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十二年/十二月

十二月

12月1日

都承旨未差。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金若鲁〈坐〉。注书李衡万〈受由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弘儁〈仕〉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为常参、昼讲。

○下直，文化县令金宗台。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朴师昌、吴遂采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未肃拜，服制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掌令李益炡，陈疏入启，大司谏申晩，正言申燧，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今日常参，两司，无推移入侍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只推，更即牌招，而李益炡批下，亦牌招。

○传于李重协曰，牌去来，各别催促。

○传于李重协曰，牌去来缓缓，各别催促。

○李重协启曰，今日昼讲，知事，当为入侍，而知经筵赵尚䌹、赵显命，同经筵兪拓基俱在外，知经筵宋真明，同经筵李德寿、尹惠教俱病不进，无推移入侍之员，在外外，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知经筵宋真明，同经筵尹惠教牌不进，李德寿再牌不进，推考传旨，方今捧入，而昼讲时刻不远，知经筵宋真明，同经筵尹惠教，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重协曰，兵判批下，即为牌招。

○李重协启曰，前前大提学命招，使之圈点事，命下矣。大臣及政府西壁六卿判尹，明日待开门命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南泰温曰，既已捉来两虎，此时军兵，露处可虑，撤归事，分付。

○南泰温，以备边司言启曰，义州府尹郑必宁，以病重废务之意，累呈辞状，连以调理察职之意题送矣。今又呈状内，入冬以来，病势尤剧，幕下将校，不得接见，已至月馀，凡诸应行之事，亦不能照察，亟许递罢云。郑必宁，实病如此，边上重地，委属可虑，今姑许递，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三十日，奴奉日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郑重百，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顷因京畿御史别单，及全光前监司状启，沿邑所囚败船罪人等文案，令秋曹一倂收聚，考阅后启禀疏决事，自庙堂定夺蒙允矣。湖西沿邑，亦多有败船罪人囚推者，其所疏决，不宜异同，故京畿、公洪、全光等三道文案，并为取来。详细考阅，其中情节无疑者，置之直放秩，或在囚准年，受刑准次，或拯谷未尽，或溺死不得不无疑端者，并置移送原籍官秩，迹涉故败，受刑未准者，置之仍囚加刑秩，区别分等，抄书罪目，禀议于庙堂，更加勘定，京畿南阳囚李震奎、宋斗必、赵有淡、全三万、金廷必、金加万、朴元善、李廷万、李石善，永宗囚朴泰英、李必万、赵仁上、金奉伊、林日万、郑世泰、金贵才、任重昌、金二万、姜珣、尹自发、徐善伊、金顺才、苏永望、金明好、赵加方、苏贵昌、徐圣海，金浦囚李鼎相、金中石、金守彬、朴厚建、金士同、金一中、金�征、郑必兴、金成才、朴石只等三十七名，公洪道泰安囚柳世烨、金梦长、李东迪、金顺立、李宗戒、郑秃男、金白只、刘汗成、金成乞、刘石只、安凶发、金重江、姜东发、宋时万、郑重亿、金尚中、张己赤、陈己汗、陈东白、金万水、金石中、陈世彬、申水赞、吴原亰，洪州囚千宗世、金丁金、金贵玄、金九立、张同伊、韩山伊奴太官、金德失、姜万伊、金尚石、朱纛纛伊、刘赞伊，庇仁囚崔必成等三十七名，全光道万顷囚郑台龙、金昌逸、金贵坦、李先伊、李世奉、吴准伊奴后山、李海先、苏卞音山、姜水白奴金伊太、姜礼男，灵岩囚具应世、白英日、白世万、文贵相、姜最先、林以得、金万己、金准必、金再植、金彦墨等二十二名，直为放送。京畿南阳囚河寿海、金奉尚、金业伊、尹就星、朴善发、姜贵昌、崔之彦、姜顺才、刘得邦、车世万、金月善、金守发、姜千发、郑泰硕、金贵同、张有昌、金必大、申次乭、李顺昌、裵再东、徐必夏、郑尚禹、罗山伊、金太仲，通津囚许取才、张位昌、金右杰、李之云、李宗伊、朴之长、李旕山、金德中，高阳囚姜万重、金汉清、李太位、韩尚己、金一点、韩时右、申太山、金有土里、全二亰、李春英、甘贵千，金浦囚金�老味、丁甲伊、林摅、金丁化、金斗善、金毛胡山、丁命乞、金贵才、金世中、朱�金、丁九乙同、金硕中、宋𧩵金、金奉乞、朴月山等五十八名，公洪道泰安囚姜今先、金元哲、宋廷鹤、吴世丁、崔占伊、金汝才、曺昌辉、朱启道、金贵昌、韩成位、金顺立、李戊辰、朴丁辰、李贵男、李少才、金旕立、徐五相、郑硕泰、高有乭、尹石壁、刘以征、李千万、金时泰、林成采、朴成奉、洪必江、姜九直、金万丁、严之得、姜辰金、李汗必、辛尚健、金哲发、金奉赤、金万昌、尹昌渭、金水淡、金奉乭、朴尚俊、郑益芳、朴水丁、李兴才、徐再瞻、郭淡、许淑、田三长、李万周、李贵岳、片五作、赵贵才、李世望、成有卜、金以山、高兴己、郑瑠、文世安、金少男、金尹伊、朴造朔、金必成、吴上伊、金善坦、金必万、申先仪、李斗俭、金加云、崔致棋，唐津囚金应泽、崔俊硕、金次己、申俭石、崔致成、朴太中、金�土里、金兑玩、朴己安、金万守、梁千方、李沙邑沙里、郑明乭、金贵才、金芿发、黄宗之、朴孝乭、朴仪善等八十五名，全光道万顷囚崔水彬、李己鹏、郑后建、金丑尚、金仁建、李之成、朴世兴、金日奉、赵次乭、张己石、李尚准、金水昌，扶安囚赵和璧、朴德才、文山男、金七伊、曺汗伊、许贵玄、曺奉伊、朴守奉、韩石男、金有先、宋�老味、朴赞真，兴阳囚金汝三、郑于屯金、姜甲二、元孙、元才、朴尚弼、徐天仪、姜世太、金五壮、金汉彬、尹于屯、崔致三、白龙伊、金世兴、李今奉、姜于屯、金唜男、林乭伊，沃沟囚赵太日、仇自发，灵光囚徐哲中、赵观周、李成位、高干音乭屎、金卜先、金介山、赵者斤山奴山伊，锦城囚权万敬、金硕昌、金淡味、金尚三、金海札、金男伊、李太三、黄鹤先、朴七百、朴贵仁、李成立、金廷男，顺天囚奴业奉、丁时建奴于屯、奴廷石、曺彦才奴太元、黄白中奴汝辰、郑廷化、金朔不奴二才、黄恶先等七十五名，移送原籍官。京畿通津囚崔斗枢、尹以根、姜必周、崔卜只、吴辰柱、金世兴、全时才、洪三方、裵二万、崔崇伊，金浦囚朴继祖、金善命等十二名，公洪道庇仁囚崔之彦、诸致右、朴太古、吴占哲、金石老、金世望、郑明乭、姜渭丁、徐仲必、甘幸远、辛贵乭、李时永、金重宪、金万己、金云尚奴芿邑先奴梦同、柳卜男、金顺万，泰安囚文益章、崔致先、金连才、朴每安、玄禾古里、金乭伊、郑㖙同、金破回、金尚先、罗二万、金福起、崔贵山、李学元、裵枝茂、方万才、洪州囚郑云豹、徐时万、张再汉、韩仲信、玄万伊、李太金、金金乭、金昌命、文安金、金贵尚、金有丁、郑大先、朴廷必、郑者斤金、金振仪、金振成，瑞山囚金斗参、金益三、金万才、都日明、崔淡沙里奴日只、朴大贞、洪恶男、郑己尚、宋元昌、金海见、金世日，保宁囚李时荣、姜贵述、张京太、李二万、乃世己、李尚龙等六十八名，全光道顺天囚陈云金、金士龙、朴健伊、许音金、金日先、车于屯、李斗尚、南万中、曺彦墨、金贵才奴莫山、成万雄、朴世仁，锦城囚郑太渭、吴世章、郑永贵、吴时云、卢于屯、李三发、朴善仪，茂长囚姜璜、金链粹、金永万、金得哲、申顺才、裵戊应、石金再、丁朱汉必、金丁元、金成发、赵集伊、车太云等三十二名，仍囚加刑事，开后录，分付于三道监司处，使之举行后启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命臣以汉城府言启曰，去月二十九日传曰，今闻金贵人墓所青龙相望之地，有入葬者云，事极可骇。凡龙虎内，勿许入葬，其有受教，况事体自别者乎？分付京兆，即令刻日他葬，其不禁墓直，令攸司推治事，命下矣。即者丧人李昌辅来现以为，遭承重祖父丧，去月十一日，权厝于杨州龟旨面矣，传教内辞缘，极为惶悚，不多日内移葬他处云，以今月初十日内，刻期移葬事，自本府严饬，待其期限，举行形止状闻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都承旨郑锡五疏曰，伏以臣之病状，决无供仕之望，陈章乞免，实出于万不获已，而圣明，未烛实状，以调理为教，臣诚狼狈惶悯，置身无地。第臣之所患，非一朝偶感之比，腰胁牵引之痛，出于积伤，眩晕虚泄等症，乘虚重发，服药调治，今已累日，而有加无减，差复无期。此时喉舌之长，非臣养病之所，且臣孙女之病，弥留数日，意谓风寒所感，医者诊视，果是拘忌之疾云。而臣病未及避，以此犯添之身，决不敢出入于清禁之地，玆敢封章置外，经夜始呈，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许递改，以便公私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辞若此，本职许递焉。

○掌令李益炡疏曰，伏以臣，向叨谏职，情病俱苦，彻单受暇，盖不获已。儒臣疏斥，忽发于三单当递之日，至有谴罢之命，而臣之决科从政，是不过荣悦亲意，筋力报效之地，至若自处以台谏，参涉于言议是非之间，则非但非臣之素志，人亦不以此待臣，不言之斥，固所甘心。不意特叙未几，继有柏府新除，固不可径变前见，不恤人言，扬扬冒出也，决矣。玆于天牌之下，随诣阙下，投进短章，伏乞圣上，特加谅察，亟递臣职，以谢公议，以靖私义，千万幸甚。且念臣情势之外，有恳迫至情。臣有二弟，即臣父之最所钟爱，不幸昨年，一弟夭死，臣父悲哀太过，遂至成疾。日者又丧其一，衰暮之境，荐遭人理所不忍之痛，食饮专废，伤毁益甚，旧病越添，气息绵缀，臣不但方寸焦灼，晨夜扶救，积伤过哀之疾，实非时日所可差愈。臣若奔走从䆠，则尤无在侧宽譬之道，臣之情理，实甚迫切，惟望天地父母，哀而怜之，许臣长暇，俾得专意救护，是臣区区之愿。答曰，省疏具悉。今入侍，不过暂时，有令旋停，有关事体，其勿辞，先入侍后，护焉。

○领敦宁鱼有龟疏曰，伏以臣之所带将任，即一国兵权之最重者也。盖自设置以后，必畀武臣，以责其统率训习者，法意有在，而臣于去年春，承乏苟差，猥膺是任，不但臣自知其必不可堪，朝议亦莫不为臣忧之。三疏沥恳，必递为期，而末梢批教，迥出常格，谕以感怀，勉以姑察，谓有他日，指示前期，臣感悚迫隘，计无所出，意谓耐度时日，或幸无罪，而才过七八个月，衅尤百出。玆于前冬，又复连章呼吁，毕暴衷私，而忱诚未格，诲谕辄下，至以而后陈恳，亦何晩等意，开示丁宁，臣处地有别，不敢任情冒渎，执守不固，又不能抵死力避，仍因蹲据，如坐针毡。荏苒之间，垂及二载，昏惰日剧，病败叠生，种种弊疵，有难历数，日夜颙祝，惟处分是俟，而天心邈然，讫无变通，臣若只冀圣慈哀怜，更不竭诚祈叩，则重任之解卸无期，军国之受害无极，岂不大可闷迫？噫，臣之衰落朽残，已无馀地，而特其形壳，仅存耳。有时登筵之际，圣鉴俯临，或意其犹可驱策支撑，而最是病在耳目，聋暗忒甚。神精消亡，左右遗忘，寻常簿书，犹未照检，则其重且紧者之一倂废阁，可推而知，戎务益隳，军情益懈，愦愦紊乱，莫可收拾。万一国家有事，无以得力，则当其时，臣虽万被诛殛，顾何以赎其罪哉？思之至此，不觉懔然心寒，玆敢披沥肝血，仰申哀鸣。伏乞圣明，回思前日之明旨，俯察癃病之难强，亟命递臣训局将任，以幸公私。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辞虽若此，莫重将任，岂可轻递？卿须安心，勿辞察任。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吏曹参议曺命教疏曰，伏以臣，顷遭台言，猥彻辞单，鞶带获递，私分粗安。日昨天官佐贰之命，忽下于千万意想之外。臣于此，不胜惶骇抑塞，继之以惊忧慨叹也。念臣素守拙分，未尝干涉世路，以无适无莫之心，处不爱不憎之间者，殆十有七年矣。不幸昨年，滥据睢盱之地，积为颊舌所困，半载之内，凡六参独政，六致人言，居三司者，交攻迭斥，甚至台章，有请正之劾，儒疏继移职之后，至今追思，梦悸骨酸，曲木尚惊，岂翔伤弓之处？前车可戒，忍寻覆辙之途，疵痕全露，头脑可知，则虽圣明，不加之罪，其在朝家核实之政，何可复试于从前偾败之地，以致其无限狼狈也哉？且难进易退。如徐命彬者，若使之久任责成，则未必不为崇恬耻抑奔竞之一端，而毕竟命罢，适中其逊避之愿。乃以如臣谫劣迷暗，千万不近似者，代之，处分失当，物情有骇，岂以臣曾叨是任，进退无据，谓可易于钳勒驱使而然欤？是则视臣，与奊诟无耻者等耳。臣虽无状，其何湔忍，赧然复就也哉？况圣上所以屡形天语，勉出铨臣者，虑都政之迁就，则尤宜回授无故之人，弥缝目前事，而今反责之于决难应命者，徒重臣逋慢之诛而已，则臣何足恤？其隳损于国体，非细故也。分义虽甚严截，廉隅实难放倒，顷日严召，不免坐违，颙俟重勘，亦靳例罢，罪大恩深，感悚无地。今玆天牌之下，固当竭蹶趋承，而情势如右，末由冒没，敢诣禁扃之外，陈章径归，罪戾层积，臣分扫如，揆以邦宪，诛戮犹甘。伏乞圣慈，谅臣不可复玷于是任，亟赐递解，仍命攸司，治臣前后违慢之罪，以严纪纲，以安私分，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过辞，从速察职。

○兵曹判书金取鲁疏曰，伏以臣，积逋威命，尚逭谴责，冒沥至恳，未蒙准许，苟使臣平日诚意，有足言者，苦心血诚，终不能一分孚感，于慈覆之天，乃至于此哉？臣诚抑塞闷郁，继之以惭悼也。伏闻日昨筵中，圣上，特轸臣病重状，至下矜恤之教云，虽得之于敌以下，其感激铭镂，有不可胜谕，而况于君父之尊乎？臣于此，自不觉涕泪之交迸也。噫，如臣不肖，过被隆知，前后恩眷，岳崇海深，而顾玆中权之再授，尤系罕有之异数，倚毗之盛意，臣岂不知圣恩之不可孤，臣岂不知大政之迁就？国体之伤损，慢蹇之为罪，亦岂不念，而犹且顽然如木石之无知，日事违傲，而不敢进者，其中，必有不得已者，存焉耳。臣于本职，既无难安之事，又无厌避之情。臣之精力凡百，苟可以强勉驱策，则固当即日承命，亟行过时之都政，用副目前之急，少伸区区之忱而后，复理文字，申暴危恳，则圣上之靳固不许，必不至如今日，臣之迫隘穷蹙，亦不至如今日。而第臣渴疾，首尾已六七年矣。医穷药罄，转辗日就于深痼，盖其源委，专祟于衰年积瘁，心血枯竭。乍有劳心，饮水无节，饮水无节，则便溲频数，便溲频数，则形神幻变，一番辛苦，辄落下数层，虽其躯壳徒存，视息不泯。若夫肌肉则瘦削已尽，齿发则凋落无馀，外形至此，其中之销铄，尤无可言。如是而犹可复责以生人事乎？近年以来，幸荷天地之泽，得以优游于散漫之局，调将性命，仅延日月矣。曩在此职，不过两年，而得此死疾，若于病发之初，未即蒙递，则残喘之得至于今，必无幸矣。臣之尚能寄在于人世，莫非殿下曲保之德，又安得不悲号于殿下之前，以冀其终始之赐乎？臣病，春夏则火或外散，秋冬则火必内藏，症情辄剧，目下危澟之状，非比日前，而自被新命，外怵分义，内迫私情，冰炭战中，煎熬添疾，数日不相见者，亦皆为之愍然。以此筋力，决知其不能堪于剧地，而贪恋美官，抑而行之，则其癃形陋貌之骇人瞻视，姑勿论，政注之乖舛，机务之颠错，其必归怨于朝廷，贻害于国家，不待更试而知之，然则臣之丧躯命，犹属一己之私。殿下，若以臣之无状，不至于专为自便欺瞒宸聪，则必有所矜怜而裁处也。玆于特教严召之下，竟未得祗赴，臣罪尤万万矣。伏乞圣明，𫖯察臣病之不可强策，重务之不可谬畀，亟命镌削臣职名，仍治臣前后逋慢之罪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特教之下，岂若是，而人臣许身而事君，则于君命，其不重乎？业谕大臣，亦岂可使臣而不惜哉？以此固执，违牌为事，其在分义道理，极涉寒心，其速行公。

○初一日巳时，上御宣政殿。常参入侍时，左承旨赵命臣，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柳俨，右副承旨南泰温，同副承旨金若鲁，假注书朴弘儁、金光国，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东班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右尹赵明翼，户曹参判洪景辅，校理兪健基，副修撰赵尚命，掌令李益炡，监察申命佐，礼曹正郞柳鼎茂，户曹佐郞吴命观，吏曹假郞厅郑重岱，司录沈益圣，西班密林君炓，行敦宁都正李亨宗，彦城君金重万，同知中枢府事郑智，刑曹参议金潍，兵曹参知朴弼正，工曹参议李潝，兵曹正郞尹得敬，刑曹佐郞南处宽，工曹佐郞李普寅，以次入侍。上曰，上注书径先入侍，上番翰林，亦当下去，对立而不为之矣。上呼推考房，同副承旨金若鲁进伏。上曰，常参朝仪，事体甚重，而不为预饬，当该承旨推考，可也。左副承旨柳俨曰，承旨既已特推，则史官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左议政金在鲁进曰，近来日气，朝昼异候，寒煖无常，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连为好过矣。在鲁曰，近来位著不备，朝仪不成貌样，备局之坐，以不能备员，不得为之，虽以今日常参言之，自是应定之事，而以台谏之不备，过时乃行，每番如此，必烦特教累促之后，始得仅仅举行，朝体诚极可悯。大司谏申晩，掌令李益炡则新遭重制，才经成服，身且犯染，故似为违牌，而以益炡言之，终若可进，则当不待催督之教，而入来矣。怠慢成习，违牌为事，坐待君上之催促，诚极未安矣。右议政宋寅明曰，常参，事体甚重，而今日六曹长官，无一人来参，事体未安。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朝著不能成样，六曹皆为旷官，八座中，亦有年老不堪供职之人，不得备员，至如惠厅及句管堂上，亦未尽差。故百度苟艰，庶务丛脞，怠慢成习，纲纪日颓，国事，将不知税驾于何地矣。在鲁曰，六卿，虽仅备位，而行公者绝少，如有俛焉勤职者，则笑之，近来一部当风习然也。间或有行公者，而不参备局之坐，悬頉为事，此专由臣等不能董率之致，不胜惶愧。而窃覵圣上，前后饬励之道，非不勤摰，而实不能超然远览，得其要领，故小处则或过费辞令，而反遗于大体，亦愿于此等处加意焉。寅明曰，纪纲风习之如此，实由于臣等不能董正之致，而自上黜陟惩励之道，亦欠严明故也。及此时闲暇，以为凝聚朝著之道，正是今日急务。朝绅中，其有休戚与同，才智兼备之人，则当鉴别择用，以责成效，如或受恩罔极，而不思报效，违傲为事者，则亦宜严加责励，俾为耸动振刷之道矣。上曰，予顷于宋真宗事，有所怪焉。儒臣，以为亦有所思，故如是云，而近日朝臣事，予有所觉悟，欲以三件事，申饬矣。今日国家，必由朝臣而亡矣。自前彼进此退，互相角胜，以此为事，及至近日，此习不得售，故咸怀郁郁之心，皆欲傍观讥议，不做国事，予以为朝臣，必亡我国矣。朝臣不患不多，而八座则极甚苟艰，堂上之数则颇多，多有空带军衔者矣。寅明曰，即今形势，万无收拾之道，诚渴闷矣。上曰，兵判事，亦非矣。六月都政，过腊未行，而无意膺命，分义不当如是。事君之后，则身非其身，果皆如是，则谁有鞠躬尽瘁者乎？在鲁曰，渠有恳迫情私，不得承命云矣。上曰，丰原事亦非矣。今番给暇，本非常例，而予实曲轸而特许矣。仍以留滞，尚不还来，道理岂容如是？诚极未安矣。寅明曰，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严教之下，何可无动？且丰原之受知，何如？在渠之道，当以尽瘁为期，而务为矫激此等事，亦非矣。在鲁曰，丰原今番处义，臣亦极以为非，心常慨然矣。若使故相臣赵文命当之，决不如是。且赵文明在世，则必责之劝之，已令出仕矣。上曰，予以为丰陵虽在，亦不从其言矣。柳俨曰，赵显命之疏，虽入来，而既以停朝市不得入启，有即日上来催促之命，则事当还送疏本，故本院，启禀还给矣。显命，贻书院中，以为持平李鼎辅，罔功之斥，不可不陈辨，而本院，不相谅还送，此则便同阻其进路云云矣。疏既难入，特教既下，则还送之外，无他道理矣。上曰，丰原，岂归于罔功之科乎？寅明曰，故相臣闵鼎重，遭严旨，特罢之后，因故相臣郑太和陈达，仅得还收，而翌日备局之坐，即书进字，人臣处义，当如是矣。若鲁曰，赵显命辞疏之还下送，在喉司之道，不得不然，重臣，如欲一番承批而出，则即日入城之后，更为陈疏，岂不捧入乎？今以辞疏之还送，谓之阻其进路，事体恐不然矣。上曰，承旨所达，诚是矣。在鲁曰，以此出举条，从重推考，催促上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近来八座不备，朝著不成貌样，而刑曹判书宋真明，陈疏引入，不为行公，非但曹务之积滞，备局之坐，一不进参，经筵官之召，又为违牌，事极未安。从重推考，使之即出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运气乖常，近来大臣，累次丧出，十一月内，五为停朝市，而奉朝贺闵镇远，所患虽重，不意其遽尔丧出矣。元老大臣，虽不参政务，而国家倚毗之道甚重，今遽卒逝，诚甚悼惜矣。上曰，伊日备忘，写尽衷曲，蔑以加矣。奉朝贺衰老则已久，而府夫人在世，追惟昔年，诚甚悲悼，国家亦不幸矣。在鲁曰，备忘辞旨，诚恳恻矣。上曰，以此观之，予心亦可知矣。执滞二字，已往矣，不当更提，而意固有在，而然矣。其曰丹心为国，特其结语，而自我写其衷曲耳。在鲁曰，所执虽滞等语，虽或饬勉于前日，而今则既往之后，似不当更为提说矣。上曰，近来无谥法，古则虽帝王，随其实事为之矣。予意，一则欲为诚实于闵奉朝贺，一则欲为饬励于朝著矣。寅明曰，丹心为国固好，虽有些少病处，一心向国，则诚为美矣。上曰，并举两奉朝贺为言则逝者存者，当俱厌苦，而予意固有在，如是并举之后，为其子孙者，岂敢更为猜激乎？日后若复如前，则此非但不知有君，亦不知其父矣。寅明曰，京畿之量邑守令，顷因道臣自辟差出三邑中两邑守令，则才已下去，而一邑守令，尚不出肃，改岁不远，而量役迁就，事极未安。该邑守令，拿问定罪，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常参，异于他入侍，凡事不得禀定，明日次对，当为举行矣。上曰，虽非日次，明日来会宜矣。〈榻教〉掌令李益炡进伏曰，臣之情势，实无一分冒出之望，沥陈至恳，冀蒙矜许，而及承圣批，至以先入侍后护为教，辞旨谆复，教谕丁宁，臣感激惶蹙，不敢更为违傲之计，不得不冒昧入来，而第臣，既遭不言之斥，至有谴罢之命，身为言官，向以不言被罪，如是而更为抗颜于台端者，万无是理，虽使臣，忘廉冒耻，仍因盘礴，不思所以自处之义，则其于公议之嗤点何？其于台体之坏损何？顾此情势，决不可仍据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向者被斥，已知其过，其何以此，更为撕捱？勿辞，亦勿退待。又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亟停勿烦。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正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上曰，勿烦。请还收观厚，减死岛配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还收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于屯以贵，极边定配之命，并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祥原郡守李鹏运，罢职不叙。〈措辞并见上〉上曰，李鹏运，赴任已久乎？在鲁曰，赴任属耳云矣。此事，顷已略陈，而台启所谓国恤之说，爽误，盖在于受警戒后云矣。上曰，此为殿中时事，而虽是受警戒后，亦殊常矣。此非强争者，其勿更烦。在鲁曰，此事拿问，则似好矣。关西守令，例遭意外台启拿问，则可知其事端矣。寅明曰，李鹏运，臣之一家人也。赐批前，嫌不敢达，而大凡守令之事，拿问详查，则庶有究核之端矣。上曰，拿问，则许久旷官，民事可闷矣。益炡曰，新除授执义李喆辅，以别遣御史，时在公洪道，司谏院献纳朴瑗，时在京畿杨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李喆辅竣事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右承旨李重协曰，常参入侍时，政府西壁，仪宾府及六曹堂上，事当进参，而左参赞沈宅贤，月城尉金汉荩，礼曹参判李德寿，俱不进参，殊甚未安。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重协曰，文臣朔书，不得以不书悬頉，曾有申饬之教，而今番朔书，副司果金汉喆，兵曹正郞尹得敬，权知副正字尹志泰，俱不书进，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校理兪健基曰，副应教沈星镇，校理申致谨，不为出肃，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健基曰，玉堂无行公之人，番次极苟艰，新录，仅已完圈，而《都堂录》，尚不得为之，此不过数三日了当之事，各别申饬，斯速举行，似好矣。上曰，顷有大臣所达，而以停朝市，止之矣，李德寿为前前大提学乎？在鲁曰，然矣。在前则馆录，频频为之故，无苟艰之弊矣，顷者新录，且有可合者而见漏云矣。上曰，一年内有再录之规乎？在鲁曰，曾前一次为之，而事甚稀罕，盖是乙巳年间事也。月课及知制教，亦未抄选，故应制文字，每以例兼玉堂制进，甚是苟艰，数日内，亦为下教，使之抄选为好矣。上曰，事极寒心矣。唐家，犹有十八学士，而今则不然，虽为新录，而旧录之人，不为行公，自当调迁矣。予欲以三件事申饬，而此为一事耳。上曰，大提学该房，谁也？承旨书之。传曰，前前大提学命招，使之圈点，明日开政事，分付。〈榻教〉左承旨赵命臣曰，良丁御史金尚鲁，顷者所达之事，当更有禀定矣。上曰，誊出其条件，明日次对持入。上曰，经筵今日，果可开讲乎？注书出去问之。假注书朴弘儁，以经筵官违牌之意仰达。上曰，同经筵李德寿初牌，非以经筵出牌，今虽再招不进，温绎前开讲，亦是特教，更即牌招。〈榻教〉，柳俨曰，宋真明，亦为牌招，何如？上曰，待明朝牌招。上曰，在外玉堂，有禁推者乎？若鲁曰，只是金相奭一人耳。上曰，承旨书之。今之国事，殊可谓寒心矣。备局之臣，逐日仕进，商确朝务，犹恐不逮，而备局之门，锁日尚多，宾厅次对，牌招仅样，外方簿书，积滞多矣。次对入侍，临时臆对，百务丛脞，吁咈奚言？斯犹若此，何以规正诸司，补阙其君？责在经筵，而玉署之臣，无义撕捱，新录将行，旧录犹有不仕者，仅能备员开讲，而停筵之日，恒多。虽或为之，临筵牌招，不习登筵，草草文义，何以格君？设置耳目之官，意岂寻常？上而格君心之非，下而正百僚之过，而近日耳目之官，其作厌避之场，大小公会，牌招为事，誊传故纸，塞责度日，其设置之意，焉在？斯不过我朝士大夫，世阀相袭，怠慢成风，往者孜孜为事者，不过时象，互相务胜，作一长技。君父饬励之后，外虽不敢，内则蕴蓄，当官为事，每怀抑郁，是此非彼，互为时象，为国做事，亦恐见疑，㛪娿之风，退步于心，所由则此也，是岂世录者所为，为国尽瘁之义乎？今以三件痼弊，下教而曰，其救弊，不若一勤字。上自大官，下至庶僚，革旧励新，勤做国事，则何暇惟其旧习乎？此乃不曰忘而曰勤者矣。以此先饬备局，不紧呈告，及章奏政院，亦为申饬。上曰，兪最基之撕捱过矣，而政院之捧入辞单，亦非矣，当该承旨，推考，可也。上曰，李雨臣辞单，何为捧入乎？命臣曰，两臣以衰病，势难供剧，且近来，以荫居是职者，不欲久带，故不得已捧入矣。上曰，所在尽职，则奚论文荫？所陈未免俗套矣。李雨臣辞单，以还给书出，而捧入承旨，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侍卫兵曹正郞，谁也？若鲁曰，尹得敬也。上曰，新及第耳。诸臣以次退出。

○初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特进官朴缵新，同知事李德寿，参赞官赵命臣，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金光国，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宗臣灵川君壄，武臣宣传官洪德望，入侍时。上曰，经筵官，坐处稍远，次次前坐。上，读前受音，自以喜随人者止志可则也。侍读官兪健基，读新受音，自有事而后止志在内也。上，读新受音毕。健基曰，临卦之义，泽上有地，皆是含容之象，自上临下，亦有临民之义也。其曰，元亨利贞者，二阳方长，渐臻盛大，故卦才与其道，自有此义，然至于甘悦，则非正道，而必也利贞而后，吉也。至于八月有凶云者，阳道向盛之时，预为垂戒，有如履霜坚冰之义。盖八月，即遁卦，此时，阳气已衰，虽戒靡及，必于二阳方长之时，预为之戒也。君子方进，而小人乘之，则小人道长，而君子道消，不能成其汇征之吉，人君任用取舍之道，必审于当初，别其贤邪，然后可免八月之凶矣。尚命曰，临卦初爻则为复卦，渐长而至于乾卦，则合于天道，故称元亨矣。遁即六月卦，以孟子七八月苗枯之说观之，则周之八月，即夏正六月也。自遁而至剥，则阳气渐衰，群阴日长，故二阳方盛，固非虑衰之时，而已著有凶之戒，俾无遁剥之凶，其意切矣。健基曰，说而顺者，说言泽，顺言坤，不逼不逆，和悦而顺成，刚中而应者，以二应五，大亨而正，卦德自尔如此也。消不久者阳刚方长，而进退消长，自是常理，故方盛而虑衰，欲其不至于剥极而无凶也。尚命曰，教思无穷，言泽义，容保无疆，言坤义，有同含弘广大之意矣。健基曰，咸临贞吉者，四乃近君之位，而初以正道相应，有群贤汇征之象，其道贞吉，初九既得正应，其志又正直，故吉无不利，自有感应顺成之象矣。尚命曰，此正字，非正直之正，而乃是正应之正也。志行正云者，言其以正行其志也。健基曰，咸临吉，未顺命者，言苟以正道行之，则无不利，苟不以正事君，则其道凶矣。尚命曰，不然矣。二居说体，虑有悦顺之渐，故此未字，言其不然之义，而非谓其谀悦也。上曰，此非阿谀顺旨之谓，以其二居悦体，故为言也。尚命曰，爻辞，专言吉无不利，故孔子，更以未顺命尾之矣。健基曰，六三，居下之上，以甘悦临人，此非正道也。以时弊言之，则同于要誉，自大官以下，至于外方之监司守令，无一人以正道临民，矫情务外，谩贾虚誉，此乃末俗偸薄之风，其害正道，不细矣。世道日下，此弊滋长，国家综核之治，亦难以痛革，自上，一以懋实为心，忠厚为治，则庶救此弊矣。甘临位虽不当，既忧之故，其咎不长，而近来则未见其既忧知惧之义，恐难睹咎不长之时矣。健基曰，至临无咎者，四居上之下，与下体相比，守正任贤，以亲临于下，故是以无咎也。上曰，何谓正也？尚命曰，四与初九相应，故谓之正应，而非中正之正也。健基曰，四乃大臣之位，以正事君，群贤汇进，则自无咎矣，六五知临，大君之宜吉者，五以中顺之体，居尊位，下应于刚中之臣，委任责成，故其道吉利矣。人主以一己之聪明，不可以知周乎四海，泽及乎万姓，故必得才智之人，委以股肱之任，以天下之目为己之目，以天下之耳，为己之听，然后，始合于大君之宜，而克致咸吉之休矣。尚命曰，临卦逐爻称道，俱有吉义，而独于六三，有戒者，阴柔而体悦，处非中正，其占，自应如此，而既忧无咎之说，示人以守正迁善之道，其垂戒之意，深且切矣。上曰，然矣。健基曰，敦临吉无咎者，上为坤之极，六为顺之至，以至尊而应卑，处至高而应下，尊贤从善，自有敦厚之义，故其象占，皆如此也。上曰，《本义》略而尽，其辞尽好，其曰不自用而任人，乃知之事云者，甚切至矣。临卦之义，大旨，与随卦，略同矣。健基曰，随临义同，随卦则固结民心之意，临卦则下应刚阳之才矣。尚命曰，随则从上之意，临则应下之象，其体不同矣。上曰，儒臣，俄陈甘临救弊之道，而有未尽者，时俗，虽甚于务外贾名，在上者，与宰相，体行二阳之刚明，以之照察，则方伯、守令，亦安敢循其私意乎？尚命曰，圣教诚然，而得用刚阳之才，实为救弊之本矣。上曰，此亦有不然者，乃在于人君之导率耳。封德彝，隋之倿臣，而太宗用之，则为直臣，导率之化不正，则虽有人材，当尽入于甘临矣。健基曰，今世之人，虽有材智者，安静临民，治道循良之吏则未闻赫赫之声，故御史、监司，不入于褒启中。其他一切要誉，少有才谞者则声誉藉甚，超擢过滥，故习俗之矫伪日滋，而民生未蒙实惠矣。上曰，守令要誉，实为百姓残忍之弊矣。同知事李德寿曰，临卦二阳在下，渐渐上进，故上有阴爻，而不能遏其方长之势矣，虽然，至有八月有凶者，欲于阳长之时，预知将衰之渐，防其满极而图其永久也。唐李涉，告其君曰，常人，必于无病时，察其不足处，预为医治，则可以平生无病矣。大抵，为国之道，亦然，国家无事之日，察其政事，军务疏虞，则修之，民食不足，则裕之，随处补漏，预备不虞，则自然无事矣，此与八月有凶之义，其旨有符，而其言有味矣。上曰，然矣。德寿曰，咸字有心，为感字，独于二爻，揭咸字者，有阴阳正应相感顺成之义故也。上曰，六三，以阴居阳，处非其正，非但志不正也。德寿曰，甘临者，二阳在下，方欲上进，故阴以柔材，不能遏止，而以甘言美说啖之，盖言小人之情态矣。上曰，然矣。德寿曰，六五知临，文义有不足处，臣请推演仰达。知临者，君虽有才，而不自任焉，君虽有智，而不自用焉。以群下之聪明，为己耳目，故《程传》，备言其义，而此有不然者。人君，苟以委任责成为务，而不能鉴别贤邪，如唐德宗之任卢杞，玄宗之用李林甫，则亦岂非危亡之道耶？上曰，知临者，言以君上之知辨别群下，而用之也，非欲其不择贤邪而委任也。此则所达，不然矣。上曰，九二咸临之义，《程传》，详言之，其曰非由说顺者，甚简约，而令人易解矣。然，伯夷、盗跖等说，引用者，未知何义也。尚命曰，《程传》所引诸说，只释未顺命，未字之义，无他紧关耳。德寿曰，小臣惶恐敢达。臣到阁门外，得见备忘，则申饬玉堂之条，以草草文义，何以格君为教，臣等学术空疏，辅导罔效，圣教之下，固当惶愧勉励之不暇，而区区所怀，窃欲因是加勉于圣明矣。古人有云，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前后玉署诸臣陈达之语，亦非全少，而未见敷纳笃行之实，则儒臣，虽日陈嘉猷，亦何益哉？且圣教切峻，诸臣，举怀惶缩不安，未知圣意的指何许耳。上曰，所达尽好，当加留意矣。前后儒臣所达固好，而此则指其猝然登对，草草陈白者为言也。参赞官赵命臣曰，药房监剂，一时紧急，故都提调金兴庆，屡次送言于政院，都承旨出代后，俾即牌招监剂之意，连为催促，故敢达。上曰，新除授都承旨，待下批，即为牌招察任。〈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未肃拜〉。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病〉。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韩德全〈在外未肃拜〉。注书南泰耆〈未肃拜〉李衡万〈受由在外〉。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砥平县监李道跻，潭阳县监尹世观，交河郡守李廷渐。

○柳俨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陈疏受由，持平朴师昌未肃拜，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备局堂上赵尚䌹、兪拓基，牌招事，命下，而日势已暮，家在城外十里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事，标信，命下矣。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启曰，判决事李雨臣辞单，既有还给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南泰温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南泰温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尹游病不来，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曺命教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曺命教，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又启曰，开政命下后，如有頉禀，则例于待开门来告，而今日吏曹郞厅，不即入来，累度催促之后，始为举行。近来各司，怠慢成习，每致如此，殊甚未妥。吏曹当该郞厅，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前前大提学李德寿，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大提学圈点时，不可无主荐之人，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俨曰，疏批已下，即为牌招，政府西壁及工曹判书李箕翊，更即牌招。

○赵命臣，以宾厅言启曰，大提学，圈点以入，而前前大提学李德寿，嫌不自署其名，依前例添书圈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韩德全，时在庆尚道尚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启曰，备局副提调金若鲁，牌招事，命下，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金若鲁为副司直，韩范锡为禁军别将。

○南泰温启曰，备局副提调金若鲁牌招事，命下矣。付军职后，所当出牌，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大司成，所当出牌，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

○吏批，判书尹游，再招不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曺命教进，左承旨赵命臣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进，参判赵远命病，参议尹容运进，参知朴弼正病，左副承旨柳俨进。

○吏批启曰，判书尹游牌招不进，参判李縡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以洪景辅为都承旨，韩德全为同副承旨，兪拓基为大司谏，洪昌汉为正言，李重庚为辅德，兪健基为校理，尹泽休为江春都事，尹审为加平郡守，郑锡范为金川郡守，姜朴为洪州牧使，韩謇朝为司圃别提，南泰耆为注书，吴瑗为大司成，尹淳为判义禁，李德寿为大提学。卒领议政徐文重，赐谥恭肃，赠左赞成朴晋，谥懿烈，卒临阳君桓，谥懿宪，和义君璎，谥忠景。

○以金始炯、兪拓基为同知，崔命柱为羽林将，鱼有琦、柳纯章为兼司仆将，郑缵述为京畿水使，徐干世为内禁将，李行俭为公洪水使，具圣弼、柳滢、金梦衡为五卫将，成胤爀为洪州营将，郑宲为副卫，申㬛为司直，姜宇柱为同知，朴泰道、赵徽、郑蔓为佥知，安兴佥使南益烨，仍任事，承传以崔命柱、柳纯章、郑旸宾、李承源、具宅奎、尹凤廷、金铸、金起鼎、金应福、李玄辅、郑羽良、曺夏望、郑必宁、申㬔、闵宣重、李权、金润、李光运为副护军，郑锡五、徐宗伋、李匡德、洪圣辅、金尚星、朴师正、郑彦燮、兪最基为副司直。

○柳俨，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因本寺草记传教中，令本寺以近寸之宗，主张择期，分付致万之父，以启事，命下矣。即为出牌，推捉其事知奴子，以传教辞意，严明，分付，使之书纳四柱，以为趁速择期之地，则以其上典之意，纳招曰，今方就理，将为悉陈于供辞，四柱不可现告云云。故臣寺以决不若是，即为书纳之意，再三严饬，则如前所对无异，而末乃以今此本寺，分付，事异常规，决难奉承为答。一向违拒，终无听从之意，其在分义道理，诚极骇然。前后圣教严截之下，臣寺gg等g不善周旋，至承泄泄之教，而今又若此，惶悚之极，无地自容，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者下教之后，为人臣，其不感心，乃若此，极涉骇也。既命之后，其惟举行而已。所张宗臣，虽躬往为之，亦何不可，而以禀为事乎？分付该府，勿捧供辞。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公洪监司所报及忠原县成册，则殿牌偸出作变正刑罪人夏征应坐诸人，列录以来矣。夏征母再月，同生兄就征，同生弟天征等，庆尚道咸昌县，并缘坐为奴婢。妻丁今，闻庆县缘坐为婢。同生侄子淑石，咸昌县缘坐，流三千里安置。而右罪人等，时囚本县，依例发遣府罗将，仍令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顺陵陵内，捉虎进上单子。传曰，既已捉纳两虎，此时军兵，露处可虑，撤归事，命下矣。依传教今日撤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顺陵捉虎军兵，依传教撤还之意，朝已草记入启矣。草记未下之前，本陵北边火巢近处，昨又捉得一虎，今方载来，故亦为进纳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参判李德寿疏曰，伏以今玆文衡之荐，既有成命，臣固当奉行，而窃念我国凡事，必以前例为重，顷年臣待罪松都，而尹淳，以前前大提学，不肯替当前大提学事，至请召臣于二日程外。虽大臣，屡陈其不然，而竟力辞得免，今则臣为前前大提学，而淳，乃前大提学，淳所不肯当者，臣岂当之哉？二日程外，犹请召致，则十里之外，宁不可召致耶？臣之不肯替行，事理较然，且数十年来，曾经文衡者，未尝供职于两馆提学，而臣以君命为重，首毁前例，今若复冒当他人荐事，则世将以臣为丝毫无补国事，而徒善破坏前例，其为愧耻，不亦甚乎？臣，内揆私义，外惧公议，天牌之下，竟不得趋承，罪尤万万矣。伏乞圣明，曲谅事状，特收成命，移所以命臣者命淳，俾臣得遂迷见，公体亦不至大损，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顷者前大提学之撕捱不当，极涉无义，亦既太过，则卿之追循谬习，是岂质实底道理？卿其勿辞，其即应命。

○兵曹判书金取鲁疏曰，伏以臣，于本兵之任，决知其万万不能堪，而怵迫威命，感激恩批，不得不冒昧出肃矣。所带守御使，法不当兼管，乞令庙堂，划即禀递焉。答曰，省疏具悉。令备局，禀处。

○掌令赵世垕疏曰，伏以臣，乡庐病伏中，祗受十月初十日有旨，以臣为司宪府掌令，令臣斯速乘驲上来者，臣闻惊惶，罔知攸措。仍伏念臣，至愚极陋，无所肖似，而滥蒙洪造，屡玷台宪，自揣才分，实难侥冒。重以年纪衰迈，疾病缠身，环顾循省，已绝名路之念，引分退屏，甘为圣世之弃物矣。今此新命，遽出于梦寐之所不及，恩旨驲召，远辱穷乡，臣诚感激恩私，愧惧交并，抑未知圣明，何取于屡试蔑效之贱臣，而有此误恩也？顾此所叨之职，既是偾败之地，则臣不敢徒恃荣宠，冒没承膺，重贻台阁之羞愧，而在外承召，非一至再，退坐控免，亦有所不敢。怵分畏义，他不暇顾，拟欲进身京辇，仰附恩命，仍陈难冒之势，冀免匪据之任，始可少安于私分，故力疾登途，数日作行，正值寒威极严，触冒风雪，寸寸前进，行到岭底，素患痰病，挟感添剧，昏倒不省，食欲专却，宛转叫苦，生意都尽。臣之此病，源委已痼，旬月之内，复起为人，断无其望，僵卧庐邸，进退狼狈。噫，臣虽无状，既非病状，则岂不知恩数之可感？召命之不可久稽，而滨死之喘，转动无路，淹滞中途，职名虚縻，此地惶霣，冞增死罪，玆不得不从县道陈章，冒万死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猥越之诛，尤无所逃。伏乞圣慈，曲垂矜察，将臣新授职名，亟赐镌递，使台责无旷，残命得延，千万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臣退伏田野，目击闾里，愁怨庶尽之状，既有所怀，敢此附陈焉。今日生民之困悴，可谓极矣。以言乎军政，则襁褓赤子，增年充军，白首始除，而若不自得代丁，则或至老死，犹不免征布，至于物故者，自官代定，例也。而迁延不充，征役于朽骨，其所侵征，无所不至，延及于族之族邻之邻，以致今日之痼弊矣。我国良民军额，不知其几万数，而一国生齿，除应頉外，宁有不足于其额之理，而奸民避役，百端其谋，其中当实之民，举皆托属于各衙门闲歇之役，或投入于诸学宫，此良丁藏身之薮，而名目既多，已成痼弊。至于军兵充额者，尽是贫残无依，朝充暮散之类，及至收布，征出赤身，有同括毛龟背，而急于上纳，征族居多。当身见存者，犹尚如此，死者之征族，固不足道也。即今救弊之政，惟在于搜括巧避之良丁，而此类安堵之民，一朝充军，则必有骚扰呼冤之弊，是甚可虑，而阙额充定，舍此无他，则便宜之道，只在搜出之如何耳。额外馀丁，既无役名，而征捧身布，一与正军同，物故代定，亦与正军同，则馀丁本意，果安在哉？当初列邑军额设置之时，多抄闲丁，以充额数，犹有馀丁，故只为充军有阙，则以此代定之意，而今有此物故代定之规，充军阙额，犹患难充，馀丁代定，是何据也？且其收布之际，亦多征族之患，此无馀丁之意，而实有无穷之弊。臣愚以为，额外馀丁，罢充诸般阙额，以解生民倒悬之急，断不可已也。以言乎田政，则大凡，播谷之土，随起随税，自是常制，而夫何近年以来，田政大变，一年陈，谓之今陈，二年陈，谓之上今陈，三年陈，谓之仍陈，至于五六年八九年陈弃，树木成林之处，仍征其税，未知当初田制讲定之时，旱田征税，果如是烦重而然耶？不然则近来田制乖舛，仍循姑息，转成误规而然耶？其于薄税敛之道，何如？而未免为取民无制之归，未知西北、畿甸，亦有此流弊，而岭民之称冤如是，湖南、湖西，推此可知。陈田收税，盖出于劝民起垦之意，而原表薄土，勤苦耕作，其所出，不能以应其税，故仍为永弃之田，则既知其陈，而又从以征之，此岂益下之政？臣，请分付有司，禀定田制，而犹以重减为难，则降而为续田，以为随起随税之地焉。小民疾苦身役田租外，还上收捧，亦多难保之端，虽在常年，自多指征无处之类，不无分征邻族之弊，而辛壬凶荒，挽近所无，以岭南一道言之，自经两年以来，十室九空，在在皆然。而旧逋征捧，既有朝令，则为守令者，不得不奉行，而两年分给都录，太半为流亡绝户，无邻族责征处，不得已分征于见存之民户，见存民户，既纳新租，又纳宿逋，又有此无邻族分征之弊，去年如是，今年如是。年年如是之际，见存民户，自己所受，几乎垂毕，而其馀未收，尽是流亡绝户也。此所谓指征无处者，而朝家不以此变通，县官亦以是督征，则荐饥未苏之馀户，其何以当不食之逋欠，而疲癃无告之残氓，亦安免流散之弊也？若此不已，流亡相仍，军伍殆空，则国何以为国乎？臣谓辛壬两年宿逋，一倂荡涤，大施怀保之仁，幸莫甚焉？臣伏见近日朝报，殿下轸念民隐，屡降恻怛之教，讲求保民之策，臣以为吾东方亿万苍生，自今日庶几其苏矣。敢将耳目所闻见，略此条陈。伏愿圣明，勿以人微而忽之，少垂察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备局，禀处。其勿辞速上来。

○持平朴师昌疏曰，伏以臣，迂愚一贱品耳。疏于涉世而偏性易滞，短于谋身而拙规难化，惟是事君无隐，临事不避八字，持作立朝之第一义，而顷年，一入台地，颠沛立至，一启才停，群言沸腾，前后声罪，罔非危怖。幸赖圣度天大，薄勘旋宥，关北奉使，海西监务，随分自效，但有感祝，至于荣进一念，嗒然如灰。乃于千万匪意，柏府新命，忽及于待罪湖幕之日，驲召远宣，吏民耸观，臣手攀除旨，口诵恩旨，感篆惶陨，实不知此身之何以自措也。臣既承恩命，不敢久淹，即起登程，谨以归伏私次，而宿怖在心，覆辙难蹈，台阁一步地，不翅十重铁壁，虽欲透过，其势末由。噫，臣迹阻枫宸，倏已六年于玆矣。区区恋主之诚，犬马亦然，臣虽迷蠢，岂不欲一谢恩命，少伸瞻天之愿，而踪地臲卼，转动无路。此则不待臣之多言，而日月之明，亦或烛照无馀矣，况臣有大不安于心者，月前受命而南也。庙堂，以安兴查事，有所指挥，臣即驰到本镇，索其前后文书，则前佥使李喜报，诿以未及修正，而无意现纳。至于严囚下吏，累度督促，而一向违拒，少不动念。或以为该吏，虽被刑杖，决难呈纳，或以为早晩还京，当得地部行查，小则攘臂叫呼，公肆骂詈，大则挺枪奋挥，莫敢谁何。一字文书，终不肯出手，而本事颠末，无凭可核，此诚世道之一大变怪，国家纲纪，扫地尽矣。若使古人，当此，亦岂无善为措处之道，而臣，明不足钩奸，威不足以制暴，乃致所干，隳而不举，朝令，格而不行，惟彼蔑法方命之罪，姑舍无论，臣之疲软不胜任则极矣。一则偾事，二则溺职，臣虽喙长三尺，实无以自解。藉令臣，无他情势，即此一事，而官职去就，更无可论。玆不得不略控短章，毕暴危恳，伏乞天地父母，俯加谅察，将臣所带职名，亟赐刊汰，以靖私义，以严公体，不胜幸甚。臣方自劾之不暇，不敢搀及他事，而至于安兴镇筑堰形便，及李喜报罪犯情节，既有目击而心骇者，不容不言于明主之前。盖安兴一镇，斗入海口，阻三面，而一面连陆，真是天设之险也。喜报之言曰，自本镇，北至智灵山，筑堰坚实，则安兴新镇之间，水道颇狭，潮汐往来，泥沙刮去，而船路浚深，漕运无弊，遂抵掌而出此大言，售此妄计。而臣留安兴一望，乘小船沿洄周览，则南北阔远，功力浩大，除非动一道之民，费巨万之财，顾其势，决难完筑，假使完筑，人功不如水力。逐年破缺，势不久长，欲弃则前功可惜，欲补则民力已尽，到此地头，虽智者，无以善后，此所以安兴筑堰之议，虽累发于前辈言议，而卒不得施，非不欲施也，盖烛其决难成就之势故耳。设令此筑有成而无毁，臣愚，窃以为不便，盖堰役完则前洋狭，前洋狭则往来之潮水，必将驱泥沙而壅之，安在其浚刮之利哉？然则欲其浚而反浅之，欲其刮而反塞之，此其不可筑堰之一大证也。大抵，湖南漕船，装载于古群山，初泊于元山，再泊于安兴，而元山、安兴之间，海程颇远，间值风涛，往往臭载，此实由于两岛稍间之致，初非安兴浅狭之故也。然若使安兴，浚以深之，则岂不便于行船，而所以浚深之道，实不系于筑堰也。臣闻故丰陵府院君臣赵文命，曾主此议，当初建白，盖出于为国经远之虑，而使大臣，在而目见今日之利害，则臣知其汲汲请罢，必先于人而不俟终日也。彼喜报之计，虽出于一时侥幸，希望功名，而始役五载，完筑无期，则渠亦岂不知万万无可成之理，而犹敢曰不日讫工，上欺天聪，下谩庙堂，尚冀万一，益肆狂诞，可胜痛哉。至于军饷米，前后请得，其数伙然，自备局，初许一千石，自湖营，又许八百五十三石，不禀湖营与备局，擅用者，又为五百十六石，不禀湖营而五一耗之擅用者，又为一百八十馀石，合以计之，洽为二千五百四十馀石。而喜报，自以为需用于役事，毕竟料理还报，臣未知需用者为几石，料理者为几石，而臣到该镇，详探物情，则皆以为喜报，春给米一石，折钱计利，而秋捧钱十三两半，或米六石，列邑军校处，又分授米石，皆捧倍甲而乃曰犹未尽捧，天下，宁有是耶？况其所捧之米，初不入库，都无去处，此果尽用于筑堰之役乎？又况筑堰时，间一日所给役粮分，乃谓之还上，又欲督征。哀彼一镇之民，酷被喜报之虐，使男不得渔采，女不得织纴，而鞭棰如雨，呵叱如雷，担沙负石，五年如一日，手足皆胝，面目埋尘，颠踣疲顿，冤苦万状，而毕竟又以所给之粮，归诸还上之捧，此岂少有人心者之所可忍耶？喜报，自到本镇，专事残虐，少拂其意，辄亲自欧打，手格杀者至于三名，一镇之民，视若豺虎，欲食其肉，城内外五百馀户，太半离散。当其始贬归也，稍稍还集，而反闻复来之报，民皆禠魄失措，如避剧贼，苟非积畏约之势，岂至是乎？至于本镇给代木，一年所捧，多至四十同，而称以役费，多归自用，僧将一名，矢人四名，例给料布，通计五年，则谷可为百馀石，钱可为千馀两，而亦不计给，都归私费，其贪纵不法之状，据此又可知也。国无法则已，有法而必可施，则如喜报之欺瞒圣聪，违拒朝令，侵虐镇民，滥费公货之罪，一言以蔽之曰杀无赦。臣愚以为，亟加严诛，以谢一镇积年冤苦之民，以惩他日罔上喜事之习，断不可已也。至于筑堰一事，亦令庙堂，熟讲而寝之，毋使既劳之民，重受其困，而前后逋欠，亦并荡减，慰悦民情，实国家之大幸也。答曰，省疏具悉。玆事处分，所请之律过矣，处分其人，筑不筑，非可议也。勿辞从速察职。

○初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户曹判书金东弼，右尹赵明翼，知训炼金圣应，右副承旨南泰温，副校理兪健基，假注书金光国，事变假注书朴坪，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左议政金在鲁进伏曰，日气乖常，冬雨愆期，此时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连得好过矣。在鲁曰，向者阴月之雷变，今日非时之淫雨，俱有解弛之象，即今朝著之气像，亦然矣。百度解缓，怠慢成习，六卿以下，无一人担当做事者，间或有之，则有若窃笑者然，此等风习规模，诚可闷虑。备忘，申饬，虽甚勤恳，了无一事之救得，此专由于如臣无似之类，忝居是职，不能董正之致也。不胜惶闷矣。右议政宋寅明曰，汉儒傅会，不足为贵，而大抵，天人相感之理，实则有之。今日朝廷之百事庶为，俱有解弛之渐，而圣上，深居九重，亦何以尽烛乎？君命不严，至尊劳悴，国事涣散，莫可收拾，窃恐听卑之天，特示非常之灾，以警饬之耳。上曰，备局及耳目之官，既已饬励，而李宗城，曾以副学，夜对入侍时，亦有下教矣。慈殿每以劳悴为虑教，以曾已亲见，何乃躬行乎？如是则王子，还为便好云矣。虽然，此乃在予一人，不在他人，安可少忽？近年来，冬暖殆甚矣，昨今年则稍为寒冷，数十年来初见之矣。顷日不著毛裘，上谒慈殿则伊日寒甚，不觉寒战，故慈殿，特赐温具，使之煖寒而身虽触冷，犹以冬寒为幸矣。今日之雨则果为非时矣，夜间已有雨意，故深庸虑念，而如是过霔，薄衣人民，易致冻毙，田谷亦将尽死，侧听雨声，心甚泄泄矣。汉儒之言，虽不足信，而近日朝象，实似时气矣。不知予心者，虽以怠弛为念，而予则心常焦闷矣。世以宋真宗，假托梦思，卒以封禅为言，而予则以为此必不然，至曰梦见祖先云者，盖心有所思，则或有如是之理矣。今番事，近荒诞，而寝梦中，口号备忘，觉来，尚记其句语，故日昨，以此申饬矣。我国文胜，其弊必弱，虽无外寇，而譬如老人，无病消削，自底于衰亡矣。近来风习，徒务外面，高尚其志，皆欲效随卦上九之爻矣。在鲁曰，今日廷臣，无一人勤做国事者，甚可怪也。故相臣闵鼎重，才承未安之教，旋即行公，其时诸臣，莫不叹服矣。上曰，闵镇厚亦然矣。今世之人，有如许所遭，则必不肯行公矣。寅明曰，列圣朝则必有担当做事之臣，如孝庙朝闵鼎重、郑太和之贤相，显庙之金佐明，先朝之闵镇厚，代有其人矣。上曰，诸人才有长短，智虑虽或不逮，而俱皆一心为国矣。寅明曰，即今朝臣，逮事先朝之人，则差胜，而新进之辈则怠慢愈甚矣。上曰，诚然矣。寅明曰，荡平二字，为今世大忌讳，猝难凝聚矣。故相臣李㙫、赵文命在时，臣等，亦在下风，仰其成效矣。今则向意做事之人，亦非全少，而傍观之辈，辄以投入此中指笑之，渠辈则徒以难进易退四字，作一高致，乍出乍入，无意担任，而虽然，素有人望才具之类，亦难一任其退步而不为任用矣。在鲁曰，此则王禹偁所谓旅进旅退，无所取焉者也。上曰，彼辈，闻此旅进旅退之说，则当必永退矣。在鲁曰，今世之人，皆以进做国事，目之以庸俗矣。上曰，虽曰庸俗，国不亡，则顾不为幸耶？在鲁曰，李德寿上疏，俄才入启，而以尹淳之曾不替当，援例为辞，不欲担当矣。上曰，一人为谬举，而仍循效尤，安有是理？批答承旨书之。上曰，前前大提学入来，则圈点当为之乎？寅明曰，当仅能备员为之矣。在鲁曰，政府西壁及六卿中，未承命者，更为牌招，何如？上曰，即为分付，牌招。在鲁曰，近来位著不备，凡事极是苟艰，右参赞赵尚䌹，虽有难安情势，既已陈疏承批，如是引入，诚甚未安矣。上曰，今在何处？在鲁曰，方在近郊十里之地，可以出牌，且备局堂上兪拓基，亦在江郊云。并为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上曰，六卿，虽仅备位，而衰耗之人，居多，至如金始焕、李箕翊、李真望，则已衰矣。寅明曰，李真望则身病甚重云矣。上曰，其病，何如？寅明曰，疟痢云矣。寅明曰，辞单捧入，虽当申饬，而至如年老不堪供职之人，则亦难一切防塞矣。上曰，如此之类，岂可不捧乎？至如李雨臣、兪最基，辈则过矣。兪最基，曾以径出王府之说，为嫌引入矣。其后果为入番乎？在鲁曰，厥后终不出仕矣。上曰，赵远命，今日不为入来者，何故也？在鲁曰，今日适会不参，而间间来会，且其热心淡泊，处事详悉矣。上曰，尹惠教，不为行公耶？在鲁曰，今年课试，以大司成之不出，将以废却，事甚未安矣。尹惠教疏中，以吏议新通之说，引嫌不出，极为过当矣。上曰，郑羽良疏中，果有此语，而大司成，亦为通清乎？在鲁曰，大谏望，虽为通清，而大司成则不必然矣。户曹判书金东弼曰，今则果有实病云矣。健基曰，尹惠教，有经学，可备顾问，而今得便溺频数之病，不得登筵云矣。上曰，课试迁就，尹惠教许递，今日政差出。〈榻教〉。上曰，金若鲁，承旨之任，当许递，使之专意于备局矣。右副承旨南泰温曰，赵显命，为都承旨时，累月兼察矣，金若鲁之承旨，不必许递矣。上曰，副提调，为备局主人，如许年少勤干之人，当委任责效矣。金若鲁许递，今日政差出，待下批，即为牌招。〈榻教〉。上曰，副提学李箕镇，有何撕捱之端乎？在鲁曰，李箕镇，曾在三司之日，遭严教，故渠以为本心未暴之前，有难行公云矣。上曰，副提学，亦岂撕捱乎？在鲁曰，顷因刑曹判书宋真明之疏，有岭南射军木八十同特给之教，实出于蔼然之圣心，此似孟子见牛未见羊之说。圣上，猝闻三、甲民生理之极艰，深加闷恻，有此特恩，亦可谓仁术，而但北道诸邑，木绵之乏，衣资之艰，何处不然？以此言之，则两邑八十同，终涉太多，若因此而诸邑之民，并皆希望，则实无遍施之道。且宋真明疏中，请给六十同者，盖六十同，乃三千疋，而三、甲民户，大略三千，故欲令家给一疋，而此有不然者。一户之内，人丁多少，亦各不齐，则是亦岂均施之道乎？昔，子产以其乘舆，济人于溱洧，孟子论之曰，为政者每人而悦之，日亦不足矣。古之名将，亦有投醪饮河之事。今此三、甲之民，只示轸恤之圣意为宜，其何能人人衣被，年年如是乎？臣之愚见，今年则参酌减给，此后每年依关西木十五同入送六镇之例，岭南木十五同载船入送三、甲，换布取来，换录似好，故敢达。寅明曰，圣上既下之恩泽，臣等，岂欲沮格，而第一时如此，日后难继，则还失边民之望，且六镇与三、甲，有何间，而或给或不给，亦岂不难便耶？自前六镇，有送木同换布之规，此亦朝家轸恤之恩，三、甲亦依此例定式，以为永久施惠之地，似好矣。东弼曰，朝家恩泽，宜思可继之道，北关民生，虽可矜愍，朝家恤民之道，大体，惟在于择守宰，抚字边氓，以为宣布朝廷德意之地，其何人人而衣被之乎？岭南射军木，多出于给代赏格之资，而亦多虚簿，秋判之请给六十同，虽欲分俵三千户，而每户一疋布，何能遍及于数十人口衣被之资乎？大臣，虽以减给为请，而臣意则如此难继之恩典，初不必创始之矣。上曰，予闻来，心甚恻然，欲为特给矣。布匹虽难均敷，而投醪挟纩理或有之，六镇襦衣，亦岂尽敷而给之乎？在鲁曰，烽燧军则尽著之矣。上曰，盐浆事，果已分付乎？在鲁曰，本道诸邑，亦多有处，故已令举行矣。上曰，其日累询而下教者有意矣。李匡德，曾有所达，三、甲之民，前有赐盐之举，至今称颂云矣。朝家，于耽罗则设置罗里浦仓，轸恤岛民，故庚子国丧，耽罗之民，特为上来悲号矣。然则衣食之艰楚，奚但耽罗？三、甲海岛绝峡，当处处皆然。尧、舜犹病博施，虽难尽敷均被，而今此特恩，实难减缩矣。寅明曰，自今仍为定式，每年给十五同，而六镇则自关西，已有换给之规，三、甲则自岭南，划给射军木为宜矣。上曰，所达如此，今年则减半以给，而此后则依六镇例，每年十五同，以射军木定式入送，可也。在鲁曰，东莱府使状启阑出倭人处置事，筵中，当一番陈达，而别无禀处事矣。边情事状，苟不先为正法，而禀旨处决，则当以朝令施行矣。今番则一边状禀之际，自渠中，已为处置云。非此所知，其撤供一款事，似得宜矣。上曰，朝家，分付之事，渠亦当知之矣。寅明曰，阃帅之任，比守令尤重，而守令择差，朝家前后，虽有申饬，而阃帅则别无严饬之事，故多不择送。近日事，多可虑，南中尤不可不加意，而以南中阃任言之，风闻虽未知必然，而亦或有昏愦之谤。兵判，新为出仕，此等重任，固知其各别慎择，而亦不可无申饬之道，此后则别为极择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近来荫路太盛，文窠至窄，我朝既专尚科甲，不可不优待文官，而以荫官形势之胜于文官，前日文官见差之窠，尽归荫路，虽以三曹郞言之，一窠之以文官差出，自是前例，而近亦废而不行，此后则三曹郞中，各一窠以文武间极择差出之意，定式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兼春秋非判校，则孰肯为之乎？吴命季，每以兼春秋入来矣。中朝则为甲科之人，一生好过，而我国则不然矣。寅明曰，人才有无，虽若无间于文荫，而我朝，既以科甲为重，则荫路之通拟文窠，不可不慎惜。仁庙朝，荫官如郑世规者，至为判书，而此皆有别荐，且历试有声绩后为之，同时如此者，亦不过数人。近来则稍有形势，则不待别荐，举皆通拟堂上，而佐诸曹堂下，而为寺正者，殆过十馀人。日昨掌乐正首望，即臣所尝别荐，此固可合，而前头一向通拟无节，则恐非抑侥幸重名器之道，此后各别慎惜，切勿通拟之意，预先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近来以荫为正者稀罕，而己亥年间，赵正万为之矣，在鲁曰洪重畴为掌乐正，厥后，亦频有之矣。寅明曰，日昨宗簿寺判付，非臣等干预之事，而有所怀敢达矣。圣上，以敦亲之义，岂不念洛川婚礼之过时？但婚姻吉事，不宜驱迫为之，且事端转辗，上下相持，事甚难处矣。上曰，此事，筵中一未下教，而年前朴文秀仰达以为倒婚则一也。而于兪拓基则许之，于金致万则如是强迫，殿下处分，未得其当云云，故予以所达为是矣。予于兪拓基事，果未善处而于适以下，宜不当以彼之为非，我亦效之，况于君臣之间，何可以君有所失，借口相抗乎？致万之事，非矣，今日次对，乃是便殿欲说予心矣。予于筵中，岂不欲一番下教？今世哓哓，或予于筵中，劝婚云尔，则非礼待大臣之道，且近于私意，故未果矣。古有禁婚牌，一挂之后，谁有敢拒者乎？近宗，年将过时，而不得为婚，则况疲弊宗班，何以为婚乎？此类不得婚处，仅得乡曲品官，而结姻，仍随查顿而居生，故为外方之弊矣。近来士夫，皆以近宗为嫌，不欲结姻，然则将以鳏夫老矣。初则以不可倒婚为辞，今则以守约为托，必得大段节拍然后，始肯为之乎？此则异于拣择之婚，故敢以守约拒之耳。金希鲁呈单时，予欲拿处希鲁，而此则有伤风教，故止之，然呈单则甚非矣。予于致万，有不忠不孝之教，而累命拿处者，予意有在矣，洛川与致万之女虽老，而予不开口，则将空老矣。近间，久不以此事下教者，盖大臣，每存冲挹之心，予所知之。大拜后，益怀谦退，故恐其不安，有所姑徐，而又有意外妖命之言，欲待其消过而更举，故顷始下教，以伸卿意耳，致万虽固执，予亦有固报，当使之两老矣，后史，将以近宗一人老不成婚书之，不过为予之薄德，亦奈何？予每欲说破之际，大臣开端，如痒得搔，故下谕矣。予有一侄，而至今过时不婚，此予之待洛川者，不如昔而然也。若如吾子，则必不如此矣，观第五伦，一夜十起之说，予实歉然矣。顷年，故相臣洪致中，于崇政门殿坐时，请罢商原继后，以彼入侍重臣，亦欲罢养之意陈达，而予以其名，已载于御制碑文，为重难，亦以此有所仰达于慈殿，而先朝所命之人，不幸至于如彼，追惟昔日，心甚怆悼矣。今始定其后嗣，仅得洛川，欲为奉祀，而尚未成婚，岂有嗣续之望耶？然则立后之意，安在哉？予不必劝卿也。当以义理言之，致万之道，决不敢如彼矣。顷于骊川君私觌，谕以如或强迫，则有伤风教，又不能使之奉行，则有辱君命，卿须往见，善居其间，期于劝成之地云矣。在鲁曰，致万是臣犹子，其父即臣兄也。非但臣有亲嫌，同生家事，便同臣家之事，臣亦常有惶悚之心，而咫尺前席，今承圣教，臣何敢不言乎？臣兄与侄子，虽是荫官，自是世禄之臣，岂不知君臣分义之至重，而已与故相面约，有同指腹定婚，故不忍背约而然矣？约婚一款，自最初单子，已陈达，非倒婚一款蒙许后追发之言，臣兄亦昨年一番就拿矣。上曰，曾已被拿乎？在鲁曰，然矣。士大夫以信为重，而信之中，尤重定婚之信，故古人有定婚后双盲，而不忍背约，仍为成婚者，先儒盛为称许。且夫子以志士不忘丧其元，褒虞人之非其招不往，苟非其道，则君命，有所不受，致万家此事，今成举世议论，孰不曰分义之惶闷？而亦皆曰渠之所执，则果不非云矣。且婚姻者，所以结两家之好，为万福之源，何等吉事，而今乃拿囚处女之父与祖，至于三四次。今番则致万，实病果重，担舁就冻狱，时已夜半，举家惊忧遑遑，自至啼泣，此似胁迫之举，恐非议婚吉事之所宜施也。昨年致万就理时，自禁府或虑有照律之命，遍考前例，则挽近列圣朝以来，绝无以婚事拿问之举。惟洪九叙，以临城君婚事之违拒，一番就理，而只以身在丧中，不可行女婚为供，无他所执，故即命削职放送，使之待服阕后成婚，其后果为行婚，而此外无一可据之前例矣。致万之犯分积罪已极，安敢望其得生乎？亟施别样重罪，改下处分然后，国纲可伸，而彼家事，亦可结角矣。且臣家，本来寒门，而臣既忝居是职，群从兄弟，皆列高显，而今又至亲间有此事，臣尤懔怵罔措，圣教先下，俯烛心曲，不胜感泣。此系私义，此渠所执，则犹为第二件，而臣恐朝家，定此婚于臣门，亦恐非所宜也。俄以宗班鳏老为教，而虽疲弊宗班，无不得成婚之理，至如洛川之婚，岂无故家名阀，可以移定处耶？上曰，此事已久，无人不知，举世将效金致万之所为，皆将预备，托辞以待矣。在鲁曰，故相若在，则或当以君命，说破变通，而彼家则故相及故相之子皆亡，父祖两代，无可告语处，故不得已如此矣。故相，既以某是吾家人，知之而死矣。到今背之，义理之所决不忍者，若彼家生存者，则君命之下，何敢不相议而勉承乎？上曰，以义理言之，致万若不念故相，趋时附势而背之，则固无状悖理，而君臣犹父子，君父既累下切迫之教，故不忍违拒君命而为之，则故相虽有知，必不以为无端背约矣。在鲁曰，此事有同指腹，卒难背弃，故臣侄与臣兄，转辗迷惑，死不敢变，罔知所措矣。人君为风教之首，婚姻乃人伦之始，一世信义，犹患其不能阐明，况可以强劝而使之失信乎？古语云明主可以理回，惟有速赐处分，别勘重律，俾有结末幸甚。上曰，今日予非幸其机会，而有所强劝，惟在卿家之思与不思耳。信岂有死生乎？人见各异，今致万，以彼家已死之故，守约云尔，则他人，必以致万事，为高致而效之，如李德寿之效尹游事耳。李德寿，质朴而亦不免此矣。洛川事，朝家主之，故人皆厌之，渠若在本家，则必已成婚，亦或与致万家结婚矣。若许退致万之后，人皆以守约为托，孰肯自写婚书。请婚于洛川家，如果有之，人皆以为愚矣。卿家则思故相，予亦惟昔日，卿以为明主可以理回，予亦曰独不可回其思故相之心，体予惟昔日之志乎？顷者备忘所谓虽薄君命，独不念昔日者，即此意也。若在肃庙朝，则致万，必不敢如是矣。予不必使卿劝之，而当言予之心事矣。景庙与予，只是兄弟三人，今为一弟得奉祀之人，终未成婚，则他日归拜，将以何辞仰达乎？且予有苦心，洛川生养外家，皆如彼，故必欲于卿家结婚，意固有在。丰陵尝曰，闵、李两奉朝贺家，若结婚则为好云矣。予虽量狭，匹夫之谅？予岂不知，予亦有所重矣。在鲁曰，圣上，曲念小臣私情，有所下教，不胜惶感。而第臣坐地，少无异于拜相之初，及妖命危言之时，而圣明，初则俯谅，后则遗忘，是为抑郁矣。上曰，君臣之间，贵乎无隐直言，故予果言之，而卿则引而为之辞，不亦过乎？卿是先朝之臣，予犹记卿秉笔，昵侍隆福殿时，予兄弟同侍之事矣。卿亦受恩于昔日洛川，若在其时，而有下教于卿家，则必不敢辞矣。致万之思故相，反浅浅矣。洛川与致万之女，皆使之独老之外，无他道矣。寅明曰，小臣所达，只论朝家大体，非敢为僚相地。而第伏念风化为重，信义难背，上下相持，徒伤事体，速赐处分似好。且以僚相言之，国家倚任之辅相，因此而每怀惶蹙，何可不顾念乎？上曰，予每欲一番说破，而未果矣。今卿陈达，实为快矣。泰温曰，日昨，有良丁御史金尚鲁筵中所达之语，更禀之教，敢此仰达矣。上曰，此事，何如？在鲁曰，此事甚难处。丰德、通津之军人，虽有移居于松都、江都者，直令两都，捧布上纳，事体未安。随其所报收布，以给于两邑，则岂不为好而衙门既高，未易施行矣？虽然，若以朝令，使之收送，则两都岂敢不施？臣意则前定军役，而移居两都者，并令定限刷还，而未及刷还之前，如当捧布之期，则自两都，随所报收捧，以送于该邑事，分付似可矣。寅明曰，令两都上纳，此固不必可行之事，而言其大体，则无论一时骚扰之如何，一切，使之刷还，为好矣。东弼曰，以江都言之，则乃是保障重地，有募民入居之规，则江都移居之民，岂可刷还乎？且御史下去时，则此令犹可施行，而丰德、通津，皆为江都之管下，日后守臣，必无采施之理，决难行之矣。在鲁曰，此则户判之言，大不然矣。两邑先定军役之民，逃避于两都，而朝家又从，而防其刷还，则今后两邑逃徙之弊，尤无顾忌，无可禁止。此则决不可置之，而未刷还前，身布亦令两都，收送该邑为宜矣。上曰，凡民之移居者，有难尽为刷还，而既充军役之民，则严饬刷还，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日昨之政，同经筵，以留守及方伯，备拟两臣于此任，俱是应为之职，而同经筵，未曾见外任启请之例。留守虽曰京职，而兼职则勿为备拟，亦曾有定夺，事异常规，当该政官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庆尚监司闵应洙，详明善治，前头当为奖用，而瓜递不远，备堂乏人，闵应洙备局堂上差下，而前都承旨郑锡五，亦为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在鲁曰，郑锡五，律已奉公，处事要约矣。上曰，然矣。寅明曰，闵应洙，亦安详矣。上曰，闵镇周之子乎？奉朝贺几寸耶？在鲁曰，五寸侄云矣。寅明曰，宣惠堂上赵显命在外，凡事，无以举行，户判，是例兼堂上，赵显命未上来之前，凡事，使之兼察，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泰温曰，御药监剂，一时为急，故都提调金兴庆，日昨累次送人于本院，催促其副提调变通之事矣。今日政，都承旨先为差出，以为牌招之地，何如？上曰，都承旨望筒，先为入之。刑曹判书宋真明，更为牌招。〈出榻教〉泰温曰，六曹长官，当为牌招，而吏判，若违初牌，则当更为出牌矣。上曰，注书问之，事变假注书朴玶，承命出问后，以吏判初牌不进之意仰达。健基曰，十月雷变，已极非常，而穷冬淫雨，又复如是，臣非敢以傅会之言仰达，而盖是阴阳失节，夏令行秋，秋令行夏，节序乖迁，消长失宜之致。自上饬励修省，一心对越，宜有消弛之道，而灾异荐臻，警告沓至，其故何居？察其时气，推之人事，则阳气渐弱，刚断不足，近日连以三司之违牌，备坐之不备，日夕忧勤，饬励频烦，而此非其要道也。必也庶事得其宜，赏罚得其中，令行禁止，振刷颓纲然后，方可展其刚气矣。近来三司之违牌者，专为私计，不顾朝纲矣。自上察其情势，果有实病，则容或恕谅，而至如自占便宜，违傲为事，间有希望清光，供职不勤者，则当加罪罚矣。大抵，遇灾修省之道，非但忧兢而已。必有实事实政之施措然后，庶有消弛之道矣。古人云冬雷之异，忧在嗣岁，况冬煖如此，明春恐有疠疫炽盛之患，生民之虑不细矣。祖宗朝设置活人、惠民两署，医药济民之意，固非泛然，而近年以来，徒有其名，未见实效。如干物力，尽归尾闾之泄，其中惠署，尤为孟浪，全没设立本意，自今以后，别样申饬，使之另加收拾，以为备豫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东弼曰，小臣不胜惶悚，而公务多碍，私义难便，故敢达矣。度支剧务，以臣衰病，已难供职，贡物，为百年痼弊。今番当抄册子，欲有变通，而连有公故。且兼金吾连日赴坐，故尚未修出，至于本曹坐起，则仅为数三次矣。自前有身带剧务之人，则例多兼任变通之事。且今本府囚人中，有嫌难议谳之端，乞递臣金吾兼任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寅明曰，剧务则例有兼任许递事，而其所谓嫌端，即指金致万事，而外人皆以为过矣。度支既是重任，递其兼带，使之专意本职，何如？上曰，兼带金吾，许递。〈出举条〉泰温曰，榻前辞职，非大臣则不可，而重臣之如是烦达，诚甚未安矣。上曰，一品则例为之矣。上曰，金吾虽许递，而其代难差矣。即今当品中无之，今观备局单子，而悟之矣。寅明曰，金取鲁，以宾客不得拟差，且欲超资为之，而姑待日后，似好矣。泰温曰，金吾开坐，曾有申饬，当此隆寒，滞囚可虑，而同义禁赵远命、李普赫，尚不行公，事体未安。并即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而李普赫，虽是勋臣，处地有间，何可如是乎？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前已下教，而戊申年间，而冬煖特甚，恒多南风，而厥后则不然矣。近日予留心看之，则三寒四温之际，日寒则北风过吹，而日气清明，稍煖则转为南风，而日气阴晦矣。幼时经验，则不风而雪，不寒而晴，今则不然。虽冬日，风薰日暖之时，必有北风之转旋然后，始为晴且寒矣。《易》曰，密云不雨，自我西郊。西北方，乃是阴方。即今时气，有若阴阳之互相务胜矣。儒臣，博考历象，可也。此非泛然为言矣。泰温曰，小臣虽不知阴阳之理，而虽是冬日，日暖之时，例有南风，何足为异耶？上曰，冬日岂有南风耶？然则周瑜，奚乞东南风乎？健基曰，天下治则地气自北而南，乱则自南而北矣。上曰，不必累达，所言略而尽矣。儒臣所达，予有悟处矣。诸臣退出。

