生路，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判义禁申思喆疏曰，伏以臣于顷间，冒陈恳迫之情，伏蒙圣慈，特垂矜谅，许令归省，俾伸至愿，臣诚感祝，糜纷难酬，荏苒之间，由限倏过。而罪累之踪，不敢辄近京辇，退伏田间，社门自讼，分作圣世之弃物，迺者朝家，新有处分，在野诸臣，次第收召。如臣无状，亦蒙甄录，分外除命，前后相续，圣眷隆挚，若偏臣身，臣惊惶感激，莫省所以得此也。继以诸臣之不即造朝，备忘辞旨，极其严截，至有人臣所不敢闻者。臣于此，一倍悚懔，无所容措，在臣分义，宜即竭蹶趋承，少赎积逋之辜，一瞻耿光，以伸逖违之忱。而第臣区区情私，实有万万悯恻者，臣之老母，年深病笃，居常懔懔之状，屡烦于陈情之疏，伏想圣明，亦已俯谅之矣。又自入冬以来，旧患新恙，一时兼剧，飮啖全废，真元日损，淹淹床笫，一味澌缀，杂试药物，浃旬调护，日来幸有分减之势。而馀症尚苦，实多小愈之虑，臣本单孑一身，终鲜兄弟，左右扶护，更无他人，目今情理，虽使臣在朝从宦，宜可以及时归护，既在病侧，其何忍离违远游于数百里之地乎？拟即陈暴情恳，仍请谴何，而县道封章，新有禁令，呼吁路阻，转益闷塞，俟得病势之少间，抑情登涂，寸寸进前，昨始来伏私次。而冒寒撼顿之馀，素患风痹之症，挟感重发，面部浮高，手足麻木，委席涔涔，昼夜呻痛，多方调治，尚无所减，顾此病形，源委添重，非如一时偶感之比，时日之间，实无差完起动之望。一肃恩命，陈恳乞归之计，未免差池，病里惶闷，如添一病，玆敢略具短疏，仰浼宸严之听。伏乞圣明，俯谅病势之难强，亟递臣所带职名，以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今玆召意，前后已谕，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兵曹判书沈宅贤疏曰，伏以臣，闻察能而授官者，有国之经也。量才而任职者，为臣之则也。二者或失，则君焉而有虚施之恩，臣焉而有滥受之讥，上下交相失，终必至于偾误国事而已。噫，六卿之职，何莫非重任。而至于本兵之长，乃三军之司命，一国之重寄，固非夫人而所可轻议，而今殿下不少难慎，举而委之于一个孱措大，臣诚惊惶震越，莫识其何谓也。念臣本以空疏浅薄，百不犹人，而只缘受知三朝，最被殊眷，节次推迁，滥跻崇班，历顾前后忝窃，则罔非逾分溢涯。而若论平生报效，则曾蔑铢劳寸勚，此皆臣之上欺主明，下诬当世，冥升不止之罪也。中夜以思，渐悔交中，从今以往，誓欲持盈戒满，追补前愆，耿耿寸心，实天日之所照临也。迺者圣明，惟以簪履之眷，不忍遐捐，特教屡降，辞旨恳恻，臣虽顽如木石，岂无一分感动之意乎？臣于是，不暇他顾，颠倒上来，秪肃恩命，盖欲一伸分义，而初非有因仍盘礴之意也。不料圣明，不谅臣许多踪地，谓可以维絷而驱使之，才衔秋曹之任，复纡夏官之命，臣之狼狈，顾不足言，而其于人器之不称，何哉？其于任用之乖宜，何哉？从于韎韐，本非腐儒之所能，管领𩎖辖，又岂庸品之可堪，虽在安平无事之时，统御之责，尚难其人，矧当忧虞多艰之日，克诰之政，乃委匪才，向所谓虚施之恩，滥受之讥，莫甚于此。此臣所以宁被万戮，而不敢为承膺之计者也。然，此只以才分不称者论之，至如臣之情势，则尤有所万万闷迫者。臣之老母，年纪已极，疾病沈绵，凛凛气息，朝不谋夕，实无离侧供仕之望。前夜登对时，臣猥以肝膈之私，缕缕仰陈，伏想圣明，亦必哀怜其情矣。如欲勉奉圣教，将母上来，则当此隆寒，床笫奄奄之身，万无起动之势，若使一京一乡，母子相隔，则不但药饵扶护之节，无计自致。抑亦病里恋想之怀，无以为慰，臣之睽违，今未几何，今方寸忽忽，百事无意。况一系此职，则臣虽欲随便归省，亦有不可得者，伏惟孝理之下，岂亦少赐矜谅。而必以不敢当之任，縻此不自由之身，上以病国事，下以抑至情，毕竟徒使臣，自速于罪戾也哉？臣自被新命，忧悸成疾，寝食殆废，一日之内，三违严召，蔑分坏纲之罪，臣实为首，而区别之命，遽下意外，此亦臣难安之一端也。伏乞圣明，察臣危迫之忱，谅臣恳迫之情，亟改新除之任，回授可堪之人，国体幸甚，私分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本兵新命，意非偶然，而末端引嫌，诚涉太过，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己酉十月二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冬至三使臣留待引见入侍时，正使金东弼，副使赵锡命，右副承旨吴命新，书状官沈星镇，假注书安庆运，记注官高万甲，记事官洪得厚进伏讫。