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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斋先生遗稿/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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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明斋先生遗稿
卷之二十
作者:尹拯
1732年
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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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朴泰辅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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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屑猝起。未知事情之果如何。而其为忧虞。何可胜说。世道人心。无一可恃。脱有缓急。如何抵当。得真个载胥及溺而已。奈何。守土之臣。不可不汲汲于阴雨之备。而其要只益加抚爱军民。使之皆有亲上死长之心。缓急庶可得力。虽似临渴掘井。犹贤于己矣。如何。和叔论事之疏。颇有唇舌云。未知语默之节。如何。香洞之会。无益而反有害。亦可叹。然此骚屑者果不虚。则将同归于糜烂。不须言也。甲子元月五日。

春序过半。而阴寒不弛。牟麦之田。少无青色。此亦非细变也。昨于邸报中。见求言之教。辞旨甚恻。至以分裂为忧。又有极择守令。初入仕之教。皆切至之训也。圣主之独忧如许。而朝廷蜗角之势殊未已。私意之肆行弥甚。令人苦痛。分外叨忝。长抱惶愧。未有报效涓埃之路。此罪何以自赎耶。因山时欲一动而近京。恐遭异数如前夏。则其为未安。似反有甚于在家。以此趑趄不能决。未知如何。第示明见也。和叔之出归也。愚意以其不能明陈本末。以为意见不同如此如此。而虽有不同。不害于寅协而和衷也。自上晓然如此等曲折。则必无以阳尊阴排。举疑少辈之事矣。故曾答和书。以为世人皆以兄立异于长者为咎。而愚则欲以不诚不直。咎兄云云矣。和于香洞之会。以愚之责渠以不诚不直者。为发言之话头。尤翁归贻书言。程子之感介甫以诚。孟子之晓夷之以直。使愚尽其说。愚难于又起争端。辞谢不敢。则又责以不言。昨又奉答曰。疾病跧蛰。数年以来。不得预闻于门下之动静云为者久矣。其于精义微意之所在。不能复以蠡管窥测。而中间得罪之端。不翅重叠。诚恐款诚未输。疑谤先萃。无益于质疑辨惑之实。而适为悠悠者颊舌之资。以此不免于一向嗫嚅。书成而还弃者。亦已再三矣。非敢故为䵝昧汨囵之态也。徽号一节。则既为国家已行之典礼。实非人人之所敢妄论云云。未知尤翁见此。更以为如何也。时未见答。若欲卒闻愚见。则切欲一暴前后所欲言者。冀或有一分之益。而子敬则方止令勿言。义理无形。未知言与不言。何者为得也。言若见纳。则彼此俱好。而若不然。则当有无限筑磕。既以屏蛰为分。无以报得国恩之万一。而添一闹端于林下。以增四方之僇笑。非但为一身之是非而已。故吾心亦不能自断。未知明见以为如何。昨见香洞问答。护逆一语。令人失色。咄咄无可言。气质之难化。一至于此。此人人之所当戒也。二月十八日。

所复多少感领。所谓奔国恤者。初丧与葬时分轻重者。似未然。在外方者。或有即奔哭者。或有及葬时者。迟速虽不同。其义一也。非可分为二项也。固与奔父母之丧者。不同矣。所谓内丧与大丧异者。似是矣。前日。显宗大王因山时。以病不得进。仁宣仁敬王后时。则皆以私故。有不逮者。非故不赴也。及今叨陞至此。则常时虽不敢当。当此等时。一向退伏。比前日。尤似不敢。心既不安。而和叔之论又然。故必欲一行者此也。又以病不果。蝼蚁微诚。无地可伸。只自闷然而已。三月二十三日。

见邸报。量田事已结局。未知能利于民。而亦不丽于法否。学道爱人之心。当于此等处用力。如何。和叔家宋生誊简之说。想已闻之。年来嗫嚅而未发者。今幸自发。一幸一恐。不知所以承此也。和叔极言终不可不出一言。须略改前日书草投之。亡羊补牢。犹未为晩云云。未知此言如何。鄙见则不然。夫有言者。欲有助耳。知其决不能助。而言之既非诚意。况今因彼书之出而追呈。尤无诚意者耶。彼书所云义利王霸之说。虽未尽其条目。其纲领则已无馀蕴。若蒙虚受则幸矣。不然则罪又可逃耶。以此只欲静以俟之。义理无形。人见难的。未知何者果得也。前书竟未蒙答。无乃明见偶中耶。可叹奈何。四月十八日。

东峯影堂。鄙意所疑者。以为以儒主之。则名正而事难。以僧主之。则僧辈何知。其心只驾其虚诞之说而已。有何所补于节义风教耶。此所以谓之无益而有损也。然何可以不必真是之吾见。必欲止人之成事耶。想已成就得过半。早晩一叩。闲居当添一胜赏耳。此中所遭唇舌。想已闻之。人皆以不早有言于长者。而私论背议为罪。君所虑前日长幅之不时出者。亦明见也。愧服精义之功最难。已往无可言。而不知前头。又致何等狼狈也。此为懔惕耳。四月二十七日。

外食之忧。一切任之。而唯是处义之方。犹在擿埴中。以此为闷。前既不能用明见。未免后事之悔。而今又有未能信及者。何由一握叙破耶。令人蕴结。六月七日

此中。心力眼力。日以昏耗。自家分内事。全然废阙。外间纷纭。比此忧。不啻等闲矣。君则官事外。能有所有事否。幸勿以弛废。务自充阐。不负天畀之美才。区区之至望也。怀川书。又有多少话言。临事。尤思明见商量而何可得也。今书则谓此有扶护罪死人之意。意外之言至此。咄咄奈何。七月十八日。

怀川今番往复。又使拙弟誊呈矣。前此犹不料此翁之至此。无非见识昏昧之罪也。宋畴锡事。拯之心所不萌杀人未学之说推之。口所不言。皆自中间出之。而仍以诬辱人之亡亲。天下安有此事耶。从此欲杜门闭口。自靖以待尽。而呜呼晩矣。自痛奈何。即见沃川人疏。君昆弟之名。亦入于其中。缘我无状。相累至此。还极愧叹。告讦之门既开。世间群小。皆为敌国者。晦翁此语。真可用于此辈人也。但未知世道之终底于何等地头也。所冀毋以外面之纷纭。而挠废我向里工夫。益以沈潜。益以充阐。直以退,栗功程自期。区区之至望也。近来此学几绝。而重此溃裂。贻笑于世。无可望矣。八月二日。

示谕云云。皆合鄙意。良幸。第和见必高于吾辈。而有此迳庭。未知今以为如何也。面论既末由。而书尺不能尽意。索居孤陋。甚可闷叹。儿辈得解。而时论纷纭未已。冒赴会试。似太晏然。未安而欲令停废。则又似涉于尤怨。尤未安。只得姑令依常。未知如何。泮疏。拈出其人罪死字。略示微意。即闻左道儒疏又发。而通文出于怀川。未知又有何等说话也。九月九日。

近来官事之外。未知有何工夫。看得何书耶。少壮因循。老悔无及。自家经历。方自知之。幸加猛省。以图日新之功。如何。光阴尽可惜也。二十八日。

前书云云。为之一笑。当初虽云自家求出。而自朝家言之。则视以外补也。以恩点之靳。亦可见也。苟如此则径归无或有嫌耶。欧公喜道吏事。盖得于夷陵旧牍。无非己事。不可惮厌也。鄙见如此。如何。然归后若无除命。得以自适于乐郊。则枳棘非久栖之所。进修有日新之功。亦岂非好耶。唯在斟量之如何耳。腊月十七日。

怀沃间文字。比来旁午于列邑。翰苑馆学之文。又从而激之。诚不知所终极。吾实妄发。自取此罪。又谁咎哉。前示所谓弄假成真者。实从一个笔端。转幻出来。此安牛山所以发愤于古书者也。然古书何咎焉。还可笑也。尊府有书俯慰。诫以囚首闭舌。此诲真切。而呜呼其晩矣。然从此欲服膺而从事耳。所希待奉抚字之外。不弛于体验存省之工。益求所未至。未能。以副圣上玉汝之意。区区之至望也。千万加意焉。学者自足则无由进。有才者。尤宜点检于此也。世道至此。使贤者损其志。而愚者益其过。所谓此学为世笑囮。未知将来为何等世界也。咄咄奈何。乙丑仲春既望。

