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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世宗实录/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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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年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
(戊辰)三十年大明正统十三年
三十一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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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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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朔,领议政黄喜率百官,行望阙礼于景福宫。命除本朝贺礼,进表里鞍马,诸道进笺及方物。

○曲宴于内殿,宗亲二品以上侍宴,世子及诸大君、诸君,以王后大祥前不与。宗亲三品以下,赐宴于朝启厅,文武二品以上于议政府,三品堂上官于礼曹,耆老所、承政院、集贤殿于各其本司。阙内各衙门及军士,皆赐酒殽。又馈倭、野人于勤政殿庭。

○忠清道蓝浦、舒川、韩山、恩津地震。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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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偰猷、杨治属甲士。初,二人皆以守令犯赃,收告身。前年上言,欲赴武科重试,下政府议之,赃少且有武才,故录之。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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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谕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允寿:“有人告朴龙等九人被虏在野人,欲令刷还,议于政府,皆曰:‘可刷。’非特此也,累次被虏在野人者颇多,卿其知悉,刷还方略,商度以启。”

○忠清道处置使朴培卒。

○以年饥,减黄海道盐干贡盐三分之一。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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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议政府录事金尚吕等上言:“内直司樽以至养贤库录事、户曹重监,皆着纱帽,独臣等着有角头巾,尚循前朝弊习,深以为憾,许令幷着纱帽。”不允。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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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谕平安道观察使节制使:“沿边守御,固不可解弛,近因年饥,民生艰苦,欲赡民力,专务农业。且也先声息,未知虚实,然以节日使所启观之,似无虞矣。卿其知此,勿骚扰,以厚民生,以严边备。”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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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议政府据兵曹呈启:“顷以也先声息,平安道沿边口子之孤单势弱者,倂合防戍。今无紧急声息,而遽移土着居民,以摇其心,恐将流亡。且沿江贼路要害之地居民戍卒,幷入内地,傥有贼变,如入无人之境,有违备边之策。其已倂合口子人民,即令还业,未倂合者,勿令移置。

从之。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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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谕诸道监司:“凡诸乡药,外方无知之人,或采取不以其时,干曝不如其法,遂使药味失性,治疗无效,甚不可也。自今须要采之以时,干曝如法。且于上供时,某官某人某月所采某药,幷录以闻。”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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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遣工曹参判李思仁,如京师谢恩。表曰:

天心字小,克敦抚绥。海曲覃恩,冞深感激。佩铭曷已!糜粉难酬。伏念臣幸际昌辰,叨居弊服。唯知谨于屏翰,曾未报于涓埃。岂意漂风之船,获依上国之岸!特纡睿鉴之顾,再造馀生;俾及贱价之回,复还旧业。欢腾乡井,事光简编。玆盖伏遇大度包容,至仁育物。保万民而如子,德侔乾坤;合四海以为家,泽洽夷夏。遂令遐裔,得荷殊私。臣谨当恪守箕封,庶殚釐东之职;恒申华祝,倍输拱北之诚。

方物表曰:

圣化无外,特还漂海之氓;诚恳由中,庸修执壤之礼。谨备黄细苎布。白细苎布各二十匹、黑细麻布五十匹、黄花席。满花方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人参。五味子。松子各一百觔。右件物等,名般甚鲜,制造匪精。岂充享献之仪!聊表欢欣之志。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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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谕咸吉道观察使节制使:“以大浪皮为贵者,用以饰兵器,不忌水而坚好也。曩五镇子弟进召介鱼皮,坚好与大浪皮无异,而花纹尤奇,乃得之于野人也。金保之为吉州判官,于海滨见此鱼皮。或者又言:‘庆尚道盈德等处有之。’以此而观,其出于我国无疑矣。大抵新产之物,官家求之,则民必厌惮而讳之,我国所出切用之物,不可不知也。卿其访问以启,毋令急急骚扰。”

又谕于庆尚、江原道求之。

○初,奉宪大夫黄裕,岁除日,诈称病,不诣阙肃拜,命召之,亦不即进,下宪府劾而罢之。谏院启:“事涉不敬,请正其罪以惩之。”议于政府,夺告身。

○义禁府启:“崔布生妾子益谦欲税奴婢契券于都官,当该正郞朴回托以知曹事李中允相避,告中允不税,勒令止讼。请依《续典》奴婢误决条,回为首,杖一百;中允为从,杖九十,并收告身,充水军不叙。”从之,命除充军,付处外方。

○元从功臣子孙李英美等上言:“元从功臣一二等子孙,已曾叙用,而独三等之后,未蒙圣恩,许令臣等亦均被圣恩。”不报。

○黄海道监司请谷种一万六千四百石,从之。

○日本国使臣宣慰使知承文院事姜孟卿发向庆尚道,礼曹启授事目曰:

“使臣伴从人来京者,毋过二十人,若强请,则依癸亥年严光例,以二十四人为定。其赍来贸易之物,若一二百駄,则分三道上送,若三百駄以上,则开陈道途转输之弊及京外同价之状,如负重丹木、铜铁等物,须令留浦,看品知数,以给其价。若又强之,国王使臣非常时往来之人,可从其请。”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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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谕咸吉道监司权孟孙:“户曹据卿所报启:‘野人籴谷,虽不可督征,亦不可虚弃,姑徐定限以征。’议诸政府,或言当征,或言不当征。予为野人告籴,不可遏也;既给之,亦不宜督纳也。卿知此意,与野人云:‘当初告籴,守令不禀国家,私自给之。迄今四五年,皆不纳还,甚为不可。若然则后日汝虽贫乏,必不赈贷。’反复诘责,能自纳者纳之,其不能者,不须督之,勿刻迫以致浮动。”

○书云观启:“今戊辰年正月十月上弦,大明历在初八日,本国历初七日。大明用《通轨》日出分,本国用《内篇》日出分。”命更令推算。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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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庆尚道监司请春麰种四千六十五石,平安道监司请春麰种一万五千三十石,从之。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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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献陵直卞钧上言:“臣父孝文,付处稷山。祖母年今九十有六,馀日未久,欲及生时相见。”命放之。

○黄海道监司请春麰种二千七百三十石,从之。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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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同知中枢院事尹得洪卒。得洪,务安人,生长海郡,惯舟楫。岁己亥,倭贼寇忠清,又犯黄海道,得洪时为京畿水军佥节制使,追捕失机,体覆使欲论军法。得洪请更追贼不及,然后就死,体覆使许之。得洪追及与战,杀十馀级,获船一艘,赐宣酝表里鞍马,寻拜右军佥摠制,明年,升同知摠制。癸卯,出为全罗道处置使捕倭,赐衣酒鞍马。累迁中枢院使,改同知,常管诸道兵船及漕运之事。卒年七十七。谥襄靖,因事有功襄,宽乐令终靖。子建官。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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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义禁府启:“曺守命供招:‘食人肉之事,不亲见之,但闻诸海州女福德,曰:“儿尸头,在盲人女子家篱下。”以告金间,间误传于李季疄子塾曰:“海州人有啖人尸者。”’请金间照妖言惑众律,当斩;福德杖八十;守命杖七十。”

各命减三等。先是,同副承旨李季甸使宦者金得祥启曰:“金间之狱,臣悉知始末。金间所言海州盲人女子啖尸之言,与福德所说盲人之女之言吻合无异,曺守命,特中间传言耳。今义禁府以金间为误传守命之言,照以妖言之律,罪至于死。臣窃谓福德所传盲人之女之言,实虚语也。若其实事,何肯自说食人肉之事乎!逮问福德而断之,则玆事之为虚也可明矣。不绝其根株,而论其枝叶,臣恐未安也。此事出自臣兄,忘其所言之人,率尔启之,罪不可免,然不闻于耳,敢发诈言乎!若造诈言,罪亦无悔,只以受其道监司之命,欲救饥民而请谷种,乃发此言,始起是狱。臣意谓自此之后,虽真有食人之事,人皆讳之,殿下必不闻矣。言路通塞,实关治体,诚非小事。

柳仲郢家法,在官不奏祥瑞。奏其祥瑞,似若无害,然人君闻其有祥瑞,则夸其心曰:‘吾治足矣。’骄心自此而生,不亦害治之大者乎!丞相李沆入谒帝前,必陈水旱灾变不孝恶逆之事,帝惨然不乐,同列亦非之。沆谓:‘人君不可一日不忧惧,一日不忧惧,则无所不至。’人以沆为知大臣体。言路之塞,非国家之福也。

臣观历代书史,书人相食者多矣。且以我东国言之,三国史书人相食者,不一而再,饥馑之馀,有如此之事,势所必至。今海州连岁凶荒,人之死亡,大抵五分之一。此事虽不实,而虚言之出,理所当然,不可以为妖言也。相为容隐,已有法,以此为妖言,不论其法。金间、守命,叔侄也,穷推极诘,臣意亦以为未安也。臣心怀此,非一日矣,恐渎天聪,未敢以闻,今不忍含默。然亦未知臣言之是与非也。”

上曰:“尔言是矣。非尔,无说此者。高丽五百年间,固无是事,予无德政以及民,而又有如此之言,心甚愧焉。此事初议于政府曰:‘昔李沆、魏尚闻四方灾异,报未至而先言之,凡灾异之事,启之是矣。然季疄则问其言所出,杂错不的指何人,又历问诸同列,固非大臣之体。然若以此为罪,无奈言路不通乎?何以处之?”政府启:‘此非小事,固当问之。’予从其请,鞫之。初既与大臣议之,又当与大臣议决,尔之所言,亦与大臣言之。“

○京畿监司请春麰种一万三千九十石,从之。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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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副司直李相上书曰:

臣本远方草莱贱士,漂转犬羊之地,自料必死异域,特蒙殿下之恩,得入圣朝,仍请存留,命赐配妻,授官六品,已有年矣。臣材无寸效,业无片善,虽终身饱暖,愧无丝毫之补,不胜惶恐。窃思臣初来,未知本朝风化,住经累年,乃知礼乐文物粲然可观,与中国无异,但闻有异于中国之规模者颇多。臣谨观司马光曰:“国家治乱,本于礼,而风俗之善恶,系于习。”赤子之啼,无有五方,其声一也。及其长,则言语不通,饮食不同,无他焉,所习异也。至于古今亦然。有服古衣冠于今之世,则骇于州里矣;服今衣冠于古之世,则戮于有司矣。衣冠乌有是非哉!习与不习耳。夫民朝夕见之,其心安焉,以为天下之事,正应如此,一朝驱之,使去此而取彼,则无不忧虞而莫肯从矣。昔秦废井田,而民愁怨;王莽复井田,而民亦愁怨。赵武灵王变华俗效胡服,而群下不悦;魏孝武帝变胡服效华服,而群下亦不悦。由此观之,民情安于所习,骇所未见。是故上行下效,谓之风;薰蒸渐渍,谓之化;沦胥委靡,谓之流;众心安定,谓之俗。及其风化已失,流俗已成,则虽有辨智,不能论也。臣昧死,谨以中朝今时宜行之事条陈以进,伏望圣裁。

一,本朝宴中国使臣,率用女乐,其于敬上宴宾之诚至矣。然齐人女乐,见讥于圣人,况殿下高拱至尊之位,岂用妓女歌舞于御前!亦非中国之典礼。臣窃以为自今殿下及东宫亲宴之日,用男乐勿用女乐,以尊瞻望;诸君宰相之宴,仍用女乐,慰悦使臣。

一,中朝文武臣僚,皆服花样胸背,文以飞禽,武以走兽,自一品至九品,各有等差,虽天下朝觐会同之时,即知职秩尊卑,是乃章服也。本朝大君、诸君、驸马、三公大臣、百僚等官,并无胸背,服色混同,瞻仪莫辨。乞依中朝之制,文武百官凡诸朝会及接中国使臣之时,悉令服胸背,以别尊卑。

一,中朝自京至于诸路,每于十里,皆置急递铺,以传送公文。请依此法,于诸道要路,每十里置一铺,以旁近居民守之,专委递送公文,免其杂役,庶得兼省驿马之弊。

一,中朝巡警之法,在京设五城兵马司,昼夜把守门禁,巡绰街道,遇有盗贼及不公不法者,并捕送刑部断罪。又京城内外道路,皆置巡警铺,或一里或半里,每铺相望,夜必提铃。坐更,如有盗贼非常之事,即以铃相报,旋即捕获,虽千百人,无一得脱。本朝既无兵马司,又无巡警铺,惟中枢院堂上率军士夜巡街路,巡于东边,则西边预知;巡于西边,则东边预知,一时巡过之后,盗贼生焉。请依中朝之制,置五城兵马司,又立巡警铺,专委把守门禁,巡绰街路,擒捕非常,则盗贼自然屏息。

一,中朝自畿内达于诸路关津要害之处,皆置巡检官、巡吏各一、守卒或二三十或五六十人,巡捕草寇山贼,把守关津,讥察逋逃,故军民不得逃,盗贼不得乱。本国各道无把守讥察之法,亦无巡检捕获之令,盗贼横行,军民逃窜。请依中朝之制,如此设施,则军自军、民自民,各安其业,且无奴婢逃亡之弊。臣学术荒疏,闻见浅陋,不敢仰渎天聪,伏惟小垂意焉。

下议政府议之。佥曰:“不可。”右赞成金宗瑞曰:“女乐,历代不用,中朝亦然。凡诸宴宾,悉令勿用。”竟不行。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平壤、咸兴府六房主事额数及去官格例,不曾详定,随宜除授,实为未便。自今平壤府主事八十九人加一,每三十人,一人七品去官。咸兴营六房八人减二人,府六房十八人加二人,并一人六品去官。府主事五十六人加四人,每三十人,一人七品去官。”

从之。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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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荧惑犯房星。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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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议政府启:“金间、曺守命,已治其罪,而李季疄独免,请幷罪之。”上曰:“初欲问季疄,议可否于本府,佥曰:‘非欲治季疄进言之罪,只欲得发言之人,知其虚实耳,虽推问可也。’是以问之,今欲罪之,不亦非乎!若罪季疄,则后日谁肯进言乎!”明日更启曰:“臣等初以季疄为无罪者,怪异之事,闻而启之,是也。及劾之则乃无根之言也,及上问季疄,又不以实对,固当治罪。”乃收夺告身。或者曰:“自古凶年饥岁人相食,著在史册,匪独今时,况黄海道年比不登,而丙寅尤甚,死者相枕,人之相食,无足怪者。庙堂大臣曾不救民,使免于饿莩,反陷言者,以蔽聪明,何哉?”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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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集贤殿启:“今收李季疄告身,虽不以进言之故而罪之,外人安知非进言之故欤!如此则后日虽有灾变,必无进言者矣。”上曰:“宪府与政府,皆请罪季疄,岂无意欤!季疄以宪长,闻怪异之言,徒然听之,忘其发言之人,殊无风宪大臣之意。及予下问之时,以为闻诸同列,奔驰面质,同列皆曰不言,则又以为闻诸金间为辞,其计巧矣。儒者见其一弊,不顾其馀。若等徒知后日言路之塞之弊,而不知饰诈欺君之心之不可长也。”