12月3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柳俨〈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温〈坐〉。同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注书南泰耆〈未肃拜〉李衡万〈受由在外〉。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流星出轸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李重协启曰，明日国忌斋戒，初五日国忌正日及小寒，自明日日煖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史官二员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备，宣传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陈疏受由，持平朴师昌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陈疏受由，或未肃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陈疏受由外，持平朴师昌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景辅启曰，注书南泰耆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备局副提调金若鲁，大司成吴瑗，持平朴师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泰温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李重协曰，召对为之。

○备忘记，传于李重协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传于洪景辅曰，诸承旨持《大典》，六曹判书在京人员，持回启公事入侍。

○备忘记。传于柳俨曰，昔人，能谕感骄悍之人，予则不然，世禄之臣，不知感焉。为宗寺者，亦涉泄泄，下教昨下，尚无皂白，可谓为朋胜君。不重传命，致万虽处分，该寺亦宜饬，该寺提调，从重推考，各别申饬。

○柳俨，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丁巳春夏等都试，连因有故，尚不得设行矣。当此深冬，势难举行，在前如此之时，有乃停都试，设行禄试射之规，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柳俨，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顷于甲寅六月召对筵中，因其时兵曹判书尹游禀定，陵寝内捉虎，只一次捉纳三头者论赏事，更为分付各军门可也事下教矣。今番因顺陵虎患，本局拦后哨官邦有彦，率领炮手，出往搜捕，四日之内，连捉三头进上，宜有依定式论赏激劝之道，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柳俨，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初三日，西学生李址东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将任以大，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本曹正郞郑锡范，以自辟久任郞厅，非但除拜属耳。所带俱系紧务，而昨日政，移拜金川郡守矣。锡范屡经本曹，炼达事务，方以贡物变通事，专委责成，而遽移他职，曹务可虑。金川郡守郑锡范，仍任本曹正郞，以责来效，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俄者以射军木举条事下问时，假注书金光国，以已为入启之意仰达，而臣则非伊日入侍承旨，故未知曲折，未得详达矣。退出后始闻金光国，以厅假注书，诣阁门外时，事变假注书朴玶，换书他举条入启，而金光国误认而误达，事之未安，莫此为甚。假注书金光国，从重推考，臣亦同在厅中，而有蒙未觉察之失，惶恐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注书南泰耆疏曰，伏以如臣愚蒙，猥厕迩班，出入昵陪，四载于今，惟欲一意畏慎，庶几无重罪戾矣。向者庭科放榜时，因稚儿观光，近入殿门之外，自速台评，名登白简，馀波又及于承宣，惶愧无地，缩伏累日，不敢为晏然仕进之计。而及其天牌俨临，随诣阙外，则又闻掌宪之臣，复论骑省之不能禁其阑入，至请入直堂上之重推，郞厅之汰去，一节加于一节，廉义所在，决无抗颜入院之望，不得不自外径退。新进小臣，竟犯傲慢之科，席稿私次，恭俟严诛，而圣度天大，罚止例勘。臣含恩讼愆，感蹙靡容，曾未几何，恩叙既降，除旨复宣，闻命震惶，不省所措。其在分义，固当即日出肃，不敢为辞免之计，而第臣前事，终有不得不暴者，玆敢不避烦渎，辄此略陈焉。阙内入直之人，如玉堂、春坊、骑省、堂后，其未成人稚子则多有往来之规，亦或有留宿之事，臣亦徒知前事之如此。适当臣弟泰会，以新恩唱第之日，果不能禁止稚子之随入矣。迷𫘤无识，转辗闯入于殿阶之上，错立于吏隶之间，而臣则入侍殿内，不自觉察，未即呵退。伊时事实，不过如是，而台言，以骇众瞻关后弊为辞，则问备之罚，亦云薄勘，至今追思，惶澟惭恧，无以自解。伊日入侍承宣之并被推考，伊后骑省堂郞之至请重勘，皆由臣不戢稚儿之罪，而横被台参。伊时两承宣，亦因此事，相继去职，则今不可以事在既往为解，而恬然冒进也，决矣。且臣于向日台疏所论注剡事，亦有所难安者，被论人尹志泰，即臣所荐也。夫志泰之人地文艺，业已圣明之所鉴烛，廷臣之所诵言，固不待臣多辨，而臣于议荐之时，必以志泰为首者，盖采公议之攸属，而回示先进，举无异辞，窃听朝论，咸曰得人，臣亦自幸为国荐才，少效职分。今此台言，出于千万意想之外，猝然加之以不好题目，臣实不胜讶惑叹惋，而所可恨者，以臣疲劣，猥当荐事，徒使亨涂方辟之人，横罹口语，臣心愧恧，当复如何？此尤臣难进之端也。治疏欲上之际，召牌又复辱临，而臣之情势，如右所陈，反复思量，万无冒没承膺之望。玆敢祗诣禁扃之外，略控短章，敢暴微恳。伏乞天地父母，亟命镌削臣见带职名，仍令有司，追治臣前后罪犯，以谢人言，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速察职。

○礼曹判书赵显命上疏曰，伏以臣，行不反面，中间逋逸，虽缘病甚，罪则难贷。昨从县道，更申至恳，适值朝市之停，未及入启，而丝纶特下，诲责至严，臣奉读未半，五内惊陨，跼天蹙地，莫知所措。而所恃者留院之疏，倘蒙上彻，则其非无端逃遁，故作偃蹇之状，庶几见谅，而政院之臣，公然沮搪，至欲禀启而还送，遂使肝血之恳，不能自达于仁覆之下，此殆臣命运不幸，将罪上添罪，遂抵于死也。今臣病状，有加无减，淹顿床席，若将陨绝，严召之下，虽欲不计颠仆，分寸担进，而有不可得，臣罪至此，尤万万矣。然此特馀事耳。又有大故难进之端，向闻台臣李鼎辅，疏论戊申勋录之不公，至以罔功之辈图像麟台，安享富贵为言云。臣之无功滥叨，其时已有驳正之论，则所谓罔功之辈，未有浮于臣者，即今时存人中，安享富贵，又无过于臣者，台疏所云，臣实其人耳。臣始贪天，冒占非分，俯仰惭怍，十年于玆，而公议之峻，犹夫若此，臣以何颜，更厕于麟台图像之末也？臣忝居重臣之列，躬遭非常之台斥，一番自列，徐议去就，廉义之所不容已者，而处惟允之地者，但欲以束缚驰骤从事，而不复以廉义道理处人，不亦异乎？臣病状既难动，情势又难强，一味逋违，旷废职务，保护重地，监剂无人，至于惠厅月令，都民命脉之所关，而当等不给，怨呼载路，此莫非臣之罪也。伏乞圣明，亟命先削臣滥勋，所带本兼诸任，次第镌免，仍治臣前后慢傲之罪，以谢台言，以重国体焉。答曰，省疏具悉。宪臣所陈，其涉无义，业谕他勋臣之批，况从征者乎？所辞太过，不顾顷者特教，县道陈章，寻常尝药之职，于山林高蹈士犹可，于世禄休戚臣，寒心，卿勿复辞，即速上来。

○持平吴遂采疏曰，伏以臣，幸得蒙恩，待罪于下邑，无几何矣。意外除书忽降，召臣以司宪府持平，令臣乘驲上来，承命感极，继之陨惕，迷不知所以为一身进退之计也。盖臣穷厄衷私，断然自划于言议司直之地，前日谏官辞本，已略暴区区，而严不敢缕烦烦猥之私情矣。近世人望，衰下，台谏官遴简，不及于前往盛时远甚，以今日言之，臣亦未足为甚忝耳。况今圣上励精，求治甚劳，广张直言之路，此诚臣子欲忠者千载之会也。恩除之下，义分甚严，愚衷自耸，臣以何心，而敢为必辞力让，甘心于傲慢自恣哉？其情则实有迫切忧闷，不容自同馀人者故也。臣之家世，素以清直，诚忠事上，前后所被恩遇纶言于先朝，实罕绝古今君臣间。断断为国之孤诚血忱，积有当路之怨憾，至今为世睢盱之家，士大夫视以羹薤。虽以向后臣家所遭罹，见之，曾未动世路一足而已，饱尝无限世味。倘微我圣考，至仁至厚，日月照烛之明，天地慈育之泽，广大恻愍于方长之微，则即为人糜粉，久耳。况今世途之难平，百倍前日，此时，以臣孔艰至蹙之踪地，自居以台阁绳纠之职，欲与议国家事是非，刺论朝廷搢绅人长短贤愚，揭扬于激扬风裁之地，即所谓匪愚则妄。臣虽昧古人遵分量入之义，徒恃圣君乐闻虚伫之盛，殚竭愚心，妄吐平生之蕴，而使其口出，一皆是汲朱之谠言，贾陆之至论，顾地处如此，又无树立素孚之诚信，当世之人，孰肯信臣言之出于公哉？只一身自取颠沛坑坎，而辱圣恩僇身名而已，臣情臣势，宁不危且苦哉？官以言官名，默默无一言行，呼唱道路，徒自为其身光荣，臣不敢为此，此臣所以宁被逋慢之严诛，而以死不敢承命自矢者也。乃者首冬雷发，天怒非常，甚可惊心，此是上天之仁爱也。君臣上下，方悚然忧迫，政须忠言善议，左右励翼，以尽修省之实事，衮职之阙遗，宰相之得失，生民之疾苦。即有言责者之责，而方恐朋淫内锢，是非外混，名器淆卑，躁竞日甚，世道人心，纪纲风俗，颓败无馀地，正色謇谔之言，日有伫于丙枕之听矣。即今年少敢言自励之士，不乏朝中，而今日政地，乃以如臣愚迂脱劣情地兢危者，知其必不能发一言论一事，而苟充于此时，不复以旷台阁之重为念，注拟如此，其有不平于人议，乌能免乎？臣实深慨而窃怪之也。且臣于今夏海西殿最事，私心愧惶，久而不敢已，其时考目于贱臣事，猥举失实，筵席重勤圣教，教以守令要誉，不可誊闻，问备之命，至及道臣，圣人一言，有足以使四方为吏者惧，臣以待从分忧，宁不怵焉骍汗于大哉之教哉。夫以守令而捐廪，求誉于民，不但臣平生拙法，不能办，居常甚耻俗习。盖臣到任之后，见邑中岁有剩用，似涉无名，存罢俱难者，适昨年海西一路，两农俱歉，又值穷使之旁牛，兵民疲于驱令，甚窘于徭役，故略有目下区处，初非捐月廪施惠之事，此不过难于善处，偶然措置，可幸其有赖于穷民而无愧于心而已。不意道臣误闻，而举似不实之微事，致有严教，此事虽本有委折，而顾臣不安于私义者，尤在于以臣之故，而责及于道臣，臣亦安得以晏然乎？臣在官任时，被初寒重感，浃旬辛苦，而恩召之下，不敢久稽。强病登途，道中酷寒，旧患寒痰开塞之症，仍致兼作，寸寸而来，今始廑抵江郊。曳病驱顿之馀，症状越加，不得前进入城，玆敢力疾治文字，冒死哀吁，乞伏违慢孤恩之诛。伏惟圣慈，特谅微臣坚乞解免现职，实出于危迫之情，而情有可悲，先许递改台衔，仍命刊汰于台选，曲垂天地父母之仁，且冀亟降邮罚，以肃纲宪，公私万万至幸。答曰，省疏具悉。撕捱太过，勿辞察职。

○初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参赞官柳俨，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金光国，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时。侍读官兪健基，读自康定元年春正月，止陈执中兑。上曰，下番读之。检讨官赵尚命，读自元昊寇麟府，止悉复禁榷。上曰，承旨读之。参赞官柳俨，读自置义勇保捷军，止遂易书而行。上曰，注书读之。假注书金光国，读自九月曁契丹平，止置司泾州。上曰，上番翰林读之。记事官元景淳，读自初翰林学士，止上书请和。上曰，下番翰林读之。记事官林象元，读自用兵日久，止应天之实也。健基曰，此篇，别无可言之事，而皆是元昊事终始也。元昊为宋大患，猖獗殆甚，而毕竟仅得韩、范之材，委以招讨之任，暂制一时，然事已后时，莫能扫清矣。当初曹玮之先见，已烛边患，而其时诸公，莫之能用，不能制之于未滋蔓之前，诚可叹也。韩、范之贤，岂不优于御侮，而事已至此，功止于玆，足可为后辟之鉴戒矣。上曰，元昊虽为边患，而末终之祸，莫大于契丹矣。健基曰，契丹，固为大患，而宋之兵力，殆尽于元昊矣。尚命曰，元昊自李继迁之时，已为西患，而犹未猖獗矣。及至夏竦主西边，用范益，委任之后，边衅大开，莫可支梧，韩、范按边之后，又不能更肆陆梁，其前后得失，亶在任用之如何耳。柳俨曰，王守忠，用事则军败功偾，韩、范，主兵则敌挫兵振，贤邪任用之际，前后成败之迹，昭昭可睹矣。然终不能制命全胜者，全由于贤邪并用之故耳。上曰，此时杂用君子小人，而末终则稍胜矣。柳俨曰，真宗之时，王钦若、丁谓则，真是小人，无足可言，而吕夷简则殊异于钦若辈，其引用范仲淹之事，犹为可尚矣。上曰，夷简所为，诚是小人也，其用仲淹者，欲逐富弼之故也。柳俨曰，夷简虽近于小人，然情迹，容有可恕，故朱子，贻书于周必大，以范纯仁为过矣。夷简所为，苟皆奸回，则范仲淹，必不为其用，而纯仁之拔去其说者，此则不知乃祖之本心矣。上曰，论人之道，贵乎隐恶而扬善，夷简之用贤一事，可赎前愆，至于拔去其说，则已甚矣。健基曰，仲淹之与夷简相合，意固有在，而纯仁则不知仲淹之本心，故朱子，特言其不然耳。彼既悔心向国，则在仲淹之道，固宜同心，共济国事矣。柳俨曰，宋以文治立国，故自底仁弱，武力不竞，终不能防制元昊。由此观之，则为国之道，不可以徒尚文治耳。上曰，此亦文胜，故然也。尚命曰，仁宗以后，连有边患，卒以夷虏亡国，此盖藩镇之太弱之弊矣。上曰，然矣。仍掩卷。柳俨进伏曰，臣数年离违禁闼，久在外方，故朝廷得失，无由详闻，而亦不无得之传闻，见之朝纸者，意谓国事，渐就头緖，而比之数年，反不如前，臣诚不知其故也。大抵，人心无贵贱，安处易忘危，逸处易忘劳。数年前，则狱事屡起，凶歉连仍，国势孤危，人心岌嶪，故圣上，夙宵兢惧，不敢自安，一念之间，未尝少弛，今则储位已定，国有盘石之安，年事稍登，民免颠连之急，人情狃安，若无可忧，此心一茧，则不戒小失，渐致大谬，一事才弛，百事随之矣。凡怠之一字，非倦惰之谓，而即解弛之意也。臣请略陈之。近覵殿下，逐日开筵，讲读非不勤，而应文备数，无讨论之失，则怠于进讲，务破时象，饬励非不勤，而不得其要，无调剂之效，则怠于破党，以言乎民忧，则非不勤念，而实惠未究，此则怠于救民，以言乎纪纲，则非不无振刷，而来见政院，反不如前，此则怠于振纪纲矣。安不忘危，逸不忘劳，此八字，不容暂舍者，益加勉励，一此不懈，俾有日新之效焉。顷年大诰之时，臣等，以殿下为此之后，圣心，若或少懈，初不如不为为达，则圣上，亦以试观将来为教，而汔玆多年，了无成效者，何欤？小臣所遭非常，踪迹臲卼，不宜复厕周行，而圣上生死肉骨之恩，沦肌浃髓，微末如臣，得此异渥，惶感罔极。且三年居外，不禁恋君之怀，今日入侍，思欲一觐耿光，退塡丘壑。自今以后，再登文陛，更无其期，耿耿之忱，愈益恳切，玆敢冒死陈戒矣。上曰，自外观之，果然矣。怠之一字，陈戒两句语，诚甚切实，久未相见，今闻勉励之言，当各别留意矣。所遭，业已洞烛，岂可自阻于君父乎？柳俨曰，臣岂欲退步，辜负圣恩？即今情势，虽欲不退，不可得矣。臣又不自量，迟回不去，则不知前头，更有何许骇机，区区报答之诚，实无可售之地矣。上曰，予虽不明，岂宜复有此事？不以予为不明，则更勿如是为思也？柳俨曰，臣多有区区所达之怀，而日势已晩，不敢烦达矣。上曰，予亦有下询事，后日从容入侍，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初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大典》，户曹判书金东弼，刑曹判书宋真明，都承旨洪景辅，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柳俨，假注书金光国，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时。上曰，承旨进来。明日乃是清斋，故特为引接矣。虽近文具，而曾有下教事，卿等，习见《大典》乎？行都承旨洪景辅曰，小臣略为涉猎，而未之熟讲矣。左副承旨柳俨曰，臣则受恩罔极，只为一瞻清光，退塡丘壑，而断无仍因供仕之意。故至于此等书籍，无心看见矣。右承旨李重协曰，小臣，自承申饬之教，待罪外方，及供职本院之暇，间间披阅矣。柳俨曰，《大典》，别无讲行之事，持公事入侍，还为紧切矣。上曰，顷者，连为持公事入侍，而近来则无公事矣。上曰，顷者常参官，予不欲落点，而特以爱礼之义为之，然此特文具耳。景辅曰，大诰申饬之后，金尚奎，陈达一二事矣。柳俨曰，祖宗朝则朝常参，逐日为之，故视事之每日取禀，此乃故规，而近来则停废不行，实为欠典矣。上曰，承旨所达，好矣。隆冬盛暑之停视事者，非矣。一日万机，何可以寒暑停止乎？其温绎间頉禀者，为其习讲矣。景辅曰，温绎之义，所以温故而知新，温绎之间，如或泛过，则全无效验矣。上曰，予亦知之，而其间，别无温新之效矣。上曰，承旨开陈《大典》法意，可也。柳俨曰，小臣，先陈一事矣。近来风习侈靡，财力耗竭，专由于不用土产之故也。曹玮，闻元昊劝其父勿许买马之言，知其为英物。盖土产之不获其用，而以资他国者。其患不细，我国人参，固是灵药，而尽输倭人，换来无用之彩帛，竞效尚侈之风习，诚非细虑矣。上曰，丰陵，曾以此弊累达，而承宣，亦是奉亲之人，故知其参贵之弊矣。重协曰，曾前，臣以请禁贸来彩段事，有所陈请，则以猝难禁止为教矣。盖倭馆买卖，多有赢利，故户曹，亦有税银矣。即今倭国张机岛，为江南船泊处，商船恒留，故江南物华，举皆至贱，而人参，独为希贵，故我国人参，皆归倭馆，而我国则方绝种矣。上曰，非但人参，南北通货，多以矿银入去，彼人，若见之，则极为寒心矣。即今入去者，非莱府银，而乃是矿银，其弊尤重矣。顷闻郑彦燮所达，则倭人，专以人参为命云，似难永塞矣。景辅曰，即今官制，徒有其名，而元无实事，古则颇用久任法，而近来数递之弊，滋甚矣。臣曾往北京时，得见官案，则内外官员二卷，而无瓜限之法，但有罪，则递之矣。我国，既有瓜满法，未满之前，又为频频递易，此弊，一切防塞好矣。上曰，北京官案，予曾累见，一人长在官案，而无递改之事矣。都承旨所达，尽好，古则承旨亦久任，而近来，每欲数递，卿既知此弊，卿其躬自先行，勿思速递，可也。柳俨曰，都承旨所达，虽好，而亦未尽矣。中朝科甲，十年一设，而选其中三、甲为翰林，庶吉士其馀，为六部郞官，科甲既罕，人材甚贵，一人除职，自尔久任矣。上曰，中朝及彼国，无荫官矣。柳俨曰，有门荫补官之法，而无他荫路矣。我朝科举，本不频数，而至肃庙朝，广取频设，仍以渐多，故故相臣南九万，尝以科甲稀设之日陈达矣。上曰，甲辰年间，文参下甚乏，故设增广，广取人材矣。柳俨曰，古则武科法，试取各技入格者，不过二十馀人，近来则庭科武技，只以六两讲粗，二技取人，故出身众多，人材积滞，兵判虽公，何以尽用乎？此辈多年沈屈，反生怨意，全没慰悦之本意耳。各技试取，虽未易，武士素难单技，单技取人，则入格者少，而自无积滞之患矣。上曰，何谓单技乎？柳俨曰，柳叶箭三中，片箭一二中，是为单技矣。上曰，此非武士之罪，朝家，本有别试增广之科，而有司惜费，每设别科，故出身，自然众多矣。重协曰，增广之科，实材每多为之，而别科则多有侥幸之科矣。剽窃章句，以此取士，本非大段，而朝家有所慎惜，设科不至频数，则文士为贵，而人材可得矣。柳俨曰，为国要务，莫急于捐不急汰冗官，而我国巡将，最为今日冗官矣。以古事观之，巡将，巡警内外，瞭望烽燧，为任甚重，而其后有捕厅及各军门，巡警，则特一无用之闲官耳。上曰，南龙翼诗，有云巡将为官真可笑。自前已然，而今则尤甚矣。景辅曰，如许冗官，徒费廪料，革罢为好矣。上曰，甲辰年，曾有下教，而乡曲之人，非此则何以得禄乎？柳俨曰，此乃亲行阅武条也。阅武之规，乃所以观军容蒐军实之意，则别为动驾，亲临试阅，固好，而圣上，每于陵幸回还之路，临时下令，事多窘速，此后则别为试阅，似好矣。上曰，闵奉朝贺，亦以此意仰达，而予之因便阅武，亦由于动驾有弊之故，而盖出省约之意耳。自古陵幸时，每有阅武之规，而予亦一番为亲行阅武矣。重协曰，小臣臆见，则以为因陵幸阅武，盖为取便，而但师行饥困之馀，又当驰逐，易致军马之损折，臣则以别为亲阅为便好矣。上曰，自前诸臣所达如此矣。柳俨曰，臣于《大典》置驿事，有所怀敢达。大抵，置驿，乃所以传命也。近来各驿，凋弊特甚，不成貌样，以臣所经湖南、湖西事言之，屡经凶荒之后，奴婢举皆散亡，所谓马户，亦不得支保，故所立之马，尽为疲劣。监司为一道之主，而出入时所骑之马，亦多颠蹶，前头，将有绝站之虑矣。此盖为察访者，非年满荫官，则多有杂技出身，未能专意奉职，为道臣者，视驿亦与各邑有异，又不得着实检饬，渐至于莫可支吾之境，此不可不各别申饬矣。上曰，承旨所达是矣。即今都政，将行各驿察访，别为择差事，申饬铨曹，可也。〈出举条〉户曹判书金东弼曰，本曹多有禀定事，而文书未及修出，且待后日大臣入侍，可以禀旨举行。而全光监司徐宗玉，以漕米布查启事，有所怀敢达，米钱布，称以改色贷下，任自出给者，论罪一款。既自庙堂，覆启定式，而盖漕仓设置，专为漕运重事，而所需米布之未捧与贷下，逐年增加，渐致漕储耗竭，一年需用，每患难继。辄以他条，推移划补，事之寒心，莫此为甚。究厥所由，莫非前后官吏不能举职之致。自本曹，抄出未捧与贷下文书，以为另加厘正之意，严开本道矣。今以道臣查报成册，一一考准，则其所查明，极有条理，更无未尽之端，当依状请施行，而其中古阜丁未条，漕米败船一款，本曹，无以凭知其事状，而道臣，既已明查启闻，使之荡减为宜。甲申以下未捧，虽曰旧逋，不必定其年限，就其年条之最久，谷数之最多者，参酌分数征捧，而其中曾入荡减而仍在未收者，依查正许令荡减，其馀应捧者，则刻期督捧，俾有目前实效。每年越海米，以船税米移划之弊，一切防塞宜当，未捧最多守令，贷下最多判官、仓官，所当一一论罪，而非但事在令前，身没者亦多有之。今姑安徐，此后犯科者，一依备局覆启定式，随现启闻施行之意，，分付本道，而查正成册中，法圣仓丁未漕米二百二十三石零内，一百二十三石零，营属及沙格等处，改色分给一百石，判官推移二字悬录。群山仓漕米二十六石，丁未春前都事李凤鸣取用，而奴名移录，自刑曹，囚家僮督捧事，论移之意悬录。留库木五同，前都事李凤鸣，以改色除出，亲旧间酬应，每同十疋取用后，借名书录，致有未收之意，悬录成册以报。凤鸣身为判官，莫重漕米布，犯用之数，既已现露，道臣查启中，亦以李凤鸣之恣意染指者，固无可论为言，其在惩励之道，不可置之。前海运判官李凤鸣，令攸司拿问，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李凤鸣，曾以都事就拿矣。柳俨曰，臣曾待罪湖南，故漕仓事，略知之矣。判官虽无状，岂有公然取用？仍为悬录之理，李凤鸣事，未知曲折之如何。而大抵，判官，于道内各邑，有相知亲旧，故每以某邑米出给其人，而使其人备纳于该仓，及其当捧之时，辄致迁就不纳，此便是防纳，而其弊不赀矣。东弼曰，承旨曾经道伯，故详知此事弊端，而有此所达，依所达出举条，更加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刑曹判书宋真明曰，此全光监司尹得和，以罪人甘尚决案侤音禀启也。上曰，读而达之。真明读查启后达曰，大臣顷已陈达，而奴婢之告上典，当与子孙告其父祖之律，同科矣。上曰，此亦当入于十恶矣。此非今日处决之事，后日更考回启，可也。真明曰，此全光监司尹得和，本道九十月两朔，同推行未行状启也。推官中，有公故未准式举行者外，称病守令，一倂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顷者御宝伪造罪人，其名为谁？真明曰，宋奎星也。上曰，所造伪宝，见之乎？真明曰，以陶燔造矣。真明曰，此即公洪监司李宗白状启也。忠原殿牌作变罪人，同推时，用周牢乱杖，当该推官，拿问罪人北同推问时，以威胁其父，作证其子事，推官摘发现告事，依传教行关矣。有此论理状闻，而前后同推文案，一二详考，而元无周牢乱杖之事。最初营将，捕得罪人，钩问时略施周牢，故不得已忠原营将申思彦，现告云，讨捕使之窥捕罪囚，施以治贼之刑，不是异事，恐不可以此拿问，至于威胁其父，作证其子云者，果是文案所无，则此似是北同鞫厅抵赖之诬招矣。上曰，然则并置之，可也。〈出举条〉真明曰，昨日次对，以三、甲射军木事，大臣有所禀定，而小臣，有所怀敢达矣。当初圣上，特轸边氓之寒苦，有所特赐，德意甚美，而至于年年定式，仍以为减数入送之规，此则似有难继之虑。且自岭南，运致亦难，举条如未启下，则更加详量，中止似好矣。上曰，日已昏黑，记事宜难，烛入后当下教矣。上曰，予意果欲一番特给，而大臣所陈如许，故依施之，今卿所达亦然，政院中止举条，后日入侍，更为禀处焉。真明曰，顷日次对时，北关州仓入上之谷，备边郞，摘奸有弊，令北评事摘奸之意，仰达允下，而伊日入侍注书举条中，漏落，当该注书推考，改付标以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秋判，既已入侍，此后则更勿引入。逐日开坐，使剧务无旷，可也。真明曰，小臣有实病，不得已呈告，而今既承命出仕，讵敢怠忽耶？上曰，丰原批答，才已为之，而果有上来之意云耶？景辅曰，姑未闻知矣。上曰，事体未安。各别申饬，明日内使之上来，上来后即为牌招察任。〈榻前下教〉上曰，左副进来。尔自湖西，入来属耳，如有所达之事，达之，可也。门限将迫，承旨入直外，出去宜矣。柳俨曰，小臣待罪湖藩，察其风土，甚是难治之地耳。湖邑居住之人，皆是宰相名士及大家子弟，故吏民，互相缔交，倚以为势。故不知官长之可畏，官令之可严，风俗巧恶，白地相贼，镇服之难，甚于湖南矣。虽以军政言之，其逋故之难充，奚但保宁、瑞山？至如公洪大治，莫可收舍矣。积逋难充，冀免罪责，故每于赴官，十朔内图递解，归无一着心做事者矣。洪州牧使尹东源，以儒雅为治，初虽古淡，而毕竟甚得民情，不忍相欺云矣。上曰，洪州之难治，百姓为甚耶？官属为甚耶？柳俨曰，两班滋甚，而所谓两班非士大夫，其出入乡宦之类，尤难矣。公洪瑞山等诸邑，弊端已痼，而每以解由，尤为难处。下询大臣，使之变通，别择刚明善治之人，以为差送之地，好矣。且以田政言之，紊乱已久，陈田征税，为弊甚大矣。上曰，此是量案处乎？柳俨曰，虽是量案之地，而臣为洪州时，见田案，则元张付一万二千结，而时起者，不过九千馀结，诸处田政，推可知矣。上曰，然矣。柳俨曰，小臣巡到安兴镇，见李喜报筑堰处，则其罪虽重，其筑役之浩大，诚是壮观。今则仅就半役，匪久亦可完筑，而但此处三水合襟，湍势甚急，沙墩堆积，船路极险，旋筑旋坏，徒劳无益，朴师昌疏语，诚是矣。喜报直一狂人，每言乃筑堰事，涕泣汍澜，以手叩地，似若诚心奋发者然，而此亦狂人所为，大役既兴，军饷费耗，安得无犯用之事，而役军给粮时，称之以白给，而文书则尽以还上载录，此亦罔民，大矣。凶年米贵之时，近处民人及营属等处，给米一石，折钱七两，以甲利计之，则为十四五两，而秋捧时，钱十四五两，为米五六石，此则不特甲利而已，直是五六倍之利也。右揆以为，本则许捧，利则还给为宜云，而此亦有不然者，盖其本一石前已捧用者，已为三四石，此已过于本者多矣。喜报，必欲尽捧五六石之数，故每每称冤，而实则万万无据矣。臣，采闻物情，可骇之事非一。前例虽是别军职，既为管下边将，则有决棍之规，故欲为捉致重棍矣，渠以拿命上去，臣亦递归，故未果矣。上曰，射军木，举条果为入启而未下乎？注书出去问之。假注书金光国，出问后，以举条未下之意仰达。上曰，举条则果为入启乎？光国曰，小臣诣阁门外时，似为入启矣。上曰，右承旨，出去下钥。柳俨曰，今日引对，别无讲定之事，虽近文具，然时时晋接，从容讨论，则不无实效矣。上曰，所达然矣。诸臣以次退出。

12月4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柳俨〈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注书南泰耆〈仕〉李衡万〈受由在外〉。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斋戒。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服制，持平吴遂采、朴师昌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景辅启曰，左承旨赵命臣，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服制外，持平朴师昌、吴遂采，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持平朴师昌、吴遂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泰温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启曰，大司成吴瑗，昨既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成吴瑗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推考传旨捧入。

○备忘记，传于李重协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柳俨，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副提调金若鲁，日昨以专意备局之意，至递本职。而召牌之下，不即应命，事极未安。推考警责，行副司直郑锡五堂上差下之后，今日坐起，不为来参。并为牌招，以为察任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备局副提调金若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推考传旨捧入。

○备忘记。传于南泰温曰，为人臣而不有君命，为人父而不教其子，君父所赐，虽微者贱者，拜受礼也，况人伦例事乎？子虽固执，为其父者，其当劝之。初则金致万，以上违君命，有倍其父，至有不忠不孝之教，近观所为，固执为命，非致万，即金希鲁。顷者下教若何，而不知感焉，此何心乎，观此非义理，事体晓谕者，惜乎，故相在矣。守约等说，何敢售也。若是相持，徒伤事体，亦关风教，犹不处分者，处分其父，督饬其子，义不可故也。今既下教，其若处分，非希鲁而谁？金致万放送，金希鲁为先削职。

12月5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注书南泰耆〈式暇〉李衡万〈受由在外〉。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

○初昏，流星出危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柳俨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景辅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服制，持平朴师昌、吴遂采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服制外，持平朴师昌、吴遂采并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持平朴师昌、吴遂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泰温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启曰，大司成吴瑗，连日违牌，尚不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事变假注书朴玶，身病猝剧，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初六日，禁军来丁巳春夏等禄试射，设行于训炼院矣。入直禁军等，依例除标信出试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2月6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同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注书南泰耆〈式暇〉李衡万〈受由在外〉。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服制，持平朴师昌、吴遂采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金潝，以左边捕盗大将，本厅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赵显命，副提调臣洪景辅启曰，日气一向凝冱，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臣等久未入侍，今日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南泰温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服制外，持平朴师昌、吴遂采，正言洪昌汉，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训炼大将鱼有龟，即已许副，将兵之任，不可无一刻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御将兼察。

○又启曰，训炼大将御将兼察事，命下矣。御营大将金圣应，即为牌招，使之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以李弘稷，为事变假注书。

○以庆尚监司状启，仁同等邑居骑兵沈兴才等渰死，压死，烧死，至于五十二名之多，极为惊惨事，传于柳俨曰，压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备边司荐望，训炼大将，赵显命、金圣应、具圣任。以金圣应为训炼大将。

○李重协，以侍讲院言启曰，司书李寿海，由限已过，连呈辞单，不为行公，兼司书吴彦胄，除拜已久，尚不出肃，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柳俨，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副提调金若鲁，连违召牌，今日本司之坐，亦不来参，事极未安，从重推考，司直郑锡五，辞疏即已承批，礼曹参判李德寿，以文衡例兼本司堂上，三人并即牌招，以为察任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景辅，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公洪道腊肉进上生猪一口来到，而体甚瘠小，不准尺量，不得已退送，使之改备封进，而莫重进上，如是体小，事甚未安。本道监司及当该封进官，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以礼曹言启曰，今此藏冰时，西冰库别提闵百男，以本库主梗官依例塡差启下矣。即接本库所报，则闵百男受由在外，未及上来云。其代加差主梗官二员中，平市署直长金百炼出送，使之始役，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以义禁府言启曰，全光道前海运判官李凤鸣拿问处之事，传旨启下矣。李凤鸣下去京畿高阳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柳俨，以训炼监言启曰，本局马步军兵中，戊申出征有功劳出身者，设置别旗队，一倂差定付料，以施酬劳之典，而其时因本局将臣筵禀，别旗队作队之类，并除赴防，又除纳米，而除防除米，只行于其时，且以后勿援例为定矣。其后有戊申功劳而参科者，庭试出身，为二人，今夏亲临别试才时，直赴出身，为三十五人，而已付别旗队者，二十八人，未付者，亦为九人。自兵曹分榜之后，渠等，或当赴防，或当纳米，而以新属别骑，旋即赴榜，则仍为落料，殊无别差之意，若除防纳米，则贫寒军卒，亦无备纳之势。渠等皆以为同功一体，只缘出身之差后，以前除后纳之不均，有所冤呼，而既无当初定式之事，则本局有难循例变通，往复该曹，亦难指一决定，而第念戊申出征军，则自朝家，别为轸念。别试才时，特除初试，则其所优恤，与他有别，而又于直赴之后，闲散别骑，尽为移哨，以渠等依定规陞属，以示特恩，则独于除防米一事，先后异同，恐有欠于朝家一视之德意，而自下不敢擅便，今此三十七人除防米与否，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除防。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初六日书吏朴瑞辉称名人，自曜金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康处三，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领敦宁鱼有龟疏曰，伏以臣，于经年迫隘之中，冒控血恳，冀卸重任，竟日颙望，恭俟兪音gg谕音g，而及奉批旨，大违所图。始谕以卿辞若此，庶可以得蒙矜允，而申之以岂可轻递，尚靳开许之命，臣奉读未半，愕然自失，益不胜闷蹙之至。噫，臣之前后呼吁，章既七八上矣。格例之不可冒，才分之不可堪，疾病之不可强，亦已备陈矣。恳辞兪切，而天听兪邈，凡朝臣之有情悃而祈免者，辄被恩顾，而臣独见阻于慈覆之下，窃自悲悼，又不得不冒死而烦说焉。今臣去就一节，非敢为一身占便计，实有关于政法风化。侧听舆诵，则或曰，当初权差，虽缘临急之人，不可视若当然，一向仍置，以坏了旧例。或曰，文宰之受此任，截无而仅有，不宜久据匪据，以妨武臣晋涂。或曰，当官任事，各有能否，强责其所不能，姑息弥缝，在国体亦苟矣。言皆有理，公议难诬，此固朝家之所深念处，而臣之日夜所忧惧者，又莫切于瘝厥职三字，臣年纪衰颓，过六旬又数岁矣。蒲柳已朽，气力都愆，耳聋目瞀之外，脚痹转剧，奔走行阵，已无其望。亲兵训习之法，诚不可少弛，而一赴教场，如逾重岭，或欲起而还仆，或将行而旋止，三冬之一次操炼，犹且全然废却，本局军兵五千其数，诸般器械，名色伙然。凡铳药弓枪之属，逐年修造，轮换分授，以需其用，而臣生疏瞢昧，漫不知何事。目前宿卫之具，日后缓急之备，了无措办。此其瘝旷之大者，而其他种种抛务，指不殚屈，一大军门，便作废司。每一循省，寝梦犹悸，臣之初疏所云，毕竟衅深，将何以归拜等语，不但为保守微尚而已。诚恐辜恩负罪，抱恨于不瞑，此可见苦心之所存耳。区区必递之义，自划已久迄今迟待，亦云晩矣。玆敢不避渎挠，申暴哀恳。伏乞圣明，中朝轸虑，亟思变通，递改臣所带将任，回授可堪之人，俾臣得以涵泳圣渥，以没馀齿，不胜千万至愿。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顷者所陈，予岂不感，而莫重将任，亦岂轻递？故靳允请矣。卿辞若此，兼带训局许副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副司直郑锡五疏曰，伏以，臣昨蒙恩慈，许递夙夜之任，得以调延病息，方深感幸，不意此际，忽有筹堂差下之举。臣本性拙才劣，凡于寻常除拜，亦辄逡巡恧缩，每恐不敢承当。况此枢司宥密之地，参赞读划之任，夫岂万一近似？而乃有是命，臣诚愕聆震骇，莫知所以致此也。臣受恩深厚，报答无阶，苟其才具，有或一分可堪，何敢不思尽瘁之义，徒怀退让之意，而顾此空疏浅劣，其于机务，全昧头緖，非徒臣所自知甚明，一世之人，曾不以此等职任，见期于臣。今忽幸会误举，冒昧承命，则私心愧恧，姑舍勿论，其于公议之嗤点，物情之骇叹，何哉？抑臣尝闻先朝盛际，备局故事，五曹两局，文衡例兼堂上之外，特差者无多。其以亚卿而差下者，尤所难慎，不过一二员，祖宗朝简任之严重，有如此者，近年以来，启差之路渐广，遂或至于二十馀员之多，而亚卿兼带，殆过十员。开坐之际，反或不能备员，徒致回公多门，文书停滞，臣尝慨然忧叹于此，今何可以身备此数，而无补于国，反益其弊乎？此臣所以揣分揆义，终不敢为冒当之计，严召之下，竟未祗承，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许递改，仍治臣逋慢之罪，以严邦宪，以安微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备局之命，实循庙荐，卿勿过辞，其即察任。

○判中枢金兴庆箚曰，伏以，臣之目眚，阅月沈淹，猥蒙恩暇，多般调治，近日以来，不无铢分之减，而职忝保护之地，久阙问候之仪。且伏念坤圣晬日，将迫，窃期渐得痊复，趁时出仕，以伸臣子之诚礼矣。忽于三昨，偶触风冷，诸症越添，视初倍剧，胞浮而睫未能开，睛突而痛不自禁，寝啖俱失，宛转叫苦。此是多日受砭之馀，真元内虚，寒邪外袭之致，实非旬月内所可已者，尚何望束带而行动乎？病状如右，无以自力。今朝药院起居之列，既未得进身，明日诞辰庭候之班，亦末由趋参。亏分缺礼，罪合万陨，玆敢伏枕哀号，仰请威谴。伏乞圣慈，亟命先递臣内局都提举之任，仍正臣罪，以警具僚，以安贱分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须安心，勿辞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初六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提调赵显命，副提调洪景辅，假注书金光国，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医官权圣征、玄起鹏、金寿煃、崔周庆，入侍时，提调赵显命，进伏曰，俄已伏承批答，而日寒甚酷，圣体若何？上曰，少差后一样矣。显命曰，水剌之节，亦一样无加减乎？上曰，近间稍胜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显命曰，东宫气候，何如？上曰，连为好过矣。显命曰，伏闻医官所传之言，则东宫，鼻出清涕云。此是触寒例症，而今则何如？上曰，近已快愈好在，入诊罢后，当使医官入见矣。显命曰，脉候当为诊察矣。上曰，首医为之。医官权圣征进前，诊察后达曰，脉度微有滑候，而大体，平顺矣。玄起鹏，诊察后达曰，脉候右寸关微滑，而大体，调和矣。显命曰，臣闻医官所传，则进御丸剂，今几垂尽云。下询医官，议定继进当否及材料加减，何如？上曰，宜矣。圣征曰，曾前则八味元，加入鹿茸、兔丝子，已为进御数三剂矣。厥后拔去兔丝子，只入鹿茸剂进，而今番则兔丝子，等分两数，剂入为宜矣。起鹏曰，兔丝子少成效，故拔去于丸剂矣，今番则拔去已久，等分加入，似好矣。寿煃曰，兔丝子，温命门镇阳经，量入为宜矣。周庆曰，即今进御之道，入兔丝子宜矣。上曰，以有滞气，故欲用兔丝子耶？起鹏曰，命门下腕寒冷，则例用兔丝子，而圣候则不至大段，故当减分用之矣。上曰，日寒稍甚，则虽少进食饮，不能顺下，此由下腕虚冷之致，此症，当用兔丝子耶？圣征曰，然矣。圣上，进御地黄之剂，已至数十剂，而地黄，滞胃滞膈，故丸剂时，筛用砂仁末入用，则少滞气，然近来砂仁，恐不如法制之矣。圣候滞气，每于何时发作耶？上曰，无间于朝夕水剌，而身冷则滞矣。圣征曰，臣等伏闻水剌，每每过时进御云。凡饮食失时，则脾胃困，脾胃困则滞气作，闾阎士夫，有滞气则日暮不食，而水剌失时，圣体致伤，不胜闷郁矣。上曰，过时后饮食，则每觉气困矣。圣征曰，冬日饮食，虽重温待令，每不如新饪之初，已为寒强矣。夜分之后，非但水剌，凡干稍强食物，害于摄养之方，此时则进御粥蒸饭等物，似好矣。上曰，予不嗜粥，近虽少吃，每厌之矣。滞时则虽粥饮，亦不顺下矣。圣征曰，熟地黄，虽滞而入兔丝子，则好矣，依前方添入三两，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显命曰，首医所达水剌失时为闷之语，甚好矣。大凡摄卫之道，日暮后饮食，损寝睡伤脾胃，故一切慎节，而圣上过时水剌，摄养乖宜，不胜忧虑之万万，伏愿留意于此一节焉。副提调洪景辅曰，文王虽不遑暇食，至于大食，何可失时耶？此后则各别慎摄，何如？上曰，当留意矣。显命曰，春冬节换之交，衣服脱着失宜，则易致损伤矣。圣上，虽当隆寒，所御之衣服甚薄云，亦惟加慎焉。上曰，数年前则气弱，故虽过初春，而不脱毛衣，近来数年以后，则当寒不着，亦无妨矣。显命曰，东宫气候，当令医官，诊察耶？上曰，令入侍者待令。诸臣以次退出。

12月7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柳俨〈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注书南泰耆〈仕〉李衡万〈受由在外〉。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世子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柳俨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呈辞入启，持平朴师昌、吴遂采牌不进，罢职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俨曰，向日则未能齐进，故不得引对矣。今日必皆齐会，明日又是清斋，即为来会宾厅事，分付。

○柳俨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备局堂上，依传教来会宾厅云矣，敢启。传曰，引见。

○以持平朴师昌、吴遂采，正言洪昌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泰温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备忘记，传于李重协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卜马二匹立之。

○以备局副提调金若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推考传旨捧入。

○柳俨启曰，御营大将金圣应，移拜训炼大将，所受御营大将，命召来纳，当修正密匣以入，而莫重将兵之任，不可无一刻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都提调摠察事，分付郞厅。

○传于南泰温曰，召对为之。

○南泰温启曰，即者刑曹李址东，原情启目到院，而观其措语，则乃为其父夏宅击鼓事也。此虽四件内事，当此请鞫台启方张之日，肆然击鼓，事极猥越。此启目，还为出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京畿监司状启，判义禁尹淳，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洪景辅曰，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任事，回谕。

○李重协，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金相奭，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金相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泰温曰，禁推传旨捧入。

○备边司，荐望御营大将赵显命、具圣任、金潝。

○以赵显命为御营大将。

○南泰温启曰，奉朝贺李台佐，箚批已下，所当传谕，而时在城外，侍开门传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参判李縡疏曰，伏以臣，猥陈病状，获递宪职，曲遂之德，天地莫量，曾未数月，又有亚铨新命，惶骇闷蹙，不知所以自措也。臣婴衅抱疾，分甘自废，从前大小职名，一切违逋，慢蹇之诛，已无所逃，而屡事号吁，益觉烦猥，泯泯缩伏，以俟处分者，盖亦多矣。顾此铨地，责任之重，非比他职，而臣之在外虚带，凡几遭矣。今之参窃，又过旬馀，大政当前，变通为急，是岂可待臣自陈，而侧听多日，讫未有闻，情穷势迫，不敢不冒死申请。伏惟圣上，临下仁明，簪履之旧，虽未忍于遽遗，鞶带之恩，亦何靳于三褫？恳乞俯赐鉴谅，特许所辞，使公私不至两病，仍治臣忘分渎尊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职。