近事虽是情外。而鄙简原草更详之。则非但栗谷事。如论权,金二公事。诚为妄率。诚为简慢。区区本心。实无以自白。始知修辞立诚。乃圣贤至训。而不娴于文字。亦非小罪也。自讼无及。奈何。谱草可改处。诚如所示。今日捃摭。将无所不至。实未知又有何事出来。凡系文字间事。不可不过加防慎。古人之中夜解帙苦心可想。已于显道许。亦及此意耳。三月一日。

此中苟免依昨。而不能耐暑。澌尔尤甚。不能去枕席。志不率气。老而衰固也。何足言。最是离索昏陋。无朋友之益。无与警振。义理何由讲明。知行何由进益。初心荒坠。前去光阴渐索。以此心常懔惕。思与如左右者簪盍相资。而何可得也。深望君亦益以远大自期。其于讲贯充扩存养省克之地。勿弛其功。必以道学为任。勿苟自安于所至所立之地而已。千万心望。昨闻赵光甫奄忽长逝。不胜惊恸。公私痛惜之怀。已不可言。而积德之家。祸犹未殄。此何理耶。善类之运气蹇厄。此亦可见。奈何。旱惨又如此。圣上求言之教。辞旨恻怛。而在下者无能仰体圣心。忘身而忧国者。至尊独忧之句。诗人先获之矣。蔀屋之下。有时中夜无寐也。七月二十五日。

审欲以抄秋解归。此非如无故弃官之比。于公义私情。似无未安矣。但京口桂玉之艰。当复依旧。以是为虑耳。身心工夫。当随处用力。安有长无忧患之时。大要在勿忘而已。勿忘则渐至于熟矣。解归后则当益闲暇。昆弟怡切。俛焉孜孜。虽忧世之忧有难弭忘。而乐吾之乐。诚不可以终极矣。退栗遗稿。即吾东之正脉也。前日抄录之功。竟未下手耶。近来一看。尤有此意思。而写手不易。不能为计。只堪把玩而已。可叹。显道之欲行乡饮等仪。亦岂谓一蹴可到。正以峡中无人士。拜跪亦不成样。故欲使之习礼耳。何必不为。但使之知此名目。知有此等古礼。因而略知长幼宾主之节。升降揖让之文。亦当有益。显道昨以君言。见问吾则答之如右。且告以使闻者传笑。以为迂事。亦无妨云云。未知如何。惠来文木砚家。良荷。第蔀屋。未曾有此等长物。似不称。可呵。广福石刻。甚刮眼。舆地书。有石壁似城之语。可想其壮固也。然山中何处无险。若不当冲要。则不得为关防之所者。非谓不险。其险无用故也。所论似未究此事理。若以胜地佳处之见遗为比。未知如何。八月十七日。

谱草。若依此改之。则显道前亦当及此意。而别纸烦甚。恐落人眼。或于相对时与之从容为好耶。言及尤翁处。皆称以尤翁。而舍弟誊时皆改之矣。到此地头。义虽不得不绝。而称尤翁何害。此等事理。多欲与和叔讲究者。而书札惩羹。簪盍邈辽。可叹。盖告绝之义。前年七月书以后。已定于心。而今沃疏后。则益无疑矣。如何。

外食之虞。一切任他。而使世道至此。无非当初妄言之罪。以此自讼之外。杞忧嫠恤。亦无念不生也。少时读诗。未知诗人之于讹言。屡叹莫惩。而至于癙忧。何意也。末世危亡之象。岂无大于讹言者耶。今身自经历过后。方知讹言之为害非等闲。而诗人之心事。耿耿可想也。咄咄。和叔再书。语甚长。昨修谢既封。而更思之。既以杜门待尽为分。括囊已再岁矣。今出许多说话。恐未当理。遂未免还止。而又念义理无穷。人见易偏。当此事变。正宜讲讨义理。冀得至当之道。而乃于朋友间。便如此寝默。亦岂理耶。此无亦三思而反惑耶。方未了了。明见以为如何。然和叔尚未悉尤翁本源故也。恨无由相对商量也。十月十四日。

独寄县斋。为况可想。曾读畏垒庵记否。晦翁之有取于斯者。何意耶。此中病伏苟免。而外边经营未已云。几时得稍结末。使此一剩事收杀。庶安微分耶。姊主过轸吾兄弟之寒。欲贸狸皮衣资于境下云。此恐非宜。且或留弊于峡民。请寝其计矣。官中一事之刱规。无不为永久之害。不可不猛省也。至月十九日。

从伯令公无妄之厄。岂胜惊厉然当此主辱臣死之日。此亦何足言。似闻北路若经兵火。边民当死者甚多。此又何等景象。而便以查事之无事。动色相贺云。无非可羞可痛事也。蔀屋之下。但有忧愤。奈何。入主出奴。蛮触成风。知厌之者。又只以同流合污。着衣啖饭而已。为省事。未知此事将究竟于何地也。十二月十七日。

既解县符。则便没一事。可取义理书册。温故知新。义理尽无穷。不容自足。吾人为学。非有所为。而亦安得不为世道计。千万自爱充养以道。毋徒以闲漫伎俩。消了光阴也。幸甚。此中衰病相邻。未有春生之趣。元日。题壁自讼曰。眠已又食。食已又眠。日复日日。年又年年。非不警惕。而精力已不逮矣。奈何。丙寅正月二十四日。

示戒之意。可不服膺。第虑其不能悉。而欲相晓之切。故不觉费辞耳。此后当如戒耳。六臣祠记。味玩不已。辞意俱美。第表章。非适今日。次第已久矣。而记中若今日始发者然。恐不容他人也。如何。二月二十八日

久不得书。窃想伯氏葬事。亦已过矣。埋玉之痛。他人尚难忍。况一家骨肉之情耶。念之恻怆。不能已已。未知侍奉外服况。得免疾恙否。尤切悬恋。此亦葬毕归栖。回念客土之孤绝。益不能为怀。奈何。终日惫卧。仍思人生虚浮。死亡无日。道体无穷。而精力已耗。其将愦愦。以趋于死矣。反顾初心。宁不惕然。年盛有志之人。不可不及时进学。不真为虚过一生。不可如老衰之徒然悔叹而已。强坐作书。并及所感。望心谅。回思少时。实悠悠度日。非不读书为学。而不曾着力用功。至今若存若亡。与初不学者无异。自讼之切。未免缕缕。亦或有警于日省之地也。闰四月二十四日。

自定衙传致端午日惠札。具审多少。慰豁何量。葬毕痛定。可以忘矣。而忽念平生。悲不自禁。此怀同之。夫复何喩。燕来消息。不觉愤痛。忧虞之端。尤难臆逞。奈何。和叔所云癸丑往复。不能记忆。谓待命秋曹时。则无乃以先人行状中语。有所往复耶。然其时设有往复。不过其时事耳。甲寅以后。则岂不大异耶。镇川既以为不知。则其为打讹。便可知之。何可远寻苗脉于十年前不能记得之言。以资其口实耶。且先人在世时。友义已无。安有先义至重之言。未知何人至于撰出此等语句以腾之耶。向来打愚书。有执友之言。比日。又有吾不欲人斥名之言。权致道辈相传云。皆非吾言。而直起于起处耳。此岂待有苗脉耶。然此等流言。方又腾出。恐其不止于此。只得任之而已。如见和叔。幸略及此意。如何。不忍以打讹疑人。则置之于不可知而已。安能一一讨得无苗脉之苗脉耶。岭伯扇问修谢以呈。传致如何。曾闻莱馆旧防日弛。今则倭人至有出入于村家及场市者云。果尔则亦非封疆之细忧也。每念坡山受人馈问。无所报效为愧之训。每临书。辄有效言之意。而旋惧出位逾分而止。常自不快屏蛰者。得人之不问。最为安矣。第此事曾得于传闻。而私心甚忧者。故略及于君。君或以私问之。而思所以处之之方耶。然前者叔父之往莱也。欲复开市旧规。而亦致挻变。处之之方。亦极难矣。五月十三日。

定便还。又得手字慰豁无已。第楼庭樵汲之散。亦一厄也。自此两家之忧。君独当之。令人耿念。然困衡动忍。随处有工夫。当有以处之。勿以事挠吾中则可矣。交院祭文。真实平稳。其中影衾无惭。学习成法等句。尤说道他人之所难道。感诵不容喩。昨强求苗脉之说。亦不能平心之失也。见君书而后方觉其非。与舍弟共戒之。非少幸也。本源未正。每为私意之胜如此。亦可笑也。六月十日。