○刑曹申:“咸吉道永兴囚强盗山守等六人,依律处斩。”从之。

○忠清道监司请春牟种一千六百五十石,江原道监司请春牟种一千九百三十九石、鬼麦种九百八九石,从之。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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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传旨承政院:

历算生徒,每月每旬,算书历经中讲一书,每于都目,必取讲通五十以上者。其中通多者,给递儿职二,随品加资,准职除授,六品去官后,随才叙用。受职者,除通五十外馀通并录,后都目,病三日削通一;无故不仕一日,亦削通一;无故满三十日,论罪充军。生徒缺,择四部学堂衣冠子弟年十七岁以下聪敏者各三人,幷取自愿人。提调覆考塡缺,六品去官内,算法精明者及他官算法精明者三人,提调选拣,为提举训导,其生徒,改称学官。所读算书历经,每日置簿,依讲肄官例,每月给初八二十三二暇日。勤怠,知礼曹承旨纠察。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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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致奠于会宁住都万户童也吾大,赐布纸。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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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各道监牧官殿最,今后依誊录,除春夏等,于岁抄摠计一年马匹蕃息之数,以为殿最。”从之。

○谕庆尚道监司:“以知咸阳郡事李甫钦移任大丘,欲试社仓便否,及时置仓试之。亦谕于甫钦。”

○赐对马岛宗贞盛木鼠、大犬羔、白鹤鸦、白鹅、人参、连钱騘马一匹、米豆二百石,从其请也。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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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议政府据兵曹呈申:“国赖于民,民赖于兵,募民益兵,实为保国之计。况我国四面受敌,尤不可小弛!今升平日久,生齿渐繁,军额宜加,而尚循前数,傥有缓急,将何以应之?有违国家长远之虑。谨以一二可行条件,具列于后。

一,甲士四千五百,今加三千;别侍卫三千,今加二千;防牌四千五百,今加三千;摄六十一千八百,今加一千二百;近仗六百,今加四百;铳筒卫二千四百,今加一千六百。上项军士,分为五番,四朔相递,各于当番都目迁转。

一,别侍卫每年正月番上者,受四月禄;五月番上者,受七月禄;九月番上者,受十月禄。

一。步甲士、铳筒卫,初取才仍旧,近仗、防牌、摄六十则姑以𨱎壶水竭之间,能走二百三十步,两手各持五十斤之物,行至七十步者,取之。

一,近仗、防牌、摄六十、铳筒卫,下番改取才,姑以两手各持五十斤之物,行至五十步者,取之。”

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今忠清、江原、京畿驿吏等,请置察访。然曾罢察访而置驿丞,法立未久,不可遽改,但自绿杨至银溪,野人来往之路,受弊尤多,凋残益甚,可复察访。”从之。

○司宪府申:“瑞兴都护使崔瀹之以獐肉赠遗于兵曹判书金世敏、京畿监司赵惠、刑曹参判赵遂良,请执致鞫问。”从之,竟以赦免。

○是月,遣知兵曹事郑而汉于平安道,增广义州邑城之基,石筑三千一百八十尺,城一千五百二十尺。役本道民三千二百人,自二月十五日始役,三月十五日而止。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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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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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朔,谕全罗、咸吉道监司,培植倭人所献甘草。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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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遣前监察安从生于大丘郡,修元敬王后外祖赠左议政宋璿墓,立表石。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咸吉道咸兴土官内才干特异者,令监司荐望,京外官叙用。”从之。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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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李承孙为刑曹判书,闵伸知中枢院事,姜硕德开城府留守,金铫兵曹参判,李震同知中枢院事,郑陟庆昌府尹,金何汉城府尹,成得识、朴姜、李宗睦并佥知中枢院事,洪海忠清道都节制使。

○议政府启:“王孙年今八岁,天姿岐嶷,气禀英明,已当学问之时,未有位号,依古制封拜,且置师傅僚属,保养德性。”从之。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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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议政府据礼曹呈启:“雅乐署乐工,率皆良人,与典乐署贱人乐工职衔同号,良贱混淆,人不乐为。参详古制,从五品称嘉成郞、雅乐署令,从六品纯和郞、雅乐署副令,从七品司音郞、雅乐署郞,从八品和声郞、雅乐署丞,从九品和节郞、雅乐署副丞,以别典乐署。且前此五六品各二,今各减一;七品三,今减一;八品五,今减二;九品七,今加十一,每年四都目叙用,以为劝励。”

从之。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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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刑曹申:“平安道龙岗囚强盗得闻等十六人,依律斩。”从之。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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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刑曹申:“平安道殷山囚强盗龙吉等五人、庆尚道居昌囚强盗林奇等三人、清道囚强盗尚德等九人,依律斩。”从之。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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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谕黄海道监司申自谨:“中官李穆启:‘丰川民饥死者一人,绝食而饥困者一人。’中官李春亦启:‘饥馑濒死,载宁三人,信川九人。’予惟时方早春,民饥尚且如此,至三四月,旧谷既尽,两麦未熟,将何以救之?且今所见如此,其所未及见者几何?予甚惕然。卿之所见如何?体予至怀,其赈恤之方,尽心布置,使一道之民有所赖焉。”

○传旨兵曹:“长番宦者父母年七十以上独子,一年一归觐。若父母病,依前例给传,此外并不给传。”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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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谕诸道监炼官:“大抵工匠,率皆贱隶,虽监掌官,严加检核,必乘间盗窃,奸伪难禁。且铳筒铸造,功力甚多,民间骚扰,其弊不赀。然御敌利器,军国所重,不得已分遣铸造。若被盗窃,或铸之不如法,以致改造,则弊不可胜言。如其厚薄不均,体不平直,铁性柔软,穿漏不完,则非但痛治工匠,亦将罪汝。汝知此意,益勤毋忽。”

○刑曹申:“江原道淮阳囚强盗得春等六人,依律斩。”从之。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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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议政府据礼曹呈申:“倭人贸易丹木、铜、镴、铁、乌梅木、白皮张等,看品之时,不分物之精麤,皆置下品,实为未便。今后从其本品,详加分拣。”从之。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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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刑曹申:“京畿衿川囚强盗山守等三人,依律斩。”从之。

○全罗道监司启:“茂长县盐井,请设浴室,令人沐浴疗病。”从之。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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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谕诸道监司:节物荐新,实是重事,今诸道所进节物,或不合荐新,或阙而不进,有违臣子奉上之义。今后荐新节,司饔房看品置簿,每于节过后,考其品第高下,其不入上第者及阙进者,告承政院,下攸司鞫之,已下旨于礼曹及司饔房。大抵物产不异,而美恶不同者,以其人用心不用心耳,卿其益谨。

○礼曹启:“《璿源录》修撰,令宗簿提调及郞厅,必兼春秋馆,与春秋馆同掌纂录。”从之。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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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平安道牧场马五十匹,给合排吏,从察访请也。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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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议政府据户曹呈申:“孤、草岛钓鱼倭船税鱼,从监司区处,以支使客之费,其馀米布,以备国用。”从之。

○中枢院副使金乙玄卒,致吊致赙。

○赐祭于同知中枢院事尹得洪。其文曰:

惟卿天资雄毅,秉志醇悫。结发从戎,赤心卫国。折冲御侮,茂绩实多。干城是赖,宠赉有加。遂置宰府,屡分旌节。顷备海,战舰是急。命卿提领,措办益勤。西土连荒,漕运事殷。卿又摠护,以济凶歉。出入贤劳,一节夷险。庶享颐期,永拟心腹。何遽婴疾,乃尔不淑!闻讣以还,倍切哀伤。节惠易名,备举恤章。仍命礼官,伻奠菲仪。英灵不昧,尚克享之。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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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传旨司宪府:“今司谏院闻巨济县令成小积当国丧初,使妓行酒宴饮,移文监司推劾,如此之事,当归宪府。且风闻之禁,已有著令,谏院越职犯禁,劾问以启。”宪府启:“小积所犯,非臣子所忍为,而放纵无所忌惮,罪涉不忠,谏院之事,不为过矣。虽有小失,当优容以开言路。”从之。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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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忠清道沃川、青山、怀德等处地震。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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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通事梅佑还自京言:“正朝使金铫赍赏赐敕谕来。”赐佑衣一袭。

○召左议政河演、右议政皇甫仁、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议王孙朝会位次。演等皆曰:“东宫先入行礼乃出,王孙入,领议政率百官随入行礼。致辞,以领议政为之。”仁独曰:“东宫先入行礼乃出,王孙次入行礼,领议政率百官次入行礼。三次皆有致辞。”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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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遣司译院判官皮尚宜于一岐岛,刷还漂风人。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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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江原道监司请救荒盐三百石,从之。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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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传旨刑曹:“凡逃亡罪囚搜索之时,除不忠不孝外,其馀杂犯,勿闭城门。”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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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倭、野人进上杂物,礼曹郞厅独自看品,移文户曹,户曹但将移文,不看物品,臆度定价,以致差谬。自今户曹当该郞厅率市准人,与礼曹郞厅眼同看品。”从之。

○咸吉道监司请谷种,下户曹,给二万九千七百石。

○黄海道监司启:“谷种不足,请加给六万三千三百三十石。”从之。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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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成均生员金宥孙等上书曰:

文宣王,百世之师;学校,风化之源,自古帝王莫不以是为重者,所以明礼义重儒术也。肆我国家既设文庙,释奠素王,虽元老大臣,过门必趋,至如贱隶,旋立以节,其尊师重道之心,诚千载所未有也。今二月二十四日,焰药匠托以掘土,入于芹宫,怒目攘臂,殴打馆奴,臣等以大义反复告谕,不以为听,捽书吏发,夷踞阶上,慢骂诸生,其为肆毒,所不可道,臣等深有憾焉。况国忌之日,臣民所谨,朝不举,岂以匠人之贱,敢肆暴怒,至于此极乎!此臣等尤所痛心者也。焰硝,国家重事,固不可废,不谨国忌,陵慢文庙,岂儒生忍见!伏望殿下下攸司,痛绳以法。

下刑曹。

○召议政府左议政河演等,议备边之策。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曰:“也先兵马,去冬至海西,则本道境连彼土,闻见声息非难,前已降谕书问之,何至今不启乎?更于亲信野人,细闻声息以启。夫未知声息,预聚军卒,固不可也,姑将烟台候望、烽火防守等事,益加谨慎;沿边居民农务,亦仍旧劝课。”

又谕平安道都节制使曰:“贼变未形,而先困吾民,固非良策,毋得别征兵马,仍旧远斥候、谨烽火;边民耕种,亦毋令失时。”又谕两道备御事件:“一,三卫鞑靼、海西野人、李满住等诸种野人,或迫于也先,事穷势窘而来,或诈称归款,勿令度江。彼若旷日持久,先有陵犯之心,应机剿击。又若请粮,当应之曰:‘军需不可擅给,且无嬴馀,难以塞请。’虽凡察、童仓,亦勿令度江,观其徒众多寡、诚心与否,飞报取旨施行。此条,节制使及边将潜心区处,慎莫喧腾。

一,烟台候望,备边重事。官吏以单寒老弱愚惑之人为之,且役他务,以致疏虞。前日见败,皆由于此。自今择定富实人户,时以给粮,冱寒则亦给毛衣,曲加矜恤。似前不用心官吏,重论其罪。”

○刑曹申:“江原道金城囚强盗元哲等二人,依律斩。”从之。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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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兀良哈上护军金大豆麿及每下来朝,且还被掳咸吉道民姜吉。授大豆麿都万户,每下副万户,赐衣带笠靴绵布。其从者,亦除职,赐物有差。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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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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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刑曹申:“强盗绫城囚僧德乳等三人、镇川囚韩田守,依律斩。”从之。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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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正朝使金铫奉敕回自京师,百官迎于慕华馆。敕曰:“王世居东藩,敬天事大,克修职贡,愈久愈虔。玆以海青来进,尤见谨诚,特赐王彩币表里,用答至意,王其领之。颁赐纻丝四匹、罗二匹、纱二匹、熟绢四匹、生绢二匹。

上赐鞍马,又赐宴于议政府。”

○传旨礼曹:“闻中朝禁青花磁器,卖与外国使臣,罪至于死。今后赴京及辽东之行,贸易磁器,一皆禁断。”

○同副承旨李季甸启:“今加设军额,分为五番,一年三次番上。正月八月农隙,可也,五月正当农月,别侍卫一千、甲士一千,计其傔从,一人所率不下二人,摠六千馀人,番下亦如是。上下者,计万馀人也。非特此也,队长、队副、铳筒卫等,亦当此时递番,几至数万。其在京畿者,尚且有弊,况居远道者乎!必当四月初吉,理装而来,乃及五月之期。当此之时,一人之力,过于十人;一日之事,倍于十日。若国家有急,边境有事,则何计其弊,何计农时乎!当此无事之时,不计民时,起数万之众,今年如是,明年如是,以为定法,无乃不可乎?先儒:‘国无游民,则生之者众;不夺农时,则为之者疾矣。’今农月动众,无乃有游民乎?无乃夺农时乎?此国家之大弊也。

且京城谷贵,倍于他年。今春试甲士,远方之人,云聚京城,岂皆赍粮!或卖布货,或卖衣服,以资其粮,京城米谷之减损者至矣。大抵举一知三。阙内各厥所供,蔬菜已尽,鱼醢亦绝。阙内如此,阙外可知;京中如此,外方可知。如此贫乏时,又试别侍卫,则四方之人,辐辏骈进,必当如试甲士之时矣。请停试取。

下政府以议。佥曰:”四月递番,臣等非不知农时也。然二月递番,亦农时也。四月则播种已毕,除草未始,非是正农之月,不可改已立之法也。别侍卫试取,姑停为便。“从之。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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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世子谒英陵。