○领敦宁鱼有龟疏曰，伏以臣，屡暴血恳，幸蒙圣慈矜察，获递重任，俾得全保残喘，臣感激圣恩，继以涕零。从今至死之年，随分调息，以毕馀生，莫非圣赐，颂祝之至，不知所云，而只臣所兼军器寺提调，揆以官方定格，有不可仍带者。武库，即国家戎器之所藏也。必使训局将臣，兼管而修饬者，法意甚重，臣既递将任，则例兼提举之任，亦当次第并递，而只有格例之甚难便者。臣于当初除旨之下，非不知据例控辞，而以其为训局之所兼状，只黾勉有所迟待。盖臣之品秩，猥与大臣等列，故凡于提举，有两提调衙门，则兼一提调或兼单提调，而至于大臣所带都提调衙门，则从前政格，未或拟差者，以其体例有妨碍故也。今则臣已离训局，则尤不容一日虚带，只此体例如此，故拘于礼节间事。本与殿最之不得行，已至两年，见今时任大臣，兼都提举而因此妨碍之端，今冬褒贬之望，亦不得出令，此又应递之尤急者也。玆得格例，复此冒陈，伏乞圣明，亟递臣所兼军器寺提调，俾无旷废之患，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许副训局，追感昔日，顾卿至恳，军寺提调，其果若陈矣，亦许副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礼曹参判李德寿疏曰，伏以臣，于少之时，固尝妄喜古文辞，然于时文，全不学习。故晩而始登第，自是以后，从宦内外，渐与书卷相疏，及今衰老，则聪明全消，旧所剽得于口耳者，一皆遁去，虽寻常简牍，执策拟思，戛戛难就，况可措意于国家之高文大册乎？世之与臣，乃臣之故，而非臣之今也。向来一玷文衡，已是人望之外，六年之后，再叨是职，物议骇笑。理所必至，至于筹司例兼，国朝以来，所以重文衡之意，而臣既儱侗，凡于世务，都不通晓，加以重听，月痼而年甚，每当诸宰入侍之日，将何以详听迭奏之言，而有所可否于其间乎？形拘势格，既如此，则今虽不敢为臣一人，请减兼任，以废旧典，而其不得供仕于备局，则决矣。揆之才学而不称，度以职务而多碍，臣之求解，夫岂外饰哉？臣于万里行役之馀，尚不得一省先垄，居然岁又暮矣。霜露之感，日觉难制，而既无弟兄，又无息嗣，种种看检，亦须身任。伏乞圣明，亟许递臣新授文任，俾臣得趁岁前作行，以伸至情，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者文衡，非卿谁先？卿勿过辞察职，待都圈往来焉。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触寒奔走之馀，添得新感，呻痛惫劣，无以自力。且臣近有区区下怀之惶悚不安者，不敢晏然供仕。筹司之坐，连未进参，今日坤殿诞辰，亦未得趋簉候班，罪尤难逭，玆敢冒死号吁。伏乞圣慈，亟许镌免臣相职，仍正昧分阙礼之罪，使朝纲伸而贱心安，千万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虽有微恙，自可勿药，虽不悉陈闻，右相所达，此何撕捱者，而为先二字，不过饬励之意，亦何惶悚乎？卿须体此意，其勿引咎，其须安心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奉朝贺李台佐箚曰，伏以臣，昏耄癃残，朝夕不能自保，而自经向来寒疾之后，膈痰顿添，神气益缀，废食不眠，今且数旬，喘喘床席若将垂尽。今日中宫诞弥之辰，百僚庭候，而亦末由致身班联之中，少伸狗马之诚，伏枕悲悼，生不如死矣。伏乞圣明，亟治臣阙礼之罪，以严朝体，以安私心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不参，其何所伤，卿须安心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持平李鼎辅疏曰，伏以国家不幸，自十数年来，祸乱洊作，变怪层出，蛊坏荡溃，百孔千疮，其势诚岌嶪矣。殿下以渺然一身，乘极挚之运，当至艰之会，责有至重，事有至难。是必恢弘开拓，奋发振作，如创业之君，改纪易辙，兴废补弊，如中兴之主然后，乃可以振积衰之势，挽垂亡之运。而顾今君臣上下，循循而处，旋旋而作，雍容暇豫，如在平世。以数年之无事，谓治象已著，以一秋之稍登，谓民忧可纾，了无一政一事，真能透彻做得，徒见弥文仪物。若可以贲饰太平，悠泛度日，委靡不振，危症败兆，叠出层现，幸门辟，而苞苴行，风俗恶，而谗说倡，三纲已坠，四维不张，天怒于上而五象告讻，民怨于下而百弊如猬。智藏瘝在，国柄无可托之臣，政秕令烦，庙务无主管之人。纪纲之解弛，廉义之扫尽，官方之淆杂，论议之颇颣，用舍之不衷，是非之莫分，法之乖斁，财之耗蠹，灭公行私之风，贪污侈靡之习，若此类者，不可悉数。譬如旧室，础圮材朽，东西拄支，朝暮将倾，而不易一椽，不改一柱，坐待复压，是何理欤？噫，殿下，即不世出之明主也。今日，诚难再得之好期也。顷当逆变宗国几亡，而默运神机，驾驭跋扈，平乱贼于谈笑之中，安反侧于腹心之推，人心赖而妥帖，国步踬而复起，此非时君世主之所可办得者。人皆拭目，伫睹至治。此诚有为之秋，回泰之运，而奈之何有此好田地？值此好期会，一误再误，艰辛弥缝，退托而不进，姑息而自小，以万年无疆之业，为一时苟安之图，转而至于百度骫骳，莫可收拾之境耶。臣以乔木馀裔，世受国恩，两年簪笔，出入前席，屡衬耿光，滥荷英眄。平日愿忠之诚，欲效涓埃之报，而身居台阁之列，目见国势之危，若怵于祸福，染于喑哑，畏缩含默，终无一言，徒恃宠灵，苟保荣禄，则是即一容臣也。其于上负殿下，下负祖先，何哉？臣虽庸𫘤，不忍为此。交浅言深，古人所戒，而愚忠所激，不避𫓧钺，敢将十一条刍荛之说，斋沐封上，惟圣明，少垂察焉。其一曰，正君心以务诚实，其二曰，谨教养以辅元良，其三曰，严官禁以杜私迳，其四曰，崇道德以正士趋，其五曰，重台阁以开言路，其六曰，明赏罚以立纪纲，其七曰，无偏党以建皇极，其八曰，清仕路以重名器，其九曰，得贤材以专责任，其十曰，节财用以纾民力，其十一曰，壮关防以修戎备。夫所谓正君心以务诚实者，呜呼，殿下即祚之初，大加奋励，有意唐、虞之治，耻为汉、唐中主，修明旧章，动法祖宗。痛恶朋党之习，务行荡平之政，孜孜求治，勤勤饰下，临御一纪，治效邈然，事功不立，有渐不如初之叹。注措失宜，多人不厌服之举，政令设施，无一实效者，此其故何哉？岂非本源之工，有所未尽，而诚实之心，不足而然耶？古之论为治者，必以正心为本，而正心之道，在于格致诚三字符，此是老儒之陈设死法，殿下亦必厌闻而厌见之矣。虽然，欲舍是而求治者，终无是理，何则？不格致，则智不烛理，心不正，则行不循理，意不诚，则事无其实。自古人君，虽甚无道，岂有欲亡其国者乎？惟其智不明，心不正，理不烛，故以乱为治，以忠为逆，以邪为贤，惮其逆耳。悦其逊志，此所以覆辙相寻，终莫之悟也，臣请陈其格致诚正之道。《传》曰，物格而后知至。意诚而后心正。夫明道术、辨人才，审治体、察民情，即格致之要也。崇敬畏、戒逸欲，即诚正之要也。敦本、尚质、祛伪、务信，即诚实之道也。先以诚敬为操心之本，惶惶不昧，如对神明，兢兢齐庄，如临渊谷幽独之地，纷华之中，益加操守。凡其义理之奥，体用之妙，明辨讲究，求之于心，克治其偏，反之于身，必祛其伪。私欲之萌，必如筑堤而纤恶必除，道心之发，必如泉达而善端必扩。勿为声色臭味所侵乱，不为喜怒哀乐所变迁。审知事物之变，笃行仁义之政，常使此心，清明洒落，玲珑透彻，无一毫自欺之心，参错于其间，则万理俱明，百为从令，酬应万变，无往而不得其正，从欲之治，可运于掌矣。今殿下，承祖宗精一之法，体圣贤克复之训，天纵之学，孝悌之德，诚高出百王，而其于驰骋弋猎声色货利之欲，及前代帝王之过失，举无有矣。第伏惟念英锐太过，而欠宏远广大之规，明察太甚，而少浑厚包容之度，乾断不足，立意不固。欲为诚意，而偏好之私，外诱之物，缠胶于方寸，不能脱落。欲为存敬，而怠慢之气，逸豫之习，得肆于宴安，不能持守，此即诚正之工，无其实也。频开讲筵，圣经贤传，讨论讲读，非不勤矣。精微之蕴，义理之正，未能真知实践，其所引用，多失于本旨，时接臣僚，治法征谟，畴咨询访，非不劳矣。而根本之弊，浮靡之习，未能汛扫痛刬，其所设施，终归于姑息，此即讲学治教之无其实也。天心未豫，灾沴叠臻，人妖物怪，靡所不有，而汉臣刘陶曰，天灾不有痛于肌肤，震蚀不即损于圣体。以其无撞着于目下，切至于身上，故殿下，虽有警惧之心，屡下哀痛之教，而终无修省之实，以为消弛之术，此即应天之不以实也。七情之中，惟怒难制，而不能观理，多暴发过中之举，一言之失，实关丧邦，而不戒兴戎，多激恼不择之辞。接下之道，不以其礼，或笼罩而胁持之，或侮慢而驱迫之，或心非而假之以貌。谴罚之章，不以其罪，或抑扬而操切之，或恐喝而钳制之，或意东而移之于西。待遇之节，悬殊彼此，是非之别，判异前后，或细故也而纠摘太刻，或少过也而疑怒太甚。丝纶繁复，失王言简重之体，号令烦碎，有国体不严之叹。处事之际，过避曲嫌，少浩然刚大之气，听言之时，不无吝执，无虚受顺应之量，此即言动、喜怒、政刑、是非之不得其正也。拘挛因循，以弥缝无事为度，至于卓越常情，耸动群听之举，绝无有焉。架漏牵补，以粗安目前为幸，而凡于大段振作大段变革之规，置于度外，平日之所自勉及饬群下者，在于祛文具务诚实，而毕竟措置，终不免于外饰边幅。应文备数，无一实事，此所以群下之承风相率，为苟容之计，婾安之图，靡然至于今日也。由是观之，千般病痛，万端痼弊，靡不系于殿下之一个心。伏愿深察其所以然者，必体行于向所谓格致诚正之言。正心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万民，大小云为，无一不出于正。而益务诚实上工夫，今日以此心而行一实事，明日以此心而行一实事，讲学则必求其实理，修身则必践其实地，用人则必取其实才，爱民则必施其实惠。龌龊之常规，因袭之文具，一切振刷，则众弊群瘼，日以断去，而治国之道，庶有实效矣。故《易》曰，正其本万事理。伏愿圣明，留意于玆。夫所谓谨教养以补元良者，臣闻三王之教世子，必以礼乐，而其教之之道，在于师、傅、保。太师教之以事亲之事，使知孝之德，教之以事长之事，使知悌之德，太保安护世子之身，辅之翼之，使归诸道，耳目口体，不以欲而动。太傅以身教，少傅以言教，起敬窒慢，感和消戾，习与智长，化与心成，熏陶德性，矫揉气质，成就其本然之善，此则大《易》所谓蒙以养正之道也。自三代以后，师傅之教，齿胄之礼，不复行，而及其世子之生，不离于阿姆之手，长养于妇寺之间，耳目口体之养，已失其正，纷华淫泆之习，从以诱心，故及其长也，非陷于放僻奢侈，则不至于淫泆无道者，几希矣。是以，贾生有言曰，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也，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无不正，犹生长于楚，不能不楚言也。旨哉言乎，可不戒哉？幸今皇天眷佑，圣嗣诞降，实宗社无疆之休，而环东土数千里含生之类，莫不欢忻鳌抃。而况睿姿异常，已自襁褓，嶷然有天人气象。臣拜稽献贺曰，匕鬯有托，日星从此重光于休盛矣，此莫非列圣朝深仁厚德，数百年积累之致也。臣又拜稽献戒曰，古人不云乎？世子之善，在于早谕。其保护之节，教谕之道，不待臣之瞽说，殿下亦必靡不用极，而书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且闾巷匹夫之爱其子者，犹知求明哲之师而教之，况千乘之嗣，系人域之命乎？伏愿特选淳谨贞一之女，以为保姆，其他左右供奉之人，亦皆抡择，毋或使奸邪间之，严防其戏嫚媟狎奇袤杂进之害，勿闻以鄙俚谬悖淫僻不正之言。衣服器用亦皆从俭，居处出入，罔敢不慎，宾师宫僚，必择以孝悌博闻有学术者，频频接见，使之亲近。至于饮食言语之际，一一节宣，动必以正，教必以礼，俾尽翊卫之诚，渐加启迪之方，保护教谕，必两行而无阙焉，则保养之道，可免疏略，而燕翼之谟，亶在于形，惟圣明之留意焉，则宗社幸甚，臣民幸甚，夫所谓严宫禁以杜私迳者。传曰，福之兴，莫不本乎室家，道之衰，莫不始乎梱内。又曰，家齐而后国治。若宫闱之内，端庄整齐，后妃有关雎之德，和协罔间，后宫无盛色之讥，接承以礼，阉尹携仆，守门洒扫，各恭其职，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则自无窃威福招权势，以干国政，此实古昔圣王，严内治之法也。恭惟我国，闺门之正，宫闱之严，自三代以后所未尝有，而不幸往岁，妖婢逆宦之变，连作，祸乱罔测，宗社几危，追念及此，不觉骨青而肉颤也。窃伏惟殿下，以英达出天之姿，承祖宗齐家之训，况屡经祸变，念切惩创。凡于严宫禁杜私迳之道，必益加堤防，而独怪夫外人，犹多阑入于掖庭，内言或有流播于闾阎，卧尼寅缘，不无潜通，逆婢冒入，发露其奸，且凡大小处分，内外除拜，辄先腾于外间。以此观之，则外言，安知无流入于宫中，荧惑煽动，而又安知无俭烈必雄之馀党，潜伏窥测，伺机酿祸于不自知觉之中耶？惟愿殿下，惕然警惧，必先正宫禁，以为出治之本，恩威并行，使惮不恶之严，左右前后，肃然廓清。内自禁掖，外至朝廷，二者之间，洞然无毫发私邪之间焉，而政令严肃，举措得宜，使群聪无疑，众志咸服焉。昔宋仁宗，将置相，问于王素，素对曰，惟宦官宫妾，不知姓名者，乃可充其选，盖小人之扳援邪迳，以图宠利者，自古何限，而素之此言，其为虑也，可谓深矣。殿下，凡于任用之际，亦以王素之言为法，则严宫禁之道，莫先于此。伏愿殿下，留意于玆，夫所谓崇道学以正士趋者，斯道之在天下，犹元气之流行于四时也。建天地而不悖，亘古今而不丧，斯道行则五典克从，七政顺轨，教化蔚兴，斯道不行则三纲失伦，九畴不叙，祸乱随至。而顾其行道之责，即系于人主，在上者躬行性理之学，克尽倡率之方，奖进宿儒，申明孝悌之道，丕阐风教，以示礼义之重，则人知趋向，风俗于变，豪杰有作，凡民亦兴，风草之化，捷如影响矣。洪惟我朝列圣，右文崇儒重道治教之休，轶于前代，寔赖前后儒贤辈出，讲明儒学，扶植世教，使横目之徒，能知畏名教重婚丧，尊夏攘夷，拒诐放淫，得免于夷狄禽兽之归者，罔非崇道学之功也。奈何近来，道学不明，士趋日污，导养之方，已坏，作成之风，遂熄，序塾黉庠，为倾夺血战之场。稍欲绳趋者，不肯投迹，士之为业，不过以科举为本，寻章摘句，其于幼学壮行之训，有若墙面，而举皆汩丧于名利，不知道学之为何事，不识礼防之为可畏。稍有名称者，则肆力于声律，互相夸能，号为文人，不然则杯酒谈谑，好言论妄是非，标榜驰逐，气象不佳。其间或有律己向学之士，则辄群嘲众骂，指为学者，必欲摈斥，有同伪学之禁，士习日渐浇薄，儒风从此扫地，而及其科第所取，则非是别般人也。公卿大夫，皆出于此中，以何学术，以何经纶，陶做国事，尊君而庇民乎？人才之渺然，国势之扤捏，理固然矣。噫，殿下任君师之责，居可为之位，而不懋诚正实工，以为导率之方，欲以区区言语，草草戒饬，挽回世道，感化士习，其何异于缘木而求鱼乎？士趋欲正而三条圣教，徒归于文具，道学欲崇而一个真儒，未致于朝廷。儒臣之待遇太薄，忧国之语，诚出愿忠，而辄斥之以山人干涉时象，召贤之疏，意在奖进，而辄疑之以门徒虚张冒录。八路章甫，请学先贤，而屡年靳持，直以四字之批，作一例答，山棚淫戏，至设泮侧，而斋儒争玩，敢以数里之说，欺蔽天听，凶贼馀孽，丑诋先正，为私憾逞毒之计，而略施薄勘，旋加收叙，诬贤悖疏，踵袭凶论，倡儒院黜享之议，而猥膺清选，尚靳刊削，此皆殿下不能崇道斥邪之致，岂不大加惜哉？伏愿殿下，赫然奋发，一变前规，身先性理之学，复修学校之政，表章儒贤，旌别淑慝，扶植名教，培养元气，使士习知所兴起，不迷趋向。首善师儒之长，极择以经明行修可为师表者，久任责成，俾尽教胄之道，退守东岗读书抱道之人，特加旌招，处于经席，以备顾问，有所裨益，则人皆激劝，修敕言行，士习自至于丕变，殿下不劳退守学业之教，而道学复明，举囿于菁莪化育之中矣。伏愿殿下，留意于玆。夫所谓重台阁以开言路者，何也？台阁，即人主耳目之寄也。其为任也，上匡君失，下规官邪，与宰相，相可否。故台阁重，则言路开，台阁不重，则言路不开，是以，明君哲辟之待台阁，包涵优容。言人之难言者，必虚襟而受之，犯人之难犯者，必和颜而待之，言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亦容而不罪，上开不讳之门，下殚无隐之诚，则内而卿相百僚，外而方伯、守令，亦莫不畏惮淬励，恪勤厥职，君德益彰，朝著肃清。台阁之任，其有关于国家者，固如是重，而臣不敢知殿下之待台阁，可谓重欤？不重欤，今日之言路，可谓开耶，不开耶。殿下之于言官，全欠包容之量，而有失优待之礼，摧折驱迫，奴诟豕叱，呵责之不足，则必谬辱之，或举其容貌而短之，或问其门地而论之，迫切之教，慢骂之言，无所不至。凡有言者，不究其言之曲直，先求色目之如何，言出异己，则无论是非，辄疑之以党论，小加谴削，大加窜逐。一论时象，则白首坎坷者有之，一忤幸宰，则十年屏废者有之。事关宫房，言逼圣躬，则显示厌薄之色，留意之教，徒归漫应之例答，禀处之批，反被庙堂之寝格。前后之在台阁者，其不颠顿狼狈者，无几矣。是故，人皆杜口囚舌，父兄之戒，妻子之谏，莫不以言为戒。厌避台阁，如入死地，率以违牌为能事，以自划为高致，皆曰言而有裨益，则虽死不惮，而不但无益，反益君过，宁莫如不言。喑哑成风，棱骨全消，委靡沮丧，厌厌如泉下人。其中或有出御者，则不过誊传故纸，以为日课，不然，则艰觅微官细事，为塞责之计，从此殿下之庭臣，未见一个犯颜敢谏之士，君有过失，匡救者，谁也，政有阙遗，刺论者，谁也？忠邪未分而莫敢辨别，义理未定而莫敢辟论，宰相贪婪，纵凭无忌，而言之者无，政注失宜，私意横流，而言之者无，殿下深居九重，耳目既蔽，安得以知之，亦安得以闻之耶？是以，治道日污，国势日危，贾生之痛哭流涕，亦是歇后语也。伏愿殿下，虚心平气，容受尽言，示其优容之意，俾无壅蔽之患，前后以言获罪者，一倂荡宥收用，以广纳言之路。《书》曰舍己从人，又曰从谏不咈，此殿下之所宜留意处也。臣且伏念我国避嫌之规，此实古所未有之谬例，而先正臣文成公李珥之所尝疏陈其弊者也。以微嫌细故，辄事引避，循私立落，朝除暮罢，递易无常，镇日开政，举措颠倒，体貌烦屑，古之台阁，若如是频数，则汉之汲黯，何以得长在御史之列，唐之阳城，何以得七年居台乎？虽有愿忠之士，难摅尽言之诚，流来旧规，虽不可遽罢，情势必递之外，勿许退待，则庶遏其纷纭数递之弊矣。伏愿殿下，并赐留心而察纳焉。夫所谓明赏罚以立纪纲者，纪纲不能以自立，必须人君以大公至正之心。惟明惟慎，有罪者必罚，有功者必赏，犯法则按律详谳，而无件逭之弊，有劳则核实论赏，而无滥伪之失。不以爱恶喜怒而专之，不以贵贱亲疏而分之，必循举国之心，毋从一己之私，罚一有罪，咸曰可罚，赏一有功，咸曰可赏。随其大小，各称轻重，无无罪罹刑而抱枉者，无有功不赏而称屈者，功懋懋赏而爱其嚬笑，刑故无小而无尚深刻，信如四时，公如鉴秤，则人皆劝惩，无敢肆慢，自无干纪犯伦之人，而举怀畏法作善之心，王纲不期而振肃，国体自底于严重矣。夫如是，故自古以来，无有赏罚不明，纪纲自立之国，齐威王，烹一即墨大夫，邻国震惊，还其侵地，赵襄子，赏一高赫，而天下之为人臣者，愿忠于其君，赏罚之大有关于风教者，章章，明矣。臣窃覵今日，伦常之罪，连岁而作，凶逆之变，式月而生，诟天骂日，无少顾忌，至若刺帅臣逐官长，常汉之欧打士夫，土豪之武断乡曲，特居馀事而无云怪矣。奸宄迭兴，妖孽日滋，僭畏之习，凌蔑分义，咀咒之风，覆灭人家，大惊少怪可痛可恶之事，不可殚搂，民之犯法，如常茶饭，下之凌上，如敌以下。朝体不严，筵席作一喧哄之场，宰相失体，吏胥无异平交之间，掖属凌藉朝士，视若奴隶，街童斥号大臣，诟辱不已。不俟驾之义，担却一边，而喉院出纳，太半违牌之启，不敢闻之教，看作寻常而廷臣慢蹇，了无变动之意。科场不严，白徒冒入于额外，考官不择，杂言必腾于榜后，倡起凶檄之贼，还收鞫问之命，无端放宥，深痼党习之人，为避严讨之启，不当台谏。一见人疏，胡系大罪，而必罪检拟之臣，过加扶抑。既授知申，允合公议，而反降误点之教，显示摧谢。幺麽武臣，偸印符而恣行，倚任重臣，诬筵教而为证。贱隶市𩦱gg市侩g，树立墓碑，设主以祭。武夫军校，厌避边地，以病呈递，由是观之，则堂陛之陵夷，纪纲之乖斁，殆可谓无馀地矣。秋曹京兆，作一聚钱之所，徒为堂郞用手之资，勘罪之律，决讼之案，专在于吏辈之操纵，而所谓官员，漫不知何事，随意低仰，多以赂成富，而有势者，所犯虽重，公然白脱，贫而无势者，所坐虽眚，必也惩赎gg征赎g，刑章如是棼乱，而下民其何以惩畏乎？噫，三尺不严，乱逆多漏网之失，赏典不均，劳贳有向隅之叹，逆节狼藉，两司争执，皆曰可杀之凶贼，尚今偃息于覆载，临乱区划。殚心竭诚，死于国事之方伯，终不参录于铁券，忠臣之子，几死于重棍，而尚靳录用。罔功之辈，图像于麟阁，而坐享富贵，冤枉之魂，终无可伸之日，负犯之人，反被收用之典。褒赏之恩，多及于观察，而不及于疏远，贪赃之法，只行于小官，而不行于大官。言官开口，辄示投畀之罚，大臣陈章，直加削职之命，窃覵殿下之赏罚，忍处太忍，过处太过，罔念功罪之相当，专出一时之喜怒，加膝坠渊，在于俄顷。恩数屑越，罪罚无常，罪之而无惩戢之心，赏之而违激劝之道，故人心由是而不服，纪纲由是而不立。伏愿殿下，加意于玆。夫所谓无偏无党以建皇极者，臣谨按《书》之洪范曰，次五建用皇极，释之者曰，顺五行敬五事，以修其身，厚八政协五纪，以齐其政，此皇极之所以立也。其第五章曰，皇建其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予保极，释之者曰，极者，福之本，福者，极之效，极之所建，福之所集也。人君当尽人伦之至，语父子则极其亲，而天下之为父子者，于此取则，语夫妇则极其别，而天下之为夫妇者，于此取则，一事一物，一言一动，无不极其义理之当然，无毫分过不及之差，则极建福集，而非但存其身而已。用敷其福，以与其庶民，使人人观感而化，则亦皆于君之极，与之保守不敢失坠，此即君民相与敷锡锡保之谓也。其第二章曰，凡厥庶民，无有淫朋，无有比德，惟皇作极，释之者曰，人君在上，能示之以大公至正之道，则臣民，鼓舞振起，提撕警觉，相率而为大公至正之行，自无朋比之习。其第十章曰，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会其有极，归其有极，释之者曰，天下有公，好恶不必作也，作则非公也。盖偏陂好恶，己私之生于心者也，偏党反侧，己私之见于事者也。王之义王之道王之路，上之化也，所谓皇极者也。遵义遵道遵路，方会其极也。荡荡平平正直，已归于极之谓也。此实三代圣王建极出治之源，而上下同归荡平之域者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成汤、文、武，其道至明，其法至正，语其序则极者，本也主也。荡平者，末也效也。上修建极之道，则下有荡平之效，无其本而责其效者，其何异于无𫐐之车，无翼之鸟乎？是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傅者也。虽以人主之尊，雷霆之威，不可无其实假其名，强以行之者也。臣不敢知殿下荡平之政，其体建极之道，修身而齐政，尽人伦之至，极事物之理，大公至正，而无偏陂反侧之事，建极于中，而无过不及之差耶。若或不然，而有所未尽者，则是极不能建也。何以望荡平之效哉？噫，殿下，痛百年党比之习，有一念革去之心，创出荡平之目，立为标准，驾驭朝野之臣，作一钳勒，不究义理黑白，忠邪淑慝，有罪无罪，无才有才，直以官爵之互对双举，言论之无是无非，为导率之方调剂之策，便成汩董混淆一副当世界，硬定是非，凑合彼此，只使缄口结舌，奉令承教，为其哺啜之计，无复违咈之事。故在下者，靡不承顺，政注则必排布双拟，有凭借拂拭，苟充滥杂之弊，言议则必没把无棱，多两正说话，随时反复之风，已成俗套，如印一本。少触时讳，则必讦之以沮败荡平，语及时辈，则亦必斥之以沮败荡平，收用不逞之徒负犯之人，则辄曰体圣上涤荡之意，以为荡平之政，或有排斥之疏防杜之言，则辄曰违圣上消融之志，欲沮荡平之政。入则告于后曰，荡平庶有无成之望，勿挠浮议，出则言于人曰，荡平非可行之道，强为峻论。攻己者，则必目之以党人，自称为无党论，异己则或奖之以公议，以示其无偏。上有过举，则阳为匡救而阴为激动，下被谴罚，则内实甘心而外阳救解。回互妆撰，安排布置，打泥和水，打成一片，伸理之典，不分义理，而必附荡平治逆之律，罔念紧歇，而亦用荡平。所谓荡平，徒非时辈因宠引党，济欲行私之一窝窟，而衣有荡平衣，冠有荡平冠，带有荡平带，扇有荡平扇，至于衣服制度，无非怪诡，皆失其正。廉隅由是而坏丧，官方由是而淆乱，名节由是而坠尽，谠直由是而消沮。色目之外，又添色目，昔之分为二党者，今分为八九党。彼与此合，此与彼合，三三五五，片片碎碎。随其入铨，各树其党，言议诐僻，门户分裂，殿下之欲祛其党者，反益其党，其病国之害，殆有甚于元祐之调停，元符之建中，殿下以为荡平之政，固当如此，恬然不悟而然耶？抑或知之而姑为调和之计，聊复如此耶？是故，稍念自靖者，不欲染迹于其间，或迫于严命，怵于分义，黾勉供职，或贪荣恋禄，舐糖味沥，周旋一席，而中心则仇敌也，其论则楚越也，何以责同心共贞，以济国事耶？臣之力陈其弊，以触时讳者，非出于沮戏荡平，导之以一进一退之意也。忠愤所激，有慨于荡平之失其道，不避僭猥，溯源竭论，亦可见一段苦心血诚矣。伏愿殿下，勿以人微而废其言，先行建极之道，修身齐政，言动事物，各得其当，祛己私公好恶，区别贤邪，严明赏罚。囿之以大公，临之以至正，无偏无党，无反无侧，敛时五福，敷锡庶民，则人皆观感遵王之道，恍然而悟，悠然而得，忘其倾斜狭少之念，达乎公平正直之域，人欲消熄，天理流行，自无淫朋比德之习，荡荡平平，会极归极，有不知其所以然而然者矣。伏愿殿下，留意于玆。夫所谓清仕路以重名器者，《书》曰惟衣裳在笥，《记》曰寿禄不渎，而民作愿，仲尼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官爵，即天下之公器而命德之章也，大小官职，不许轻授，难慎其人，试可乃已。澄清猥杂，杜绝恩泽，恢公道以防夤缘之迳，抑幸门以遏躁竞之习。廉靖贞固，砥砺名行者，特加旌擢，以示风厉。贪浊鄙琐，苟且冒进者，痛加排摈，使有愧惧，勿以党类而汲引其不肖，勿以异己而枳塞其名流，勿以贱品而逾分，勿以匪才而滥授，则朝著自然澄清，而名器自不轻矣。大抵，士大夫，识见为先，风节为重，识见不明，则虽才谞通敏，而丧其名检，风节不励，则虽器量宽厚，而伤其廉隅。臣窃观今之士大夫，识见卑陋，风节扫地，不顾名检，都忘廉耻，宦欲撑拄，经营揣摩。清官美职，必蝇营狗苟而幸占，雄藩饶邑，必盘蹊曲迳而图得，或媚悦异己，以求援引，或缔结权幸，以资声势，名官以速化为主，躁挠奔竞。逾墙钻穴，一或见枳于人，则看作骨怨血仇。百计阴中，无所不至，盖铨注不公，圈剡擅私，非势力则不与，非私党则不选，或引朋党，或拘情面，望轻才浅者，多占匪分，故地丑德齐者，羞在下风，究其本则在上者导之使然，可胜惜哉。臣夷考往牒之官制，未有如我国之紊乱。一通清涂，则地望虽轻，内外显秩，靡不遍拟，一经铨长，则才德虽短，六府三事，循例历践，虽以皋陶、稷、契之贤，际遇虞庭登庸之时，不过各随其德，分授一任而已，既非兼全之才，则岂有遍长之理乎？此无他。操其柄者，罔知其在笥之训，未慎厥简，不体命德之义，轻授其器。凡有除命，苟非殿下之宠幸，即当路之昵亲，官爵贱如粪土，轩貂交摩于道路，金玉混加于厮卒，新进武夫，称以不治，曾未数岁，一转为兵、水使。善事荫官，藉其权势，横出六品，添陞为牧、府使。守令择差之教，未见政官之体行，腴藩贪黩之政，未闻言官之纠劾。老宰为自便之计，图占监留，台阁募易使之人，恣意报后。富商庸医，亦非百里之宰，贱孽乡品，羞参艺阁之选，格例亏乖，清浊混囵，灶下中郞、狗尾续貂之讥，不幸近之，而殿下，于群下之相率行私，合有警责者，反为含容，一任其撞值，使四方听闻，咈然有轻侮朝廷之心，臣窃惜之。许多幸官，虽不能遽然澄汰，继自今幡然改图，凡于命德懋官之训，别留圣意，亦望另饬两铨，一反前涂，以致济济之休，毋有琐琐之诮焉。臣且伏念近来科第频数，文官抱红牌而干没者，不可胜数，武弁以出身而闲游者，弥满一国，而武科之弊，尤有甚者。京外公私贱之免役，各营军卒伍之编行者，三中炮则便入格，再贯鹄则辄赐第，经一榜动至数百，过数年则几满千数，自经戊申别科之后，殆过丙辰万科之数。各生求仕之心，纳贿权贵之门，百计钻刺，扳缘发身，其不得霑科者，则百千为群，无所统管，造谤兴讪，怨归于国，实非吉祥，而不可不轸念处也。臣请自今，武科格式，视前稍重，简其选额，凡各营别军官及扈卫军官之类，闲良则并令刊汰，分属京外出身，以为疏通解郁之地，且监兵营都试之法，滥伪滋甚，其弊无穷。亦愿其入格者，赉以重赏，直赴之规，一切革罢，俾无幸科作奸之患焉。伏愿殿下，留意于玆。夫所谓得贤才以专责任者，自古明君谊辟不能独治，必得贤才而共国，故王褒曰，圣主必待贤臣而弘功业，大哉之尧，以不得舜为己忧，君哉之舜，以不得禹为己忧，天无四序，则无以成天地之道，君不得贤，则无以成治国之道，而臣且按《书》曰，去邪勿疑，任贤勿贰，虽得贤，而任之不专，则君子亦不得展其志行其道。是故人君，至诚侧席，旁招俊乂，明扬侧陋，搜猎岩葭，其于贤者，察之审择之精信之笃，随器分掌，委任责成。三公统六卿，六卿摠庶官，各举所知，俱得其人，考绩课劳，黜陟公明，同寅协恭，一心奉公，天工无旷，庶绩咸熙，此所谓劳于求贤，逸于任人者也。臣窃覵殿下，非无求贤之心，而不尽其诚，非无进贤之心，而不以其道，傲然自圣，无屈己下贤之心，蔑视群下。发临朝无人之叹，以寿禄为羁靮，维絷如牛马，以承顺为恪恭，驱使如仆隶。难进易退者，逆而获戾，贪荣干禄者，顺而承宠，不辨邪正而薰莸并杂，不分贤愚而爵秩滥加，以进退为爱恶，虽毁瓦画墁，终至宠任，以行藏为用舍，虽抱瑾怀瑜，未免弃掷。稍欲自重者，举皆退步，以守身寡过为事业，其或供职者，亦无固志，以引疾避事为家计，骞腾于朝廷之上者，苟非阘茸无模棱之人，即是便儇善迎合之流也，其何望岩穴之士，于于而来，愿立于朝也哉？况其为官者，乍进旋退，无数月耐职者，东迁西徙，无一岁久任者，稍有干局才合度支者，久屏乡曲，终不再授，新授将任，欲严纪律者，未及究用，遽授西藩，人不称器，百工瘝旷，兴言及此，宁不痛心？臣窃伏念辅相，即人主之股肱也。历观古今之治乱，莫不由于辅相之贤否，尚矣三代，降及汉、唐、宋，皆可执契而证之，人君之于辅相，尤不可不慎择也。而殿下之登极，甫逾一纪，拜相者，至于十数，席不暇暖，已解政府，果其贤，不可数改，果其不贤也。初何轻授？此无他。殿下初不能察之审而任之专也。《书》曰，官不必备，惟其人，先儒曰，天生一世才，足了一世事。今日人物，虽曰渺然，在上者，若心诚求之，岂无了一世之贤才乎？臣请陈其求贤之道。臣闻工输知材之美恶然后，作宫室，岐伯知药之阴阳然后，治疾病，人君之用人，亦犹是而已。行谊修于家，道德重于身，识量过人，筹谟宏远，引君当道，朝夕纳诲，进贤退邪，恢公灭私者，即大臣也，刚方正直，卓然自信，谏君之过，祛民之害，不趋易而避难，不辞怨而在惠者，即忠臣也。智足以应卒，术足以御烦，取誉于民而民受其赐，取誉于君而君赖其功者，即能臣也。治财则脧剥而速富，使民则督迫而速从，集事则削刻而速成者，即干臣也。偸合苟容，无所臧否，首鼠两端，含糊呑吐，不恤国之安危，不顾时之利病，主之所爱，从而誉之，主之所恶，从而毁之，固禄持宠，为妻予昆弟计者，即容臣也。不义而富，不忠而贵，谄佞而君不知，暗默而众不测者，即幸臣也。揣摩埤阖，善用机数，迎风顺旨，钩中主欲，献小信而行其诈，委小忠而济其奸，背义趋势，投合权贵，赌官买爵，纵意行臆，猜害善类，汲引私党，蒙蔽主聪，贻害世道者，即巧臣也。大臣进则王业成矣，忠臣进则君道尊矣，能臣进则伯业强矣，干臣进则国体削矣，容臣进则主聪昏矣，幸臣进则君子退矣，巧臣进则社稷亡矣，此乃宋臣张商英谏其君之格言也。为人君者以此七者，照察之，则邪正淑慝之别，莫逃于渊鉴之下。伏愿殿下，留意于玆。夫所谓节财用以纾民力者，臣闻国资于财，而用之不节则财竭，财出于民，而取之无节则民穷，财竭民穷，则国随而亡，故《传》曰，节用而爱民。取之如之何？必损上益下，无悖入之患。用之如之何，必量入为出，守底慎之戒。省浮费撙调度，抑奢风除冗食，不尽利而遗民，不侈用而伤财。每岁所入，折为四分，用其三而储其一，三年馀三，积三十年，则有十年之馀蓄，可以备非常之水旱，可以应不虞之事功，从此民力有纾，国用自裕，四海阜安，风俗淳厚，为国要务，岂外于是哉？苟或反是，取之无限，用之无节，未推絜矩之政，施以劫夺之教，则人心离叛，怨詈朋兴，岂不大可慎哉？《康诰》曰，如保赤子，古之圣王，保民如子，饥则思所以食之，寒则思所以衣之，劳则思所以佚之，此夏禹所以一饭十起，文王所以日中不遑者也。以臣观之，殿下之民，颠连于沟壑，倒悬于涂炭，殿屎愁苦，四方蹙蹙，殿下之府库，枵然荡竭，将至百尺竿头，东贷西丐，殆同寒乞生涯，稍廪不继，国不为国，民穷极矣，财用竭矣。而不思所以保民之策，节财之道，臣不敢知殿下十年忧勤。𬣙谟厦毡者，经济何策？做得甚事？臣虽愚昧，请陈其弊源，臣闻节财之道，莫如尚德，而古人之言曰，奢侈之害，甚于天灾，殿下之欲祛侈风，可谓切矣。下崇俭之教，革罢尚方之织锦，敕减贵主之婚具。往岁之秋，圣候违豫，臣随药院而入侍卧内，殿下之所御，不过袖衾，所进不过数器，其他服御之朴素，无异寒士，臣至今钦叹，仰其俭约之德。而下之侈靡之习，犹夫前日，商妇贩女，以绫罗而为服饰，贾竖厮徒，非貂鼠则不掩着。宰相无脱粟之风，文官多爱钱之癖，一经雄藩则辄起甲第，位至权宰则广占郊庄，一人之身，所着几至百袭，一女之婚，所费不下千金，奇巧异制，各相务胜。以此观之，则恶衣之化，犹有未尽，而广袖之效，下有甚焉者也。殿下之欲节财用，可谓勤矣。内以减御供之膳，外以省百官之俸，节损如贫妇，裁减如草创，而生民膏血，反归于渗漏，各邑腴壤，多属于折受，剜头之肉，以充其腹，夺口之食，以资浪费。内帑财帛，都输于私用，各司钱谷，全失于奸吏，民府版籍，徒拥虚簿，有若逢贼之家，荡然空洞一屋子。以此观之，尾闾之费，终未塞源，滥觞之患，犹未除弊也。臣愿从今以往轸民凋瘵，益崇节俭，诸殿已久之所供，各宫无后之折受，宫中府中，巧作名目，叠征贡案，冗费滥捧之物，浮算弥文之类，一切厘正而罢之，内司外司，掖属曹吏，凭公操切，点退索赂之风，后木情债之例，一倂严防而禁之，以纾民力之万一焉。噫，抑有大弊焉，罢之则国存，不罢则国亡，良役是已。祖宗朝设法之意，盖出于均役，而法久弊生，所谓士夫游衣游食，坐享素封之乐。都下良民，不耕不织，皆编各营之伍。外方之稍食斗粟者，千般谋避，百计行赂。或冒录于营裨、府校、忠顺卫、校生、院生之案，不然则或投入于各司之保人，或托属于土豪之养户，除他公私贱之收贡，大小邑之随役，其馀良民，不过孑孑无依，流离失所，资生无路之人也。如许之类，备数充额，一身或兼两三役，一户或征八九疋，鬻子卖女，骨肉不保，往往有结项而死，在在皆逃匿而避，逃故之浩多，势所固然。县官㤼于上司之严督，里任㤼于县官之苛令，鞭扑狼藉，愁怨彻天，而有若龟背刮毛，何以白地征出乎？是故，征及于白骨，怨结于九泉，转而至于一族，一族至于族之族，无族者至于一邻，一邻至于邻之邻，害遍于一邑，殆无安居之民，毒流于八域，长在水火之中，景象哀痛，令人堕泪，如是而民不散者，未之有也，民散而国不亡者，亦未之有也。昔者诸葛亮曰，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如伐之，臣亦曰，良役不变，则国必亡，惟坐而待亡，不如变之。今殿下虽有爱民之心，未施安民之政，空言无实，民不见惠，此所以民穷于积弊者也。今之救弊者，或曰口布口钱可行，或曰结布户布可行，其说纷纭，有若作舍路傍，三年不成。臣愚，以为口布，多男者，偏重口钱，聚钱不祥，结布则非但加征于税外，从以其数不足，并不可不行也。惟是户布，最为无弊而可行，今若等大中小，户分定一二半疋，自公卿宗亲以下，至士农工商有户者，皆出布作式施行，则小民可免二疋之役，经用庶无不足之叹，是所谓至均之役，而古之良法，无过于此也。甲者曰，户布虽好，祖宗朝旧法，不可遽罢，此则不然。虽旧章成宪，久则弊生，弊生则变更，随时沿革，此乃理之常而事之宜也。真西山曰，当持守则持守者因继述，当变通而变通者亦继述，此言诚不易之定论也。乙者曰，户布虽好，黑笠者，亦将怨讟而离畔，不可行也，尤亦可笑也已。凡有田则有租，有身则有庸，有户则有调，此是唐之美法，而虽以我国言之，祖宗朝身役之法，甚严，公卿大夫之子弟，亦莫不各有属处，有荫者为忠顺卫，无荫者为保人，举一国无闲游之人，岂有如今日品官庶孽之子，安享而无所役者乎？程子曰，无古今无治乱，如生民之利有穷，则圣王之法，可改，惟在随时救弊，斟酌损益而已。既是大均之役，则自无偏苦之叹，顾彼离畔之说，有何足恤乎？往者设厅经纪区划者，只止省减丘价，庙堂筹策，诚可寒心，句管堂上之任，徒设虚名，签丁御史之行，只增骚扰，要救目前之急，实无后日之利。伏愿殿下，勿挠浮疏，断自宸衷，以户布为言特付一二能手，亟定节目而举行之，则生民幸甚。国家幸甚，夫所谓壮关防以修戎备者，《书》曰，诘尔戎兵，《记》曰，孟冬之月，命有司坏城郭，慎管籥，固封疆备边境，此谓封疆之内，边圉之上，恐或有盗贼之窃发，夷狄之侵凌，虽宁谧之时，必为先事之备也。窃伏念我国，升平已久，幸无外寇，文恬武嬉，忸于苟安，诘戎之政，阴雨之备，最为疏虞，无一可恃。噫，辇下观兵，习于安逸，未谙坐作进退之节，日行数里，已多颠仆之患，若有远赴征伐之事，则何望其临陈贾勇乎？此是不教之兵，难责死长之义，宜敕笠毂之臣，勤其训炼之法，至于水陆束伍，徒编虚籍，无一实兵。其龃龉师律，有倍于京军，所谓监兵使，有一年一操之举，而有若儿戏，不过疲于道路，费其行资而已。况水陆军，困于纳布之役，疲于椎髓之政，不能仰事俯育，何暇操炼戎技乎？束伍则元有身役者，两役之苦，殆有甚于纳布，且无官给衣食之善，岂有乐赴汤火之理乎？是以，顷当逆乱，军容不成，且乏戎服，借掩妻裳，戎备之不修，举此可推。臣谓罢良役移其丁，作队分属于各邑，罢束伍以给三保于元军，分赐战具，春秋操炼，则可作精炼之兵，何患甲兵之不足乎？臣闻兵法曰，卒不可用，以其将与敌也。将不知兵，以其主与敌也。君不择将，以其国与敌也。今之武将，不知韬靲之为何事，三略之为何语，朱门棨戟，徒享富，其何以统率三军，折冲于千里乎？所谓节师，惟事声色，贪财剥民，厚赂权贵，图其升迁，全昧节制之道，抛却戎阃之务，诸道军饷，尽为守令料理之资，太半耗缩，各邑兵器，徒作官库备数之具，无一精利。以此观之，殿下之将臣帅臣，不能择矣，军粮戎器，不能备矣。不幸意外，有潢池之弄，风尘之警，则以此将卒，何以备御乎？并宜留念，修饬戎政焉。夫守御使，即无军之将，而其规模，一如三军门，有中军千把摠，有将校巡令手。其廪布需用之具，无以责出，故设屯田屯军之法，各邑膏腴之田，必广占而收其税，良户稍富之民，必募入而征其布，略补于山城戎备之外，尽输于厅属吃着之需。当初设立之意，欲为句管南汉，尊其体貌，而既是无军之将，则谩设无用之将校，徒费有限之米布者，极甚无义，而语其弊，则民部之收税，由是而多缩，闲丁之充额，由是而益难。臣愚以为，宜罢其厅，使畿伯，兼守御之任，统管南汉，屯田则还属于民部，屯军则划给于各邑，则实为两得而无所失矣。夫北汉，倾一国之财，以为保障之地，虑固深矣，计固长矣。有仓库焉，有戎械焉，其所设施，亦甚不轻，而只置管城将一人，统其管辖，故制度不备，号令不行，军饷之谷，尽粜于士夫，不能征出，无赖之辈，咸萃于其中，便作渊薮，若不及时变通，则其虑诚不鲜矣。臣以为一依守御使之例，使摠戎使句管，而移厅于造纸署近处，以为摠摄，则实合便宜，以言岭南则鸟岭，即倭路之咽喉，而一道之重关也。国家惩壬辰不守之失，十数年前，创设表里山城，而只是兀然一空郭而已。无一个镇守之卒，不能修坏，风荡雨震，太半崩毁，殊乖费财动民筑城固险之意，事之疏迂，莫此若也。臣谓闻庆县，尊其衙门，使兼防御之任，移设官府于岭底草谷，使之主管山城，实合便宜，以言乎岭东则岭之西，有春川防御使之镇，而岭之东，只有三陟一营将，夫陟在于海滨，东接倭寇，一颿风，可以直抵我境，此亦贼路之最要，而备御之道，甚疏，臣以为宜设防镇于江陵，使三陟营将，受其节制，重其海防焉。北边、六镇之设，盖出于祖宗朝拓疆土远斥堠之意，而年来武臣爱身，边倅不择，稍有声望者，举皆规避，其所差送，多是庸𫘤之流也。不知抚恤士民，操炼激劝之道，徒事渔夺貂参，虐民肥己之政，从以连岁荐饿，未蒙惠泽，民失其业，无以资生，忘身冒法，犯越偸采之习，抵死不戢，究其情则亦可矜恻矣。臣且闻北来人之言，六镇数百里，人烟萧瑟，十室九空，居民不耐侵督，亦未安堵，举怀离叛之心，多有剃头之愿，岂不甚可惧哉？臣请，申饬铨曹，别择边倅，且自元山，船路之通，益启北倅贪饕之习，载运络绎，其弊滋甚，请使高山督邮，任其纠检之责，交易商船之外，如有守宰载送之物，而不得摘发，终至现露，则与犯赃者，同其勘律，以为严防之地焉。西边之七邑，与彼境，只隔一带江水，故彼我之人，寻常往来，有无相资，情同骨肉，不无交奸之弊，多产真胡之种，且彼我犯罪之人，招纳逃亡，处处萃集，结队作邻，交相犯越，各怀怨国之心，潜图生梗之衅，脱有不虞之警，不无弘立之变，而所谓把守亦极疏阔，不过数三草幕。若干把卒，春夏则守直，秋冬则撤罢，何以防我人之犯越，探彼胡之动静乎？且边境之人，未解胡语，故凡于彼人大小之言，不知其何如。传报于监司，始彻于上聪，虽有紧急不可缓之事，其何以随机应变，趁时周容乎？臣愚以为，设置亭障于江边五里，一置短亭，十里一置长亭，以为棋布之形辅车之势，使相统摄，而每亭置戍卒若干人及小通事一名，以为排日休番，四时守直，则实合便宜。以海防言之，则海西之唐船，出入无常，渐至逼近，至于欧绑镇将，㤼夺兵器，事极惊骇，实非细虑或谓登、莱之人，为采海参，去来于沿海，而安知其果非他贼，而无侵掠构衅之计耶？若或一朝贼艘，齐泊于江华、通津之间，则虽有智者，诚未如之何矣。请申饬道臣及帅臣，使沿海镇长，统其镇卒，各别备御其要路焉。湖南之岛民，僻处海中，未沾王化，而士夫家逃奴婢，亦多隐匿，顽悍如兽，不识人理，且前后逆种，多肥于诸岛，兴讹造讪，不无染恶怨讟之心，安知无交通海贼之患，而亦多有漕路要害之处，不可不预为之图请。询问庙堂，宜择其最大岛，或设邑或设镇，而臣前闻其最大岛，多仆寺屯田及官房折受，故以此拘碍，不得变通，果然则换给以他处相等之土，似合便宜。伏愿殿下，留意于玆。呜呼，今日可言之事可革之弊，虽终年言之，不可尽之，而顾此所陈，特其目下之急务，积弊之最痼者也。盖其条目，虽殊，其弊则一串贯来，若言其头脑，惟在于殿下之正心而务实，真能着力于此，以是心而行实政，则其馀十条，如纲举而目张，不过为设施间事耳。诚愿殿下，越拘挛局促之见，观昭旷正大之原，光明洒落，如白日中天，奋讯挥廓，如雷厉风飞。政令之间，用舍之际，毋或有委靡姑息之习，偏党反侧之私，使大小臣僚，莫不洗心易虑，奔走供职，以承我圣上之休，则元良可以善辅，私迳可以杜绝，士趋正而言路开，纪纲立而朋党消，仕路清而贤才汇进，民力纾而戎备益固，转危而为安，止否而为泰，以保我亿万年无疆之业，岂不休哉，岂不休哉？倘或用臣之言，而一有不效，则臣请伏妄言欺君之诛，以附殿下，殿下虽欲哀怜而赦之，臣不敢承也。臣近见震雷轰烨之变，乃在纯阴闭藏之月，未知何样祸机，潜伏于冥昧，而天之示警，又如是耶。古人所谓庙算高难测，天忧独在玆者，政为今日预备语也。伏愿殿下，勿诿于高远难见，惕然于灾不虚生，益勤修省之德，以为消弭之策焉。区区犬马之诚，不胜爱君之忱，罄竭所蕴，言不知裁，死罪死罪。其中有系于更张变通者，亦多不合于时论，殿下若不采用，而例下庙堂，则臣知其必为议者之所格，不过为一张休纸，亦惟圣明，特恢虚受之量，勿弃狂瞽之说，恕其僭愚而察纳焉。〈批答见上，留中始下〉

○初七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右议政宋寅明，行户曹判书金东弼，行兵曹判书金取鲁，刑曹判书宋真明，兵曹参判赵远命，汉城右尹赵明翼，知训炼事金圣应，左副承旨柳俨，校理兪健基，假注书金光国，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进伏曰，昨今日气稍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过矣。寅明曰，再昨不为次对，所当求对，而僚相称有不安之端，不赴本司之坐，今日又不来参候班，故不得请对矣。今虽承命入侍，而今日异于常时，臣且独入，后日僚相入侍，当有禀定事矣。上曰，明日，乃是清斋，来会未易，今日候班，必皆齐会，故特为引对矣。左揆，以私义有不安之意云，卿其知之乎？寅明曰，臣得见僚相私书，则以日昨下教事，惶悚不安，以此不得出云矣。上曰，箚子入来，而询卿后，欲为下批矣，日昨处分，别无深意，以此不安，不亦过乎？寅明曰，此兵曹判书金取鲁，请递守御使之疏也。有令庙堂，禀处之命，兵判，既有禁卫大将兼任，则守御使之任，似当依例许递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此济州牧使金�状启也。济州农形，虽曰失稔，不至太甚，且已贸麦千馀石以置，则姑不敢请米，至于奴婢贡米段，即今民间形势，决难准捧，依近例每口米一斗减捧事，状请禀旨施行，而奴婢贡米，自前既有减捧之例，以其绝海难于等待，往复本州，亦或直为减给后，报其形止，今亦依前举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日前备忘中，以罗里浦事，有所申饬，故臣取考文书，则罗里浦仓所储谷数，为三千石。且其他杂物，亦称是，故，申饬赈厅，使之各别，申饬矣。上曰，此等事，必任得其人然后，可以着实为之，承宣，亦经本道监司，可以详知其弊端矣。左副承旨柳俨曰，全罗道人，每为别将，故不能着实收拾，渐至耗缩矣。兵曹判书金取鲁曰，罗里浦，在于临陂地，而杨口居曺孟彬，为别将矣。此处稍为利窟，故图差别将之类，甚纷纭矣。上曰，何谓利窟乎？寅明曰，此类出纳官物，自尔有已利矣。柳俨曰，监营则元无照管之事矣。上曰，自监营，申饬，何如？寅明曰，此亦有弊端，赈厅，当自申饬矣。上曰，此同于浦项仓矣。寅明曰，异于浦项仓，此则随其所产捧置之矣。上曰，此李判府事所设置乎？寅明曰，奉朝贺闵镇远，所设耳。寅明曰，此掌令赵世垕上疏，有令备局，禀处之命矣。疏中馀丁事，备局馀丁，无代丁事，馀丁之移送兵曹，为禁军袱直者，名虽馀丁，便同军保，不可不代丁矣。上曰，此异于正军矣。取鲁曰，馀丁木，属于兵曹为禁军料布矣。上曰，为民陈弊，故虽令庙堂，禀处，而皆是难施之事也。寅明曰，其曰陈田事量陈，则已有降续之命，量起之为陈者，不但区别许頉之为难，田以两耕而不给灾，自是前例，辛壬还上事，流亡合没者，前已查出荡减，无论合没与否，一并荡减，亦涉重难，三件事，宜皆置之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量陈田降续，曾有成命矣。湖南则文书已为上来，湖西亦非久上来云，而岭南，尚无举行形止，已上来者，为先令户曹，别择郞厅，即速查准，以为颁布之地，岭南道臣，推考申饬，使之举行，何如？上曰，所达好矣，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江都南汉，划送军饷输纳数爻，查问本道及江华、广州矣。湖南则万馀石饷米，已皆输纳，未纳之数，不过百馀石云，举行可谓著实矣。湖西则七千馀石元数之内，已上纳者几至四千馀石，未纳者不满三千石，所谓未纳者，亦或装载，或出浦云矣。道臣，连以船只难得为报，而上纳，亦过半，不可谓不尽心，然未纳，亦且数多。道臣李宗白，今姑从重推考，解冰后，赋税未始纳之前，使之没数输纳，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即今刑法紊乱，凡事率多解弛。大抵，为国之道，刑政修明然后，可以致小安，子产之治郑，诸葛亮之治蜀，王猛之治秦，皆以此为务，可谓识治体矣。今若无意于治则已，不然则以今日刑法，将无以为国，以古人悬法象魏之意，就行用法，条中抄出紧要者，别为申明，好矣。刑曹判书宋真明曰，此乃小臣所达之事，而故领相洪致中，丰陵府院君赵文命，同为覆奏筵中，以今左相及小臣，使之句管矣。其后备堂，每每相违，不能会合，左相适递有司，小臣又出外任，仍不得举行矣。又闻李衡佐为刑曹参议入侍时，亦陈此事云，一番修正，颁行中外，则似有益矣。寅明曰，此事之至今迁就，诚为可惜。既有成命，备局堂上中择定两人，与刑官，同议修正，必即成书，而副提调金若鲁，无他职事，为先使之看检，一人则又当择定矣。上曰，刑法不明，则民无所措手足矣。以甘尚事观之，或云当以不待时勘断，或云不然，推此法制之不明，可知矣。刑判初既与闻，亦是备堂与金若鲁，同议为之，可也。〈出举条〉寅明曰，备局副提调金若鲁，特教之下，连为召牌，终不出仕。备局之任，自是苦役，何可如是撕捱？极涉未安。备局虽连请警责，今更从重推考，使即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此亦文胜故然也。备堂虽择，而不宜如是过辞者，予以为备局，有甚于往役矣，且有特教，则何敢如是乎？使之更勿撕捱，可也。〈出举条〉兵曹判书金取鲁曰，小臣非敢自占便宜，累违召旨，而本来贱疾深痼，实难供剧，且有恳迫情私，累犯违慢之罪，惶悚无地矣。日昨筵教，尤为严切，故不得不冒死承命，匪久当过行都政，而今番应迁之窠，殆至二十馀人，而即今见窠，只是九窠，积仕多年，都目过时，而势将太半付司果矣。虚司果出六，与落职无异，渠辈之称冤，极可矜念，在前如此之时，有申饬东铨，推移作窠之规，以此，分付吏曹，何如？上曰，若付司果，则诚甚可矜，申饬吏曹，推移作窠，而庙堂亦为另饬，可也。取鲁曰，大臣方入侍，以此下教，申饬东铨，为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取鲁曰，小臣有所怀敢达，日昨因大臣陈达阃帅择差事，举条中，有三南阃帅不择之语，而不为指名，故三南阃帅，将举怀不安云，更询大臣而明指其谁某，使之变通，似好矣。上曰，其日所达，果有衰耗者云，而举条中，以多不择送书出矣，兵判所达，诚然矣。寅明曰，庆尚兵使李㴋，颇多昏愦之闻，故有所达，而臣职责，与言官有异，故其日不为指名矣。上曰，李㴋，衰老耶？寅明曰，不知其年纪之如何，而甚为昏愦云矣。柳俨曰，此即以坦事伏阁时，请今日允许而明日伸冤者也。其为人，类如是矣。取鲁曰，既已名出，渠当闻之自处矣。上曰，然矣。取鲁曰，大臣以湖西旧逋荡减事，有所禀达，臣亦于此有怀矣。荡减之政，固非美政，而近以国有无前大庆，或荐岁凶歉，不得不略施惠泽于民，施惠之道，宜无京外之同异，都民则专以贡物料生，而年来物价腾踊，贡民之落本失业，日以益甚，所谓旧遗在，或在积年久远，或屡次易主，地部辄称遗在未尽用，不给贡价，以此之故，贡民倒悬，有朝夕涣散之势，诚甚可矜，大臣、户判，今方入侍，下询曲折，特施一视之惠为宜矣。臣曾在惠局，稔知此弊，每欲一陈，今因言端，敢达矣。寅明曰，荡减自是侥幸之路，臣亦知其非好事，而即今我国，百年痼弊，不成头緖，苦不一番与之更始，则民无以支堪，且昨年以后，邦庆无前，因此同庆之会，尤甚难堪者，查出荡减无妨，故连有达白之事，贡物遗在之年最久屡易主者，按其虚簿，谓有遗在，而责其进排者，在贡人实为难支之端。故臣亦非无陈请荡减之意，而前此多有荡减，一向为请，恐或有不知臣苦心，而谓近于过为要誉之政者，咨且未敢言，以待新岁，欲得间发端矣。兵判今有此陈请，已发言之后，圣上以轸恤都民之意，诚宜不逾时而从之矣。然荡减，亦当有定限，臣意则或以五十年已易主为限可矣。各司官衙贡物之法不禁，则今被荡减，而无面遗在者，非久又当如前，臣则以为员役料布，某条区处后，官衿bb衙b贡物之法，一切革罢为宜，但恐区处非易事矣。户曹判书金东弼曰，贡物设立，已近百年，宜有一番厘正之道，金取鲁所达虽好，而其中久远遗在，征捧于时在者，虽曰冤愍，亦有委折，当初渠辈买卖时，以遗在多少，定价高低，以为代纳之地，近年来，又有五分一计减之规，今则旧遗在不多矣。上曰，重臣所达是矣。王者视民，岂京外有间，而都民倒悬，予尝闷之，曾以京外并谕者，而其时承旨，至有其在恤乡民之意，不可并谕所达者，此则意不广矣，王者爱民，当自近及远，京民亦赤子也。若然则邦畿岂民所止乎？以予凉德，化不能效，此心虽恧焉，其在恤民，不当若是，昨年因庆有教，亦谕都民者，意固在此，因阳复之时，为民欲谕而不过观美，有志不谕，此正与时向新之时，奚待三阳，今既重臣大臣开陈，亦何可迟待荡减旧遗者，为先宜施，而年限当定几年乎？寅明曰，定以五十年似好，而今则僚相不入，独以臣见，何以定行耶？取鲁曰，五十年，是半百年，定限太远，难蒙实惠矣。上曰，五十年，亦似太远，出去后与僚相往复，定其年限，自备局，即为草记施行，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户判，今当度支，其理财节用，自当善为，而但财物，难聚易散，尤当慎惜矣。辛壬年间，本曹留在木，不过四百同，银不过三万两，而自上一切以节用为心，故今则比前差胜，然幸勿以此为恃，益加撙节之意，申饬户判为好矣。上曰，所达尽好矣。近观《宋史》，则太祖，以内库金帛，出付外朝，以换契丹所侵之地，如其不然，则以需军用，征讨契丹，太祖用财立志之道，可谓雄矣。真明曰，罪人甘尚事，曾以何以入于启覆为教，而故判书臣李瑜，为刑判时，以为非渠自发告，则或有间隔，故仍入于启覆矣。左相，既以不待时仰达，今当依此回启矣。上曰，此事当入于启覆乎？当入于不待时乎？诸臣之意，何如？取鲁曰，此狱，既关系纲常，国家政刑，当以扶纲常为重矣。校理兪健基曰，其负犯，关系纲常，当以不待时断之矣。寅明曰，奴告主之律，当入于不待时矣。上曰，所达如此，以此回启以入，可也。〈出举条〉真明曰，三、甲射军木事，顷有日后禀达之教，而今日左相，不为入侍，后日入侍，当更为禀定矣。上曰，然矣。汉城右尹赵明翼曰，诸臣以民弊仰达，而小臣方待罪京兆，故敢此，仰达矣。本府有乱廛属公之规，此盖痛禁乱廛支保市民之意，而间或有乡贾载物下往他邑之时，经宿都下，则或告以乱廛，辄皆属公，虽至七八同之多，皆入官家，以为下人分给之资，事益无据矣。小臣则与左尹李真淳相议，一切不为之矣。此后则乱廛现捉者，只以刑法重治，而勿为属公之意，分付刑曹、汉城府，何如？东弼曰，古无属公法，而乱廛，实难禁止，故不得已创出此事，适重适轻，甚未易，且一切防塞，则乱廛，亦难禁止之矣。寅明曰，犯禁之类，当以刑法治之，而至如不赀之物，全然属公，则甚不佳矣。真明曰，乱廛，实有弊端，故小臣则待罪本曹后，一不出乱廛之禁矣。年前备局坐，因松都留守报状，闻过去商贾物货属公之事，推治京兆吏，徐判府事为时任时，仍分付防塞，而京兆此规，犹不止，可怪矣。上曰，乱廛现捉之物，小则宜不过征治，多则属公，尤为无义矣，此后则只当重治，而勿为属公，可也。〈出举条〉明翼曰，李喜报囚后，连值开坐，而终不纳供，事极怪骇，亦觉难处矣。上曰，李喜报，台臣连以枭示请之，今其所为，愈往愈怪骇，将何以处之耶？寅明曰，不但不纳供，文书至今不纳，事甚怪骇矣。健基曰，王府谳囚，事体至重，罪人岂有不纳供之理，设或不纳，岂无其律乎？当自本府，勘断禀旨，而右尹之如是烦达，极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柳俨曰，涟川县监李巨源，拿处有日，而判义禁尹淳，在外不得勘律，量邑守令，如是迟滞，事极为闷矣。上曰，涟川县监李巨源，付过放送，催促下送。〈榻前下教〉东弼曰，日昨承传摘奸时，司宰监官员，执阙罢职，而有些委折，故敢达，本司会计，例以入直官员封呈，故伊日适以入直，离次见頉，而似近公罪，情有可恕之端矣。寅明曰，此事，不无可矜处，而何可以微事，续续仰达，户判，所当推考，而司宰监官员，则拿问查实，似好矣。上曰，以此岂至拿问乎？常谈所谓活人别提罢职，此近屑越，置之。柳俨曰，臣以职掌事，有所怀敢达，凡入侍说话，或以举条启下，或以榻前下教书出，而榻前下教，则退出后勿论紧歇，承旨自外书出，传教至重而不禀书出，极为未安。此后则可以榻前下教书出者，必于筵中，禀达书之，而罢退后，切勿书出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而非循例榻教，则榻前书出，可也。〈出举条〉取鲁曰，承旨方以榻前下教体重，而或以微琐事书出，事甚未安之意陈达，其言是矣。君上教令，何等严重，而顷者正草纸价，至以榻教书出，臣常慨然，向者臣诣阙时，见开阳门外，以跟随事，至书传曰贴付门柱，事体诚极未安，故言于政院即为禁去矣。上曰，开阳门柱贴付，事极骇然，当该官员，查出罢职，可也。〈出举条〉柳俨曰，大将递易，事体至重，以其非实职，故无传旨启下之规，事甚疏漏矣。此后则以传旨启下之意，定式施行，何如？上曰，其言是矣。此后五军门大将递易时，并传旨启下，可也。〈出举条〉寅明曰，前以李鼎辅上疏事，有所仰达，而台疏留中，人情疑惑，出付政院，似好矣。上曰，当下之矣。上曰，国之所重者，将任而任使之道，反轻，事甚未妥，萧何有拜将，如呼小儿之言，而我国则尤甚矣。国舅则衰病可闷，且动军时露处伤损为虑，故不得已勉副矣。其代，当以军功武帅中为之，而卿等之意，则两局之任，皆欲以武帅为之耶？寅明曰，训局，乃是国之重任，故拟荐时，与僚相以书札往复为之矣，训局则尤有重焉。两局之俱差武将，事体则然矣，当次者，当以武将为首，而以文宰为之者，亦有意耳。上曰，予当思之矣。健基曰，顷有都堂录成命，而大提学，至今不出，无以举行，令政院牌招完录，何如？上曰，大提学李德寿牌招。〈榻前下教〉上曰，今此将任，非彼则此也。至于副望，军情当愿得武帅，而副望有阙，则异于训局，南行亦或间间有之矣。顷者儒臣，以为武将近处，使不得为之者，此则过矣。寅明曰，训局尤重焉，至如御营，似有间矣。上曰，承旨姑留，持出训将望，可也。上曰，具圣任阕服耶？柳俨曰，今日同知肃拜矣。上曰，之次注书京居人耶？柳俨曰，全罗道咸平人也。上曰，兵判异于昔日，衰伤颇甚，可谓刮目相待矣。柳俨曰，渴症甚重，饮水无节，实病则然云矣。上曰，兵判年纪，则少于左相矣。柳俨曰，与左相同甲，而差他数月云矣。上曰，训炼大将金圣应，即为牌招，命召传授。〈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初七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参赞官柳俨，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金光国，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时，上曰，明日乃是清斋，不得开讲，故特命召对，而才有药院陈达之语，自此止十六枚读之，可也。侍读官兪健基，读自四年春正月，止以庇于民。上曰，下番读之，检讨官赵尚命，读自以范仲淹，止初修国史。上曰，李址东击铮文书持入，假注书金光国，出去持来，参赞官柳俨，上之。上曰，日暗矣，注书读之。光国，读自秋七月大封，止画像祠之。上曰，熙仁门外，少退烛入后，更命入侍。上曰，上番翰林读之。记事官元景淳，读自五年春正月，止参知政事。上曰，此时还用小人矣。健基曰，当此之时，君子小人，迭相消长，故治道未著，祸孽潜萌，此皆夷简之罪，而朱子之言，实为百世之断案矣。夷简，未免小人，而章献之际，实有调剂之功矣。柳俨曰，此朱子所以贻书周必大也。健基曰，此则朱子，取其引用范仲淹之一段公心矣。上曰，此亦言其非至公也。尚命曰，夷简，岂可以公道许之乎？上曰，与王钦若有异矣？健基曰，钦若则诚是小人矣。柳俨曰，小人，实难知之矣。大抵小人，有文学有言辩，善知人主之意，巧为迎合，故易惑难辨，顺君心者，即小人之佞，逆君心者，乃君子之仁，用人之际，特加详察焉。上曰，然矣。唐德宗之信用卢杞，诚怪异矣。承旨以小人难知为达，此由帝王惑之已甚，故莫能辨之，如或知其小人而用之，则极不可，此不知，必求诸非道之道故也。健基曰，小人情怨，岂难辨别，而在上者，循其好恶，故往往为其所误耳。上曰，宋神宗之王安石，诚难知其为小人矣，所创新法，欲见速效之害，而其本意，则不如是耳。柳俨曰，朱子以王安石，为胜于东坡矣。上曰，安石，欲行新法，摈斥异己，此乃小人之事也。柳俨曰，三不足之说，诚奸恶矣。上曰，此言更无馀地矣。健基曰，神宗，过用安石，贻害天下，若使官止于翰林学士，则善为效职矣。此在人君导率陶匀之如何耳。上曰，安石诗中一生真伪有谁知者，正自道也。健基曰，白乐天诗集，有此句，实非安石之诗也。柳俨曰，进贤退邪，事实未易，臣曾以此事仰达，而殿下，使臣之道，终欠于惩劝之方，故未见实效矣。大凡人材，有能有否，能者奖之，否者饬励而后，方可以为激发惩厉陶镕伸缩之化矣。上曰，然矣。健基曰，仁宗之时，杜衍，身在中书，凡有内降私恩，辄皆缴还，真得大臣之道矣。柳俨曰，杜衍之封还墨敕，沮格恩泽，人君，当厌苦，而仁宗之为言如斯，此其所以庆历之致治欤。上曰，尽然矣。上曰，诏戒朋党相讦者，正合时象矣。柳俨曰，欧阳修之此论，甚好，大抵权党，人主之所恶，故辄以此目，摈斥君子之类矣。上曰，此朋党则异矣，此则有君子之党，有小人之党矣。尚命曰，君子则本无偏党，而称之以党然后，可以逐退君子矣。健基曰，其中之君子，则血心论事者公也。挟杂私意者，偏党也。此等处照察为宜矣。上曰，此在于在上者之以刚明临之耳。柳俨曰，我国朋党，同是士夫，相争是非，转而至于忠逆相攻，既曰忠逆之后，驯至于祸人家国之境，臣于甲寅大诰后，召对入侍时，以荡平事，有所陈达。伏想圣明，记有之矣，大抵殿下，执德未固，中间不无圣心解弛之叹，故前后筵奏章疏之间，每有权党之说，圣上亦于此未免动矣。上曰，予虽怠弛，而岂可动于权党之说乎？柳俨曰，从古杀戮之祸，非但伤国脉，大矣，其激党论，尤为可闷。被祸之家，无论古今与彼此，自己则至痛至冤，而弸心贯肠，未暇顾国事，未暇顾身计，则此所以层激之论，不得不然。且其同志者，则以独免为歉然，自至于渐入坏裂之境，此则人之常情，虽君上之威，有不能抑而止之，此等处，不可不另加思量，另加存戒，以为国家无穷之福，是臣之望也。上曰，然矣。无真个公心而入此则是亦一党，李鼎辅疏中荡平衣冠之说，亦可异也。柳俨曰，所谓衣冠之说，臣亦不以为是矣。荡平，苟其非也。则当以如是而非之意陈疏，可也，苟其不非也。则古人亦有服春服之语，何必以衣冠，为荡平之罪乎？上曰，荡平，岂有别般衣冠乎？柳俨曰，此事惟在圣志之坚定，无论彼此，皆以为各有意见，苟知圣心之未坚定易挠动，则皆以为自有可行吾见之日，其孰肯舍本有之见，偕至于荡平之域乎？所谓破朋党，不为则已，若欲为之，则必须坚定圣心，无或挠改，俾无至于有名无实之地则幸矣。上曰，此则渠辈迷劣思之矣。健基曰，世道渐下，褒崇名节，俾为激劝之道，尤是今日之急务，日昨徐宗玉之母李氏，特施旌闾之后，莫不耸动，其有补于世道大矣。第有事同而不得均蒙者，故敢此，仰达矣。先朝重宰命妇中，至行之卓异者，即故判书李彦纲妻权氏也。常时素有闺范，及其夫丧，绝谷不食，至于蔬果菜浆，亦不近口，其执丧哀毁之节，亲党莫不钦叹，才过小祥，澌毁自尽。此等节行，或见于草野年少妇人，而今此权氏，以七十命妇，有此苦节，尤可钦尚，如许至行，朝家宜有旌美之典矣。尚命曰，此事，搢绅间传说而称美之者久矣。权氏，即掌令斗枢之女，故忠臣集贤殿校理权节之后孙，其节行，有自来矣。七十命妇，执丧哀毁，终至于灭性，其卓卓之至行，极为可尚，而秪缘未达于朝家，尚此泯没，极为可惜，当此敦尚节烈之日，不可无表章之举，故敢达矣。柳俨曰，臣则以干恩为非，凡孝行节义称道者，真伪易眩，而此事，则玉堂所达诚是矣。七十命妇，过毁灭性，实是前古稀有之事，且闻每以为吾之不即同时溘灭者，使无母长孙成婚，以母负逝者为言，及其成婚后，数日益澌陷自尽，其节烈性，宜被圣世之褒旌。且李彦纲，厚被先朝眷遇，前后升擢，皆出特恩，实非他臣之比，即今处分，不可与李氏事有异同矣。健基曰，故判书李彦纲，即先朝眷遇之臣，而七十命妇之至行，又如此，尤为奇矣。此事固宜表白，不可泯灭无称也。上曰，予未知之矣。今闻儒臣及承宣所达，可嘉矣。孟子曰，事亲若曾子者，可也。虽以曾子之孝，言其可者，盖孝于亲，节于夫，自是当为之事故也。然而年衰之后，如是执礼为难，尤为奇矣。事行既同，而一许一否，亦涉斑驳，令该曹，一体举行，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2月8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病〉。左承旨赵命臣〈式暇〉。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注书南泰耆〈式暇〉李衡万〈受由在外〉。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斋戒。

○李重协启曰，左议政金在鲁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再度呈辞留院，持平朴师昌、吴遂采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辞受由外，持平朴师昌、吴遂采，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大提学李德寿辞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新除授御营大将赵显命，即为牌招，命召传授，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今十二月十一日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以备边司言启曰，明日本司坐起，出令堂上书进，只有司直郑锡五一人，馀皆悬頉，事极未安。实病公故应頉外，并推考，待开门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昨日病情添苦，兼有中心所不安者，未赴诞辰候班，敢陈小箚，仰请阙礼之罪，不意批旨温谆，开释勤挚，伏读惶感，涕汗俱迸，第其特举前日备忘中二字为谕者，伏想睿照大过，未得贱臣情实，臣于此益复万万悚惧，不知置身之所。噫，臣兄今番所被严旨，实为罪重罚轻，而裁量处分，又极明正，方且感祝恭俟之不暇，臣岂敢以是强为引嫌之端乎？玆事虽系臣兄弟间事，而初若不相涉于臣矣，及夫顷日筵席，偶因僚相发端，亲聆恻怆之圣教，而臣既猥有所反复，退出之后，又不能使其变回迷守，不免为终始违傲之归，则臣实与有其责，至于下教若何而不知感焉之教，尤似箚着于臣身，臣之摧损懔怵，当复如何？此所以历累日而兢仄不能自已，终至略形于文字者，而非专由于臣兄之被罪，故箚中未尝以私义为言，而伏闻昨日筵中僚相，泛以私义不安陈达云，臣因其书示以殊失本情为答矣。今者圣明，又误认臣因是不安，至勤提谕，感恩则有之，而窃恐圣教之及此，过于委曲，欠于简严，反损于事体，此尤臣决不敢承闻而安于心者也。玆冒𫓧钺之诛，更暴肝膈之蕴，伏乞圣慈，俯垂鉴照，亟赐谴罚，仍命删下批旨，以安微贱之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再明次对，当为面谕，卿其安心，勿辞入侍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2月9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赵命臣〈式暇〉。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柳俨〈病〉。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注书南泰耆〈病〉李衡万〈受由在外〉。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再度呈辞留院，持平朴师昌、吴遂采，牌不进，罢职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重协曰，明朝大提学，牌招。

○李重协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左右相意来言，明日次对出令，引见罢后，将为都堂录矣。大提学例于宾厅，书入书题，而与之相值，何以为之云矣，敢启。传曰，都录，其宜即行，命题，事体亦重，时刻自有弦韦，先行都录，次行次对事，分付大提学，行都录后牌招。

○又启曰，即者吏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都政已迫，此政事取禀，不为下教矣。

○南泰温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宪府多官，或在外，或呈辞受由，或未差，无入侍之员，谏院除在外外，正言洪昌汉，待开门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荐望，守御使，鱼有龟、赵尚䌹、宋真明，江华留守赵明翼、赵锡命、李寿沆，义州府尹韩德厚、洪凤祚、尹敬龙。

○以鱼有龟为守御使。

○洪景辅，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全光道腊肉进上，今日来到，而大殿所封生猪二口内，一口不准尺量，此似由于冻缩之致，而莫重进上，既已不准，则不可捧入，故不得已退送，使之改备以封，而当该道臣，及封进官，亦难免不察之失，并推考，何如？传曰，依为之。猪则捧入。

12月10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赵命臣〈呈辞受由〉。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柳俨〈病〉。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注书南泰耆〈仕〉李衡万〈受由在外〉。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南泰温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停朝市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洪景辅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停朝市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命李益炡再度呈辞留院，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景辅启曰，左副承旨柳俨，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柳俨，正言洪昌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南泰温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左右相意来言，今日宾厅日次，则才已頉禀，而本司坐起后，有禀定事，与进参堂上，来诣请对云矣，敢启。传曰，引见。

○李重协启曰，都录后，大提学牌招事，命下矣。都录，以停朝市不得为之，大提学牌招，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朝牌招。

○又启曰，视事，曾以都政相值，有頉禀之例，明日轮对，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停。

○教咸镜监司徐宗玉书，王若曰，方伯任藩翰之功，盖为承流而宣化，国家慎超擢之典，必在简贤而使能，今得其人，寔重斯选。惟卿，才识敏达，风仪隽遒，处心一于忠厚宽平，内守礭贞固之操，饬躬专以文雅儒素，政事有谙炼之誉，每谓狐突之教忠，克袭名门之美，亦知陶母之垂范，才闻筵臣之言，是谓称家肖儿，果然为国髦士，晋长于玉署论思之地，已赏窦仪之风猷，屡置于天曹佐贰之官，咸称毛玠之鉴识，宣王化而西被南曁，棠茇播谣，教胄子而春诵冬诗，芹泮著效，逮玆内外之历试，益见望实之弥彰，清要践扬，非待朝中之推引，前后器使，盖由予心之简知，席未煖于还朝，岂欲久劳于原隰，才实难于分陕，果见佥举于庙堂。眷彼关北一方，实我海东重镇，枌楡护丰沛之馆，地是兴龙之乡，衣带隔厚春之坪，境接射雕之野。责任实重于弹压，畴畀予保釐之权，才望屡著于旬宣，莫若卿已试之效。玆授卿以咸镜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咸兴府尹，卿其祗服宠命，益殚乃诚。超亚卿金袋之资，实循舆望，授北门锁钥之任，庶弛宸忧。犷俗虽急于矫揉，不必专文教而弃武，参户积怨于爬栉，亦宜以宽政而济严，辇海咸而均颁，盖出投醪之意，移岭布而特赐，须宣挟纩之恩，其他区划设施，惟在弛张通变。於戏，昔卿先祖，殿玆北关，若周王之诰君牙，予复祗命以故事，如召虎之镇淮甸，卿思追美于前人，惟殊俗诚服之方，亦在我信之先著，顾民疾苏医之术，宜若卿病之自治，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臣兪健基制进