前叩两款说。常所疑晦处。故欲资于博雅耳。稍闲更着眼。以订示为望。日月行东西则有常度。而南北上下。无解说处。自长而短。自短而长。逐日横移几分。此为未晓耳。初辞修撰疏本。自拙弟许送来得览之。而再辞疏。又有人言云。未知又如何。第详疏中三款。恐皆太过。上之复赐收用。所当将顺其美。不可设难以塞之。相臣之慕行古道。亦不可迎加疑斥。以遏其善异端之说。则不宜引以自当。以实其一时偶发之言。恐不如归美于君上。而承之以自谦。因而开导推广以祛私从公平平荡荡之道。庶几有益于世道也耶。不见栗翁文字耶。忧爱体国。忠诚恳恻之意。未尝不蔼然于辞免之章。实以义虽难进。而心未尝不惓惓也。鄙见如此。未知如何。仄闻铨曹被参。而贱名复挂其间。病蛰微分。迄为朝著间一累。徒使诸人。枉受𬺈龁。自讼罪戾。奈何。丁卯上元日。

怀川疏不忍见。实不料其至此之甚也。显道书有辨章之意。而愚见则此特发于忿懥。与沃人疏一般。依前不较为是。未知如何。盖先人两款事。国人之所知也。虽不辨。人岂不知。只九重不得下烛。此为可恨。然天日之明。安有终欺之理。所谓纷纷。所谓逐鹿而不见泰山等语。皆以己事而归之于人。然安可尤而效之。惹起无限闹端于此时。以贻至尊之烦恼耶。且如显道诸友之无端上章。其义无见于程朱门下。如君与养一。或有除命。则或以亲嫌。略可引避否。然亦不宜费辞。以示相较之意也。愚见如此。幸商量如何。显道许。亦以此意答之耳。高明者。尤中其毒之说。前所未闻。然此则闲说话。不足辨。春秋先治党与之说。曾见宋尚敏疏。用之于金和顺克亨矣。然洪水猛兽之说。及好辩章下注所谓不能攻讨。而倡为不必攻讨之说者。其为邪诐之徒。乱贼之党等语。乃平日寻常所用说话。其有此说亦不可知。若果有之。则似是当初始斥骊为异端时也。其事始于癸巳年间黄山舟中语也。礼讼以后。则似无此争矣。盖于先人。未尝直加以此等言语。今直乘怒而肆出之耳。所谓顾荣,贺循云云者。益可见其平日私意也。盖每以彼此同异为心。故平日所见如此。亦如骊之以先人为党于怀川。而不能自树也。其时炭翁引陶赋中。坦至公而无猜卒蒙耻而得谤一句。以为先人之叹矣。其言及鄙事。非缓之也。明其都出于私憾。而实其为背师。而罪在其中矣。事至于此。岂有止理。只得自靖以俟之耳。诸友亦皆当守静。一切任他而已。如何。二月。

诸友辨章事。鄙意虽不可终止。不宜急迫如此。而高明之见。亦不持疑难云。岂时运所关耶。忧虑不可言。大抵今则彼中所以为言者。更无馀地。不容如前日之隐忍泯默而已。当与同志。一一讲讨发明。以垂后来。此岂待抗章而后谓之辨诬。人之知之者。亦岂待疏出而后加益耶。彼此既立。则门生之言。人孰以为公言耶。不如终始守静。以俟公议之为正也。未知明见。终以为如何。三月三日。

先人之于鑴。当初相交。不过如怀疏所谓喜其有志于儒学。始甚亲爱者也。其斥以异端也。所以止之者。非为鑴也。实忧士林之无事而生事也。其礼讼之后。斥以祸心也。所以相规者。亦非为鑴也。实以疑斥太甚。有害于君子平恕之道也。至于鑴则于其为学也。每戒以好新尚奇之病。于其入京也。责其舍静趋动之失。至于礼讼之后。则直以为尽丧素履。而斥之以失身。先人之于鑴事。其前后本末。不过如斯而已。未知以何事谓之中毒耶。然先人虽以鑴为轻脱所坐。似略缓于怀川所谓祸心者。而其下又继之曰。世变无穷。人心难保。在城市终无收拾之理。恐终至于不可为之域。愚不欲索言之也云云。及至甲寅乙卯以后。则怀川所谓祸心。固归于先见。而先人所虑于末梢之无所不至者。亦不可谓不验也。平日论鑴虽有浅深缓急之不同。至是则更无可论者。而拟之为象山者。尤为可笑矣。鑴之中庸改节。在壬辰以前。故异端之争。已在于壬辰秋黄山之会。而鑴之为进善持平。则在戊戌己亥年间。己亥以前之鑴固非庚子礼讼以后之鑴。甲寅以后之鑴。则又非庚子以后之鑴矣。今乃凑合前后之言。不思平日讲论箴规本末之实。而直以为中毒。直以为党助。颠倒事实。眩惑人听。此果何心耶。

此事虽已定计。幸须相与熟量之如何。愚意今日辨诬事轻。而忧国事重。一发之后。虽悔何及。延平丁亥疏。在二年后而今乃急迫如此。诚有不可晓者。莫非时运所关。奈何。平日见疑以为鑴者。亦未必真以疑之也。亦似故托于鑴。以为排拒之资。如今日之又引出鑴。以为挤陷之计也。此则举世之所未知。而实有不可掩者矣。真其疏所谓时运所关者也。咄咄而已。成事已无可说。而两相既于榻前。言彼疏之过激。先人之无疵。则此亦一伸辨也。姑退以待之。义实无害。而必呈之。以贻圣朝之一累。可胜叹耶。崔文叔疏。所谓不问是非。皆为亡国之祸云者。诚是诚是。当此之时。彼中之纷纭者。纵无可奈何。何可自我尤而效之。以增其纷纭耶。昨答显道书。所言辨诬事小。忧国事大者。此中所虑终始如此。而今玆之事。不能坚执。以至于此。盖不肖之心。亦不堪其构诬。一心犹以一辨为幸。故不觉其初心之转弛也。事出之后。始复惕然。无定见无定力如此。可愧可惧。不止此一事也。奈何。四月四日。

引己酉书。而以为今日纷纷。皆源于此。质言如此。当招争端。且右书特一事耳。岂只此也。人而不仁。嫉之已甚一段。昔于长鬐时。与此费辞往复者也。不害为马,程之俦。语亦太快。不知邢恕为明道事。而伊川则不可谓不知。不为已甚。虽断章取义。而为大圣来历。无论细大。每被张皇。此等语句。必皆为执言之资矣。如闾巷童孺之所耻等语。固似太迫。至于圣谕。亦引以为罪。而大臣所言。则甚不均。向来北人,沃人等丑诋之言。奚止此耶。不但不以为非。至于北人。则乃称誉之。沃人疏。则诚有不忍见者。而此疏有何不忍见者耶。亦可笑也。彼中自初至今。皆自为纷纭。自为攻斥人。而每以归之于人。凡所以诉讦者。一切反说。圣明亦未赐俯烛。今亦首举贱名。以为溃乖之罪。若以贱臣为有所作用者然。而无一人说破此套者。此亦可叹。所谓聚分之机轴云者亦然。

李疏所引戊戌冬书。乃在鑴为进善之后。故有既除还递。既递还授之语。今乃引之于拟进善之前。若以为因先人之书而拟之者。若果以为斯文之罪人。则岂以人之劝之。而拟之于讲官乎。所谓欲待鑴以宾师之位。不欲烦以职事云者。即尤庵书。所谓不敢以待伊川者待希之馀意也。此岂先人之意如此哉。尤庵因先隗之一言。便说出筑宫师事。亲临见之等语。此其不平于心而张皇之者。执语句而务相困殢者。本尤庵之一病也。故先人尝以有儿习笑之矣。李疏又曰。因背师之说。而欲明其源委曲折云云。夫背师之说。出已久矣。赵正万疏。金万吉疏。已有之。岂今日始发之言耶。心公眼明者能辨之言。极好笑。心公眼明则真能辨之矣。

李疏所引彼答书云者。搜考此中所藏书尺而未得见。且前日所见者。则虽久远。犹可依俙似见。而此则全未省记。应是答他人书。或作答而未送者也。尤庵书札戊戌己亥年间来者。皆在此。若有之则不应独失矣。