○命庆昌府尹郑陟,参酌大明官制郡县迎诏赦仪,制拜表及迎本国使臣赍敕仪仗,黄阳伞一、黄龙扇、红龙扇各二、黄盖二、金银横瓜、立瓜、金银𫓧钺、金银妆刀各一、令字旗二、前导黄旗二。前此,迎诏敕黄仪仗,于拜表及本国使臣赍敕之来,皆用之,易致污毁,故今命别制之。其前黄仪仗,只用于迎诏敕。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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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传旨礼曹:“凡制作礼器,初虽至详,然传之既久,必失其真。今考大小驾仪仗图,并皆讹谬,不合古仪。今所制东宫仪仗,令护军安坚依法图写,其大小驾仪仗图,亦令改正,妆䌙成册,新旧官相代,置簿交割。”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山陵输石时,践蹂民田,多损谷苗,计其所损给种。”从之。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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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议政府启:“平安道沿边防戍之处本多,以故士卒分戍往来之弊,倍于他道,加以辽东迎护送军往来不绝,殆无宁息。且大小将帅军官供亿及赴京与辽东往还使臣,糜费多端,救弊之策,在所讲究。当初拟议以为:‘江界、朔州,分遣节制使,令都观察使兼任都节制使。’议已定,第因声息,姑寝之。都节制使退营宁边,指授方略,以为声援,然脱有大贼,虽都节制使,岂能独当!必别遣大将矣。都节制使多率军官,供亿之弊,既已不赀,又如营属衙前随营军,不得已各差备,以各官军卒为之,兵分力弱。

且江界、朔州两节制使以时点检军兵,都观察使、都节制使亦或亲往,或遣人点检,驿马困弊,如其不足,夺骑战马。此等之弊,比旧尤多,坐受疲弊,有损而无益。若如初议,观察使兼任都节制使,则都节制使支待之弊、军卒分守之弊除矣。请依国初旧例,观察使兼任都节制使,本营则仍置宁边,其不紧各差备,并皆革罢,各还本役。”

命六曹参判以上三军都镇抚同议。都镇抚郑孝全,同政府所启。兵曹判书金世敏、刑曹判书李承孙、礼曹参判柳义孙、兵曹参判金铫、刑曹参判赵遂良、户曹参判李先齐、都镇抚成胜曰:“江界、朔州节制使,依庆尚道左右道都节制使例,以上项两节制使为左右道都节制使。”户曹判书李坚基曰:“平安道境连彼界,变在朝夕,罢主将而监司兼治,有违大体。若以江界、朔川节制使为左右道都节制使,则罢一置二,弊有甚焉。都节制使仍旧,但当减损幕僚军卒,其馀有弊条件,访问本道议之。”右参赞郑甲孙、礼曹判书许诩曰:“平安道备御之策,比他道尤重。咸吉道北境,既置单节制使,又有都节制使,不宜独重于咸吉而轻于平安也。若有紧急声息,则必别遣大将,与其别遣大将,孰愈于仍置都节制使,预炼军卒,以备不虞之变乎!论大计者,不计小费,然此道困弊,诚为可虑,宜停不急之费,除杂冗军士,休养抚恤,以存大体。”工曹判书安止曰:“仍旧遣都节制使,罢京都镇抚,减京军士之数。朔川、江界,置三品以下佥节制使。”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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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召左议政河演、右议政皇甫仁、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谓曰:“长城邑城,皆御敌之具,不可偏废,但不可并举也。长城毕筑后,乃筑邑城乎?邑城筑后,毕筑长城乎?”演、从愚、宗瑞、苯曰:“若鼠窃狗盗,虽壁城犹可守之,若遇大贼,则小堡之民,须聚邑城,当广筑以石,使民有所倚,先筑邑城为便。”甲孙曰:“长城事功几成,不可中废。且庆源、会宁、庆兴邑城,皆已石筑,但锺城、稳城,虽曰壁城,然甚坚筑,又有坑坎,当毕筑长城。”仁曰:“会宁平,乃贼路最紧之处,须防塞此处,然后石筑邑城。”上曰:“若石筑邑城,民力不足,虽至十年,似不能。昔河敬复云:‘木栅,亦足御敌。’卿等以为:‘木栅不能御大贼,莫如石筑。’若然则虽民力不足,必须大举。若木栅犹足御敌,则贼路要害,毕筑长城如何?”佥曰:“上教允当。钟城、稳城邑城,固当石筑。两邑民,勿赴长城之役,各筑邑城于木栅之外,一举两全矣。”

○判晋州牧事裵桓以年七十,例当致仕,特命仍之,桓上笺谢。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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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阴阳学训导全守温上书曰:

谨按《地理全书》,《撼龙经》曰:“水口重重生异石,定有罗星当水立。盖缘罗星有真假,真假天然有人力。”《坤鉴歌》曰:“水口不嫌关锁密,千重万叠摠奇冈。罗城铁障幷华表,宝殿龙楼摠是强。”《掌中歌》曰:“切要水口,山势固密。千兵簇立,名曰贵地。”《捉脉赋》曰:“水口无关,谩说当年富贵。天外有钥,仍知积代豪雄。”然则水口不可以宽阔,罗星不可以空缺。历观新罗之业,千有馀年,而造山种树,以补空缺之处,至于州府郡县,亦皆有裨补,造山种木,以补宽阔之处,则《至贤论》所谓“山有不足,法贵增添。典脉既乘,气犹是生”者也,而况京师则万水千山,俱朝一神;千形万状,更无异情,五行之气全,八卦之用备,故一山不可以空缺,一位不可以不朝。今我国都,罗星空缺,水口宽阔,则罗星水口,不可以不补矣。然筑土为山而补缺,则功不易成;种木成林而镇塞,则事半功倍。

且《摅龙经》曰:“罗星要在罗城外,此与火星相作对。火星龙始有罗星,若是罗星不居内。居内多为抱养关,又为患眼堕胎山。”然则罗星不可以居水口之内。今都城之内射厅之傍造筑之山,未知何据?补之不如法,峙之非其位,则非徒无益,而又害之矣。

且《洞林照瞻》曰:“石者,山之骨也。山不可以无骨。”《明山论》曰:“山之为山,以土为肉,以石为骨,以草木为毛发。昔有毛发细秀,而或为洪水冲破,或为人力伤残,则为破龙。破龙者,村里多破也。”然则山不可以无石也,亦不可以破伤。今都城内外之山,民聚如林,堀土伐石,打裂崩摧,草木以之而不盛,山颜由玆而疲弱。若彼濯濯,则是《掌中歇》所谓草木衰残如崩,又薄行藏困倦者也。若曰主山之外,馀位不妨,则臣恐大不然矣。从卫护托,形势虽异,而皆是一家之龙,则此感彼应,理势然矣。伏望自今都城内外之出,公私伐石,一皆禁断,以补山岳之气。

下风水学提调议之。启曰:“都城内山伐石,已有明禁。若并禁外山,古无其论,不必禁焉。且自南山至箭串一山,溯流作案,阴阳交度,至为牢密,吉山也。自水口山至往心驿西,曾禁耕种。木驿里以东,自箭串大路伐儿岘至外面山腰山脚,亦禁耕田伐草,培养山气。”从之。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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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今别侍卫分五番,加设二千,然取才者少,难以充额。请以甲士入格未受职者及外方甲士都目状付者,从自愿考其家风族系,移差别侍卫。又铳筒卫取才受陈省者盖寡,是守令利其使唤而不给也。自今依甲士、别侍卫例,庆尚道七百、全罗道六百、忠清道四百、京畿三百取才,都目状上送,更试充差。其不入格者,移差防牌、摄六十。又甲士七千五百,依元额充差,每番九百,并皆番上点考后,二百轮次权除放遣,庶无错杂之弊。又新甲士不拘司勇元额,并授司勇后,当番都目,以次陞授。又防牌、摄六十、近仗、铳筒卫下番取才不入格者、犯罪及满限属散者,从自愿更试,一次叙用。”

从之。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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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司宪府启:“府尹朴堧乞告归乡,姊死,托以回京日乏,四日而葬,遂分财产,駄载而来。且以乐学提调,私率乐工,俾营生产,请罪之。”命罢其职。

○开城府请谷种二千石,从之。

○倭僧崇泰以父母画像请讃,命直集贤殿朴彭年制之。

○庆尚道监司启:“伏承谕书,召介鱼皮,移文海滨州县访问之,盈德县令报:‘召介鱼一名鲔鱼,出于九十月之间,今非其时,未得捕捉。’姑将道内前所得皮二领以进。”咸吉道监司又启:“今得召介鱼一尾及皮三领以进。此鱼,滨海诸郡皆出,但不知皮之为可用也,率皆取肉而弃其皮也。”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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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安崇善为艺文大提学,李仁和中枢院副使。

○议政府启:“侧闻平安道沿边州郡,苦于入保,人心未安,恐有流移之弊。且都节制使及江界、朔川两道节制使,凡有文移,皆令驿递,驿骑无则代以军士之马,马多困毙。时无紧急声息,而军令大严,文移频数,以致人心扰动,马匹疲弊,有乖抚绥。自今除军机重事外,毋给马,依《六典》,以悬铃挟板行移,休养士马,以安边民。”

从之。

○刑曹申:“平安道德川囚强盗金思敏等二人、龙岗囚强盗秃豆伊等十九人,依律斩。”从之。

○宗簿寺启:“顺城君𧪚,去岁冬,请告归晋州,命令乘传,及岁前上来,淹留旬月,不即还京,请罪之。”命罢其职。宗簿又启:“臣之于君、子之于父,忠孝之心,人人所同,岁时令节,必欲侍侧。𧪚父母在京,又有召命,顾以游戏为乐,久不上来,略无畏忌,止罢其职,何以戒后!请绳之以法。”不允。宪府亦请之,上曰:“𧪚,不识事理者。过误所犯,不必强论。且弟譿坐罪,已斥在远方,今又罪𧪚,予所不忍。”台谏再三固请,竟不听。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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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遣同知敦宁府事安进,如京师谢恩。表曰:

睿谋谆至,庸笃宠绥。宸贶稠重,冞增感激。粉身图报,举国均懽。伏念臣幸际昌辰,叨守弊服。惟不懈于屏翰,曾未效于丝毫。何期贱价之还,荐被殊恩之渥!明纶密勿,昭示褒奖之辞;彩币氤氲,特加便蕃之锡。惊惶罔措,荷戴难堪。玆盖伏遇度扩兼容,仁推一视。怜臣述职之谨,谅臣事大之诚。遂令孱资,获纡深眷。臣谨当夙兴夜寐,常存挟纩之怀;日升月恒,倍殚添筹之恳。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蒙殊。土宜虽薄,聊表寸忱。谨备黄细苎布白细苎布各十匹、黑细麻布六十匹、黄花席、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二十张、人参一百觔、杂色马一十二匹。右件物等,品彩匪精,名般甚鲜。岂足充及物之享!祗以效献芹之诚。

○初,大内殿使倭送人徒步至礼曹曰:“留浦公贸易物件,看品甚高,请行私贸易。”适堂上罢还馆。至是,礼曹使通事尹仁甫言曰:“物之不齐,理之常也。岂有不见其物,预分高下!必看品而后定其高下也。若看品之官,高下不中,曹必检之。”倭答曰:“礼曹,父母之官;阁下,吾所亲信,所言如此,吾何敢更言!然前此公贸易,一匹䌷铜铁至十斤,私贸易则或五六斤,今皆公贸易,而又不如旧例,杂物皆例以下品,尤为痛闷。今闻吾乡博多岛为小二殿所火,父母妻子,失所流离,日夜望吾之来。今如此,则以何物偿债,以何物养父母育妻子乎?愿将此意告礼曹。”礼曹又遣仁甫言曰:“留浦物价,当启闻加给。”

○西部学堂生徒权从南、赵称,尝于路间,殴小川令克文,下义禁府鞫之,从南等以为:“初不知为宗亲而殴之,后乃知之,惶恐以谢。”义禁府启:“事情暧昧,且无证验,似难得情。”上曰:“小川令,本宗亲之微劣者也。今又微服而行,不能以礼检身,为人所辱,自取之也。但小川令云:‘从南等知而殴之。’从南等以为:‘不知也。’凡人与宗亲相讼,狱官不非犯者,而独以宗亲之言为不可信,于义何?宜更鞫之。”乃拷讯从南等,犹不承,请加拷讯,上不允曰:“以义理反复穷诘。”遂皆服,从南杖八十徒二年;赵称为从,杖七十徒一年半,命减二等。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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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赙集贤殿直提学金汶葬用棺椁米十石、纸七十卷。汶字润甫,系本寒微,人言其母业巫,食绀岳祠。汶沈厚寡言,少嗜学,登第入成均馆,累迁注簿。岁乙卯,选为集贤殿修撰,升至直提学。于经书子史,靡不硏穷。其为学也,通而不固,博而能精,义理之可疑、典故之可考,有问之者,响应辄中,当世服之,上亦重之。然不能著述,凡作文,必借僚友。为人有城府机井,外似廉静,内实多欲,侫己者悦,其不付者嫉之。郑麟趾尝面谓汶曰:“为学,正心术为贵。”汶惭恨,率弟子梅佐,庭立仰天,终夜不寐,丙寅,集贤殿抗疏论列时事,汶称疾不出。又执义郑昌孙等以言事系狱,举殿诣请赦,汶独不与,时论鄙之曰:“金汶六经,扫地矣。”至是命汶译四书,特陞资,方将擢用,而中风暴死。汶恒在禁中,使其学不传于学者,人颇恨之。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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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司宪府启:“司艺朴彧,心行不肖,自拜参职以来,不得齿列京官,今为宗学教官。知理山郡事朴焕,父母家产,不分与姊妹,互相争讼,不宜复用。前直长李培伦以朴回所举,还拜直长。凡用人,必考举主贤否,朴回既为永不叙用,培伦不可用。”

上曰:“焕,将改之。培伦之事,议于政府。”政府以为:“所举者有大罪,则罪及举主,古有是法,未闻以举主之被罪而弃前日所举之人也。培伦,不可不用也。”朴彧,或以为不必改,或以为勿兼宗学。上以右赞成金宗瑞尝荐彧为幕官,必详知其人问之,宗瑞曰:“彧,臣之同年,且幼与同学,素知为人,文武之才,俱可用,但恃才夸张,不自敛饬,此其短也。臣为咸吉节制使,彧为都事,彧尝与乡人金和斗,和骂辱以彧祖母为白冠。彧告状以辨,和坐诬,遇赦而免。台谏疑此,久不署告身,特命署之。后朝议革都事,彧迁为其道教授官。监司李叔畤素疑彧世累,又忤其意罢之,他无可议。且或言彧在臣幕下,不恭于臣,多所倨傲,此言皆非。若如此,臣岂不知!苟知之,臣敢掩护,不以实对,以欺君上哉!”彧竟递宗学。

○刑曹申:“京畿水原囚强盗李玉等八人,依律斩。”从之。

○全罗道监司请种食二十七万五千四百四十石,下户曹,给九万二千一百三十石。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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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转运使高得宗启:“臣初欲由水路押船而行,到此观之,若由水道,先运已行,后运未发,待监送后运,则先运行之已远,恐不及检察。请遵陆行,每至险恶处,亲自监护以送。”令政府议之。左议政河演以下皆曰:“转运使,当由水路。初以得宗为转运者,以惯于海道也,宜令得宗常由水路而行。若有不得已径行审视之处,则随宜陆行便。”上从之,下谕于得宗。