○初十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请对引见，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汉城右尹赵明翼，行副司直金若鲁，右副承旨南泰温，假注书金光国，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时。左议政金在鲁，进伏曰，日气严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过矣。在鲁曰，今日，乃是次对日次，而以停朝市不得为之，臣等来会于备局矣，有禀定事，敢此求对，而郑锡五则来参备局坐，以家有拘忌之疾，故未得入侍矣。运气乖异，公卿连为丧逝，不幸，甚矣。左参赞沈宅贤，病势虽深痼，而间间出仕，昨以都录事，有所往复矣，猝然以窒症不起，此是国家久任效劳之人，甚是悼惜矣。右议政宋寅明曰，冬雷已极可虑，而顷者雨雪之日，闻有雷声，而隐隐有响，似雷非雷，此等灾异荐出，卿宰之丧，亦且连仍，诚甚忧闷矣。上曰，大臣、重臣之零替，未有甚于近日，且重臣猝然丧逝，悼伤之怀，不可胜言。在鲁曰，今日请对，有禀定事敢达。都录申饬，既有成命，且前头讲筵，匪久当设，而经筵之官，无以备员，事体未安。都政，明当设行，过都政后，则吏判，例当呈告，且无更出之意云，臣等之意，则都政姑退数日，而先行都录，似为便好矣。上曰，政府西壁，则无故耶？在鲁曰有阙及在外者，可以变通差出矣。上曰，郑亨益，何如？寅明曰，病势近少差云，而亦未知出仕与否耳。上曰，丰原，无故矣。在鲁曰，无他故，而以将任固辞引入，惠厅褒贬，亦不来参矣。上曰，曾前将任当行公云，而今何撕捱乎？寅明曰，臣意则丰原，曾为御将甚善过，且有智虑不凡之才，忠纯为国之诚，文武之任，无所不可，而若以要职，一切辞避，则无宁处以将任，一涂专用耳。上曰，大臣顷以提学事，有所陈达，知有微意，而予以为责人，则明矣。彼大臣，曾拜文任，甚为固辞，故一遭严教矣。丰原，自初顺受摠戎使之命，其意有在矣。初入之望，则宜以同是文官，何可彼递此除为辞，而御将则乃是曾经，岂可复辞乎？在鲁曰，赵显命，读书饬躬，已非常调宰相，观其所历，则有气习有智虑矣。固是将材，而朝家若欲以一道用之，则当以词垣用之矣。连拟将任，固为未安，而顷有筵教，故连入首拟矣。小臣年前事，至今追提，不胜惶悚。小臣则实无可应材具，不得不力辞，然至如赵显命，以文自任，手不释卷，虽为岭伯之时，亦且读书，不置其力于文词，此可见矣，故今番特为文衡首荐矣。上曰，首荐乎？在鲁曰，果是首荐矣。文任既责之后，当观其去就而处之矣。其不欲当清要云者，乃是都宪、吏判而已。词垣之任，亦何不出耶？其上疏有云，若如厥兄故相臣之既拜文衡，旋除训局，又拜吏判，则狼狈滋甚，故其私情，以此恳迫云矣。寅明曰，官职无论文武，随材随任，而苟有纪纲，则何敢以夷险燥湿择之乎？上曰，丰原之斟量过矣，文任则当不辞避耶？寅明曰，亦当辞避矣。上曰，近来经筵官，虽称清望，而异于文任矣。近以《周易》进讲之后，皆以不习《周易》，为托引避，而其前则不然矣。丰原，若任以冢宰，则将任，或可许递，而不然则宁以将任为重矣。右副承旨南泰温曰，日昨政院命召传授时，察其意向，则当力辞，必递为期云，勉出之际，当费圣虑矣。上曰，其固执，何意也？泰温曰，以为自有所遭以来，岂可复居将任云矣。上曰，予亦虑有是言矣。其固执殆甚，虽是科甲之人，一以高蹈自处矣。寅明曰，固执，当折之矣，时折其固执，然后可以任使群下，不然则纪纲渐坏，且有窥其浅深者，臣非敢以过举仰勉，而人君，威行一国，不可无刚处矣。上曰，予意则以为退定都政，尤为重难矣。在鲁曰，西壁之承牌未易，都录之举行，亦未可必，而都政，又复退却迁就，则事极狼狈矣。上曰，过时之都政，企待者已久。柑制有命，多士聚会三件事，如难尽举，宁为二者而退行都录耳。寅明曰，吏判有实病，过都政后，欲必递云矣。在鲁曰，兵判，亦以必递为期耳。上曰，虽无纪纲，一次都政后，岂可许递乎？都堂录，过都政后，即为举行，可也。〈榻前下教〉在鲁曰，此统制使尹宅鼎状启也。知世浦止泊倭船，领付玉浦止泊矣，适得顺风，举帆直向左道，以助罗镇一只小船，万无挽执之路，其势固然。而前日启下覆启关内，次次领付之法，虽不可变改，而果得顺风。且无奸情，则不必为罪，惟在帅臣参量事势而弛张云，本营眩于奉行，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倭船，适得顺风，直向左道，无他奸情，而既已到泊馆所，则助罗万户之不能挽执，似无可罪之端，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平安监司尹阳来状启也。今番冬至使行时，李廷明为名者，持乡貂皮一百十令，欲为赴燕潜商之计，现捉于搜验所作门外，渠既直招，所当依本律处之，而不敢擅便，状请禀旨，分付矣。庚戌定式，区别作门内外。作门外现捉者，银百两以上，严刑三次，全家徙边，百两以下，刑推定配。今此李廷明，一依庚戌定式勘处，而貂皮，折银定价，亦惟在于本道，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右参赞赵尚䌹，当初所遭，本非如政注间循私灭公之斥，而玉堂，至请罢职而即允，则其所引嫌，不欲遽进，固非异事，然今则日月已久，且拜他职，陈疏承批，不宜一向引入矣。重臣，忠顺悫谨，奉职惟勤，而当此朝著苟艰之时，久处郊外，诚可慨惜，顷闻其所居，在于近郊，仰请出牌矣。今则仍往杨州，无意入来云，殊涉太过，各别催促，使之上来，何如？寅明曰，顷者儒臣所斥，不过就事论事，其本来持论之不偏，臣亦尝陈之，何可以此，过为嫌怒之端？重臣之至今撕捱，诚过矣。上曰，当初处分，诚过而不过一时饬励之意，且特叙时有所下教，则何可如是？从重推考，即速上来事，申饬，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政府西壁之出仕，今方紧切，而赵尚䌹在外久未上来，许递参赞之任，变通差出，似好矣。上曰，一边催促其上来，而何可递职乎？在鲁曰，有国之崇奖节义，所以培植世教，亦可收效于后日矣。虽在久远节义之人，犹且褒荣表章，录其后孙，况戊申节死臣李凤祥、南延年事迹，皆在今世人耳目，虽妇孺皆知，若闻有褒录之典，则尤当为激励之道矣。南延年长子，曾为参奉，不仕见递，而厥后累年，更不收录。延年之忠节，如彼卓卓，而奉祀之子，未霑寸禄，实为欠典，分付吏曹，趁今录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故忠臣李凤祥、南延年，赐谥已久，而尚未延谥云，此两臣褒显之典，不宜若是稽缓，其中李汉弼，则间除外任，旋即递还，两家皆力绵，似至于今矣。李汉弼、南德夏，分付铨曹，特除稍优之邑，俾为延谥之地，何如？上曰，两忠臣延谥，尚未为之耶？虽曰家力不逮，殊可讶也。在鲁曰，臣未闻其家之言，而延谥物力，固私家之所难办，且或家舍狭窄，或铨郞难遇，自至迁就者多，故虽以臣家言之，先臣赐谥，尚未延之矣。上曰，依所达，分付，可也。〈出举条〉在鲁曰，今因谥号言端敢达，庆尚监司闵应洙，有所私报于臣，以为本道，甲子士祸，故名贤曺伟、朴汉柱，及壬辰黄石山城死节人赵宗道等，赐谥已久，本家无力，邀致铨郞，尚未延谥。曺伟则代尽已久，故议于儒贤，迁主别庙以待，亦且数十年矣。三臣之名节特异，而赐谥一节，尚未举行，实为欠典。自吏曹移文岭营，探问本家，定其日期后，即为发送，俾得宣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今因节义事有所达矣。三学士，赵重峯子孙录用事，近日承传，非止一再，尚无录用之事。赵重峯子孙，自臣在铨时，固欲用之，而不知其名字。三学士子孙，必不无可用者，依前成命收用之意，更加申饬，何如？上曰，尹集则有子孙，皇坛将事时，以协律郞入来矣，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奉朝贺闵镇远卒逝后，赐谥礼葬等事，自是应行之典，而特旨下教，圣意诚非偶然。礼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今此奉朝贺之谥，所当依例趁葬前举行，而闻其遗意，勿令请谥，故其子弟，不忍违其遗意，不欲以谥状仰请矣。自前，虽有以遗意不请谥之人，朝家多有特赐之规，且不待状赐谥，古则绝罕，而近来则颇多，当宁相臣之不待状赐谥，亦有三四人矣。今此闵镇远，既有特教，而本家以遗意，难于具状请谥，且其平生事迹，皆在今人耳目，虽不待状，自可议定，特令趁葬前赐谥，无妨矣。上曰，崔、赵二三大臣赐谥时，或有以不待状有后弊为言者，此虽希有之事，而顷者下段下教，必欲其速行之意，不然则大臣赐谥，自是例典，何烦下教乎？且其遗意如是，而使其子孙不从其意，强为谥状，则非待下之道，依故相例，不待谥状，即速举行之意，分付，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旌闾之典，乃是扶植世教之不可阙者，而事体甚重，外方则守令报营门，监司查抄状闻，京中则当部采洞，状报礼曹，而自礼曹，并分等报政府，政府署经入启，方为举行例也。或有目前特异之事，及如高官之有至行者，间因筵白疏陈，特命旌闾，而亦必大臣、礼判陈达而行之矣。近日故两重臣妻，旌闾事，连因筵臣陈白，而施行云，两妇人节行，诚合于旌表，而今若人人各以所闻陈白，而自上无所询问，直许旌表，则事体反轻。李德寿则见带礼堂，犹可为之，而玉堂继又陈请，有关后弊，此后则大臣、礼判外，毋得续续陈请，亦必下询诸臣，而议定，略存署经之意，似好矣。上曰，所达是矣。李德寿，顷有所达，而予知其人朴直，不为时样，故许之。儒臣所达，亦同是重臣家事，且既已置诸经幄，而以某之所达果是耶为问，则非任之勿疑之道，故予果许之，而亦以事亲若曾子可也之义言之矣。大臣所达，出于重事体，其言尽是，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全光监司尹得和，以本道田谷被灾，税位太难捧，依定式以米代纳之意，论报本司矣。今年田谷之失稔，诸臣皆然，太贰石代，纳米壹石，既有前例之可据，令该曹该厅参量经用，许其代纳，诚为无妨。正供体重，本司有难任自许，题依报辞，施行之意，分付该曹该厅，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承旨方苟简云，而左副承旨柳俨，以病不进，至于违牌矣。未知其病故之如何，而渠每以自废为言，其所遭，则圣明，业已洞烛，日前下教，亦优渥云，渠不当更为引入矣。其人自是人材，天鉴亦必下烛，此时何可任其撕捱，舍而不用耶？从重推考，牌招察任，宜矣。上曰，顷日召对，略以此意仰达，故予有下教矣。既已洞烛，岂复如是？分义未安，从重推考，牌招察任，可也。在鲁曰，下教非常，渠岂敢不出耶？〈出举条〉泰温曰，承旨方甚苟简，柳俨虽承牌，而明日各处进去，则无守厅之人矣。上曰，韩德全，甚善《周易》云，然否？在鲁曰，韩德全，熟讲《周易》云矣。上曰，居在尚州之承旨，何时入来乎？在鲁曰，知制教抄选，已久，今几乏尽，应制文字，每患苟简云，明日大提学，当承牌诣阙，与吏判暂时相会，先为抄选后，仍赴柑制，何如？司直金若鲁曰，大提学承牌后，当即书入书题，与吏判相会，似有窒碍之端，后日都堂录时，同为抄选，似好矣。上曰，事势似然，都堂录时抄选事，分付，可也。〈出举条〉在鲁曰，俄因丰原君文武兼任事，有所怀敢达，金圣应，累入捕将望，而圣上，终不赐点，臣未知圣意所存。盖武将，经此任，然后练习事务，故李基夏、张鹏翼，为训将后，连为兼带矣。上曰，训将当初，虽劝出，而与他有异，且一身之上，兼任剧务，似难，故不为落点矣。在鲁曰，不经此任，则不能闲习于军务矣。上曰，新除授守御使鱼有龟，即为牌招，传授密符，可也。泰温曰，未颁布之前，直为书名，何如？上曰，承宣既受其落点，书名何伤之有？〈榻前下教〉上曰，举条未出者，当以榻教书出，而日昨，因承宣所达，以退出后勿出榻教，有所定夺。此亦有难便处，承旨出去后，考出伊日举条，以非循例榻教，则勿为书出，付签以入，可也。上曰，副提调，既已出仕，律文考正事，欲为从速举行耶？寅明曰，后日本司坐起，相会议定后，当为禀达耳。诸臣以次退出。

12月11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李重协〈坐〉。右承旨柳俨〈坐〉。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同副承旨金尚星〈坐直〉。注书李衡万〈受由在外〉郑基安〈未肃拜〉。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南泰温启曰，大提学李德寿，承牌来诣宾厅矣。传曰，书题书入。

○又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再度呈辞入启，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谏院阙启，已至多日，事甚未安，谏院除在外外，正言洪昌汉，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都目政事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校理兪健基，副修撰赵尚命，谓有难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有政。

○吏批，判书尹游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曺命教进，右承旨李重协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进，参判赵远命进，参议尹容呈辞，参知朴弼正进，左副承旨柳俨进。

○吏批启曰，今都目政，各其仕满应迁者相避，及未准朔监察禁府都事刑曹掌隶院郞官，各司久任时推人员，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本曹正郞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守令多窠，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营将、守令中，并拟，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全光兵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守令中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北虞候，今当差出，而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堂下曾经三品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加德佥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玉堂上下番阙直，事甚未安，校理兪健基，副修撰赵尚命，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南泰温曰，咸镜监司徐宗玉引见。

○传于南泰温曰，北伯入侍时，吏兵判及吏兵批承旨同为入侍。

○传于南泰温曰，洛昌君樘亡妻归葬事，下直出去时，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以平安监司尹阳来上疏，传于李重协曰，顷者承批之后，少有纪纲，岂敢复辞？从重推考下送，即令察任。

○洪景辅启曰，左承旨赵命臣受由在外，同副承旨韩德全在乡未上来，厅中只有四员，而小臣，以腊药监剂，药房进去，二员政厅分进，一员当往泮中，无守厅之员，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受由在外人改差，今日政备拟。

○以兵曹朴思敬等上言回启，传于李重协曰，兵判入侍时持入。

○传于南泰温曰，清白吏、战亡子孙，各别录用事，申饬两铨。

○又传曰，初入仕各别择拟事，申饬铨曹。

○又传曰，军功别单人，各别录用事，曾亦下教，而一二番调用，今几九年，甄录甚罕，此岂慰悦酬劳之意乎？另饬两铨。

○又传曰，西北人各别录用事，每都目申饬者，依旧例通清事，曾亦下教，而其虽调用，通清甚罕，此岂申饬之意乎？另饬两铨。

○又传曰，十考十上，五考五上，纯褒抄启守令、边将，各别录用事，申饬两铨。

○又传曰，节义人表表者子孙录用事，昨因大臣陈达，既下教，崇尚节义，为国所重，另饬两铨。

○又传曰，各道守令中，军门将官之窠，虽近文具，其所行之，亦已多年，曰文具而革之则已，既存其规，不为施行，非特渠辈之抑郁，其在道理，亦涉不当，另饬铨曹。

○吏批启曰，本曹正郞，今当差出，而前望只有二人，以二望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坡州牧使洪重耉呈状内，矣身宿病危剧之中，又添寒痰，昼夜叫苦，转侧须人，以此病状，万无起动赴任之望。公洪道都事洪廷命呈状内，矣身与延丰县监崔成大，有妻同姓四寸娚妹应避之嫌，并斯速入启处置云。洪重耉，病状既重，则不可强令赴任，罢黜，洪廷命，既与守令相避，则亦不可仍置，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新除授乶下佥使吴兴舜呈状内，老父自夏间，重患毒痁，累朔沈苦，真元大脱，方在奄奄中，人子情理，决难远离赴任，特许递改云。父病如是危重，则有难强令赴任，依例罢黜，准期不叙，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忠壮卫将安处仁，忠翊卫将康天衢，俱以身病猝重，势难供职之意，呈状乞递，宿卫轮直之任，不宜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忠原营将韩珩呈状内，月前落马，左脚违骨，不得运身，虚带职名，今已累朔，而万无起动赴任之势云。身病如此，差复无期，则讨捕重任，不可久旷，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新除授忠原营将金梦煃，北虞候权相稷，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南泰温启曰，臣承命持书题，与大提学李德寿，偕往泮宫，儒生等试取收券七百八十五张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科次以入。

○金尚星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体极为未安。有阙之代，明日都政，趁早差出，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开城留守状启，以本府居忠义卫崔赞夏等四名烧死事，传于金尚星曰，烧死人等，bb令b本道恤典举行。

○金尚星，以兵曹言启曰，今秋思陵行幸时，启下上言中，富宁幼学姜后尚，德源闲良洪润大，义州幼学张凤翰，闲良金道兴，平壤闲良金润泽，万顷闲良林孝童，永同通德郞朴相得，京居折冲金凤瑞，扈卫军官张世哲，通德郞安珷，闲良安圣云，童蒙车仁载等，俱于限内，未现身，依例勿施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宣惠厅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厅秋冬等褒贬，明日出令，而主管堂上臣赵显命，以兼带将任，方在辞免中，为言不欲来参，事甚未安，兼带异于实职，虽在辞免中，他兼任行公，自不相妨，明日待开门牌招进参，何如？传曰，允。

○以赵明谦为吏曹正郞，鱼锡胤为军资主簿，李基邦为造纸别提，尹明彦为引仪，李普兴为司宰奉事，金洸为定州牧使，皮世麟为重林察访，沈馀庆为工曹正郞，李寿观为引仪，宋昌明为兵曹佐郞，李仁普为司宰主簿，郑羲祥为典设别提，林圣宪为司饔直长，金远祚为内赡直长，郭镇纬为社稷直长，金尚星为同副承旨，李匡德为户曹参判，吴光运为弘文提学，宋真明为兼同成均，金衡一为校书著作，沈润海为正字，韩时佐为学谕，户曹正郞郑锡范仍任，李縡为左副宾客，崔昌亿为坡州牧使，洪镜辅为宣陵直长，李垸为靖陵直长，黄昱为尚瑞直长，洪吉辅为内资奉事，金喜庆为司䆃主簿，南泰耆为典籍，安正仁为直讲，崔益秀为健元陵令，权万为献陵令，李挺郁为礼曹佐郞，尹鹏举为奉常主簿，李益兼为社稷令，李桨为全光都事，闵墡为公洪都事，赵载一为内赡奉事，金汉房为义盈奉事，黄灏源为尚瑞副直长，赵远命为同成均，南就明为工曹参判，赵尚䌹为同春秋，安𬭚为金堤郡守，李寿观、尹明彦为监察，金行一为青丹察访，朴弼时为南平县监，郑俊一为说书，安相五为固城县令，许槃为济用副奉事，郑运熙为思陵奉事，朱杞为直讲，李寅宾为礼曹正郞，金圣应为军器提调，李縡为校书提调，郑基安为注书，吴命季为济州判官，赵明翼为江华留守，韩德厚为义州府尹，李重协为左承旨，柳俨为右承旨，南泰温为左副承旨，韩德全为右副承旨，具圣任、金彬为同知，李硕臣为佥知，洪德望为永宗佥使，安世泰为白翎佥使，韩配奎为加德佥使，李莞、具程为五卫将，金光砺为上土佥使，朴时佐为训炼副正，白尚靖、安相五为都摠经历，尹宗大为训炼佥正，闵镇有为佥知，金相履为翊卫，朴箕锡为委曲佥使，元世徽为天水佥使，金浩为恃寨佥使，吴兴舜为乶下佥使，李喜朝为助罗万户，韩以文为长峯岛万户，赵傪为龙津万户，金仁胄为佥知，李重佐为宣传官，南益年为中枢经历，李显升为宣传官，李春馨为训炼判官，金梦煃为忠原营将，具圣益为全光兵使，柳纮、朴奎焕为文兼，李英澄为赤梁佥使，孙斗昌为天摩佥使，秦应会为吾叉浦佥使，安泰岗为植松万户，韩万奎为方山万户，赵东夏为内禁将，申思炯为羽林将，权相稷为北虞候，金𣖔为庆州营将，沈瑎为咸镜中军，崔尚衡为都摠经历，宋龟锡为五卫将，李洙为弥助项佥使，洪得畴为龟山佥使，崔寿岗为柔院佥使，李松老为白峙佥使，尹时达为在德万户，高擎柱为慈母山别将，崔斗完为秃用山别将，金时昌为保山别将，金克孝为木浦万户，鱼有琦为宣传官，柳硕征为训炼判官，南重奎为训炼佥正，李景说为都摠都事，许树为锦城营将，郑禹宾为平薪佥使，赵福基为宣沙浦佥使，金春瑞为安骨万户，韩亿㱓、卞煜为景福假卫将，李庆肇为忠壮将，任尚谦为忠翊将，柳重起、吕攀、申�、郑汝稷为训炼主簿，朴奎五、李重遇、李胤杰为武兼。

○平安监司尹阳来疏曰，伏以守令秋冬等殿最，例于今月旬前封启，而臣到任才过十日，即遭狼狈，情势穷厄，宿病随剧，闭户昏涔，去死隔纸，营中事务，全未检摄，至于守令治绩之能否，尤置于念外，以至于今矣。臣重被人论斥，方自处之不暇，其何敢妄论守宰之优劣，以累我圣朝黜陟之典哉？当行之事，既未能举行，则自有当受之常刑。伏乞圣明，亟赐重勘，以存国体焉。仍伏念臣，伏承顷疏批旨，且因备局关文，伏见重推之严教，臣惶陨抑塞，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于既罢旋除之下，不揆私分之危闷，不计病状之沈笃，仓卒承命，黾勉来赴者，亶出于怵分畏义，而及至公议不许之箚出，则臣乃被驳之人，其敢以外补为诿，而冒据于方岳之任哉？臣之力辞，实出于畏公议之意，而畏公议，乃所以尊朝廷也。今以公议不许之人，置诸藩任，则藩任轻而朝廷不尊，公议不行，则纪纲不振，其流之害，有不可胜言矣。臣之罪戾，日积月加，应行凡事，一切废却，论其所犯，削之，可也，窜之，可也，赐之死，亦可也。殿下，何难于处置一微臣，而乃为此苟且之举，使公议不行，而朝廷不尊哉？然此则犹是臣月前所蕴之怀也。今则胃路永塞，食饮专废，比诸夏秋，尤加十层，咽喉燥竭，唇舌焦烂，一块炭火，积在胸膈，日夜上升，头目烘眩，呼吸喘促，呕吐兼发，中气损虚，昏倒者数，百药罔效，日就死境，孤馆永夜，委顿叫苦，作一未冷之尸，神识已亡，人事都绝，手足运用，亦难自强，以何气力心肠，发一虑而治一务哉？噫，若使臣，无此死病，而但有情势，则屡次严旨之下，臣虽迷愚，岂不思仰承之道？若此，臣无此情势，而但有死病，则前后哀吁之上，以圣上之仁恕，宁不加俯谅之恩，而只缘臣命涂奇衅，既罹此膏肓之疾，诚意浅薄，又未格慈覆之天，臣之情事，尤亦穷且戚矣。饰巾待尽，朝不谋夕，死归之期，知在不远，到此之后，殿下方信其言病之非诈，而亦或恻然而伤之矣。臣伏枕叩心，沥血陈恳，言不知裁，尤增死罪。〈批答见上〉

○右承旨柳俨疏曰，伏以臣之今番一出，只为感恩造之罔极，念分义之至严，思欲叩谢天庭，一觐耿光，而身登文陛，仰聆玉音，三载恋君之诚，庶得以少伸，虽今日退塡丘壑，亦无所恨矣。又况开释之教，慰谕之宠，丁宁谆勤，迥越常格，有非微末小臣所可得，则舍此一身，限死驱策，以报其万一者，即臣之至愿，而第念包羞忍耻，因仍苟冒，则士夫之大防，坏尽矣，蹈刃犯锋，冥墑不避，则毕竟之颠沛，立至矣。每一思之，忽若为痴狂冥顽之人，殆不省大恩之可感，明旨之难负，必欲敛逊荣涂，退守本分而后已。倘圣明，念及于穷人之言，出于肝血，匹夫之守，亦难挠夺，则许臣所辞，亦不待臣言之毕，而若其铭镂一念，耿结方寸者，亦无间于进退出处之际矣。且臣情势之外，又有恳迫至情，顾臣老母，卄载沈痼之疾，转益委顿，虚泄频数，而真元澌脱，眉核肆毒，而客火上炽，居常懔懔，实有朝夕可闷之势。又自日前，项下背上，忽生小疖，调治失宜，毒气将遍，重以感风非细，症情越添，寒热交作，肢节疼痛，昏顿涔涔，气息绵缀，左右扶将，实难顷刻离侧，以此情理，尤无束带供仕之望。伏愿圣上，哀之怜之，亟递臣所叨之职，仍令铨部，勿复检拟，使臣得以粗靖私义，救护病母，千万至祝。臣昨呈此疏，适值停朝市，未获入彻，坐违严召，不意例罢亦靳，而筵中圣教，又复郑重。至有特推荐召之命，不知官微迹孤，不才多毁之身，又何以获此于君父之前乎？从前恩造，已非糜粉之可酬，目今异数，尤激感陨之微悃，不得不夕趋禁扉，晨赴院坐，而怖畏之心，畸危之迹，终不可凭恃宠灵，蹲冒迩列，坏咫尺之守，而增傍伺之怒，母病之沈笃，经夜亦不间歇，顾此情理，又难暂时离舍。玆敢缀写已治之疏，备陈疾痛之吁，以俟慈天之俯谅焉。且臣于昨日大臣筵奏，尤有所难安者，臣固知干恩之不敢，而儒臣所奏，既已据实，圣朝恩章，不可异同，故略有继陈之语矣。今此两儒臣，因此径出，臣何可独为晏然乎？惟望圣上，亟加谴罚，以为越职妄言者之戒，方当院中多事之时，有此烦渎，臣尤死罪。答曰，既谕儒臣之批，勿辞察职。

○礼曹判书赵显命疏曰，伏以臣，自遭变故以来，肝胆陨坠，踪迹奇危，当世之念，索然若死灰之不可燃，非不知休戚之义重，违慢之罪深，而杜门屏废，作一蛰虫者，殆半年于玆矣。乃者蒙恩赐浴，归顿楸庐，将欲更申乞外之恳，以自尽于处变之义，而适会不幸，夙夜之臣，相继奄忽，朝局殆不成样，此时求外，决非事理之宜，而严旨遄降，至责尝药之义。臣于是不敢终始执迷，不得已冒没趋命，然欲待监剂事讫，位著稍备，徐有以图之，而千万梦想之外，又有此匪分新命矣。身在阙中，逃遁无路，不得不祗受命召，而忧悸震薄，心醉骨痿，伏枕三日，涕泣为命，今始收拾惊魂，仰首哀号于天地父母之前，惟圣明，少垂矜察焉。臣于此任，元非所宜，一犹不可，再之可乎？然臣始强颜包羞，从事于鞬櫜鞭弭之间，久矣。今于再叨之日，非有万万不敢当之故，断断必可辞之义，则岂敢为饰辞祈免之计也？臣之悲苦情实，八月夜筵，固已悉暴，圣上，想必记有之矣。臣以无似，致位至此，而十年之间，七年居外，言议铨衡之地，世所称清涂要职，未尝一日投足，内自循省，实无一毫可以来凶贼之言者，而惟是起自书生，再握兵柄，事异常格，骇动人听，此殆凶言之所由生，而臣亦无辞自解也。臣若早知如此，虽万被诛戮，初岂有冒受之理也？只缘臣料度不明，辞受不审，毕竟身名之僇辱，遂至于此，此臣所以中夜不寐，当食废箸，惭恨愤闷，忽欲无生者也。然则戎垣一步之地，即臣陷身之阱，湛宗之门也。方以前日之受，为终身之悔，而今复诿以旧践，晏然再叨，则有人心者，忍为是耶？今日一死之外，更无去就之可论，何敢复为𫌨缕，以渎圣聪也？抑臣与大臣，皆以寒门孤童，荷知遇最偏，媢嫉之辈，必以两家为的者，其势然也。然受恩之厚，义不可以携手同归，而臣之所处，视大臣，责任稍轻，姑且栖遑外藩，要以避远于嫌谤，则岂不为两家之福，而亦岂不有光于圣上曲保之仁也？虽使大臣，易地而处，其为计必不出此，而急于推车，全不念履霜之戒，初既沮泥于外补之议，沮泥外补之不足，又使涂姓名于两局之拟，居然两姓对峙，分据将相，彼胤明者有知，岂不窃笑于地下，而自以为吾言不诬矣乎？臣于此实不胜慨然于大臣也。噫，臣本渺然尺躯耳。藉令其中，真有文武全才，如尹吉甫，今日荐文衡，明日授戎柄，左之右之，驰骤不已，则恶盈之天，宜有以处之，况其空疏庸谬，初无一长之可言，而侥幸忝窃，至于此极者乎？造物者，必有睨臣而议臣者矣。臣若不自量度，辄敢冒昧而受之，则殃孽之来，岂待旋踵也？然则受命亦死，不受命亦死，死，等耳。与其死于满盈而为识者所笑，无宁死于国法，以为人臣慢蹇者之戒，岂不为报效之一道耶？臣言至此，神天共鉴，伏乞圣明，亟命收臣所受将符，回授当次应陞之人，仍治臣违命之罪，以肃纲纪焉。答曰，省疏具悉。以卿之才，既辞于文职，今授将任，即卿前管，其何辞焉？况撕捱往事，其无义意，亦涉太过，其勿辞察任。

○锦平尉朴弼成疏曰，伏以臣，年迫九十，疾病侵寻，自十月晦，猝得风渐，口眼㖞斜，右边手臂，麻痹特甚，不能屈伸，杂施鍼药，稍似减歇，而畏寒缩伏，虽庭户之内，亦不得运动，以此前后起居之班，俱不得进参，有臣如此，生不如死，分义亏缺，惶陨益甚。况今殿最将迫，落席涔涔，实无束带赴坐之望。莫重考绩，今将缘臣而旷废，玆敢仰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特加谅察，递罢臣所带诸司提举，以便公私，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业已知之，卿须安心，勿辞善养。

○副提学李箕镇疏曰，伏以臣，向以母病，颠倒退还，贱疾随剧，久在殊域，留落稽滞，猥烦转闻，情虽出于迫隘，迹实犯于慢蹇，宽罪解职，俾便调救，得以延活至今者，莫非圣主生成之恩造，而痼病缠身，图报无阶，瞻望云天，窃自悲伤，乃者圣眷，又烦记录，授之以经幄长席，申之以驲召恩旨。臣于沈顿昏委之中，不自觉其蹶然惊起，感极涕零，既又惝惶骇惑，莫知所以致此也。噫，臣于言议之职，词学之任，其分死自划，没齿为期者，岂亶为一己之私哉？大而人臣事君之节，小而士夫持身之防，所关系非细故也。苟使可改于今，初何敢矢口发言于君父之前乎？臣之春间一疏，即天鉴所俯烛也。批教镌责，虽若一二句语，若臣所带都宪、提学之次第许改，有足以仰见体下之仁，无物不遂耳。自时厥后，凡在此等清显之选，不惟臣自认为永谢，举世公议，亦莫不然，岂掌铨之地，独不知此，而苟然充拟，致误天点，使清朝论思之首，作一虚窠，宁不慨然？然臣目下难进之实，官职辞受，亦有不暇言者。盖臣肌肉外盛，气血内虚，自少善病，未老先衰，犬马之齿，甫及半百，蒲柳之凋，已无馀地，视听日以眊瞆，筋骨日以萎脆，乍有劳动，辄发危疾，顷间入都，首尾四旬有馀，长在人鬼关头，虚冒恩衔，蔑效职事，咫尺云阙，有召辄违，其为昧臣分慢君命，视在外，罪尤倍焉。至今追思，尚有馀悸。古人所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到此益觉其义之较然也。臣入冬以后，屡被寒感，旧患风痹之症，挟痰大肆，手臂之麻木者，今则全未屈伸，腰脚之牵痛者，今则全未转侧，往往气逆火升，心醉神迷，目前日用事物，或至无所觉悟。医言此是类中之渐，治之少缓，悔当无及。臣惟苟保性命是求，日服瞑眩，长事灸焫，深伏密室，作一僵尸，伊来三易月矣。户闼出入，常难自力，趋班供职，宁有可望，而只缘臣世居乡里，京无亲属，朝著之间，声闻多阻，疾病垂死，而不见察于廊庙。至于筹堂虚号，讫未闻其变通。虽日月之明，无以尽烛于蒙蔀之下，如臣蝼蚁之微，不有呼号之急，何由自达于听卑之聪乎？玆敢不揆僭猥，竭声哀吁，以冀高穹之垂悯，倘蒙圣慈，特回睿照，亟将臣新授职名及备局兼带，并行罢免，容臣任便居住，专意治病，得不促其晷刻之命，则在好生之大德，可以无憾，而臣亦赖天之灵，复起为人，备器使之万一，或不能无望于早晩也。臣疾痛在身，言不知裁，罪尤万死。答曰，省疏具悉。其在分义道理，岂若是乎？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职。

○校理兪健基，副修撰赵尚命疏曰，伏以臣等，伏闻昨日筵中，大僚以臣等，日昨所白旌闾事，至谓之非礼官数数陈达，有关后弊为言。筵席语秘，虽不得其详，臣等于此，不胜瞿然惭悚之至。臣等虽甚湔劣，职忝经幄，则凡有所怀，随事陈白，固是论思之体，而顾其见识卤莽，言议奊诟，每以孤负职责，罔效涓埃，恒切懔懔于中。今此筵席所达，不过采取一世之公诵，欲赞我圣上敦尚节烈之化，而至被非职掌关后弊之斥，则臣等越职猥屑之罪，尤益著矣，其何一刻晏然于职次乎？玆敢露章自劾，径出禁门，臣罪尤大。伏乞圣慈，亟削臣等之职，仍治擅离之罪，以严邦宪，以安私分。答曰，省疏具悉。大臣所达，不过重事体，勿辞察职。

○献纳朴㻐疏曰，伏以臣之踪地，岂是冒居台端者哉？顷于冬初，忝居是职，而从前所遭，僇辱非常，偾败之地，决难复玷，自速违傲，蒙恩例勘，惶陨虽深，私分少安，屏处楸下，杜门省愆，永为自靖之计，无复当世之念矣。不意今者，鞶递未几，恩除又降，驲召远辱，促臣上来，臣是何人，宠渥之联翩，乃至此耶？臣诚惊惶感激，罔知措躬之所也。其在分义，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念臣出入台地，于今十四年所矣。赋性疏鲁，言议巽懦，丝毫无补，愧惧徒积，况自近年以来，衰耗转甚，触事昏愦，冥墑之行，动辄得谤，以夏间宪职时事言之，暂登筵席，大段失仪，至被儒臣之请递，此已万万惶悚，而最是停论一事，重触时讳，台章儒疏，诟辱沓至，幸荷曲庇之恩，得免邮罚之加，而追思至今，馀悸犹存，岂可以时月之稍久，有所自恕，晏然复进，厚招一世之嗤点，全坏士夫之大防也哉？且臣情势之外，素患痰眩之症，挟感重发，火热上升，膈痰痞滞，昏倒床席，不省人事，时或热退痰降，少有知觉，而一日之间剧歇无常，饮啖专废，转侧须人，以此病状，旬月之内，断无强起赴召之望。玆敢略构短疏，县道陈吁。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谅臣情势之臲卼，病势之危剧，特许镌递臣职名，以安贱分，以延贱喘，不胜幸甚。答曰，其勿过辞，上来察职。

○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咸镜监司徐宗玉，留待引见，吏兵判，吏兵批承旨同为入侍。兵曹判书金取鲁，吏曹判书尹游，咸镜监司徐宗玉，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柳俨，假注书金光国，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时，上曰，注书出去，分付大提学持书题入来。假注书金光国，出问后，以书题已为入启之意仰达。上曰，分付大提学与守厅承旨，同为入侍。光国出去，引大提学李德寿，右副承旨南泰温，入侍。上曰，吏、兵判前来六月都政，今始为之，而日寒不得亲政矣。吏批则初入仕，各别择差，生民利害，系于守令，前有申饬，今亦为官择人，可也。兵批，不过久勤例差而已。至如阃帅，必以已经营将，差拟宜矣。前来丰陵在时，多所调剂，近则此道，予未之见也。卿等，皆是已识之地，须着力为之，可也。兵曹判书金取鲁曰，近来武士积滞，而今番边将，窠阙甚少，虽副末望，犹不能尽拟，当待批下推移拟入，故望筒拟入之际，自然迟滞矣。吏曹判书尹游曰，吏批窠阙亦少，守令不过数三处。初入仕，每以京中生进名下士拟入，而大抵人多官少，荫官前衔，多至五百馀人。十年不得复职者，比比有之，将此窄窠，何能为均普之政乎？守令之有声绩者，时时移陞，实为疏通之道。近来切不赐点，圣意固在于久任，而当初有悬朔之定式，若一例不迁，则恐有抑郁之叹矣。上曰，朔数悬入，可也。上曰，吏批承旨书之。生民休戚，系于守令，守令能否，在于铨曹之所择，可不重欤？每于都政，非不申饬，而犹作文具，今于铨官入侍时，已下教，各别择拟事另饬。上曰，十考十上，守令每有调用之教，而徒作纸上文具，今番各别调用，可也。尹游曰，申饬之下，敢不着念，而都政之时，次次应迁者，当先陞拟，故实难措手矣。取鲁曰，各军门把摠，有守令差遣之窠，禁卫营，亦有数三处而吏曹不用之，徐判府事，曾以此事，累次申饬，而亦不听施，每以南行拟望矣。上曰，今番当为申饬矣。取鲁曰，武士积滞久勤，实难尽用，故小臣营门，先为陈置后，始不用他军门矣。苟或有毫分取舍，倒置先后之弊，则必生怨心矣。自前兵批窠窄，则例有吏批，推移作窠之规矣。尹游曰，久勤五十馀窠，何以尽数调迁？兵批无阙，则例付虚司果矣。上曰，兵批，不欲推移矣(矣))。取鲁曰，此实野俗，非好道理也。上曰，兵判既有所达，予亦下教，而久勤，实难尽用，此亦为文具而已。取鲁曰，各色久勤，渐至数多，武弁复职，岂不难哉？上曰，厘正此等事宜矣。上曰，兵批承旨书之，可以兼饬者，已谕吏批，而久勤积滞，莫若近来。承传留窠，数亦伙然，积仕久滞，岂不称郁？徒持帖父老于京外，其所慰悦，反招抑郁，况每都政观之，调用久勤，不无远近，用此弃彼，亦岂曰公？今者兵判，曾已试之，其亦亲承，各别着意。上曰，吏兵判则出去开政，可也。右承旨李重协曰，知制教抄选，一时紧急，过都政后，趁即举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吏兵判前来，日昨大臣，有所禀白，而都政之过时为闷，故以先行都政，后即都录之意，斟量下教矣。使臣之道，岂可使群下，至于疲病之境，而仅行一次都政，即旋许递，亦岂有是理？向来以权爀事，不得已许递，而岂可更有权爀乎？予今预先下教，卿等勿为爱惜一身。顾念国纲，再次都政之前，则须勿以辞递为思也。取鲁曰，小臣，自前未尝陈力供职，一自先朝下教之后，黾勉承膺，而私恳未达，抑郁万万，臣受国厚恩，虽赴汤火，义何敢辞，而臣有九十老母，过念臣身，臣曾以见职，两年供剧，仍得渴疾，臣兄，亦以此病身，故臣母，以此挽执甚切，罔知所以处之矣。顷者筵教至严，不得不以绝裾之义，暂出承命，而私情恳迫，过政之后，不得有更出之望矣。小臣情势，下询于入侍诸臣，则可以俯烛矣。尹游曰，臣之区区情私，不敢烦达，都政后，当以一疏仰暴矣。上曰，二年行公，虽或得病，至于两次都政，岂不能支行乎？三度例辞之后，政院，勿捧章疏，可也。左副承旨柳俨曰，大提学，以课试事引见，则臣与徐宗玉，当少退矣。上曰，不过落点而下之矣，有何关系乎？上曰，赐柑时，当费时刻矣。柳俨曰，先给泮儒，后颁诸生，自然迟滞矣。上曰，书题首望解题见于《史记》乎？在于小说乎？大提学李德寿曰，题辞，在于小说矣。上曰，儒生必难搜见，解题书出，可也。右副承旨南泰温曰，然则以上教，书出解题乎？上曰，宜矣。持书题，与大提学，同往泮宫，儒生等试取以来。〈榻前下教〉上曰，提学谒圣后设场，则时刻渐退，悬题后，时刻来达于政院，可也。上曰，北伯进来，今番陞擢，既循庙荐，恐有意在，卿须各别体念焉。凡事已谕于教书，他无可饬矣。咸镜监司徐宗玉曰，臣，前后累蒙特达之盛恩，今又滥被陞擢之宠，惶愧之极，无由报益矣。上曰，先陈所怀。宗玉曰，臣伏见备忘，殿下特轸三、甲生灵衣食之艰苦，木绵盐鹾，特令划给，以施轸恤之恩，甚盛举也。臣，考见三、甲两邑民户，三千九百六十四户，而所赐岭南射军木八十同，为四千疋，一户分给一疋，则适当其数，虽不可人人挟纩，亦足以宣布圣上特轸边民之至意，而今闻庙堂覆奏只给三十同，其馀则克减云，此虽出于恤费之意，而惟此三十同，顾何以颁布于四千民户乎？殿下以特恩划赐，而若以五六尺分裂于民户，则揆以事体，岂不未安乎？依前传教，必以八十同划送，一户一疋，或磨炼以给，恐似得宜，以此意，分付庙堂，何如？上曰，非三十同，而乃四十同也。重臣，顷有所达，故以更禀于后日次对为教矣。如以继给为难便，则予意欲依初下教以八十同给之矣，不然则欲以浦项仓谷换给，未知何如？宗玉曰，三、甲之民，虽曰艰苦，渠既衣毛食粟，自可料生，当以土风置之，而不必变改矣。李匡德，以为若以万两银子，贸来唐駄，则大利大便，而朝家不知，不能施行云矣。浦项仓谷，不过买卖之事，似为便好矣。上曰，承旨之意，何如？柳俨曰，李匡德之言，盖出于贸迁有无之意，而大抵民俗，以本来土风置之为好矣。今番则特赐为好，而前头十五同之入送，诚不紧矣。上曰，大臣及户判，顷以子产之乘舆伤人为达，而此则不然矣。闻卿所达，予有所悟，三、甲之民，虽可恻然，亦当衣布生活矣。从当下教于庙堂矣。柳俨曰，北道风习，本来刚劲，专尚武力，而故相臣闵鼎重、南九万，以文治为务，故尹趾完则以为不然矣。宗玉曰，臣考见前例，则襦衣、落幅纸、箭竹，每年无数作駄，使宣传官领送，分给六镇、三、甲之民，箭竹则方伯将士试射时，为颁赏之资矣。己酉以后，襦衣则间间入送，而落幅纸、箭竹，废而不行，此非慰边民重关防之道。自今依前岁规，襦衣、落幅纸、箭竹，参酌定数，逐年入送事，分付庙堂，何如？上曰，依为之。而曾以此等事，别单书入事，下教矣。此亦以别单书入大纲，可也。〈出举条〉宗玉曰，臣闻北路凶歉孔惨，南关则稍胜，而犹未免凶，前监司宋成明状闻，以旧还停退事，极力争执。又抵书于臣，忧叹甚切，如使南关民事，如可征捧，则已递之方伯，何至于此乎？臣之到营，当仅在岁前，虽欲依前朝令，星火督捧，必无及期了当之理，无宁姑下停捧之令，以示德意也。南关各邑，各样旧还，依前监司状请，特为停捧事，分付庙堂，何如？上曰，后日次对，备堂，持状启入侍，斯速，禀处，可也。〈出举条〉宗玉曰，近来各道武备，疏虞特甚，己酉年间，臣与故相臣赵文命，以两西武备，申饬事仰达，则圣上，特赐采纳，下丝纶累百言，其中武备疏虞之尤甚守令，特令决棍征励，故臣待罪海西时，果为各别申饬矣。北关军器，姑未知如何，小臣到任后，为先发关申饬，而巡历时，一一摘奸，其中尤甚者，堂下守令则勿论，曾经侍从，特为决棍征治之意，敢达矣。上曰，依为之。柳俨曰，此则徐宗玉所达，非矣。武备虽重，而出入侍从之臣，体貌自别，已不可轻施决棍，而虽决杖，若有变通之事，则当与大臣诸臣问议，而一道臣，只请决棍，事体未安，徐宗玉推考，宜矣。上曰，此异于决杖矣。决杖则虽大臣，当禀达为之，而至于军务摘奸，苟有疏虞之事，则岂可不以军法决棍耶？承旨推考，可也。〈出举条〉宗玉曰，顷年吏曹参判李德寿，以六镇、三、甲守令，间间以文官差送事，陈达蒙允。其意甚好，武倅岂遽不及于文吏？大抵文吏，则稍能守约而遵法，故边民便之。窃闻六镇民情，皆愿文官之一来，至于会宁、庆源两邑，则主管开市之事，今若择送文吏，则似无滥杂之弊矣。依李德寿所达，六镇、三、甲守令交差之窠，今后有阙，则必以曾经侍从有才望者，各别择拟事，分付铨曹，何如？上曰，依为之。虽曰文官，如不择送，则反不如武倅矣。此意并为申饬，可也。〈出举条〉宗玉曰，锺城府使李广道，除拜已久，尚不下去，虽未知疾病事故之如何，而塞外夫马之积滞，诚甚可虑。锺城府使李广道，各别催促，数日内使之下直，何如？上曰，锺城乃是文窠，故最以数递为事，诚可寒心，李广道之至今不往，尤为骇然，为先令该府处之。〈出举条〉上曰，顷者北兵使下去时，已有下教矣。德源、元山仓，卿下去后，观其形势，趁速创建，可也。宗玉曰，臣下去后，即当观势修饬，而此乃故相臣闵镇远创设之事，至今未就，诚可怪异。开春后，当鸠聚财力，以为营建之计耳。柳俨读宣谕毕，宗玉起而伏，柳俨读别谕毕，宗玉又起而伏。柳俨曰，臣以兵房承旨，当往兵批政厅，而出去后，北伯密符，当为传授，其间迟滞，兵批不得开政矣。当使吏批承旨，姑为往来，使之开政耶？上曰，都政则吏兵批，不相往来矣。密匣，即速修整，可也。柳俨曰，厅中不备，凡事苟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2月12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郑羽良〈未肃拜〉。右承旨柳俨〈坐直〉。左副承旨南泰温〈坐〉。右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同副承旨金尚星〈坐直〉。注书郑基安〈未肃拜〉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月晕，回土星。四更，月犯毕星。

○下直，瑞山县监李性孝。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三度呈辞入启，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来十六日，儒生殿讲日次，取禀。传曰，停。

○洪景辅启曰，左承旨李重协，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注书郑基安，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柳俨曰，居首进士李匡谊，直赴殿试，之次幼学金烨直赴会试，生员金默、赵载敏、赵凤命，各给一分。

○有政。

○吏批，判书尹游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曺命教进，左副承旨柳俨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进，参判赵远命进，参议尹容呈辞入启，参知朴弼正进，右副承旨南泰温进。

○吏批启曰，庆尚、江春两道监司，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金彬，户奴呈状内，上典以笃老之人，宿病添剧，委顿床席，除命之下，末由肃谢，虚带职名，分义惶悚，即为启递云。老病如此，未能肃命，则不宜虚带，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忠翊卫将姜宇柱，以为本以抱病之人，身系军门，两处供职，极为闷迫。郑蔓，近得伤寒，症势非细，旬望之间，差歇无期，卫将之任，俱为呈状乞递矣。病情俱重，不能供职，则宿卫轮番之地，不宜虚旷，忠翊卫将姜宇柱、郑蔓，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启曰，即今厅中，事多苟简，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今日政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尚星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体未安，新除授副应教任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以左承旨郑羽良，副应教任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以领府事郑澔致祭文，传于柳俨曰，曾于闵奉朝贺，已有备忘，想已见之矣。代撰事，既有申饬，则不宜如是汗漫。今此抹下者，拔去，而末端语，且有他大臣，则不可皆为如是，使之改撰以入。

○李重协，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院提调，近甚数少，凡事苟艰，行司直尹淳，行户曹判书金东弼，右参赞赵尚䌹，知敦宁府事宋成明，刑曹判书宋真明，行大司谏兪拓基，行司直赵观彬，行护军尹凤朝，行副提学李箕镇，左尹李真淳，工曹参判徐宗伋，前监司闵应洙，行护军吴光运，行司直李匡德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尚星，以义禁府言启曰，今十二月十一日引见入侍时，因咸镜监司徐宗玉所启，锺城府使李广道，令该府处之事，命下矣。李广道，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吴缵兴手本，则时囚罪人李廷益，胸腹冷块，触寒发作，苦痛数十日，全废食饮之中，腹部成胀，呼吸喘促，块升上塞之时，昏厥不省，症势十分危重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一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因大臣陈达，洪州邑民之挂书阙门，凌辱邑倅者，分付讨捕营及两捕厅，各别搜捕，枭示本道境上，以正民习事，捧承传矣。左右厅，别定伶俐军官，下送本邑，使之诇察讥捕，而此要不出于得罪本邑嫉倅者所为，故以此分付严饬下送矣。军官等，到本州，多般机探，则军布偸食兵房吏朴鸣采，情迹果为殊常，执捉以问，则渠果生劫，不能隐讳，以其投书于阙门之外，个个自服，而且与本邑人崔裕济同情云，故并为捉来矣。推问其嫉倅挂书委折，则鸣采招内，以为曾前兵房色随行时，兵曹所纳军布，物故军兵等处，未捧一同十疋，渠之无面，亦至于十九疋，故自本官勒卖田土，且征一族，因使渠来纳该曹，故上来毕纳后，将欲还归之际，又兵曹所纳军布一同九疋，自本官上送，仍令渠次知纳上，而该色郞厅，适会就理，故留置其价布于邸吏兪硕谦之家矣。硕谦挪移取用，迁延累朔，不为备给，故本官，谓渠中间偸食不纳，母妻与同生，一并囚禁，而其妻则三月被囚，以至于经夏徂秋。私情愤郁中，十月二十二日本邑人崔裕济，以其子龙东无面军布上纳次入京，而南大门内，适为相逢，即问其家消息，则曰汝之母妻与兄，以军布不纳，尚在囚禁中，若不急时考还尺文，则必有死生之患，情状可矜，吾子龙东，亦以军布无面，累次受刑，到今征纳，亦极冤痛，而本倅，素多民怨，因此欲为变通此事何如云云。故渠问其所欲变通之事，则裕济以为，本倅，还谷军布，并皆滥捧，免贱官奴处，多捧钱两，税谷所载船只，亦为抑勒执捉，以此罪名，胪列为匿名书，挂之于阙门，或城门，则必有递罢之举，此所以为变通者云云。而仍为约会于本州吏金太奉，来接梨岘主人家矣。翌晓进去其处，与裕济，明灯同坐，渠自囊中出纸，以昨日相议之语，作辞书之，因与裕济，同往金虎门外，则时将启东，阙下人多扰扰，故欲挂于阙门而未能，所谓匿名书，以稿草，十字结束，投之于金虎门外，兵曹直房之前，仍为下去云。故以此推问于崔裕济，则招内其子龙东，兵房色吏随行时，有无面军布，故渠持钱五十五两，十月二十二日，直到于新门外主人家矣。翌日朝，本倅家奴，来传阙门外投书之事，始得闻知，而食后寻往金太奉主人家，仍为留宿，而二十四日晓头，朴鸣采始为来到，探问其家消息而去矣。到今朴鸣采，二十二日夕，相逢于南门内之说，万万无据云。故所谓梨岘主人家同宿，本邑吏崔星奎捉来，证问其鸣采、裕济进去日字，则非二十四日，乃二十三日，以此更问于裕济，则当初不能记其日字，而虽为误告，至于同情则千万暧昧纳招矣。今此朴鸣采，既已自作自书，投于阙门外之事，个个直招于平问之下，必是主谋者，今无更问之端，鸣采亦与裕济同情云。则或不无一处盘问之道，朴鸣采、崔裕济，别定本厅军官，并为押送本道监营，以为更查后，依传旨处断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尹得敬为正言，李延德、李德重为持平，兪健基为校理，赵尚命为修撰，李寿沆为右尹，金圣应为同义禁，曺夏望为茂朱府使，闵镇廷为金川郡守，闵圣洙为归厚别提，崔万清为引仪，李圣檍为典籍，吴命瑞为庆尚监司，李重协为江春监司，李喜春为丰基县监，赵东夏为碧潼郡守，具文泳为茂山府使，宋昌明为兵曹正郞，南泰耆为兵曹佐郞，闵昌基为江界府使，李真淳为掌苑提调，李圣檍为礼曹佐郞，姜杭、金应祉为典籍，禹世准为判校，南泰堦为麒麟察访，郭镇基为旌善郡守，李重华为龙宫县监，洪重一为临陂县监，林蘧为敦宁主簿，李嵩镇为司圃别提，李元坤为冰库别提，权义衡为禁府都事，李泰岳、黄万甲为引仪，崔运兴为刑曹佐郞，郑羽良为左承旨，高道成为利城县监，郑俊一为兵曹佐郞，徐凤翼为相礼，赵泰耆为广兴守，洪晋猷为宗簿主簿，赵和璧为监察，尹得龟为司饔主簿，边镇国、孙以雄为典籍，李大源为司人，吴彦胄为西学教授，兪㝡基为南学教授，权绛为敬陵参奉，赵载敏为显陵参奉，吴命钦为翼陵参奉，赵棨为禧陵参奉，尹澈为昌陵参奉，李锡履为长宁殿参奉，李思勗为章陵参奉，赵德常为健元陵参奉，洪重厚为齐陵参奉，任玣为英陵参奉，金汉祯为明陵参奉，李允执为庆基殿参奉，李世楫为齐陵参奉，宋奎锡为英陵参奉，赵载浩为禁府都事，任珽为副应教，李普春为刑曹正郞，元庆运为典bb籍b，朴弼基为司评，李宗远为活人别提，任镜观为掌令，李衡万为说书，以申鼎夏为乶下佥使，李海为舒川浦万户，赵星瑞为都摠经历，沈尚健、韩鋈为武兼，韩再休、崔仁恒、康处三为部将，金致龟为武兼，吴廷熙为平山万户，沈镒为金甲岛万户，韩范锡为护军，尹惠教为副司直，柳纮、朴奎焕为副司果，鱼有珪、李思先、柳彚喆、赵德濬为宣传官，任弘德、李宜复、金龟瑞、柳懋、郑来恒、李行谦为武兼，申得文为都摠都事，尹汝迪为庙坡权管，李硕观为旧乫坡知权管，郑基命为江口权管，任英缵为栗浦权管，李重润为双清权管，赵锡祚为宝化堡权管，朴昌烨为梁永万洞权管，林万彬为黄拓坡权管，金鼎宝为小吉号里权管，刘汉秀为大坡儿权管，李景茂为云头里权管，崔宗宪为同知，李镇衡为训炼主簿，杨圣弼、朴秀璧、金昌烈、金老星为守门将，李裕后、姜弼文为忠翊将，闵应洙、李命祥、金鼎三、柳命龟、赵世完、尹世任、姜相周、郑东尹、安重廉、金克礼、金梦煃、金𣖔为副护军，徐宗伋为副司直。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近日朝家之久任守令，诚亦为便民之一助，胶守久任，固是难行之政，而一任数递，终非除弊之道，内地数递，犹且有弊，则况于极边迎送之劳，比内地倍甚者乎？庙荐体重，虽非可言，而边邑守令之赴任，未及半载者，昨政，亦或移迁他职，此虽该曹循序例迁者，而论其邑弊，实涉不些，即令该曹，考出仍任，有不可已。自今以后，六年窠之未满三年者，三年窠之未满周年者，虽在例应迁，切勿检拟事，定式申饬，恐合事宜，臣方家有病忧，将有拘忌之虑，后日次对时，入参有未可必，故辄此箚陈，惟圣明，裁处焉。答曰，省箚具悉。卿箚所陈是矣，依施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注书郑基安疏曰，伏以臣本倥侗谫劣，百无一堪者耳。滥窃科第，策名清朝，固为臣至荣，而亦为臣大惧，当此群材林立，庶官器使之日，虽抱关之微，管库之贱，自顾臣才，皆非其任。夫以督邮之职，职卑责薄，而三载愦愦，卒居下考，则袜线之技，无一所长，于此亦可见矣。臣由是，且愧且惧，若无所容，分作圣世之一弃物矣。迺者记注之荐，号为清选，而千万不意，忽及臣身，臣诚徊徨踖踧，益无措身之所，固料驳正之论，朝夕当发，果然台章峻斥，请以刊削，夫然后，朝可以无滥授之讥，臣得以免匪分之荣，臣于是不以为辱，窃自为幸矣。第其为说，若曰其人阘葺，其才驽下，公家名器，不合玷污，则臣亦当懑然自服，而今乃不然，直以卵育不洁，改名行世等语，勒加丑辱，无复馀地。呜呼，侏儒，天下之至短者也。人或责之以岑机之高，非乃可援则可矣。苟或斥其有蒙瞆嚚喑之病，则彼无是疾者，必将不伈伈𪾢𪾢，受而有之矣。今臣所遭，适类于是，玆敢不避烦猥，据实冒渎于紸纩之听焉。彼贼臣思孝，即臣八寸亲也。臣，门祚单薄，族党寡鲜，务相敦睦，作为家法，而孝贼父故判书臣维岳，乃殉节臣校理雷卿之子也。与臣亡父，为再从兄弟，则交相亲厚，人情固然，而及夫乙巳年间，维岳，变其素守，见斥清议，其平日亲友，莫不摈弃，而臣家则以为，趋向既贰，臭味虽别，至于同堂之谊，不可无故而割绝。往来通问，一如前日，而若其意见言议，则惟孝贼一派之外，臣之远近诸族，一无磷碯者，实举世之所共闻睹也。且臣在髫龀生长畿郊，而孝贼，住在洛下，成童之前，始入京第，时相往来，而孝贼连宰远邑，臣亦将老就食，寄寓流转于畿、湖之间，虽欲数踵其门，亦不可得矣。又况时议转激，世道渐乖，彼此情志，亦随而猜阻，时或相对，寒暄数语而罢者，馀数十年，则台臣所谓卵育之说，诚莫晓其何据而发也。噫，戊庚年间，隆贼父子之逆，寔千古所无之变，为今日臣子者，孰不欲寝皮食肉，而其在同宗之心，痛嫉仇怨，有倍于他人者。臣家虽甚零替，世有闻人，粗以诗礼相传，忠孝相勉，盖自受姓来千有馀年，未曾有犯分干纪者，而今忽为羊舌之族，为世所僇。臣心耻辱，如或浼之，隆贼作逆之时，臣在湖庄，身罹父艰，以臣宗侄名道一者，当书旁题，而臣以古人灭亲之义，泣告亡灵，亟改其名，追闻臣族侄光殷，亦以此陈疏改名矣。臣于服关后，又以愿改之意，呈文天曹，则圣批，以曾亦不许，而既有光殷等事，许改为教，臣乃奉命惶感，得以改名，此则圣上，亦或记有之矣。臣之改名，果出于藉以行世，诚如言者之言乎？设使臣不得改名，其为导为敦，不在一思字相同，则其有关于行世与否，初非臣意虑所及，而特以仇嫉之意，耻与联行者，出于秉彝之常，则今乃以此为言，多见其求说而不得也。曩者显梦诸贼之伏诛也，其族人亦皆上章，请以改名，臣未知其意，亦出于行世也。圣旨不许，尚带旧名，则虽与显梦辈，心迹言议，迥然不同者，亦皆以弼字师字，而有妨于行世耶？呜呼，臣既无卓识炯鉴，如楚之子文，晋之辅果，不能先烛其包凶蓄祸，而早自割断，则以此为咎，臣固不辞，而直以戚属之间，时或往来，目之以卵育，则不幸近出者，世岂无之，而独斥臣身，吁亦异矣。且夫凶肚互纠，逆肠相贯，则虽属无葭莩之亲，居隔燕越之地，固不可谓洁白矣。苟其心若冰炭，逆顺迥别，则虽日在门墙，与共居处，不害其为粹然洁白矣。然则其洁白与不洁白，只在臣一方寸耳。彼所为言，诚不满一哂，臣实羞与之呶呶较挈也。噫，臣今发靷之初，已触骇机，丑诬狼藉，身名玷辱，虽复选部，循例检拟，天点，误加拂拭，而以臣污蔑之踪，忘廉捐耻，贪荣冒进，则臣亦䩄颜，人谓斯何？自今为臣之计，惟有闭影息迹，绝意荣涂，敛退丘壑，守分自靖而已。至于官职去就，非所可论，而苟不以刺心之言，一暴于圣明之下，遽自屏退，则不但天日之明，亦有所遗照，臣将生为不洁之人，死为不洁之鬼。玆不得不随牌来诣于禁扃之外，沥肝敷心，仰首呼吁。伏乞天地父母，谅臣危苦之踪，愍臣迫隘之情，亟命刊汰臣职名，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重官方，以谢人言，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过中之请，业谕下教，其勿辞，速察职。

○司谏黄梓疏曰，伏以臣，负罪之一危踪耳。生还古里，寔荷宽假之仁，复厕朝籍，初非意望所到，获值国有大庆，霈泽旁流，叙命混下，而夏间除旨，至于再辱矣。臣，翘首抃蹈，抚躬兢惶，辄从县道，冒申吁呼，而疏本未彻，职名已递，感戴之中，悚蹙尤切。迺者谏省恩除，又出千万梦寐之外，臣惊陨駴惑，继之以闷塞，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臣于昨年，猥以积衅之畸迹，谬叨边邑之擢授，踪地有必辞之义，情理无可赴之势，而危恳未尽于供辞，外职不敢于疏吁，镇日威命之下，泯伏违傲，此实臣之罪也。冒承特补之命，虽出于受罪不辞之意，而环顾初心，固已万万愧恧，果尔台章筵奏，声罪狼藉，四旬畿郊，泥首待勘，圣教催促，又复严绝，而终不敢动着一步，此又臣之罪也。臣诚意浅薄，未能上格，去就即当自速大戾，俯仰惭悼，无地自容，岭海刀锯，实所甘心，圣度天大，随加曲贷，编军之律，既从末减，赐环之音，又是特恩。臣始与老父，生死相别，曾未半年，团聚如旧，孝理之化，覆焘之恩，殆若偏及于臣，而又于春初，臣身自在负谴之中，而臣父蒙被优老之典，恩至渥也，荣已极矣，父子相对，有泪盈襟，盛德鸿私，图报无路，古人所谓陨首结草，亦为歇后语耳。臣仰戴俯省，悸懔冞深，庶几息影田庐，毕命沟壑，获保崎岖之踪，卒被生成之泽矣。不意今日重衅，忽归于涤荡，新除遽至于频繁，其在私分，感祝如何，而若臣之徊徨穷蹙，于是乎益深矣。臣本忝叨逾涯，衅累至重，惟其积逋而久违，非由昔躁而今廉，难进之义，累陈于控免之章，罔赦之罪，薄勘于付签之罚，从班一步，已是臣永谢之地，顷当主辱之日，猥膺使命，只为臣死之义，不遑他顾，而犹以见带馆职，不得递则不敢出。其时大臣，陈达于筵中，而圣明，特递其本职，区区情实，业已上下之所谅察矣。及夫返命属耳，迁除频仍，终至于误圣恩而获重谴，至今追思，惶怖未已。顾今旧痕自如，新瘢尤著，而复加擸掇，视同无故之人，此已有骇于公听。况此言责之职，何等紧重，而才递复授，苟然充数，虚縻荣衔于必不可进之身，一任瘝旷，无所变通。臣之踪情，不但倍甚于迫隘，朝家举措，岂不重归于乖舛乎？噫，负愆至深，而受恩罔极，未有如臣者也。臣虽愚迷，铭镂心曲，方且虀粉之是期，汤火之不辞，而自念庸陋之质，曾蔑丝毫之补，滓秽之贱，积犯慢蹇之诛，五朔戍楼，徒纡曲庇之德，一切荣涂，已无更玷之理，含容之量特恢，而臣迹则愈危矣。收召之命荐降，而臣罪则冞增矣，席稿缩伏，但俟斧钺之加而已。臣非不知，身诣辇下，毕露危悃，庶可以少伸义分，或蒙照察，而臣本来痰病，积有源委，两年行役，一倍添痼，平居懔惙，不类生人，而最是入冬以来，冷块遍腹，不时冲逆，顷刻昏绝，重以感疾弥留，过时不汗，寒热交攻，食饮专却，元气耗脱，精神迷瞀，宛转床席，去死无几，丑秽症形，不敢一一猥陈，而复起为人，已矣无望。自力作行，其势末由，玆不得不冒死封章，仰首哀呼，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谅臣病势情状之万万难强，亟命镌削臣职名，且令选部，勿复检举，仍治臣前后负犯，以为人臣违命者之戒，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往事其何惶悚？其勿辞，速上来察职。

12月13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郑羽良〈未肃拜〉。右承旨柳俨〈坐〉。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同副承旨金尚星〈坐直〉。注书郑基安〈未肃拜〉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有右珥。

○下直，涟川县监李巨源。

○金尚星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任镜观，持平李德重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景辅启曰，左承旨郑羽良，昨既有只推之命，左副承旨南泰温，今日不为出肃，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注书郑基安，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注书郑基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推考传旨捧入。

○柳俨启曰，即者下番翰林林象元，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今方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上番翰林元景淳，以下番翰林林象元之径出，诿以坏损馆规，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史局重地，不可阙直，即为牌招，奉教李成中，亦为一体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尚星启曰，两司阙启，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掌令任镜观，持平李德重，正言尹得敦，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任珽，掌令任镜观，持平李德重，正言尹得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推考传旨捧入。

○柳俨启曰，玉堂上下番阙直，事体极为未安。副应教任珽，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金尚星启曰，掌隶院判决事李雨臣，连呈辞疏，不为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任珽再牌不进罢职传旨，及判决事李雨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尚星曰，任珽之无端违牌，其何分义？荫官事体，比他自别，而其所违牌，极涉寒心。任珽只推，李雨臣，从重推考，并更牌招察任。

○金尚星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两日，事体极为未安。副应教任珽，今日再牌不进，而至有特教更招之命，所当依下教出牌，而堂下官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不敢循例奉行，敢此仰禀。传曰，待明朝牌招。

○又启曰，京兆，久无长官，词讼积滞可虑，而左尹李寿沆，今日不为出肃，右尹李真淳，连呈辞单，亦不行公，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奉教李成中，检阅元景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尚星曰，推考传旨捧入。

○南泰温，以备边司言启曰，贡物荡减年限，自备局草记施行事，命下矣。今日本司之坐，与诸堂相议，则皆以为，自甲戌以上旧遗在中，旧贡人身没易主，指征无处之类，明查荡减为宜云。以此定限，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结城县监许采，拿来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矣。许采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十三日，丧人郑镗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御营军李次先称名人，自曜金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敦化门守门将李思海，曜金门守门将李东春，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左承旨郑羽良疏曰，伏以臣于昨者，忽被除旨，继有召命，而臣杜门屏伏，犹有虎食其外之忧。疾病死生，馀三十日，宛转床席，无以自力，竟至坐犯违慢，惟威罚是俟，不意特命只推，再召又降，臣且惶且感，无所容措，扶曳病躯，来诣阙外。而臣既困劣颠踣，实无趋谢之路，所遭情势，又有万万不可冒出者。盖臣，伏见左参赞赵尚䌹疏本，则所以诟诋臣者，无复道理横逆之来，直当顺受而已。臣虽无状，岂敢与之较挈，而第事实贸乱乖舛，臣若不分明，圣明，何由照烛？夫私酬酢私书札之誊诸章奏，本非美事，而重臣，既犯之矣，臣亦有不可徒拘此嫌者，玆敢略暴焉。向于十月还御时御所时，臣方在铨职，翌日候班班罢，臣与重臣，逢值药院，当是时，院静无人，朝日在窗，重臣曰，君何故而不参政席之久也？臣曰，疾病而然矣。重臣曰，以君之容色，非深于病者。臣曰，人有病而何怪之？重臣曰，君之病，不得不使我怪之。盖重臣，于日前独政，拟尹凤朝于工曹参判，故虑人讥议，不能自安，而其言如此。臣曰，使我不病而入参政席者，果能为工参等政乎？他日，我之参政，勿复以此等生心。重臣笑曰，我岂乐为哉，而君虽如此，吾则不得不如此也。臣曰，如此则事将起闹，此岂美好乎？重臣唯唯曰，虽然，闲司漫局则论者欲许之云，君闻之乎？信否？臣曰，吾固未闻，而吾斯之未能信。重臣曰，大司成，意外作窠矣，近来通清，虽数，而何以为之？臣曰，既有人当通，则何必嫌于数乎？某某人可通，如何？重臣曰，吾亦知其可合，相议为之好矣。臣曰，然则后政，或者有故，不能同参，则留待都政，何如？重臣曰，诺。今其疏，乃谓之意见有不合。臣不知不合者，是何事，而酬酢之时，果有意见不合之事乎？重臣又曰，都宪有阙矣，以副学备拟，而以松留新通，则何如？副学，即金有庆，而松留，即金龙庆也。臣曰，副学备拟，固非可问，而松留，既经吏议，于都宪新通，何有？臣年纪不至耄耗，聪明不全消落，故其时酬酢，历历在耳中，而都不过如此而已。臣请问重臣，当此语时，臣其果曰言之亦难，不言亦难乎？其果曰君须独当备拟乎？其果劝之使备拟乎？臣之劝与不劝，固无论已。重臣，其果略示臣以插拟其人于副学、松留间之几微乎？其果提说一个其人乎？于此数段，重臣若曰，一或有之云尔，则臣请伏虚罔不直之诛焉。重臣，纵以为无证佐之事，而易于质言，天听若雷，又安可诬也？顾臣非重臣，何由知重臣之心，而以其不能自安之色，与我岂乐为之说而观之，则其臲卼难处者，亦甚矣。然他日闲漫之窠，则或疑其不能不动于浮议，故臣之预折于工参望后者，如彼而至于纪纲之司，清峻之地，则非但臣之所不能拟而已。虽重臣，亦非意之所到，而直恐为不得已所误耳。及其临政呼拟之时，政吏以十年见枳重通，事当简问于臣，据例为请，则重臣，胡不曰与臣相议？臣亦劝之，而直但不能应而拟之也。吁亦异矣，大司成留窠新通之约，既丁宁如彼，故臣于政日，见望出，即移书问其弃约之由，其下即曰，自此不敢复参政席，重臣之答书略曰，姑待更商，果有成说，又曰，弟则指新通一款，而今则认以为留窠耶？至于书末，不更参政席之示，实出意外，此何大关节，而至以此等说为教耶？以此言之，其说既成，则此非相约而何？勿论新通与留待都政，待之一字，其发于酬酢，可知，而其疏，则乃曰元非臣言，亦不发于僚堂之口，此果何为而然也？以都政定日，曹吏来告于臣，故臣答以都政，非我所知，勿为来问，仍作书于重臣，付送厥吏，而臣书既分明曰，不敢复参政席。重臣之答亦曰，不参政席之示，实出意外，其往复如此，而犹且遽然入启。今则曰归罪下吏，以为掩遮耳目之计，此又何为而然也？只此两事，其书至今尚在，而其疏之矛盾，乃如此，臣未晓也。其疏，盛以僚采义重，至比兄弟为言，反复消详，务归至当，见责，此至论也，敢不服膺？第新通有约，则信宿而背之，清望重通，则不问拟之，又上疏则怒室色市，乘忿丑辱。呜呼，古人谁如此，而古道果如此耶？何不容臣消详之地，而但责以古人古道耶？臣诚为之一笑也。然上蔡附良佐曰，未必得在己失在人。管仲曰，我有过为，民无过言。此皆先民格言，臣虽无似，久服斯言，天下之义理无穷，是非多端，臣何敢自以为是，而若使就事论事，平说道理，夫孰曰不可？臣有非处，亦当愧服之不暇，而今重臣，年位顾如何，辞气太费愠怼，喷薄殆甚年少，此亦足以观世变矣，臣非但为重臣惜之，重为世道慨然也。臣危病之外，遭此无限逆境，理难复厕于朝行。伏乞圣慈，亟命镌削臣职。答曰，省疏具悉。此等非常，其不取焉。于前吏判批，既不提谕，其何费辞？其勿辞，速察职。