上曰，进来。金东弼等进伏。上曰，今番之行，无他禀定事乎？东弼对曰，今行系是节使，循例举行之外，别无可以禀定者矣。上曰，雇车事，无他可虑者耶？东弼曰，谢恩使入去时，初以彼人争诘之故，使行三日露宿，而不得入门，末乃仰请，无事入去，臣行则可以依此例施行，似无难处之端。而但雇车一事，诚有得于申严防禁之道，可谓幸甚。而边民既失资生之道，彼人之利源，亦复见塞，前头或恐有别生弊端之事，此为可虑矣。上曰，此言诚然矣。上又曰，史册事，实为邦国重事，如已刊出，则今行或可得来，而必为全秩得来而后，亦可为快，卿其勉之。东弼曰，彼中事，非所期必，而臣行入去后，可以探问其印成与否，如有可图之势，则敢不奉而周旋耶？东弼又曰，臣今衔命出疆，离违天陛，将至隔年之久，下怀不胜耿结。且臣待罪药院颇久，于圣躬调摄之节，每多忧闷之忱，今当远离，更以所怀，仰达矣。人主一日万机，虽曰聪明睿智，足以临之，而自不无劳弊精神之事，为治之要，贵在于务持大体，脱略细事，大体既举，则细事自当纲举目张矣。殿下聪明冠古，勤于庶政，文王之不遑暇食，唐宗之夜分乃罢，殿下亦能行之，而但万机酬应之除，既多过用精神之事。又有太近委曲之病，临下而辞不简要，赐批而语多烦絮，此虽出于曲尽晓谕之意，而终有欠于大体，臣伏见仁庙朝日记，大臣赐批，不过一二行矣。人主居上，群下率职，有如北辰居所，众星拱之，此实为以简制烦之道，惟宜得人而任职，不必躬亲细事，即今天灾孔棘，民忧亦甚，此虽可闷，而区区万事，实不外于殿下一身之安泰，务持大体，亦为治道之要。伏愿殿下，脱略细节，留意大体。且于简以制烦之道，深留圣意，俾得保啬圣躬，毋至过用精神，则国家幸甚。且臣待罪药院，伏见殿下于所进汤、丸，多不诚心进御。古人有曰，节食服药，差可少病，近伏闻滋阴健脾汤进服之后，不无见效云，臣不胜喜幸，此后继进药物，勿为作撤，诚心进御，亦所祈祝矣。上曰，卿之以此事陈达，曾非一二，故居常体念，临事之际，辄思卿言矣。今当远行，又如是恳恳陈白，俱出于忧爱之忱，予当各别留意焉。东弼曰，殿下至诚图治，必欲使朝臣，寅协共济，而在下者不能奉承，尚无实效，此实群下之罪也，荡平实为今日为国之当先，而亦有其道，必昭揭义理，严守防限，而后可做真荡平矣。臣于甲辰冬间，久在近侍，伏睹殿下，每以党论为亡国之根本，饬砺群工，诚心图理，至于义理昭揭之处，则必为劈破而言之。其时殿下，方向用领相李光佐，而前判书闵镇远，亦为蒙放入来，虽有彼此所知之各异，若以人而论之，则光佐、镇远，亦当为最于彼此中矣。臣与侪友论之曰，彼此惟以人才为取，则虽使李光佐、闵镇远，同台联席，亦非难行之事，斯文是非，有何关系于国家之治乱。而为三十年党伐之资斧，几成乱源，而殿下以为士林间事，不可推以上之于朝廷，使不得售其争哄之习，自此之后，其谁有复言斯文事者乎？惟在在上人导率之如何耳。臣之所尝嘅叹者，乙巳处分，虽非殿下之本意，而有大进退之故，又不能终守防限，及至丁未，又未免有进退之事，宋寅明所谓荡平失机云者，诚知言也。今若欲做真荡平，必于大防闲、大义理关头，坚守勿挠，而后可以无姑息苟且之患，苟不如是，则荡平之事，不可复行，而终至于糜乱，而莫可收拾矣。且朝廷之上，风节大坏，搢绅之间，廉耻都丧，乏直节謇谔之士，多逊顺趋合之风，古人求伏节死义之士于直言敢谏之中者，良有以也。用人之际，必以风节为先，留心于逆耳之言，无取其逊顺之人，则世道不至于污下，朝廷自底于尊严，乞留圣意幸甚。上曰，所陈之言，皆为切实，当各别留意焉。上又曰，日气渐寒，万里行役，好为往返，是所望也。向日台启事，前后开释，无复馀蕴，卿心予烛云者，非寻常说道者也。卿之心事，予既知之，而或虑有一毫不安之心，故今当远役，更为言之耳。东弼曰，臣之所遭，实为危怖，台启未收杀之前，岂敢为束带趋命之计。而出疆事重，拜表已迫，其在往役之义，有不敢违傲，承牌膺命，而惶蹙不安则深矣。圣教至此，感悚之极，不知所达矣。仍退伏座次，副使、书状，亦退伏，赐貂掩腊药等物于正使及副使。又赐鼠掩于书状，三使臣退出后。上曰，维贤籍产事举条，姑勿颁布之教，盖以循例，分付，则有掣肘之端故矣。家产中若有端懿王后赐予之物，或府夫人衣服什物留在者，则有不可混同籍没，此意，分付于金吾郞厅及户曹郞官处，与其本家亲属，眼同区别，勿为混入，可也。〈出举条〉诸臣，各以次退出。