每见其欺心欺人之处。不自觉其愤激。而旋复恬然。古人之伤时忧国。至于成疾者。是何等性气。呵呵。

拙弟书示择令问答龙溪时说话。不能记得。盖似彼则有心。而此则无心故也。金万增三见。亦未记。所谓未尝有鑴是凶贼等说话云者。权致道郭智叔相传之言亦然。然此则诚如君所答。若有救鑴者。则当斥之矣。鑴于今日。有何更论者耶。今无故而复举鑴姓名。论之以学术。诿之以世道。至于登诸疏章。而上之朝廷。此诚可怪。是则所以斥讗者。乃所以宽之也。赵松谷云云者。其时尹夏济来吊于支石。略及其祭文之乖矣。似是因此苗脉而误传也。拙书又报士行令公之言。以为以平日往复书札。作为讼场文案。此甚可厌见云。此言诚是。两掌之讥。将不得免。可羞奈何。显道则犹欲章甫之继后。盖未之思也。四月十八日。

别后更未得信息。入城后不至委顿否。见颜色瘦瘁。耿耿不能弛。北幕之行。固知难免。而或云以方伯有公格云。未知信否。不尔则启程当在何间。病未平而又作远役。不胜忧厉也。若非有病则出外。岂不愈于在内耶。但有一事。程夫子之责周恭叔不啻严切。律己者。不宜苟且放过。而公家视为小廉曲谨。不甚加意。今欲以奉戒。能相信否。非惟丧德。亦且害身于慎疾之道。尤当兢兢。千万自爱。七月几望。

省墓之行。又复班如。霜露之感。殆不自堪。罪蛰踪迹。怕于一动。情理都废。一至于此。自伤奈何。近间一场纷纭。远外听闻。实多寒心。而莫知其端倪。将来有何爻象耶。仰屋而已。邸报中西塞六月之雪。史牒所未见。诸路水灾之惨。恐非偶然气数。无非忧虞之大者。奈何。八月二日。

书中所论一段。非谓如此也。意同事之义。有不容晏然自在者云尔。而亦未知其间处义之如何而可矣。唯逡巡却步。以存难安之情迹者为宜耶。唯在自处之善耳。宋生所持一纸。十分商量檃括以示之如何。同志间传看。亦不必汲汲耳。第闻和叔所见。似不能无眩。而无由面吐。此为介介也。亦未知果孰为得也。朝中风波终何底定。忧虞之端。无所不有。小雅忧乱之诗。一一如在目前。未尝不三复增叹也。所希静养慎寒。以防前患之再发。精义存省。益进远大之实学。以慰吾道之望也。一有偸心。怠意便生。圣贤之终身兢业。直至死而后已者。只不敢自谓已足故也。十月九日。

朱墨之外。务加涵养。使本源之地。不为事物所汨。方为仕学相资。而不至有虚弊精力之患也。戊辰正月二十九日。

见闵彦晖书。欲过夏于金城院斋云。院斋之旷。通患也。得其讲习于其间。深可慰。如或请粜。幸有以济之暇日。亦或可一会于院斋。叩其所得。而勉其不足。或当交有所益矣。交河士子。或有相从者。则地主之一赐奖厉。实关风教。亦一事也。即今斯文之坏败甚矣。以实心为实功。如彦晖者。实不易得。如一见。幸为我。评其学如何。亦欲以验明见也。四月二十一日。

近日事。近古所罕闻者。初闻之。为之终夜绕壁。时运所关。奈何。严程触热。虽强壮者。亦难堪。相公之行。何以得达云耶。玄石已返衡门否。自古儒者之出。未有如今日之狼狈者。丝纶虽累改。已不可磨矣。咄咄。昨于便中得几望书。得审庚炎。侍奉万安。慰幸无已。弊邑整理。为邑之幸。而久栖枳棘。为可措耳。然贤路从此当益崎岖。惟加意致力于明诚之地。庶几前定而不跲耳。千万勉旃。所谓怀李问答文字。其闪奸打讹。有甚于门疏。殆不忍正视。人之罔极。乃至于是耶。观其问辞昵昵。无非迎合其意而为之文饰。间有忒巧密处。似是邪佞人物。未知明见以为如何。其人于玄石宜无所隐。而春初相会时。不曾语及于此。岂于其间。又有一重隔膜耶。八月二日。

自教归得承九日书。披慰无已。第审官舍之役。太劳心力。恐生疾病。深切奉虑。且不见南轩所论荆公札翰之说耶。以为常如大忙中书。不知公胸中有许忙事。惠书亦每如忙中书。虽酬应倥偬。自致如此。然不应每如此。可知本源不甚凝定。幸须加工于涵养之地。如何。九月晦日

冰寒已至。比来侍奉外官况何如。驰傃不已。此以国葬前在家未安。栖蛰坟庵。为过冬计。林德涵昨过宿而去。师友之间。同其进退。深得古人之义。可喜。话间略言调停之说。以为偏论既成。若以一偏为主。则人材多弃。当置其偏而取其才云云。此言非不是矣。而恐不免有混淆薰莸之弊。然非蛰分之所当酬酢。故听之而已。岂亦师门之旨耶。闻赵士威蒙叙云。韩疏下。或作宰或筮仕。无不如意。则未知所以处士威者如何也。世道至此。为士者有何干禄之意。第未知时论之果如何也。闻君为舍弟求县云。信否。此亦不可以容私也。舍弟有治民循良之实。而其作散。非以他故。则事过之后。当有以处之。不必问其情愿也。吾意则不欲其复出。而明见似未了于公私之分者。故因笔及之。此亦穷格之一端也。十月十一日。

空送岁月已多。而见此还甲。倍觉怵然。奈何。少时非无志也。而只坐因循。末梢只如此。后来者真可视以为戒。深望日新德业。勿以所至者为足。益造乎诚明之域。新年之祝也。儿子有干于墓下。或至留滞。愿有以提诲之。以警其惰。幸甚。己巳正月五日。

时事天下事变。固无所不有。而亦安有猝急如此者。惊愕不能定。鄙人所遭。亦是虑外。屏蛰贱分。何与于人事。而怀川之故。转至于此。盖当初还收。则因罪彼而发。且因彼疏之入也。继而有金相罢职之教。今闻因伸骊。又以为口实云。若或有意外除命之事。则右三事似当在可言之义。而守分与尽言。犹有语默二端之疑。幸以明见见示如何。本分则只是草莾病蛰。而所值者如此。幸为之深思。一身祸福。非所论计。而所患者。义理之难精。须体谅。且以叩于玄石。而详教之也。第闻文庙黜享之论已发云。祸及渊源。自当见斥。自无他虞耶。三月七日。

所构辨疏文字。甚详且明。推说义理处。尤说得出。使人晓然。恨不得上彻睿览也。延平丁亥疏。末梢为李景震所呈。搢绅多官。何必联名。且多官联名。亦不无嫌碍。其不成固也。安得如钱尚书者。持此伏阙。以回天意也。良可慨然。昨又偶阅君辛酉一疏。其奉戒圣质之所偏。而惓惓于本源之地者。剀切恳恻。使人几于涕下。追恨当时不能启沃天心。而到今只归于先见之叹耳。奈何。鄙人自处之义。只得以守分自靖。而和叔之见如彼。不敢自是。复不免以书叩质。未知如何。若或有可言之路。则措语亦难得当。君未可为我拟构一段文字以惠耶。虽见得而说出为难。虽说出。而见得未易。兼之而后。可以无欠。衰愦已甚。而索居甚陋。玆以远托。恕谅为幸。闲居无事。当有用工夫处。遗稿及癸甲录。欲送以勘定。而遗稿一本。尚未毕写。是闷。闰月二十五日。

文元公金某权经之说云云。文元公此说。未曾见于文字间。又慎斋先生之所未论。今只见于怀川之疏。今以文元公之言为辨。无乃于文元公为未安耶。今只当曰。某疏所称春秋之义云云。未知如何。盖微存春秋之义云者。乃怀川发文元公言外之旨者也。非文元公之言也。

忘身效忠。臣子职也。而其如不能感回天心。何哉。令人叹息流涕而已。雷霆之下。虽木石。犹当糜烂无遗。况血肉之躯乎。思之骨痛不可堪。当日之得全性命。实天也。然生意既续。当日以稣回。唯愿神明扶护。且使圣明之朝。得免于杀谏之名。日夜所祝祷。唯此而已。金吾先文来已数日。而更无消息。不堪煎郁。委走此奴。心神惨错。不能一一。五月。