○检阅林象元疏曰，伏以臣母病，素有虚劳块癖之症，积年抱痼，年未甚衰，而气血先耗，无异笃老，少失起居，厥气辄作，顷刻之间，若将澌陷，平居懔惙，朝不计夕，汤药为日，节适须人，而臣身单独，只有稚弟，臣父又适在湖邑任所，药饵扶将，无人护视，臣之情势，实无以久舍病母之侧，以供夙夜之任。而史职紧重，义不敢辞，黾勉供职，已浃一月，即于直中，忽闻母病，素患块癖之症，自昨猝剧，达宵叫苦，见方昏晕，家人罔措，急于来传，臣自闻此报，方寸震越，坐不贴席，急于归省，他不暇计。玆敢忙治短章，疾声仰吁，仍出禁庐，径归私次，臣罪至此，万殒犹轻，乞削臣所带之职，俾得专意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副司直金圣应疏曰，伏以臣之无状，滥冒极矣，涯分溢矣，圣渥太偏，而上累简授之政，弱才罔堪，而下积颠偾之罪，恳辞求免，未蒙恩许，此臣之日夜忧栗，若陨渊谷者也。今玆训局移除之命，又出于千万梦寐之外，臣诚五情爽惑，骍汗浃背，惝恍震越，莫知所以致此之由。若以为才器可堪，则庸懦颛蒙，百无一取，二载掌辖，丑拙毕露矣。若以为循序例迁，则从前叨窃，未叶公议，一之已滥，其何再误乎？于玆二者，无可拟议，臣固自知，人谓斯何，而况邦政之大，无过戎事，其得人与否，而国家之安危系焉。将兵之任，莫非紧重，而至于训局，则实非他军门之比，机务至烦，事权至重，而今者不问人器之当否，猝然加之于臣身。臣有何威望，而镇服三军，有何才具，而整炼旗鼓，以壮国势，以不负我圣上委寄之盛意也哉？噫，国家任人，尤难置将，历数自昔，如非材猷素著，望实俱隆者，莫或居之，岂有如臣之苟充匪据者也？顾今文武之间，宿望练达，不患无人，而乃以资浅望轻空疏一新进，苟然滥充，有若非臣则莫可任此者然，朝家举措，至此而又大段失着矣。臣若贪臣荣利，不量己分，遽然冒受，则力孱担重，颠顿狼狈，必无幸矣。臣之本末，实圣明之所俯烛，既无寸长仰裨万一，徒蒙不世之恩，猥叨戎垣之重。昨今年来，超陞大骤，非但物情未允，公议屡发，臣虽愚迷，亦岂不知万万不敢当？徒以严畏分义，不能抵死力避，满盈生灾，负乘致寇，此固必至之势也。乃复一向冥跻，亢极至此，一身颠踣，固无足恤，其于国事之偾误，何哉？臣于日昨，迫于严命，不得不祗受命召，而千思万量，实无冒据之理。顷因备局之坐，天牌下降，而不敢为唐突趋承之计，自犯逋慢之诛，臣尤死罪，臣露章控吁，见阻喉司，方此闷蹙罔措，而此际忽叨金吾新命，惟此王府议谳之地，地望最峻，如臣靺韦贱品，岂敢拟议于此，而铨曹滥拟，天点误下，臣诚悸懔，置躬无地。至于武库提举，亦非臣所宜猥叨，而数日之间，匪分之职，丛集身上，微臣私分之震惕，姑舍勿言，朝家官人之政，岂容若是无节乎？危蹙之极，不暇静俟物议，敢将肝膈之蕴，毕渎宸严之听，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照烛，念重任之不可虚受，谅危恳之非出饬让，亟改臣训局之任，回授可堪之人，并将臣新兼两任，即赐镌改，国事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授此任，意有在矣，军寺提调，武臣所管，其何辞焉？金吾兼任，其有他例，亦何过辞？勿辞速察任。

○领敦宁鱼有龟疏曰，伏以臣，幸被仁恩，获卸重任，从玆以往，庶可以优游散地，全保残骸，仰颂圣泽。方切感泣之际，守御新除之命，又下于梦寐之外，臣诚忧闷，益无所措。严召之下，虽不敢不冒承，而反顾揣量，末由称塞。盖臣之癃衰病劣之状，即圣鉴之所俯烛，日昨之递改前任，既由于重担之难支，而曾未数日，复畀以军务之重，均是将任，则固无彼此之别。而况此所叨，专管南汉保障，其责甚重，又自近年以来，间值灾歉，且乏物力，饷谷匮缩，戎器朽伤，弊瘼滋多，收拾无策，以臣精力，其何以拮据措置，不失机宜，以需他日缓急之用哉？以此重地，为臣养病之坊，一任抛弃，无所猷为，则毕竟罪衅之重，殆与前任无间。伏乞圣慈，俯察至恳，亟收新命，以施终始之惠焉。且伏念自是职创设以后，抡简必审，择其卿宰中优有才望者，委任责成，以为国家之所倚重，而若臣之处地品秩者，则未或有见差，今玆所授，亦恐乖官方而累圣政，更乞俯询庙堂，照例处分，使政法毋舛，私分获安。答曰，省疏具悉卿恳。许副于彼，其授于此，意俱有在，卿勿过辞，其须安心察任。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全光监司尹得和疏曰，伏以臣，尸素重寄，行将一年，宜去之义已决，难医之疾转痼，初伤于寒暑之失摄，越添于风土之异宜，夏秋沈淹，强半床第，巡省黾勉，三朔道涂，痰火宿症，挟感复发，驱驰才了，担舁还次，气微似线，病压如山，入门昏倒，不省人事，寒热相乘，水火互至，顷刻之间，若将垂尽，药饵迭试，少无其效，食饮专废，一味绵缀，今则症情沈苦，迨过月馀，真元积败，已成鬼形，万无复起为人之望。而所可闷者，自臣一病，百务旷废，各邑之文报，每致积滞，远民之呼诉，徒烦往来，而至于田政检核，朝命尤重，故忍死担当，仅已磨勘，其他推委，盖多紧急区处之事，而病形如许，末由自力，凡百关念，欲起还仆，瘝旷来诮，如担在身，病里耿耿，又添一病。噫，臣本无似，滥荷鸿造，前后忝叨，罔非逾分，况旬宣之任，岂不知其万万不当，而所以冒没膺命，若可堪承者，亶出于筋力奔走，少效涓埃之忱，而主恩自厚，臣病自深，劳悴半年，寸悃未效，僵卧三旬，大限将迫，瞻望北极，惟有涕泪。仍念臣，立身行事，粗有本末，平日言议之无足可取，自上固已俯烛，而若其尽瘁一念，未尝以燥湿为辞，则臣亦未敢自让于人。顾此贱疾，若有一分可强之势，则臣虽无状，岂敢孤负报效之初心，罔念委寄之盛意，遽为丐免自便之计哉？伏乞天地父母，察臣病状之已无馀地，谅臣危恳之非出例让，速赐处分，特许递改。答曰，省疏具悉。莫重藩任，岂可轻递？卿勿辞察任。

12月14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郑羽良〈呈辞〉。右承旨柳俨〈坐直〉。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同副承旨金尚星〈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光国〈仕直〉兪彦述〈病〉。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南泰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两司阙启，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掌令任镜观，持平李德重，正言尹得敬，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奉教李成中，检阅元景淳，昨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洪景辅启曰，注书郑基安，昨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兪彦述为假注书。

○柳俨启曰，本院今春夏等褒贬，当为磨勘，而时无实郞厅，限内不得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忠勋府郞厅来言，本府今春夏等褒贬，有司堂上不齐，限内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俨曰，明日吏兵批，承旨持殿最，待下教入侍。

○柳俨启曰，玉堂上下番阙直，事体极为未安。副应教任珽，才已陈疏受由，他无推移入直之员，待明朝政官，牌招开政，阙员差出，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新除授右副宾客李縡，时在京畿龙仁地，说书李衡万，时在黄海道海州地，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任镜观所启，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正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请还收观厚减死岛配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处断，请还收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于屯、以贵，极边定配之命，依律处断，请祥原郡守李鹏运，罢职不叙。〈措辞并见上〉新除授持平李延德，时在庆尚道龙宫县任所，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正言尹得敬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请夏宅拿鞫严讯，以正王法，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明彦亟令王府，拿鞫严问，夬正王法，以绝忧危之阶，请德邻绝岛围篱安置，〈措辞并见上〉癸卯设科，既因逆镜所制教文，则逆镜以诬上伏法之后，此科之当削，特次第事耳。乙巳仍台启，即赐允兪者，实出于正名之盛意，而间者处分，未免挠夺，既削之科，旋许追复，可胜叹哉？玆事义理，关系至重，决不可以事在既往而置之，况当此逆乱甫平，人心靡定之日，此个义理，尤不可不阐明，请癸卯科，依前成命罢榜，方面之任，委寄甚重，至于岭藩，则比他道，尤有别焉。苟非望实俱著之人，无以弹压，新除授庆尚监司吴命瑞，资历尚浅，声望蔑称，而遽陞雄藩，物情为骇，请庆尚监司吴命瑞递差，新除授行大司谏兪拓基，时在京畿广州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备忘记，传于南泰温曰，正言尹得敬为先递差。

○备忘记，传于南泰温曰，噫嘻痛矣，人心之陷溺，义理之晦塞，其于此极，教文自教文，其科自其科，顷者拘此科名，不用调用者，故曾以此痛饬，今既更无以此上陈矣。况其执滞于洞谕之前，则犹可况也，洞谕之后，为人臣北面者，岂敢更此，而尹得敬，释褐于君前，新入乎薇垣，在渠之道，当以公事君，而别生无他之意，敢售时象之习，其在严处分杜后弊之道，不可不严处，特施削黜之典。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如臣无似，忝叨鼎席，言不能见重，致令体统渐坏，方且愧讼不暇，而亦不得不据实仰暴焉。今番岭伯之当差也，臣与右揆，同坐宾厅，从容论确，以李潝、金圣运、吴命瑞，定为三望，以此书报于铨长矣。铨长，更报以金始㷜之欲拟望，始㷜亦非不可，合当初相议舍置，意固有在，而铨官，非但自陈己见，兼及僚相之答辞，故臣乃略报初意，而许以量处，仍言月城之不可不拟矣。铨长又送书，以莱伯之不拟，右相深有称惜为言。夫初望中人等，是见漏可惜，则无宁还用初望，不然则自有初望次第，副拟之降为末拟，末拟之见推而不得拟，理势固然。金圣运地望既足，才局非常，见任治效，尤为大著，合试之重藩，故臣备复此意，更申月城不可拔之说矣。铨长复以书来，要臣月城、莱伯间取舍明示，臣又以前书取舍明白，有何更烦？事体决不当如是，答之矣。初若不问则已，既问而未决，方在往复相持之中，而政望遽出，始送吏来告重臣，若顾念朝廷之体，则岂容径行若是？诚极未安。且臣以当代忠臣奉祀之子，未霑寸禄，趁今录用，两忠臣之子，宜并除邑，俾得延谥事，有所陈达，此非臣私言，人情虽忽于常时，新有明命，则必当动念，即施而略无所举论，深可慨然，铨长宜从重推考，以示警责。仍念新除岭伯，必以此事不安，半年莱府，径递可惜，仍任前职，以责成效，恐合事宜，并此附陈，仰冀圣明，裁处焉。答曰，省箚具悉。其在体统所关，宜可饬砺，箚陈推考仍任事依施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判尹权𢢜疏曰，伏以臣于秋间，猥请阙礼之罪，及承圣批，至有上来之教，而床箦危喘，末由转动，只自缩伏私次，恭俟威罚之加而已。乃于千万梦想之外，忽承京兆除命，未知清朝鞶带之恩，何以复加于负罪垂死之一贱臣耶？臣诚惊惶兢惕，莫省所以有此也。噫，如臣庸陋，素乏寸长，曾在强壮之时，亦无需世之具。顾今犬马之齿，已迫休致之限，虽使臣从仕在京，尚且求退之不暇，况臣之自迸荒野，十载于玆？夫岂有强策残骸，更厕周行之望乎？念臣之累逋威命，自阻明时者，非敢有高世之志矫俗之操也。特以身婴痼疾，不堪陈力之致也。蒲柳之质，经秋益凋，膏肓之疾，随岁转剧，长时委顿，全没阳界人样子，矧自入冬以来，症形尤笃，气血消剥，视听昏愦，纩息仅存，鬼事将迫，㱡㱡一缕，若不保朝夕，官职去就，非所可论，虽欲归身司败，请伏刑章，而亦不可得也。玆敢猥从县道，冒死陈吁于仁覆之天，伏乞圣慈，俯垂矜谅，将臣新授职名，亟行镌免，仍令选部，更勿检举，使将死残喘，安意毕命，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其在分义道理，决不可若是，卿勿过辞，从速上来。

○礼曹判书赵显命上疏曰，伏以臣，昨将血恳，猥尘天鉴，庶几圣慈垂矜，快赐允兪，及承圣批，不惟不准所请，所以褒与而慰藉之者，迥出寻常，臣庄诵愧恧，不敢举颜，继之以闷郁抑塞，莫知所以自措也。臣以负累贱臣，罪在方命，一年之内，无故在朝者，不过数月，馀外则无非跳逸自恣，慢蹇傲抗之日也。有臣如此，宜死久矣，而今复以将兵之臣，罔念趋命之恭，一疏再疏，强聒不已，固知其罪，尤无所逃诛，而拗执既难自回，重任不可虚带，玆不得不复冒严威，申暴哀悰，惟圣明，曲垂矜怜焉。臣之区区情实，前疏已悉陈无馀，无容更为烦缕，而臣伏读圣批，以既辞文职，今授将任，即卿前管，其何辞焉？撕捱往事，其无义意为教。臣于将任，元来千万不似，而既辞清要，势不可以两免，此臣前日所以冒受而不辞者也。前既冒受，则今岂有无端厌避之理也？观臣前日之受，则可知臣今日力辞之出于万万不得已也。前后一官也，而或受或辞者，目前事理，有不同故耳。凡系旧践之地，无论事理当否，惟一切趋承，则士大夫去就辞受之节，廉耻四维之防，不几于扫地乎？既往之事，固不可以每每撕捱，然若臣所遭，为何等凶变耶？小可以陨丧性命，大可以湛灭宗族，此岂一时微嫌细故，可以阔略之比也？岁月虽改，凶言不磨，馀悸在心，魂梦犹惊，是盖终身撕捱而不足，岂敢诿以既往，扬扬冒没于数月之间也？虽闲司漫职，尚如此，况笠毂中权之重寄乎？然则圣教所云，恐未及谅察于臣之情私，而天地之大，犹不能无憾而然也。揆以圣朝体下之道，宜不容若是，且以臣处义言之，自七月以后，一例逋违，乞退之恳，求外之请，相继于章奏筵对之间，而毕竟进握兵柄，恬不知避，则前后矛盾，不成事理，廉耻之士，必有不食臣馀者，而其放恣无忌，亦足以速鬼神之诛矣，百尔思量，万无承膺之理，重务久旷，为弊多端。伏乞圣明，更无留难，即命递改臣将任，仍治臣慢命之罪，以肃朝纲焉。臣以职掌所管，又有附陈于疏末者，旌闾之典，所以树风声而劝后世者也。凡有孝烈应旌者，自臣曹等第，送于政府，自政曹更加审覆，然后方许入启施行，其事体之严重，为如何哉？是故，旌一人而千人劝，其不可不慎也，明矣。即闻儒臣，以故判书臣李彦纲妻权氏旌闾事，有所陈请，而圣上即许之矣。既有臣曹焉，又有政府焉，而都不关由，一二臣，颂之于下，而殿下许之于上，臣恐国之重典，从此轻矣。臣谓更令大臣，佥议归一，然后始为许施宜矣。且伏闻大臣，以故相臣闵镇远不待谥状议谥事，有所陈请蒙允矣。故大臣以肺腑之亲，有忠清之操，殿下所以优待之者，异于常格，初若特命施行，则夫谁曰不可，以特异之典，自下烦请？臣未知其允当也。故大臣遗意，虽不欲请谥，既有君命，则其家之黾勉循例奉行，未为不可，岂可重违其遗意，而反为上请于特典乎？大臣之不欲请谥者，盖出谦虚之至意，而今此特典，出于自下陈请，亦恐为大臣谦光之累也。臣谓更下明命，使之依例举行宜矣。答曰，省疏具悉。撕捱将任，极涉太过，予志固矣，决难许递，卿勿复辞，其即行公。

○江华留守赵明翼疏曰，伏以臣于万万意想之外，忽承沁都居留之命，惝恍感激，不省攸处，臣之获事殿下，盖亦已久，本末长短，仰惟则哲之明，必无所不烛矣。拙于守分，疏于处世，内外历试，罔非逾滥，而自顷以来，益觉险道之难尽，恒存曲木之馀悸，逡巡于近密，低徊于冗散，虽忝闻枢要之末议，而未尝敢以一事建明，又不敢以一言摷进。伏想圣明，下谅其前后之顿异而情事之岨峿矣。噫，此岂臣借手愿忠之素心哉？舂撞震撼，世路益厌，眄睐偪侧，踪迹畸苦，今此保釐之职，在臣，诚叶退靖之愿，亦遂便养之计，岂不为满足荣幸，而第念保障重地，责任至大，决非如臣空疏，所可滥厕，玆敢露章烦吁。伏乞圣明，亟许递改，回授可堪之人，以安私分，以重委寄，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沁州之命，其循庙荐，勿辞往赴焉。

○副应教任珽疏曰，伏以臣，情穷理极，二日之内，三违严召，惶陨闷蹙，觅死无路，特教又降，责谕丁宁，臣非木石，宁不知动，而第臣向来所遭，非比寻常，掌铨之郞，显枳玉署之陞拟，其言之公与不公，自当一付之物议，固非臣之所可与，而人既不以馆职处臣矣。臣虽愚迷，亦有一段羞愧，忍复厌然自居以儒臣之列，以重辱其身名，自毁其廉隅也哉？此固臣终身自划之端，从前撕捱，积有年所，庶几天日之明，有所下烛，而一例视之以无端逋慢，坏损分义者然，愧惧罔措，无地可容。噫，臣疏野迂拙，文质无当，幸遭圣明，遍历华显，而数年以来，积困烦言，孤危之迹，永谢经幄，上负简知之恩，下积违逋之罪，去就迫隘，几如穷人之无所容，俯仰惭痛，无非臣罪，尚谁尤哉？且今臣之老母宿病，当寒添剧，痰火迭陞，咳喘兼作，吐血无数，时时昏窒，臣躬灌药物，不忍片刻离舍，日昨之荐逋恩命，不但为情势之万万难强耳。天牌之下，怵分畏义，不得不随诣禁扃之外，悉暴恳迫之私，仰渎孝理之前，伏惟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矜谅，夬许镌削臣职名，仍治臣前后违傲之罪，以靖私义，以便救护。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12月15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柳俨〈坐直〉。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韩德全〈在外〉。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光国〈仕〉兪彦述〈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南泰温，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前开坼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任镜观呈辞，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吏曹参议曺命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洪景辅曰，吏兵房承旨，持殿最诣阁外。

○洪景辅启曰，假注书兪彦述，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俨曰，竹山府使白守一，以阃任拟望之人，顷于江界特察无义之劾，无疵调用，则于渠之道，事当恪勤奉职，而今观道臣考绩，上考有剩，既欠廉治，下考创税，亦关不法，此等之类，其宜严治，不可下考而止，令该府处之。

○柳俨启曰，吏曹参议曺命教疏批已下，待开门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礼曹正朝陈贺节目，传于柳俨曰，初二日，乃是祈谷祭正日，则初一日即斋戒，而陈贺节目，循例书入，节目还下，分付该曹。

○柳俨，以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意启曰，今丙辰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本府时无首席，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仪宾府言启曰，本府郞厅，今秋冬褒贬，当为等第，而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宣惠厅意启曰，本厅郞厅及常平厅郞厅等，今丙辰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主管堂上，或有故或未差，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工曹言启曰，今丙辰秋冬等本曹褒贬，当为磨勘，而判书未差，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丙辰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本曹堂上，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本府郞厅，及五部官员，四山监役官等，今丙辰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判尹权𢢜在外未肃拜，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本曹今丙辰秋冬等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秋冬等本府郞厅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判义禁臣尹淳在外，未及上来，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宗亲府有司堂上意启曰，本府郞厅，今丙辰年秋冬等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首堂上西平君臣桡，以身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今丙辰年秋冬等褒贬等第，判书臣金取鲁方在呈告中，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敦宁府言启曰，府郞厅等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判敦宁府事臣朴泰恒，同知敦宁府事臣吕必时，病未行公，知敦宁府事臣宋成明，咸镜监司未递来，无以备员开坐，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本曹郞厅所属各司，今丙辰秋冬等及长兴库、内赡寺、司圃署，今丙辰春夏等褒贬，依前例并为磨勘以入。而司䆃寺，丙辰春夏秋冬等，及内资寺、长兴库、平市署、济用监、司宰监，五部今丙辰秋冬等褒贬，因各其司提调，及汉城府堂上有故，并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今丙辰秋冬等褒贬等第，本曹郞厅，掌隶院、典狱署官员，当为磨勘。而掌隶院判决事李雨臣，以病不进，刑房承旨韩德全在外，俱不得一体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以中枢府言启曰，本府郞厅及录事、医员等，今丙辰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领府事未差，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本府郞厅及部将，今丙辰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都摠管洛昌君樘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都提调意启曰，本厅郞厅及诸将校今丙辰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臣金兴庆有身病，大将臣赵显命方在辞免中，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郞厅及将官等，今丙辰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时未出代，大将臣金圣应方在辞免中，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都提调意启曰，本营郞厅及诸将官，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大将臣金取鲁方在呈告受由中，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传曰，竹山府使白守一，以阃任拟望之人，顷于江界特察无义之劾，无疵调用，则于渠之道，事当恪勤奉职，而今观道臣考绩，上考有剩，既欠廉治，下考创税，亦关不法，此等之类，其宜严治，不可下考而止，令该府处之事，命下矣。白守一时在任所，发遣府书吏，依例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俨曰，京中殿最，必令悬注者，岂为文具？盖为来头出宰百里故耳。外方贻弊后居下，不若京中之鉴别文具，殿最循例陞次，贻弊生民，贻羞朝廷，其可不审乎？近观京中殿最，皆拘颜面，遍施美目，虽令生民之受弊，不忍举革而胜私，由此观之，都政调用，不过次序，守令不择，非铨官之过，即京中殿最之不严，无居下推考，岂只在于外方？大臣所兼者外，各曹各司，今番殿最中，无一人居中者，并从重推考。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即伏见左揆箚本，所论铨长、岭伯事，臣亦妄有参涉者，不胜瞿然惭悚之至。夫庙堂荐望右位，例主之。臣于前后，虽或间示微意言之，而见用则好矣，不然亦复置之。此其相敬之道，不得不然。至于三南方伯之问议庙堂者，体段，与荐望有别，自前相臣，或单举首望，而下望，自铨曹备拟，亦或有时相，所举各异，而铨曹从位次备望者。今番岭伯之见阙也，左揆适有问，臣果牵率酬酢，而及臣言未见合，则臣亦不复相难于左揆之言矣。至于吴命瑞，臣素知其治理，有气力才堪方面，故言其宜在检拟，左揆以末拟许之，所谓从容论礭者，事实不过如此，而古例则未必然矣。日昨大政，铨长忽有书，谓有左揆言吴命瑞，将见备望中云，臣既荐一末拟，亦复见格，甚涉惭恼，以此为答矣。及其望出，左揆所举，入于首拟，臣之所荐，亦参末拟，此在铨长事体道理，有不容不尔，毕竟末拟之得蒙天点，亦岂臣所可仰测者哉？昨臣与左揆，相会筹司，实陈此等委折，而今忽督过铨长如此，此非铨长自犯之罪，即臣妄以相职自居，侵权误举之致，尚何可淟涊仍冒于三事之列哉？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相职，以重朝体，以安愚分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铨官请推，不过副拟事，僚席之间，其岂相较？卿须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大司谏兪拓基疏曰，伏以臣，向于秋间，猥叨西藩，情病俱苦，屡违严命，揆以朝宪，合被重典，圣慈宽贷，薄罢旋收，臣戴罪含恩，病伏江郊，追愆讼尤，秪有感惶，忽此意外，复蒙收录，筹司之特差，经筵之兼带，已极万万愧蹙，况如解由之勿拘，薇垣之新除，尤非贱分所当得者，臣诚惊惑震骇，不知所以措躬也。顾臣资性之儱侗，言议之委靡，方其少时，已不及人，往在十馀年前，尝亦屡忝是职，而只是一味巽懦，上之既未得积诚纳约，孚格天心，下之又不能讨罪弹恶，振肃王纲，公议嗤点，久犹未已，孤负言责，死有馀愧，况今臣之摧颓秪残gg低残g，较前尤甚，而世道之戛戛，又不啻十倍，则纵自拟策朽砺钝，效一日之责，殆亦末之何矣。宋臣刘安世，史称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目之为殿上虎。而其除谏官也，尚且曰这个官职，不比闲慢差遣，须与他朝廷理会事，有所触犯，祸出不测。朝廷方以孝治天下，如以老臣恳辞，必无不可，臣未敢知今之可言者，视安世时，其大小轻重，果如何，而虽使臣不避忌讳，刳肝沥血，格言而竭论之，决知其无少补于国家事，而徒取一身之祸，贻老母不测之忧耳。是将不免为安世之罪人矣。如欲毛举细故，塞责比数而止，则又非朝廷所以置谏官之意也。至于混囵含糊，不辨枉直，依阿苟容，呼唱道路，臣虽污下，亦不忍为也。揣分量己，参前倚衡，难进之义，较然明甚，圣鉴在上，宁不俯烛？筹司之任，决难滥冒，前既累暴，毕竭底蕴，经筵之职，地分尤别，非臣蔑裂，所敢拟论。且臣水土之疾，近益添剧，痁疟才却，咳喘复作，吐咯不止，昼夜哮吼，委顿叫苦，已月馀矣，假令臣无他情势，即此病状，已无以自力趋承，积逋恩旨，罪上添罪，区区至愿，惟是早就重谴，以为慢蹇者之戒而已。玆敢封章，控恳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曲加照察，亟将臣本职及经筵筹司两兼任，并行镌削，仍令勘臣前后负犯，以安愚分，以警具僚，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其在分义，决不若是，其勿辞，速上来察职。

○江春监司李重协疏曰，伏以臣，性迂材下，守拙成痴，与世龃龉者久矣。惟是顶肿毫发，实归洪造，除非舍命尽瘁，何能仰报万一？以此不敢为量分自废之计，比来喉司，屡亦承命，而幸免大段颠沛，实荷终始庇覆，岂臣谫劣，堪处近密？夙夜忧懔，若无容措，乃于意念不到，忽叨东藩新除，臣诚愕眙反顾，莫知所以致此也。夫惟屏翰委寄之重，寔专黜陟宣布之权，如姚崇之有脚阳春，余玠之手挈荆蜀，皆其责也。今之两界两南，必循庙堂议荐，其难慎于抡拣如此，其他虽不尽出庙剡，而至若方面托重，则均也。挽近授是任者，未有如臣之腐弱无能，而念臣亦尝忝受湖藩，病未祗赴，已十易岁矣，顾今齿衰善病，退计十年，又不啻驽马之望骐骥，何可毁瓦画墁于国事，以为一身荣耀𫗦啜之图哉？徊徨累日，反复揣度，终不若速违逋之诛，而早为自处之得宜，玆敢略构短章，仰暴血悃，伏乞圣慈，亟加照察，特许镌递臣职，回畀可人，上无虚授之讥，下安贱微之分，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速往钦哉。

○吏曹参议曺命教疏曰，伏以臣偾败之踪，复难冒没，睢盱之地，岂久徘徊？其可辞之义，应递之状，不可一二数，而只缘都政过时，怵迫严命，不得已黾勉而出，有丧廉隅，自愧傍人，兼以积感风寒，舁疾赴政，症情越添，痛势陡极，方将冒陈血恳，冀解职名。即伏见大臣箚本，论向日都政时数事，谓关体统，问备之罚，至及长僚，臣于是益不胜瞿然悚叹之至，其时委折，想长僚之疏，早晩详之矣。臣不必叠床，而既忝佐贰，同参铨席，则凡于注拟取舍之际，无不与知。苟有责罚，不宜异同，而今于邮罚之来，诿诸长僚，独以幸免为幸，扬扬复出，宁有是理？虽拟向前情病，决无承膺之势，坐犯违慢，重勘是俟，不意亦靳例罢，再降召命，惶感震缩，无所容措。玆敢担舁病躯，拜章径归，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伏乞圣慈，亟命镌削，仍命有司，治臣之罪，以存体统，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其勿辞，速察职。

○十五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吏兵房承旨，持殿最入侍时，都承旨洪景辅，左副承旨南泰温，假注书兪彦述，记事官李圣海，编修官洪得垕。景辅进伏曰，小臣，以药房监剂，当为进去，何以为之？上曰，代房入侍。景辅退出，右承旨柳俨入侍，以次拆封。俨曰，褒贬甚重，而各司殿最，并皆頉禀，议政府则大臣衙门，敦宁府则国舅所带，工曹则长官有阙，此外各曹各司之不封进堂上，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而仪宾府首堂，则日前陈疏，勿推。泰温曰，训炼都监、中枢府、禁卫营、御营厅，即大臣所带衙门，此外都摠府殿最，不封进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宣惠厅，即是大臣所带衙门，不敢举论，而以该厅草记见之，则以主管堂上之有故，不得磨勘云，堂上赵显命，以将任，尚不行公，使莫重殿最，因其撕捱，不得举行，事甚未安，赵显命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臣于咸镜监司宋成明，有应避之嫌，故不得请推，而永兴府使金梦鲁则以报射不精为目，庆源府使郑恒宾则以报射殊滥为目，而俱置诸上考，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泰温曰，然则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平安监司尹阳来，殿最既不举行，又无頉状，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泰温曰，庆尚左兵使洪元益，褒贬启本，封裹不密，自致拆开，初不审察之失，宜有警责，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今观《刑曹草记》，则典狱署、掌隶院褒贬，因刑房承旨在外，该院堂上，不得封进云，承旨诚有故，而隶院堂上之不进，未安，判决事李雨臣推考，何如？上曰，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泰温曰，咸镜监司宋成明，莫重殿最，守令无一人居下，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泰温曰，黄海兵使李相晟，褒贬启本中，只书题目，不书等第，殊涉不察，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公洪监司李宗白启本中，舒川郡守朴宗诚之诚字，误书致万，点下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泰温曰，庆尚右兵使李㴋，于审判褒贬等第，术业之术字，以述字书之，殊涉不察，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黄海监司李圣龙，莫重褒贬等第，守令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泰温曰，统制使尹宅鼎，南兵使李重新，全光右水使成殷锡，京畿水使韩范锡，公洪水使许晶，全光左水使申漫，边将无一人居下者，殊无严明殿最之意，一倂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龙安县监沈廷瑞，以事或生疏，政近慈良为目，当置之中考，而置诸上考，殊无严明殿最之意，全光监司尹得和，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泰温曰，京畿水使韩范锡，中军褒贬题目，殆不成说，莫重殿最文字，如是不察，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左承旨郑羽良，同副承旨金相星，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出榻教〉吏曹参议曺命教，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开政事，〈出榻教〉药房提调赵显命，从重推考，即为牌招事，及同义禁金圣应，牌招察任事。〈并出榻教〉泰温曰，注书及上番兼春秋，易次而伏，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泰温曰，小臣近以刑房代房，典狱囚徒，逐日看阅，则时囚罪人，不过六十馀名，其数颇少，向日轻囚放释，圣意有在，今则岁色已暮，新岁不远，囹圄滞囚，事甚可悯，其中干系至重者外，分付该曹堂上，必于岁前，从轻重论断，以为疏狱之地，何如？上曰，该掌举职，其言诚是，分付刑曹堂上，逐日开坐事，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俨曰，圣上，轸念民生，若是勤挚，亲拆殿最，圣意蔼然，中外臣民，孰不感泣，然而前后如此之时，非不多矣。而群下不善奉承，人心世道，渐不如前矣。俄者以文具下教，而安知此举，又不归于文具乎？自今以后，必勿放下此心，今日讲究一事，明日讲究一事，或招近侍或经幄之臣，常时所倚仗者，与之讲劘治道，论说经史，则自然好消息来矣。古之人君，从容燕寝，召见群下，虽街言野谈，无不毕陈，盖至严至畏者，无如人君，故魏徵于唐太宗，请假以颜色，君上若不和颜色而听受，则群下，安得而尽言乎？以国朝世宗、成宗时古事见之，尝招尹弼商于卧内，从容讲论治道，而顾谓内殿曰，此吾宝臣。大抵人君，亲宦官宫妾时少，接贤士大夫时多，则自然治效至矣。近来虽无贤士，而若日接士夫，则亦岂无所益乎？上曰，所达诚是，当各别留意焉。遂皆退出。

12月16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柳俨〈坐直〉。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韩德全〈在外〉。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光国〈仕〉兪彦述〈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四更，月晕。

○下直，加平郡守尹审。

○以吏曹判书尹游，兵曹判书金取鲁三度呈辞，传于柳俨曰，加给由。

○柳俨启曰，检阅林象元，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曺命教，检阅林象元，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柳俨启曰，检阅林象元，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开政命下之后，尚不举行，已极未安，承旨、玉堂阙员差出，一时为急，吏曹参议曺命教，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以为趁即开政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曺命教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推考传旨捧入。

○柳俨启曰，承旨、玉堂阙员差出，一时为急，吏曹参议曺命教，既有只推之命，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朝牌招开政。

○又以礼曹言启曰，传曰，初二日，乃是祈谷祭正日，则初一日，即斋戒，而陈贺节目，循例书入，节目还下，分付仪曹事，命下矣。取考誊录，则社稷祈谷祭，每年正月上辛日，遣大臣设行事定夺，而丙戌、辛卯、戊戌、庚戌年正月初二日祈谷祭设行时，正朝陈贺，依例取禀，其后甲寅年初四日祈谷祭亲行时，初一日亦为斋戒，而该曹不敢頉禀，循例取禀，故今亦依前例举行之意，禀达矣。上教如此，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权停。

○南泰温，以宣惠厅言启曰，岭南，海路绝远，漕运甚难，故壬子，因本道状闻，沿邑地土船，从便造成，定限修改，而自本官，申饬看检，以为永久遵行之事，节目启下矣。即接熊川县监所报，则本县地土船二只发卖，而不足之价，海陆民人处，从略收合，买得他船，以给于京江船人处云。当初地土船之造成，乃是启下事目，修改既有定限，而才过四五年，本县任自发卖，海陆民人处，又为收敛，而符同京船人，变幻贸船，肆然论报，极为骇然，当该县监，令本道指名现告，拿问定罪，何如？传曰，允。

○以京畿监司状启，杨州呈，以判义禁尹淳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柳俨曰，卿勿过辞，从速上来事，回谕。

○泰温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李锡禄，以其母归葬事，启禀给由矣，今闻已过葬事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吴绩兴手本，则保放罪人权儆，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伏见右揆箚本，以臣所论铨长请推事，引为嫌端，辞语过激，诚非臣意虑所及，臣已不胜其愕然自讼，而批旨之下，一倍惭悚，措躬无地。噫，位在大僚，夙夜周旋于同席，恰满一纪，而遽因至微细事，互章争辨，此不可使闻于人，惟当谨守无辨之戒，无损相敬之义，而区区衷情之兢蹙，亦不得不仰烦号吁焉。臣诚庸陋，自知其百不逮人，重以鉴识素蔑，闻见孤陋，每当荐望之出，臣无所适，莫如与僚相，会于公坐，迭举而详确议合，然后乃定，其或有此可而彼否者，或有舍己而从人者，非独僚相，于臣为然，臣于僚相亦然，而俱未尝有强争而独遂者，可按而知也。今玆岭伯之望，亦不可谓不尽于消详停当，而望次追改，事端转变，以至此境，其不幸，甚矣。盖臣徒知当初副拟之不可遂漏，有所力持于铨长，而若知僚相之力持末拟，至以惭恼为辞，则岂不言下即止耶？惜乎，铨长当其难处之时，依臣言还用初望，则都无事矣。虽不能然，苟以僚相书辞，先为书报，得臣回答而后，徐出政望，则臣亦何骇讶之有哉？伊日臣方往复相持，而一边政望遽至，实有䩄于傍人之观视，此臣所以不得不略加规警，而此自铨官，不能周详，损阙体例而致。臣箚中，专以不报径行为责者，可见指趣之分明，反复思惟，终未料其深为僚相不安之端也。虽然，僚相之不安，既由于臣，则臣之不安，尤不啻万万矣。抑臣于僚相箚末二字，不觉体悚而心陨，自顾平素规法，庶几得免于专辄，而此如臣愚迷疏率，积致愆尤，忠信又不能素孚，无以见谅于僚采而然，俯仰愧恧，无面可显。传曰，不信乎明友，不获于上矣。僚采之于明友较重，而臣既不信于僚采，则其将何所恃而可以事上乎？臣之不容一日仍冒，此焉决矣。伏乞圣明，俯赐鉴烛，亟许镌臣职名，仍治臣欲存朝体，反伤僚谊之罪，以安贱分，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既谕右相之批，僚相之间，其宜共济，卿须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副司直吴光运疏曰，伏以臣一疾几殊，自秋经冬，医技束手，鬼事日迫，窃自伤未报圣恩而死，死且不瞑矣。自比日以来，呕吐少定，线阳似回，而转侧尚须傍人，粥饮亦多关格，澟澟乎其危矣。不意玆际，馆阁新命，忽加于不才不学半生半死之身，病里恍惑，惊呓靡定。噫，提学之任，亚于文衡，诰命之轻重，文治之污隆系焉。臣自幼闻长老言，馆阁非人人所可冒，必自韦布储望，举世咸推以善鸣者，然后方以此任归之。故国初以来，宰相之名，湮没无称者，滔滔，独馆阁诸人，至今赫赫在人耳目，其任顾不重欤？臣点检平生，坐不读书，寻常占毕，最出人下，臣之忝叨讲筵，昵侍圣明，亦有年矣，其倥侗窾启𫍲闻寡识之实状，业已天鉴之所俯烛，若使如臣者，苟充是选，竿牍腐儒，孰不修造凤楼耶？当今人望所属，才彦林立，未知铨拟，奚及于屏散，而圣简奚取于卤莽耶？其为名器之玷污，词垣之嗤骂，非细事也。然此犹据臣才分而言尔，设使臣有才可堪，而臣之从前情势，自有铁限之不可坏者。噫，臣有苦衷而不自暴于君父之前，终自䵝䵢于去就进退之际，则是亦欺君父也。臣请冒𫓧钺之诛，敢陈肝膈之恳焉。夫人臣之决退者有三，不遇也，年至也，怵祸也。臣生逢尧、舜之圣，过蒙不世之遇，则无可退之义一也。病虽痼而年不迫于桑楡，分虽溢而力未尽于犬马，则无可退之义二也。险路难尽，弱植易摇，而狷介多触，睢盱辄起，诚可怵而避也。然，圣明在上，天地于臣，日月于臣，父母于臣，臣若俯仰无怍，则虽有谗臣者百辈，必不售于天地日月父母之前，且臣既以一死许国，苟使臣比数朝端，有补尘露，则虽死无所憾，臣又何怵焉。第臣之决退者，愤于朋党而激也。嫉夫得失而激也。朋党也，得失也，胡为稽天而燎原也？匪夫爵禄之为之囮哉？言念及此，忠胆欲裂，至于声泪俱发而不自禁，尚以何心，束带彯缨，驰骛于荣名之场哉？向来丑辱之来，特矶臣之激，而助之决尔，且臣才具湔劣gg谫劣g，无所自效于殿下，无宁以公心公眼，为报答知遇之资？是臣之志也。然一入宦海，左右汩齐，则臣之所谓公心公眼，臣亦不能自保，况自他人疑之乎？臣若透过此一关，断送此一事，则虽驱世以姗我，臣自有自信其心眼者，臣心愉快，而又何顾？是以杜门却扫，谢绝多游，敬书圣批中卿于世何求何营一句，筵教中此人无墙壁可依七字，贴之丌上，朝夕瞻仰，顾𬤊明命以自警曰，尔忘大圣人之诏汝耶。生不为西南老少局内之人，死而为功名荣利禄场外之鬼，则臣之至愿，毕于此矣。国家苟使臣赴汤蹈火，则臣必不让于他人，而至于爵禄所系，则虽闲司漫局，亦已自划，况于馆阁之万万不近似者乎？噫，君臣虽曰主义，恩情何异父子？臣之离违耿光，今几年所，臣之食息寝梦，何尝不悬于香案之侧，而玉阶一步地，臣不欲投足者，诚以四维至重，尺守难变，则名涂去就，尤非可论，冰衔至荣，朽质无虚縻之义，恩山至重，病躯无可堪之力，而恭俟累日，亦不闻驳正之论，故玆敢力疾治疏，疾声号吁于闵覆之下。伏乞圣慈，以曲遂万物之仁，谅不夺匹夫之义，将臣弘文馆提学及承文院提调之任，即赐镌改，回授可堪之人，使官方无紊，私分粗安，仍许臣退遂微尚，专意调治，以卒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其文任，于卿晩矣，卿其勿辞察职。

12月17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直〉。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柳俨〈坐〉。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在外〉。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光国〈仕直〉兪彦述〈仕〉。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五更，月晕。

○柳俨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台gg轮对g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南泰温以都摠府言启曰，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掌令任镜观，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体极为未安。副应教任珽，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任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泰温曰，其在分义，岂敢若是？只推，更即牌招。

○柳俨启曰，开政命下之后，尚今迁就，事极未安，吏曹参议曺命教，才已违牌，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判书尹游，昨既有三度加由之命，即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曺命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只推，一体牌招。

○南泰温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不进，参议曺命教再招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多日，尚不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尹游，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曺命教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泰温曰，推考传旨捧入。

○洪景辅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开政命下之后，至今迁就，事甚未安，判书、参议，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朝牌招。

○柳俨启曰，上番兼春秋李圣海，亲病猝重云，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即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以金尚重为兼春秋。

○传于南泰温曰，明日次对为之。

○南泰温启曰，即者备边bb司b郞厅来言，明日次对为之事，命下，而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皆以实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公洪监司状启，司宪府大司宪金有庆，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洪景辅曰，卿辞若此，本职许递事，回谕。

○洪景辅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即接申旭所呈单子，则以为旭，即临城君熀庶外孙也。甲寅春，幸中武科，同年六月宣荐时，旭名亦入荐记，而圈点之际，忽被墨削之罚，旭，以世禄后裔，家门衰替，数代之内，虽无高官显职，犹不失两班二字。旭父前县监庆瑞，亦以武科出身，即入宣荐，至经监察，则既无世累之可指，亦无身疵之可言，则削名荐记，实是千万意虑之外，而追闻一二宣传官以为，旭既是宗班庶外孙，终不免一庶字，决不可举论于宣荐云矣。其后本厅，亦有一种公议，解其削名之罚，而今年六月拟荐时，又有掇拾削名之馀论者，挺身力塞，终至败荐云。噫嘻，此何事也？天潢庶裔，勿论内外，历剔名涂，前古何限，而未有见枳者，未知今之主荐者，优于古之人而然耶？请以一二可据者证之，德源君庶派吴彭世为奉教，昌原君庶婿庆淑为承旨，江阳正庶婿郑绍宗为待教，金乃文为司谏，则翰林之子，将不得为翰林，承旨、台谏之子，将不得为承旨、台谏欤？且伏见《璿源谱略》，其他宗班庶外孙，有官至阃帅者，有显职者，至于宣传官者，指不胜屈，而独于旭之身，必欲闭枳者，抑何心哉？如此无前之骇举，乃自旭始，则前头宗班内外庶孙之立身者，勿论文武，必将以旭为口实，而举皆枳塞于清涂，其为日后之弊，当复如何？玆敢冒没仰控，伏乞考出列圣朝已行之典，特为启达，俾伸冤痛之情云云。宣传官等所为，诚极可骇，金枝玉叶，勿论内外嫡庶，未敢枳碍于清选者，自是三百年不易之规也。昔在仁庙朝，有除宣传官者，而台谏以猥杂请汰，则自上特递其发启台谏，又于孝庙朝，有拜监察者，而其时监察等，以鄙贱越其署经，则自上并罢主论监察等五人。以此观之，不敢以宗班庶裔为疵而枳荐也，明矣。今者无识武夫辈，不谅事体，乃有此宣荐削名之骇举，此亦国纲解弛，凌蔑璿派之致，事之无严，莫此为甚。若不申明旧制，一任其枳塞，则宗班之内外庶裔，将与士夫家贱孽，无甚异同，而士族亦必羞与之为婚矣。前头之弊，有不可胜言，此后宗室外庶派，勿为枳塞之意，分付该厅，仍为严明定式，何如？上曰，依为之。事极可骇，当该宣传官，其命该府，各别严处。

○掌令任镜观所启，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正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请还收观厚减死岛配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处断。请还收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于屯、以贵极边定配之命，并依律处断。〈措辞并见上〉洪州营将成胤爀，曾任慈山也，其贪虐不法之状，已难毛举，而蛊惑邑妓，必欲率来，假称陈告，伪成免新文书，终为道臣所发觉，至于刷还刑讯，状请论罪，及授北邑，不惩旧习，贪饕益甚，駄载络绎，其他可骇可愕之举，北来之人，无不传说，如此贪暴之类，不可复畀讨捕之任。请洪州营将成胤爀，削去仕版。南阳府使柳世复，曾任西邑，已多不廉之诮，而及授见职，贪饕益甚，本邑结米，例捧之外，加数滥征，创出新规，逐户勒征，柴柿督纳，点退之际，鞭扑狼藉，其他不法之状，罔有纪极。一邑之民，如在水火，怨声载路，如此贪虐之人，不可仍畀，重贻弊邑之害。请南阳府使柳世复，罢职不叙。答曰，不允。成胤爀、柳世复，其并bb令b该府为先拿处。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今日臣之处义，其至难矣。欲自暴情实，则僚席之间，连章交辨，诚万万羞愧欲死矣。欲遂泯默自靖而已，则亦恐天日之明，无由照烛，臣难安之本意，而或者谓臣不必嫌而过嫌也。君臣犹父子，何敢有隐，臣请冒万死略陈之。夫僚相初箚，果在于骤见政望之初，则在臣无论安与不安，臣不过一番箚陈委折而已，何至于过引为嫌？又或只论副拟事，如日昨圣教而已，则臣岂有可嫌之端，而僚相于大政后，与臣相对于筹司，语及陈箚事，臣遂备论伊日事实，仍言箚论，不但及于副拟，而及其末拟，则罪有所归，不敢自安之状，僚相亦不以臣言为无据。且于箚上之前，以书往复，至及引罪寻单之意，而犹未见谅，毕竟箚上，请推铨官之不足，并与臣所举见拟受点之人而勒断曰，以此不安，臣安得不自愧其误举，而虽欲不为之深嫌，其可得乎？至于臣前箚末端二字，此固臣急于引罪，未暇点检之致，僚相若以此不安，则妄发之罪，臣诚无所逃矣。噫，臣之无似，仰成僚相，周年同席，无丝毫协赞之效，卒乃以意外之事，生此葛藤。昨于圣批诲责之下，臣实无面可显，直欲钻地以入，臣非不念国事之泮涣，而事至于此，断无仍冒匪据之理。抑臣情势之外，病状亦苦，所患痰火之症，挟感添重，气升而头疼，痰滞而膈痞，咳嗽且剧，眩气兼发，眠食全失，真元渐败，病祟积瘁，非比偶感，时月之间，起动无望，辅相之任，岂宜容臣虚縻？伏乞圣明垂察，亟命递削臣相职，使重务无旷，贱分粗安，以便公私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岂鼎席间若此者乎？莱伯仍任，不过箚由其望，非特末拟，虽首拟者，亦当若此，以此撕捱，岂所望于卿者乎？卿箚二字，亦何逼于僚相乎？其欲筵席下问而下教者，次对旷矣，弘馆无人，便殿生尘，将命次对，卿须安心勿辞，偕僚相共为入侍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2月18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柳俨〈坐直〉。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韩德全〈在外〉。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光国〈仕〉兪彦述〈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昧爽有雾气。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持平一员未差，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掌令任镜观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南泰温曰，大臣处有传谕事，守厅承旨中一人入侍。

○南泰温启曰，臣敬奉圣旨，驰往传谕于左议政金在鲁处，则以为今方承命入来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臣敬奉圣旨，驰往传谕于右议政宋寅明处，则以为病伏俟罪中，近侍俨临，传宣备忘，辞旨恳恻，开示备至，臣伏读未半，不觉感泪盈襟。噫，圣上以天时民事，焦忧至此，而臣之无状，孤负眷知，徒以去就微节，仰烦圣虑，此其罪万死，无以自赎，恩谕之下，他不暇顾，即宜入对，仰听明教，而臣自日前，重被寒疾，辗转添剧，方在危域，昏倒叫苦之状，即传谕承宣之所目见，何敢假饰？以此奄奄之喘，无由自力趋承，罪上添罪，尤无所逃，谨当俟病少间，即随僚相之后，入承明命，退俟处分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左议政金在鲁意来言，圣教之下，感泣惶愧，他不暇顾，谨此来诣，而僚相有实病，不得入来，约以待少间相报同入，臣不可独入承教，今姑退去，数日间当来会云矣，敢启。传曰，待大臣之道不然矣。后日入来，当同为入侍，而既已入来，先为入侍之意，即遣史官传谕。

○传于泰温曰，左议政引见。

○柳俨启曰，上番兼春秋金尚重，亲病今方危重，不可强令察任，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礼曹兼春秋，亦为一体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泰温曰，都监习阵启下单子，勿施事，分付。

○以任述、申思观为兼春秋。

○柳俨，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兼司书吴彦胄，连日入直矣，以本职吏曹正郞，赐谥事，下直出去。司书李寿海，家有拘忌之疾，说书李衡万在外，兼说书未差，下番他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而下番不可不变通差出，令政院禀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泰温，以义禁府言启曰，南阳府使柳世复拿处事，传旨启下，柳世复时在任所，发遣府书吏，依例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昨于僚相箚批，至谕以便殿生尘，特命今日次对，揆以分义，即当恭趣，以承圣诲，而顾臣情地，方甚蹙，疾病且添苦，竟未免违令之归，罪合万死。伏见僚相昨箚，又陈前箚未尽宣之意，臣尤一倍愧悚，靡所容措，毋论筹司酬酢箚书先后之如何，莫非臣诚未素孚，率意妄行之致，设有其间事实之不深谅察者，在臣之道，何可连章互辨，以重损事体？只合泯伏自反，秪俟谴罚，而若其终不容冒没仍据之状，天鉴庶几俯烛。伏乞圣慈，亟许镌削臣职，使重务无旷，私分粗安，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筵席已谕，其何他谕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昨承恩批，开导备悉，圣教至此，臣何敢更烦支辞，惶感愧恧，无地自容，既谕臣入侍，继有今日次对之命。臣之情势，有不敢以相职自居，则固无趋承之路，而且臣自四五日前，偶得寒感，病发于积瘁之馀，症已不轻，医治失宜，和解过时，辗转添重，一向弥留，昏倒叫苦，不省人事，昨于箚末，固已略陈病状，而虽无情势之难安，疾病如此，亦无自力起动之望。恩旨之下，未免孤负，臣罪至此，益复万死，伏乞圣明，亟递臣相职，仍复重勘臣旷务违召之罪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筵席已谕僚相，而卿亦欲俟间登对云，其何他谕？卿须安心勿辞善摄，俟其少间登对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守厅承旨引见，左副承旨南泰温，假注书兪彦述，记注官金尚重，编修官禹世准入侍。上曰，因次对頉启已知之，而闻备郞之言，则大臣果有撕捱之端云乎？泰温曰，闻有实病，而亦不无撕捱之端云矣。上，仍口呼传谕，使泰温书之曰，噫，大臣者，国之股肱，股肱不便，其身便乎？筵席枚卜，特拜卿等，恒日执心，卿等亦知之，拜卿等于相职，非为卿等，亦岂曰循次？非特知卿等常日之心，苦心在于其中矣。同寅协恭，以济时艰，是所望于卿等者，而政注体统，虽宜饬励，其何碍逼于僚相？虽有文字之碍眼者，亦何因微事而过撕捱乎？小犹不忍，其况大者？大官若此，何励小官？卿等撕捱，俱已过中，岂可以此，终始撕捱，而其所闷者，庙谟之迟滞，国事之泮涣，而见机而作，经传所训，今观其机，其宜及先调剂，其命来会，送差若此，而俱称恙而不会，何过之若此乎？虽有微恙，一番登对，其何难也？亦或撕捱，听一面谕，亦何固执？噫，廉、蔺战国之将相，文武路异，气禀不同，而犹为其国，终相寅协，此非战国之比，卿等，俱以世禄之臣，小子虽诚浅，恒日知遇于卿等者，亦非比于他臣，而幺麽微事，不顾大体，互相葛藤，其各撕捱乎？观今气象，鼎席不协，景象不佳，喉院乏人，只有两宣，弘馆无人，讲学无期，开政有命，镇日违牌，鼎席若此，出纳若此，经幄若此，铨曹若此，而其能为国乎？汉儒傅会，心常过之，虽不直指，今者日气，卿等亦知之，此亦岂理阴阳之意乎？中夜无寐，朝者雾气，为民焦闷，特召在院之承宣，罄竭心腹之所蕴，卿等体此至意，依前下教，来会宾厅事，承旨即往传谕于两相。书毕。上曰，此事初不如无之矣。三荐皆是吴命瑞，则必无此事，此吾所以慨然于大臣也。政席如是久空，参议是堂上官，而连为只推者，意亦有在，参议若递，则判书亦似难处矣。泰温曰，即今玉堂及政席皆空，吏判宜有申饬矣。上曰，大臣固非，而吏判亦慨然，此是故为生梗矣。泰温曰，吏判亦岂敢为故为生梗之计哉？上曰，今番末望，则是故为生梗矣。泰温曰，侍讲院下番久空，番次甚苟简矣。上曰，此则例自政院禀旨矣。泰温曰，司书李寿海，家有拘忌之疾，久不入直，说书李衡万在外，兼说书未差，即今下番无之矣。上曰，司书姑改差。〈出榻教〉泰温曰，左副承旨韩德全，下谕稍久，而尚无上来之事，催促上来，何如？上曰，从重推考，各别催促，可也。〈出榻教举条〉上曰，朝者雾气如雨，民事可闷，心甚不安矣。大抵理阴阳之人，不相和协，则岂无感伤之道乎？即今国象阴矣，日气似之，天人一理，人事如是而何望天气之清乎？泰温曰，日气如此，朝者臣等，相会于政院，皆以为圣上必焦虑于民事矣。上曰，大臣面谕时，须以先儒所谓修人事待天命者言之，人事不修而能望时象之和乎？遂退出。

○十八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左议政金在鲁引见入侍时，左议政金在鲁，左副承旨南泰温，假注书兪彦述，记事官申思观，编修官禹世准。在鲁进伏曰，冬煖如春，日候愆常，此时圣体，何如？上曰，无事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连得好在矣。在鲁曰，伏见今日下教后，臣安得不入来？僚相欲入来，而病不能动，少愈则当入来云，僚相既不同入，则言不可尽达，敢以大纲陈达。小臣无似，忝在此位，常时不能董率百僚，位著涣散，已极歉愧，而末乃僚席之间，互誊章奏，至烦圣虑，缕缕下教，不啻十行，而忧劳恳恻之圣意，溢于辞表，已不胜感泣，而至于小犹不忍况其大者，大官如是何砺小官之教，及其以廉、蔺为喩，而俯加责勉者，尤不觉羞愧欲死。小臣与僚相，性禀颇殊，意见亦不能皆同，而至于一心体国，素所相勉，故常时事为之间，未尝有所乖阻矣。今以至微细事，互为陈章，自外面看之，有若大段相较者然，不幸，甚矣。以僚相今番箚观之，以筹司之坐示意而不止为言，小臣虽闻其陈箚之言，只认为为铨官明其曲折，小臣陈箚之日，送示箚本，则僚相答书，果有将至寻单之语，而箚已送呈，不可追止，如许事状，既未详知，则怒之非怪，而常时同席周旋，若能相孚，则岂如是乎？臣以实无可抗之颜于明主之前，为答矣。臣之自愧如此，自上俯观，当以为如何也？小臣立朝近三十年，而僚席之间交承之际，一无相失之事，盖其中心，有所守戒也。年前在吏曹时，与同僚有所争难于政注，并蒙黜补之命，而章奏筵对，犹不失一分和气，分张之时，恋恋作别矣。到今年纪尤多，官位尤高之后，乃与僚席，交章相辨，听闻不佳，僚相若今日入来，则自外可以说破而未果矣。但此事，本不大段，而今日圣教，未免过虑，誊传四方，必以为朝廷有大段事，惶恐益甚。今日承命之后，僚相病不入来，小臣之独入，事理终涉如何？故欲姑退去，以待更会，自上特命先入，故不得不入侍矣。上曰，承旨传谕已悉，虽见卿等，亦无他可言。而今番事，为卿等慨然，当初卜相时，金判府事求对入禀，予则意有所实gg所在g，盖近来用人，皆以互对为主，至于翰荐亦然，此非正当之规，而予则以为今番枚卜，两卜外无他矣。其时金判府事以为，一则尽经吏、户、兵判，一则经吏、户判云，已认予意，故即令退出卜入矣。卿等拜相谢命时下教，亦累勉其同寅矣。向年丰陵及洪领相，同为拜相，亦意所在矣。以洪领相勉卿之教，卿亦必闻之，而有所体念矣。予则思之已熟，待之已久，毕竟新卜卿等二人，意实有在，此予煞费工夫者矣。卿既知之，右揆亦必知之，微事何论？重事亦当然矣。右揆先出谢入侍时，予问其能与卿通志共事否，则右揆所对，有若不知卿之气禀者然，不如予之知卿等矣。此无他，予则内无查滓，而卿等犹有之故也。卿拜相之初，有所陈以为，大臣虽不可徒为假借，而若因细故，过示摧折之意，则大臣亦反轻云云。其后卿等入来时，右相亦有所言，予常念之，而今日事，予则以为，卿与右揆皆误矣。今日右相不得入侍，而筵教虽曰秘严，右揆亦必闻之，故如是言之矣。近见《宋史》，此等事决非美事。而铨官今番事，似若故为生事者然，金始㷜虽曰可拟，而副望乃俗所谓围绕望入，不入何关，而必拟之耶？今番都政最末望筒，迟久乃入，予见而笑之，心以为新通望既入，今番则无事过政矣。岂料其后，有此葛藤乎？卿等若出则都无事矣。予不深看文字，故无心见之，而有若彼此相扶者然，此吾所以非卿等者矣。卿箚，右揆虽挽止，体统所关，亦岂必听从乎？但如此细微之事，放过宜矣。右相有若为铨官而当之者，予以此非之，而僚相之间，岂可若是撕捱乎？予于右相之批，不过副拟云者，为卿欲挽止矣。见卿等疏后始知之，卿亦过矣。此何大事，辗转至此乎？此非望于卿等者也。下教不如此，则时人必以为扶时象，故今日下教如是，此卿等使予发此下教也。今无他道，不过一笑而罢而已，卿何芥滞乎？在鲁曰，今日圣教皆至当，小臣更有何达？上曰，吴命瑞必将不安，而不得顺赴，且伊日被驳于尹得敬，宁不如仍任东莱，责成其已著之效也。在鲁曰，若知有尹得敬，则臣之仍任之请，岂不姑置而徐为之乎？小臣于吴命瑞，本非勉从右相之意，吴命瑞登第未久，故人或谓之骤，而其为人勤实有力，虽重藩，可以辨得，小臣小无不足于此人之意，见箚辞则可知矣。大抵说去说来，渐生葛藤，故臣不敢烦达矣。上曰，右相箚中二字，何事乎？予不知之矣。在鲁曰，即侵权二字矣。其箚自引处，有侵权误举之语矣。上曰，予则泛看矣，谚曰结者解之，此事实始于卿，须笑而和解之。在鲁曰，小臣之意亦然矣。逢见则自可说破，今日筵中，僚相不入，故本事不欲举论，而圣教先及，故略陈矣。盖其日方往复相持，而更无通议于臣，而政望遽出，自傍人观之，大臣之疲软，甚矣。心甚愧怍，故终不得不箚达矣。臣则稔知金圣运有实地，才具非常，故言之。金始㷜初亦在议论中，而衰境剧任，必以为闷，且曾擢咸镜监司，无端见递，姑为留置，前头升用为好，故以此酬酢，而僚相之意亦以为然矣。盖吏曹则必欲自吏曹拟一人，有若胜癖，小臣则于金圣运，有若胜癖，右相则于吴命瑞，有若胜癖，转至于此，彼此皆有所误，下教诚然，而但小臣则实不知僚相之抵书铨长，力持如此矣。僚相之言虽过，小臣今后，岂复有芥滞乎？僚相之误疑而发此言，亦非怪矣。其间逢见，则当说破矣。上曰，三人皆有胜癖之说，果是矣。右相之病，何如？泰温对曰，小臣亲见，则病势果不轻，姑无起动之势矣。上曰，无所芥滞乎？泰温曰，右相则元无芥滞之意云矣。在鲁曰，今日小臣，初不欲独入，而日已暮矣，臣既独入，亦无禀定之事，请退。上曰，吏曹事何以为之？参议则不干于此事乎？在鲁曰，与臣往复，皆判书事，而虽判书，亦不当过嫌，况参议之若是，岂不过乎？上曰，卿等无芥滞，则他人岂敢复事相持乎？泰温曰，上下番翰林俱空，连日兼春秋入直，坐罢诸人，例有请叙之道矣，敢达。上曰，违牌翰林并皆叙用，牌招入直。泰温曰，口传付军职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在鲁退出。上曰，承旨进来，口呼传教书之曰，本是微事，不过体例，大臣既不撕捱，则铨长其在分义，岂敢复事撕捱？况参议则其所违牌，亦涉无义，若是而喉院何以备员？讲学几日开之？其在事体道理，极涉寒心，参议从重推考，待朝政官并牌招开政。〈出榻教〉上曰，丰原终不应命乎？泰温曰，丰原，漠然无应命之意矣。上，又口呼传教，使书之曰，再次承批，决无可递之义，而莫重将任，旷抛多日，药院重地，视若寻常，人臣事君，分义截严，执滞之意，岂敢自售？丰原君赵显命，从重推考，待朝更为牌招察任。〈出榻教〉泰温曰，训将金圣应，今日习阵頉报曰辞免云云。臣已退之，而赵显命既如是，至于金圣应，事体尤别，而同义禁亦不备员，事甚未安。上，又使书传教曰，武将事体，比他自别，而兼带金吾，尚不出谢，莫重习操，公然停止，其在事体，极为寒心。训将金圣应，从重推考，使之明朝入谢兼带，仍行习操。〈出榻教〉遂皆退出。

12月19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柳俨〈坐〉。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韩德全〈在外〉。同副承旨朴师正〈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光国〈仕〉兪彦述〈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持平一员未差，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掌令任镜观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泰温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

○以禁卫营习阵頉单子，传于泰温曰，昨已下教，莫重习操，不可不为之，此单子还给。

○柳俨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仍即牌招入直。传曰，允。

○吏批启曰，顷日政，赠左赞成朴晋谥号毅烈之毅字，误以懿字书入受点，不胜惶恐，原单子中以毅字，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批启曰，新除授公洪都事闵墡呈状内，矣身与保宁县监朴亨润，有婚家应避之嫌，斯速入启处置云。未赴任都事，与道内守令有相避，则都事改差，已有定式，公洪都事闵墡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有政。吏批，判书尹游陈疏入启，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曺命教进，右承旨柳俨进。吏批启曰，判书尹游陈疏入启，参判李縡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敢禀。传曰，允。

○以柳𬘩、朴师正为承旨，赵锡命为大司宪，赵尚命为校理，兪健基、兪最基为修撰，元景夏为司书，柳绥为兵曹参议，宋昌明为持平，郑俊一为正言，韩师得为灵岩郡守，东莱府使吴命瑞，碧潼郡守金𣖔仍任。

○兵批，判书金取鲁呈辞受由，参判赵远命式暇，参议未差，参知朴弼正入直进，右承旨柳俨进。

○副护军金有庆、郑羽良、李益炡，副司直李箕翊、尹容、金尚星、赵命臣，副司果李寿海，副司正兪彦述单付。

○柳俨启曰，检阅元景淳，时在京畿骊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启曰，新除授修撰兪健基，时在京畿高阳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上番兼春秋申思观，与下番翰林林象元，有四寸娚妹应避之嫌，所带兼春秋之任，依例减下，其代即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以李圣海为兼春秋。

○以李成中为奉教，元景淳、林象元为检阅。

○柳俨启曰，奉教李成中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京畿监司状启，以崇义殿奉审事，传于泰温曰，所陈极是，申饬铨曹，即为登对时，禀处。

○洪景辅以宗亲府有司堂上意启曰，即者韩阳君楹，呈单于本府，观其措语，则以为矣曾祖王子顺和君奉祀孙砺山君兄弟，相继殒逝，宗侄益焕，亦不幸短命死，孤寡莫保，宗事零替，屡代祀事，专靠于免税田土矣。去己酉年，自朝家，有代尽家出税之令，故一依朝令，几尽出税，馀存者不过数十结，而他宫之代尽家，则荏苒不出税矣。厥后骊川君，以大君王子，自是不迁之位，而一朝没数出税，有欠厚待之道。宣庙以后大君王子，限敦宁勿为出税之意，陈疏，下该曹，禀处，伊时户曹判书李廷济，登对陈禀。上教有曰，功臣嫡长，不限代数，而宗室嫡长，若限以九代，则反不如功臣嫡长，此事怪异。必先限其代数然后，可论免税与否，相考法文，更为禀处。李廷济以然则今姑仍前免税之意，仰达蒙允矣。事当一体仍存，以待禀定，而王子临海君、庆昌君两家税结，则全数仍存，至于矣宗家免税，则该曹诿以己酉已出税，今欲并其馀存零结，而督令尽数出税，其在朝家一视之道，恐不免斑驳。且自上既以先限其代数然后，可论其出税与否为教，则代数未定之前，免税自在也。而该曹至今不为禀定，只督田结之出税者，事涉不当，以此意特为入启变通，俾得一体仍存，且令该曹，斯速禀定代数之地云，顺和君𤣰，与临海君珒、庆昌君珘，俱以宣庙朝王子，均是亲尽之后，则奉祀条免税之或存或罢，事体所在，恐不当如是。而曾前己酉年顺和君𤣰免税五十馀结之独为先罢，已非朝家一视之德意，而馀结之又令没数出税者，尤不免为斑驳之归。况且自上，必先限代数然后，可论免税为教，则代数未尽之前，径先出税，亦涉未安。榅之为宗家呈单称冤，势所固然，一依临海君珒，庆昌君珘免税例，元数百结，特令仍存，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尹游疏曰，伏以臣强垂盲之疾，冒已偾之地者，秪以严命所迫，不得不暂行过时之都政而已。若其因仍蹲据，万万无是理，虽承前席缕缕之面命，而敢以过政后陈吁，仰冀体下之仁为对，则目下一递，臣固自划，而三度加由之后，召牌又复荐降，迫厄闷蹙，靡所自措。噫，臣之当递，不但情病然也。近日左揆箚操臣罪臣者，窃不胜其骇惧，而有不可以一递蔽其罪也。夫两南伯之问议于大臣，自与庙荐，迥然不同，铨官临政，举某某可合人问之，而有符于大臣之意则许之，大臣若别有可举之人，则书示一二人，而铨官亦且就而消详取舍之，有时大臣不自举而委之政曹者有之。以此观之，大臣无备三望，分付之规可知，而设或一再有之，要非古例也。假令大臣，每拟三望，铨官惟奉行而已。则便是庙荐，所谓铨曹之问议者，安在，今番岭南伯之备望也。首拟则用左揆所荐，副拟则用臣所举，而亦两相所共许者，末拟则用右揆所举，臣意则并用大臣之荐，参以政曹，所举不失于尊大臣之体，而亦稍存铨曹问议之政格，其留望不得出，两日往复之状，两大臣箚槪可见矣，臣不欲备举私书，支离琐屑，求自分疏，而有伤于大体也。要之，使臣专奉一大臣之命，则他大臣，独不以全不用其举，咎责臣乎？臣于此，诚莫知何所处而得免于坏体统之罪，为今日政官，其亦难矣。且左揆之箚，以臣不为还用初望，累言不已，臣窃讶惑焉。盖其副拟之人，初虽出于臣书，毕竟许拟，在于两大臣，而左揆之伊日终始坚持，专在于金圣运之末拟，则臣何能逆料其事端之纷纷至此，而遽舍政曹所举之人，惟以承用大臣三望为恭而已哉。然，其降置副拟，犹重大臣所荐，大臣何乃先许其拟，而今反追惜之于臣耶？至于箚末，录用除邑等事，臣初不闻有此筵奏，箚出之后，始招政吏问之，则初十日筵禀，十二日自政院，始为出给举条于曹吏，而方当政席之垂毕，匆扰之际，未即告知云，使臣早若闻此大臣之寻常言及，亦多奉施，此等定夺之事，尤何独留难，大臣于此，不察事实，执为添罪之端，有若臣知而寝阁者然，何其不相恕若是。噫，臣老钝无能，本不合于铨衡之任，而今因政注间一微事，重惹大臣之怒，无风起浪，转至于鼎席交章，此政所谓求全之毁，而其为臣必递之义，则尤断断矣。更何颜面，一刻苟冒于政地，伏乞圣慈，亟命攸司，治臣坏体统之罪，以安大臣之心，俾臣随分退屏，粗伸廉义，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既下教，其在事体，决不复事撕捱，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奉教李成中疏曰，伏以向因史局阙直，天牌再临，而馆规所拘，不敢冒进，荐犯违逋，罪合万殒，例勘未几，叙复如旧，恩召之下，感惶罔措，即当叩谢天陛，以伸分义，而第有区区难进之端，不得不冒死仰暴。夫史官之职，左史记动，右史记言，责任甚重，不可暂阙，虽或因事坐罢，无敢任意下乡者，重史职也。翰苑之规，右位操切下僚，体统截峻，动有常式，下位之役，右位毋得替当者，严馆规也。迺者，上番翰林元景淳，资下番径出之力，凭一时例罢之隙，忙寻乡路，不肯少淹，见今左史阙其人焉。臣若迫于严命，伈伈俛首，冒代其职，徒闷景淳之旷废，史职，不嫌臣身之隳损馆规，则一世嗤点，将以为何如人哉？反复思惟，终难趋承，咫尺禁扃，无路进身，此非臣自甘偃慢之科，不顾分义之重，揆以馆规，不得不然，伏惟天鉴洞烛，庶几俯谅鞶带之褫，不待臣辞之毕矣。乞蒙镌削，因赐重勘，俾廷臣，咸知史职之重，而馆规之严，则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此非在职下乡者，勿撕捱，速察职。

12月20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式暇〉。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柳俨〈坐直〉。左副承旨南泰温〈坐〉。右副承旨韩德全〈在外〉。同副承旨朴师正〈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光国〈病〉兪彦述〈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南泰温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时无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掌令任镜观，持平宋昌明，牌不进，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泰温，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海昌君檱，以宗庙腊享大祭亚献官肄仪事，议政府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左副承旨南泰温有禀达事，请对矣。传曰，引见。