10月28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右副承旨吴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权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式暇〉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日晕两珥。申时，日晕。

○赵显命启曰，小臣，与右承旨张泰绍，冬至望阙礼习仪，议政府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吴命新启曰，宪府多官，皆入试所，掌令申处洙在外。大司宪赵尚䌹，昨日违牌，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大司宪赵尚䌹，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张泰绍启曰，本兵重务，旷滞已久，而判书沈宅贤，特招之下，犹不膺命，揆以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柳逸，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吴命新启曰，判义禁申思喆，昨日违牌，同义禁南就明，久未行公，李廷济本职未肃拜，金吾废坐已久，罪囚积滞，委属可虑，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明日圣节望阙礼，依近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始㷜曰，咸镜南道安集御史李宗城留待。

○传于金始㷜曰，安集御史李宗城，引见。

○以忠清监司，左参赞金兴庆病重上去，不得事状启，传于金始㷜曰，申饬之下，以往事引嫌，极为未安，此状启，还给。

○张泰绍，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南原君𪳣、李廷杰，上下番入直矣。臣𪳣，差宁陵冬至祭献官，臣廷杰，亦差魂宫朔祭终献官，俱以明将受香，而都摠管李森，以捕盗大将，合坐坐起，连日进去。副摠管密阳君梡，有式暇，海兴君橿，魂宫入直。郑寿松，武二所诚官进去，四员则作阙未差，实无推移替直之员，莫重宿卫之地，将未免阙直，阙员多窠，似当趁即差出入直。而兵曹判书沈宅贤，时未肃谢，在前如此之时，多有次官替行差出之例矣。今亦依此例令次官，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因而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朴师益为都摠管尹游、阳平君樯、申光夏为副摠管。

○张泰绍，以御营厅言启曰，前持平崔命相，本厅军色郞厅，已为启下。而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典医监提调移文，则北兵营审药李泰增，今以麝香进上事上京，谓有亲病，呈吏曹得递其任，大抵审药之任，乃是下批肃拜者也。设有亲病者，未赴任则呈于本司，既已赴任，则呈于该道监兵营，乞递其任，自是例规，今此泰增，因事上来，得以递免，实是前所未有之事。此路一开，则前头厌避远恶地之类，将必引例泰增，举欲图递而后已，日后之弊，有不可胜言。且在庚子年分庆尚道右兵营审药金亨耉，以咸镜监营军官启下之故，自礼曹，审药仍任事，草记蒙允矣。凡诸审药之事，自有一定之规，断不挠改，北兵营审药李泰增，还为仍任，以杜日后无穷之弊云，审药李泰增下去任所，未及瓜限之前，因事上来，图递其任，实是无前之规，审药李泰增，还为仍任，使之下送事，分付医司，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启曰，咸镜监司尹阳来，忠清监司李圣龙，昨日违牌，尚不应命，事体极为未安，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孚，以礼曹言启曰，取考乙酉年誊录，则魂宫墓所练祭后朔望、俗节、四仲月别祭献官服色，以浅淡服举行矣。今此魂宫墓所练祭后行祭时献官服色，亦依此举行之意，知委，何如？传曰，问议，书启。既命当如此矣。

○又以礼曹言启曰，魂宫享官小祥后行祭服色，大臣儒臣收议。传曰，以浅淡服行祭，可也事，命下矣。练祭日变除节目及练祭节目中，魂宫宗室以下服色，追乎磨炼，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取考辛巳年国恤誊录，则敬宁殿练祭后，朝夕上食时，仍行哭体，山陵上食时，亦为仍行哭礼事，定夺矣。今此魂宫墓所练祭后，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传于权孚曰，捕厅合坐，更待下教而为之。