答朴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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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已西归而得书至再。良亦幸事。况所示别纸。得以益悉所存。警益多矣。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圣人之训也。谁复疑之。其奉规于高明者。或恐其太苦生病。反有妨于远大工夫也。恐不必如是费辞。过加主张也。鄙见如此。未知如何。所谓营营口腹。分其精力。不能悉其才者。真个切至之言。清明之生。类异安饱者。亦是自得之见。观生者。所以戒怠逸也。湛一者。所以警攻取也。敢不服膺以毋负友谊耶。亦愿勿以所长自喜。益加展拓。须从平实上做根脚。更希自爱优游涵泳。庶免于急迫别生患害也。梦成于思。亦有相感之理。为之怅然。江寺之会。岂非好也。虽得一宵联枕。稍当慰此未尽之怀。而非但病劣本不任赴人期会。且将以春分。荐岁事于先庙。旬后则难于出入矣。以此莫遂远送之意。坐想鹅湖故事。为增延伫也。千万行李珍重。以慰别怀。丁巳二月八日。

闻仲氏解官。固知从者之难动矣。委伻专报。良荷眷勤。况各玩手滋。如一场鼎晤也。仲氏始遂归欤之愿。想共快活。独我受廛之计。造次乖张。而又将与佥贤。无由更有相从之便。不但怅叹而已。果奉板舆。过岁于马江。则大叔似有一会。而老范先归。安能又至。益可黯然。承大叔欲来沧江。而奉侍迁次。岁亦不远。想又未易。若待春西归。则愿以开正六七日间。期会于一静处。为数日计。如何。只希老范寒程珍护。病眩未能各谢。乞恕谅。拙句。老生常谈。然可以见区区矣。昨见老范以此学为别件事。未免有让与别人之意。此虽出于先行后言之意。亦不无做病如何。前日东儒师友录。草本也。不可以烦人眼。幸收拾还掷。如何。恐或坠失于治行之际也。大叔前以此事自讼。故仍以奉戒耳。戊午腊月二十日。

老范留书。为之黯然。比来春和。窃想侍奉万福。佥学履珍胜。第未知果以骊湖为归耶。若尔则当已携书入龙门山中矣。千万益加充阐。时以所得。远警衰陋。幸甚。扶江之会。所效有恒之语。大叔能记取否。读书有常业。眠食有常时。日用有常度。庶乎循循有序。而渐进于高远。若贪高骛远。而无以继之。则下梢阑珊。恐无收杀。鄙见如此。明者以为如何。拯既离旧栖。自住不得。昨移来于前所谓龙溪者。强病栖栖。无足道者。溪亭但水一曲石一拳。别无奇特。实之不能副名久矣。还可笑也。千万只此。己未二月九日。

来示责勉之意。敢不敬承。然何不见教以切己实地。而泛及于训诲后进耶。至于纸末所示。未能详知。然槩可想矣。知之不明。行之不力。是吾忧也。若高明所谓可慨者。则非吾之耻也。然非大叔见爱之厚。何以及此。摧谢之馀。恨无由面拜展破也。师友之祸。惊心于外。离索之忧。抱病于中。纵有水石。有何可乐。今夏眼力顿衰。区区占毕之功。亦复废弛。朋友之欲来者。无居处可以住着。兀坐终日。殆于无所用心矣。光阴冉冉。老将至矣。而其所至止此。深自悼惧。不知所喩也。所询十分可指拟者。亦岂可易得。而于此可见大叔省己之疏矣。何者。大叔于圣贤之书。尚未尽读也。于天下之义理。尚未尽究也。正孜孜勉进己学之不暇。何能点检他人之有无耶。大叔志尚高远。制行卓绝。固吾党之所难及。然同处之久。微觉有躐等骛虚之病。以此见于辞意之间者。类多浮漂。劳攘于外面物事。而殊未有收敛凝定近里着实之味。今此亦其一端。窃恐非所以为进学之基也。深愿自此除去。一副当舍己为人分外之念。一意下学行己。则平易有常。脚踏实地。毋立异以近名。读书则循序致精。日有功程。毋泛滥以卤莾。如此立定规模。真实做去三年。而学不进者未之有也。一不须赢粮走作糜弊道路。二不宜悬空谈说。费使气力。不思空腹高心。阑珊销歇。无所收杀也。大叔每以我无相规之言为责。非敢然也。欲得其病而药之耳。今乃见得如此。若失证而妄下。则真个庸医耳。然欲设一验。若大叔见此。而默生厌恶之意。则便是受病之实。幸有以自省而回教之也。老范正与大叔相反。欲外避学者之名。而内修学者之行。岂不是大段美意。然规模不立。绳墨不治。因循宛转。暗地弛堕。亦终于无所树立而已。不如放下避名之私意。而身心言行。一以学者自律。方有着落也。士之为学。如农之为耕也。何可避之。令侄乔伯。几许长进耶。八月二十二日。

一自前秋过别之后。一向不得嗣音。盖坐病慵无便。而每思大叔所戏只爱之言。为之慊愧。又以衰疾日添。眼力尤减。几于废却占毕。病不自强。习成偸惰。每于放倒时。未尝不远思大叔之警责。以为若得同处。其资益当如何。未知佥昆季叔侄近来工夫。亦能不虚弃光阴否。无由得闻讲习之緖馀。悬郁何已。骚屑之端。虽不可知。而世道人心。一至于此。令人虞忧。中夜无眠。奈何。书不尽意。唯希相勉进步。如有所得。勿靳分示。副此驰溯。甲子二月二日。

闵友彦晖来谓与同栖道峯。略道向来动静。甚慰向往之怀。比间又有何工夫。有何朋友。愿因书示及。以破离索之郁。如何。如仆者。杜门孤蛰。无有滋益。义理未明。触事窒暗。而匪分恩命。殆无虚月。深恐末梢大有狼狈。日夕忧惧而已。何由一握。抒此多少。所欲言者。病未尽意。或可心谅。

经岁之后。始得手字。此奚翅金玉也。且所责退居林壑。不任世责。而自入是非林中者。诚为深切。朋友责善之道。不当如是耶。为之三复愧服也。然不但自入是非林中而已。贻累世道。贻害国家。至于此极。无非妄言之罪也。虽欲悔之。已无可及。奈何。至于始已料得此境。而不恤之谕。则似非鄙人之实情。正以不能料此而致之。安有料得而不恤之理乎。自戒浮浅。稍待识进之意甚好。前见令侄书。亦知此义。此实为己之实功也。可胜钦叹。如此则虽十年不相问闻。犹如朝夕合席也。比来霜冷。未知侍奉万福外。方住何处。作何工夫。来书无年月。良郁。未知作此时。有何忙事。可呵。仆今夏以来。疾病种种。老而衰固也。何足言。何由一握。写此离索之忧耶。临书为增怅然。

满纸诲导之语。勤勤恳恳。实出于中心。三复以还。不胜感戢。鄙疏未得见否。初以浅见昏昧。处义无状。身伏草莽。害及世道。自作之孽。死不可赎为言。再以自作之孽。重为当世之累。昨者圣教虽出于涤瑕之盛德。而臣无自赎之实。可解于公议为言。未知如此引罪。能无背于高明之所教否。鄙人之前日所遭。实非寻常之事。先人之所被构诬者。靡有纪极。而不敢更以提起者。实惧自我起闹。更为世道之累。有非先人之意故也。至于所教。所谓士论横生。以学为讳。乖伤斯文等语。其于不肖微分。似乎泛外。未见其恳切。且此意已包于害及世道之中矣。未知明见。终以为如何。至于从前坚守太过。曾不一答圣恳之教。尤不胜悚仄之至。如使贱臣。若有所蕴。则致身尽节。即臣子职分内事。岂待圣谕之若是丁宁哉。只是自量。吾才实不足以应上之求。故宁欲退守私义。以没吾齿而已。前后一说。今已三十年矣。告我君父之言。宁有一毫虚饰耶。昨于近侍之还。又复毕暴。日夜忧灼。方俟罪殛而已。且士有二道。惟出与处而已。出者有所为。处者有所守。若出无所为。处无所守。则不足以为士矣。今之勉戒于拯者。皆以一进陈情而退为言。一进陈情而退。果足以答圣恩。而尽臣义耶。鄙见则以为如此。则既非出又非处。进退无所据矣。高明试更思之。精义实难。近用功于何书耶。幸时惠所得。以警昏陋。千万。甲戌八月十日。

大叔所縻。其已解免否。所示漆雕自处之义。非不为学者准的。而其奈未蒙朝廷之谅许。何哉。未知前头。何以为计。为之奉念。书中求助之意甚切。然以我衰陋垂死昏昏之状。安有实得可以益人。唯自愧叹。第人于少时。志气方新。非无阔步长趋之意。而中年以后。渐至怠弛。毕竟不负初心者。实鲜。此为通患。若知如此。而常加警惕。则或免于全然废忘之境耶。常以自讼者故。未免略布。冀或有补于高明日新之功耳。老范前秋所裁书。可见惓惓之义。书问之疏。彼此何殊。青林萧寺之游。倏已二十年矣。今何可复得耶。每于呻吟之馀。回思旧迹。辄不觉怅然驰溯也。丙子五月七日。