○柳𬘩启曰，同副承旨朴师正既有只推之命，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朴师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𬘩曰，推考传旨捧入。

○南泰温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已至多日，事甚未安，两司除在外外，大司宪赵锡命，掌令任镜观，持平宋昌明，正言宋翼辉、郑俊一，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掌令任镜观，持平宋昌明，正言郑俊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泰温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校理赵尚命，修撰兪最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其在分义，岂敢如是，极为寒心。并从重推考，更即牌招。

○柳俨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过多日，事极未安，校理赵尚命，疏批已下，待明朝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发遣本曹正郞任述，宣陵、靖陵及南郊、风云雷雨坛，抽栍摘奸，则宣陵、靖陵及坛所，并皆无頉，且无树木斫伐之痕。靖陵参奉沈麟之，以亲病，请出假官，苍黄归家，代直假官，郞厅摘奸之时，始为来到云。发遣正郞李寅宾，恭陵、顺陵、孝章墓摘奸，则入直官员及守护军等，并皆无頉，而至于树木，则恭陵外白虎自枯松一株、大真木一株斫痕，似黑，自枯大真木一株中真木八株内，一株自枯，一株斫痕似黑。顺陵内白虎中松木一株斫痕似黑，中真木一株，外白虎中真木三株、小松木二株斫痕似黑，外主山大真木一株。孝章墓丁字阁越边大杂木一株，青龙边自枯大真木二株、小杂木二株、外青龙中松木三株内一株斫痕，似黑，一株自枯，小松木三株，执頉以来。而靖陵参奉沈麟之，闻亲病之危重，苍黄入京，代直假官未及来到，此与无端阙直有异，而阙直陵官罢职，既有定式。靖陵参奉沈麟之，依定式罢职，至于木根执頉者，本曹无草记论罪可据之誊录，恭陵、顺陵陵官及孝章墓守卫官等罪状，勿论，出入番，令攸司禀处，何如？传曰，允。

○柳𬘩，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正月朔颁料次，仓官进去于右议政宋寅明家，请受禄牌，则以为病未入对，尚在引伏中，常禄姑难领受云，禄牌不为出给，系是大臣禄俸，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既已传谕，令仓官输送。

○南泰温，以兵曹言启曰，传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二百十一名，别单书入，令该曹，依此数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兪彦述启曰，臣敬奉圣旨，驰往传谕于右议政宋寅明处，则以为臣于病伏中，忽伏蒙史官，临宣圣谕，以臣常廪之不即领受，诲责谆切，臣不胜瞿然悚缩之至，臣适被疾沈笃，日昨恩谕之下，未即趋承，从前情势，虽不敢复言，而即此一节，亦已万万死罪，既已俟病间入承明命之意仰对。故今方加意调将，欲于一两日间，力疾登对，而未登对之前，犹是讼罪之日，此其所以答仓官之言，亦有斟量，初岂有妨于僚相，又何至仰烦圣念，然圣教既至此，有不敢更为辞避之言，重犯烦渎之诚矣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宋翼辉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又启曰，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措辞见上〉又启曰，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措辞见上〉又启曰，请夏宅，拿鞫严讯，以正王法。〈措辞见上〉又启曰，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又启曰，明彦之同逆情节，既著于前后贼招，而以其贼镜同去就之说观之，阴谋贯通之状，昭不可掩。且其父子之名，俱出于诸贼之招，而胡服举事之说，衣缝纳书之计，极其凶惨，则宜即先正王法，以雪神人之愤，而尚今偃息于覆载之间，已是失刑之大者，此府启之所以积年争执，必欲夬正典刑者也。今则两司俱发，而兪音尚閟，舆情益激，请明彦，亟令王府，拿鞫严问，夬正王法。又启曰，请德邻，绝岛围篱安置。〈措辞见上〉又启曰，朝廷之上，礼让为重，私书证辨，本非美事。日昨重臣承宣之疏，以铨席间事，各自质言，互相逼厄，虽其事有曲直，失有轻重，而要之非清朝笃厚之风，请右参赞赵尚䌹，前承旨郑羽良，并命罢职。又启曰，槐院提举，亦系清显，尹凤朝之负犯关系如何，循例叙用，有咈物情，向来检拟之铨官，既以此特罢，而曾未几何，又复混举于选任，公议愤激，不可置之，请承文提调尹凤朝改正。又启曰，掌令，同是台宪清重之职，则低一层通拟，固是谬规，而其淆杂，亦未有甚于近来，殆为谚数慢之资，向来如李义宗之来处不知者，亦得澄通，物议嗤笑，至今未已。而今番都政三望，尤不拣择，俱皆庸琐无取，实是羞与为伍，请时任掌令任镜观，先为改正。又启曰，亚卿之兼带金吾，即是华选，近来武荫之辄皆轮差，已非古制，而至于未经该曹参判而见拟者，亦未有也。顷政新除之将臣，地望既非常调，徐待践历之久，节次除拜，或不为过。而昨日授训局，今日绾金吾，终涉太烂漫，请同义禁金圣应改差。又启曰，法之不行，自贵近始，近来夜禁，中饬至严，而顷者都尉傔从，被捉于禁营巡逻，推治之际，拒不受棍，该营之不能据法痛治，未免损体，而都尉乃反发怒，窥捕营校而不得，则遂复替囚其正妻云，殊欠畏慎，有骇听闻，事体所关，不容置而不论，请月城尉金汉荩罢职。答曰，不允。末端五件事，依启。

○同副承旨朴师正疏曰，伏以臣丧戚悲疚之中，疾病危苦，与死为邻，世念都灰，乃于千万意外，忽叨银台新命，臣诚惊惶，靡所容措，在臣分义，固当竭蹶趋承，而顾臣区区私情，有所不忍，束带就列者，臣请冒死涕泣，略陈其槪焉。臣之奄失怙恃，已至数十年之久，相依为命，只有同气。而臣兄故判书师益，以其谨厚之德，清俭之操，竟未得享遐寿，一朝遽忽捐背，馀年仰庇，已矣无所，割半之痛，不自胜堪，而祸不单行，兄丧才及一旬，又见长子之殒折。臣实无状积殃，荐罹人世所无之凶变，叫号悲悼，涕泪度日，顽忍所致，姑犹不死，而念臣年迫六旬，宿患沈痼，苦歇无常，宁日最少，况今祸故以后，摧痛震薄，心魂飞越，无望生全。而屡日冷处之馀，新恙一倍加剧，顽痰凝结，久而不解，牵引亘塞于胸胁之间，及其冲逆，则呼吸喘急，虽是顷刻之内，若将垂绝者然，时又吐血，精神昏迷，多灌峻下之药物，仅仅镇定，而旋复作痛，昼夜烦闷，不能安卧，呕气亦甚，不受粥饮，今几一望有馀，殆至于全无所啖，真元日渐销铄，气息绵缀，有未能扶接者，尚于床席之间，转侧须人，设令赖天之灵，得以苟延危喘，臣之复起为人，有不可以时月为期。而且臣亡子，既是上舍，生则事办而葬，虽是礼经所训，而以臣危疾，如右所陈，故尚未得一者往观葬地，渐致稽期，悲闷交极，于此可知，臣言之非出于假饰浮实。而以此症状，虽是闲漫职事，亦无陈力之势，则况此夙夜出纳之地，尤岂有一分堪承之望哉？臣既连在丧侧，初终殡敛及营窆诸节，躬自看检，以此薰染之身，唐突陈章，有所不敢，昨未免坐违严召，谨此出宿于外，恭俟严命，而格外只推，天牌又下，到此地头，不计死生，扶曳病躯，仅抵阙外，申暴疾痛之呼，仍为径还，尤增死罪之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情理之惨切，怜臣疾病之危急，亟命镌递臣职，以安私分，以延残喘，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调理察职。

○校理赵尚命疏曰，伏以臣于日前陈章自劾之后，幸蒙恩罢，杜门俟谴，亦有日矣，不意叙命特降，官衔如故，臣诚惊惶感激，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臣于大宗伯之疏，尤有所不自安者。噫，惟彼重宰家七十命妇，期年啜粥泣血矢死，终至于澌毁自尽，其卓卓至行，实非闾巷间年少妇女之比，故略采搢绅公共之议，敢赞我圣上扶植节烈之教矣。若其事必关由于仪曹政府，臣亦非不知之，而但人家节行之呈文本曹者，或逾十年，或逾数十年，而积成卷轴，一不回启，徒自归于泯没不称之叹者，前后滔滔，臣常慨然于此，果于僚席奏达之际，率尔附陈。今者大臣礼官之筵奏疏论，相继迭斥，至以仪曹政府，都不关由为责，则臣之越职侵官之失著矣。其何可自以为是，而晏然冒进于职次乎？玆当天牌荐临，特教严截之辰，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于禁扃之外，而百尔思量，万无冒出之势。又未免拜章径归，臣罪尤大。伏乞圣慈，谅臣情恳，削臣职名，以为出位妄言者之戒，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速察职。

○修撰兪最基疏曰，伏以臣母一疾，首尾二朔，辗转沈痼，今则委顿呻痛，肌肉换脱，真元澌败，四肢百骸，无不刺痛，以言其饮啖，则朝夕所进，不过糜粥数匙，以言其寝眠，则达夜烦转，未得稳睡，暂时呼吸喘促，转侧须人，冷痰弸中，刺痛牵引，种种坏症，叠现层出，医莫执症，药未得剂，似此病情，虽年少强壮之人，难以支吾。况臣母今年洽满七十，常时不病，无非呻吟，而见今危笃至于如此，臣于忧遑战灼之中，忽伏奉除旨，天牌狎临，昨日违逋，实出于万万不获已，而罚止只推，又下召命，责教严截，惶恐罔措。噫，臣以母病请急前后频繁，每一控吁，辄增悚缩，窃瞯朝纸之上，言病者多，虽以闵覆之天，亦何能一一降监，而圣度宽容，曲赐准许，无一物不霑恩造，如臣眇末，情急势极，不免于每每烦渎。若论猥越之罪，臣实为始，今臣母病，非一时偶感之比，且臣情理，无暂刻离舍之势，到此地头，臣之本来情势，有未暇𫌨缕，疾痛在身，未敢缓声而呼，走诣阙外，沥陈衷恳。伏乞天地父母，亟加愍察，削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以伸人子至情，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二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左副承旨南泰温，请对引见入侍时，左副承旨南泰温，假注书兪彦述，记事官李成中，记事官林象元，泰温曰，无时急之事而请对，极为惶恐。今日御将处下标信事，圣意盖欲其必出，而此是无前例之事矣。臣欲仰达，而此不可以启达故请对矣。平时习阵，出送标信，未知其得当矣。近来时事，宣传官持标信往大将家，则大将虽知之，而似不无惊动人心之虑矣。上曰，承宣求对，予已料之矣。近来纪纲解弛，既兼将任，则赵显命之若是，终涉过矣。初欲牌招，而大将牌招，亦似殊常，虽出标信，似无合符之事，故如是矣。承宣所达是矣。泰温曰，然则标信，臣谨持来矣。此则还纳于榻前乎？上曰，依为之。下教亦入之。泰温曰，下教亦为持来矣。此下教，改书以下乎？上曰，直曰榻前下教，而下段改书以为分付，可也。遂使泰温改书曰，军门习操，事体重大，其况乡军，非京军之比，御营厅习操，明日依例为之事，分付。〈出榻教〉泰温曰，兵判金取鲁，闻有实病矣。禄都目政事，尚未举行，新岁例有颁禄之事，故军情喁望矣。上曰，长官若有实病，则次官为之，有定式矣。泰温曰，长官有故而后，次官为之，今日见兵房便览之书则然矣。上曰，此与他时有异，若过今日，习操则晩矣。泰温曰，若有实病，则一二牌召，出似未易矣。上曰，季朔百官颁禄、军兵放料，尤不可迟滞，申饬该曹，禄都目趁则举行。〈出榻教〉泰温曰，近来，申饬驿马之命，非止一再，而少无所效，小臣近尝数次奉命往来，而所骑疲残，几至颠蹶，咫尺域内，犹且苟艰，廏置传命，何等重大，而军营立待之马，犹且如此，外方之将至绝站，亦无足怪，凡申饬之道，当自近而远，不可不各别严饬，此亦职掌所关，故敢达矣。上曰，驿马之如是久矣，申饬亦已久矣。兵曹堂上推考，当该郞厅为先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又使注书，书于草册曰，将欲别谕矣。承史入侍，承旨宣谕，既以入来为对，此是视事，其辞常廪，极涉过矣。卿既若此，于僚相何，非特自恧诚浅，卿今所辞，亦不周量矣。玆命入侍，史官往谕此意，卿其安心领受事，传谕于右相。〈出榻教〉遂退出。

12月21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式暇〉。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柳俨〈坐直〉。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韩德全〈在外〉。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光国〈仕〉兪彦述〈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持平宋昌明，牌不进，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掌令一员，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普赫，以同知义禁府事，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宪赵锡命，持平宋昌明，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参议曺命教，陈疏入启，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尹游，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持平宋昌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泰温曰，推考传旨捧入。

○柳俨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批下，待朝一体牌招。

○又以内医院都提调意启曰，御药所用秋等牛黄，七月以后药用数多，遗储已尽，无他推移之道。且春捧前，若或有不时药用及内入之事，则尤涉可虑，在前如此之时，辄有别为贸易之例，今亦限七部急速进排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俨曰，召对为之。

○柳俨，以宗簿寺提调意启曰，月善君𪺅单子内，鄙职同生庶弟老甲，改名爔。明年，年满十五，依法付职事，及坡陵君椮单子内，鄙职三寸侄焴，明年，年满十五，依法付职云。而取考各式年《璿源录》，则爔与焴名字，俱不载录，故为其凭考，移文京兆，帐籍相考，则爔年以癸卯生载录的实，而至于焴则以壬寅生载录。故更问于坡陵君椮，则更呈单子内，焴年果是癸卯生，而去式年户籍时，鄙职之家以疑疾，出入死生，浑舍奔避，借人书写时，果未详察，误以壬寅生载录之致也。以癸卯生的实云云，莫重《璿录》，如是慢忽，殊无严明事目之意，月善君𪺅，坡陵君椮，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付职一款，既不载《璿录》，则自臣寺，不敢以循例举行，上裁，何如？传曰，依启。依例付职。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于近日难安之端，非一二矣。臣之向陈故奉朝贺谥号事，初非无端而发，且据近年诸例，而圣教恳恻，特许不待状赐谥，有以见体下各遂之至意。而宗伯之疏斥，臣以未知允当，凡事只当观其可不可，如其不可，特命犹可，缴争苟其可仰请，亦何妨？况自下仰请，亦不无前例者乎？虽然，有司之论，出于执法，臣不胜瞿然也。且臣之请推铨长，不过稍存体例，而铨长疏语，颇带愠憾底意，已非臣始望。若其不报径行一款，终欠片辞提辨，亦失臣本旨，至于忠臣子不用承传事，臣既于都政前一日，有所陈达，都政初日之朝，喉院奉承传于该曹，则臣何知铨官之经两日未见，而不为之慨然乎？大臣筵奏，朝命新下，事体如何，而该吏中间掩置，诚可痛骇。铨长惟当重罪其吏，陈此委折，深严叹惜之意而已。添罪之云，抑何不择？噫，寻常相规之言，尚不能平心而受之，莫非疑阻之害，重可慨也。此际又伏见谏院新启，以尹凤朝之差下槐院提举，盛加非斥，至引向来检拟铨官罢职事为言，而结之以公议愤激。噫，槐院提调，本系文望之任，故宣庙朝崔岦，官不过同知，而犹且见差，如尹凤朝之曾经提学，至入于文衡准点者，污不可为槐院例差乎？所谓负犯，前后伸辨多矣。窜逐削罢，十有馀年，始蒙恩叙，则虽重罪，汔可荡涤，而今乃枳塞宿趼之不足，并欲与漫司例职而使不得举论，直请改正，无所留难，噫嘻，甚矣。如是而出可平物情而服人心乎？顷当槐院褒贬之出令也。以提调员少，相议启下于筹坐，而臣既历举，僚议无异，今者台言如此，则臣之谬选之罪，当与前日铨官同律之。念臣情迹，既自危𡰈，诚望又未孚服，小而规警政阙，大而调剂时象，皆不可得。而徒令衅咎层叠，孤负委寄之盛眷，惭懔之极，祇俟罪谴。伏乞圣明，俯赐鉴谅，亟命镌罢臣职，以谢愤激之公议，以安贱拙之私分，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俱非所辞者，卿须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吏曹参议曺命教疏曰，伏以臣积违威命，幸逭重勘，怵迫严教，不免冒出，进退无据，俯仰增䩄，昨见谏启，斥掌宪通拟之淆杂，论将臣兼带之太骤。臣于是，不胜瞿然惭恧之至，比来台阁之上，缄默成风，抨弹之发，寂寥无几。而今乃见之于谏臣，臣将受以为罪，自讼不暇，顾何事乎分疏，第臣既忝佐贰，同参政席，可否相难，乃其职也。而今以注拟失当，官方无渐，至登惠文之章，则其将诿以通清，主于郞厅呼望，出于长僚，厌然自掩，抗颜于偾败之地哉。设令淟涊冒没，盘礴不去，昏谬颠错，头脑可知，则其未允于物情者，想不止此，公私两病，尤非细故。玆于天牌之下，不放秪承，谨诣九阍，陈章径归，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职名，勘臣罪戾，以重台言，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察职。

○二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官引见入侍时，左承旨柳𬘩，假注书兪彦述，记事官李成中、林象元，掌隶院司议尹谊，奉常副奉事兪应基，内资主簿朴春遇，军器主簿金瑞，军资奉事金湜。上曰，轮对官以次进来。尹谊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即掌隶院司议尹谊。上曰，履历。对曰，西部参奉、司饔奉事、尚衣直长、义禁府都事、尼山县监瓜递，司宪府监察复职，时任掌隶院司议矣。上曰，所怀。对曰，所怀，堂上有所变通，故无之矣。上曰，所达太容易矣。其下以次进来。金瑞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即军器寺主簿金瑞。上曰，履历。对曰，戊申榜及第，辛亥年为摠戎厅哨官，今年六月，待罪本职矣。上曰，职掌。对曰，弓箭色。上曰，所怀。对曰，臣司有三提调，随事变通，故小臣则无所怀矣。上曰，在京乎，在乡乎？对曰，在京畿阳川矣。朴春遇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即内资主簿朴春遇。上曰，履历。对曰，今年十月为谒圣壮元，见任本职矣。上曰，举颜。今年几何？对曰，二十二矣。上曰，登科时五中几分乎？对曰，五中六分矣。上曰，职掌。对曰，半面。上曰，所怀。对曰，有提调变通，故别无大段所达矣。兪应基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即奉常副奉事兪应基。上曰，履历。对曰，癸丑文科，今年五月，付学谕，方任本职矣。上曰，职掌。对曰，职掌，即菜园矣。上曰，所怀。对曰，菜园无大段弊端，故无所怀矣。上曰，在京乎，在乡乎？对曰，在公洪道天安矣。金湜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即军资奉事金湜。上曰，履历。对曰，初付章陵参奉，今年六月，迁转本职矣。上曰，职掌。对曰，税米捧上、逐朔放料。上曰，遗在几何？对曰，即今一万五千馀石矣。上曰，所怀。对曰，近来诸各司，岂无弊端？本监亦不无弊，而有两提调，随便变通，故无所怀矣。上曰，此谁家人也。𬘩曰，即今刑曹参议金潍之弟也。上曰，一次轮对，不过见面而已。𬘩曰，小各司官员，自上无知面之事，故轮对之意，盖取其见面而已。上曰，黑团领是何意乎？𬘩曰，似当与承史，同其服色，而黑团领之意，未可知也。上曰，大朝会外，无黑团领之事，每于常参轮对之故，似必如是矣。上曰，玉堂只有一人乎？𬘩曰，即今牌招只一人。上曰，各别申饬，今番则必令承牌，可也。𬘩曰，近来禁中入直皆苟艰，以即今喉院言之，左副承旨韩德全，尚无上来之事，同副朴师正，情理可矜，闻其实病，亦不轻云矣。上曰，初则循例赐答矣。情理亦似如是，今姑许递，其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出榻教〉上曰，今日宋翼辉入来乎？𬘩曰，不为入来矣。上曰，掌令是何处人，而曰来历不知乎？𬘩曰，在于广州，而来历不知云者，非指任镜观，乃李义宗也。上曰，此则似过矣。而近来台阁太寂寥，故昨日皆允从矣。其中右参赞及郑羽良事则是矣。金圣应则非谓其不能堪当之意乎？𬘩曰，然矣。上曰，谓之太骤则是矣。上曰，尹谊何人？名字甚熟矣。𬘩曰，即故判书德骏之一家也。上曰，金潍兄弟多矣。即今现在者几人？𬘩曰，八兄弟五人，今方在官矣。诸臣以次退出。

○二十一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右承旨柳俨，假注书兪彦述，记事官李成中、林象元，侍读官赵尚命，尚命进读自春三月朔日食，止以功进贵妃。上曰，承旨读之。俨，读自皇祐元年，止尧佐景灵、宣征二使。上曰，注书读之。彦述，读自胡瑗定雅乐，止欧阳修上疏陈其不可。上曰，上番翰林读之。成中，读自嘉祐元年，止博士助教各一人。上曰，下番翰林读之。象元，读自欧阳修于上《唐书》，止葬永昭陵。尚命曰，庆历之治，于宋为盛，而天章阁，皆给笔札，使言时政，自古必闻时政阙失，而后方可为治世矣。虽以《宋史》观之，真宗之时，灾异无岁无之，盖真宗，于封禅一款，汩汩无暇，群下之言，无所采纳。故连岁用兵，天下疲弊，而仁宗则能用人言如是，故终成庆历之治，如此等处，加意好矣。上曰，然矣。尚命曰，胡瑗，与孙复，皆宋之硕儒，仁宗之时，培养如此，故其后濂、洛、关、闽，群贤辈出，而直节则有范仲淹、唐介之类，文章则有王安石、曾巩之辈，至于亡时，节义之士相望，盖其根本则皆由于培养之力矣。以我朝言之，列圣培养之功甚多，故道学文章节义，与宋无异矣。大抵士风，无不教而兴者，即今馆学培养之法，全无古道矣。士风安得如前乎？上曰，此则在乎人矣。今亦不可谓全无其人，而只为时象所误，其中应有稍胜者，而彼此各自尊重，难与胡瑗、孙复同矣。俨曰，用人之道，当不拘门地而用之，虽其有才者，若在于乡曲，则人不比数，渠亦无激劝之意，盖国朝用人，专以馆学取人，而近来馆学则无如此之事，不过明经诵习而已。食堂圈点而已，而偏论以后，则其中自好者，皆不欲出入于馆学矣。如是而用人之道，安得如古乎？尚命曰，古者太学，所以养士，而近来则古法全无，虽以陞学言之，亦无古道矣。上曰，儒臣所达是矣。他事勿论，至于陞学等可为之事，亦不为之，今年则陞学何以为之乎？尚命曰，今年条则尽为，而乙卯、丙辰两年条，弃之矣。大抵，升学，所以锻炼人才，而近来每临急为之，故激劝之道，亦不能如前矣。尚命曰，六十六板司马光论君德曰云云，而其下以群臣，不能宣扬圣化为言，以此观之，则近来事亦有可言者矣。向者遇灾之初，殿下以逋欠一款，欲有所处分，其时右相陈达各道逋欠，使之抄出以报，而于今三朔，各道无一来到者，人心之因循玩愒，如是矣。自古遇灾救民，必遑遑汲汲，有若救焚拯溺，而后可矣。殿下所欲行者，道臣辈玩愒，尚不举行，此实慨然矣。虽非道臣状闻，亦有可知之路。大抵，逋欠，不过户曹及经理赈恤厅而已。筹司堂上许分付，使之考出，则似无不可，如是而后，方可谓救民之实矣。上曰，此则不然矣。使之抄出，在十月二十一日昼讲，其间抄出，似不容易矣。若至于经年阅岁，则当为申饬，而若干迟滞，似不怪矣。至于自京考出，则有所难者，此则儒臣，似不知之矣。识者多以还上荡减为非，而国家无他施惠之道，惟于此，可以略施惠泽矣。然而此亦苟且，必若汉之减田租而后，方有及民之惠矣。向时大臣所达京贡人久远所纳，有荡减之令，使备局为草记矣。其后户曹无相面之事，故尚不举行，因一户判之不出，民人尚未蒙惠矣。俨曰，此草记，已为之矣。上曰，注书出去持来。彦述，出去持来。上曰，备局草记下后欲谕，不果矣。次对亦有日矣，岁将暮矣。为民之政，其可缓忽，旧贡物荡减年限，大臣所达五十年，既曰太远，所定甲戌年，不过七年之间，以予惟昔其犹依俙旧遗，贡人其将几人？况以甲戌改纪前后定限者，亦不知其得当，虽乾道，三十年而乃更，况民乎？分付备局，三十年以上，依草记施行。〈出榻教〉上曰，帝王讲学，与他有异，而今观孙抃之疏曰，以善求事为精神，以能讦人为风采，捷给者谓之有议论，刻深者谓之有政事，此等弊习，宋时固然，而今世亦然，终欠笃厚之风矣。此等语，在朝者亦当监戒，至若举吴中复为监察御史，而抃，未识其面者，尤是奇事，此亦在铨曹者所当监戒处也。此则出于举条，使朝臣知之，亦饬铨曹，可也。俨曰，圣教至当矣。近来无一段笃厚之风，其所谓笃厚之风者，专事伈伈泄泄矣。大抵，善求事为精神者，固不可，而若不求事，则将何以为事？敏给刻深，亦固不可，而凡事亦有不可不敏给刻深者，笃厚之风，亦不可一切专尚矣。上曰，承宣，随其人品，有此言矣。刚柔必贵相济，终是笃厚之风，胜于刻迫矣。尚命曰，下教诚然，伈伈泄泄者，岂曰笃厚乎？近来笃厚之风太不足，申饬，好矣。〈抄出举条〉上曰，王安石所云云。见之似是，而终为青苗之害，盖其意则不欲为小人，而三不足之说，是为小人矣。安石既如此，而神宗之意，亦必欲速为尧、舜，故君臣相得，而比之王钦若则有异矣。其初则皆欲有为而误入也。俨曰，山林读书之人，引而用之，则必有补于世道矣。上曰，山林读书之人，各拘标榜而不来，何以用之乎？大抵，笃厚之风，亦是末件事，若忘旧习，则国事庶可为矣。俨曰，即今世道，岂有上此之良药，而偏论已成痼弊，卒难舍去矣？上曰，御将其已行公乎？俨曰，今日闻为习操矣。上曰，今则似已行公矣。俨曰，昨日南泰温所达，圣教既以为是，而小臣之意，终以为使臣之道，不可示弱矣。此后使臣，当以其道而勿为过重之举好矣。出送标信，虽似严矣，而实则不胜矣。上曰，该房所达是，故从之，而示弱之说，未知其然矣。予亦有所参量而为之近来许身事君之道，皆无之矣。丰原，必欲遂其固执，而出送标信之后，丰原非小儿，岂不出乎？如是而犹不出，则丰原予虽重之，岂有所饶贷乎？虽是文宰，既为将任，则事体有异矣。俨曰，臣等在外相议，以为如是下教之后，终若不出，则臣等欲为请对，而请其决棍矣。国朝太学生，亦有决棍之事，虽为决棍，岂有所不可乎？尚命曰，此则是必欲出显命之意，而近来丝纶之间，多有太过处，以金圣应、李雨臣事观之，亦未免过当矣。此后丝纶之间，务为郑重，何如？上曰，所达固是，而李雨臣则虽或过矣。金圣应则不可不如是，予亦有所参量矣。上曰，我国政令之最闷者，阏不即行，以三南逋欠荡减事观之，十月中旬，分付之事，今已三朔，尚无皂白，道臣成册，其不上来而然，抑或备局，不即禀处而然乎？为民之政，不当若是泄泄，不即举行道臣，从重推考，各别申饬，即为举行事，分付备局。〈出榻教〉上曰，北道、三、甲给布下教之后，以意见之参差，尚不分付矣。顷闻新伯所达，亦有所见，末端商确者，意以为置之可矣。欲为下教于次对，而其迟速不预料，岁将暮矣。三冬几过，犹不颁布，则是岂为民之意乎？民不可欺，今有一道，其后举条勿施，依前下教，以八十同即为分付事，分付备局。〈出榻教〉俨曰，宾厅有次对頉禀，则承旨有持公事入侍之事，而开门之时，公事未及来到，此后则待申后无公事，然后持公事启禀入之之意，敢启。上曰，然矣。开门时则公事似未及来，此后则待申后，启达，可也。

12月22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金始㷜〈坐直〉。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同副承旨韩德全〈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述〈仕直〉。厅注书未差。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赵锡命，牌不进，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宋昌明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启曰，校理金相奭牌招事，允下，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赵显命，副提调洪景辅启曰，节届穷冬，雪后凝冱，伏未审，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王世子气候一向平顺乎？贤嫔宫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内殿气候无事，世子气候安顺，贤嫔宫气候一样矣。

○俨启曰，假注书金光国，身病猝剧，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泰温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左议政意来言，宾厅日次，久未为之。故今日虽非日次，而来诣宾厅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泰温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柳俨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以右议政意来言，依日昨下教来待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泰温曰，右相引见。

○南泰温启曰，今日宾厅次对，大臣既已出令，两司当为入侍，而宪府无进参之员，除在外陈疏入启外，大司宪赵锡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泰温曰，判义禁在外，尚无上来之期，而此时滞囚可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行即牌招，即日开坐，使之议谳。

○有政。吏批，判书尹游，牌不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曺命教进，都承旨洪景辅进。吏批启曰，判书尹游牌招不进，参判李縡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又启曰，庆尚监司，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金始㷜为承旨，赵泰彦为掌令，李喆辅为副修撰，吴彦胄为校理，洪尚宾为同义禁，柳绰为兵曹正郞，任述为兵曹佐郞，李普赫为南阳府使，李寅宾为文川郡守，金东弼为判义禁，李廷济为左参赞，李箕镇为庆尚监司，赵显命为右参赞，沈星镇为执义。

○兵批，判书金取鲁病，参判赵远命入直进，参议柳绥在外未肃拜，参知朴弼正病，右承旨柳俨进。

○副护军尹就履、李廷彬、成震龄、权减、赵东夏，副司直朴师正单付。

○兵批启曰，新除授庆州营将金𣖔，前任碧潼郡守，既已仍任，所授加资，依例还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以礼曹意启曰，因本曹各陵抽栍摘奸草记，刑曹覆启内，恭陵、顺陵陵官及孝章墓守卫官等，俱是朝官，并移义禁府处置事，启下矣。陵寝重地，不可暂时空虚，守直假官各一员，急速出送，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洪州，物众地大，素号难治，而比年以来，便成弊邑，皆思厌避，莫可收拾。新除授牧使姜朴，除拜已久，连呈辞状，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各别催促，使之不多日内赴任，何如？传曰，允。

○判府事金兴庆箚曰，伏以臣阿堵之疾，两朔沈淹，上章请急，已至再三，而前后起居之列，一未趋参，渎吁阙礼之罪，宜莫逃于邦宪，伏枕讼尤，日增惶陨，拟于今日候班，强起进身，以为少赎前愆，粗伸微诚之地矣。忽自昨朝，面生毒肿，赤晕炽蔓，痛势若刺，贴付药物，未收分效，达夜失睡，宛转呻楚，症形危恶，必将成脓而后已，时日之内，差歇难期，冒风行动，断无其望。玆敢略暴微恳，仰渎宸听，伏乞圣慈，亟命先递臣药院都提举之任，仍正臣罪，以警具僚，以安贱分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若此，深用虑念，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勿辞，亦勿引咎，其须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针医看病。

○持平宋昌明疏曰，伏以臣以庸品晩进，释褐未终年，而猥玷清显阶，是而遽然陞六，一旬之中，三迁而进据台宪之重，除书联翩，荣耀备至，圣朝雨露，有若独偏于臣身，臣诚惊惶感激，莫知所以致此也。夫人主耳目之寄，朝廷纪纲之责，专在于宪司，其职虽卑，其任甚重，上而衮裳之阙，下而民国之弊，率皆可以参论匡正，苟非识虑通明、言论截澟者，固无以充其选也。念臣嵚崎历落，暮年幸第，志气摧颓，气节消磨，今虽欲策砺朽钝，强颜齿数于济济群彦之列，上下言议论难是非，而其如寸分之不逮，人器之不称，何哉。噫，人臣之立身事君，夷险燥湿，非所可惮，筋力奔走，固是常分，粉省漫职，虽常尽力随行，而至于分外兜揽，强其不能，实非诚心事上之道，自量已熟，决难承当。且臣私义，今有必递之端，臣之堂侄臣翼辉，方带谏省之职，此虽非一司且与应避之嫌有异，私门之盛满，固已极矣。一世之睢盱，亦宜深矣。若又叔侄并据台端，主张言议，则在臣私心，尤有所万万不安者，岂敢恬然自冒于台次乎？日昨连呈辞疏，喉司不量，一向退却，衷情莫暴，号吁路阻，惶闷抑塞，不知所出，台衔虚带，孤负圣朝付寄之责，天牌荐降，徒犯镇日违傲之科。臣罪至此，万殒犹轻，席稿私次，金木是俟，不意圣上特假宽大之典，尚靳例罢，又下问备之命，臣之踪地，到此益觉迫隘矣。臣含恩畏义，岂不欲一登文陛？昵近耿光，粗伸蝼蚁之微忱，而区区私分，终有所难安，敢将未彻之前疏，复此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俯赐鉴照，亟许镌罢臣职，仍命勘治臣罪，以为慢命者之戒，千万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窃有目下数事之慨然者，粗效台官一日之责，惟圣上澄省焉。湾府，自是边上二品衙门，责任甚重，如非声望素著可以弹压者，则不宜轻授。新除府尹韩德厚，地望素轻，别无声绩，以边邑而移边邑，徒贻数递之弊，除目之下，物情未允，臣谓韩德厚，宜即递改，更令极择差送，有不可已也。近来京各司官员，勒征钱布于各邑邸吏，实是不美之风，而曾自庙堂陈白，一切禁断，而即闻社稷令李益兼，借得金吾罗卒，无论守令、察访之知与不知，捉致邸人，抑勒操切，无所不至。白地征钱，以为烂用之资，残弊邸属，难以支保云，如此鄙琐之类，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臣谓李益兼，宜施刊汰之典，以为惩后之地也。今玆所陈，语极草草，而事在目前，不愿不言，惟圣明，采择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韩德厚事，依施。李益兼为先拿处，其勿辞察职。

○二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户曹判书金东弼，礼曹判书赵显命，刑曹判书宋真明，兵曹参判赵远命，知训炼金圣应，行副司直金若鲁，侍读官校理赵尚命，正言宋翼辉，右副承旨南泰温，假注书兪彦述，事变假注书李弘稷，记事官李成中，记事官林象元。在鲁进伏曰，雪后寒意颇紧，圣体何如？上曰，无事。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亦一向平顺乎？上曰，好在矣。寅明曰，小臣无状，累受特达之眷旨，而孤负者多，惶恐无地，备忘辞旨，缕缕恳至，而遇贱疾沈笃，不即承命，固已死罪，即今病未夬愈，而一向逋慢，尤有所惶缩，玆敢力疾入来矣。上曰，他大臣处已为下教，而今番事，无他可言，为卿等实有所慨然者矣。此等微细事，岂可若是相持乎？往事勿说，今岂可言？此后则大官于微细事，只可检小官矣。寅明曰，小臣区区之怀，有可以仰达者矣。备忘中辞旨，犹未能照独，臣等之心事，至以廉、蔺为教，臣等之事与廉、蔺异矣。廉、蔺，是私斗，而臣等之事，有非私斗矣。筵中下教以为，有若相持者然，此臣等平日诚意未能仰孚之致也。岭藩甚重，事宜各别审择，故与僚相有所相难，而非有偏系之心而然矣。臣初以李箕镇，欲为差送，盖以曾见其为人，忠实可任，而金始㷜则识虑长远，平居不忘国事，语及国家生民，则有矻矻不已之意，地望虽不足于极名宦，而朝廷之家旧勤，故有所云云。吴命瑞则作事有气，虽以东莱撤供状启观之，有非便文自营者，心以为可用，故欲拟于末望，初既停当，则临政虽或有变通，当相议为之，而直为分付于吏曹。故小臣于此，自伏好胜之罪于吏曹，有所云云，而吏曹果为举行矣。初岂有偏系之心而然哉？上曰，廉、蔺，不过一武臣，而犹能如是，故言之矣。非以卿等，比之于廉、蔺之私斗也。政官若非，则请椎足矣。而卿等有若务胜，此虽非出于私意，而皆出于好胜之心矣。近以《宋史》观之，筵席相争，实非美事，谚曰长者当负，以此撕捱岂不过乎？寅明曰，小臣情事，犹有未达，僚箚虽非有意，而以此请推政官，则便是小臣被推，于心岂无不安之端乎？上曰，左揆请推政官，意在末望，卿其先解之。在鲁曰，小臣于日昨筵中，已达矣。末望，臣若有不足之意，则僚相虽有言，岂入于重藩之望乎？特以新科之故，资历似骤，而为人有筋气，足可堪任，臣岂以末望，有所云云乎？盖臣方往复相持，而铨官不更相报，遽出政望，虽使傍人观之，臣之疲软莫甚。其后闻僚相之言，略知僚相力持之曲折，而铨官不报径行之失，自如，臣之惭慨之心，终不能已，观臣箚末结语，则可知臣本意之只责事体矣。僚相虽以此引嫌，而臣意则铨官径行之失，所当警责，似不干碍于僚相矣。寅明曰，虽使他人知之，铨官以末望事被推云，则于心终有所不安矣。臣虽无似，位在三事，此后虽或有所，分付各司者，各司必以吏判之用臣言被罪为戒，不为奉行，臣亦以何颜，责其不奉行耶？如此则是不以三公待之，臣非为身，实为失其职责，此推考不收之前，不可安心行公矣。在鲁曰，僚相所达，固出于事体，而犹不量人矣。臣若闻僚相之有书铨官，辞语至此，则即当止之，而臣则全然未闻矣。及闻僚相之言，始知其间曲折，而政官之不为更报，径出政望，终是大臣轻矣。事体亏损之虑，在臣亦然，臣岂独无慊恨乎？设令臣之所争，为非大臣，既如是强持，则吏曹，当姑置而更问，而终无通议之事，直为拟望，此岂非事体之大段关系处乎？上曰，卿等皆以国之公体为言，而是左揆者曰体统，是右揆者亦曰体统，予若于批答中枚举，则卿等更必有所云云。渐生葛藤，予故泯没而置之矣。铨官虽为推考行公，推考元不大段，忘之，可也。在鲁曰，事理如此云尔，推考元非大段，还收与否何关乎？寅明曰，推考非大段，吏判之被推，于臣何关，而以其因臣被推故云耳。无论是非，以国之公体言之，则吏判之罪既曰即臣之罪，而犹且推考，此非吏判被推，即臣被推，台官犹不可被推行公，臣安得无不安之端乎？在鲁曰，不过以径行为非，初不关于僚相，故臣于顷日筵中，略有所达矣。上曰，副望是本曹荐乎？在鲁曰，副望，是本曹所拟，而初亦在庙堂议论中矣。上曰，铨曹必欲用副望，故有此误了矣。寅明曰，当初吏判，并示四人，其中金始㷜则臣答报其曾与僚相酬酢者，而结之以量处矣。在鲁曰，金始㷜事，曾与僚相有言，臣则以为才具非不知可合，而曾经北伯，公然未赴，早晩陞擢则好，而衰年不必送于剧地，只拟下望，亦无妨云。则僚相曰，下望不紧，更拟他人为宜云，故初不举论于望中矣。铨曹既拟此人于副望，则当初副望，当为末望，故有所相持矣。吏判上疏，多有怒意，殊是意外，小臣若更以为非，则似必又为难安，故臣则轻轻为说矣。臣之当初请推，只论事体，而但终与无端不报，自任己意者有异，自上还收，亦何妨乎？上曰，处分非难，而若是不已，国必多伤，以事言之，则右相过矣。而皆以为事体所关，则此本非予之所特推者，右揆之言既如是，左揆所达亦如是，铨官勿推，可也。而予则以为铨官，故为此生事矣。金始㷜之不入于围绕望何妨，而必拟之乎？两相之过自引嫌，上箚相较皆非矣，而开端则自吏判始矣。故于左揆之请推，允从矣。右相以此不安，此则还收，而但吏判疏语中，一大臣等说，事体极为未安。此则宜有申饬，吏判从重推考，可也。〈抄出举条〉在鲁曰，故为生梗之说太过，此则决不然矣。上曰，吏判之心有所杰然，虽非故为，终是气禀然矣。且岭伯首望，予则有所慨然，其为岭南御史时，不察贪吏，而得逆贼而来，所谓逆贼，不过戊申已决放者也。今若更按本道，则必有岭人骚动之患，予之不为落点者，此也。近以如簧之舌，至及乘舆之言，被斥于人，而此则予不以为妨矣。寅明曰，此则何妨于外任之差除乎？然，其人品，曾与僚相，亦有所酬酢矣。在鲁曰，圣教御史时事，臣等初未思及，而其时则去乱未久。故如此，且其所陈从贼见漏之人，赵显命以方伯，因朝令更为查出，则或当初见漏，或前勘太轻，故启闻加罪，至有正法者，而今则与其时大异，渠虽按道，岂有不能镇定之理乎？寅明曰，岭南，文书浩繁，为之甚难，臣则或虑其生疏钝滞，而臣既未相亲，且观人之道各异，左相则以为不然，故从之矣。上曰，耳目口鼻，同是人也。岂有所见各异之理乎？在鲁曰，无论亲不亲，观人不无异同，而李潝为人恢通，优于文字，簿书裁决，不患其不赡矣。上曰，其为人，果恢通矣。在鲁曰，李潝，曾经两邑，则不可谓生疏，而梁山则极善为之矣。寅明曰，小臣则与此人无同周旋之事，不过见面而已。不能深知其为人矣。上曰，此人若入于江原、黄海监司望，则予当点之，而岭南则有异，此亦玉成其人之意也。为国择人，不可无综核之道矣。寅明曰，圣教诚然矣。上曰，吴命瑞履历似骤，而以撤供状启观之，则其为人，可合于方伯矣。舜，命夔曰，刚而无虐，简而无傲，用人，当取此等人也。兪彦通，自其在春坊时已知之，而外貌甚不敏捷矣。以杨州殿最观之，必是善治，不可以外貌知人矣。在鲁曰，大槪，知人未易矣。以金圣运言之，自其堂下作宰时，已多治绩，而至于庆州，则尤为善治，盖其所抱才具，诚有非常者，臣有所深知，初举于副望，而终漏于望，殊甚可惜，故有所云云矣。寅明曰，是非间皆是公心，特其所见，有些不同而已。上曰，金圣运，曾经承宣乎？尚未能详知，顷日欲知之，而有所下问矣。在鲁曰，即故副提学金庆馀之曾孙，庆馀非泛然名官，其文学名行，为一世所推重者，而即故相臣洪致中之外祖矣。上曰，曾驳递承宣乎？在鲁曰，以上言捧入事，自上特递，而非驳递矣。其为人，无所矜衒于外面，故人或不深知，而臣则知之矣。寅明曰，小臣则不相亲熟，故未能详知矣。上曰，不知今日为次对，故射军木事，昨已有所下教矣。以重臣所达见之，北伯之言是矣，故以八十同许之矣。在鲁曰，刑判以六十同为言，圣上特以八十同下教，盖以北伯之言似是，故如是，而三、甲二邑八十同，公然赐给，似过矣。三、甲之民，生理固多可矜，而三、甲亦岂无富民乎？必欲家家分之，则终非普遍之道，北关之民，必多希望之心，此与见牛未见羊之事，同矣。臣意则八十同，终似过矣。寅明曰，有司之臣，只见一事，而以其职掌内事言之，道理固如是矣。宰相待罪廊庙，意在撙节，圣鉴有所参酌，而臣等之意有不同，则岂可以大臣之言而皆从之乎？然而军国重事，则有司之臣，终是偏典，在庙堂而后，方以为已忧军国之事，从大臣之言是矣。上曰，汉高用娄敬之言，而即日迁都，娄敬，不过一布衣，而所言诚是，则不逾时而从之。予意虽不然，而卿等之言是，则可以从之，韦布之言，亦可从之，况乎大臣乎？此则遐远小民，心有所悯然，故特为许给矣。今有一道云者，不过一年分给之意，小民岂可再欺乎？此与见牛之事异矣。我国虽狭小，木绵八十同，岂有所惜乎？寅明曰，同数多少，小臣不言矣。佥议皆同，则行之何妨？而无论贫富，逐户分之，非朝家体例故云耳。在鲁曰，爱民之圣意，岂有所惜乎？只以国体言之而已。真明曰，适问北边之事，故有所陈达，而自上闻后恻然行之，此是善政，而必一户一疋而后，方可为均惠之道，故小臣亦有所商量而上达矣。自上各别轸念，特以八十同许之，见之似过，而古者国力有裕，则虽以史牒所载见之，谏者有可观之言，则有千疋即赐给之事，此岂为过乎？我朝于济州，有各别轸恤之事，三、甲与济州何异乎？东弼曰，国之大事，不在于家分衣食，故有所仰达矣。今则三次下教，既欲给之同数，多少何可论乎？在鲁曰，有所下问，故仰达，而臣意亦非必欲减下也。在鲁曰，旧贡物荡减事，有三十年为限之命，而三十年则年限太近，尽数荡减，太无限节。且恩竭则慢，日后希觊，非望之弊，亦不可不虑。臣意则以四十年改付标以下，而身殁易主，勿为兼看，虽只身殁者，只易主者，亦许荡减，则惠之所及，尤广矣。寅明曰，甲戌初故相臣南九万，陈白荡减旧未捧还上，识者以为荡减，是侥幸之路，还上将自此耗竭，而民无所赖矣云云。九万明于治体，岂不虑及于此？而以国有大庆，不可不慰悦民望，与一国更始，故断然为之矣。臣亦非不知荡减之弊，而昨今年以来，多有陈请荡减者，亦以昨年后邦庆无前，与一国同欢之意，不可不如此矣。然恩不可竭，荡减亦不可太滥，故初欲以五十年为限，而圣教以为太远，故改以甲戌定限，启下矣。五十年之限，未必不为旷荡之恩，而既有四十年之议，则五十年之限，反不为恩，四十年之限，亦非不为旷荡之恩，而又以三十年为教，则四十年之限，反不为恩，此等事，本来无节，臣等虽无似，既待罪廊庙，为圣上开广德意之意，岂有其极？此非如时论之有彼此者，决无私吝之参于其间者，既令臣等，酌量定限，则依臣等启请而行之固好矣。圣上如以为定限太远，未启下之前，特进臣等商确改正，亦好矣。此等节目间事，一番禀定之后，又每每追改，事既烦屑，圣意一定之后，既不挠改，系是仁恤民隐，非必争，原亦在外，故仍置之矣。上教既有此提记，令丰原考见当纳举条，使之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在鲁曰，平安道四万馀两内，二万两上来，二万馀两尚不上来，李瑜管惠厅时，未知何以不即催督取来，而自惠厅，更为促关宜矣。显命曰，钱木随捧之后，则略略定分数，从贵上下，而各邑各随木之贵贱，或送钱，或不送钱，请报纷纭，取舍至难。而毕竟捧钱数少，不能遍给，明年新捧，则钱木参半之令，画一分付然后，可无如前之弊，问于大臣处之，何如？在鲁曰，今春各邑，称以木产或民愿，其所请报，极为纷纭，惠厅实为难处，木贵之年，则又必不欲以木捧纳，有所頉报。臣意则毋论木贵木贱，参半之政，最是均平之道，一例使之参半似，宜矣。寅明曰，小臣之见，亦与僚相同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前者备忘，以罗施铺事，有所申饬矣。此事设立以后，文书皆见之，则盖有生弊之源，当初别将，必以本道人，勿论年数而终身为之，李仁爀、曺孟彬等是也。以本土卑微之人，于官长土豪之请债，不敢抗拒，任意给之，而又无交递传掌之事，故渠亦无所忌惮，以致逋欠，多至万馀，此出于以本道人勿限年数，便同仓民库氏之故耳。臣与诸郞厅相议，今则别择勤干可信人，差定别将，限三年瓜递，而又令地方官，眼同举行，凡诸给债买卖等事，别将必与本官，相议为之，而文报亦必与本官，粘连为之，则似为着实，故将依此举行，未知何如。上曰，别将是官长貌样乎？显命曰，落点则官长，不然则不过别将而已。在鲁曰，大体则似是，如此而落点别将，则亦似有弊矣。寅明曰，远事利害，不可详知，而官员貌样，则亦似有弊。显命曰，小臣，亦非欲以官员貌样举行之意也。且李仁爀时，逋欠甚多，已递易守令，不可追罪，自今定分数未准捧之类，解由拘碍，何如？上曰，解由拘碍之路，亦不可太广矣。此则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若鲁曰，咸镜监司徐宗玉辞朝时，有所陈达，举条下备局，而末端以分付庙堂为言者，于事体有未安矣。在鲁曰，分付庙堂云者，诚为失体，方欲陈达而未及矣。上曰，副提调所达是矣。推考。〈出举条〉真明曰，俄以金吾滞囚为虑，有所下教矣。秋曹滞囚，亦甚可闷，年前囚徒，每过百七十名，今只为五六十名，而当寒淹滞可虑。故近日连为开坐，本曹所囚，则重狱久囚外，不过三四名，此则非久当决放，久囚承传罪人，除昨日勘配，则为十九名。本曹杀狱咀咒未启达者，亦不过此数，都合三十六七名，近间适无他事，尽阅久远文案，别为问目，一并究问，其中无疑者，日次施刑而已。其他推核可决之罪囚甚少，而最是各司来关罪人及直囚衙门罪人甚多，当此隆寒轻囚放释之日，以不紧罪罚，辄皆囚禁，又不趁即许放，诚为未安，此则非本曹所可处断，各别申饬似好，故敢达。上曰，大臣录启时，不为放送乎？在鲁曰，间十日录启，轻者放释，而只见囚徒，每以重罪为目，此甚难处矣。上曰，然矣。轻囚放释之后，各司例有还囚之弊，故每令承旨，各别申饬矣。刑房承旨职责，亦且不轻，日见囚徒案，其中各司不紧轻囚，直为放释，可也。〈出举条〉翼辉启曰，臣于日昨，既承牌出肃，不得不以目下数件事，略效一日之责，而及承批旨，一并允从，有以见鸢巢不毁，先从隗始之圣意，臣且惶且感，益自愧。所言草草，无足仰副于弗咈之德，昨以式暇私故，不得诣台，晩后得伏见左揆箚本，以臣所论尹凤朝事，引以为嫌，颇示不平，臣于是诚不胜瞿然骇悚之至。夫凤朝之罪，在于万规疏之教唆，而教唆一款，渠尝自辨，尚为疑信未了之案，到今臣亦不必质言其必有是事，而试以近日一台臣之疏观之，有曰一见人疏，其参涉于万规疏，亦遮掩不得矣。万规既伏法，而参涉于其疏者，徒以年久而循例收叙，依旧进用，其可以平物情而服人心乎？今若伸万规之罪，复万规之官，则凤朝事，亦可昭白，而不然，其依熹黯黮，固自如也。大臣苟深知凤朝之冤，则何不明言显讼，而只以伸辨多矣，讫可荡涤等语，泛然为说耶？此臣之所未晓也。大臣又以宣庙朝崔岦事，引以为槐院非选任之证，而岦之文章，真华国手段，其时事大交邻，应接旁午，咨奏文字，专出岦乎。盖其用之不以常格，而非可论于平常无事之日矣。假令今时有如岦者出，则未知大臣，能举论于选启之中耶。承文提举之不甚拣选，若如大臣之言，则顷年西藩重臣之启下也。何以有驳正之论？即今卿宰中无故已经清显，而犹不得兼者，亦可指数。又何不循资并差，而有所取舍于其中耶？此又臣之所未晓也，顾今可论者，只在凤朝之有累与无累而已。其曾经提学与文衡圈点，恐非所当言也。臣愚不自量，妄欲为激浊之论，一言脱口，见罪于大臣者已深矣。尚何可一刻仍冒于言地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新入台地，洒脱媕婀之风，极用嘉之，相箚撕捱，本非大段，何可以此，过以为嫌？勿辞，亦勿退待。又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又启曰，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夏宅，拿鞫严讯，以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明彦，亟令王府，拿鞫严问，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德邻，绝岛围篱安置。〈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凡入侍之规，引见命下之后，承史先诣阁门外，成班而坐，大臣以下次次入坐入侍后，有少退之命，则退坐于阁外班以待，例也。少退后，入侍诸臣，虽或各出依幕，至于承史，宜在阁外，而今日少退后，承史诸人，俱皆入坐私次，事体未安，请入侍承旨推考。上曰，依启。又启曰，堂下官，三司外，阙内无得前导事，夏间新有定式，而臣于日昨诣台时见之，春坊堂后、骑郞，又皆依旧前导而行，此虽细事，而初无定式则已，既有定式之后，阙庭之内，禁令格而不行，将何以责外方乎？其不能检饬，责在兵曹，请兵曹入直堂郞推考。上曰，依启。该房承旨，亦有不察之责，从重推考，可也。寅明曰，即因台启，兵曹入直堂郞，有推考之命，近来新有申饬，而犹尚如此，事极寒心。不可推考而止，兵曹入直堂郞罢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赵显命上疏，有以其职掌仰达者，而批旨中不为提答，恐未安于事体矣。上曰，欲为更问大臣后处之，而未果矣。元疏即令入之。寅明曰，不待状赠谥，小臣曾闻先正臣李滉外无之，先朝虽或有之，而多是儒贤，相臣之不待状赠谥，自故相臣赵泰亿为始，而其时有论之者然。而今不可一切以古道责之，近例则多有之矣。在鲁曰，秩非正卿，而亦有特请赠谥者，此则重难，而至于不待状而赠谥，元非大关节矣。旌闾事，臣亦曾陈其未安，而臣之所达，是两家礼官之疏，只陈其一，无乃其一则已行旌闾故耶？两家之异同，亦未知如何也。显命曰，其一则臣未为本职时已行旌闾，故臣不言之矣。不待状赠谥事，臣则推于李滉、朴世采闻之，近来吴命恒、李凤祥，皆不待状而为之，臣之亡兄赵文命，以特教为之，故相臣赵泰亿，因郑羽良所达，亦不待状而为之，臣于其时上疏，推考羽良矣。至若旌闾，所以树风声于百代也。八道状启，自臣曹等第而送政府，自政府署经入启，事体至重，而续续陈达行之，亦为后弊所关，故臣以职掌，有所仰达矣。在鲁曰，小臣于干恩之事，未尝轻有所仰达，而此则自上既命，赐谥等事，即为举行，而本家以遗意，不欲有状请谥云，故仰达其由，仍陈不待状之前例矣。自先朝已多有不待状而赠谥者，况如闵奉朝贺事迹，皆在今人耳目，不必见状而知之，自上特轸其家，不忍违遗意之意，有此特教，此实非大段未安之举矣。上曰，顷者重臣批答，有遗漏不答者，以此添书，分付，附陈上款事依施，下款事所陈则是矣。而大臣所达，比他自别，而末端下教，亦是特教，况闵奉朝贺，非他大臣之比，则虽曰谦抑，岂可无谥乎？依前下教举行。上曰，往事今无更为撕捱之端，而其于本职，决无可递之理，莫重都录，不可逾年，吏判待朝牌招察任。〈出榻教〉岭伯，勿拘三司长官，今日政备拟事。〈出榻教〉兵曹判书金取鲁，待朝牌招，禄都目政事。仍即为之事，及政府西壁一窠，更为差出，而勿拘实职，今日政备拟事。及校理金相奭牌招，修撰兪最基，待朝牌招事。〈并出榻教〉上曰，吏曹郞厅，一人则方在外，而一人则在京矣。既有实郞厅一人，则例无假郞厅启下之事，而近来连以假郞，修入省记，事极寒心，吏曹郞厅，令该府处之，而在外人则勿论吏曹堂上，亦为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柳鼎茂，顷以杀人事，虽得幸脱，偿命事重，而遽拟于骑郞清选，事极未安。吏曹当该堂上，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诸臣，遂以次退出。

12月23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金始㷜〈坐直〉。左副承旨柳俨〈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温〈病〉。同副承旨韩德全〈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述〈仕直〉南德老〈仕〉。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成宗大王忌辰斋戒。

○金始㷜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执义沈星镇，掌令赵泰彦，持平宋昌明未肃拜，掌令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景辅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以都录，不可逾年，特教之下，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副承旨柳俨，右副承旨南泰温，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南泰温，修撰兪最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始㷜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㷜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禄都目政事，命下之后，趁未举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南德老为假注书。

○备忘记，史官三员待命，骑马九匹立之。

○金始㷜启曰，史官三员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备，宣传官二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始㷜曰，召对为之。

○始㷜，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司书元景夏，连日入直矣，以加土事，下直出去。兼司书吴彦胄，以本职，奉命在外，说书李衡万在外，兼说书未差，下番他无推移之员，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以义禁府言启曰，因礼曹草记，刑曹启目内，恭陵参奉沈鋿，直长李显行，顺陵直长金宗大，参奉李坰，孝章墓守卫官郑锡台、李时吉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沈鋿、李显行、金宗大、李坰、郑锡台、李时吉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监兵使递来后，密符亲纳，例也，而前咸镜监司宋成明，谓有身病，使褊裨替纳，事体极为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俨启曰，即者都摠府草记，来到本院，以为即今副摠管柳濬，独为入直，无伴直之人，而都摠管海昌君檱，差宗庙腊享大祭亚献官，洛昌君樘，受暇归葬，海春君栐，差永禧殿腊享大祭献官，赵显命，本职未肃拜，副摠管光原君樍、海陵君爟、原丰君㷗、金潝，或以亲病，或以服制，或以身病，俱不入直，一员未差，令本院禀旨牌招，而既有数多摠管，则所当互相推移，而草记烦禀，事极未安，故草记才已退却矣。莫重宿卫重地，不得备员入直，虽未知病故之果如何，而事体则极为寒心。除差祭、受由、服制外，并推考，即为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教守御使鱼有龟书曰，训营释务，才副恳辞之章，汉镇董戎，寔笃简畀之权，予意有属，佥举攸同。惟卿，以公辅才，居肺腑地，有通练敏达之识而济之以周详，有儒素谦退之风而兼之以器量，由三司而擢喉院，夙被圣考之殊知，历诸曹而按沁都，早跻亚卿之华秩。且自戚联以后，益殚忠勤之诚，忧时匡救之忱，曾著于宾厅一启，明义讨复之论，尤切于筵对条陈，辅翊谅多，非止一二事可记。倚毗殊绝，所以十数年冞隆，至于韬略之傍通，特其蕴抱之馀事，戎柄迭掌于两局，任愈久而绩愈彰，威惠遍洽于三军，乐为用而惜其去，安危注意，纵幸中权之得人，畴昔兴怀，尚想先后之系虑，郭令公之谦挹难强，盖闷久劳于戎垣，文太师之精炼素知，岂容仍处于散地？眷玆三辅雄镇，莫如百济旧城，据中区之要冲，地利最胜，拥上游之形势，天险足凭，往事惊心，忍言丙丁之岁，时艰溢目，正深庚甲之忧，历累朝而增修，实为缓急可恃，以宰相而遥领，益见责任不轻，近因恬憘之成风，未免经理之多阙，尺籍部伍之属，半是空名，积岁囷廪之储，徒拥虚簿，固知牧御民众，倍难他时，如欲修举废隳，在得贤帅，玆授卿以南汉山城守御使，卿其祗膺宠命，益恢远猷，固结民心，克推江都镇抚之旧绩，申严军律，自有训局董诘之馀威，若其器械城池之修，不待烦谕，至于经营设施之策，可从便宜，於戏，得尹铎于晋阳，何忧保障之不固？镇羊祜于岘首，伫见士民之胥懽，其尽守御之方，毋孤委任之意，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赵明泽制进

○丙辰十二月二十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参赞官金始㷜，侍读官赵尚命，假注书南德老，记事官李成中、林象元进伏。赵尚命，读《宋元纲目》第六卷，自英宗皇帝治平元年，至不惜顷刻之间。上曰，不惜云者，何谓也？尚命曰，以勿惜顷刻之间，日御经筵，勉君上也。上曰，其义与惜寸阴异矣。尚命曰，然矣。读止仁宗，以九经赐之。上曰，承旨进读。金始㷜，读自神宗皇帝熙宁元年，止不可不勉也。始㷜曰，小臣眼昏，不能读矣。上曰，注书进读。南德老，读自赵槩罢，止乃以为河南府推官。上曰，今番自止太多，读止此，可也。尚命曰，此韩琦之说也。琦乃宋朝贤相，才德兼备，为一代群贤之首，方宁宗病时，善处两宫之间，如逐去任守忠，即其一事也。其处事应变如此，故欧阳修，称以垂绅整笏，不动声色，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其德望才智，伟矣。上曰，史云犹于御屏后，见太后衣，于此等事，想见韩琦气象，宛如在目，史官可谓善记矣。始㷜曰，德胜才，谓君子，才胜德，谓小人，德望为本，才智为次，琦在宋时，才德兼备，故能担当大事，为安国定社之名臣，人君于臣，当观才德而用之，可矣。上曰，然矣。尚命曰，二十板，自是何言也？至辍不为此，琦之本事，其精诚，可透金石，存诸中者发于外，故其器量才智，能担当大事，坤之六二，所谓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可以当之矣。二板自司马光言陶等，至终无益也。此言要约，今春宫，知虑渐长，政当向善之机，殿下贻燕之谟，遇物之诲，当无所不用其极，光之言好矣，加意此事宜矣。上曰，当留意矣。上曰，以为自为师傅云者，何也？尚命曰，此乃大朝师傅，以皇子领之，事体未安故也。上曰，英宗，册为储嗣时，行李萧然，惟书数厨而已。此史官所以发嘅于魏王泰、隋杨广矣。其时之心视万乘犹寻常，而及其立神宗为太子，有见上颜色否之说，其视前日事，果何如？凭几之时，有何色动之事，以英宗之贤而犹如此矣。尚命曰，临终时，自有凄惨悲切之意矣。上曰，如此观之宜矣。然以文彦博之言观之，人欲之难制，于此可知，常时不能理胜欲，故如此矣。始㷜曰，死生之际，故自尔如此矣。上曰，虽父子，亦不能不动者，以承旨所达观之，诚为忠厚，而文彦博，亦忠厚者，当时必有所见矣。尚命曰，今始立太子异矣。上曰，立大大王云者，似不省事，以承旨之言观之好矣。然，彦博亦忠厚者也。上曰，神宗学问，无《中庸》工夫，而志望太高，求治太急，所谓尧、舜之事，朕何敢当者，乃神宗乎？其所以愀然者，有速为尧、舜之心，故其心盖尽沓沓而然矣。尚命曰，神宗之心如此，故安石之说入之，司马光、吕公著，以保民而王为主，故其言不能入矣。上曰，王安石，小人也。务为大言，笼络神宗矣。始㷜曰，安石之心，初非欲为小人也。渠才疏志高，自以为当致三代之治，而天性执拗，终至病国，如程子亦论其病国，而其心事则未尝断之为小人矣。程子所谓吾辈激成者，诚为忠厚之论，安石，初非贪恋功名之小人。且神宗，姿禀甚高，非凡主而求治太急，以致病国，此等事，人主所当警省处也。自太祖至英宗，累叶治平，至神宗，政当持盈守成之时，而契丹、西夏，侵扰边境，未能如汉、唐全盛之时，故神宗意望甚高，欲法三代，以为振刷之举，此亦其骄心也。上曰，安石异于真宗时王钦若矣。始㷜曰，神宗，为宋基祸之主，元祐八年治平之后，章、蔡绍述国是，仍致南渡不振之祸，此实所当鉴戒处也。上曰，然矣。安石，乃小人之魁也。尚命曰，吾辈激成云者，乃惜其才而然也。上曰，以才胜德、德胜才，论韩琦、安石，则可矣。琦，才德兼备，安石，虽云才胜，而才亦不足矣。尚命曰，安石此事，乃要君也。上曰，然矣。一生真伪，有谁知，乃他人之诗，而世以为安石之诗，若是安石之诗，则小人能知小人，其所形容，正自道也。若无末梢事，则后世必以为贤矣。始㷜曰，当宋盛时，所当持盈守成，彦博之言，诚是，更张之说，贾谊言之，而譬如居室振刷修治，则不必更改，而自可致治，如高宗、孝宗之时，国势微弱，正当振刷之时也。以史观之，神宗不宜纷更而轻自纷更，高、孝所当振刷而终不振刷，皆失其机会矣。上曰，南渡之后，若有安石，则岂至理宗而始亡乎？南渡之时，若有青苗，必亡于高宗矣。尚命曰，以先朝宰相，如韩琦、文彦博，其下如司马光、吕公著、韩维之贤，而皆不用独合于安石异矣。上曰，其心以为迂阔而不用矣，敏捷不如重厚矣。始㷜曰，司马光，以仁明武三达德及六事，为平生所得，自仁宗时，常以此陈达，而终不见用，殆同卞和之献玉，而三刖矣。及元祐初，宣仁太后，采用其言，遂成八年之治，观光之为人，虽似和顺，而实有强毅不可夺者，当元祐初，苏轼以为安石之法，不当尽改，而光，毅然以为天若祚宋，必无此事，以成八年之治，使神宗倚任，光如安石，则岂有基祸之事乎？上曰，承宣所达是矣。朱子尝有大承气汤之说，凡治道，不可望速效也。王道虽姑若泄泄，国家赖以支持，以药论之，王道，乃和平之剂也。今人于堪舆及医术，常好神奇，故每每见欺，虽云平常取用国房宜矣。上曰，此不必出举条耶？三、甲事，何如？顷日举条勿施，而依前下教施行，可也。依前下教，则此不必出举条，贡物事，宜有举条，虽已许之，下教使晓然知之，可也。始㷜曰，昨日入侍承旨，以被推考出去，今日呈疏而还出给，其时入侍注书，虽出直，与入侍承旨，相议出举条矣。上曰，使该曹，即为举行，俾贡人，更无希觊之心，可也。上曰，三、甲事，勿出举条，勿施举条，爻周，可也。尚命曰，修撰兪健基，自乡上来，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4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金始㷜〈坐〉。左副承旨柳俨〈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温〈病〉。同副承旨韩德全〈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述〈仕〉南德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成宗大王忌辰。

○金始㷜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兵曹判书金取鲁，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连日违牌，尚不应命，并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景辅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兵曹判书金取鲁，昨日再违召命，不即行公，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宪赵锡命，执义沈星镇，掌令赵泰彦，持平宋昌明，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始㷜，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修撰兪最基，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前月城尉金汉荩叙用。

○金始㷜启曰，左议政金在鲁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于日昨，在宾厅，得见持平宋昌明之疏论湾尹韩德厚，而短其地望声绩，又以以边邑移边邑为失宜，臣以荐拟之人，固已瞿然难安。而及登前席，又遭正言宋翼辉之避以尹凤朝事，反斥臣非常，臣尤不胜震悚之至，夫韩德厚，自在堂下，屡入庙荐，且其燕价，廉操，岭郡治绩，俱有著称，而自江界移湾府，盖多前例，故相议首拟矣。今者人言如此，误荐之罪，安所逃免，至于尹凤朝论者，当观其劝用与责退之如何耳。何可以不幸被人来示？断为平生锢废之案，而曾不顾其已经伸释乎？有人于此，方作绝悖之举，而他人偶过而见之，非但无所参涉，又从而叱责焉。则其将以偶见之，故遂为其人莫大之累乎。所谓伸万规之罪，复万规之官等说，徒急于攻人，而不觉其言之自归悖谬，臣窃骇之。臣之前箚既曰，槐院提调，系是文望之任，则其必以文望选差，可知所引崔岦故事，正是专取文望，不干清涂之证，而今乃张皇论辨于臣箚言意之外，勒谓臣以槐院提调，为元非选任，何其全欠谛看于文字？而公然施长其辞说至此也。殊令人恍惑也。臣以无似，猥忝廊庙，每当一荐望、一差除，未尝不反复商确，兢兢致慎，而衅尤叠见，訾谪迭起，左右应接，殆无虚日，疲劳，甚矣，惶愧极矣。如是而尚可因仍蹲冒，更当荐人之事乎？玆不得不冒万死更暴危衷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镌臣相职，以便公私，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非撕捱者，卿须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2月25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金始㷜〈坐直〉。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韩德全〈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述〈仕〉南德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锺城府使李广道，丰基县监李喜春，天水佥使元世徽，长峯岛万户韩以文。

○备忘记，今下弓矢，天水佥使元世徽处给送。

○以修撰兪健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㷜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兪健基，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之苟简，未有甚于近日，司书元景夏受由在外，兼司书吴彦胄奉命在外，说书李衡万在外，兼说书未差，他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已至累日，事体极为未安。下番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变通，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奉命在外外，在外人，并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仍即牌招。

○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以全光监司状启，锦城居良人金世雄等，渰死事。传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传曰，召对为之。

○金始㷜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再招不进，推考传旨，才已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修撰兪健基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启曰，修撰兪最基牌招事，下教，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副承旨南泰温疏曰，伏以臣庸愚疏拙，百无一取，过蒙恩顾，忝居近密，丝毫无补，愧惧徒积，惟以恪谨奉职，夙夜自勉，庶几得免于罪戾矣。日昨宾对，以少退后入坐私次，重速台评，臣于是，窃不胜瞿然惭恧之至，盖少退命下，则承史之班坐阁外，以待复召，事体当然。而若有事故，则暂憩傍侧空厅，或有谬例，臣亦不免暂时退食，旋即出坐阁外矣。执法之论，若是严截，问备之罚，亦云薄勘，臣何敢以一时相规为解？晏然仍冒于荣次乎？且臣于前席特推之命，尤有所惶蹙者，堂下官，三司外不许阙内前导，明有定式，而因循谬习，不能申饬禁断者，固非特今日而已。骑省堂郞，既以此至被谴罢之罚，则臣以该房，亦安得免不职之责乎？一入筵席，再被问备，衅尤叠生，惶愧交中，以此情势，决无抗颜供职之望，昨于严召之下，竟犯违慢之罪，而圣度天大，终靳例勘，徊徨踧踖，靡所容措。玆敢略陈短章，仰暴危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谅察，亟命镌递臣职，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不过事体，其何撕捱？勿辞察职。