○黄海道察访郑之夏请:“限站路阜盛,犯徒流者,乡吏则永属为站吏,其馀永属日守。”下政府,议定其法。上问承政院曰:“乡吏,通仕路者也。今永属站吏,以锢子孙,无奈太重乎?若《六典》所载,只云愿恶乡吏耳,其馀杂犯,不在此例,何以处之?”承政院曰:“止役其身,不及子孙为便。”上曰:“若是则似违阜盛之策,更议诸政府。”河演、朴从愚、金宗瑞、郑苯曰:“乡吏所犯,不问愿恶与否,例以徒流,永属站吏,诚可怜闷,宜以《六典》之法,参酌时宜。其愿恶乡吏犯流罪应属他道驿吏者,固当永属站吏,犯徒罪应属其道驿吏者,虽在本道,子孙禁锢,无于他道,其轻重不甚相远。臣等以为限站路阜盛,苟为愿恶,则勿论徒流,并属站吏,其馀杂犯徒流,依旧施行。”皇甫仁曰:“《六典》,祖宗成宪,何可纷更!且站驿凋残,非独黄海,诸道皆然。今必欲移之于彼,无奈不可乎?”演、仁等又曰:“日守,本欲役使,今若不分贵贱,犯徒流者,皆以永属,则弊亦随之。有职有荫人外,凡民之犯徒流者,属之日守,徒满则放遣。流者遇赦,亦令放遣。”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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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议政府启:“平安道漕转,一输于三和县虎岛;一输平壤府石毛老;一输江西县狗岛。然虎岛狭隘,石毛老距城远,未易转输,露积于外,以致腐朽,可令皆输大仓。然大仓以下,江水湍急,恐行船为难,愿遣人审其便否。”乃遣知印韩承锡审视。

○传旨承政院:“闻中朝之制,虽五六品官,其诰命皆有制词,首论其人才德,中言命官之意,终寓劝勉规戒之辞。我国东宫及嫔之诰命,皆无制词,然褒美劝戒之意,有竹册以载之。今世孙诰命,依中朝例乎?只依东宫与嫔之例,别为竹册,以载其辞乎?”都承旨李思哲等曰:“若为竹册,则与东宫无别,依中朝之制,用教命为便。”从之。

○传旨议政府:“昭宪王后大祥后,东宫祭英陵,当祭献陵。前此英陵行香使不拜献陵,大君诸君往英陵,则拜献陵乎否?”政府启:“臣等过陵必拜,行香使过而不拜,甚不可也。”遂命礼曹,令献、英二陵行香使执事,互相拜陵。

○忠清道监司请加给种食十万三千二百二十馀石,下户曹,给七万三千石。

○修郭山郡凌汉城。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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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庆尚道监司请种食十八万五千四百八十石,从之。

○礼曹启辉德殿忌晨祭仪:前享三日,詹事院请戒,王世子散斋二日于别室,致斋一日于斋室。凡散斋,不吊丧问疾,不听乐,有司不申刑杀文书;致斋,惟享事。凡献官诸执事及从官应从升者,并散斋二日,致斋一日于享所。凡散斋,治事如故,唯不纵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吊丧问疾,不听乐,不行刑,不判署刑杀文书,不与秽恶事;致斋,唯行享事;已斋而阙者,通摄行事。诸从官诸卫之属侍卫殿门者,俱清斋一宿。享官以下凡与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前享一日,殿司其属,扫除殿之内外。王世子出宫乘辇,导从如仪,至殿门外降辇。左中护引王世子就斋室,侍卫如常。执礼设王世子位于东廊,西向;设亚献官、终献官位于王世子之后近南,西北上;设执事者位于神门之西南廊,北向东上;监察位于其西;书吏陪其后。设执礼位于东阶之西,西向;谒者、赞者赞引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享日未行事前,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奠祝版于神位之右,有坫。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神位前,次设祭器实馔具;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即三更三点。行事用丑时一刻。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设馔具毕。前二刻,亚终献官以下,皆素服就殿门外。赞引引监察升自东,点视陈设。前一刻,亚终献官及诸执事盥洗讫,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先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凡执礼有辞,赞者皆传旨。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监察以下各就位。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入就位,宫闱令开柜,奉出神主,设于座,覆以青纻巾,设几于后。副知通礼进斋室前跪请行礼,王世子素服,盥洗以出,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入就位,从官翊卫从入。执礼曰:“四拜。”副知通礼赞请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鞠躬四拜兴平身。亚终献官同。赞者亦唱,先拜者不拜。执礼曰:“行初献礼。”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酌酒,从官以盏受酒。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请跪,从官一人奉香合跪进,又一人捧香炉跪进,副知通礼赞请三上香,从官奠炉于案。进香在东西向,奠炉在西东向。进盏奠盏,准此。从官捧盏跪进,副知通礼赞请执盏献盏,以盏授从官,奠于神位前,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少退北向跪。大祝进神位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执礼曰:“行亚献礼。”谒者引亚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以盏受酒。谒者引亚献官入诣神位前北立赞跪,执事者以盏授亚献官,亚献官执盏献盏,授执事,奠于神位前,谒者赞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执礼曰:“行终献礼。”谒者引终献官行礼如亚献仪讫,引降复位。执礼曰:“四拜。”副知通礼赞请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鞠躬四拜兴平身。亚终献官同。赞者亦唱。副知通礼白礼毕,引王世子还斋室,侍卫如常。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出。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俱复拜位。立定,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以次引出。宫闱令纳神主如仪,执礼率谒者、赞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撤礼馔,大祝捧祝版瘗于坎,王世子乘辇还宫如来仪。

○遣官行礼仪:前享三日,献官诸执事,并散斋二日,致斋一日于享所。凡散斋,治事如故,唯不纵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吊丧问疾,不听乐,不行刑,不判刑杀文书,不与秽恶事;致斋,唯行享事;斋而阙者,通摄行事。守卫殿门者,清斋一宿。享官以下凡与祭,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前享一日,殿司帅其属,扫除殿之内外。谒者设献官位于东廊近南,西向;设执事者位于神门之东南廊,北向西上;监察位于其西;书吏陪其后。设谒者、赞者、赞引位于东阶之下,俱西向北上。享日未行事前,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奠祝版于神位之右;有坫。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神位前。次设祭器实馔具,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即三更三点,行事用丑时。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实馔具毕,赞引引监察升自东阶,点视陈设。前一刻,献官及诸执事俱素服盥帨讫,皆就殿门外。谒者、赞者、赞引先就殿庭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上西上。立定,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监察以下各就位。宫闱令开柜,捧出神主,设于座,覆以青纻巾,设几于后。谒者引献官入就位,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献官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先拜者不拜。谒者引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以盏受酒。谒者引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执事者一人捧香合,又一人捧香炉,谒者赞三上香,执事者奠炉于案。捧香在东西向,奠炉在西东向。授盏奠盏,准此。执事者以盏授献官,献官执盏献盏,以盏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谒者赞俯伏兴少退北向跪。大祝进神位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谒者赞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少顷,谒者引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以盏受酒。谒者引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执事者以盏授献官,献官执盏献盏,以盏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谒者赞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少顷,谒者引献官行礼如亚献仪讫,引降复位。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献官鞠躬四拜兴平身,谒者引献官出。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俱复拜位,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以次引出。宫闱令纳神主如仪。谒者、赞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撤礼馔,大祝捧祝版瘗于坎。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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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平安道慈城郡西解口子,人稠土瘠,又为鸭绿江分流之处,行城亦且难筑,势甚孤单,不宜民居。请罢西解万户,移其民于奉浦洞等处。且碧潼郡椒仇非,守御单弱,道路险远,傥有贼变,必不及救援。其居民九户,听情愿徙居乐土。”

从之。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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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置王世孙官属:讲书院左右翊善各一,从四品;左右赞读各一,从六品;卫从司左右长史各一,从六品;左右从事各一,从七品。讲书院,以集贤殿官带差;卫从司,以东西班他官带差。

○以农时,命停全罗、庆尚、忠清道铳筒铸造。

○忠清道监司请加给谷种十三万石,下户曹,给六万石。平安道监司请加给种食四万石,给二万石。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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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司仆寺启:“东宫于昭宪王后忌日,诣辉德殿时,仪物皆裹以黑,还宫时去裹。”上曰:“不必去之,翼日即吉可也。”

○遣右承旨李宜洽,赐守陵官南智衣一袭、鞍马笠靴。

○咸吉道监司请种食二万石,从之。

○咸吉道点马别监李宗睦请于稳城府草岛,置牧场,从之。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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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世子行忌晨祭于辉德殿。

○传旨刑曹:“英陵饭监崔寿丁、各色掌李浥等十四人,限己身放役。辉德殿各色掌末应金等九人,限三年放役。今音叱知等二十二人,从自愿或妻或族亲,放役三年。”

○庆昌府尹郑陟进新制东宫大小驾仪仗:大仪仗:青扇二,青阳伞一,居中。雀扇六,青质左右。青盖二,泥金画云居中,分左右。金银镫各二,分左右。旌及旄节各二,分左右。金鼓各一,居中分左右。金银斫子各二,分左右。金银横瓜各一,分左右。金银立瓜各一,分左右。金银妆刀各一,分左右。哥舒捧二,分左右。鼓字金字旗各一,碧质红缘,分左右。令字旗二,碧质红缘,分左右。熊豹骨朵子各一,分左右。玄白鹤旗各一,分左右。驾龟仙人旗二,分左右。角端旗二,分左右。三角旗、龙马旗、白泽旗各二,分左右。青盖一,居中。清道旗二。青质赤缘,画猉獜,分左右。小仪仗:青扇二,青阳伞一,雀扇四,青盖二,金银镫旌节。金银斫子。金银横瓜立瓜各一,金银妆刀各一,金鼓各一,鼓字金字旗各一,令字旗二,熊豹骨朵子各一,玄白鹤旗各一,角端三角旗各一,龙马白泽旗各一,清道旗二。

○传旨刑曹:“黄海道站路凋弊,限阜盛,乡吏犯徒流者,若涉愿恶,则并全家永属站吏。其馀各人犯徒流者,流品及权务成众官有荫子孙外,并属站日守,徒满则放遣,流者遇赦,亦放遣。”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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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守陵官判中枢院事南智自陵所诣阙,命同副承旨李季甸馈之。

○副司正朴伸病剧,其妾初生曰:“夫若不幸,我亦随死。”及伸死,初生自刎而死。各赐棺椁衣衾赙纸,又命祭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申:“甲士入格未授职者及甲士都目付人内,自愿属别侍卫者则已令移差别侍。其甲士取才时,二才入格者,亦从自愿,考其家风族系,幷令移差别侍卫。”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申:“前此甲士分三番时,六朔相递,一年两都目。今分五番,四朔相递,一年三都目,已曾立法,然无都目日限节次。今后正月初一日番上甲士则三月初十日,至计十五日内呈都目,二十日后叙用。五月初一日番上者,六月初十日,至计十五日内呈都目,依前六月都目叙用。九月初一日番上者,九月初十日,至计十五日内呈都目,二十日后叙用。”

从之。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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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世子始以大仪仗,受朝参于继照堂,又视事于承华堂。

○兵曹启:“东宫代行迎诏敕、讲武、使臣接待、视学及宗庙。辉德殿代享、正至受贺、日本国王大内殿使臣、忽剌温接见时,用大仪仗。”从之。

○义禁府启:“庆尚道处置使洪师锡遣兵船十六艘、军士四百三十馀人,猎于海岛,十一艘败没,溺死者十六人,律该绞。”命收夺告身,远方付处。镇抚牛安德等五人,罪之有差。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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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传旨议政府:“世子祭英陵,当服浅淡服。若大君诸君则用何服?”政府启:“世子既用淡服,大君以下宜从群臣之例,不可与世子同也,宜服祭服。”从之。

○黄海道监司请赈贷米谷六万一千五十石,下户曹,给五万石。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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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赙领议政黄喜妻葬用棺椁米豆三十石、纸八十卷、石灰五十石。

○驿召尚州使金钩。钩为尚州未半年,时集贤殿奉教以谚文译四书,直提学金汶主之,汶死,集贤殿荐钩,故特召之,寻拜判宗簿寺事。

○刑曹申:“平安道成川囚强盗金德生等十二人,依律斩。”从之。

○礼曹启:“东宫祭辉德殿时,依宗庙例用祭服。”从之。

○清州椒水行宫火。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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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议政府申:“大君诸君为辉德殿初献官则受香祝受誓戒,为英陵行香使则受香祝服祭服。”从之。

○议政府申:“今当农月,雨泽愆期,请修沟壑净阡陌,审理冤狱,掩骼埋胔。”从之。

○参判李兢子叔文上言:“臣父拜二品,未几入朝道卒,肆未及追赠三代,伏望追赠。”下吏曹议。以身死后追赠无旧例不允。

○杨州产玉品甚美,命尚衣院作御带。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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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谕京几、忠清道监司:“卿等曾请谷种,有司题给,不满所请之数。司宪府启:‘民间无种,未得播种者多矣。’至从监司之请,议于政府,政府以为:‘虽甚凶年,谷种民必预畜,况去年京畿、忠清不甚失农,而谷种已加给矣,宪府实未知加给之数而言也。’此二议不同,然谷种不可不及时以给,卿知此意。前请之数,必须尽给,然后乃足,则更启题给,虽不满前请之数,犹可足,则酌量题给,要须农不失时,国不虚竭,持大体斟酌施行。”

○全罗道监司请加给种食二十三万五千八百八十石,下户曹,给九万石。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十九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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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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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朔,大风。命分遣骑马驿子于忠清、全罗、京畿、黄海等道,审视漕转船。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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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议政府启:“今下谕书于京畿、忠清道,加给谷种。臣等以为凡民犹可备种,而专仰于官者,以其给之易而成其例故也。今使守令部民自备种者,计户以闻,然守令之奉承者,亦不以实。如杨州自备种才六十石,以臣等所见闻言之,杨州如卢闬、吴溥二人,皆不受种,其田各不下二三十结,而所报自备种六十石,才二十馀结所播。杨州居人,此二人外,又岂无自备者乎!以此知其守令之不以实也。去年,下三道请谷种,量减以给,而终无陈荒,反有年,愿急还谕书,勿令加给。如其春而分给,秋而毕收,则固无所损。三分给之,而不能收一分,虚匮可虑也。”

上曰:“卿等之言,固当矣。然已下谕书,不可还也。后日当与卿等更议。”

○谕都转运使及京畿、忠清、黄海道监司:“漕转船米谷下陆后回来时,任意散泊,遭风破伤,甚为可虑。大抵人情始勤终怠,当如初漕运时,戒饬押领万户千户,作䑸领还,曲加布置,俾无后悔。”又下旨于转运色。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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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封元孙弘𬀩为王世孙。其教命曰:

王若曰,於戏!予承丕緖,思祖宗附托之重,夙夜寅畏。粤稽古昔帝王,国本既端,又世其胤,所以重宗统系人心也。惟尔元孙弘𬀩天资岐嶷,禀性英明,乃今年可就师。爰命尔为王世孙,尔其亲近正人,缉熙于学,惟新厥德,以孚永世之休。敬哉!