今日想得是仲氏再期。乔伯之逝去。又倏尔岁改。方为之遥念怆然。何料惠札之忽坠耶。披缄一读。宛对颜面。不觉山川之阻隔也。多少悼亡之语。每览增悲。奈何。拯老病。月异而时不同。今年已七十矣。少日何尝期此。缕喘虽存。只是枯木死灰耳。如此而误恩不收。前后批谕。万不敢当。沥血哀吁。未蒙矜许。惶恐闷迫之私。何以尽诉。唯日夜祈死而已。所示处义之方。极知高明见爱之义。三复感叹。不能已已。第此庸陋。加以衰朽已如许。已自分决不能应命。安敢以无实之空言。苟为出位犯分之计耶。每自念以世禄馀裔。滥蒙无限恩数。而竟无以报效涓埃。泯泯以就于死。生未免为大伦之罪人。死亦无以逭责于后世。中宵抚躬。自悼自怜而已。峡邑虽小。犹可以行吾学道爱人之心。况当饥岁。尤必有所济。每令人溯仰。何必遽为赋归计耶。千万加意。区区之望也。戊寅正月十七日。

老范𢽾学之功。得免伐檀之所非否。自加时习之功。然后人之信从者众。而善可以及人矣。幸加之意也。庚辰二月十九日。

山中三日之晤又十馀年来所未得也。岂胜感幸。第悲苦之情。衰换之容。令人伤心。奉别之后。连日不能释。令侄书辞。诚可愍然。至哀之结于心中者。岂言语所能解。三复嗟叹不能已已。示谕外家奉祀之礼。此是无于礼者。只在当人参酌行之。奉祀既非礼。又安有递迁长房之礼。令侄所示立祠。亦难率尔。情理虽不忍。依礼埋安之外。恐无他可处之义。未知如何。更须博考往行。而商量处之如何。辛巳腊月二十四日。

与罗硕佐仲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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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札词笔粲然。每得之。未尝不刮眼也。宿痾秋稣。静业可理。虽莫助之。岂胜爱慕。前日拙句。过荷垂谢。又惠二绝。寄意弥勤。为之愧感。第闻古人为学。只是其分内事。非以世道之污隆。而有所沮劝也。非以人世之短促而有所取舍也。唯为吾之所当为者而已。窃味雅趣虽甚激昂。似从间气上来。殊少沈潜真切之意。明者反省。应已自知之。感吾友倾倒于我。敢僭及之。如何。都留披叙。壬子闰月六日。

皋兰留书。侄儿来传。瞥过名区。轻肆雌黄。得不为江山之所笑耶。恐为俊气所使。愿加沈潜积累之功。逊志时敏。矫革充拓。使我清明之志气。不至于终为狂士而已。则相爱之望也。纸束之贶。迨感厚惠。而行者反有赆。居者之愧也。何不酬和拙句。以示赠处之义耶。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更欲为吾友赋之也。癸丑十月十三日。

离索之中。一心常悬悬于尊昆季间。忽得手字。横竖满纸。无非反己自讼之辞。其为警切之助。岂但寻常寒暄之问而已。良用感叹。既而三复末端之旨。若真以亚圣性善之言为欺我。而荡然自归于暴弃之境。岂求道太迫。用心太急。有此一切发愤之语耶。如此。已非真实进学坚固不退之规模。如或不然。而戏言果出于思。则殊非所望于吾仲辅者也。窃想吾友病根。当初为学。不务于平实卑近。而驰心于玄妙高远。不事于身心言行。而悬望于功名事业。高者欲陷于空虚。卜者欲流于计较。而其中则无所主守矣。于是进无所据。退无所得。志弛气馁。不觉其至此耳。然困于外者返于家。则安知非此为好消息也。诚能从此。放下旧来。凌躐意思。息却许多外驰气力。一意逊志下学。操心则静存动察。检身则制外养中。居家则事亲从兄。读书则循序致精。如是立定规模。真实做去。则不出三年。庶当自知得力处矣。相慕之深。不计己之有无。而敢陈僭见。未知仲辅以为如何。拯病陋苟遣。心力日颓。自恨从前用功不笃。虚度岁月。到今知悔。而已无及矣。以此尤愿年少诸友之有志于此学者。及时孜孜。而早有得也。亡侄已过三年矣。奈何。岁朝偶检旧箧。得昔日与渠一诗。不觉泫然。复次以寄其父曰。岁月周还复。人生去不归。悬知己为土。时复浪沾衣。不恨身名夭。长怜志业违。吟成欲相寄。泪激恐难挥。莫非命也。奈何奈何。庚申正月二十日。

前书所引柳子厚语。何其不伦之甚耶。岂有所激恼处耶。一转则恐入于庄列无生混茫之说。甚可虑也。人之为学。只如家常茶饭。日用之间。至平至易。不知如此。而用心过当者。每陷于异说。而不自觉。末梢终无收杀。幸猛省而克治之如何。近看朱门旨诀及栗谷先生为学之方图。其意味无穷。幸望更用工夫于此。如何。当有所得也。十二月七日。

书与句语。顿豁滞胸第孔孟事。岂人人之所敢当。三复悚然。此行只以在家撕捱。万分闷蹙。不得不前来待罪耳。安有所蕴可应上命。而辄渝区区私守乎。病者呼苦。而人不能谅此。尤为闷耳。癸亥五月四日。

辱书满纸。令人心开眼豁。甚慰甚慰。自作之孽。贻辱先人。见识迷昏。处义颠错。以至于此。谁复怨尤。前日诲谕。非不领会。而只见说弊而自不知救弊之策。故只得因循而已。若有策可以受用者。则何苦不从。此则恐来诲微且深。使不得其窾耳。然既往已不可追。前头切望益加警督。俾不益陷于坑坎。区区真至之愿也。辨章之非宜。说出痛快。殆欲纳拜。慨伯氏之未免有此意思也。玄石大言云者。何事耶。讹言孔将。莫非末世事也。听言之规。尤切近弊。一一感佩。千万勿惜于言。切磋之道。不厌丁宁。又不可微且深。以暗其意也。与舍弟书末云云。则不觉一笑。岂明见今始知其如此耶。儿子处腊剂珍谢。然何以长者为戏。恐当矫习。甲子五月八日。

来书。责以未尝有言。在我空空。爱而莫助。固为愧悚。但曾请静处读书。曾戒架虚躐等。亦未为无所效也。来诲则每规以门户之分裂。而有说弊无救弊。使迷昧者。未能领悟。因仍颠沛。以至于此。所以昨书。猥有云云也。即今处义。已以杜门省愆。待尽无言。为自靖之计。而犹未自信其当理与否。未知明见以为如何。平生为学无力。无事时悠泛度遣。遇事则发出颠错。所望于朋友者。何啻饥渴。千万心谅。闻独坐驯鹤。闲适可掬。不任向羡。然栗翁有言优游中。必有惜阴工夫。此至训也。未知所常看者在何书耶。更希亹亹加勉。九月之望。

前后再书及长幅惠教。披慰感豁。若奉面晤。三冬静养。素履贞吉。想惟新元。学况春生。尤切驰仰。第前书所谓要不出四五年计云者。似不能无感慨者。然则当此岁改。抚惜光阴。应倍于常。如仆之衰颓。抵此懔惕无及。当复如何。然无他善策。只当勿忘其所有事。而加勉励而已。未知吾友以为如何。长幅中内痛外闷两句。直说出鄙人心事。岂胜感戢。唯今日所以处义之方。实有未敢遽尔者。姑未敢索言就正。当藏之于心。更容思量。亦愿左右之更加详硏也。非但为我。实为吾友穷格之一事。故仍以奉累耳。自始至终。识短诚薄。无非愆尤。安敢自恕自诿而已。固已不能出头。犹思更益杜门。来谕岂善戏耶。否则亦恐未深察耳。不段说弊一论。真个切中病源。程子所谓清浊不同。而利心则一者。经历而后真知其不我欺也。敢不终身服膺耶。世无真爱人者。熟视其然。而无能一謦咳于其间者。今亦无可言矣。纸末所教求益之言。固知出于真切。然进修路径。一一着在故纸。无暇相与为口耳之资。惟高明者。例不肯屑屑于课程。以此虽所见超卓。而终不能沈潜循蹈。以造纯熟之境。以吾友之明。自当觉其气质之偏矣。更宜俛首下学。勿计获期功于日月之间。唯自检其懈怠时。便与警策。则自然接续长进。而中心悦乐矣。此虽拙法。或可一试耶。见所抵舍弟书。有山水外驰之兴。消磨之语。想有得于收敛平实之味。然有工夫则可。无工夫则只任便怀安耳。当有以自考而加警焉耳。千万何能尽意。惟心照。所教缕缕。而奉复只此。盖以既往事。明见到底。无可说。其馀容俟后日可论。非但言多惧烦而已。非敢有忽于忠告也。更希恕谅。乙丑元月八日