○以京畿监司李宗城，大司谏兪拓基病重上去不得事，状启。传于柳俨曰，前后申饬之下，以病为辞，无意上来，其在事体，极为寒心。卿勿复辞，即日上来事，回谕。

○京畿监司李宗城疏曰，伏以臣为检量事，经旬发巡，昨才还次，始伏见台臣之论南阳前府使柳世复事，有不胜瞿然者，辄此据实陈闻焉。南阳，有所谓邑详定者，即大司谏臣兪拓基作宰时所创也。每田一结，岁出米六斗，储之官库，官中百种之曾出于民结者，以米贸用，又以其馀，防补民役，合gg阖g境称便？而但其折价稍廉，若当米贱物贵之时，或不能当其半。官吏之受米贸易者，举皆倒悬，及至今春，尽数散亡，世复论报营门，遂为革罢，及臣上任之后，南民上下，齐声来诉，愿更加出数斗米，而毋罢详定。呜呼，下民之服田力穑，终岁勤苦，一结所收，能复几何？而贡赋之并杂费纳官者，几十七八斗，又于其外，出六斗成详定，而又虑详定之或废，不惮数斗之加出，即此见之，其未详定之前民役，可知也。顾今邦畿之内，三十馀郡，举是未详定之南阳，则民安所从生，国奚以依赖乎？言念及此，诚可于悒，此拓基所以委曲通变，成为益下之规者也。臣累言于世复，使之曲从民情，毋废前人之良法，则世复未尝不以臣言为是，特以加征为难，盖虑今日事也。臣于今秋巡历之行，聚集士民，更询便否，使之加出一斗，又取详定中柴柿价，并充于折价不足之处，而柴柿则无论上下，使之户出，此小民之所称便，而两班之所不欲，台启之发，亦安知不由于此也。玆事固世复之所不愿，而臣之强而行之者，台言之来，臣安得晏然而已乎？且臣曾以驿路事，极陈凋弊难支之形，伏想圣明，亦必俯烛矣。臣之在营时，有洛昌君臣樘给马之命，故定送营吏，使之探候，则来言十三日开金井时，待令夫马，还归京家后，十六日发靷时，又令入把云。臣以宗臣，既以归葬受暇，开金井之时则私自作行，归葬时始当乘传，而虽或不然，若于开金井之行，仍留山下，过葬入来，或归到城外，随葬更往，日字虽多，夫马固宜待令，而往来山下，还到城中，则给马之成命，业已行矣。非有更受朝令，滥把驲骑，与受皆罪，固不可轻议再把，犹以宗臣班崇而地尊，不可使下吏，往复招致夫马差员，使以臣意，从容开陈，仍即发行矣。归闻宗臣开金井，还到本家之后，更于十六日发靷时，责立夫马，而不能得则既捉囚驿吏两人，又捉囚营吏二人。捉囚不足，又皆决杖放送，臣固庸陋，不足齿数，其给马与否，只从朝令之有无，所守者邦典，所奉者成命，而惟以不能曲从宗臣之言，至令下吏，替受其罪，实无颜面更对吏民，而从今以后，驿路之事，益知其末如何矣。玆敢昧死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察臣疲软不职之罪，亟行谴罚，以幸公事，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柳世复事，初不知本事之若何？而南阳，以栍邑，递倅可闷，先命拿处矣。今观卿疏，世复固无辜，既知之后，岂曰既递而仍命分拣，其拿处焉。末端事，既命特推，事体则寒心矣。卿其勿辞察任。

○兵曹参议柳绥疏曰，伏以天佑宗祊，圣嗣诞降，显册始加，令闻冞彰，八域延颈，万品若苏，如臣栾棘之馀喘，迹蛰松楸，念结云天，只与田夫、野老，颂祝于畎亩之中，而若其区区欣忭之诚，则尚不得一伸于黈纩之下矣。不自意圣上，过加存录于蓬荜之穷陋，畀以宿趼，荣光溢闾，臣于是，惝恍惊惑，实不知置身之所也。仍念臣积殃在躬，赋命奇衅，幼失严父，只倚偏母，而零丁孤苦，子女凋落，膝下扶将，独是臣兄弟二人而已。最居人下，百无肖似，而少日荫路之就仕，衰年科第之幸决，只为亲意之慰悦，斗禄之便养而已。至于荣涂膴仕，实非梦寐之所期，而遭逢圣世，猥尘法从，胄筵晋对，面承书籍之恩颁，喉院宠擢，屡膺顾问之殊荣，隆天厚地，图报无阶，赴汤蹈火，糜粉是期，祗缘孤根之无托，弱植之易摇，前后拯济，偏蒙圣主之曲庇，而得至有今日矣。臣于除旨之下，窃有所呜咽哽塞，而终不能自抑者，昔在戊申春，猥膺槐院之新除，而情势危蹙，不敢遽进，八日之内，七违严召，而特教三宣，天牌夜降。臣母扶病挑烛，呼臣勉戒，手加袍帽，催令入肃，而四载挛躄之癃病，一朝顿差于蹶然起立之际，始出户外，遂成完人，洞闬亲戚，莫不惊异，皆以为君灵之所曁，而臣于是出而膺命矣。然而自玆以还，虽或上迫于君命，下屈于亲教，有时束带，而亦不能久，乍肃旋递，退处乡庐者，迩来十年于玆矣。至于曩日西邑之除，适值臣母留住于臣弟臣𬘩任所之时，隔邻佩符，荣动板舆，行路称艶，阖门感祝，虽因试院之起闹，即蒙恩罢，而臣之挈家留住，得以无憾于终始死生之际者，亦出于我圣上孝理之至恩，故北望宸极，三载陨结，则今以爱亲之微诚，移作事君之长日，一肃天陛，少伸恋阙之忱，退归田闾，长濡涵泳之泽，亦臣分义之所当然者。而捧檄无地，世念成灰，三釜之养，已矣莫逮，万锺之禄，将无所用，则只拟以未死之残喘，瞻依邱垄，少赎其不孝之罪而已。今何忍重入修门？彯缨结绶，只赌其一身之荣宠也哉。况今旧痾新𧏮，一时沈苦，耳目聋眩，视听不明，臂脚萎薾，坐立俱妨，而面栉新差，馀毒尚炽，寒疾挟感，杜门避风，则旬日之间，实无担舁登程之望。本曹以宿卫重地，职务最紧，则亦不可旷日虚带，以益其瘝厥之罪，故玆敢县道封章，略暴血恳，猥越之罪，尤无所逃。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情理之恳迫，谅臣疾病之危苦，亟赐镌递，勿复检拟，俾令臣洒扫茔域，少伸霜露之感，瞻望宸陛，长献冈陵之祝，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过辞，即速上来察职。

○洛昌君樘疏曰，伏以臣幸蒙由暇，归葬亡妻，天恩罔极，不知攸答，而给马浇奠之命，又出格外，荣及泉涂，光生里闾，臣是何人，前后谬恩之加，至于此极，惊惶感泣，益无置身之所也。今既返虞，宜即入谢恩命，少伸微分，而素患胸膈之痛，近益添剧于丧戚震撼之馀，山上触冷，疝气冲厥，归家之后，日渐危剧，目今咳喘达宵，肢体拘挛，饮啖全废，人鬼未分，床席之间，不能起动，咫尺枫陛，无由进一步而入肃，辜恩慢命，臣诚死罪。伏乞圣明，下臣司败，亟治臣稽谢之罪，不胜幸甚。臣于讼罪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诚有所慨然者，玆敢尾陈，益增悚缩之至，臣虽无似，秩忝崇班，内而朝廷之遇，外而各邑之待，与微官庶僚不同，此莫非圣明之赐，而是非为臣也。乃所以尊朝廷也，重体统也。而日者桃源察访郑文行，以臣归葬时夫马差使员，及臣辞陛之后，来到臣家，见臣而谓曰，巡使，分付内，某今以归葬呈辞。虽有给马之命，夫马若先为骑把，则当于葬日往来，不可更给，固宜因留山下，必欲入京则又宜住次城外然后，方可许令更骑，倘或入城，则断不可更给，有若布令于管下守令者然。臣诚讶惑，内以思之曰，今此给马，出于成命，而非监司私自操纵，而况其时，臣尚在家，姑未发行矣。前头之更骑与否，不可逆揣，且臣虽愚昧，至于发靷时，不可乘轿随丧，而人马之不再责立，不待质言而可知，则巡营何如是轻先恐喝，恣意威胁也耶？世道至此，宁不慨然，顾念臣命数奇穷，终无子姓，且无亲族之可以干事者，故躬往山下，破土穿圹，及其发靷，又无主管之人，中间往来，非不知事体之未安。而盖出迫不得已之举，则文行，凭借营门，分付，无端落后，一不来见，迳呈还京状于营门，为示渠已准事，无复作差使员之意也。发靷之时，非但差员之不来，营吏陪行，自是旧例，而终无一人来待者，何其营门之不谅事势而轻加凌侮之至此耶？臣既以归葬受暇，而文行，身为差员，则臣行未还朝之前，任自落后，终无管由于臣，故囚治下吏，以示事体之不然，而文行，徒恃营门之势，凌侮备至，不少顾藉，此不过巡使之指挥。而莫重恩典，恣意操纵于一营门之手，而遂令幺麽一差员，慢侮至此，宁不寒心，此莫非如臣无似，忝居崇秩，不能见重于朝行，受侮至此，臣何敢抗颜于宗戚之班乎？玆敢疾辞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亟治臣见轻之罪，以肃朝纲，以重体统，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受由有名，既命给马则入来之前，其命自在，道臣若有意见，则状闻处之，可也。莫重给由之马，道臣何敢任意操纵乎？系关体统，道臣从重推考，察访拿处。卿其勿辞行公。

○掌令赵泰彦疏曰，伏以臣赋性朴愚，涉世昧方，春初一疏，粗效一日之责，而重触骇机，受人反詈，或以如报私仇等说，勒加而蹈藉之，或以替人喷薄之目，狂叫而愤骂之，甚矣。人之不自反省，肆口丑诋也。臣不欲费辞较辨于事过之后，以伤清朝忠厚之风，而其辱台阁羞搢绅，则更无馀地，自玆以还，杜门屏迹，惟思自靖之道，不复系念于荣涂矣。秋间特蒙圣上，收臣于众怒之中，畀臣以春坊之职，臣感戴恩私，不觉涕泪之被面也。略陈短疏，仰暴危悃，而喉司不谅，一向退却，荐召之下，亦不敢连事违逋，且其所叨，乃是储宫辅导之官，其为责任，与台职异，怵分畏义，他不暇顾，冒没出肃，轮回替直，阅三朔而不为祈免之计者，只欲一瞻岐嶷之表，以伸区区延颈之忱，而适值家有病忧，不免陈章蒙递矣。今于千万梦想之外，复叨柏府新命，臣诚惝恍震惕，莫省置身之所也。臣之向来所遭，实是士夫间难洗之耻，顾此见任，即前日偾败之地，则岂可以时月之稍久？放倒廉隅，扬扬冒进，以招一世之嗤点也哉？且臣老母宿病之外，近添寒感呕逆兼发，食饮全却，委顿床席，气息绵缀，实有朝夕澟澟之忧。臣方昼夜扶护，煎灼度日，以此情理，尤无一刻离侧之势，昨违召命，威罚是俟，不意圣度天大，遽下格外之恩，又以守令署经，天牌继降，臣情穷势蹙，不得不趋诣于九阍之外，拜章径退。伏乞圣慈，察臣情迹之迫隘，怜臣母病之危笃，亟许镌递臣职名，以快人心，俾便救护，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海陵君爟疏曰，伏以微贱如臣，敢将私悃，仰渎宸听，极知猥越，而若其情理之所迫，疾痛之所在，不容不号呼于天地慈覆之下，玆敢冒万死仰吁，冀有以矜察焉。念臣老母，素有风痰之疾，源委既痼，近因寒暖之不适，诸般症情，一倍增㞃，寝啖俱废，气息绵缀，臣躬执药饵，昼夜扶护，万无暂时离舍之势矣。再昨因本府旷直，至有天牌，暮夜狎临，分义是惧，他不暇顾，随诣阙外，粗伸不俟驾之义，而若其抑情就直，实缘于承牌之同僚，既有实病，深夜之再禀，尤涉惶闷故也。而一向见锁，逃遁不得，回念病母，方寸如割，此际得接家信，则本症之外，又添重感，头疼如碎，寒热交攻，昏昏奄奄，实有顷刻难支之虑，家人罔措，急步来传，自闻此报，心神飘散，亟欲奋飞归护，而身縻禁直，不得自由，四面请番，一不肯替直，邦宪至严，亦不敢径出，玆不避𫓧钺之诛，疾声哀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特递臣摠管之任，俾即救护，以伸至情，仍治臣渎挠之罪，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护焉。

○海兴君橿、海昌君檱、洛丰君楙等疏曰，伏以臣等，见差太庙腊享大祭献官，谨已行祀，而第二室亚献时，有猫忽入于殿内，故使其庙司，即为逐出，而事甚惊骇。此虽出于本署守仆辈，常时不谨堤防之致，而适当臣等行礼之时，乃有此事，臣等亦难免不能检察之失，不胜惶恐，略此陈暴，伏乞圣明，亟赐谴何，以重事体，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非卿等之过，其勿辞焉。仍传曰，今观献官疏陈，其不能看检，极涉骇然，当该庙司拿处，守仆，令攸司推治。

○修撰兪最基疏曰，伏以臣敢将迫急之恳，猥渎崇严之听，伏切惶悚，而迺蒙圣慈，不以为罪，特许恩暇，使之救护母病，臣攒手惶感，何以图报？第臣母病，少无所减，臣亦自数日前，重得感寒，伏枕呻痛，无计起身，昨违严召，实出于万不获已，而只推之命，下于格外，臣诚迫隘惶闷，罔知所措。虽微本来情势，即此亲病身病，万无应命之路，伏乞亟削臣职名，仍勘臣前后积逋之罪，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迤及他说，而事系目下，窃有区区所怀，辄敢附陈，以备圣明之裁处焉。臣窃伏覵我殿下，临御一纪，诚心典学，宜其工夫，日臻于缉熙光明之域，天理净尽，私欲退听，无有一事之失。而以其见于政令者言之，喜怒之发，多不中节，好恶之辟，或失其正，辞气之间，常多忿懥之失，处分之际，每有偏系之病，此岂非涵养本源之功？有所未尽而然也。虽以顷者陈启言之，尹得敬启辞，实出正名之义，而殿下非但不为之允从，摧折之诃责之，遽下削黜之命，臣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噫，削黜非重罚也。臣虽愚昧，不必为之费辞救解，而所惜者，殿下失待台阁重言路之道也。惟彼墨抹之手段，无怪乎恶参此等之论，而重发之启，独自轻停，岂不放肆也哉？噫，堤防不严，私意横流，积年枳塞之人，前则犹有忌惮，不敢抆拭，而今则无少留难，多数检举，或甄旧践，或拟州郡，公议骇愤。而此则一无提论之举，至若既叙之宰臣，循次备拟，政例固然，而并与槐院兼带而至请改正，持之不已，一节深于一节，臣诚莫测其故也。文衡馆阁之任，地望自别，国朝以来，最重玆选，苟非才学蔚然声望俱优，则莫有居之者，初既荐望于文衡，人莫不为骇，而末又备拟于提学，至于受点，其人颠末，已悉于向来章奏之间，臣不必更为索言，而词垣执耳之盟，可谓至此而坏坠无馀矣。不敢每每坐违，仅仅扶拥，自外径还，尤增臣罪，臣病思茫然，文未点检，语无伦脊，傥蒙圣上，恕其愚而察其衷，则非臣之幸，乃世道之幸。答曰，省疏具悉。尹得敬，释褐于君前，新入乎薇垣，其所举措，极可骇也。处分末减，亦由于新进之故，则今者救解，其在事体分义，极为寒心。耳目寂寥之中，宋翼辉之所陈，可见公议，则其护不足，反斥其人，原启停不停，系于义理之晦不晦，则尤敢非乎。吴光运之文才，是任，亦晩矣。朝家之用人，当惟才用之，岂可拘于浮世之嚣嚣乎？几年经幄，躬闻下教，犹尚若此，难化其心者，谓今臣也。无义撕捱，所陈亦无义，此何道理？其勿辞察职。

○右参赞赵显命疏曰，伏以臣于新授职名，系是旧践，今无必可辞之义，而但闻都堂圈点将行云。将臣之不容干涉于名流进退，清议则然，此臣所以惧不敢应命，而昨夕摠府之牌，终未免坐违，臣于此，实不胜惶悚之至也。且臣于将任，已冒昧而受之矣。所带兼任中如摠府堂上、备局有司、缮工提调等，皆有应递之近例，则义不当久冒。玆敢渎陈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先命递臣本职，所兼三任，亦令照例解免，以幸公私焉。答曰，省疏具悉。备局有司，当问前例处之，缮工提举兼带摠管，俱有往例，许递，而虽为将任，实则文宰，其辞都录，既无意义，亦涉太过，卿其勿辞行公。

○丙辰十二月二十五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持平宋昌明同为入侍，行都承旨洪景辅，左承旨柳𬘩，右承旨金始㷜，左副承旨柳俨，持平宋昌明，假注书南德老，记事官李成中、林象元，右副承旨南泰温，校理赵尚命，追后入侍。柳俨曰，持平宋昌明，方在阁门外矣。上曰，使注书召入，可也。南泰温之公事，同为持入乎？洪景辅曰，同副、右副，一体牌招乎？南德老出去，与宋昌明入来。上曰，南泰温批答。承旨书之，同为牌招。景辅进书批答。上曰，省疏具悉。不过事体，其何撕捱？勿辞察职。〈抄出榻教〉景辅曰，日气寒冷，闭户，何如？上曰，唯。景辅曰，禄都目政事，今明日间为之然后，岁前可以颁禄矣。兵曹判书金取鲁，今日方赴禄升降坐起，而吏曹堂上不出，故尚未举行，吏曹判书尹游，参议曺命教，同为牌招，即速举行，何如？上曰，吏判撕捱，终是过矣。从重推考，并与参议，即为牌招，以为举行之地，可也。〈出举条及榻教〉俨曰，金吾滞囚，事当谳启，而堂上二员出然后，可以为之，新除同义禁洪尚宾，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一员未差代，即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教〉景辅曰，守令之当为署经者七员，都事二员，夫马留滞，诚极可闷，大司宪赵锡命，正言宋翼辉、郑俊一牌招，以为守令署经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赵泰彦无难安之端，只推，同为牌招，可也。〈出榻教〉德老持榻前下教出去，分付。上曰，礼判初则推考，后又重推矣。今观举条，则推考一番似漏矣。俨曰，臣则非入侍承旨，而以上教尤过矣之语观之，其前似又有推考之事，故问于当该注书，则与入侍承旨，往复相议，而出举条云矣。上曰，注书何如是速递乎？俨曰，入侍注书，即兪彦述，而以举条之未毕，昨日仍为入直，厅注bb书b则移直槐院云矣。德老入来。俨曰，臣于日昨旧贡荡减传教书出时，欲以更议庙堂、该司，分付之意仰达，而第念此等事，若问于有司，则必以必难捧之条，塞责荡减，自上特施恩典之时，宜过而不宜不及，始可以有实惠之下究，故果为承教书出矣。今见举条上教，则恐有乖于特施恩霈之道，区区所怀如此，敢达。上曰，副提调以为只定年限，而勿论身殁易主，生存本主与否，一倂荡减为宜云，大体固好，而既定之后，不可又为更改，故不用其言，而予亦以为若知今日为次对，则岂不更询大臣而处之乎云矣。今观举条中上教，则若以为可惜者然，诚异矣。至如无敢更为希觊之说，亦甚苟且矣。俨曰，然则此乃注书不善记事之致，宜有警责之道，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注书虽异于史官，所掌举条重矣。此后政院，选其习于堂后者，差出久任宜矣。俨曰，诸臣之语，虽或未详，犹可简问，至于上教，若未详记，则实难书出，注书诚不可不择也。向来自上饬励堂后，或还给举条，近来则不然，此后则时加警责，何如？上曰，然矣。然，亦不可每每为之，承旨虽不达，欲为特推矣。虽见日记，可知生熟，此后择注书，可也。俨曰，臣待罪玉堂时，见堂后日记，意东言西者多矣。上曰，右副在堂后时受赐矣。俨曰，南泰温受马鞍之赏矣。景辅曰，新进，率皆厌避堂后，各别择差宜矣。景辅曰，平安监司殿最启本上来矣。上曰，今则监司行公耶？景辅曰，既为褒贬，想行公矣。景辅曰，此都事李河述之等第也。上曰，守令褒贬上之。景辅曰，察访褒贬，勿为启达耶？上曰，察访耶？达之，可也。景辅读讫曰，此边将褒贬也。上曰，上之清北教养官，在何处耶？李成中曰，鱼川察访也。上曰，古之教养官，如察访在其处耶？景辅曰，此各样骑牌官及将校等第也。上曰，贸换钱米，宜加警责云者，何也？若出为民，则岂可为中考乎？俨曰，以米为钱，故有贬题，若以钱为米，则岂可贬乎？上曰，郑𬭼何人乎？柳𬘩曰，郑缵述之再从侄也。上曰，两班武弁也。曾为备局郞矣。景辅曰，将官褒贬，无他可论之事矣。上曰，守令辞陛时，每引见，申饬，赵元锡虽见之，而不知其能矣。褒目云刚柔兼施一境称誉云矣。俨曰，善治云矣。上曰，审药题目，不必为之矣。俨曰，虽审药检律，监司初到，则宜有题目，不当仍旧矣。景辅曰，审药检律，不书等第，推考，何如？上曰，岂规例如此耶？审药检律，不书等第何妨耶？𬘩曰，规例然矣。上曰，安鸣鹤，关西人耶？成中曰，义州人也。上曰，金尔宁，壮士耶？曾入日本矣。俨曰，然矣。景辅曰，此将官土官荐望启本二道也。上曰，关西边将少耶？𬘩曰，比三南少矣。俨曰，不然矣。上曰，有权管耶？无万户矣。俨曰，有玉江杨浦等万户，边将则监司不为等第矣。上曰，此启本，兵使宜为之，而监司为之，无水使故然矣。俨曰，鬲介、威凤别将，监司差出矣。𬘩曰，广道、露梁、仙槎浦，监司差出矣。上曰，书之。景辅进书。上曰，传曰守令七事，虽近循例，本则实绩，守令辞朝时，筵席下问，差员上来时，问何修举，固不重欤？其于七事，能有实效然后，可曰修举，不然则勤于七事为目，则犹可也。而殷山县监赵明履，上款褒目，可也。而下款褒目，其涉太褒，监司尹阳来推考。〈出亲教〉俨曰，虽近文具四字王言一播，四方皆闻，改之，何如？上曰，承旨所达是矣。有下款语，故用此句矣。然则何以措语耶？文具二字，改以循例，可也。景辅读传旨一遍，改书二字讫。上曰，安鸣鹤，顷以史官入侍乎，以专经文臣乎？一番入侍矣。景辅曰，内官吴兴教，以遂安地病父相见呈辞，文学申宅夏，以广州地父母坟山省扫呈辞，副摠管金潝，以实病呈辞矣。上曰，既已启达入之，可也。关西殿最，无居下者矣。景辅曰，守令边将，俱无居下者，则当推考，而守令有居下者矣。俨曰，守令既有居下者，则不宜推矣。上曰，欲为点下矣。郭山郡守朴秀寅，以堂上，居中当递矣。俨曰，臣因下教，朴秀寅事，敢此，仰达矣。别军职之出宰者，诚可闷矣。朴秀寅则臣待罪湖南时，为临淄佥使，而亦无疵政，且不至于不成貌样，而其馀如朴明梓者，极为可闷矣。上曰，朴明梓老矣。向日观其题目，亦非善治，而如吴伯周，到处善治矣。此辈岂可一倂断之以不治乎？如赵明履则以为七事皆修矣，今此所达过矣。殊非劝奖之道，承旨推考，可也。〈抄出举条〉上曰，欲为下教矣。持公事胜于他入侍矣。唐阳城，为司业时，诸生之七年不归觐者，斥之，司业犹许归觐，况在上者乎？古者以亲病呈辞，则特许下去相见矣。今成例规，申饬宜矣。有实病则许其受由，无病者亦有受由之规，言亲病而过其实者，道理诚为未安矣。景辅持文书退。𬘩曰，此全罗监司尹得和状启，锦城县监牒呈渰死人事也。上曰，乘帆席能浮水耶？𬘩曰，岛屿之间，或挂草背矣。上曰，启下次入之。承旨书传旨，可也。上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𬘩，书讫曰，此公洪监司李宗白状启，大兴漕船到洪州致败事也。上曰，下款读之。𬘩读讫。上曰，营门决杖，该曹请之乎。𬘩曰，有事目则为之矣。顷者入侍，有败船状启矣，此则似故败矣。上曰，侥幸得生者，以不死为怪，沓沓矣。俨曰，臣待罪湖西见之，泰安郡，以败船为弊邑，勿以十年为限，收捧于原接官，何如？金始㷜曰，渠岂以偸食之利，甘心为七八年罪囚乎？以事理思之，必不然矣。而若以此恕之，则故败船只，以偸窃拯米为利者，亦必多矣。俨曰，渠不胜一时欲心，欲以谋利而不思后患，亦有落本者矣。始㷜曰，全船则可以为利，而数少者，终是非故败矣。上曰，如右承旨之言矣。或以为潜藏全船云，而此则非矣。俨曰，以其谷物谋利，而故为致败矣。𬘩曰，公洪监司状启米太磨勘事也。景辅曰，俄者以日气寒冷，启达闭户矣。入侍注书出去时开户，而仍为不闭，事体未安，当该注书推考，夹侍内官，亦是户开而终不闭之，当该内官，亦为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承旨肃拜单子，即为入之。单子下后，即为入侍之意，注书出去，分付，可也。德老出去。𬘩曰，此公洪监司状启收租数也。上曰，上之，实数近万石矣。左副在营时其数几何？俨曰，臣于其时，年分等事，不敢与知，米太磨勘，不得为之矣。𬘩退。始㷜进伏曰，礼判疏批上款附陈事，议于大臣矣。大臣收议来矣。进读一遍。上曰，承旨书之，承旨年几何耶？成中曰，丙辰生矣。上曰，大臣献议亦如此，依前下教举行为良如教。始㷜，书讫。上曰，顷者注书兪彦述，举条书下教，而国家离而书之，可谓乡音矣。上曰，达之。始㷜，读讫曰，此庆尚监司闵应洙状启高灵乡校改建事也。上曰，香烛，书吏持去矣。始㷜曰，平安监司状启，年例升补考讲制述事也。上曰，下段列录达之。始㷜，读入格人姓名讫。上曰，八分何也？俨曰，三下为一分矣。上曰，几番试之乎？俨曰，三番矣。景辅曰，不然，二番矣。俨曰，不然矣。上曰，考讲何书乎？始㷜曰，四书矣。上曰，通几划耶？四书为十五划何也？始㷜曰，似是《小学》也。上曰，倍划耶？《小学》四卷矣。纯通为四划耶？俨曰，与通俱是二划矣。上曰，校生为军官乎？景辅曰，然矣。《小学》初试，京中有之，己卯名贤所创也。始㷜曰，此庆尚监司状启也。上曰，结语达之。始㷜曰，赵泰邦上言，其外孙、父母俱殁，而其七寸叔金溟妻李氏，潜自礼斜云，故令本道，明查状闻矣。监司令本官行查，捧李氏招辞及其门长金宜砺招辞，状请，禀处云矣。宜砺言李氏礼斜时，渠不能挽上言，文字则未尝见之云，而溟，乃金哥之宗云矣。上曰，上之，赵与金之事也。始㷜曰，泰邦，即立后者之外祖，其父母殁，而李氏潜斜云矣。上曰，晓之矣。欲不与其外孙矣。酝藉为之，则岂至此乎？然，事或有难为酝藉者，且云大宗之后，亦难拒塞矣。始㷜曰，其父母既殁，问于门长，礼斜之外，无他道理，此则其门长，亦既知之矣。始㷜退。俨曰，此别监兪世基治罪事也。此京畿监司李宗城状启兪拓基身病不得上去事也。上曰，何必若是耶？承旨书之传曰，前后，申饬之下，以病为辞，无意上来，其在事体，极为寒心，卿勿复辞。即日上来事，回谕，俨书讫，读之。俨曰，李益兼、赵明谦，皆以传旨，囚许采，以本府启囚矣。此庆尚左兵使洪元益状启清河县人虎嚂事也。此洪元益秋操设行状启也。此洪元益别骑卫试射开坐状启也。上曰，矢数几何。俨曰，取四枝矣。试官则东莱府使吴命瑞等也。此平安监司尹阳来状启，各营将官仕满开坐事也。上曰，或于常时上来，或于殿最时上来何也？始㷜曰，规矩不同矣。俨曰，此京畿监司李宗城涟川县监李廷益查状也。俨，读下款讫曰，此京畿监司状启罪人韩大成事也。又读下款讫曰，此罪人停刑事也。读讫。上曰，一定同推，则长为之乎。俨曰，或推移为之矣。其外或刑一次，或二次矣。此全光监司尹得和状启李㗡同事也。此平安监司尹阳来状启平壤奴德兴等事也。上曰，以为非正犯耶？俨曰，未审正犯而然矣。此庆尚监司状启彦阳县监事也。俨启讫曰，此庆尚监司状启宁海府使罪人薛世章保受事也。上曰，保受则主人馈之乎？俨曰，不然，罪人可怜矣。𬘩曰，常汉则任意行走矣。俨曰，此亦闵应洙启本李阳重、朴景淳事也。上曰，朴景淳，曾已放送者也。俨曰，此平安兵使郑寿松状启准防事也。上曰，自费则减月数乎？俨曰，自费则六月，官粮则十二月也。俨曰，此平安监司启本杀狱罪人事也。上曰，上之。俨曰，此宗庙献官海兴君橿等疏也。读讫。上曰，书之。起头则循例为之。答曰，省疏具悉。此非卿等之过，其勿辞焉。俨书讫。上曰，又书之传曰，今观献官疏陈，其不能看检，极涉骇然，当该庙司拿处，守仆，令攸司推治。俨曰，此非上疏之事，献官当为草记矣。押班监察，不能检饬，宜有罪责矣。上曰，监察当呈课矣。监察拿处，献官推考，可也。以榻前下教出之，承旨书之。上曰，传曰莫重享祀时，有不能看检之事，而当该台监，当呈课而不呈课，殊无检察享仪之意，拿处。〈出亲教〉俨书讫。上曰，献官推考。亦以榻前下教书之。𬘩曰，此则罪在守仆矣。上曰，以传曰书之。传曰，莫重享仪，有不谨之事，则其即草记，而直为联名引过，其涉不审，献官并推考。〈出亲教〉俨书讫曰，此副摠管海陵君爟疏也。读讫。上曰，书之，此弊多矣。景辅曰，不为替直，诚异矣。上曰，入于苦境者，恒苦矣。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救护焉。俨书讫曰，此礼判赵显命疏也。读讫。上曰，并备局皆欲递免耶？摠管亦欲递免矣。俨曰，备局有司堂上，欲递云矣。上曰，过矣。答曰，省疏具悉。备局有司，当问前例处之，缮工提举兼带摠管，俱有往例许递，而虽兼将任，实则文宰，其辞都录，既无意义，亦涉太过，卿其勿辞行公。俨书讫曰，此洛昌君樘疏也。读讫。上曰，朝臣夸病，宗臣亦效之矣。上款何以言之乎？俨曰，桃源察访郑文行，以监司，分付，落后云矣。上曰，书之。答曰，省疏具悉。受由有名，既命给马，则入来之前，其命自在，设若卿受由于此，滥骑于他，崇品宗臣，事体自别，而自有耳目，其可纠正，况不然而莫重给由之马，道臣何敢任意操纵乎？系关体统，道臣从重推考，察访拿处，卿其勿辞行公。俨书讫。景辅曰，李宗城推考过矣。上曰，既有下教，岂可不给？道臣陈章可矣？景辅曰，辞朝后不可复入城中，监司野俗，而法则然矣。上教受由于此，滥骑于他等语，似若许之，法之bb不b行，自贵近始，改之，何如？始㷜曰，都承旨之言，是矣。上曰，不可二番给马，而当初阻搪非矣。宋昌明曰，景辅之言，是矣。上曰，道臣虽重，王命岂不重乎？景辅曰，开金井时，既已骑把，则发引之时，不可复乘矣。且耳目纠正等语，改之，何如？上曰，自设若至不然，抹去，以道臣若有意见，则状闻处之，可也，改书塡之，可也。俨曰，此李宗城上疏言柳世复事矣。上曰，此向来事任镜宽所论耶？俨曰，然矣。上曰，柳世复，武弁乎？俨曰，乃柳濬之子，武弁也。读讫。上曰，书之。答曰，省疏具悉。柳世复事，初不知本事之若何？而南阳，以栍邑递倅可闷，先命拿处矣。今观卿疏，世复固无辜，岂曰既递而仍命分拣，其拿处焉？末端事，既命特推，事体则寒心矣。卿其勿辞察任。俨书讫。上曰，处分宜得中，既分拣而递其任可乎。𬘩曰，既遭台弹，若不递任，则是不以廉隅待之也。此恐为弊矣。上曰，既为分拣而不使赴任，何如？俨曰，虽使赴任，渠必不即往，亦为邑弊矣。上曰，此则渠之廉隅，而国家事体不然矣。俨曰，既曰无罪，则似难许递矣。上曰，台启末端有他说矣。俨曰，此亦李宗城状启柳绥疏上送事也。读讫。上曰，面承书籍之恩颁，在于何年左承旨宜知之。𬘩曰，壬寅年赐《礼记》矣。上曰，书之。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过辞，即速上来察职。俨书讫曰，此兪最基疏也。德老，以玉堂入侍事，出去入来，复以追后入来，公事持入事出去。俨读讫。上曰，书之。答曰，省疏具悉。尹得敬，释褐于君前，新入乎薇垣，其所举措，极可骇也。处分末减，亦由于新进之故，则今者救解，其在事体分义，极可寒心。耳目寂寥之中，宋翼辉之所陈，可见公议，则其护不足，反斥其人，原启停不停，系于义理之晦不晦，则尤敢非乎？吴光运之文才，是任亦晩矣。朝家之用人，当惟才用之，岂可拘于浮世之嚣嚣乎？几年经幄，躬闻下教，犹尚如此，难化其心者，谓今臣也。无义撕捱，所陈亦无义，此何道理？其勿辞察职。俨书讫。上曰，墨抹，指谁乎？停启，停何启乎？俨曰，正言宋翼辉，停罢榜之启矣。上曰，墨抹，顷闻有李宗城事矣。俨曰，非也。德老入来。景辅曰，耳目寂寥之中，宋翼辉之启，颇有风采，两次入台，遽致颠沛，可知为台臣之难矣。且文章有定价，既入文衡之荐，岂可不拟提学之望乎？上曰，此世道诚难矣。得别般人用之之外，无他道矣。承旨书此下教，而细书，可也。注书不持召对册入来矣。赵尚命入来。尚命曰，下番连日阙直，修撰兪最基，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上曰，兪健基，虽只推，政院申饬，可也。承旨书之。上曰，副提调所陈，大体极是，今日次对，其若预闻，当依此下教，而既命年限，岂可数更？民不可欺，今者处分，亦由邦庆，欲示中外旷荡之意，则其所年限，岂可太远？小民亦岂敢希觊乎？依昨日下教举行。上曰，未启下耶？昨入举条，礼判推考，一番漏矣，书入宜矣。景辅曰，政院，只有此公事，而此金汉邦事也。宋昌明所启，臣晩年幸第，骤玷台地，见识寡陋，言议拙讷。且有私义之不安，再违天牌，辄蒙格外之恩，敢陈短章略暴难冒之情，尾附两事，诚甚草草，而乃蒙圣上，特加采纳，臣诚惶感无地，三召之下，分义是惧，昨才黾勉出肃，伏见左相箚本，以韩德厚事，过为引嫌，臣诚不胜讶惑之至也。龙湾，是国之门户，其职责之重，治理之难，非寻常州府之比。况今忧虞多端，尤宜另简峻望伟光而莅之，如德厚者，恐非其人，臣所请改，非有他意。今大臣，以廉操治绩，奖诩不已，实非意虑之所到，臣疏主意，不过出于重边疆，惜名器而已。前例有无多少，固不必援而论之，而大臣不少恕省，作为嫌端，臣安得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此非撕捱者，勿辞，亦勿退待。〈出举条〉上曰，韩德厚，德全之兄乎？俨曰，然矣。宋昌明传启。上曰，只举下段，可也。昌明曰，只举下段，似不诚实矣。上曰，召对命下，日亦已晩，举下，可也。人虽新入，启则旧启。昌明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亟停勿烦。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正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上曰，勿烦。请还收观厚减死岛配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还收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于屯、以贵极边定配之命，并依律处断。上曰，勿烦。〈措辞并见上〉俨曰，北同事，当允从者也。上曰，皋陶曰可杀，帝曰宥之，此则大臣请宥之者也。南泰温，持公事入来。泰温曰，小臣初入，未及见之，分房上达，何如？上曰，合诸房公事持来乎？他承旨亦持入他房公事矣。泰温，读兪健基牌招草记，上曰，允。又读侍讲院草记。上曰，在外人，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仍即牌招。景辅曰，禄都目政事，使之即速举行，非即日开政矣。上曰，奉命在外外在外人人，并今姑改差。上曰，此政堂，虽使即日开政，而明日为之矣。允下则政院为之矣。泰温曰，此中日单子也。上曰，上之，其馀读之。泰温曰，此江华留守状启江都六镇四堡防军事也。此公洪监司状启也。上曰，结语达之。泰温曰，田税大同米布事也。上曰，今始上来矣。泰温曰，此江华留守状启军饷米事也。此公洪监司状启新昌还上事也。上曰，县监，谁也？荫官乎？泰温曰，县监金㙫，乃文官也。俨曰，今已为申时，小臣出去，给军号矣。上曰，依为之。上曰，李东元，御史，书启入之乎？泰温曰，此江华留守状启御史反库时欠缩，以拯米准克事也。此公洪监司状启判官金锡一牒报冬雷事也。此公洪监司状启李喆辅移文事也。上曰，初已虑其如此矣。承旨书之。传曰，顷者辞朝时，以乐毅事下教者，湖西非他道之比，虽无科名，不无此弊，况尹得敬之举措，非特为科，精神在焉。以此撕捱，其涉太过，尤况停启，今无可论，特命差遣，而不为竣事，亦不待处分，其所去就，岂若是悻悻？湖西御史李喆辅，从重推考，使之即为举行。〈榻前下教〉上曰，此刑曹日次乎？泰温曰，此罪人朴时泰事也。上曰，书之，亲启，除寻常，各别严刑，期于直招为良如教。泰温书讫。俨曰，台臣已传启，出去，何如？上曰，唯。昌明出去。上曰，宋昌明，庭试及第矣。俨曰，故牧使征奎之子，右相之四寸也。泰温曰，此罪人李真祥事也。上曰，判付一样书之，可也。泰温书之如前判付。俨曰，虽痛杖之，而不能每每如是，堂上时有考察杖之者矣。然尝见罪人，则典狱罪人，渠辈不以为难矣。泰温曰，典狱，重囚所在，而甚虚疏矣，此徐行德事也。上曰，依前书之。外方讯杖，比京，何如？俨曰，外方讯杖，不如京司，法杖，外方，杖短，故轻，京司杖长，故重，而外方则惟监司之杖，稍重矣。臣曾待罪典狱奉事见之矣。今则狱囚大减，较诸向来，则便似无矣。泰温曰，此金是杭事也。上曰，依前为之。俨曰，赵明谦，为行庠制，出假官，非故为之也。上曰，如此之人，被囚然后，坐起速为之矣。李喜报供辞，渠作之否。俨曰，忤上典则生，忤班下则死等说，猥亵矣。供辞非必自作矣。景辅曰，宾厅次对頉禀，则承旨持公事入侍，已为定式矣。国忌后公事既多，酬应甚烦，今若复为召对，少退复入，何如？上曰，顷时有未及尽为者，今日当处之矣。景辅曰，六曹长官，有同入之规，而工、礼曹无长官，其外各曹，无禀定事云矣。臣待罪药房，而不知熙政堂，是房是抹楼矣。闻是房云，不为点火，则寒气透彻，及于御坐，今后殿坐外，亦为点火，何如？上曰，以其广故然矣。谚亦云温食露立矣。景辅曰，申饬点火，则温气薰蒸矣。上曰，虽预为点火，使之甚温则难矣。景辅曰，公事已毕，只一人留在，何如？上曰，唯。一承旨留在，诸承旨出去，注书持入侍承旨公事，出给，可也。德老，持公事出阁外传给，复入来，泰温仍留，诸承旨以次退出。

○丙辰十二月二十五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参赞官南泰温，侍读官赵尚命，假注书南德老，记事官李成中、林象元入侍。赵尚命，读自九月行青苗法，至以吕惠卿为崇政殿，说书日昏不能读。上曰，待燃烛之间，上番读之。李成中，读自太宗平河东，止安石恃以为助，殿上燃烛。上曰，下番读之。林象元，读自颁农田水利约束，至张载停，不读，禀当讳与否。上曰，六贤皆讳之矣。象元，读止屏居南山下。尚命曰，神宗初，王安石向用司马光退归，此君子小人进退消长之机，司马光一队，以言不用，欲为退去，乃难进之义，而安石之意，每欲攻斥贤流矣。上曰，然矣。谓之青苗者，何也？尚命曰，国家出钱贷民，及麦苗青而收之矣。苏辙此言，先事而论，而所见极，明矣。上曰，青苗钱法，使民不知贵贱之意也。以我国法论之，用贵收贱，与青苗异矣。尚命曰，然矣。上曰，初见似美，而实则不然，苏辙之言是乎？尚命曰，然矣。神宗朝初，多贤者，只一安石，召入小人，尽逐贤臣矣。南泰温曰，安石，以儒者出，而行青苗法异矣。上曰，安石，性愎执滞，不听人言，则无怪，而逐去君子，非矣。其固执，青苗法则乃所见不逮，非小人也。尚命曰，其外如雇役法颇好，乃我国雇立法也。上曰，混称青苗法者，何也？举其大者而言耶？尚命曰，以其首行故也。上曰，遣一御史，即得无择罪云者，真小人也。置院梁上者，亦出于钓名耶？尚命曰，如误食钓饵，亦小人也。上曰，此小人也。宋朝六贤中，张子脱俗矣。泰温曰，其气质超诣矣。尚命曰，两程及张子，若用之，则可为三代之治，横渠通书，即做三代之规摹矣。上曰，农田水利约束，乃新法乎？尚命曰，似是新法矣。泰温曰，即新法也。上曰，张子初则外驰矣。尚命曰，儒者，务在穷理，故初则或从异学矣。上曰，所谓吾道自足，何事傍求？乃自得之言也。《大学衍义》，尽印来乎？册样大乎？尚命曰，方装衣，故未得详知矣。上曰，为五十卷乎？尚命曰，公洪监司状启，冬雷之变，极为非常，即见京中气候，则非时昏雾，亦甚可虑。且今当大寒之节，日气温暖，有似解冻之时，臣未知为某事之失，而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则恐惧修省之道，宜无所不至，救灾之策，莫如赈恤，人心悦豫于下，则天意岂不和顺于上乎？申饬庙堂，讲究民事，且为求言，俾陈民兵弊瘼及时政阙遗，何如？上曰，日气太温，犹是三寒四温，非时雾气，亦甚可闷，日暖则自有雨矣。故相赵泰亿，亦请颁布救荒方矣，然此文具也。中外广蓄谷物，是即今急务，外方陈达之疏章，不过为备局一休纸，非但其所言荒杂，国家未尝采用，今则不欲为之矣。泰温曰，救民之道，蓄谷为大，诚如圣教矣。十五日雷动云，而状闻已晩，今虽不请推，而此后申饬，何如？上曰，报于巡营故差迟矣。泰温曰，玉堂册悬吐，承旨册亦为悬吐，何如？上曰，岂但承旨册乎？尽为悬吐亦宜矣？尚命曰，古规，经筵官所持册，皆悬吐矣。上曰，此则不必下教矣。泰温曰，直放轻囚事，昨日不得举行，各司来关见之，囚徒中罪轻不紧者，直为放送，既放之后，仍即告达乎。上曰，以某某不紧直为放送之意，入达，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6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金始㷜〈坐〉。左副承旨柳俨〈式暇〉。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述〈仕〉南德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助罗浦万户李熙朝。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执义未差，掌令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掌令赵泰彦陈疏受由，持平宋昌明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洪景辅启曰，两司未署经守令，至于七员之多，夫马留滞，事甚可虑。两司除在外陈疏受由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尚不举行，事极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曺命教，同副承旨韩德全，正言宋翼辉、郑俊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景辅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㷜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同义禁口传差出事，命下，而判书尹游，身病未出仕，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曺命教牌不进，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以吏曹参议曺命教罢职传旨，传于柳𬘩曰，推考传旨捧入。

○洪景辅启曰，同副承旨韩德全，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始㷜曰，召对为之。

○召对入侍时，传于柳𬘩曰，吏判撕捱，俱涉过矣。其在分义，亦涉不当，业已批下，参议曺命教，顷者特推，不过饬励，则其在分义，岂敢撕捱，违牌为事乎？禄都目，申饬，意在为百官禁旅，则因铨官之撕捱，阏而不行，可谓寒心矣。参议曺命教，从重推考，并判书而待朝更为牌招，即为举行。

○以吏曹参议曺命教上疏，传于南泰温曰，既已下教，此疏何为捧入耶？

○传于南泰温曰，开政则依下教待朝开政。

○南泰温，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海昌君臣檱，副摠管臣柳濬，上下番入直矣。檱，永宁殿春享大祭亚献官见差，今日夕受誓戒时，事当替直进参。而都摠管洛昌君樘，受暇归葬，尚未复命。海春君栐，有身病。副摠管海陵君爟，以亲病，陈疏受由。光原君樍，遭服制。原丰君㷗，身病陈疏，三员未差。他无推移替直之员，令政院，急速禀旨变通，三员未差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替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启曰，因都摠府草记，都摠管海昌君檱，副摠管柳濬，上下番入直矣。檱，以永宁殿春享大祭亚献官，今日受誓戒当为进参，而摠管或归葬未复命，或亲病受由，或遭服制，或有身病，无替直之员，令本院禀旨，三员未差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矣。未差之代，即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尹惠教为都摠管，以具圣任、李真淳为副摠管。

○南泰温启曰，新除授副摠管尹惠教、具圣任，才已出牌，李真淳，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庆尚监司冬至方物竹梳追封，惶恐待罪事，传于金始㷜曰，勿待罪事，回谕。

○南泰温启曰，日昨次对，有考见囚徒轻囚放释之命矣。取考典狱囚徒案，则其中禁吏文景辉正妻白召史，以其夫，以出禁书吏神祀物件不为执捉呈课罪，书吏金丽昌正妻李召史，以其夫内藏冰时，不善举行罪，金鼎弼，他人钱货贷用不报罪，书吏张守征次知唜赞所由韩建次知顺奉等，官员，分付终不举行罪，已上五名，俱系轻囚，直为放释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京畿监司李宗城上疏，传于南泰温曰，其疏处分，不过重体统，而事势不然，则郑文恒gg郑文行g勘处后陈列，可也。两日内，若是烦陈，其涉屑越，推考下送，果若此宗臣所陈，其欠直白，推考，郑文恒gg郑文行g，分拣，奉命往来者，竣事间自当因骑而受由，给马者入城之后，更勿立把事，定为制令。

○备忘记，曾已下教，其雪而曰雨，其欠敬意，兵曹入直堂上，推考。

○备忘记，在上者，申饬，非他之比，在下者岂敢撕捱乎？况牌招下教，业已下教，则曺命教之欲为承批，事体不当。而政院捧入，其亦曲循，当该承旨，从重推考。

○备忘记，莫重下教误传，极为无据，当该中官，令该府处之。

○南泰温，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马步军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十五番别马队四十八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丁巳年正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十四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丁巳年正月、二月两朔应立右部前司属公洪右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正月初一日，与中部后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丁巳年三月、四月当海西二番三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丁巳年三月、四月两朔应立右部左司属公洪左道五哨军兵，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三月初一日，与前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京畿监司李宗城上疏批旨内，柳世复事，初不知本事之若何？而南阳，以栍邑递倅可闷，先命拿处矣。今观卿疏，世复固无辜，既知之后，岂曰既递而仍命分拣，其拿处事，命下矣。柳世复，不为拿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丁巳正月当五番海西别骁卫逢点实数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正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别骁卫，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六日，通德郞车正商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任以大，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尹游疏曰，伏以臣之过都政，必递固已，矢心自划，一日蹲冒，如负芒刺，况且大臣，以坏体统为罪，朝廷之上，体统为重，臣虽无似，职是冢宰，苟其坏体统，一如大臣之言，其所责罚，不比小官，岂可重推而止哉？日昨疏吁，未蒙勘处，镇日严召，积犯逋慢，惶陨之极，靡所容措，继伏见左揆再箚，则操切臣一节，深于一节，臣之前疏所陈，不过言其槪略而已。处于两大臣之间，搂举私书，细暴委折，窃窃然求辨，实非臣所欲，而亦非臣之所能也。今大臣，以终欠提辨责臣，臣可以有言，而一往一来，靡有止泊，抑臣之所大闷也。毋宁受以不报，庶尽自靖之义耳。噫，臣白首残年，因一微事，转生葛藤，纷纷不已，大臣之呵责，至于此极，罔非臣老拙愚钝，不善周旋之致，尚谁尤哉。且伏闻日昨筵中，圣教以臣必用副拟，故欲生事为非，又以疏语之多未安。特加重推，臣于是，一倍震悚，副拟一事，伊日大臣，各有陈达，臣意之不在于生事，圣明亦或参谅，至于一大臣云云。臣则自谓平说事理，非有指斥，而缀辞之际，语不达意，致勤严教，问备薄勘，犹是宽假，如是而其可䩄然仍据于偾误之地哉。抑臣于谏启论铨注数事，不觉瞿然之至，夫掌通之名，非古也。臣尝病之，始则坚拒不许，终未免屈意从之，盖其事势，虽有不得不已者，台言之来，臣无以自解也。噫，臣一行都政，疮疣百出，上而匪怒之教如此，下而坏体之责如此，终焉谏臣之非议又如此，有一于此，尚不宜一刻仍冒，况兼此三者，其可抗颜久蹲，自丧其廉愧也哉。不但臣从前自划之心，坚如铁壁，揆今所遭，不可以一递赎其罪也。玆敢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谅危恳，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使重务无旷，微分获安，不胜万幸。臣于治疏将上之际，得见修撰兪最基之疏，盛论近日铨注事，而其所谓之积年枳塞之人，或甄旧践，或拟州郡者，未知所指者何人。而至于弘学事，吴光运文学，久称当世钜手，且既剡荐于文衡，仍管槐提，则亚于此者，自当例拟，而物色相猜，太无公心，臣窃慨惋也。然，摈斥之言，出于论思，而断之以私意横流，则即一弹文，臣之去就，尤无可论，惟愿亟赐处分焉。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既无撕捱之端，饬励之教，分义又何此乎？其他撕捱，亦涉太过，决无许递之理，卿其勿辞，速察职。

○行判中枢府事徐命均箚曰，伏以臣伏闻昨以太庙腊享时，有不谨之事，至命拿处庙司，臣于是，震駴悚栗，不知所措。臣方待罪本署提举，事虽出于意虑之外，论其常时不能检饬之罪，则臣实为首，何敢诿之于郞僚，而晏然自安乎？玆敢冒死陈牍，席稿俟谴，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职，以彰其罪，千万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不过事体，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修撰兪健基疏曰，伏以臣向蒙恩罢，仍往郊坰，方欲为调将病躯，屏伏省愆之图矣。不意馆职新命，又及此际，恩召遄下，臣亦不敢占便息偃，昨才担曳病躯，来伏私次，而第于前宗伯之疏，实有所难安者，僚臣既以疏陈其事实，臣不必更烦叠床，而盖其节烈卓异不可泯灭，则职在经幄，随闻陈白，固其职耳。一言才发，非议随至，此莫非如臣疲劣，言不见重之致，其何可淟涊无愧，晏然复进于论思之列哉？昨违严召，罚靳例罢，今又天牌下临，怵分畏义，不敢坐违，随诣阙外，略具短章，陈暴情实，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以安私分，以谢人言，千万幸甚。臣于目下事，窃有所慨然者，敢此附陈焉。噫，向来万规之疏，穷凶绝悖，罪通于天，而尹凤朝干涉其疏，则其负犯关系果何如也？十年窜斥，固不足以赎其重负，而中经大霈，生还辇毂，在渠亦已幸矣。因缘此会，渐加洗涤，则堤防其将尽坏矣，乱贼无所知畏矣。此岂非大可惧哉？惟彼褊心护党之辈，固无足责，而不意伸救之言，遽出于陶匀平物之地，责退二字，虽或出于凤朝之口，此不过渠之周遮自辨之辞，则岂可为今日伸洗之目哉？参看规贼之疏，渠亦不敢掩讳，则其间情节，固已䵝䵢矣。责退与否，孰见而孰知之也？已经伸释云者，臣未知何谓也。当此人心渐溺变怪层生之时，此等大防，终不可夷以坏之，臣窃为大臣惜之，其时收叙之命，圣上亦以偶失照检为教，则凤朝罪犯之有难轻恕，天鉴固已洞悉矣。臣谓凤朝收叙之命，特令收还，以严堤防，以镇朝象焉。答曰，省疏具悉。业已下教业亦处分，不陈于叙用之时，若是所陈，此等之说，心常过矣。其勿辞察职。

○正言郑俊一疏曰，伏以臣凡卤迂短，少不如人，而年迫五十，偶占幸科，适适然自惊自愧，不敢以当世为念，而释褐之初，春坊选地，率先于群彦，恧缩震骇，屡叨屡逋，不但以政格之由臣坏隳也。迺者由参下而超六品，不旬日而阅三官，遽入于台省清华，臣是何人，芥拾风驰，骤玷名器，殆甚于古人所谓一岁九迁官者也。况此台谏之职，资秩虽卑，其责则任人主耳目，而与宰相相可否，是以从古论世者，以台谏之得失人，卜世道之污隆，以言路之通与壅，验主德之昏明，则其简任之难慎，当如何哉。臣自在韦布，侧闻有识之忧治世、危明主者，未尝不以士气消沮，嘉言罔闻，为屋下之永叹，岂清直骨鲠之士，世无其人，特以置台阁不审，而脂韦软熟，寝以成风耳。宜殿下惕然图新，梳洗台阁，以作士气而导嘉言，今乃以如臣骫骳颓薾最居人下者，苟然充位，是殿下自撤其聪明，而不求开广之益也。臣何敢不自循省，徒以荣进为常，尸瘝厥职，重贻识者之忧叹哉。此所以屡犯违傲，宁甘于逋命之诛，终不可以冒承于匪分者，臣昨上辞疏，见阻喉司，衷情莫暴，呼吁路阻，虚带台衔，一例逋慢，惶陨抑塞，不知所出，今以守令署经，天牌又降，亦不敢坐违，随诣阙外，拜章径归，臣尤死罪，伏乞圣慈，俯谅臣悰，亟递臣职，以重台选，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方祈免之不暇，不宜拖及他说，而今于目下事，窃不胜慨然者，玆敢附陈，惟圣明，澄省焉。即伏见修撰兪最基疏本，其所论列，语多挟杂，至于尹凤朝事而极矣。夫凤朝负犯，浮于万规，而乃敢显称宰臣，急于营救，攻斥之言，至及于驳正之谏臣。噫，人心之陷溺，义理之晦塞，一至此哉。凤朝之罪，前后一也。而未叙之前，人无敢明言显讼，既叙之后，始敢恣意营护，嘘送青冥，力战公议，略无顾忌，此莫非殿下弛其防限，谬加甄叙，以启其闯觊之路，若此不已，说来说去，宁靖无期，缘一凤朝，惹起清朝之闹端，不亦可痛，臣谓收还其叙命，以严堤防，以息闹端焉。尹得敬之向日一启，专出于乖乱之意，而逆镜之教文自教文，癸卯之科举自科举，诚如圣教，此所以严处分也。秉公之谏臣，安得不停，而反加以放肆之目，臣窃惑焉。噫，世道交丧，士气摧沮，言议之地，媕婀成习，搢绅之间，风节扫地，虽如等闲官师之规，犹寂然无闻。今者正言宋翼辉入台之初，首发五启，语犯贵近，风采可观，圣明即下兪音，深加嘉奖，祖宗朝美事，复见于今日，台阁一倍生色，瞻聆莫不鼓气，职在论思，固当揄扬盛德，扶护直气之不暇，而乃以墨抹手段等语，逞其憾怒，夫所谓墨抹，即谏臣韦布时事，而少日负气亦自可尚，今忽追怒士论，有若抹其不可抹者然，吁亦骇矣。臣谓宜施谴罢，以正国是焉。今玆所论，语甚草草，而事在目前，不敢不言，伏愿圣明，采择焉。答曰，省疏具悉。兪最基事，依施，尹凤朝事，业谕，儒臣其勿辞，速察职。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素患寒疾，越添于日昨登对之馀，辗转弥留，一味沈笃，间尝自力，一赴筹司，而归即昏顿，迄无起色，此其积瘁所祟，非如一时偶发之比。见今症状，实无从近起动之望，瘝废职事，冞增悚闷，仍念近日台启台章，多关庙堂，僚相至以此陈箚，臣亦忝在同席，岂无引咎之意？而勿论僚相与臣，此非深引之事，故姑皆阔略矣。日来章疏交上，兆渐不佳，究其源头，非关国家大事，说往说来，彼此转激，终恐为朝著不靖之端。臣于病里，不胜忧虑，调娱镇定，毋俾至于纷闹乖裂，即臣区区血忱，不能不深望于圣上，惟圣上，加意焉。答曰，省箚具悉。箚陈亦予意，可不留意，卿须安心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开城留守金龙庆疏曰，伏以臣情病俱苦，势难久蹲，冒陈危迫之恳，冀获鞶带之递，及承批旨，未蒙颔可，臣于是，闷郁抑塞，罔知所以自措也。念臣前后衅咎，终不宜复厕于周行，一二膺命，不过为粗伸义分之计，而殿下因欲鞭策而驱使之，俾丧其咫尺之守，而驰骛于倾夺睢盱之场，臣实愚昧，莫省其所以也。大凡君之使臣，臣之事君，只是廉义二字，而为人君者，如或不问义理之如何，只以进退从令为快，为人臣者，又或不识廉愧之至重，一以趋走承命为恭，上下相徇，坏了防限，则将见庄士日远，鄙夫日进，终至于人不为人，国不为国而止耳。管子所谓礼义廉耻，是为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者，诚千古至言，岂不大可惧哉？顾臣难赦之罪，当退之义，业已累陈于黈纩之下，不必每每烦缕，而今若外托靳允之批，内蕴怀禄之情，低徊盘礴，贪恋不去，目下荣宠，甘赌温饱，日前撕捱，都归弁髦，则一身去就之反戾斑驳，已无足言，而其如犯古人之深戒，招一世之笑骂，何哉。臣之情迹，到此益穷，一递之外，更无他道，而前患阿睹之病，涉夏经冬，有加无减，鍼药罔效，医师技穷，视瞻渐不分明，源委日就沈痼，终昼闭睫，殆同盲废之人，尚何能居官莅民，应事接物哉？人之见者莫不曰，若不及时解归，就静调养，必将辗转添加，终至于不可救疗之境，此固忧伤愍恻之语，而病状之癃残危剧，从可知矣。以此形见蒙瞀之疾，虽欲捐廉弃义，贪荣苟禄，抛却平昔之秉执，餍得一时之口腹，其亦末由也已，百尔揣量，断无暂刻居职之望。玆不得不复理前说，申暴哀吁，伏乞圣明，察臣情势病势之俱不堪因仍蹲据，亟命罢削臣职名，使得引分屏退，随便调将，兼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以砺群工，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调理察任。

○吏曹参议曺命教疏曰，伏以臣以百无肖似之资，当万不堪承之任，丑拙叠出，疮疣难掩，日昨因柳鼎茂兵郞之拟，特下重推之命，而筵臣又从而言其不可，臣于是，尤不胜惶惧悚恧之至。夫鼎茂，本以孤羁无援之踪，顷年不幸，横有遭罹，其间委折，臣不得详，而臣曾待罪秋曹时杀狱罪人成奉尚存故，亦尝考其文案，则杀人正犯，书以文圣征、成奉两人，已知鼎茂事脱空，取见金吾谳启，则以为正犯有归，鼎茂之罪，不过妄施臀杖，虽其致毙，不由臀杖，论其罪不可不从重勘处，请依《大明律》威力制缚私家拷打之例，以杖八十论，而允下矣。此在圣征、成奉等未毙之前，则与无阶梯可问，姑为被勘者悬异，又非因赦幸免者，而前后铨官之无所罣碍，或牵复或陞拟者，似亦由此，则筵臣所云，臣有未晓。且渠以文翰过人，甚见重于典文衡之臣，顷于逢场，有所公举，臣既多其惜才之意，以其职在仪曹，果循次备拟，而昏劣颠错，不能甄别，致勤圣教，惟玆问备之罚，匪罪伊荣，臣实惶感无地。而若其不识所关之重，率易检举于清选之罪，诚无所逃，其于罪必当罪之义，岂可以寻常薄罚而止哉？又见儒臣之疏，胪列近日铨曹之罪，谓以积年枳塞之人，无少持难，前则犹有忌惮，不敢抆拭目之以堤防不严，私意横流，末乃以公议骇愤，尚无驳论之举，大为慨然。臣方厄运所关，立于正鹄，志于鹄者，射若宜然，其不免于矢镞，亦宜耳。臣不以为惊怪，又何事乎呶呶，第其所谓枳塞者，必举一世之公而枳之然后，谓之枳，可也。以一边人之私而枳之，强谓之枳，不可也。或甄旧践之云，似指申致云，而致云之得罪于一边，于今十馀年，其间胄筵之兼带，东壁之华衔，非不践也。喉司之近密，仪曹之清华，靡所碍也。其得罪于一边者，非昔无而今有也。今之致云，犹夫昔之致云也。使铨曹，惴惴焉惟一边人口气是候，稍纵则用之，急操则舍之，此等事理政例，臣实未晓，为今日铨官者，不亦难乎？其所谓或拟州郡，未知指谁为说，而臣仅两遭独政，拟郡无多，则亦可以髣髴谛得，岂指洪州之拟姜朴耶？噫，乱臣贼子之不幸近出，古人已言之，晋之王导是已，若朴之外孽两贼，视古今凶逆，尤万万无与为比，至今思之，直欲脔肉寝皮，而第随坐之律，国有定典，虽同姓亲叔侄，犹有昔之羊甲，今之盛节，以其嫡庶有间，宜坐不坐，或有置之荫官清涂，而无议之者，况于甥舅嫡庶之间，尤自有别，故今右议政臣宋寅明在铨也。一拟于晋州而受点，再拟于南阳之首望，其时未尝闻以此攻斥铨官，顾今是州，五年之内，八经递易，吏顽民困，积逋如山，莫可收拾，乍赴旋递，举怀厌避，反有甚于瑞山、古阜，故臣猝然临政，实难其人，朴之文学才具，曾经三司，是圣明之所知也。臣果备拟，以为久任苏弊之地，煞有商量，而今忽责之以毋少持难，有若前犹忌惮，今始抆拭者然，此又臣之所未晓也。至若提学之末拟，虽出于长僚之口，臣亦同参，嗔怪之来，独安得晏然。噫，文章显于外者，自有所不可诬，未知高得此一着人者，果谁欤？山茅涧松，此古人所以叹地势之使然，而今则尤重之以时势，官是公器，当与国共之，何示人之不广也。念臣自幼多病，重听善忘，兼以赋性疏迂儱侗，凡于一切世情，茫无所解，遇事只信心做去，不入时样，冗官散职，尚患不称，况可拟议于铨官之重乎？我国用人之弊，未尝为官择人，徒循常套，节次推排，全无核实之政，以至如臣者，亦屡玷是地，岂不大可寒心？臣犹自知，人谓斯何，其冒昧一出，谤伤随至，势固应尔，然此则只举臣从前难冒之实而言耳。若今目前所遭，虽有一于是，其为应逋较然，况此许多条列，虽以忠厚之意，不曾勘断请谴，其为驳论如此，则虽欲顾恋要津，顷刻迟回，有不可得，屡违严召，徒积逋慢，有死而已。其在廉愧，实无抗颜复出之势，特教严召之下，又未祗承，陈疏径归，罪上添罪，伏乞圣明，特命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谢人言，以严邦宪，千万幸甚，御前还出给。

○京畿监司李宗城疏曰，伏以臣即伏见洛昌君樘疏批，以莫重给由之马，何敢任意操纵为教？又于臣疏之批，以事极寒心为责，仍有臣重推、察访拿处之命，臣奉读未半，五情震骇，殆不知措躬之何所，继得见宗臣之疏，满纸喷薄，全不择辞，臣固不欲与宗臣，较争口气，窃独怪其贸幻事实，指有为无，至此之极也。臣于十二日未及发巡之前，先使营吏，探候于宗臣，则使于十三日开金井往来入京之后，及十六日发引时，并令夫马之入把，此臣所以先令差员，开陈其再次入把之未安者也。若果如宗臣之疏，初无再把之言，则臣虽多事，顾何必浪费辞说，有所往复乎？及夫十三日开金井、十四日还家之后，十六日发引时，又令责立夫马，而臣则方在峡邑，独察访在京，据法不从，此郑文恒gg郑文行g之所以见忤于宗臣，而以径先落后为罪者也。前后再把之令，不啻分明，营吏之来言可质，察访之报牒尚在，而宗臣今乃曰，人马之不再责立，不待质言而可知云。噫嘻，此何言也？察访之待令于宗臣之行者，以夫马差使员为名，夫马既不责立，则差员之落后，何若是发怒也。若以察访之径先落后为罪，则决棍其随陪，亦已足矣。驿吏之主管人马者，两人又何为囚禁，又何为决杖乎？若以营吏之不为陪行为罪，则治罪陪行者足矣。营吏之主管马政者，又何为囚禁，又何为决杖乎？其勒令再把，若是昭然，今乃全没事状，归罪于察访。惜乎？此何举措也？臣诚迷暗，只知一有给马之命，则一次奉行而已。今若以宗臣之受由，既以归葬为名，归葬时由马，不可不给云，则开金井时所骑，即是滥把也。殿下初未尝有再度给马之命，则今乃以引据法例，不令再把之察访，至于拿问，臣诚死罪，不知察访果何罪也。苟以落后为可罪，夫马既不待令，夫马差员，独可以待令乎？顾今纲纪日颓，法令日弛，贵近之无所知戒，小官之不能奉法，久矣。殿下亦尝临朝发叹，慨然于斯，虽申之以董饬，加之以劝惩，尚有无可奈何之叹，只为重违咈于宗臣之意，轻加罪于奉法之臣，臣窃惜之。臣方席稿私次，以待勘处，固宜泯默恭俟，不敢复有陈辨，而平生惓惓之忱，不忍无言于处分之失当，敢附执艺之义，仰冀转环之美，若其触冒严威，渎扰聪听之罪，臣亦自知，至于任意操纵之教。此岂臣子所敢承闻，为人臣子而操纵君命，亦岂容一日偃息于覆载之间乎？宗臣无违越邦禁之事，而臣敢操纵，则臣固万死而有馀，责宗臣欲为违越。故臣敢从而操纵，徒知国法之为重，而不知宗臣之为重，徒知谨守国家挈令之严，有关于体统，而不知不从宗臣滥把之言，大失于体统也。虽然，当初之禁不再把者，臣也。申饬，察访者，臣也。察访既已被拿，则即臣之被拿也。臣若有一分廉隅，顾何敢晷刻自安，伏况所被严教，实在于无状罔赦之科，论以邦宪，金木犹轻，尤何敢自居以官名，晏然于方岳之任乎？玆敢疾声哀吁，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赐镌罢，仍勘臣罪，千万幸甚，御前还出给。