○权孚启曰，咸镜监司尹阳来，忠清监司李圣龙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申饬之下，一向撕捱，殊涉未安，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其在事体，岂容若是？今日分义，从此坏无馀矣。并从重推考，更即牌招，仍使不多日内辞朝。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李台佐来十一月朔禄俸，更为轮送，则以为既辞本职，冒受常廪，义有所不敢，恩命荐降之下，终未祗承，伏不胜惶恐之至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又启曰，新除授都摠管朴师益、副摠管尹游、阳平君樯、申光夏，所当牌招，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咸镜监司尹阳来，承牌来诣阙外，而阙门已闭，今已夜深，待明朝肃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知敦宁金东弼疏曰，伏以臣衔命出疆，辞陛西下，回首终南，下怀耿结。念臣所带本兼诸职，于例当递，敢此在途封章，冀赐处分。且臣父母坟山，在于长湍地，距官路经由十数里而可达，拟于去时历省，以展霜露之感，兼此附陈。伏乞圣明，特允所请，俾伸至情，仍命攸司，许解臣敦府、经筵、春秋、备局堂上诸司提举之任，以幸公私，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户曹参议赵锡命疏曰，伏以臣奉命出疆，势当经岁始还，所带地部佐贰之任，不可久旷。伏乞圣明，令该曹照例，禀处，以便公事，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应教李宗城疏曰，伏以臣于馆职，曾所自划，重在返命，冒肃新除，而因缘蹲据，义所不敢。况臣离违老父，今且四朔，王事靡盬，而私情益切，关塞千里，梦魂屡惊，逾岭之日，又闻疾恙之沈笃，星夜驰来，方寸煎灼，省视之急，晷刻为迟。顾今僚员不齐，馆直皆空，而忧思内迫，堪耐不得，才罢引对，径出禁门，短疏自列，仰请重勘。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垂矜念，亟递臣职名，俾得尽意救护，仍治臣罪，以警具僚，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己酉十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咸镜南道安集御史李宗城留待引见入侍时，左副承旨金始㷜，安集御史李宗城，假注书安庆运，编修官申混，记事官洪得厚进伏讫。上曰，安集御史进来。李宗城进伏。上曰，前后状启，并为见之。而文字所陈，不如亲闻，悉为陈之。宗城曰，北路民事则罔极矣。初过永兴，永兴、定平之间，有龙兴江，渡其江则又有大岭，逾岭之后，平地尽为沙场，有若露梁沙场，故问其处曾前为何如地，即曾前良田美畓云，其长五六十里矣。咸兴之野，即三四百里，而前后左右，目力所及之处，皆是平原矣。尤甚之处，如永兴沙场，稍优处，如龙兴江近处，洪原则稍胜，而北青被灾，无异于咸兴，盖积沙之处，十分之七八，积石之处，十分之二三矣。北青则退计十馀年，不可复为垦辟处居多，利城则本来无山，故没数被灾，端川稍胜，而三面被灾，若见其民人之景象，则惨目不忍见之矣。北青、利城之交，有一小屋，而一女人卧而死，两稚儿亦死于其母之上。盖其女人，饥而死，其两稚儿，将为飮乳，攀缘于其母之腹上而死矣。臣闻来，极为惊惨，招致其村人，使之飮以水酱，良久仍苏，得以不死，臣之所亲见者，只此一人，而其所不见之者，亦不知其几许人，如此民事，无可言者矣。上曰，人家漂没之数，亲闻者几许耶？宗城曰，人家漂没之处，或永无基址之痕，或徒立墙壁之形，而人之渰死者，九百馀人云，此乃入籍之数也。其落漏户籍中者，亦必多矣。其处人以为，通而计之，则死者二千馀人云矣。其处人民，以朝家别遣御史安集，且有救活之命，故其家舍不为漂没者，则不为离散，留在仰哺，而其家舍漂没之人，则流入于岭东，或移接于德源等地，而江原道谷物，秋前入来，北道移转之谷，亦为来到，可作岁前赈救之资，而岭南谷三千石上送之意，移文以送，而尚无消息，可讶矣。上曰，死尸之暴露者，尽为埋置乎？宗城曰，臣于八月十四日，过南大川，似不无烦冤之状矣。上曰，烦冤云者，何状耶？宗城曰，烦冤云者，非谓有声而有见也。恍惚之间，似或有火光之属矣。臣预作祭文，将为设祭矣。因有礼曹关文，故造位牌备礼祭之矣。大抵北道，即兴王故地，而今番水患，非一时之灾，即大变也。丰沛楼多为毁破，极为惊惨，今此北道水患，非特以灾为忧，所可恐惧留念之事也。上曰，虽无所达，恒自戒惧，而所陈切实，当各别留意焉。上曰，以暗行例出没耶？宗城曰，臣非不知潜行，则藏踪为难，而必须潜行而后，可以详闻民间情状，故或有时潜行矣。

○宗城曰，本宫防川形止，入对口达之意，有所状请矣。大抵本宫，在于广野之中，而两水合襟于其前，旧时防堰，尽为毁破，小有水灾，泛滥之忧，势所必至，固当不计他事，待明春始役，而雇军始役之价，臣之前状中，有定数仰达之事，备局回启，虽未知如何。而若令本道监司，独当其役，则本营物力，实难办此，一半则令监营担当，一半则自某处划给，分付，何如？上曰，分付庙堂，依为之，可也。〈出举条〉

○宗城曰，臣下去时，行到永兴，始闻濬源殿有修改处，香祝已为下来矣。今年雨后，墙垣尽为颓落，故已为改筑，而至于修改处，臣于上来之时，亲为奉审，则自内见之，渗漏处似不大段，而闻若为修改，则势将尽改，梁上涂灰，梁上涂灰，若为尽改，则例当调丁于端川以南诸邑云，此时动民，岂不重难乎？真殿事体既至重，香祝又为下去，而事役不至紧急，姑徐无妨，新监司下去时，更为奉审后，状闻进退之意，分付以送，何如？上曰，以雨漏处修改之事，将为尽改其梁上涂灰云者，似涉张大，其事新监司下去奉审后，状闻处之，可也。〈出举条〉

○宗城曰，北青，以被灾尤甚之邑，府使慎尔晋，虽无干办之才，其尽心于民事，列郡莫及，殆至于寝食不以时，勤劳奉公，令人感叹。虽然，本府凡具，皆不及于兵营，兵使韩范锡，为人可仗，臣数次与之语，既练习于赈政。且尽心于民事，故凡贸谷抄饥之事，同力为之之意，相托而来。范锡，亦方经纪赈资，而第念兵使，军务之外，不相干涉，臣虽责勉，范锡亦不辞，而必有朝家，分付，尤为着实，北青赈事，府使、兵使，同力为之，俾无捐瘠之患事，令庙堂别为知委于南兵使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宗城曰，北路移转谷中，利城所划给明川耳麦、牟麦二千石，尽为腐朽，若非今年惨凶，则殆不可食矣。移转，所以救民，而其不实如此，臣非不知论罪状罢，而第闻明川府使具僖，颇有治绩，绝塞迎送之弊，亦不可不虑，故虽不状罢，终不可置而不论，明川府使具僖，姑先推考，见其缄辞而处之，当初移转之督运，既令北评事句管，则亦难免其不能检察之失，北评事权一衡，并为从重推考，何如？上曰，北评事下去时，有所，申饬之教，而今于移粟之际，若是泛忽，难免不察之责，明川府使，则今此移转之粟，看作循例之谷，出给腐伤之物，亦不可无惩励之道，而能吏之递罢可惜，并为从重推考，见其缄辞而处之，可也。〈出举条〉