又颁宥旨于中外:

王若曰,自古帝王,莫不建储副以端国本,推嫡孙以定名分。予以凉德,承祖宗之緖,念继序之道,永思其艰,夙夜祗惧。今元孙弘𬀩,时年已八岁,岐嶷夙成,玆命为王世孙,既举彝章,宜霈鸿恩。自四月初三日昧爽以前,犯流以下之罪者,除奸盗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戏!庆延邦家,既正名于世嫡;恩推涣汗,庶均福于黎元。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议政府左议政河演率百官进笺贺。其辞曰:

黼扆居尊,方抚熙运。璿源毓粹,爰举徽称。庆衍邦家,喜溢朝野。恭惟主上殿下聪明时乂,圣敬日跻。善继述而臻隆平,绳其祖武;重宗统而正名分,贻厥孙谋。玆当缛礼之成,益致懽声之沸。伏念臣等猥将庸品,幸际昌辰。父母万年,窃效唐人之颂;本支百世,愿赓《周雅》之辞。

诸道皆上笺贺。百官贺时,礼官欲用轩架备贺仪,政府欲除轩架用鼓吹,只行四拜之礼,争之未决以启,竟从礼官之议。时人惜政府之简其礼也。

○赐酒于阙内各衙门及卫士诸色差备人。

○礼曹启:“王世孙阙外出入时,别侍卫八人执乌杖骑马,分左右导从。”从之。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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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自良才驿至于安富驿,下三道要冲之路,使客繁伙,驿吏转运,奴不堪其役,逃亡日多。请复立察访,俾得苏复。”从之。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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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日晕。

○全罗道漕运船五十艘至乔桐鹰岩,六艘遭风漂溺,遣知印崔广明审视之。

○宗簿寺启:“今妄称连属宗派,上言者颇多,已下义禁府核之。今若以宥旨前事,置而不论,则复将诞妄文籍,似前汎滥申诉,弊不可言。请以上言人及连累者,令其道监司考其连派根因及可验文籍。其文籍有列祖国讳,其职衔、年号、印迹真伪,备悉分拣区处,以绝奸伪。”

○传旨礼曹:“京畿产出黄水鱼,文昭、辉德两殿三月荐新,以为月令。”

○先是,庆州人民以本府仍旧为监司本营,下政府议之。领议政黄喜、左赞成朴从愚、左参赞郑苯曰:“谨按先正《益斋乱稿》云:‘东南州郡,庆为大,尚次之。然而奉使命者,必先就道于尚,而后至庆,故风化之流行,由尚而南,未尝由庆而北也。’若平安之平壤、全罗之全州、江原之原州、黄海之海州等本营,皆于近京,窃谓以此意也。今京畿既罢水原数百年旧营而移于广州者,所以重监司之兼任也。庆尚监司兼牧尚州而舍兼官仍旧营,非惟名实相违,风化之行,由南而北,发号施令,似有滞缓,一道两营,亦非体统之意。”

左议政河演、右议政皇甫仁、右参赞郑甲孙曰:“今考庆州人吏所持文籍,自前朝至今,以庆州为本营,其来已久。且他道留守府如全州、平壤、咸兴等官,皆为本营,独于庆州,未有关系生民利害,而遽削久远本营之号,似为未便。前此庆州为本营时,亦以尚州为留营,进上及杂凡公事,皆行于尚州,二州并称本营。”

上从演等议。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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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谕京畿监司:“今四月初一日,大风,全罗道漕运船六艘败于乔桐,忠清道漕运船二艘败于南阳,押船人失其衣粮,恐或至饥寒而死,衣粮随宜题给。其破船可修葺者,修葺而给之,不至失所。”又谕忠清道监司曰:“全罗道漕运船一艘,至安兴梁触石而败,全船覆没,押船人尽失衣粮,恐至饥寒,衣粮随宜题给,不至失所护送。”

○遣守艺文直提学郑赐于庆尚道,第其倭人赍来丹木铜镴铁之品。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平安道漕转米豆二十八万一千馀石,除救荒四万石外,二十四万一千馀石,皆为军饷。守令毋得擅发,必待户曹文移,方许支给。”从之。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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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礼曹启:“大祥已过,请依旧行东宫肃拜。”从之。

○以李孟畛判汉城府事,李渲中枢院副使,尹仁寿府尹,李边礼曹参议,河洁司谏院右司谏大夫。

○传旨吏兵曹:“凡干除授内别件事,预先启达,毋于除授日杂乱启达。”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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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传旨户曹:“公私船主格人漕转之时,卒遇风浪败船,或绝粮饥饿,或天寒冻伤,甚可哀也。今后败船者,所在守令审其败船之状,如或尽失衣粮,例给救恤。如不救恤而后现,按律科罪。”

○都体察使从事官朴审问回自平安道道死,赐棺椁及敛袭之具,驿传尸柩。

○传旨兵曹:“今图画各色旗样,书正统十三年三月日详定,遂印其上,付诸威仪色,藏之谨密,毋使朽破。新旧官解由交割,曹亦不时点检。”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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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副知敦宁府事权聪上书曰:

臣素多沈疾,加以缓风,凡有动作,专赖人扶;性本愚昧,无所知识,百尔所为,皆为人所弃,特荷殿下覆育之恩,去岁甲子,命臣为晋州牧事。一二大臣及台谏争人之能,抑人之善,群议众排,假仁义饰巧,同声非议,使臣无所得任,反加诋辱,遂终不得出头。臣见大臣之子弟得志者非一,然中有过于臣者,亦有不过臣者,殿下之懿亲,反不如大臣之子弟欤?苟不图之,其弊不赀,万世之下,可不谓寒心哉!

臣生二岁,慈母见背,太宗哀臣孤弱,使盈德县事崔一夫妻为收养,特拜崔一判军器监事。臣自是长养此家,年及九岁,适养母大病,其侍养五寸侄女夫金晅等巧说养母,尽传其臧获,臣则不给一口。岁癸丑,臣将此意启达,命下刑曹劾之,金晅以养母祖上遗书,力对刑曹,乃取见遗书,满张乱草,未成之书,难以取信。且聪承先王之命,曾为收养遗弃小儿,即同己子,虽有遗书,不在此例。养母即成许与,令臣进上,即下承政院,命召都官官吏,核文赐臣。臣伏受许与,已有年矣,今也知刑曹事金文起交结养母使孙金允茂,指挥阴约,以遗书呈状都官,劫纳许与,侵辱尤峻,不就公论,绸缪临决。病臣惴惴之心,无路上达,以讼者之分,含噤难言,亦累月矣。惟仁圣特命攸司,鞫问其情,以惩贪冒。

臣今已有终身之疾,恐谤不仕尸禄,贪荣欲富,非敢固惜微身,实悖圣明私恩之弊也。伏望恕臣不肖,矜臣风病,以罢臣职,则圣朝有无私之美,病臣有知止之风。然臣已蒙宠恩,得至四品,曾无毫厘之补,欲陈一二之弊,谨以六条上闻,曰察外官、哀民生、勿期限、广咨访、慎用人、求遗逸。瞻望宸极,惶恐战越。

且藏胎者,养寿防疾之备也。今星州牧使柳之礼厚结权势,巧媚监司,上侮圣上,下苦其民,人苦倒悬,万口嗷嗷,皆欲食之礼之肉也。此语遍于境内,其罪有十,皆不下流罪。然经赦宥,不敢尽达,有一不赦之罪。胎山之木,擅自斫伐,创营衙门百有四十馀间。其州品官一人又从而伐之,山林几兀。臣窃念如此之徒,擅动先王之胎室,陵轹东宫之藏胎,以摇国本,奚异取长陵一抔土、入太仆蹴马刍者乎!惟仁圣深裁。

上览之,下司宪府,劾聪私嫌诬告之罪,罢其职。宪府请按律治罪,上曰:“不识事理者,不可一依法律治之。”聪,吉川君跬之子,生长豪富,稍得心疾,所行多狂妄。

○前同知敦宁府事赵赉上书曰:

臣以不才,谬蒙圣恩,官至二品,岁乙卯,以病乞骸,退休杨州,于今十四年矣。特令复户,一家安枕,圣恩益深,更何所忧!但近年盗贼兴行,剽掠村落,耳目所及四邻之内,或被烧庐,或被刀杖,父母妻孥,僵仆流血,见者酸鼻,莫不痛惜,岂特老臣所居一村而已!八道皆然,而闾巷少民因此失产者,不可以数,是诚国家所当深虑者也。是以弭禁之方,靡所不举,而强窃益盛者,岂无其由!老臣久在民间,备尝见闻而悉知其然矣。

盖成屯作党,强暴弥甚者,率皆无赖之徒。姑以老臣寓居一村观之,今年正二月之间,烧焚人屋者四,路上抢夺伤人者三,牛马家产被盗者,不可胜记,皆未知何人之所作也。但以显迹者言之,前郡事尹臣发捕马贼,乃才白丁也。又有里人夫妻为强盗所害,邻里捕获,乃禾白丁也。臣家数月之内,牛马为盗所偸者四,迹之至才白丁聚居之里,然未即捕获,不敢言也。以是知其强窃尤甚者,皆此辈也。

盖此辈,本无田宅,不事农桑,常以丐乞资生,饥寒迫切,少则穿窬夜窃,大则杀人火屋,无所不至。岁甲辰,改号新白丁,给田籍军,许令平民相婚,以安生业。然立法以后,未闻平民之婚白丁,白丁之嫁平民,而服田力穑者也。盖平民厌其异类而不欲婚嫁,守令视为馀事而不给田宅,彼虽欲不盗,其可得乎!京外强窃,此徒过半者宜矣。

臣窃谓申明此法,男女老少,一皆付籍,仍禁自相婚嫁,勿论平民及公私贱,勒令婚嫁,违者痛绳以法。其中年老及已成婚嫁者,官给闲田,俾令安业。如此,犹且游手恣恶者,窜于新设边镇,永充水卒,如或逃散,论以军法,以征其馀。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咸吉道都节使营,以镜城为本营。以故锺城为行营,两处往来供亿之弊不赀。请于镜城,止置都护府使,革判官,移节制使营于古锺城。其供亿及各差备,并以本营奴婢为之,勿役五镇人民。”

从之。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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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户曹判书李坚基启:“臣近谒告往星州而还,庆尚之民,已皆耕田,而无种未播。”即下政府议之。佥曰:“虽官不给种,亦足以播,不必加给。”右赞成金宗瑞曰:“臣前年巡忠清道,人皆曰无种未播,然终无不播之田,民之此言,常事也。”上谓承政院曰:“此事何如?”承旨等对曰:“民之贫乏无种者多矣。前年虽稔,远年公私所籴及移转征纳已尽,其无种,势所必至,岂可必知其周足而不之给乎!”上曰:“宜加给种。”乃谕庆尚道监司闵恭曰:“前请谷种十万三千石,已令题给。今李坚基启:‘道内之民,无种未播。’其道农事,比他道为早,道内谷种不足,则何不及时加请欤?随其不足,量宜加给,启达其数。”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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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宥付处朴仲林等十人及徒流充军者百馀人。

○兼知刑曹事金文起上言曰:“臣以蓬荜孤踪,过蒙圣恩,官至三品。又被谬荐,滥为兼知刑曹事,专掌都官决讼,才劣任重,夙夜惕虑,犹恐不称。今者副知敦宁权聪上言,诉臣以‘交结金允茂,指挥阴约,遗书告状都官,勒劫而欲纳许与,侵辱尤峻,不就公论,绸缪临决。’果如此言,臣之罪恶,死有馀辜,以事在赦前,勿并论之,臣之万幸也。然臣以决讼长官,实有所犯,而幸因赦免仍在职,则于臣贪位慕禄之计得矣,其于圣上委任之意如何?其于朝廷公议如何?此臣所以不得不辨也。

臣稽诸事由,允茂等乃于宣德八年,将遗书始诉都官,又于宣德九年十年,相继追呈,权聪亲自对讼,至今不决,实非臣任都官后发状也,岂臣阴约指挥之事乎!且金允茂名面,臣未曾见闻。今因诉讼,始闻其名,然使人代讼,故尚未见其面也。臣虽贪冒,安知今日之为当职而预为之指挥!臣虽不肖,敢与平生未曾相识者阴约而告争乎!况权聪托故不纳宋氏文契,故臣尚未考其讼案,安有不就公论,而绸缪临决之理乎!若以赦前所犯,置而不问,则臣将死且不朽,生将何颜,更立于朝班乎!伏望圣上察臣痛闷,不拘赦例,特下攸司,与聪对问。臣若实有所犯,肆诸市朝,以为后来决讼官之明鉴,臣当无憾。”

不报。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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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刑曹申:“全罗道昌平县囚强盗林生等四人,依律斩。”从之。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军资监米谷,以补充军监守,相递立番,不能专一。因此军需日以耗欠,诚为未便。本监奴诸处供役者,如各殿别监、小亲侍饭监、别司饔、尚衣院匠人及乐工等不得已各差备外,其馀诸处供役者,并皆刷除,分定各库,录名置簿,专委监守,万有耗欠,并令征还。今后本监奴,毋役他事。”

从之。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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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旨吏曹:“参外十五朔内未满二考,有待后考,依他例施行。仍资者,后加资时,毋得幷计。”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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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命右议政皇甫仁、都承旨李思哲、宗簿提调郑甲孙,修《璿源录》、《宗亲录》、《类附录》。

○庆尚道监司请加给种食八万一千九百二十石,从之。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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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日晕。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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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谕诸道观察使节制使:“今送铳筒箭样,依仿制造。”又分遣司钥何云敬于庆尚道,副司直吴尚礼于全罗道,司勇金有江于忠清道,监造铳筒箭。

议政府据吏曹呈申:“诸都监枝色加定官员,无褒贬之法未便。请依实差例,并令褒贬。”从之。

○以风变,分遣骑马驿子于全罗、庆尚、忠清、黄海道,令访问漕船伤败与否。

○全罗道监司请道内种食十八万八千九百四十石,从之。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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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睦孝智上书曰:

地理之术于人,吉凶祸福最大也,而或者不究其理,反以阴阳书为诬诞,略不加意,诚可笑也。其法源于赤松子《青囊之经》,今其经既亡,不传于世。三代而上,其见于经者,曰相其阴阳,曰相宅卜洛,此皆圣贤著书立言之深意也。降及于汉,淮阴侯之葬其母也,欲营高燥之地,令旁可置万家。于是山川之胜、地理之学,有自来矣。魏有管辂,晋有郭璞,隋有萧吉,唐有一行、李淳风,五代有范越凤,大宋有陈希夷,皆得古人之传,以名于世。由玆观之,相地之术,尤不可不察也。