上伯氏书。幸同照。唯顷日示谕之意。敢此别复。尝读节要书。有一段曰。君子所以汲汲于学者。不为其终有异于物而勤。故亦不为其终无异于物而肆也。不为其有名而劝。故亦不为其无名而沮也。不为其有利而为。故亦不为其无利而止也。是其设心盖傥然一无所为者。独以天理当然。而吾不得不然耳。未知曾见此段否。天理当然。而吾不得不然。则有何计较商量于其间耶。所论大抵皆激于末世者。非平正之论也。天理人欲。同行异情。人以循欲。而我自循理。何可以贼亦行大路。而愤然舍大路。自踬于榛荒耶。此意一变。则当荡然为西晋之清谈。而反自陷于人欲。千万猛省。鄙人论学。如败将之谈兵。而不敢自外。不觉缕缕。幸一览而去之。恐落他眼添罪戾也。

离索吟病之中。忽承手书。披读以还。洒然不觉沈痾之去身也。噫。明见已在十年之前。而蒙未能领悟盛教。其昏蔽如此。宜乎颠沛之至此也。本质只如此。其下所谓云云之语。其可敢承耶。纸末所戒。尤知出于至意。敢不重拜而服膺耶。至于称锤之论极精细。天下义理。到此为至难。所以谓不可能也。奚独一事而已。吾党之所赖于老友。当不止此。千万加勉于穷格存省之功。使所已知者。真为我有。而益求其所未知者。庶几明诚卓然。有以大家扶持于如线之一脉也。岁暮固志士之所惜。而至于不泰而作恶。则无乃过节耶。所谓狂澜之教。岂有所感耶。第增悚惕。何由一握。豁此多少。千万恕照。八月既望。

新岁一字。奚啻百朋。离索呻吟。傍无畏友。重以戒心。唯思蛰缩。或得知旧之问。只以外事之悠悠者。见念而已。鲜有警诲之语。书来每惠良规。使人惕然有感发处。孰如吾仲辅者。三复辞意。不胜忻慰。敢不加察于念虑之发。求以无失其正。以无负至教耶。第犹有更欲讲质者。夫和同周比之相反。只在公私之间。讲论意见。若相符合。则安能无喜悦之心。既有喜悦。则安能不发于同志间以相切磨耶。顾恐不以公而以私耳。天理人欲。同行异情。如此处亦然。未知以为如何。然或有共向而终悟其非者。同挤而晩觉其是者。今鄙人与吾友之见。虽幸相合。而彼此穷格之功。他日或有进益。更看今日所论者。未知能不爽也否。此则鄙人与仲辅之所当共勉也。义理无穷。人见易偏。而精力衰颓。无望充扩。所望于胜己之警益者。到老愈切。千万心谅。所谓公私之分。只在无所为有所为之间。无他天理人欲之别耳。何可以漠然无情于可否者。为不失其正耶。丙寅元月十日。

示谕云云。极感至意。见念之深。至于发于寤寐云。向人有诚如此。今世何可复得。区区愧戢。实不能容喩。但事会已过矣。虽于义必不可已者。今则已无及。只当心藏之可为。即为不敢终负也。纸末某人之譬。亦不觉捧腹。相合则相好。亦理之当然。只观相合者。义与非义而已。天理人欲。同行异情。不可以事之相类而一㮣之也。今吾与吾友前后所讲者。只是求一个是字。则或合或否。虽所见不同。而其心则一耳。当徐观所见之得失如何耳。何可汲汲使之同耶。所惧者精义实难。如吾之衰昏茅塞。已无足言。而高明亦不可不加意于斯也。比觉圣学辑要。真个辑要之书也。玆以奉效于伯氏。深望相与从事。讲贯体验。必有所得矣。如何如何。己巳九月二十七日。

所谕直上直下。自成一个义理。前后一说。尽是自见得。岂胜钦服。鄙人只为一个贱分所梏。不能自伸。非敢苟为畏缩而已。然既往都无可言。未知何时得以补续此缺阙耶。至于和台本意。主于谨厚。而见得随所遭之轻重。故不如此中之到底而已。仲辅辞意。涉于讥戏。此则诚恐未安此等辞气。不能济事。而徒惹争端。恐或向他人说道也。末俗哓哓自是常事。而彼此物我。分争乖隔。已成风习。悠悠世道。此何人哉。吾辈所讲。只求一个是字而已。切勿以同异。置私意于胸中。然后庶不陷于覆辙。未知如何。庚午三月十四日。

书中分字之义。重荷提警。忠告责善之风。尤可起敬。但分者无定位云者。诚如所论。吾则自以吾所守者为己分。而圣朝之恩命。既匪分。吾友之所责。又逾分。诚不知所以自措也。盖己分己所自知。他人安能强得耶。只增闷蹙而已。闻有新除。柏悦何量。出处如饥饱云者。古人之善喩也。第用驰念。丁丑三月八日。

顷于便中。获承惠札。满纸辞意。无非使人竦动者。迩来无日不披读。君启。尝言屋下忧国。无如仲辅者。信乎其知心之言也。然其忠义之传。实可见先正之遗风。为之钦仰。益不能已已也。至于发挥吾祖考与先人志事者。无不深切而著明。反复庄诵。不胜感激。顾此不肖孱劣荒坠至此。而所以策励而提警之者。若是其惓惓。虽不足以承当。其为铭感何可量耶。如鄙人之垂死残喘。只是朝暮之人耳。来书方留藏以示儿辈。以为服膺之地。幸望终始不鄙。虽日后必勿替此义。如何。但恐其知识不逮。无以受得钳锤也。心昏不能尽意。复月下弦。

答南子闻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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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寿翁连遭巨创。极可闷恻。方以輤行之艰为虑。而今闻已抵山次。姑得支保。此则甚幸。示意谨悉。其不能两全情理。则佥料已详。鄙意则不如毕行虞卒于墓庐。过节祀后。返哭之为稳也。在家妇人之未参。亦势也。何可拘于此等节目。而如是迁就耶。玆报此意于孝子。未知如何。士元久闲固好。而若悠悠度日。则为负庸玉之意矣。幸与策勉之如何。壬戌四月十三日。

书札之疏阔。病里之常也。此方自讼。贤何叹焉。第奉手滋。若对颜面。披玩之馀。为增怅然。从审静养有道。旧痾快祛。沈涵书籍。无有外慕。德之蓄也。其可量乎。令人歆想。殆不自已。华宗客中之奄忽。其在同乡。犹不觉惊怛。况敦睦之间。遽见于门墙耶。唯其终事之厚。有足听闻。可使逝者。无憾于旅榻矣。拯衰疾岁添。日用呻吟。索陋荒颓。甚无可言。时枉朋友之问讯。亦一愧也。甲子四月十八日。

文东湖遗事。令人起敬。士元之所书也。吾友之所属也。托名其末。何说之敢辞。只是老病心气最耗。为数行文字。亦觉心劳不能写出所欲言。想是心血枯竭所致。以此一切抛废。不能为意矣。第姑留之。以俟或有开发之时耳。丁丑三月一日。

示士元状草。哽怆不忍读。文字各有法度。有何可改之处。至于祸故一段。亦深得臣子本心。幽明之间。可谓知己矣。如志碣。未知可属于谁。而亦奚待文字。而有所显晦耶。鄙竟略在别纸。裁察而回教之如何。戊寅。