○宗城曰，魂宫祭需价，被灾诸邑勿为卜定事，以臣上疏，该曹覆启。只许咸兴等五邑荡减，而永兴、端川则以被灾不甚之故，一体磨炼矣。永、端两邑，虽云差胜于臣邑，朝家既以被灾之故特恩宽免，则区别两邑，恐非大体。且闻两邑所卜定，其数至少，永兴、端川祭需价卜定者，与五邑，一体荡减，何如？上曰，一体勿捧，可也。〈出举条〉

○宗城曰，赈政后，劝惩之道，不可不严。虽以今春北路赈政后，该曹覆启言之，永兴府使崔炯，以善赈加资，而采访公论，则其时赈政，有胜于炯者，而不得蒙加资之典云，盖由于崔炯所赈之谷数最多，故该曹只以谷数多少，循例请赏，以致如此矣。臣非谓炯之赈政，非不可嘉，而善赈之守令，有胜于炯而不得蒙赏者，深为可惜，此后毕赈后论赏时，勿以谷数多寡为准，观其监司分等状启措语施赏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宗城曰，臣行到安边，见朝报，台启有三水府使金鑮查核，命臣为之之请，而蒙允矣。臣既发行复命，势未及为之而臣虽在北，若非备局或禁府行关，分付于臣，则不可以出于朝纸者，有所奉行矣。虽然，鑮是前任时事，而三水之民，至今唾鄙，故，臣敢登之于状中，如欲明核其罪状，令道臣行查，不然则只以臣状闻措语勘罪，亦为惩励之道，故敢此仰达。上曰，御史状启中，既已尽之，到今别无更查之事，而其所贪饕，似不至以赃污论断，御史状闻，亦无深治之意，从状启举行事，分付，可也。〈出举条〉

○上曰，咸兴前判官金箕锡，果为无形乎？宗城曰，臣与箕锡，亦为相亲，而箕锡，即一儒士也。其才可为闲僻邑守令者，非即今咸判之才也。臣谓箕锡曰，何事下来云，而臣以其处凶荒之故，使不得率来衙眷，禁其夫马责立之节，箕锡，即奉老亲者也。以其老亲之不得奉来，居常忽忽不乐，尤无意于治牧之事，故臣于书辞中，以咸判病不任事为言矣。此言误传，以为臣书中以全不晓事为言云，而此则讹传之语也。上曰，郑羽良以为，箕锡外貌则有丈夫之风云矣，其才具则果为无形矣。

○宗城曰，三、甲民人生理可矜之状，已悉于状闻中，而其人物，极多可用之人，至于亲骑卫，则身手技艺，何遽不及于京军也。然而此辈，远无以赴举，贫无以求仕，立扬路绝，诚可伤叹，是以设邑以后，登名仕籍者绝罕，至朴庆泰，始以军功，为佥使矣。朝家视遇六镇，固为自别，而三、甲之荒绝，比六镇殆有甚焉。不可无别样激劝之道，虽有录用之命，西铨事势，窠窄人多，每患不及六镇边将京军门久勤厌避之窠，以三、甲亲骑卫尤等者差送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各别申饬，可也。三、甲之人，亦有在京者耶？宗城曰，三、甲，距端川三日程，而间之以七大岭，元无一片土平地之处，其险如此，道路且远，渠何能出来留京乎？金始㷜曰，若只以三、甲亲骑卫差送事，定式，则他邑武士，恐有不均之叹矣。宗城曰，承宣所达，然矣。臣方以南关亲骑卫事，有所仰达矣。六镇则朝家视遇，既自别，北评事，年年往来，多所奖拔，六镇武士之至于守宰者，今亦十馀人，南关则朝家视遇，半不及于六镇。奖拔又无人，以咸兴之大，前衔武士，只有前佥使李万枝一人，至于亲骑卫，尤等之不为收用，今已九次云，武士辈，安得不抑郁乎？南关亲骑卫尤等者，必为调用事，各别申饬，何如？上曰，各别调用事，并为申饬，可也。〈出举条〉

○宗城曰，礼曹佐郞陈在搏，即咸兴之人也。乡曲之人，不闲事体，不是异事，而闻行到德源，坐客舍招入巫觋，亲为问卜，其伤损体貌，羞辱搢绅，莫此为甚。此乃臣所亲闻者，不可置之，罢职，何如？上曰，乡曲之人，例为如此，其所为极为骇然，不可罢职而止，罢职不叙，可也。〈出举条〉

○宗城曰，永兴本宫，与濬源殿之间，有诞圣基者，而桓祖大王旧基，而太祖大王诞降之地也。曾为民田，故西平府院君臣韩浚谦，为监司时，以官屯相换，相换时文籍，明以诞圣旧基为言，臣于今行，亦为奉审，龙虎边黑石，亦令谚俗所传者相符矣。北路儒士，以僚、以周，桓，竖以贞珉之意，上疏，因道臣防启，尚不举行，若使此地，果是诞圣之基，则其在事体，决不可植松陈废而止。今年则民事罔极，虽不可轻议巨役，而差待年丰，筑垣树碑，以为表识，恐不可已。而此地之果为诞圣基与否，不可不更为详考处之，分付道臣，亲为奉审，博考故事，状闻禀处，何如？上曰，予嗣服后，北儒以诞圣基筑墙立碑等事，屡度封章矣。令御史，亲为奉审，有此陈禀，道臣下去时，分付以送，可也。〈出举条〉