微臣之学此术,盖亦有年矣。岁在辛酉,特蒙上恩,安居闾巷,夙夜战兢,而涉猎诸书而粗知其理,于今八年矣,若其渊源精义之妙则非臣之所能知也。然其大略,不过山水之向背、气脉之聚散耳。郭氏《葬书》云:“全气之地,宛委自复,回环重复。”又云:“来积止聚,冲阳和阴。”世之人或遇气聚之地,则神灵安而子孙盛,若遇气散之地,则神灵不安而子孙凌替,其可忽诸!朱文公《经济文衡》云:“葬之为言,藏也,所以藏其祖考之体也。”以子孙而藏其祖考之体,则必致勤重诚敬之心,以为固安久远之计,使其形体全而神灵得安,则其子孙盛而祭祀不绝,此自然之理也。

近世以来,卜筮之法虽废,择地之说犹存,士庶稍有事力之家,欲藏其先者,无不广招术士,博访名山,择其善之尤者,然后用之。其或择之不精,地之不吉,则必有水乐蝼蚁地风之属,以贼乎内,使其形神不安,而子孙亦有死亡灭绝之忧,其可畏也。以是微臣嗜此术,不忍释手,而去岁丙寅冬,自杨州至于麻田县北,见其江山之胜,雄伟非常,寻得一山,大利南向,坐癸向丁,其地甚合古人之说。

祖山之来脉,自孤阳山委蛇曲折,磊磊落落,或大或小,或起或伏,天一太乙夹从左右,群山拥卫,如《葬书》所谓势如万马自天而下,其葬王者也。至于入形入处,主山高峙,穴道丰厚,明堂宽平而邃密,龙虎蜿蜒而回抱,横案重重,朝对叠叠,水口捍门,高峯卓立,两山关锁,不犯天外,如《葬书》所谓形如负扆,有陇中峙,法葬其止,王侯崛起者也。溪涧朝集而环抱于明堂之内,大江悠洋而绕缠横案之外,如《葬书》所谓悠悠洋洋,顾我欲留,其来无源,其去无流,山来水回,贵寿而财也。

陶侃《捉脉赋》:“发迹迢迢,形容端正。左右交固,山水朝应。胸乳之间,穴法一定。神魂由是安,子孙绵绵昌盛。”臣参考众说而质诸此山,则似不违于古人之说,伏望特命精于地理者,更考其形势,而后栽植树木,预养山气,此臣之至愿也。然而微臣以鄙缪之术,仰尘天聪,悚悸交心,辄昧万死,罔知攸措。

下风水学。

○传旨承政院:“上护军裵尚文,其父年八十八岁,每岁春秋,许乘传归觐,令其道监司给酒肉惠养。”尚文,金海府吏也。以医术进,为上所知,得至正三品。常在内药房,夤缘市宠,蔑视朝官曰:“都承旨不可望,他承旨则可为也。”其往金海也,必使人持胡床前导,与堂上官无异。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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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礼曹启请祈雨于北郊,沈虎头于汉江杨津、朴渊,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申:“庆尚道盈德、庆州、蔚山、长鬐、迎日、宁海、清河、兴海等各官于海边,差人防戍,昼夜候望,号为水直军。此本不立法,又他道所无,且势甚孤单,恐为倭贼所虏。今国家广设烟火,以备不虞,上项水直军,有弊无益,许令革罢,以定他役。”

从之。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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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视事于承华堂。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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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传旨礼曹:“堂上官及别例事外,三品以下谢恩、改衔、下直、复命等肃拜,除大殿,并于东宫行之。”

仪住详定官启:“新制拜表仪,有黄旗二前导而迎诏敕,黄仪仗无之,未便。请依拜表仪,黄旗二加制。”从之。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各道监司,方面重任,在任一期,道内弊瘼,未能周知,仅行文书,深为未便。请诸道及两界,皆满三十朔乃递。庆尚道尚州、全罗道全州、黄海道海州、江原道原州、忠清道清州、京畿广州,随职秩兼任,挈家赴任,亦并录于京中座目。”

从之。

○降香祝诸道,祷雨于名山大川。

○先是,吏曹判书郑麟趾请罢各司吏典就闲之法,下政府六曹议之。至是,领议政黄喜曰:“吏典仕满,都目去官,常典也。就闲之法,非其所愿,乃国家因无窠阙不得已权宜之法也。且吏典才得去官,不数月而即罢,终无仕路,此吏典之通患也。盖其就闲之吏,岂皆有才,而仍仕者必无可取也!若曰入属日浅,更事未久,则就闲之吏之次之人,入属日月,执事经历,岂皆疏阔耶!虽罢就闲之法,仍仕者若以其次,皆得去官之日,将谁与为用也?臣以为各曹各司郞官,自尊其身,凡事专委吏手,或不检举,值有违缓,托以就闲者多,不能整理耳。凡立条章,随复随罢,有戾示信之义。夫子以信易生,岂无谓欤!请仍已成之法。”

左议政河演曰:“各衙门高下,自有等差。吏典族势才品,不相上下,而或有权务九品去官者,或有八品去官者,或有七品去官者,吏典仕路,有躐等之弊。去官高处,争先入属,故卑官则只有一二人,或无一人者,实为未便。谨按《至正条格》,掾吏陞转条:‘察院书吏,依例须历二十月,转报部令史,一考之上,许转台院等掾吏。省掾有阙,于台院及考掾吏内选用。’吏部议得:‘各衙门掾吏令史有阙,依上转陞。’是则古者亦有吏典陞差之例。自今新属吏典,皆于权务九品去官衙门差定,待仕满授职,移八品去官衙门,待仕满授七品,次次去官。以此陞差,庶合事宜。议者谓:‘贫寒之徒,二十馀年,裹粮留京甚难。’然校之成众官率马从经二十馀年,然后得拜六品,吏典则无马从独身留京,虽经二十馀年而陞授七品,斯亦可矣。况其间再陞品秩,足以畅情。”

右议政皇甫仁、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礼曹判书许诩、兵曹判书金世敏、刑曹判书李承孙、户曹参判李先齐曰:“《续六典》吏典去官之法,至详至备,行之已久。近年因吏典所告,乃立《六典》不载就闲之法,更改数年,其弊不赀,依已行《续典》之法。”工曹判书安止曰:“凡为吏典者,率皆远方人,旅寓于京,桂玉之苦,日甚一日,伫待个满。近来或因失农而阙其额,又因加设甲士铳筒卫,颇有移入者,执事之吏,就闲者不止,而新属者甚少。诸司剧务,因以滞缓,亦为未便。姑从权典,期以数年,渐充额数,然后更申就闲之法。”

兵曹参判金铫曰:“前此各司吏典执事者,皆给递儿。自革递儿,呈都目仍仕者,不胜其苦,告诉蜂起,于是立就闲之法。若今革之,告诉如前,若仍就闲,则各司废事,其中堪为执事者,给口食仍仕,待都目方许去官。”

上从黄喜议。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军资储军需,义仓备赈恤,国家设置之意,各有攸当,而诸道监司守令不顾大体,混杂分给,军需日减,故岁在癸卯受教:‘义仓不足之数,以军资米谷补之,其军资米谷,毋用赈恤。’然监司守令不能奉行,惟怀姑息之计,军资米谷,烦渎启请分给,又不能一一收纳,中外仓库俱竭,弊复如前。傥有军旅仓卒之变,或遇大饥,将何以支?反复思之,诚可痛心。若不变而通之,难以救弊。今将诸道军资义仓米谷之数,参酌加给义仓,以优赈恤之资,令监司分道内州县丰歉,量宜支给,每于月季,计数移文户曹。其年分给义仓,须于岁前,督促收纳,以备明年种食,军资米谷,毋得分给。至于开闭,其官守令,毋得擅便,若有开闭之时,使其他邑守令为之。其中义仓分给之后,不能用心收纳,或不撙节分给,以致义仓虚竭者、年之大饥,非若忠清之丙辰、京畿之甲子、黄海之丙寅,而请发军资者,令攸司推劾,监司罪之。其义仓加给之数及合行条件,具录于后。

一,军资监义仓,本七千八百十二石九斗,今加二千一百八十七石六斗,摠一万石。自今令汉城府监掌敛散。开城府义仓,本一万二千一百三十四石五斗,今仍之。京畿义仓,本十三万八千八百三十九石七斗,今加二十一万一千一百六十石八斗,摠三十五万石。忠清道义仓,本十八万三十石二斗,今加十六万九千九百六十九石十三斗,摠三十五万石。全罗道义仓,本十万七千六百九十一石十三斗,今加二十四万二千三百八石二斗,摠三十五万石。庆尚道义仓,本二十五万六千八百九十一石八斗,今加十四万三千一百八石七斗,摠四十万石。江原道义仓,本八万六千九百十一石十二斗,今加十一万三千八十八石三斗,摠二十万石。黄海道义仓,本十三万六千四十八石二斗,今加六万三千九百五十一石十三斗,摠二十万石。平安道义仓,本十八万六千六石五斗,今加十六万三千九百九十三石十斗,摠三十五万石。咸吉道义仓,本五万二千七百二十石,今加十四万七千二百八十石,摠二十万石。上项加给之数,以前给军资米谷,收纳充之。若又不足,则加出军资米谷补之。

一,丁巳年以上义仓军资米谷,受出未偿者,并以布货收纳,听民情愿,贸易杂谷。

一,民居贫富不同,不是皆受义仓以生。为守令者,民居贫富,不曾分拣,随民所居,无所可否,一样分给,或为奸吏所弄,贫者受少,富者多得,国库因以虚竭,反无实惠。自今各其境内人民田畓多少、人口众寡、居计贫富,守令预先分拣置簿,如遇凶荒,必其贫甚不自资生者,然后撙节分给。若妄给于不当受之人而因事后现,则依《六典》论罪。”

从之。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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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日晕。

○传旨兵曹、工曹、汉城府:“今年天旱多风,火灾可虑,申严禁火。”

○召议政府及吏曹判书郑麟趾、汉城府尹金何曰:“世子冠服,已曾奏闻,未蒙兪允,今欲更奏,何如?且今世子抚军监国,非他世子之比,而只服平角纱帽,与臣下无异,似乖于理。今欲令冠翼善冠,无奈有所妨乎?若以为可冠而冠之,则设有朝廷使臣出来,或世子入朝,则何以处之?拟议以闻。”

左议政河演以下皆曰:“冠服,君上所命,不可期以必得,姑停之,以待后日何如?”郑麟趾、金何曰:“臣等为奏闻可也。奏而得之,则我国之福,奏而不允,庸何伤乎?”右议政皇甫仁曰:“翼善冠,惟殿下服之,其馀不得服也。若服之,则不几于浑而无别乎?”金何曰:“冕服则已不得蒙允矣,若翼善冠,常时之服,虽服之,无所妨也。昔让宁以世子朝见,着平角纱帽,中朝人问曰:‘尔世子,何用此冠乎?’盖以为不可也。然则世子服翼善冠,常例也。”右赞成金宗瑞曰:“中国之礼,服冕服者冠翼善,郡王长子以下服,非冕服,故只着平角纱帽。脱有中国使臣来见世子服翼善冠,据法诘之,其将何辞以对?”诸议亦以为:“若未请冠服之前服之,犹之可也,今请冕服,未蒙允兪,而遽服此服,无乃不可乎?”上曰:“众议甚当,姑停之。”

○刑曹、司宪府启:“犯罪人收职牒,推劾未毕,而遇赦免者,其职牒,请还给之。”上谓河演等曰:“职牒既已收夺,而今欲还给,于理何如?”演等皆曰:“罪未结正之前,既蒙赦宥,职牒亦宜还给,但奸盗及罪系风俗者外,其馀随罪轻重,或给或不给。”从之。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童加介,性本奸诈,反复难信,其请居内地,亦未可信。卿当与加介言曰:‘镜城于乱等处,野人聚居之地,且田少难居,端川以南则可居也。’彼若欲之,又谕之曰:‘今方农月,挈家移徙,彼此之间,必失农业,至秋移居。’反复开谕,以观其意。”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咸吉道,野人往来之路,而驿丞皆以参外为之,非徒野人蔑视参外,新进之辈,或未更事,驿路庶务,措置失宜,日至雕弊。请依江原、黄海、京几诸道例,复置察访。”从之。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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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谕咸吉道都节制使:“今谢恩使通事金辛来言:‘也先军击三卫鞑靼,又击老温江、其里未等处野人,野人同力拒战,不利还退。’本道境连彼土,且有亲信野人,而如此声息,何不闻见以启?卿其细闻启达。其防守诸事,暂不懈弛,以备不虞。

○司谏院左正言金义蒙启:“今立监司兼任之法。臣等以为监司所兼,皆界首州府,地广民稠,事务烦剧,监司出巡之时,判官独任,事多留滞,将不能堪。虽有才能,不得一一详察,如其不贤,事务必皆委诸猾吏,其弊一也。爱憎之偏,人情所不能无也。监司三十个月,当守令之五考,五考之间,褒贬上下,或出于爱憎,举措失宜,贤否混淆,久而不辨,其弊二也。监司所在,有首领官、差使员,又有驿丞、教谕、检律、营吏,供亿万万。今监司兼任州府,则其在本营之时,必居多矣。若以国库供之,则厥数猥多,不可胜办,支办不给,则其势亦至于横敛,其弊三也。监司率眷赴任,则子婿往来所经州县,岂无作弊者!其弊四也。监司职系风宪,若所兼之官,义仓敛散及当该事务,或失其宜,则不可不劾。若劾则监司仪体都无,不劾则又无兼任守令之意。己既被劾,而治守令之罪责,不得无嫌,其弊五也。请依旧制。”

上曰:“此法已行于两界,未闻有弊,独于诸道,何不可之有!且予立此法,为义仓敛散也。义仓敛散之数,一期之内,不能详知,谷种多寡,亦未之知,当春播种,烦冗启达者,比比有之,若久任,则必无如此之弊。欲立此法,以观其效。”义蒙又启曰:“太宗尝立此法,旋即革罢。又立三十个月之法,行之未久而复废之,此法若善,不应如是也,请停之。”上曰:“当初议诸大臣,亦有如若等言者。然于予心以为便,故立之。大抵立法定制,务在固守,不可以一人之言立之,又不可以一人之言废也。此法业已定矣,当行之,以观便否,不可以若等之言改也。”

○传旨司宪府:“谢恩使李思任迎逢军定州人金万至辽东逃亡。思任及书状官金国光、通事金辛、咸仲良等不能检察,推劾以闻。”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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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又视事于承华堂。