尝闻行状文字。以详备为主。不容径省。如疏章间说话关系紧重者。亦当裁节载入。不可全没也。今盛文似合于志碣之体。而为状则似略。未知如何。鄙人于士元。论清城陞黜泮享之疏。所谓崇谦挹守慎重。以匡弼圣质之所偏云者。当时已服其识虑之深远矣。及后两贤之罢祀也。其言实验。所谓一笔抹去。不少持难等语。若合符节。其先见之明。有如是者。又曾于相公阁下燕行之日。闻其所论。盖以为我之于彼。只当各守界限。不可有所干请。以挠吾义也。其时亦服其言之正大矣。至于今日。而又大验。比来于中夜无眠之时。未尝不起坐叹息。以为如许见识。世无其比。若使不死。则圣朝必赖其用。而今何可及也。直欲吁天而无从也。至于论征利之弊。实为当今之极弊。非但一道一邑而已。此等处似当表出而阐明之。未知如何。鄙见所及。不敢自外。有此仰质。还极悚仄。裁谅。幸甚。

源流前日所签教者。或从或否矣。更望裁察。就加添删。以惠如何。大抵此册。初非为刊行计。只以具录古今诸说。以便考阅而已。今蒙左右留意至勤。不胜感幸。第所载太繁。欲删减而未能。幸须更加整理。删去繁冗。直加句抹以还。幸甚。丙戌。

此书之初成也。先人与市翁在锦峡时。对案共讨。迭写成编。初无彼此主客矣。其后市翁宰南县时。誊出一本自随。而原本则留在先人所。先人随手添修。今则与前本有所异同者。以此也。承欲知颠未。故敢此略布。

仪礼经文初本。则皆置于末。如士冠礼。置于冠礼之末。士昏礼。置于昏礼之末矣。中间又截付于各条之下。虽于先人在世时所更定。而出于不肖妄意矣。近觉得经文之截附各条。反隔阂家礼本书。不便观览。反不如初本之置末。故昨欲还从初本。冠礼,祭礼。则既已改定。而其馀则姑且仍之。盖以既已写成。难于改动故也。恐以上下凡例不同为疑。故又敢略布。若又有改誊之事。则从置末一例。一倂置末为当矣。

祭礼之末。附王家礼。似未妥当。欲全删之。如何。书疏之末。附称号类。中国与我国不同。删之如何。卷末诸图未及图。如家礼图谬误处。仪节及问解。并有所论。亦当逐图附入矣。

居家杂仪之下。当录仪节居乡之节及仪礼乡饮射等礼。而并未及矣。此等处深望裁处。俾成完本。如何。老耗仰浼。愧悚无已。

所示丧葬杂记。以心眼之俱昏。不能即得看详。玆谨留之。容俟从容披阅。若有仰复者。则当依教签标。以呈为计。至于题跋。则非但不敢。年来昏甚。虽数行文字。已不能为矣。只增愧悚。癸巳四月六日。

礼郞以护丧来户郞以下各司进排云云

此一节。当备书本末。作为一通。以为凭考之地。今此所录。似错杂难看。○首书国典礼葬节目及所入物目。一一载录。○次书后来权减及沿革之由及见存誊录。○次书公私闻见之不载于誊录者。以备参考。○次书今日已行之事。以见实迹。○如此然后次第条理。公私得失。了然可见。未知如何。

闵判书镇厚受学于先人。辛巳后绝信。刊同春别集。而削去先人所制志文。自改撰入刊。先妣丧。致赙有书。先人答之。不肖则还疏而不答矣。

此事。鄙意恐未安。人以哀有丧之意致问。则非如他人事存讯之比。恐丧家无不答之义。未知如何。鄙人则累经此事。尝问人兄弟之丧。而不见答。此则轻丧问答。皆似不重。而又问人之父母丧。而不答者一。还书者二。平日情义。虽似相阻。受吊书而答之。有何害义。而必至还却耶。尝所未晓。故敢及之。

国家待大臣。匪有惜也。只是乡织绵苎染亦丹木。盖其微意。章服则用平日所着。其他则不许用唐织。法意严切如此。今俗无识昧法。既非卿宰家。又无力而曰。为亲送终。不可俭也。称贷措办。僭用无节。极可寒心。鄙意则虽有位有力。章服外。无得用唐织。妇人丧则自姑母传服者。或嫁时衣外。皆不许新制以唐织。似可。

此一节。所论甚当。可以矫时俗之弊。

造墓价钱布。买石灰及外棺板。馀皆买祭田。此非用于他处。斟酌古今。无害否。

鄙人昔年遭丧时。或有以赙布买祭田之议。而以古人不家于丧之义推之。心似不安。不为之矣。其后见朱子书。有论范念德家事。谓当以赙物买祭田之语。然后始知其无害于义。其后力不能优买墓田。四时节祀之需。常患窘乏。不能无追恨矣。恐犹疑于有害。故敢略及之。

返魂时。依俗礼。以平轿子,蕉叶扇,鞍笼绳床。自家备立云云。

非礼之礼也。君子之丧。何必用之。恐难以示后。如何。

铭旌。书以领中枢,致仕,奉朝贺。盖遵临终职衔也。幽宅永久之题。则当从实职为宜。以具衔致仕,奉朝贺。药泉先生南公之柩书之。如何。

幽宅永久之题。当从实职无疑。但只书实职恐当。而致仕,奉朝贺及称号之悉书。深恐太烦。未知古有可据之例耶。鄙见如此。敢僭及之。悚恐。

今时。勿论职衔字数多少。铭旌及题主。皆无两行书云。而一行细书无义。量准棺长空馀绢之上下。以两行书之。礼书未见有必以一行题之之文。此规未知果如何。表石大字。俗皆从祔左地位。夫人衔必左书一行。而中置空旷。必齐上下。先人每以为非。以文理连书之矣。

铭旌之题。未曾见两行者。而两行何害也。题主则鄙意亦如所示。曾于叔父之丧。鄙人以两行题之矣。表石夫人从祔左地位。亦俗例也。鄙家先世表石。则亦然而祖考表石。从写者之左右而书之如示矣。退溪先生所论神主旁题之事。分明可据矣。如何。

题主及致祭时。丧家设酒馔。致礼币云。而此非五礼仪所载。先人当从祖判书公丧致祭。以为丧家设酒食彩币不当。礼郞礼毕。丧人拜送后。先人言近例于吾心不安。不得行之意。今不肖亦用此例。题主官则礼吏传近例。丧人北向四拜以谢云。拜礼亦不载于五礼仪。而是为衔命卒丧事者。与设酒食有异。故行四拜去致币。

曾于叔父丧时。从弟以乡䌷一段为币。当时以为应行之例礼。而未能致疑矣。见示瞿然。然此等事流来已久。则自我废之。亦或未安。未知如何。

大典六品以上。祭三代云云。祭三代之文。既为栗谷之所取。从国典从先贤。无不可者。今俗远引家礼祭高祖之文。径情自行。甚不当矣。

家礼为后世通行之礼。故虽有国典。而今世士大夫祭及高祖。皆从家礼。恐不当以远引家礼。径情自行等语。斥之如是也。幸须更加商量如何。

忌祭前数日食素。出于僧斋旧俗云云。

食素只是丧馀哀素之意。岂必出于僧斋旧俗也。今以因仍苟且。不知变通斥之。亦恐未安。昔郑寒冈于先忌。前三日后三日食素。而其伯氏西川。则从家礼只当日食素。世以为兄弟过不及正相反云。寒冈则任己情。西川则从礼文。亦未闻以僧斋为疑也。如何。

最长房贫不能奉往。则或移奉于墓下而世既远。墓又不近。则事势诚意。何能一一往行祭祀乎。只将使尘埃埋椟。锁置空山而已。外面语人曰。吾不忍埋云云。其为慢先不敬不诚如何。

奉代尽之主于墓下云云。鄙家曾于长湍先世山所。有此事。即今于此中墓下方有此事而皆出于不得已。变通常法之计。然长湍及此中。皆子孙居墓下。故可以如此。若无墓下子孙。则徒使尘埃埋椟锁置空山者。诚如来示矣。不胜怵然。然祧主奉迁之礼。实有难处之患。盖长房或老病或贫残。无迁奉之势。而直为埋安。则亲未尽之子孙犹在。情理不忍。所以为此不得已之计也。幸详思处此之道如何。

三纲行实。以庐墓三年旌门者。盖其时空山郁密。既无闾阎。又多虎狼。护墓极难。故立斋寺。设祭于寺中。有力者则别立草屋。留奴曰行者。盖行祭之讹也。丧人皆委神主于行祭。还家而处。蔑礼莫甚。庐墓旌门者。事势如此。今墓下闾阎相比。三年庐墓。有何难耶。退栗以后。修明正礼。奉主返魂。祭馔用肉。庐墓之制废矣。

古今之异诚如此。然世人返魂后。鲜能如礼。多寒心者。鄙意每有栗谷先生所谓宁从旧俗庐墓之意。未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