○宗城曰，臣百无肖似，而自在参下，猥侍经幄矣。此后更无入侍之路，而今得方寸之地，故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臣在咸兴时，得见朝报，则有以女人入宫之事，论罪其居间人之教矣。以宋仁宗之圣德，尚有王德用女入宫之事，而殿下能廓挥乾断，严明斥去，凡在瞻聆，感叹钦仰则有之，而即今春秋鼎盛，天理克复，故能如是矣。而女人之由私迳入来者，若不预加严防，则或不无浸浸然于日后之虑，故臣庆幸之馀，亦有忧爱之忱，玆不避缕缕矣。上曰，所言切实，当体念矣。然，此事有可苦之端矣。予初疑其金夏鼎，有所干预于其间矣。以他曲境入来，而其女，即十馀岁幼儿矣。外间之以为尤物云云之说，有之，可笑矣。

○宗城曰，金时泓事，臣新自外来，虽未知委折之如何。而大抵以掖属，贻弊于外方则，甚矣。凡在听闻，莫不骇愤，依律重治之意，庙堂及宰臣，才已陈奏，而台官，从而发启，则固当准请争执，而一台臣，旋即停启。此古人所谓不识人间有羞耻事者，贻羞台阁，莫此为甚，其在铨法，固当用罚，而曾未数日，连拟台望，台阁之举措既如此，铨曹之注拟又如此，无怪乎士风之日趋于委靡，而国纲之至于颓坏，臣谓朴弼正拟望当该堂上，从重推考，以示激劝颓俗之意，允合事宜矣。上曰，朴弼正事，固为非矣。而渠方连发所论，故渠则自以为豺狼当道，安问狐狸之意也。然，所达如此，依为之。〈出举条〉

○上曰，三、甲两邑贫民衣资及户盐外盐木别分给之事，何以为之耶？宗城曰，三、甲两邑，盐木至贵，故谓之贫民衣资而入送者有之，谓之户盐而入送分给者有之，此则年例也。肃庙朝，曾有盐木别分给之事，而殿下嗣服后，臣初度往来矣。依臣之状请施行，似宜矣。上曰，肃庙朝别分给之数，考例以禀事，分付户曹，从速举行，可也。〈出榻前下教〉

○始㷜曰，禁府罪人金天叙，既已拿来囚矣。何以为之耶？上曰，姑为仍囚，可也。〈出榻前下教〉

○宗城曰，臣俄到政院闻之，则昨日前书吏郑昌辉称名人，欲为投疏请上尊号云，夫尊号事，虽出于朝绅之疏请，自上尚且严辞痛斥，以光圣德。况此幺么贱流，敢为此耶？此系朝纲，猥滥屑越，极为可骇，在出纳之地者，所当措辞禀启，以请科罪，而只为退送，未免失体。郑昌辉，请令该曹，从重科罪，当日仕进承旨，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宗城退出后，上曰，注书出去，招入左右捕将，可也。臣庆运，承命出阁门外，招入张鹏翼、李森进伏讫。鹏翼曰，罪人杖问捧招待令，而有禀定事，故请对矣。上曰，捧招先为上之，可也。鹏翼，进捧招。上，披览后，鹏翼曰，杖问有不必十度而止，罪人甚为残弱，既自镇营，重杖伤脚，恐为径毙，故不得准次矣。自镇营，移送监营之后，元贼征弼，一变前说，则在监司之道，所当更为严核后上送，而不此之为，直为上送，事体率尔矣。森曰征弼，元非健实之人，而若准次严杖，则径毙可虑矣。见湖伯状启，则连山、镇岑、文义等地，有四人，而既以捕得事，文移于本道云，姑待此湖西发捕人上来，捧招，何如？上曰，依为之。而在京者何人耶？森曰，朴廷华矣。上曰，廷华则移送禁府，可也。鹏翼曰，上年变乱时，在京之人，亦入于其中矣。臣于昨年春，自水原上来时，逢着朴泰柱于果川酒幕里门外矣。今此人，亦为入于其中，推此言之，则前春往于贼所之说，殊常矣。森曰，年前以庶孽通清事，陈疏时人多为入之，而进士郑震奎，即其时疏头也。捉来后见其貌样，则与贼招中所云，颇相似矣。

○上曰，征弼，自砺山镇营，移送监营之后，一变前说，而不为更加盘问，径先上送，不无其责，全罗监司李匡德，推考，可也。〈出举条〉诸臣，各以次退出。

10月29日

行都承旨赵显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来〉。右承旨张泰绍〈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右副承旨吴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权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泰温〈仕〉安庆运〈仕直〉。事变假注书柳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王大妃殿诞日，政院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赵显命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吴命新启曰，大司宪赵尚䌹陈疏，执义李春跻，文二所监试官进，掌令申处洙在外，韩师得武二所监试官进，持平蔡膺万，文一所监试官进，许集，武一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张泰绍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王大妃殿诞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王大妃殿诞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摠府入直堂上南原君𪳣、李廷杰，差祭受香进去，其馀多员，或以公故，或以身病式暇，无推移入直之员云，除公故外，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显命曰，昨日礼曹单子，欲为下教，而未及矣。明日常参停。