○忠清道监司请豆种三万石,从之。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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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宣慰使姜孟卿报:“日本国使已到乃而浦,为进香辉德殿及请《藏经》而来。”日本正使文溪正祐再拜顿首,上状朝鲜国礼曹诸位阁下:

小僧壮年游方于大国,辱为左右所知,衣服鞍马,拜赐寔多。非趐攀枫岳金仙之躅,抑亦获睹大朝文物衣冠之美,何幸过焉!迩来二十八年,铭佩不忘,寤寐思之,若丐贳察。我王不幸,数年之间,父母继薨,矧又边徼骚然,道路不通。源义成虽接兄之武而即其位,然岁尚幼矣,不克嗣音,国人为之怏

去岁丁卯八月,特擢小僧,以衔修好之命,才乏专对,恐有遗失,不胜战栗之至。丁卯仲秋,辞我王京,戊辰孟夏初,入大国之境,已经九月,可谓逆旅日久矣。从者之辈,劳苦万端,不言而可知也,仁慈幸甚。窃承太上皇后,前年厌世,两国中间,鲸波万里,不能当时相恤,因循至今,玆命小僧,虔备禴祭于月宇下,故装小船,以载土宜若干,所以别凶事。伏丐大朝肃拜之后择日,二三子谨诣尊庙,讽演佛,以祈冥福。是则我王之命,而小僧将之,亮察。

太平、兴国、南禅寺,廼我朝第一禅刹,而王臣尤崇敬之。顷者郁攸作变,法宝尽烬,上下失所依归。唯愿获一《大藏经》七千馀卷,以付回舶,我王书中,已言之详矣。预令左右知之,勿勿怪怪。江南产二员,曰赵文端,曰柴江,其官则共位于正五品,久旅日域,宣德中、正统元,一再使于本邦,以通国事。天子殿前,亲拜龙颜,恩渥甚厚,诏许又到日域,故我王亦待之以礼。玆仰大国之风俗,从余而来朝,左右若一接见之,不亦幸乎!凡列国会同之燕,主人烹宰物,命以赡宾筵,礼也,然礼随其宜。

夫佛者之为道也,不杀生戒为第一。余虽辱使命,其是沙门也。从者或僧亦或俗,其俗假令虽许食肉,是故君子远庖厨。若新为杀之,一切禁焉。不得已用之,则惟市脯买鱼为可也。请先敕厨知之,幸甚。

夫商贾之药,交易者无由私到外邦,每有使者从之而来,自古尔矣。今此船中所载贾客若干员,土宜亦若干駄,咸欲入王京鬻之,而今农时,若许陆行,驴载马駄,恐费民力也,非所以大贤为政。若又惮劳民,止之海隅,不利市易,则绝商贾人远来之心,亦非所以大国怀远。吁!为之奈奈何何?以余计之,惟舟行为可也。若然,大国得息民之政,远人遂交易之志,则一举而有二利,不亦善乎!诸公图之。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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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忧旱彻膳。传旨礼曹:“文昭、辉德殿、显德嫔魂宫供上外,各殿各宫,勿进酒。诸道朔望进上,除荐新外勿进。”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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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旱还给朴仲林等数十人职牒。

○遣通事康文宝,移咨辽东,请还金万。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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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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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朔,世子行别祭于文昭殿。

○同副承旨李季甸启:“《书》有三宅三俊,三宅者,就是位者也;三俊者,他日次补三宅者也。既能用贤,使居其位,又须预养次补之人,随其位阙,精择而用之,此天下古今用人之大法也。监司之任,系生民之休,其选固重,必用政府、六曹、台谏之荐,其择之也精矣。然政府及任事大臣不得出使矣,其馀堂上官,或联宗室之亲,或在勋旧之裔,或以武略,或以边功,其以贤能而擢之,堪任监司之职者,几何人哉!以此不多之贤能,虽欲择之,盖亦难矣。无问贤否,不择而遣之则可矣,若欲精择,则当今在位,恐未满各道八人之数也,岂预养次补之意乎!

近日平安监司之选也,上曰:‘若有可堪者,虽阶通训,当陞二品以遣之。’其急于用人者至矣。然拘于行守之法,以贤能为通训者盖寡,谁能当其选哉!李仁孙虽为通训,顷者知兵曹以未满判军资个月,从有司之请,旋即改之。臣不识仁孙之贤否,然既已陞之,而又降之,用人甚狭,臣实憾焉。徒守其法,而使贤能滞于下位,岂国家用人之大道乎!已成之法,不可遽革,其在常流,用资格可矣,若才德奇伟之士,不次擢用,以广待贤之路。”

上曰:“予已知之。”未几,仁孙拜礼曹参议。

○礼曹启:“请聚巫僧祷雨,徙市,祭五方土龙,令京城各户祀门。”从之。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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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传旨礼曹:“宗亲勿论职之有无,皆用绿色马韂。”又传旨宗簿寺:“宗亲不用绿色马韂者及无仪章徒步者,并皆检察。”时有宗亲微服而行,为人所辱,故有是命。

○以旱罢诸处营缮。

○谕平安道监司韩确:“岁壬戌,昌城民多逃亡,虑其潜往他境,下旨寻访,皆逃在深远之地,未久乃还。今政府启:‘平安道沿边入保之令,过于严猛,人心未安,或有流移之弊。’即令兵曹移文问之,都节制使启:‘沿边各官之民,前此逃亡者九百八十八人,今逃者四十人。’如此无知之民,逃入他境,甚可畏也。上项民人逃去之处,既得闻之乎?何故略不致意,至今不刷还,而又不启达乎?其逃去之处,访问以启。且辽东迎送军,率以无产业者差送,及至辽东,或逃隐生事,或丐乞谷米,或以物市米,贫穷之状以著,甚为不可。自今择有恒产者差送,若有冒名代行者,痛行禁理。此后如有丐乞及交易者,非但罪至其身,押行千户及守令,并令重论。”

○祷雨于社稷及昭格殿,又行蜥蜴祈雨。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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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判中枢院事成抑卒。抑,礼曹判书石因之子也。荫补供正库注簿,累迁司宪监察,历工曹佐郞、正郞。甲午,以军资副正居父忧,起复为大护军。丙申,再转为承政院同副代言,明年,升左军同知摠制。壬寅,出为全罗道都观察使,迁工曹参判。丁未,拜右军都摠制,居母忧,逾年起复。庚戌,拜工曹判书,寻改中军都摠制,明年,擢议政府参赞。乙卯,复拜工曹判书。己未,进议政府右赞成,明年,除中枢院使。丙寅,判中枢院事、兼判兵曹事,至是卒,年六十三。辍朝二日,赙赠有加,官庀葬事。谥僖靖,小心畏忌僖,宽乐令终靖。抑之女,为诚宁大君夫人。太宗悼诚宁早夭,尝嘱世宗曰:“成氏一族,待以功臣之例。”由是待遇殊异,恩眷优渥。子得识、重识。

○祷雨于宗庙。

○谕平安道监司韩确:“予闻黄海道今年耕种有实,而民亦不至饥困,其道自安州至义州,民有饥色,田多荒芜。予惟黄海连年凶荒,恐其民未苏复,耕种或失时,而今乃如此。其道则近来不甚失农,而人民计活、田野之辟,反不如黄海,其故何哉?又闻辽东护送军,其数不多,而以贫穷无产业者遣之,至有乞食买米,以著边民贫残之状,何也?卿其致虑施行。”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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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赐故直长尹熺家米豆三十石,以其女将选入东宫也。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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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世子行端午祭于辉德殿。

○平安道闾延雨雹,或如马蹄,或如鸡卵,冰块交下。

○礼曹启:“今安东府吏等以贺封王世孙上来。窃稽宣德八年受教:‘凡有庆事,疏远各乡人争先来贺,甚为烦弊。今后璿源大乡、皇妣内外乡、皇祖妣。皇曾祖妣。皇高祖妣内乡、中宫内外乡外,毋得来贺。’安东为世孙外乡,许令肃拜。”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申:“奉常寺斋郞,本为祭享歌舞而设,元仕及参祭习乐取才仕,摠计满三千一百八十六日者,方许去官。然近来为斋郞者,不顾本业,争望别仕他务。由是不解音律,一不与祭,专以别仕,或三四年或五六年之内去官,有违设置本意。今后元仕别仕参祭习乐取才仕相半者,乃得去官。别仕虽多,元仕及参祭习乐取才仕未满一千五百九十三日者、不解音律、一不参祭者,勿许去官。”

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申:“典乐署工人之数本少,文昭、辉德殿祭差备及殿庭鼓吹、行幸大驾前后部鼓吹、东宫鼓吹、俗乐文武舞歌工、杂技差备不足。工人元额二百三十人,今加七十人,定为三百人,渐次充定。但本署禄官,只有二十一递儿,若依旧一年一都目叙用,则受禄者少,工人生理甚艰,自今一年两都目叙用。”

从之。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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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日晕。

○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视事承华堂。

○纳尹氏于东宫,封昭训,即熺之女也。

○刑曹申:“黄海道殷栗县囚强盗田守等八人,依律斩。”从之。

○平安道都观察使韩确申:“阳德县,土本塉薄,年又连歉,民多流离,其仅存者,亦困于贡赋及赴防筑城,不得安居,将尽逃散。请限三年,蠲其贡赋、赴防、筑城等杂徭,以待苏复。”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平安道沿边州县各口子赴防本邑军人,自十月望后至明年二月晦入保,合番戍御,自三月初一日至十月十五日,分二番戍御。然正当农月,分二番戍御,因此不能专力农事,以致饥寒,军额日减,诚为可虑。若六七月则天气极热,雨水涨溢,且草木畅茂,又有蚊虻蛇蝎之患,虽野人似不得成群犯边,戍御稍歇。今后每岁六七月,分三番戍御,以便民生。”

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三军甲士每番元额一千五百内,两界赴防者各三百,京中侍卫者九百。其去官递儿护军十五内赴防递儿六,侍卫递儿九,而自司直至于副司正各品递儿,不曾分拣,赴防者到多,每先受职,侍卫者有沈滞之患。自今司直以下,亦依护军递儿分属之例,司直元额一百二十内,赴防递儿四十八、侍卫递儿七十二;副司直元额一百八十内,赴防七十二、侍卫一百八;司正副司正元额各三百内,赴防一百二十、侍卫一百八十,以此定额分属。其都目递儿迁转及疾病在丧等项各品窠阙,若赴防者则以赴防者代之,侍卫者则以侍卫者代之。

从之。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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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议政府启:“清州、金浦等地产玉,合用服御之物,依碧潼产玉例,禁人采取,毋得私用,且禁用碧潼之玉,屡有条令,谋利之徒,潜隐采取,私相买卖,深为不便。自今凡诸处产玉采取买卖者,依《大明律》,僭用违禁龙凤文者,官民各杖一百徒三年,工匠杖一百痛惩。”

从之。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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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礼曹启:“旱灾迫切,请再祷于北郊风云雷雨,三角、汉江、木觅、社稷、宗庙、雩祀。”从之。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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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初,宗室李湛先娶白氏,后娶李氏,及李氏死,白氏出孝孙不服丧。李氏出诚孙告宪府,宪府以并畜之妻,不可指为某母,令礼曹定制,礼曹又以为无古制,难以臆议。至是,命世子引见都承旨李思哲、同副承旨李季甸问之,思哲曰:“立法前并畜之妻,通谓之妻,则孝孙宜服三年。且祔祠堂,宗室各服其服,吊赙祭如常仪。”季甸曰:“家无二嫡,天下定理,并畜之妻,不可以一体论。然孝孙亦不可不服,宜服期丧。其吊赙祭、宗室各服其服、祔祠堂,臣恐不可也。”世子曰:“若服三年,宜祔祠堂。”季甸曰:“此礼之大节,不可容易论定,宜博考古制更议。”世子入启,上曰:“其与礼曹集贤殿考古制而更议。”于是,礼曹判书许诩、参判柳义孙及季甸议曰:“礼,诸侯不再娶,大夫无二嫡,此古今不易之定理也。高丽之季,并畜二三妻者,专是纪纲陵夷越礼犯分之事,初非国家之定制也。若《六典誊录》所载‘尊卑相等并畜之妻,恩义深浅分拣,封爵给田。其奴婢,于众妻子息平分’者,特以先后妻子息,互相争嫡,故姑立权宜之法,以救一时之弊耳,非万世通行之正典也。然犹曰分拣,则盖缘礼无二嫡之义也。且封爵给田,止于一人,而其奴婢则平分者,无他,以爵田,国家锡与之公器;奴婢,一家相传之私物故也。至于服制,亦国家之公法,《六典》虽不及论,如其论定,岂可以奴婢为例哉!其不得并行于二三妻明矣。

李湛先娶白氏,后娶李氏,俱有所生。白氏则终身同居,专堂执祭,李氏则长在遐方,元不同居。方其李氏之殁也,议者以为:”两妻之子,均服三年之丧。夫党亦皆以服服之,国家亦皆致赙致祭。白氏之子孝孙宜奉祀祠堂。“臣等参详,昔王毖当汉末上计京师,值吴、魏分隔,妻子在吴,身留于魏,更娶妻生昌。后毖先妻卒,昌闻丧,求去官行服,议者以为:”并尊两嫡,礼之大禁。昌若追服前母,则是自黜其亲,两嫡之礼,始于今矣。开争长乱,不可为训。昌等宜各服其服。“夫王毖之事,出于不得已也。且其吴妻既为先娶,而执义守节,尚且以为不可并尊以追服,况于越礼犯分之妻乎!今孝孙专堂执祭,所生之母尚在,而为父后娶之妻服丧三年,是自黜其母,既为不可,况身为主祀嫡子,服父后妻之丧,废其祖先三年之祀,尤为不可。虽然礼,为妾母尚且有服,况父并畜之妻,可无服乎!孝孙且从权典,服齐衰期年,情理为近。

或曰:‘孝孙若服期丧,则无乃同于妾母乎?’是亦不然。律文,为妾母虽服期年,《家礼》则服缌麻,国制亦只给三十日之暇,何嫌之有!虽所生之母,若父在或被出,且服期年之丧,今为父后妻,服丧期年,亦何所不可!且以夫党之服言之,李氏既为李湛越礼犯分之妻,则礼官据法议制,安敢效尤,以拟正嫡乎!又况赐祭致赙,上之恩数,尤不可并行于并畜之两妻也。至若孝孙奉祀之事,则题主之际,号称何母乎?谓之妣则疑于亲母,谓之继妣则嫌于其母之见黜,李氏之不得祔祠堂,尤为明甚。今强以因循衰乱,越礼犯分之妻,并导两嫡,其赐祭致赙宗亲之服与夫奉祀祠堂,一体施行,则既非礼经之所载,又非《六典》之本意,非臣等所敢议也。”

集贤殿应教鱼孝瞻议同此。都承旨李思哲、集贤殿副提学郑昌孙、直提学辛硕祖、崔恒、朴彭年、应教申叔舟、校理金礼蒙、河纬地、李垲、副校理梁诚之、修撰郑昌、柳诚源、李克堪、副修撰李承召、徐居正、正字韩继禧议曰:“礼有正有变,若遇事之难处,则礼不得不随时而变。大夫无二嫡,礼之正也;并畜数妻,通谓之妻,礼之变也。高丽之季,士大夫并畜二三妻,遂成风俗,国初因循不已,至永乐十一年,始立法定限,凡有妻娶妻者,以先为嫡,而本年以前并畜者则不论前后,但以尊卑相等,通谓之妻。此专以当时国无定制习俗因循之使然,非若一二人越礼犯分之事,故不得已为一时权宜之变礼耳。若于其前,国家明立禁章,使不得并畜两妻,而有人逾制僭礼,则谓之越礼犯分,然矣。李湛之事则举世滔滔,罪其习俗则可也,独以湛为不能拔于流俗而归罪,恐不可也。借如娶妻亲迎,礼之正也。男归女第,我国习俗之弊也。

今若以不亲迎为不由正礼而独归罪于一二人可乎!何以异于是!国家既制为变礼,皆名为妻,而载诸《六典》,则其不可有所轻重明矣。父既以妻畜之,国家亦以妻论之,子亦生时,以母事之,独何死后而疑其服乎!今湛李氏之娶在立法之前,白氏、李氏固无尊卑之嫌,则孝孙之为李氏服丧三年,而祔祠堂无疑矣。既为湛妻,则夫党之各以其服服之,亦无疑矣。且赐祭致赙,出于上之恩数,苟恩之所在,则虽庶孽亦及之,况既为湛妻则其赙祭也,尤为无疑矣,岂可以并行于两妻为嫌乎!