○丙辰十二月二十六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参赞官柳𬘩，侍读官赵尚命，假注书南德老，记事官李成中、林象元入侍。赵尚命，读自三年春正月罢判尚书省，止轼遂请外，通判杭州。上曰，承旨读之。柳𬘩，读自八月夏人寇环庆州止遂拜参知政事，上曰，注书读之南德老读自行募役法，止困穷甚矣帝不听。上曰，承旨进来书之。备忘记，吏判撕捱，俱涉过矣。其在分义，亦涉不当，业已批下，参议曺命教，顷者特推，不过饬励，则其在分义，岂敢撕捱，违牌为事乎？禄都目，申饬，意在为百官禁旅，则因铨官之撕捱，阏而不行，可谓寒心矣。参议曺命教，从重推考，并判书而待朝更为牌招，即为举行。𬘩，书讫，读一遍。赵尚命曰，小臣惶恐敢达，备忘记幺麽二字改之，何如？上曰，然矣。幺麽，申饬四字，圈之，可也。注书持备忘出给，分付牌招政堂之意，参议罢职传旨，亦出给，李奉朝贺台佐，逐月周急与否问启之意，亦为分付，德老出去，传备忘及上教入来。上曰，上番读之。李成中，读自四年春正月，止刘挚监衡州盐仓。上曰，下番读之。林象元，读自初绘言提举常平，止如贡举法。尚命曰，韩琦此疏好矣。虽在外，不忘王室，有此疏矣。上曰，安石，言其法异于桑弘羊云者，小人也。尚命曰，渠无异于弘羊而反攻之。上曰，吏判三牌矣。牌招榻教，注书持入，可也。德老出去，持榻教入来。上曰，判书、参议，不可区别，即日开政四字圈之，改书待朝更为牌招，即为举行，可也。𬘩，改书讫。上曰，注书持此出去，分付。李奉朝贺周急事，问知以来。德老出去，分付入达曰，户吏未及来云矣。尚命曰，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苏轼疏中三条语，诚治国之要务也。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是故，朱子戊申封事，亦云治国之治乱安危，惟在于人心之向背离合，为国之道，莫如收拾人心矣。以厚风俗言之，汉、唐以来，以仁厚立国者，必皆规模弘远，历年绵永矣。以存纪纲言之，盖治国者，必能立纪纲，未有纪纲不立而其国能治者，此三条，诚治国之要务也。臣前后入侍之时，自上每以保民为先，轸念中外之民人，多行别惠，忧伤恻怛之教，溢于辞旨，殿下恤民之意，可谓至矣。日者讲史中，拈出诏禁中外臣庶告讦之语，累累下教，慨然有矫世之意，又拈孙抃忠厚之语，至出于举条，以饬庙堂，殿下敦尚忠厚之意，可谓切矣。至于纪纲二字，前后圣教，以纪纲日颓莫可收拾为虑，殿下于三条语，诚有意矣。虽然，书云知之非艰，行之惟艰，为民别惠，此固一时特恩，不可为年例应行之事也。保民之道，莫如择监司守令而已。臣窃观朝家用人之道太狭，十数年来，应方伯之选者，不过六七人，轮回递西而东，递南则北，然而罪罢者多，瓜满者少，不必尽谓之久经著绩之人，随窠复除，若环短绳，如是而何能广择人才乎？至于守令，则上考纯褒检拟邑宰之教，故家遗裔，另择初仕之旨，每下于大政之初，而全不举行，尽出私好，则如是而何暇及于为官择人乎？必也广择才之道，收成效之人，为监司守令然后，申饬其爬栉民隐，除去弊瘼，承流宣化，导扬朝家之德意，使深仁厚泽，浃洽于民心，则民心可以固结矣。近来世道日益渝薄，言人则必举其平生摘抉讦扬，而无官师相规之美矣。反詈者不但自辨曲直，必皆洗瘢觅疵，而为讦彼自拔之计矣。殿下若留意于敦尚忠厚，则大臣以下，必皆崇用忠厚老成之人，台阁之列，亦皆奖拔忠厚老成之论，则刻薄之俗，不期变而自变矣。至于纪纲者，君臣之义，上下之分也。必将饬励大官然后，小官自可知畏矣。试以近事言之，向来金致万家事，上下积年相持诚太过矣。殿下亦知匹夫之谅难夺，末梢处分，实出严正然，而姑先二字，何害于事面，而观得相箚言外之意，显示摧谢不已之色，此不必如是矣。上曰，何以见之耶？尚命曰，姑先二字，大臣箚中，无所举论，而批旨乃反缕缕注释，臣窃以为慨然也。且右揆之当初引入，曲不在我，特教勉出，仍复登对，则便已行公，而吏判推考，何关于己。犹自引为难安，力请收还，右揆诚未之思也。殿下亦知其不可而勉从乃已，致令殿下前后之处分，反归于颠倒矣。此等处，纪纲固有伤损者多矣。大臣体貌自别，其在敬大臣之道，不必加以呵叱诮让，而虽其礼使之中，亦不可无严截之处矣。且殿下于赵显命之终不得勉出吏判也。纪纲到此而扫地无馀矣。或者以为，无忌惮昧分义，而臣则以为殿下启之也。臣每闻圣教，必曰赵显命，高蹈之士也。或曰，丰原固执，必不肯从也。此固徒长其自高自重之心，其何能为勉出之道乎？以贪赃之法观之，居宰相而处名流者，虽贪污狼藉，一经道查，终归白脱，旧践新显，无所碍滞，其所以禁锢者，不过李景说、朴致远辈疲残之类，如是而纪纲何能自振乎？且殿下，以拿处为饬励之道，大臣亦以为仰勉矣。臣窃以为不然，王府狱体，何等严重，重者则罚之，至轻者不下夺告身矣。近来金吾议处，太半分拣放送，其所照律，不过笞五十功议减等，终归于不解见任，或者遭人言拘廉隅而难处，则必欲图其一番拿处，如是而其可谓饬励之行乎？殿下若欲振纪纲，则此事必当各别振肃而，申饬焉。凡在饬励之道，必自大官而始，使小官知畏而知惩，则纪纲不期立而自立矣。上曰，所达皆是矣。左揆箚批事，果如所达，而当初处分下得姑先二字者，欲示严处之意，既曰姑先则若有无限意思，故左相箚中，虽无所言，欲使知之而儒臣所谓不必如是者，诚是矣。右揆事，儒臣其日参见，而所达是矣。丰原事，所达亦是，而其时下教，盖言其欲自处以高蹈，而非以高蹈许之也。尚命曰，高蹈云者，大《易》所谓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可以当之矣。若丰原之处地如何，眷注如何？为国家同休戚之臣，则高蹈二字，岂是衬着之目乎？上曰，所达是矣。三条中厚风俗、存纪纲，诚好矣。而予则以为人君，当保小民，其结人心，则不在我矣。孟子言保民而王，莫之能御，而不言结人心，盖无民则不可为君，人君知此则好矣。结与不结，非在我者也。若有意于结，则亦有弊也。尚命曰，轼，非纯学，乃文士，故所言然矣。上曰，三代之君，不可以结人心劝之矣。𬘩曰，此万言疏大略矣。上曰，神宗，以章奏知鲜于侁文学，知人如此，见欺于安石，异矣。尚命曰，如程子、司马光，皆知其贤，以富国足财之心先入，故不能用之矣。上曰，以忠厚者为沓沓故然矣。人主喜边功、好弋猎，则小人之说易入，而神宗则非暗弱之主，亦有为民之心，而见欺安石，为所操纵，诚可恨也。然异于真宗矣。尚命曰，吕诲致仕表奇矣。目既瞑，人已哭是已死也。闻司马光哭，乃曰天下事，尚可为君实勉之，其为国家苦心血诚，斯可见矣。上曰，是知后必有元祐之治矣。尚命曰，以诲先见，岂不知乎？上曰，诲以疾谕政，而医术，亦有王道，有瞑眩矣，富弼初亦不知安石矣。尚命曰，安石初出，名震一时，实难知之矣。上曰，鲜于侁，贤人也。尚命曰，此所谓一路福星也。上曰，安石于侁，不甚斥矣。尚命曰，安石，于程子之言，亦语塞矣。上曰，五十八板有之，程子言天下事，非一家私议云者，其气象好矣。两程之间，有可见气象存焉。尚命曰，修撰兪健基疏批已下，牌招入直，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尚命曰，校理吴彦胄，副修撰李喆辅，俱奉命在外，竣事自当上来，不请，下谕矣。闻馆规则新除授，必下谕云，故敢达。上曰，竣事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出举条〉𬘩曰，上番翰林元景淳，下谕已久，而尚未上来，事当更为催促，敢达。上曰，昨日筵中，欲为下教而未果矣。入侍上番翰林李成中之顷日辞疏，似出馆规，而此与在职下乡者差异，故批旨亦有所谕，则闻此下教之后，尤当即为上来，而居在近畿，尚无消息，事体未安，新进此习，不可长也。元景淳禁推，可也。〈出举条〉𬘩曰，承旨有阙代，明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判书三牌未安，传教还入，中官，误传出曺命教牌，推考。诸臣退出。

12月27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柳𬘩〈坐〉。右承旨金始㷜〈病〉。左副承旨柳俨〈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述〈仕〉南德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二更至四更，有雾气。

○下直，白峙佥使李松老，龙津万户赵傪，安骨万户金春瑞。

○洪景辅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祈谷祭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柳𬘩启曰，小臣正朝望阙礼习仪，议政府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洪景辅启曰，守令署经，至今迁就，事甚未安。两司除在外、陈疏受由、传旨未下外，大司宪赵锡命，持平宋昌明，献纳朴㻐，正言郑俊一，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曺命教，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禄都目开政，一时为急，判书尹游，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曺命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泰温曰，推考传旨捧入。

○南泰温启曰，延祥诗制述官，今方抄启，大提学李德寿，明日待开门牌招，使之出韵科次，何如？传曰，允。

○又启，延祥诗制述官，今方抄启，其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县道再疏，勿为捧入，既有朝令，掌令赵世垕，初疏承批之后，又自县道，上送辞疏，此疏还为下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田夏丰手本，则保放罪人李廷益，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贼人姜世柱，不待时处斩事，覆启，允下矣。即当举行，而今日乃正朝望阙礼习仪，不得行刑，待无故日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宋昌明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正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请还收观厚减死岛配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处断。请还收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于屯、以贵，极边定配之命，并依律处断。〈措辞并见上〉答曰，勿烦。

○江华留守赵明翼疏曰，伏以，臣方匪久辞陛赴任，而适值岁换，欲趁正朝，历省先垄之计，而顾此所由之路，去先山甚近。伏乞圣明，俯赐照察，特许展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陈往省焉。

○吏曹正郞赵明谦疏曰，伏以，臣奉职不能恪勤，自速置对，虽蒙恩宥，而其为惶霣踧踖，则甚矣。然而臣于平日，既不能丝毫裨补，至于筋力奔走处，惟期不事怠傲，以是为报效万一之端，圣明抑或照鉴矣。至于今番，不是无端瘝旷，大政后判书呈告、郞官差出、假官以俟物议者，自是例规也。近间以来，以庠制课次往来，则虽异于无端息偃，而前后以假官入省记者，亦占多日，则臣何敢巧饰辞说，以为自解之图乎？惟是病状，万分难强，瘀伤宿症，当寒复添，自分为癃废之人，疾病之来，人所难免，虽不敢为自便之计，而亦不免有旷职之时，筋力报效，亦不可望，则有臣如此，将安用哉？此臣所以年来谢却荣涂之念，自切于中，前后陈恳，实由肝膈听卑之天，岂无格感之道乎？且臣之带郞衔，今已半年矣。凡于通塞之际，必欲务归调停，而犹且疮疣百出，以龃龉之踪，厕睢盱之中，早晩颠沛，固已自料，而日昨于入庠课试之际，得伏见谏启，则以近来掌通之太滥，直请改正，臣于是，尤不胜凛惕，而继之以讶叹焉。夫枳人前路，若非十分审慎，则诚非笃厚之风，臣未知谏臣，于掌通四人者，果能真知其不合于台选，而一笔句断，若是其无难耶？李义宗，以湖中望族，屡经骑省，且通外台，特以见忤于一边，被谪于辛壬年间，尚阻台通，人多称屈，故臣与前判书赵尚䌹，前参议郑羽良，相议而通之，任镜观等三人，则顷于都政时，与堂上僚郞，商议通之，而均采彼此公议，不是臣一己之见所自擅者也。盖任镜观，本以槐院出身，骑省佐幕，无不践历，且其立朝多年，出入筵席，圣明亦或俯烛其为人矣。其果不合于台望耶？初欲拟持通，而以两窠皆新通，太多降拟，掌通人或惜之，则庸琐之目，其果撞着乎？李征夏之人与地，可合新通，李善泰之名门后裔，宜于斯选，或采于僚议，或出于首堂之见，一席之间，消详可否而后，始为通拟，则虽欲主张己见，其可得乎？噫，顾今均取并用之世，合于是拟者，不啻林立，而臣之所通者，不过数人而已，而亦出于公共之见，则可见其过于审拣，而尚未免指斥之论，世道之难平，人见之相左，其亦末如之何矣。谏臣所谓虽掌窠，不可低一层通之云者，臣亦未知其说，新通之规，有初拟于极选者，又有各循其地望而降置次通者，流来之规然矣。今若以名阀华胄，合于极选者，先拟于次通，则今此谏臣，虽或恬以为常，而习于流规者，其亦不以为怪乎？虽然，所见各自不同，今何必较挈长短？务生葛藤，而但臣于本职，情势病势，有必递之义，荐拟他职，屡违召命，而亦不得移差勘罢，心常惶蹙靡安，如芒刺在背矣。今所论启，虽无的指之言，而堂下通清，郞官主之云者，实如次堂自明之疏，则谏启论列，实偏在，臣误通之罪，自有所归矣。是添臣自昼gg自画g之一端，义当趁即自列，而方在课试，得见其启，才出榜而归，旋有拿命，陈章自劾，亦后于人，寔出事势之固然，而亦岂廉义之所敢安者乎？顾今情病，虽被斧钺之诛，万无供职之路，玆敢仰吁于九阍之外，伏乞天地父母，谅臣难强之情，体臣由中之恳，亟许镌削臣本兼诸任，以安微分，以谢人言，不胜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察职。

○大提学李德寿疏曰，伏以，臣得见修撰兪最基疏本，盛斥吴光运文衡之荐，至以为莫不为骇，此事，臣固料之久矣。近世用人，全以党色为取舍，然臣之所举者，才也。不问其党色也。惟殿下所以命臣者，亦惟在于举其才耳。固不使之区别党色也。今最基之意，专在于党色，而不论其才之合与不合，其见既如此，则无怪其怫然见于色也。噫，古人言文章如精金美玉，自有定价，今则不然，文章亦无定价，唯同乎我者，谓之能，异乎我者，谓之不能，最基之有是言也，亦习俗之所染耳，乌可深责哉？抑臣之罪则有之，臣以被重论之人，不敢自处以曾经文衡，故虽尝迫于严命，冒昧当荐，而只以前日荐中人，排次书进，未尝辄为新荐之计，前既如此，则后宜如之，而只缘旧荐，只馀三人，又皆非应命之人，不得不加荐两人，此已违于宿心，而毕竟揽以自归，又不能力辞，有若无故之人，此乃臣之罪也。伏乞圣明，亟递臣本兼两任，以谢人言，以靖私义，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业谕下教，其荐是矣，卿何辞焉？勿辞察职。

○吏曹参判李縡疏曰，伏以，臣猥陈辞本，恭俟兪音，及奉圣批，谓臣过辞，不许所请，臣诚跼蹐兢惶，无所容措，窃意大政之日，必有备员之举，而又不如所图，连章渎扰，义所不敢，秪当泯泯缩伏，以听变通，而乃者伏承承政院成贴有旨，以臣为世子右副宾客，令臣乘驲上来者。噫，臣于昨年，冒忝辅养之职，一造铜闱，仰瞻岐嶷之容，岂非贱臣之至荣至愿，而终莫之遂焉？辜恩抱罪，死亦难瞑，顾今职名虽殊，而责任则一，藉曰无目下讲学之事，而熏陶裨益，专在宾僚，所宜极选一时之望，如臣愚劣，一之已忝，其可再乎？仰惟圣度天大，宽其前慢，又申之以新命，在臣私分，岂不感激惶恐，而咫尺之守难改，危苦之疾转深，又将坐速违逋之诛而已。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抚心悼叹，尚何言哉？至若提举之任，无论闲剧紧慢，有非在外之臣所可虚縻者，伏乞圣明，特赐鉴照，将臣本职及新授宾客、校书、提调，亟行镌免，以幸公私，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职。

12月28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柳𬘩〈式暇〉。右承旨金始㷜〈式暇〉。左副承旨柳俨〈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吴命新〈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述〈仕〉南德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

○洪景辅启曰，大提学李德寿，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延祥诗，今日出韵科次然后，可无窘急之患，而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有入侍之命矣。参议曺命教，昨日既已只推，即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兵曹判书金取鲁，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引见。

○传于南泰温曰，吏、兵判入侍。

○吏、兵判引见入侍时，传于柳俨曰，当为召对，玉堂持册子入侍事，分付。

○有政。吏批，判书尹游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曺命教牌不进，右承旨金始㷜进。兵批，判书金取鲁进，参判赵远命病，参议柳绥入直进，参知未差，左副承旨柳俨进。

○柳俨，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春享大祭及正朝祭祈谷祭，许多执事，当为分差，而其中文官鲜少，典祀官实无塡差之路，依近例以荫官差送，司饔院官员，亦为通融塡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批启曰，台谏多窠，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敢禀。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又启曰，即接掌乐院牒呈，则正金泰衍，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南部牒呈，则主簿申莹，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新除授在德万户尹时达呈状内，落马违骨，病势危重，万无往赴之望，特为递改云，身病果重，既无赴任之势，则不可等待其差复，依例罢黜，准期不叙，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前部将禹弘济，及第金是宝，司果尹时征、安重鼎，哨官邦有彦，闲良李重晔、金德邻、权东杰、权万敌、黄景河、白寿仁、金惠河、郑道章等，或军器别备，或贼人指捕，或捉虎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禹弘济、金是宝、尹时征、安重鼎、邦有彦，未资穷未准职。李重晔、金德邻、权东杰、权万敌、黄景河、白寿仁、金惠河、郑道章，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申致谨、李度远、宋征启、权𦈜、韩翼謩、李显望、徐命杰、朴履文、金廷润、尹敬龙、郑亨复、赵荣国、金光世、宋瓆、南渭老、朴弼载、洪凤祚、姜必庆、尹兴茂、洪尚寅、徐命臣、任珽、尹得载、金尚迪、李命坤、郑广运单付。

○以吴命新为承旨，李廷济为礼曹判书，宋成明为工曹判书，金尚星为户曹参议，赵命臣为兵曹参知，郑来周为同义禁，洪以图为竹山府使，睦时敬为礼曹正郞，柳謇为礼曹正郞，徐命臣为司书，李成中为说书，李圣檍为兵曹佐郞，李廷喆为义禁府都事，兪健基为修撰，尹就咸为执义，李润身为献纳，赵明谦为副修撰，柳时模为掌乐正，尹敬周、申思建为正言，兼春秋睦时敬，学正兪应基，学谕洪启沃，并单付，掌隶院司评朴弼基久任，月城尉金汉荩，同副承旨吴命新，以郑锡五为副摠管，申命举为庆州营将，张斗绍为内禁将，副司果元景夏，副司正李衡万单付。

○备忘记，尹凤朝叙用事，曾已下教，尹凤朝不过宰臣，有何关紧于国事？宋翼辉所陈，不过重官方，大臣箚陈，不过廉隅，自此不息而互相扶抑，景象非矣。岂可以凤朝而乱时象乎？其叙用传旨，付标其名，此后以凤朝事所陈者，勿为捧入。

○南泰温，以义禁府言启曰，上番翰林元景淳禁推事，传旨，启下矣。元景淳，时在京畿骊州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持平宋昌明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正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请还收观厚减死岛配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处断。请还收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于屯、以贵极边定配之命，并依律处断。〈措辞并见上〉答曰，勿烦。

○教江华留守赵明翼，王若曰，沁岛镇雄，留钥责重，抑为保障，天堑设限南之形，惟其贤能，朝廷仗釐东之任，肆庸敷肾，实惟简心，惟卿，出自名家，蔚然雅望，世魁司马，王氏青毡之传，班跻插貂，蓝田黑头之贵，上陈者多，忧时爱君之语，馀事词章，中立而戒党同伐异之风，一意平允，固知有古谏臣风采，盖不与流俗人雷同，而恺悌慈良，与物无竞，奈吹觅抉摘，为人所挤，惟予心察其无他，至今日用之不替，顾玆环海一域，允矣有国重防，与崧岳而为左右对峙之都，施设非偶，并汉城而作东西相应之地，缓急所须，嗟饥馑扎瘥之屡经，军夫因以缩额，而舸舰楼橹之寝弛，识者为之寒心，苟守臣不得周通缜密之才，则庶事未免因循疏虞之叹，玆授卿江华留守兼镇抚使，卿其无负予命，克钦乃司，据海岱鱼盐之饶，实其仓庾，损晋阳茧丝之赋，备乃戈矛，运枢庭之馀筹，克诘戎政，煽畿藩之旧化，遂济民艰。於戏，君子曰不重则不威，古圣云罔违而罔咈，刚克柔克之相济，用勉抚御之方，文事武事之兼治，毋孤保釐之责。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吏曹参议知制教曺命教制进

○洛昌君樘疏曰，伏以臣即伏见备忘，则因京畿监司李宗城构诬之疏，至有其欠直白之教，特下问备之责，臣于是，不胜骨颤心寒，实莫知置身之所矣。夫不直白之目，乃人臣罔赦之罪，何可一刻容贷于覆载之间乎？臣阖门惊惶，𫓧钺是俟，而终若默无一言，不辨则虽以日月之明，或恐有未尽俯烛，玆暴其伊时事实，唯圣明垂察焉。臣之受暇辞陛之日，有一营吏，称以探候，问臣发程之期，臣以十三日离发之意，分付，而其间入来与否，非所提及，而十六日发引时，不可乘轿随往，则夫马之不烦再把，不待质言而可破矣。所谓夫马差员郑文行，夫马未把定之前，称有面禀。入见于臣曰，巡使分付内，问某十三日出往山所，十四日入京随丧还出云，若有夫马再责立之事，据例防塞云云。而其所待之，若布令于下官者然，臣闻诚甚骇异，责其差员曰，监司之待人，何其太薄耶？吾虽不似，职非微末，既被恩典，则不可若是操切，而我若随丧出往之时，如有再把驿马之举，则营门之据例塞之，可也。而目今夫马未入把之前，逆料再把，轻先恐喝，诚非相敬之道，而身为差员，凭借营门，全没事体之意言送，而此则非但文行在焉。伊日都差使员阳城县监金�，亦闻其委折，伊时事状，断断如此，今若臣欲脱欠白直之目，又复为一毫假饰之辞，则是反自陷于更欺君听之罪，臣虽万万无知无状，天日昭昭，何敢诬也？且有一事可以断决，臣言与宗城疏之真假者，臣既蒙给马之恩矣，差员陪之矣，夫马随之矣。虽真有再把之意，临时分付，亦可也。顾何必预为嘱托于差员初见之日乎？苟如是，则是非勒把也，乃求乞也。求乞而不得推治掌马之吏，臣非儿童，决不为此矣。今此宗城疏所谓营吏之来言察访之报牒，未知指何事言，而宗城亦人，决无白地构陷之理，或者文行，愠憾臣叱责，诬捏论报而执此言耶？此则文行与营门之所为，其间委折，臣实未料。且其疏所谓夫马既不责立，则差员之落后，何若是发怒云者？诚未满一哂，既无夫马，则差员之落后，不待宗城之言，臣亦知之，而臣之致责于文行者，文行初无管由于臣，无端落后，径呈还京状于营门，此则在何法典，亦何道理？果为推治其随陪，以示事体之不然，则在渠之道，似当一番来现，而并与陪行营吏而终无告退之节，任自归去，其在惩砺之道，不可置之，故监营之礼房营吏，察访之吏房、驿吏，略加囚治，俾存体统矣。宗城勒谓之主管马政之营吏、驿吏，作为臣必欲再把之欛柄。噫，内外之主管马政者，俱是兵房，则今臣之所治，乃吏、礼房也。反自全没事状，谓臣推治主管马政之吏，勒令再把云者，虽急于诬人，自不觉其终归于罔上之科矣。噫嘻，痛矣。宗城，诬人之不足，末乃以贵近无所知戒，违越邦禁等语，恐动天听，直欲驱臣于罔测之科，此诚何心？臣疏一出，人莫不为臣而危之曰，敢触宗臣之气势，难保其毕竟无事矣。今果彼以藩臣，托以陈戒，勒加以贵近无所知戒之目，必欲杀臣而乃已，人之为言，胡至此极？吁，彼宗城，徒恃威权，轻加凌轹，殆无馀地，从今以往，宗臣之行于世，其亦难矣。且当初臣之受侮于文行也，即欲登时陈疏，论列其文行之藉其监司之言恣意凌慢之状，而中间委折，不可逆料，只以相敬之道，移文巡营，探其事实，而视若寻常，终无一字之答，汲汲投疏，以为拑制之计，在宗城则可谓容易，待人之道固若是乎？顾念臣赋命奇穷，早失怙恃，终无继姓之一子，茕茕孑孑，行路亦怜，今当丧戚营葬，凡事主管无人。故躬自看检，亲往山下，破土穿圹，而受由辞朝之后，中间往来，非不知事体之未安。必欲趁发引入京者，盖出万不获已，而宗城之勒此构捏，一疏再疏，持之不已，必欲成罪而后已，臣窃叹惜焉。臣虽无似，前后之受恩如天，历事三朝，职忝崇班，爱君报国之忱，居常不后于人，其所耿耿于中者，每恨酬答之无路，夙夜谨畏，惟以报君恩三字，揭在壁上，恒惧一死之尚迟。今者因一微事，重触时宰之怒，且犯渎扰之罪，辞旨严峻，至承欠直白之教，臣抚躬惭恧，直欲求死而不得，玆敢不避重戮，更暴危迫之悃，伏乞天地父母，特命有司，亟削臣职，以为杜门省愆之地，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观卿所陈，不无下教，当有次对，道臣所陈，虽不称停，今卿所陈，亦岂不自轻？卿勿辞焉。

○掌令赵泰彦疏曰，伏以臣之情迹，实无抗颜周行之势，一切言议之职，自划己审，则况此前日偾败之地，又安有一步投足之理哉？且臣母病危笃，迫于荐召，诣阙陈章矣。幸蒙圣上，特加宽恕，至许由暇，臣感泣攒祝，不知死所，岂敢复为渎扰之计？而念臣老母数十年虚劳之症，已成痼疾，每当寒节，辄致如期而发矣。及至今年，症情比前尤加，此盖老人筋力，渐至澌败之致，而又自六七日前，挟感转剧，日事药饵，少无分寸之效，臣亲自扶护，昼夜焦煎，顾此情理，虽无情地之难安者，离侧供职，断无其望，玆敢不避烦猥，复此仰渎于慈覆之天。伏乞亟命，镌递臣职，俾得专意救护，不胜万幸，臣方乞免之不暇，不宜赘及他说，而适于目下事，不胜忧叹，尾陈一言，惟圣明，澄省焉。殿下，试看今日之朝象，果何如也？殿下，每以党论为戒，故一边之人，内虽不协而外若相好，无敢有显售党伐者矣。至于近日事，本来伎俩，尽露无馀，而殿下犹未觉察，臣实慨然也。夫尹凤朝一事，是何关系，而前后疏戒，若是纷纭，何哉？凤朝之当初所遭，不过一见其疏而责退之，则今乃追锢于万死投窜之馀者，已不胜其深刻，况其精神所注，实有挟杂者耶？始则击去铨地于都政隔日之内，而殿下不少裁抑，曲循其言，故重臣之一暴情实，在所不已，而对证之疏，遣辞骇悖，并罢之请，用意深密，眩惑天听，疑乱曲直，使不复接迹于朝端者，此非党论而何？此犹不足，推而上之于庙堂，以至槐堂轮差边倅移拜，只循旧例，庙议归一，则此亦公议可见，而一启一疏，操切不遗，驯致方生之论，至再至三，必欲击逐大臣，一如重臣之为而后已，此亦非党论而何？若其郑俊一之疏，一节深于一节，日昨儒臣之疏，只以草草数语，略陈所怀，则有何碍逼者？而横肆喷薄，至请谴罚，使异己之人，莫敢措一言论一事，而欲诩谏臣，则乃反以墨抹手段，至谓之负气可尚，此亦岂非党论耶？观其手势，诚可怕矣。臣恐殿下，每主先入之论，一意假借，扶抑太偏，故惟彼乘机济私之辈，无所顾忌，渐至于放肆之境而莫之禁焉。殿下之平日所以苦心建极、戒饬党习之意，果安在哉？伏愿殿下，严加裁制，俾不至坏乱朝廷也。臣固知一言脱口，颠沛立至，而愚衷所激，略此附陈，幸殿下，勿以人废言。答曰，省疏具悉。此岂互相若此乎？极涉寒心，勿辞护焉。

○丙辰十二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吏曹判书尹游，兵曹判书金取鲁引见入侍时，兵曹判书金取鲁，吏曹判书尹游，左副承旨柳俨，假注书南德老，记事官李成中、林象元入侍。上曰，方欲下教吏、兵判，而兵判有所持文书，先进来此，顷者下教后日登对时禀定事耶？金取鲁进伏曰，考见誊录，则禄试射、赏试射没技，皆边将除授矣。上曰，皆上言加资乎？初给马帖付标以下，而因上言加资矣。柳叶箭五中者有之矣。取鲁曰，此则禁军禄试射，而裵世雄父，戊申、辛亥，皆没技矣。渠辈上言而特命加资矣。上曰，皆特命耶？本曹裁禀而为之耶？取鲁曰，该曹防启，而自上特命为之矣。上言亦以为加资有前例云矣。上曰，承旨书之，并特为加资。柳俨书讫。上曰，禁旅堂上以上，不愿加资，加资则落职矣。取鲁曰，今番承传及复职，无窠可差，付虚司果者，凡三次矣。上曰，扶持国家，在于纪纲，以苏轼告神宗事论之，亦可见矣，国无纪纲则亡矣。卿等或在崇品，或在正卿，异于年少文官，当为国家惜纪纲之隳损，禄都目政事，至今延拖，事体不当若是，顷者有吏判，而无兵判，不得举行，今则兵判出仕，而吏判不出，亦不得为之。卿等留待政院及阁外，其时稍久几百禁军之悬望颁禄，加于卿等之迟待引见矣。《传》曰，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可不惧哉。向者大臣之言，不过官师相规，卿虽正卿，重臣异于大臣，特教推考，所当自反知过，古者臣僚相规，陈章请推，例有引嫌之事，而特推之下，宁容若是，纪纲体统，可谓亡矣。参议初欲禁推，而推考传旨入来，故仍为之矣。因吏堂之不出，禄都目政事，不得举行，百官禁旅，尚未受禄，其以为国有君乎？予实愧见军兵百官之面，事体道理，诚极寒心矣。尹游曰，小臣之不得应命者，非因特推，亦非因大臣之言也。近者玉堂，台臣，以通清及注拟事，相继论斥，故陈章自列，不敢晏然行公矣。今日特召，不得已入来，而参议所遭，比臣为轻，尚不承牌，此亦臣难安之端矣。上曰，筵中岂可以情势难强之说，复为陈达乎？事体极为未安，吏判从重推考，可也。〈抄出举条〉取鲁曰，今日为之，则岁前可以颁禄矣。小臣三度加由之后，不敢复辞，今以军情事，有仰禀之事，晦日，乃本营习操，而考见誊录，则晦日皆頉禀，盖以与受料相值故也。顷者自上出给，故不敢循例頉禀矣。上曰，前例如此，则循例为之，可也。上曰，禄都目政事，今日内为之，可也。〈榻前下教〉游曰，参议引嫌，比臣为轻，臣以此陈达，而辞不达意，至承特推之命，诚极惶恐，曺命教，不过强为嫌端矣。上曰，其所撕捱，以兪最基疏耶？柳俨曰，然矣。其疏有曰，枳塞之人，或甄旧践，或拟州郡云，故以此引嫌矣。游曰，曺命教以为，兪最基指其独政时所拟某某人，而引为嫌端，连事违牌，殊甚未安，小臣出仕后，当为都政，不可无佐贰，各别申饬，何如？上曰，当下教矣。取鲁曰，兵曹则无窠阙，不可为都政矣。上曰，边将窠阙几何？取鲁曰，平安道有数窠矣。外方窠阙有无，不甚关系，而京司仕满出六者，无阙可差，当又付虚司果，诚可闷矣。游、取鲁出去。俨曰，庆尚左水使李景喆殿最启本中，边将无一人居下者，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庆尚左水使李景喆殿最启本中，虞候柳德征等第上句，有虽失体貌之语，而置诸上考，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吏曹参议曺命教，初欲禁推，而中官误传，捧入推考传旨矣。俨曰，禁推与推考，轻重自别，而莫重上教，有此误传，况事有于此者，则尤岂不未安乎？不可无警责之道，当该内官，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注书出去，分付玉堂，持册入来，可也。来日颁禄，可恢恢耶？俨曰，禁军则数多，一日之内，似难尽颁矣。上曰，前例，此月则必前期颁禄，百官颁禄，亦于来日内为之事，政院申饬，可也。颁禄，以品数排日而为之耶？俨曰，然矣。上曰，承旨书之。传曰，吏曹参议曺命教，特教之下，违牌为事，无意应命，其在事体，极为寒心，拿推。〈榻前亲教〉上曰，注书出去，他承旨使即入来，可也。德老出去，传教入来。俨曰，日者臣，以赵明谦事，有所陈达，而上教以为，如此之人，囚然后可为坐起，臣惶恐不敢复言，而国家纪纲，不行于金吾堂上，乃待名官乎？此等辞令，必须详审，何如？上曰，所达最是，当各别留意焉。俨曰，小臣有预达事矣。所谓除夕令节，乃休息之日也。癸丑除夕，臣在政院，持公事入侍，而有所陈达，自上以为是矣。今晦日，若不为次对，则事当持公事入侍矣。伊时大诰，中外耸听，今岂可以年久而渐弛乎？上曰，其时大诰，欲耸动臣民而为之矣。若无公事，则岂可以数张入侍乎？俨曰，然则朝当入启矣。上曰，予非欲休息也。有问候之节，朝则似无暇矣。再明当不为次对，旧岁不可虚过，明日宾厅来会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教〉俨曰，以传曰，书出榻前下教，何如？上曰，依为之。俨曰，使注书催促，他承旨入来，何如？上曰，唯。德老出去，偕赵尚命、南泰温入来。俨曰，承旨入来，小臣出诣政厅。遂退出。

○丙辰十二月二十八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参赞官南泰温，侍读官赵尚命，假注书南德老，记事官李成中、林象元入侍。赵尚命，读自春正月置京城逻卒，止遂知陈州。上曰，堂上为副司果，堂下为司果者，何也？尚命曰，随窠升降而然矣。上曰，承旨读之，南泰温读，自解池盐钞法。上曰，其下加读，可也。鸿山县监，何时去乎？林象元曰，今四月下去矣。上曰，赵载浩，何以不仕乎？尚命曰，未知何以不仕矣。泰温，读止王安礼为尚书右丞。上曰，注书读之。南德老，读自官制成，止熙河诸砦。上曰，上番读之。李成中，读自夏五月诏以孟子。上曰，励精之励字，旁不加力，乃厉王之厉字也。泰温曰，此册板所书，旁边加力矣。上曰，板麤矣。成中，读止章惇知枢密院事。上曰，下番读之。象元，读自诏起光知陈州，止黜知随州。尚命曰，帝因安石，有所建明却之曰，富弼手疏称老臣，无所告诉，但仰屋窃叹者，即当至矣。弼之退休，其忠爱可观，神宗亦知弼及文彦博、司马光之贤矣。以辞枢密一节，奖光不忘，王室奖韩琦正若郭公，善善而不能用，以安石排摈故也。上曰，唐坰介之子耶？尚命曰，然矣。上曰，大异于其父矣。尚命曰，初则不善，末梢可观矣。罢新法而雨下，可见天人感应之理，复行新法，殊无听言之效矣。泰温曰，末年几悟而终不悟，曹后流涕告之，而亦不听惑于小人深矣。上曰，曹太后，何帝之后乎？尚命曰，仁宗之后也。尚命曰，此出于欲速之心也。上曰，神宗，于诸臣之贤者，自初知之，然终不听用，似知不知，此出于功利之心，非欲速也。安石，以夫子《春秋》，为断烂朝报矣。泰温曰，安石所谓三不足畏，及此说，诚无状矣。上曰，六十九板富弼卒，弼，时在洛阳，司徒乃致仕之职耶？尚命曰，然矣。相职，乃同平章事也。上曰，其遗表，只抄载新法事矣。尚命曰，然矣。司马光入来，朝野想望，使之久在相位，则可做至治，而不幸卒矣。上曰，司马光、吕大防同时乎？尚命曰，吕大防，与范纯仁同时矣。上曰，然矣。纯仁、大防，光卒后，为宰相矣。尚命曰，然矣。上曰，宣仁太后，女中尧、舜矣。泰温曰，太后违豫中，犹念民事矣。上曰，太后，何以谓神宗为先帝耶？虽於哲宗，为先帝，而太后则似不可称之以此矣。尚命曰，在哲宗朝故然矣。上曰，太后制黄袍事奇矣。蔡确、邢恕，干进小人也。韩琦，定策臣节当然，而视恕及确，尤见其贤矣，岐王贤矣。神宗，亦非不贤也。泰温曰，姿质虽美，无其效矣。上曰，神宗不识孟子保民而王之意，其所设施，全出功利之心矣。泰温曰，若用司马光，则可以致治，而其心则欲经营四夷矣。上曰，史臣之论是矣。无声色弋猎之好，其志大矣。初欲北取辽燕，因太皇太后之言止之矣。尚命曰，若为辽燕之役，则尤乱矣。上曰，此可鉴戒处，观前代事，虽以为何以如此？若使自己当之，又未知如何，想彼当局而迷矣。泰温曰，正是如此矣。尚命曰，安石云，不加赋于民而财用足，惑于此说矣。神宗以为，自古君臣，如卿与朕，相知极少，自卿在翰林，心稍开悟，事方有緖云，其意盖以为将入于尧、舜之道矣。神宗不识学问，以荀、杨同于曾、孟矣。泰温曰，神宗好学，初用安石，以其学矣。上曰，非道学也，乃文学也。泰温曰，尧、舜之时，岂有释、老之学乎？上曰，吏判出仕，都录，明日次对后为之事，承旨书之，可也。〈榻前亲教〉上曰，儒臣番次甚苟简，新除授玉堂，待朝牌招，以为入直之地，可也。〈榻前下教〉上曰，兼说书，谁也？泰温曰，无之矣。上曰，都录无牌招乎？泰温曰，大臣出令则为之矣。上曰，然矣。有不来者则牌招矣。上曰，异于圈点矣。泰温曰，圈点则大提学亦牌招矣。上曰，然矣。承旨书之。传曰，岁将暮矣。各司不为回启文书，自政院检饬，明日内其并修启。泰温曰，案中不紧囚徒，以上教特命放送，故已为放送，而各司以偸食及相讼，囚系者甚多，非干系重大者，岁除不远，此等放送乎？上曰，承旨书之。传曰，岁律将新，金吾则关系重者外，并明日内谳决，秋曹关系重者外，亦依此举行，而虽不决者，不过轻囚，再明录启，并去修启事。〈并榻前亲教〉泰温曰，今日乃春享大祭受誓戒也。今日罪人行刑单子入来，刑判使之入启，而考誊录，则前年腊月二十八日，有罪人行刑事，而其翌日，亦受誓戒，传旨以为，罪人不可逾来日，故刑判宋真明，其时即为行刑矣，未知以受誓戒而然耶，抑以岁除故也？上曰，巧值受誓戒，而殆不然矣。泰温曰，臣以愚见退之矣。若如此，则明日入之，何如？既承款之后，不可一日偃息矣。上曰，昨年罪人，乃御宝伪造宋教成也。其时刑判宋真明以为，若顺为结案，则当于除夕前行刑云矣。泰温曰，堂录罢后行刑，何如？上曰，堂录，当于次对后为之耶？来日次对早为之意，政院申饬，可也。传旨中去字，乃去诸囚案放释之意，以此分付，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9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柳𬘩〈式暇〉。右承旨金始㷜〈坐直〉。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述〈仕〉南德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执义尹就咸未肃拜，牌不进，掌令赵泰彦陈疏受由，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宋昌明，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启曰，明日次对为之事，命下矣。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陈疏受由外，大司宪赵锡命，执义尹就咸，持平宋昌明，正言尹敬周，并待明朝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柳俨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南泰温启曰，同义禁赵远命，以本职呈辞，新除授同义禁郑来周，今日不为出肃，无以备员开坐，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吴命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南泰温曰，推考传旨捧入。

○南泰温启曰，同副承旨吴命新，以家有拘忌之疾，陈疏到院，原疏不得捧入，而似当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改差。

○以备边司，平安兵使郑寿松启本，京畿监司李宗城状启回启二目，传于柳俨曰，后日登对时持入。

○备忘记，莫重政事，宜禀而尚不禀，其涉稽忽，当该官推考。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柳绰。

○传于南泰温曰，罪人姜世柱，渠自承款耶？自捕厅屡次往复而取服耶？今日次对，秋判亦有所陈，即为问启。

○南泰温启曰，罪人姜世柱，渠自承款耶？自捕厅屡次往复而取服耶？今日次对，秋判亦有所陈，即为问启事，命下矣。即问秋曹，则以为当初自捕厅取服移送之后，直为承款，更无往复之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以兵曹言启曰，即接金虎门入直把摠郑崇手本，则弘化门入直哨官李徽曾，自昨日，猝得重病，达夜叫痛，方在危境之中，如此病重之人，不可留置于阙内云，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军器寺官员来言，年终放炮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近以尹凤朝事，再烦上箚，已出于不获已，而今于修撰兪健基，正言郑俊一之迭疏侵躏，益不胜惭怖，不免更此陈吁，疲恼极矣，渎扰之罪，亦安可逭乎？噫，圣上之于凤朝，既许以旧践常职，无所不可，则槐院提举，正是旧践常职，非如清涂峻望之比，以曾经词苑之人，被叙之后，循例塡差于多人启下之中。自公心者观之，有何大惊小怪之事，而宋翼辉之启避论断至重，语意非常，固非始料之所及，及夫健基、俊一之疏出，而一节深于一节，其所喷嚷，殆无伦理，诚不足多辨矣。宰臣之当初遭值，固渠之大不幸，万规之招亦曰，不得删改而来，则岂不为责退之明证？此实圣上之亲垂鉴烛者，而到今勒谓参涉，已甚冤枉，况浮于万规之云，抑何所据？不顾事实，徒快口气，真所谓食者甚美，死者甚苦，其亦不仁，甚矣。且夫槐院之差设，或不叶于其心，汲汲改正，斯已足矣。犹且左右迭起，攻击不休，惟恐为言之不甚，此其意岂但在于凤朝而已哉？念臣久据匪据，当退不退，毫无报效，只积愆尤，而至于今日所遭，始由微细不关紧事，终惹大闹，自取困境如此。臣虽欲包羞忍诟，苟然仍冒，其于辱朝廷何？其于方生之论，必不但已何哉？区区一递之计，盖已烂熟思量，而泯伏悚俟，已至累日，今始略暴危恳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俯谅臣情迹之至蹙，亟许斥退，俾臣早还拙分，毋陷重戾，千万幸甚。伏闻次对有特命，而无由抗颜趋朝，竟犯违慢，臣尤死罪。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位在大官，年少辈不称停之语，何足挂齿？况其语过中，业已知之，尤何撕捱？此非所望于卿者，卿其安心勿辞，其即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校理吴彦胄疏曰，伏以臣以两宗臣宣谥事，奉命湖邑，在道获蒙馆职之移除，昨才竣事还次，宜即入谢新命，兼伸反命之义，而得伏见谏启，盛论近来掌通之淆杂，而至曰今番三望，尤不拣择，其所谓今番三望，即都政之谓也。臣于其时，忝居郞列，与闻是政，况堂下通清，郞官专主，则凡有非斥，臣实为首，臣于是实不胜瞿然惭悚，而继之以讶叹也。夫掌宪之低一层通拟，固是近世之谬规，其可曰一一审慎，而举皆粹然无疵乎？臣亦居常病之，言者之言，不可谓全无所据，固当称诩其言之不暇，而第于今番所论三望事，窃以为台言之大不称量也。臣与僚郞，相议停当，诸堂皆许公议，可知望中三人，或出于臣与僚郞之所荐，或出于堂上之所举，而任镜观则其人践历，已悉于僚疏中，臣不必叠床。至于李征夏，则八代弘录之后裔，今虽中替，去故不远，晩通掌望，元非滥吹。李善泰则名门旧族，世所共知，一家群从，已经清显，降拟次通，犹或称屈。臣则自以为得免谬举，允叶物情，而人见不同，驳论随至，并斥三望，不遗馀力，无乃谏臣之意，有激于近来弊习，而急于矫救，一例论断，而无所区别，不觉分数之太过耶？臣实未晓也。噫，臣姿性愚拙，最居人下，叨冒要津，本非自期，白首铨郞，非荣伊愧，扬扬行公，岂臣所欲？适以春坊兼带，承牌入直，番次甚艰，脱出无路，身在阙中，不参大政，有乖常格，不得已黾勉赴政备员而已。凡于通塞，何足有无，一有参涉，偾败立至，自顾初心，宁不赧然？将何颜面，复厕周行，职名虽异，廉愧犹在，新除之下，末由趋承，情地危蹙，不容泯默，敢此伸暴，仍附自劾之义。伏顾圣明，重勘臣误通台望之罪，以谢台议焉。且伏念臣冒雪作行，数百里驱驰之馀，寒感相仍，宿病复乘，委顿呻楚，食饮专废，夜不接目，昼不帖席，精神昏瞀，如堕烟雾，方在人鬼关头，去死如纸，旬月之内，万无自力供仕之望。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病势之难强，特许镌削臣职名，以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察职。

○丙辰十二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bb上b引见，右议政宋寅明，兵曹判书金取鲁，右参赞赵显命，刑曹判书宋真明，知训炼金圣应，副司直金若鲁，左副承旨柳俨，校理赵尚命，假注书南德老，事变假注书李弘稷，记事官李圣海、林象元入侍。宋寅明进伏曰，日气寒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一向好过矣。上曰，卿独入来，何也？寅明曰，僚相陈箚云矣。上曰，以尹凤朝事乎？寅明曰，圣上轸念于饬励振刷之政，臣等所当仰体圣意，日开备坐，而僚相陈箚，臣亦有疾不得为之，独使至尊忧劳，臣罪深矣。上曰，箚子到来耶？寅明曰，今日岁色垂尽，故欲为次对，而僚相陈箚，故方在趑趄矣。上曰，尹凤朝处分前乎？寅明曰，未能详知矣。昨日言陈箚云矣。上曰，都录何以为之？寅明曰，僚相不来，臣不可独为矣。上曰，左揆陈箚以何事乎？以卿事耶？寅明曰，非矣。以兪健基、郑俊一之疏也。上曰，为大臣惜之云，故然耶？岂可以此引嫌，诚过矣。彼此岂可以此务胜乎？幺麽凤朝事，昨日有处分矣，岂可以此乱朝象乎？寅明曰，臣与僚相，同在相位，圣上不以臣不似而责之以寅协调剂，镇定时象。臣夙夜忧惧，常恐付托无效，而世事难平，实无凑泊之望。近来世道渐益艰棘，兆眹不佳，一朝溃裂，则将有莫可收拾之虑。臣以此忧叹，莫知所届，而毕竟终必至于辜负眷注之圣意而后已，此实臣之罪也。大抵宰相、大臣之道，固可含垢藏疾，不为已甚之论，小小事，不必尽为争执，其中或有有累者，不无阔略之节，彼构虚捏无，指瑕觅瘢者，固多有之，此则不足言矣。年少之论，或有当争处，不过一二说过足矣。大官之体，务在宽容，故其时承文提举之启下也，臣则以为不可为已甚之论，而年少不更事者之言议，易于过激，亦非怪事，大官当持重以镇之，少辈一二言之，亦何所害？而彼此皆过于本分，此则分而看之好矣。近来言人之累者，不谓一时之偶犯，而必欲驱之于罔测，故层生之论，无时可已，臣所以夙夜忧惧，恐负寄托之圣意者，以此也。上曰，卿言是矣。忠厚之人，顺便看过，年少之论，虽如此，分而看之，宜矣。兪健基先之，而郑俊一继之，兪最基先之，而赵泰彦继之，如赌博者之分边，惟恐人数之或负，此可异矣。郑俊一之论凤朝事，若以见万规之疏，为不能无罪则是矣，至谓有浮于万规则过矣。赵泰彦则以一见其疏，何害为言者亦过矣。若如招辞中所云，以决不可用为言，则亦足可脱矣。兪健基、凤朝叙用之后，几次入侍，而何无所言及？今乃为欲为镇定，还收叙用之言，何也？此亦过矣。近来枳望之人甚多，以一凤朝，乐得其对，此持凤朝，则彼将又出凤朝之对，如此不已，必复有节拍矣。柳俨曰，臣昨见付标备忘，心以为过，初不叙用则已，既有叙命而又以失于照检为教，此诚过矣。若以为非，则初宜审慎，若以为是，则固当坚守，昨日处分，过于抑制，非所以调剂也。殿下此事，一则过矣，一则弱矣。臣昨见下教，达夜忧叹，殿下虽以此为镇定之道，一边则必怫郁不已，一边则或有快之者，有识者不必以为快矣，此恐非服人心之道矣。上曰，承旨之言，一则是，一则非矣，大臣为吏判时，申致云不为检拟曰，何可为一人而起波澜于朝廷？此是苦心，申致云今番事，予以为非矣，吴命新则必欲持之者过矣。故昨日望筒，申致云则不为赐点，而吴命新特为落点矣，凤朝不过幺麽一宰臣，有何大段关系，而以此怫郁乎？两奉朝贺，一则已亡，一则休退，向来领袖之人，今则既无，故欲将此小事，互相务胜。申致云事，予以为不可推上朝廷，故予不能知，尹凤朝则予所亲鞫而详知者，渠既亲见不道之疏，亦是不道也，盖其平日所为，有以来之也。其时渠傔从招中云，与万规无常时往来之事，故因此得脱，而予有所见于凤朝矣。乙巳，凤朝以承旨入来，书纳三司人员，而以某某可以通清为达，此岂渠可为之事乎？诚可怪矣。辛壬杀戮后，凤朝独以承旨入侍，予于孝宁殿见之，心甚恻然感动，心以为杀戮之后，独馀一人云矣，其后所达之言，乃如此矣。予之姿质，虽无胜于宋神宗，然神宗之杂用君子小人，予则笑之，凤朝其时独为入侍，以为非昔日景像云云。凡事当光明正大，敢于独入之时，欲为动君心之计，此非君子之言也。丁未改纪时，卿为承宣，当叙人员，使之书入，则卿以为此吏曹所当为，非政院所知，终不为之，予以为此乃君子之言，卿则予使之书入，而犹不为，凤朝则渠先自达通清之人，正大不正大，于此可决。神宗以司马光，辞枢密一节，知其为君子，而不能用。予于此处，用舍已审，盖凤朝，渠先有时象之心，故万规疏来示之路，渠有以启之也。今予此言，亦欲玉成凤朝也。予于凤朝，岂有爱憎乎？予所亲见如此，渠所自为如此，其时不能无姑息，或时任用，心不洽然，此岂可欺予心乎？顷日叙用时，与多人，混同付签，未及照检而下之，既下之后，仍姑置之，而予之积年苦心调剂，粗成今日朝廷，而因一凤朝，岂可坏了乎？凤朝若入于参判望，则必请推考铨官，若此不已，转成务胜，申致云事，非可推上之朝廷者也。尹凤朝则其时有以三木囊头之人，岂可入朝廷为言者？今日朝廷，不患无人，何可用此黯黮之人乎？承旨若以处分为过，则何不于昨日缴还？徒称达宵忧叹者，非也。俨曰，非关系国家大事者，喉院续续缴纳，臣不以为是，且今日有入侍，故欲仰达所怀矣。寅明曰，臣之昨箚，似无脊梁，而若有害于朝廷，固不暇计，虽匹夫之微，苟有至冤，则可使少伸，亦朝政之不可已。然既有云云之说，则其人必有非处而然矣。凤朝之所以使万规之疏，得至于前者，必其浮躁轻险，有以致之，其罪固不可饶贷，而但废置之后，岁月已久，冗官散职，或不妨收用，故臣亦不坚持，而承旨之言，亦非以凤朝为无罪，可以收用也。盖谓国家处分，初不若审慎而为之，一事如此，他事又如此，恐为示弱之归，而亦不可于颠倒之中，又为颠倒，故不为更达，而承旨之意，不过如此，臣亦有此意。自上坚定圣心，是者是之，非者非之，固守不挠，方可镇定。若随而更改，亦涉示弱，臣亦非以凤朝为无罪，而圣上之付标为过举也。此等处，初宜审慎而为之。上曰，予果有苦心而然矣。俨曰，圣明在上，必无过举，而或有千虑之失，则以颠倒为闷，而一切不为，亦不可矣。当观事之是非而处之矣。上曰，大臣，虽如承旨所达，予志有定矣，而承旨此言则是矣。寅明曰，臣意亦如承宣，而昨日为之，今日改之，以为难矣。上曰，今日予快言之矣。凤朝文翰，固合文衡，而顷者亦尝言德胜才者，谓之君子，才胜德者，谓之小人，如凤朝，终是才胜德之人，如此人，置之使老，而长其知识，亦无妨，何必汲汲乃尔耶？寅明曰，此江华留守李匡德状启，有所捉罪人招辞矣。上曰，江华留守入侍事，注书出言，可也。〈又出榻前下教〉寅明曰，罪人招中，有言及亡命罪人之事，故送于捕厅，受其更招，渠所指到处，方送捕校，而其言颇可信，犹未分明矣。上曰，渠岂快言本名乎？此可疑也。金取鲁曰，既发送捕厅将校，过六七日，则真伪可判矣。寅明曰，其所言面貌，亦颇似云，所指居住处，亦在宁远之间穷绝之处，不无凭据耳。取鲁曰，其母亦在熙川云，所言颇髣髴矣。上曰，已有法名矣。金若鲁曰，其面目、年岁、居住及其他所言，颇似可信矣。上曰，捕将谁也？寅明曰，金潝、朴缵新也。上曰，两大将皆问之耶？寅明曰，两大将皆以为，不虚矣。今既陈达筵中，使两大将，合坐捧招以入，何如？德老与江华留守赵明翼入来。上曰，合坐则似若有某事矣。取鲁曰，不可径先合坐矣。寅明曰，不达国家，则只受口招，不为合坐，则不得受招矣。上曰，其妹夫在京乎？寅明曰，在公州云矣。振纪所与之物，失之，故逃入江华云矣。上曰，然则振纪亦逃矣，谚有自称赵大立者，无乃近是乎？渠非庸人，岂言及于其弟子乎？俨曰，圣教至当矣。寅明曰，合坐不为之耶？上曰，姑观之，埋印于摩尼山云矣。若鲁曰，终不得之云矣。上曰，传灯寺僧，无豪悍者，岂为此事，僧辈多为此事矣。赵显命曰，僧辈能文，且有纸故然矣。寅明曰，此平安监司尹阳来状启也，以为宗簿寺关文，前监司在任时，甑山县秃串、黄筒二处及三和府汪岩、马峙两处，三和居出身崔硕兴等，联名上言，请入耕食，故使之打量成册以送，而甑山，至小之邑，其民人等，得以蒙利者，专仰此二处，此右参赞赵显命在龙冈时所知也。中间折授宫房，而因道臣状闻，自上特命置之，复为民筒。三和、汪岩、马峙二处，则形止今已成海，而因硕兴等上言，宗簿寺欲为折授，甑山一境之民，命脉所关，全在此二处，失此二处，则便是无甑山，并与三和、汪岩、马峙，勿为许给之意，请令庙堂禀处矣。上曰，牟利之辈，每欲为此等事矣。道臣状闻，诚为得宜，折授并勿施，可矣。寅明曰，折授事，既已勿施，崔硕兴、金召史，并令本道依法定罪，符同书吏，亦令京司各别查治，何如？上曰，事当治其根本，书吏，何必治之乎？硕兴辈来言故然矣。寅明曰，状启言，书吏诱其人而为之云矣。上曰，依为之。〈抄出举条〉寅明曰，全光道四邑折授事，宗簿寺有草记矣。上曰，草记径先，政院勿施，可也。〈榻前下教〉上曰，事虽微细，其有欺罔君上，关系体统者，则核实处分，非苛察，乃综核也。常谈云，凡事不可细琐为之，此事，承旨以为过，故问于卿矣。虽入侍兼春秋，奉命则道臣不可不给马。向者洛昌君事，给由自在，而不为待令，察访，非矣。初命汰去，虑或有颠倒之失，更命拿处者，为其有分拣道理也。观二人疏，洛昌君受由有名，岂可预往于开金井之时乎？其时以开金井受由，可也。不然则发引趁开金井，可也。还来城中，而又为骑把，则不可，且虽云不可乘轿随丧，犹有差员支待矣。若如道臣所言，则道臣，但分付察访，可也，若令再把，则状闻，亦可也，二人皆推考，而一则事体，非矣。李宗城，得洛昌，欲为直臣，二日之内，岂可数数疏陈乎？事当推考，而郑文恒gg郑文行g则分拣，可矣，洛昌所言，非矣，宗城岂欺国家乎？此不过察访下吏误传而然也。初则不知而为之，容有可说，而二次为之，非矣。一番欺罔，亦不可也。洛昌效闵亨洙，以为宰臣威势，又以为宗城构诬，此可笑，宗臣事，非矣。一则升宰列而犹有少年气，一则以宗臣而学得外朝事矣，二人中，必有一，非矣。寅明曰，宗臣之受由者，或有如此事矣。或因给由，一番往来之后，复为骑把者有之云，此或流来谬规耶？臣未知之矣，圣教，以李宗城为非，臣未见其疏，未知处分何如。而宗城所执，是矣，国家之所重者，法也。截然守之，可矣。在国家之道，当伸执法者矣，臣见其疏，然后欲为陈达矣。下教至当，末梢处分，诚为得宜，而当初则臣以为过矣。洛昌因袭谬之规，虽非自犯，不能善处，而至云发引时无乘驲之意，此则异于当初事，臣未知其是非。上曰，二人中，一则有欺罔者矣。寅明曰，或察访不善传监司所言而如此耶？上曰，李宗城，岂以洛昌所不为之事，谓为之乎？洛昌亦岂以构诬为言乎？郑文恒gg郑文行g拿处，则可以知之矣。寅明曰，不可知之矣。不为监司地，则为宗臣地矣，置之，可矣。上曰，此非欺君罔上之重者也。俨曰，臣在外，闻洛昌欲上疏云，故臣使止之矣，上疏矣。寅明曰，既命推考，置之，何如？上曰，闻卿言，是矣。寅明曰，洛昌君，不再骑把，则无犯法事矣。上曰，此则言初无再把之意，彼则以为欲为再把云矣。寅明曰，罪人李喜报，今若发送配所，则其文书，终无以推寻，若无文书，则当捧当减间，将无所凭据，姑不发配，仍为保放，使之修纳文书，而若又一向支离，则亦当各别严惩，以此申饬，待文书修纳后，发送，何如？显命曰，小臣有愚见，敢达。近来玉堂台谏纷纭之事，喜报必不服矣，不给印，与亡命，乃新罪名也。本罪则只军饷一事，而当初庙堂划给，使之毕役后准充矣。毕役后论功罪未晩，而未毕役前，径先查核，难免罪矣。未知欠缩如何，而以此论罪，渠必不服，国家亦难以得人任事矣。所谓亡命，今非可论，而只以不给文书印信之罪，至于极边定配，过矣。寅明曰，渠无事中生事矣。印信逾月不给，文书亦不出给，以朴师昌状启观之，拔刀事骇举也。本罪既不轻，而拒逆奉命之人，罪亦重矣。举世之罪喜报者，非以私意怫郁，皆公正发愤，宜有罪责，以谢一世公议矣。取鲁曰，宜有罪矣。上曰，金廷润以为喜报亡命，请令捕厅讥捕矣。丰原所达大体是矣，渠非极恶之罪也。俨曰，宜有罪责以谢一岛之民，可矣。取鲁曰，臣则容恕喜报矣。近来见之，非平人也。上曰，大臣所达，是矣。李喜报，姑为保放，稍缓其限，督捧文书，然后发送配所，可也。〈抄出举条〉上曰，配所太远矣，予岂无弦韦乎？有吏辈，然后可捧文书。宋真明曰，朴师昌囚禁，吏人放释然后，可捧文书矣。上曰，在狱中而可以为之乎？出举条，保放乎？寅明曰，保放宜矣。癸卯科罢榜，台启停止后，榜中人如湖西御史李喆辅，已有别谕，必令举行职事，而武弁之新除守令者，亦皆以此引嫌，除拜已久，而尚无辞朝之事云，停启后，何可如是撕捱？并令吏曹，各别催促，以为即速发行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窃观圣意，惕厉振作，将大有为，而小臣才薄学蔑，且有疾病，不能仰体上意，臣之罪也。今岁垂尽，数日后即新年也。工夫易间断，岁月难推寻，惟愿圣上，增修加勉，毋或作辍，俾有日新又新之功矣。上曰，当各别留意焉。俨曰，宗簿寺草记勿施事，何以为之乎？上曰，当下之矣，出去，书出榻前下教，可也。取鲁曰，本曹一军色，接济禁旅，责任烦剧，该色郞厅李圣海，方带兼春秋，改差，何如？俨曰，政院方欲为启辞减下矣。上番兼春秋李圣海，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显命曰，大同输纳，事极重大，而各邑未收，近来尤甚，全不上纳者，甚多。中间，虽有申饬之事，而一味怠慢，无意奉行，米则诿之于船只之不足，此则公罪。而至于钱木，则不可以此为解，今若以未收论罪，则各邑守令，必无馀者，就米木钱三色未收中，尤甚者，该邑守令，一倂拿问论罪。而邑有大小，所纳亦有多少，以分数差次其尤甚与否，尤甚者拿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尤甚与否，查定然后，当陈达启下矣。御营厅，有军饷军布，而未捧者甚多，米木钱中全未纳，该邑守令，一倂拿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真明曰，昨伏见传教，则囚徒轻罪，即速谳决，使之趁岁前尽为回启矣。秋曹则久囚干系重者外，不过三四人，录启当入之矣。近来无事，考见囚案，则其中一次施刑，既已承款，而复为抵赖者，外无阶梯可以按核者，及非故杀者，有二三人。今非赦宥之时，不可以狱疑启达，故置之，贼人，自捕厅来者，当行刑者，姜世柱外有四人矣。上曰，承旨闻之乎？都录为之乎？真明曰，都录不为，则当行刑矣。俨曰，赵明谦，以其孙，有拘忌之疾，不得肃谢云矣。真明曰，贼人四名，其魁首脱之，以为未尝与之同党云，故四名，传之生议矣。自捕厅，凡三次送来，则不问而行刑矣。上曰，此法沓沓矣。忍杖不服者，亦或有之，而捕厅乱杖周牢，孰不承款乎？谚言不承服者，乃是正贼云矣。取鲁曰，捕厅以治盗衙门，所管不轻，而大将不能一一按治，专委于从事官，从事官或不尽择之，故推核之际，多有疏误之患矣。上曰，捕将则在家，而亦得讯囚矣。取鲁曰，近来则捕将之躬自按治，或颇稀阔云，今后则大将，亲为频频开坐，以讯罪囚之意，各别申饬，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桁杨之下，何求不得？此而不信，何以措手足乎？今承下教，德意蔼然矣。上曰，自捕厅三来，则正法者，非令甲也。生长宫中，未知外间事，而似闻贼人，以此正法者，称冤云矣，此法过矣。虽逆贼，必结案后，方为正法，军中则有枭示矣，捕将合坐事，申饬，可也。取鲁曰，今日下教，改正此法，宜矣。显命曰，刑曹无还送捕厅之事，或别为启达，有移送之时矣。真明曰，若杀越正犯，则所当正法，而此则偸盗明火云矣，回启事，平安监司疑罪启本，送于下堂，而尚未入来，从当为之矣。上曰，三四人罪犯，何事乎？真明曰，盗卖他田畓，横推他奴婢，挟官威而为之者也。上曰，重囚外，可决者决之，昨日传旨，已云去录启矣，去字或不知之乎？乃放释之意也。寅明曰，《书》云，罔攸兼于庶狱庶慎，此圣王之事也。教化流行，囹圄空虚，则诚善矣，此不可强为也。岂可为囹圄空虚之名，放释奸宄乎？上曰，三来正法过矣。寅明曰，令该曹谳启，宜矣。上曰，金吾秋曹，轻囚既已下教，使之趁岁前决放，捕厅轻囚，亦为一体决放事，该房承旨，申饬该厅，俾即举行，可也。〈出举条〉上曰，鼠窃之辈，秋曹决杖，而捕厅则乱杖难矣。江华留守进来。赵明翼进伏曰，有禀定事，大臣仍留，何如？上曰，尹铎，有茧丝保障之说矣，卿曾为畿伯，而又当此任，国家虽在平时，所当安不忘危，军饷之耗缩，皆因粜籴之不善，非守令滥用而然也。敛散之政，卿必着力详审，谷数虽加，不可多用，卿其勉焉。他在教谕书矣，在卿之道，储蓄粮饷，慰悦军兵之外，无他事矣。明翼曰，小臣前后蒙恩，忝居宰列，又叨此任，顾此保障重地，比诸南汉，又为较重，国恩隆重，图报无地。思虑所及，敢不殚竭，而弊端及形便，虽或略闻，未能详知，赴任亲见后，当为状闻，或入来陈达矣。至于粜籴事，圣教至当，散之有道，然后可以捧之矣。上曰，军饷今几石乎？明翼曰，七万石矣。上曰，今则较前胜矣。南汉军饷，几何？若鲁曰，六万馀石矣。寅明曰，发遣御史，果然有效，江都将至十万石矣。上曰，南汉军饷，本十馀万石，不解此法则好矣。少缓则六万石，为二万石矣。寅明曰，一则天时，一则人事，难可兼矣。明翼曰，御史请刷还逃民，而前留守启本以为，列圣受教，以本府乃保障重地，勿为刷还云矣。上曰，避军役逃亡者，多入江都，为逋逃薮矣。明翼曰，其时欲民人之来聚，故想有此下教矣。顷者入侍下教，旧者仍置，新者刷还云，而年虽不久，岂可一切刷还乎？上曰，为此令则不滥入矣，亦不可刻督，知此意为之，可也。取鲁曰，闻御史言，则丰德，得于松都者，累百名云矣。上曰，朝廷，若任其去就，则渠辈益多入去矣，若果刻督，则岂止四十馀人乎？明翼曰，状启以为如此，则江华空虚云矣。尚命曰，修撰兪健基，时在京畿高阳地，上来事，下谕，何如？上曰，兪健基，何为下乡耶？递职则必下乡，异矣，事当禁推，而今番则重推，即日催促上来，可也。诸臣退出。

12月30日

行都承旨洪景辅〈坐〉。左承旨柳𬘩〈坐直〉。右承旨金始㷜〈坐直〉。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述〈仕〉南德老〈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贤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世子宫，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柳俨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时无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景辅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无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赵锡命未肃拜，执义、持平一员未差，掌令赵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掌令赵泰彦陈疏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明日正朝望阙礼，依近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官员，以大提学意言启曰，今秋冬等月课，大提学未差，不得出题，今则冬节已尽，势难知委外方，自前如此之时，有变通之例，来丁巳春三朔为始，出题制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司书徐命臣，时在京畿坡州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言启曰，院议药同参前珍岛监牧官郑尔柱，既递外任，依例还属本院，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冬三朔能么儿考讲时，武臣兼宣传官洪如汉，讲一次陈一次不通，依例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柳俨，以兵曹言启曰，前后禁军禄试射没技朴尚观、林必英、李斗进、李廷振、卢兴汉、金震昱、朴万甲、许环、张汉周、朴仁健、朴万喜、朴世柱、张善兴、尹殷昌、严斗焕、裵斗星、边相谦、李弘𪣶，因其上言，既已加资，前授熟马帖还收事，分付司仆寺，何如？传曰，允。

○柳𬘩，以汉城府言启曰，京中五部诸色军兵岁抄，例于岁末磨勘，而判尹权𢢜在外未肃拜，堂上不齐，不得依启，待明春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㷜启曰，军器寺官员来言，年终放炮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奉朝贺李光佐疏曰，伏以臣于向者，伏蒙天恩，至遣御医看病，药物随降，荷天之赐，病亦渐减，日夕感祝洪造。顾念臣之病势，既出于初寒积伤之馀，今虽少歇，而犹患小小感冒，前后相续，暂触寒气，添伤捷于影响，塞户拥被，自保若婴儿，不敢窥窗外一步地者，今四十日矣。向日坤殿诞辰，未克入参于庭候之列，分义亏觖，宜请罪何，而既不敢随即渎浼，今当岁时，恋阙一倍，而亦无以趋造外班，少伸献贺之微诚，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不得不冒上一疏。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命有司，勘臣前后阙礼之罪，俾得少安于臣心，不胜至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奉朝贺李台佐箚曰，伏以旧腊已尽，新阳将回，圣体日康，圣化日新，膺神天之休禄，致品物之昭苏，区区犬马之诚，益切颂祷之忱。而床箦之喘，与死为邻，岁换新旧，礼废候问，北望宸极，稽首攒手，只以汤盘之戒，庸替椒觞之献，且惶且恐，怀不自胜，赖天之灵，延至春和，一造丹陛，觐日月之耿光，即臣病里之所准拟，而顾此朝暮人事，亦何可必也？敢以短箚，仰请阙礼之罪，乞赐谴罚，以幸贱分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月城尉金汉荩疏曰，伏以臣年弱识昧，猥忝仪宾，居恒兢栗，如集于木，不意台简峻发，声罪深紧，罢职薄罚，不足以塞其辜。臣于是，骇悚震悸，缩蛰度日，迺者恩叙特降，爵名复縻，臣且惶且感，不省攸措。在臣自处之义，固当缄默，以守无辨之戒，而第其事实，有不容不一暴者。向在冬初，稚迷陪奴，见捉于禁营夜巡，既被重棍，而又以不持木牌，移送京兆，俾征其赎钱云，渠既犯禁，则该营之依法决棍，固也。而至于以他事，移法府似涉已甚，臣闻颇怪讶，欲详其委折，乃招该营教炼官，随听入番者，则称以方在直所，有难离次云。故待其出番，又复招之，而再三送言，终不肯来，当初不来，犹有可诿，而伊后违拒，诚极骇然，臣果欲存事体，出牌而将囚。次知亦有思量，旋即停止，其间事状，不过如斯而已。臣则温言招来，而今谓之发怒窥捕，臣若发怒于陪隶之被逻受罪，则惟当侵责其当夜牌将，何必移怒于在直执事，而至有窥捕之举乎？若夫替囚正妻一款，初无捉致之事，则其囚与不囚，非所可论，何待臣之呶呶自辨也？虽然，臣于平日，苟能饬躬率下，则初何有此事，而重速人言，若是之极耶？臣方自讼之不暇，固未敢怨尤于人，而所可叹者。台臣，只凭风传，不少参量，一笔句断，殆无馀地，言之虽易，当之者岂不冤甚乎？顾今岁除在即，候仪将行，而以此情地，其不宜抗颜入肃，厕迹班联，以益人之嗤点也，决矣。玆敢略暴危苦之恳，仰渎宸严之听。伏乞圣明，俯赐照察，亟加威罚，以谢人言，以安贱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不过饬励，其何撕捱？其勿辞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