○张泰绍启曰，忠清监司李圣龙，昨日特推严教之下。又不应命，其在事体，诚极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沈宅贤，昨又违牌，无意应命，本兵久旷，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权孚启曰，户曹判书徐命均，一向违牌，无意行公，度支公务积滞，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申思喆，一向违牌，无意应命，金吾议谳积滞已久，事甚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显命启曰，玉堂阙直已久，事体未安，副校理李宗白，自乡才已入来，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吴命新，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罪人赵爀、吉侠龟等原情，为先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因礼曹草记，健元陵、显陵、泰陵、康陵、穆陵、徽陵、崇陵、惠陵各陵内捉虎事，本厅将校，率领炮手出往矣。虎一头，既已捉得，而仍留搜捕，已至累日，更无踪迹，今姑撤还，何如？传曰，允。

○权孚，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李台佐来十一月朔禄俸，更为输送，则以为辞爵而受禄，揆以公法私义，宁有是理。输送之命，又下，而终不敢承受，伏地惶悚之至云，禄俸不为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领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臣于今月二十一日，祗受批旨，承奉至切之恩谕，百回庄诵，终夕感泣，伏念圣体虽幸向安，而常节犹未复，证候似有源，臣心忧虑，何敢食息少弛？臣当登时上去，承候于近京之地，兼为连续陈请，亟解内局兼带，而山事狼狈，迄今未定，必须臣身少淹，庶得及时看求，私情迫切，尚此留滞，保护之任，一向虚带，使莫重议药提举，不得备员，臣罪诚万殒而有馀矣。伏乞圣上，特命先递臣内局兼任，仍命有司，重勘臣罪，俾得少安于私心，不胜至幸。仍伏念，臣于向来，凡有才知，不敢为圣上隐，以致积忤于人。窃观近日章疏，必欲驱臣于万仞坑阱，如捱逼二字，已经特教昭释，明如日月。臣亦入对洞陈，无复馀蕴，而犹复深恃而不舍，其他辞说，无非懔怖，虽以日月之明，有不可以尽察之矣。独臣一片丹心，圣鉴之所照烛，虽在数百里之远，洞彻无间，无异于昵侍殿陛，臣何敢更费论说，为一分较辨哉？惟是本兼职名，不容一日冒带，冀幸并赐谅察，亟行镌削，则臣终不敢远离京国，待粗定山穴，即当归伏郊畿，瞻云就日，以毕残龄矣。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顷者批旨，已有思卿之意，卿自南下，奚尝少弛，所辞药院提举，决难许递，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宜即上来，用副至意。噫，开洞在明，卿岂不来往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兵曹判书沈宅贤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猥上一疏，悉暴肝膈之恳，庶几日月之明，有以下烛，而鞶带之褫，不俟终朝矣。及承圣批，大失所图，此莫非臣辞拙而不能达意，诚浅而不能上格之致，徊徨抑塞，莫知所出。噫，此时何等时也？大乱甫定，民志未固，必须另拣托重之才，畀以诰戎之权，方可以系三军之望，镇中外之心，而今乃以一国重寄，轻授迂腐一书生，其累圣简而骇听闻，非细事也。此臣之踧踖震悸，死不敢承命者也。然，臣之才分之不堪，踪地之危蹙，其视臣今日情理，犹是第二件事耳。先将目前切迫之状，冒死更渎于仁覆之下，若其烦猥之诛，有不敢得以辞也。臣之离违病母，月已逾矣。晨昏远隔，魂梦频惊。况闻臣母，自送臣行之后，劳思增疾，以臣归期，数问傍人，床笫昏昏之中，长如梦呓云，老人心弱，自尔如此，病里怀抱，无以为慰，臣之情事，当复如何？噫，君亲虽无二致，恩义有时轻重，若使臣之去就，系国家安危，而臣母不至于笃老沈病，则公义为重，私恩是轻，区区乌鸟之私，有不暇言，而今则不然，以言乎才具则倥侗谫劣，素无一能，以言乎私情则忧懔煎迫，抚惜流景。若是而徒畏君命，晏然承当，离舍病亲，省护路阻，则是将上以偾误国事，下以隳坏子职，恩义俱丧，忠孝两失也。其何以自厕于衣冠之列哉？伏惟圣上，以孝为治，锡类之仁，遍及臣邻，如臣情恳，宜蒙圣心之矜谅，其何可抑而使之，俾不得伸其情也哉？记昔丙申年间，臣待罪关东也。臣母有沈绵之疾，而东营既无将往之法。方伯亦无请由之规，臣敢将恳迫之私，仰吁于肃庙静摄之中，及承批旨，至以卿之情理，予用矜念为教，即许递改，仍命政曹，当日出代，傥非天地父母之慈，曲施体下之仁，臣安得一疏解职，及时归见病母也。庄诵至今，感泪自迸，今则臣母比前时，年益深而病益笃，臣若一系此职，不得以时归省，则臣心煎急，实有倍于顷年在东之时。与其许久撕捱，公私交病，曷若早赐处分于初不膺命之前也。此臣所以缕缕哀吁，冀蒙先朝矜许之恩，于今日孝理之下也。情私迫隘，转身无路，徒使天牌，镇日虚辱，臣罪至此，万殒犹轻。伏乞圣慈，察臣至恳，怜臣至情，亟许镌削臣新授职名，仍治臣前后违傲之罪，以安私忱，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是职，非方伯之比，若是引嫌，不亦过乎？卿其勿辞，速出膺命。

○副校理李宗白疏曰，伏以臣父病猝剧，情理切急，疏未登彻，径寻乡路，论其负犯，合被谴何。圣度天大，罚止问备，俾臣得以往护病父于千里岭外，感祝洪私，不知死所，父病两朔弥留，诸症转就沈笃，孤寄旅馆，扶护无人。臣之情私，实无离舍供职之势，县道哀吁，冀蒙矜许，禁令新下，终至退却，切至之恳，末由上达，焦迫之情，不能自抑，经月滞乡，一味泯伏，罪戾层积，夙宵懔惕，台章果发，声罪颇严。其所谓带职下乡者，即指臣一人，而递罢之请，既已蒙允，则喉司现告，宜无异同，而只举新除未上来之两僚，独漏臣名于其间者，抑何故也？今此台疏之论斥，虽出一时之相规，亦系朝家饬励之典，则罪同罚异，决无是理。臣虽无耻，其可以幸逭为荣，一刻晏然于职次乎？父病尚今沈淹，私情有难离侧，而疏吁路阻，职名尚尔虚縻，来朔奄届，分义不敢在外，才已来伏私次，而属有拘忌之疾，身既犯染，今始斋宿拜章，略暴难冒之端，而喉司不谅，无端还给，臣窃不胜讶惑也。臣之所叨，自在应罢，而初既强加区别，置之迫隘之科，今又退斥自列之章，俾自丧其廉义者，莫非臣见轻同朝之致，循省惭悚，尤无所容，天牌俨辱，严畏分义，谨诣阙外，更伸危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少垂谅鉴，亟削臣职，仍勘臣违傲之罪，以谢台议，以严邦宪，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杨州牧使金浩疏曰，省疏具悉。疏辞，令庙堂，禀处。〈原疏下备局，未即推出，从后推来，誊之于下〉

○己酉十月二十九日，杨州牧使金浩疏曰，伏以如臣鲁劣，猥典大州，仰感殊渥，俯思称塞，受任以来，夙夜恐惧，庶期毋负我殿下分忧之责，凡诸轸恤之道，字惠之方，左思右度，靡不用极，而惟其千弊万瘼，积痼难祛，虽使古之循良之吏当之，实无措手之处。伏想圣明，亦或俯谅之矣。今不敢一一指陈，亦不敢仰烦宸听，先就民事之最切急者，以冀裁处焉。本州，以畿甸根本之地，处北路咽喉之境，使命之络绎，赋役之烦重，比诸八道各邑，十倍难堪。又况十二陵寝，奉安境内，不时之役，无日无之，民不息肩，事辄旁午。呼寒啼饥，终岁奔走，可哀非民，正指此土之民也。臣目击心伤，恫若已在，关系国役之外，其他种种之役，一切防塞，以为少纾民力之地，而惟彼孑然残氓，日夜额额之暇，仅仅耕获，粒粒辛苦者，尽归烦赋。方当农作之时，其所以仰靠为命者，乃是官粜，而本州粜谷，元数甚少，只有皮谷六千石零而已。举一州万馀户之民，分被六千之粜，亦难救一时处涸之急，而至于米粜，本来无有，近年以后，岁得北汉移转米千馀斛，方春分俵，当秋收纳，而本州幅员甚大。距北汉，远坊，迨至乎二百里，近面，亦不下八九十里，粜籴之际，为弊之端，难一二计。若值寒节，则石路崎岖，冰雪嵯峨，人或冻死于往来之际，马亦颠毙于上下之时，民情固不愿北城米。而每当春穷渴急之日，除非此米，则亦无奈何，故都不暇顾于当冬输纳之弊，不得不逐年请粜，民事到此，良亦戚矣。且本州，例兼营将之任，部下有二十馀哨军兵，实畿辅巨镇，为国家缓急之所倚恃者，还上，即军粮也。军粮之不赡如此，其将奚赖。虽以昨年变乱时言之，前牧使臣兪拓基，领军留镇也，军粮无以猝办，适有北汉米之留州者，为其临急之需，偶然留州者，不时得力如彼，设使累万斛军需，积置于北汉城中，仓卒之间，不得取用，皎然明甚矣。傥蒙朝家，特赐轸念，划给某样米数三千石，永留本州，春粜秋籴，则民无转输之劳，国有优恤之惠，而亦可以为三农劝作之资，备不时缓急之需，岂不诚合于事宜也哉？仍念本州之于北汉，比之则犹内外库也。北汉，有经理厅、禁御营蓄峙之米，量宜分给于本州，无事则为本州粜籴之资，有事则为山城取用之地，亦无所妨，可谓两便。臣身为官长，目见其弊，而不思变通之道，则是无异于秦瘠之越视，敢冒僭猥仰吁于黈纩之下，惟圣明，少垂察焉。下邑守令之具疏陈瘼，实出万分悯急之意，而或有经阅岁年，未有处分，仍作无用之休纸，不然则虽事甚便利者，见格庙堂，十常八九，臣于此，窃尝慨然而深叹也。圣上，于本州民事，未尝不眷眷，而别施矜恤之典，今此所陈，实一州生灵之日夜所颙祝者。伏乞特许睿裁，毋为延时，俾慰民望焉。〈批答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