或谓:‘《六典誊录》,不得幷封其爵,分给其田,缘礼无二嫡之义也。’臣等谓《誊录》所载封爵给田,专以其夫恩义深浅同居与否为之分耳,非以其为有二嫡之嫌也。若以封爵给田为嫡,则正嫡固当以先后为重,岂以一时恩情为之区别耶!立法之意,盖谓均是妻也。故于二之中,择其恩之重而为之异耳,非独指一为嫡明矣。且后之娶妻,既曰越礼犯分之妻,则其不得为嫡明矣,而随恩浅深,则后妻亦有封爵给田之时,而曰不得并封给田,缘礼无二嫡之义,前后相悖,而恐无谓也。若王昌之事则当时议者或以为:‘当服。’或以为:‘不当服。’或以为:‘各服其母服。’众议纷纭。然其事,与此不同,恐未可据以为证也。

或以为:‘孝孙所生之母尚在,而为父后妻服丧三年,是自黜其母。’臣等谓孝孙之视李氏,诚孙之视白氏,均为父之妻。若孝孙嫌于自黜其母,不服李氏,则后日诚孙亦岂可服白氏之丧而自黜其母乎!若然则兄弟相为路人,而不以父之妻待其母也,岂近于情理哉!生时并畜,既无嫡妾之分矣,死后服丧,宁有自黜其母之嫌乎!

或谓:‘孝孙且从权典,服齐衰期年。’又谓:‘妾母只给三十日之暇,与此无嫌。’臣等谓期年,乃律文妾母之服,今李氏既非妾母,则无故而降服,义所未安。盖非妾则嫡,非嫡则妾,必居一于此。既谓孝孙不可服嫡母三年之服,又曰无嫌于妾母三十日之暇,是非嫡非妾,进退无据,而创为古制所无之服,恐未可也。

或又疑题主之际,称号为难。臣等谓前母继母奉祀称号,亦非前贤所定、古典所载,而士大夫家以义起之,定为称号,何独于此,以称号未定而废其祀哉!且曰二母不可并祔,假使白氏无后而诚孙奉祀,则以李氏祔乎?白氏祔乎?以李氏祔,则是自黜其父之前妻也;以白氏祔,则是自黜其母也,其不得不并祔无疑矣。孝孙之于李氏,亦犹诚孙之于白氏也,岂可轻重于其间而不祔祠堂乎!大抵并尊两嫡,礼之大禁。国家当其时,断以大义,决然以先娶为嫡,则今日无此议矣。既为立法,通谓之妻,而一朝遽为分别,则非惟有违于立法示信之义,于事势亦多防碍,不得不尔。且此已有限年定制,非后世通行之法,固无开争长乱之患也。”

将两议以启,下政府议之。佥曰:“礼官之议是矣。然《六典誊录》,先王定制,虽二三妻,皆许为嫡,凡丧制,何得不同!宜从思哲等议。”季甸又条陈其不可:“一。天下之事,不过经权。经者,不易之正道;权者,变而得中者也。虽曰立法前事,三纲五常,万古不易,岂立法然后,使纲常得其正乎!以不立法乱其纲常,谓之变而得中可乎!

一。虽曰《六典誊录》所载,先王定制,虽二三妻,皆许为嫡,凡丧制何得不同!然二三妻者,贵贱皆同,未可的指某为嫡某为妾,故私家奴婢,使之均分,此特一家之事耳,至于封爵给田,只给一人,此国家公论变而得中者也。今二人丧制,一体施行,则无乃与《六典》之意相悖乎!意非变而得中之事也。况《誊录》,一时之事乎!

一。《礼记》:‘小功不税。’注:‘据正服而言。’此非正服,而宗亲税服,恐亦未安。

一,继母祔祠堂,张子曰:‘一堂之中,岂容二妻!祔以首妻,继室别立一所可也。’程子曰:”凡配只用正妻一人。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即以所生配。若再娶者无子,或附别位。“夫继室,养亲承家奉祀继后,所不可无也。其礼之正,明白无疑,而程、张之论,若此其不同,至朱子,然后同祔之论定,并畜二三妻,其可谓之变而得中,得入祠堂乎!若并祔论定,则专堂执祭,先妻尚在,以奉后妻,可谓变而得中乎!然众议如是,政府之议亦如是,服丧三年,亦是厚事,服之犹可,同祔祠堂,断不可也。臣非坚执己说,若违于礼,恐贻讥于后世也。”

命世子,引见季甸,仍示内制书曰:“此书,与尔意同。然以传旨下议,则必有以予意所向而附之者矣。书尔名,似若尔议,令文臣六品以上议之。”其书曰:

《六典》所载二三妻,皆以嫡论者,全为其子而言也。若欲论其正,则虽有先后之殊,而其族势也,其成礼也,初无轻重之别,今以某氏之子为妾子,某氏之子为适子,则不唯其人之郁抑,而当时见用之士,势有不得黜者多矣。故国家不得已而立此权制。然其妻之封爵,不可以二,只于一人施之。以此观之,国家立法之意,可见矣。国家命爵,只在一人,则谓其人为正妻,明白无疑,当附祠堂,其馀则于父恩义已轻,于国家不受爵命,虽不以为正母可也。既不以为正母,则当服期年。或虽曰服期,则与父妾同服不可,然礼穷则同,圣经多有之,虽服期,何嫌之有!不以为正母而当服期,则不祔祠堂之义明甚。

议者曰:“继母虽多,皆祔于庙。今此数母,皆以为嫡,则独不祔庙可乎!”此说似矣。然继之一字,其义甚正,为礼之经,故当祔于庙,并畜二字,其义非正,为礼之权,不祔于庙,又何疑乎!受爵命之母,既祔于庙,己所生母不得祔,则当祭别处。己母虽不得爵命,而己之服丧,当服三年如常。假如所生母为父所黜,则不祔于庙,而其子不得不以正称,其母不得不以嫡称,今此事,正与此同。国家只于一人命爵,馀人不命爵,其不命爵之义,是国家黜之也。国家虽黜,而不命爵,其母不得不以嫡称,其子不得不以正称,今议者徒执《六典》并称正嫡之文,而不究国家命爵只在一人之意也。

于是,六品以上议之。大司宪尹炯等三十二人同季甸议,兵曹参判金铫等四十二人同思议。吏曹判书郑麟趾、参判李审、参议卞孝敬曰:“礼无并嫡,天下古今之所共知,故圣人之议变礼虽多,皆不之及,前朝之季,并畜二三妻,越礼犯分极矣。永乐十一年,始令痛禁,诚为美法,但论其恩义浅深,虽后妻,终身同居,则给爵给田,是使之纵欲长乱也,而可乎!何其当时有司议法如是之草草欤?今不载之正典,收入誊录而已,其不可为经远训世之意,亦可见矣,议者之据以为定法,亦为未安,国家亦不可为越礼者制法明矣。宜依王毖故事,两妻之子各服其服,如欲极礼之变,则亦不过服衰或变服会葬而已。”

户曹判书李坚基、参判李先齐曰:“今观礼官之议,说礼之经,无以加焉。然李氏为湛之妻,使孝孙服妾母之丧可乎!集贤殿说礼之变,曲尽无馀,然并畜之妻,强拟诸前母继母而并祔者,非惟国典所无,亦礼经之未闻也。臣等以为白氏、李氏,湛既以妻畜之,则孝孙、诚孙皆以母事之。白氏死则诚孙服齐衰之服,李氏之死,孝孙当依父在母死之服,行期年之服。奉祀则白氏当祔于庙,李氏则专堂别祀,略仿鲁仲子之法可也。如是则白氏不为加尊而祔庙,李氏不为居卑而别祀,名虽同而礼自别,实不异而分自定,合古之道,得今之宜,礼虽小变,不失大经矣。”

刑曹判书李承孙、参判赵遂良曰:“当依王毖故事,各服其服。然通谓父妻,则亦不可无服,当从权典服期丧,给三十日之暇可也。赐祭致赙,尤不可并行于两妻,夫党亦不可遍服二三妻之服矣。今孝孙专堂主祭,而所生母尚在,将李氏称何号题主祔堂乎?宜令诚孙别祠奉祭。”

庆昌府尹郑陟曰:“孝孙之于李氏,虽非继母之正,姑依《六典》先后妻之法,比继母义服三年,至后日白氏之丧,诚孙亦义服三年。奉祀则诚孙别立祠祭母。至若封爵给田,湛已得罪,无复有议,赐祭致赙,亦宗亲之礼,一从礼官之议停之。”其馀或以为降服妾母之服,或以为服期并祔祠堂,或以为服三年待白氏殁后并祔,群议不一。上谓季甸曰:“孝孙为李氏服期丧,诚孙别于他所奉祀李氏,令礼曹如此定制。”至是年十二月,礼曹报政府。政府启:“不必立法。”思哲、季甸亦启曰:“立法前如此者,必不多矣。立法之后,断无此事,何必立法!但孝孙不可不服,然亦不定为期三年之丧,任其所为。”从之。使其从兄李获言其不服之非,孝孙始服丧,已近期矣。

○司宪府启:“知麟山郡事李耕㽥曾以有妻娶妻,被本府之劾,因赦幸免。又为熊神节制使,自作婚书,娶妻星州之地,其薄行如此。夫守令,近民之职,不宜除授。”上议于政府而罢之。初,宪府以吏曹谬举并劾之。掌令元自直诣阙请劾兼判事左赞成朴从愚,上曰:“初当除授,择之不精,固可责也。然勿劾之。”自直闻命,乃曰:“劾政府大臣,心甚难之,今命勿劾,足为吾等之喜也。”喜形于色,无一言而退,时议讥之。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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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议政府据礼曹呈申:“投化野人等受赐奴婢、交易奴婢、妻家奴婢,率归本土,甚为未便,痛行禁止。”从之。

○议政府据刑曹呈申:“咸吉道驿路凋弊,以其道散居私奴婢,听本主情愿属驿户,以下三道在典农寺奴婢,准年岁换给。”从之。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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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对马岛宗贞盛使送人等献土物。

○祷雨于北郊。

○右赞成金宗瑞上书曰:

近来屡被旱灾,公私俱竭,今年之旱又甚,来牟已不遂矣。若又十日不雨,则已生之苗,或至枯槁,未生之苗,亦不萌动,西成之望绝矣。瞻望昊天,略无雨征,天数适然耶?人事有阙耶?是未可知也,而岂可谓天数适然,不求诸人事而修省乎!方今政治,纲举目张,纤悉无遗,固无阙失,但行之有过不及之差,则亦足以召伤和气。臣今连遭重服,独处于家,昼夜思所以弭之之方,罔知其要,敢以一二碎屑条件,谨陈于后,愿宽多言之罪,少垂睿览,不胜陨越之至。

一,全家入居,以实边塞,固国家长远之虑,然亲犯,只一身耳,其馀妻子族亲之不知情不同犯者,只以家长之故而离乡土远迁边邑,必生怨咨。自今一家同犯者外徒流,依律文只坐犯者,法外全家入居,一皆停寝。

一,平安一道,境连上国,国家要冲之地,人物阜盛,器械精备,必百倍于他道,乃可维持。近来各官,人物流亡,物故日增,凋弊殆甚,而赋役之烦犹在,故或役或戍,劳苦倍昔,愁叹不绝。若不变而通之,臣恐弊痼已甚,救之难矣。愿询管掌大臣,极救此弊,以宽民力,以弭怨咨。

一,刑狱之事,易起怨咨,自古而然。圣上灼知此弊,诞降慎刑之教,丁宁训诫,然法官议刑之际,务从重典,少有平恕,习俗已成。虽圣上每从宽典,末减施行,然万机至繁,岂皆一一皆如是也!或有不中之差,致伤和气。愿益广宽大,以救此弊。且赦者,所以荡涤瑕咎,以开自新之路,有司或以情涉故犯,不可全释,或请罢职,或收职牒。凡人之情,皆慕爵禄,宁受刑杖,不愿削职。自今例当原宥者,一切不问,前此宥而削职者,亦宜宽贷,以悦人心。

一,行守职之法,诚美矣。然施行之际,或有过不及之差,贤愚同滞,古人亦言其弊矣。姑以一事言之,别侍卫甲士,一年四品去官者,无虑五十馀人,内直、司樽、录事直受六品者,亦不为不多。东班从仕者,号为贤能,拘于资格,高秩升迁者鲜少。此则贤能独滞,而反不及于杂进者矣。士大夫虽无冒进之心,荣进之望,人人皆有之,愿小变而适中,以慰士大夫之心。

一,各司苍赤内,富实者投属闲役,贫寒者独受苦役,昼夜皆在官家,固无营私之暇,无衣无食,不能自存,必有起怨伤和者矣。自今不紧各差备求属者、求属匠人而未成才者,一皆除下,以均劳逸。

一,本国之俗,习尚侈靡,衣服鞍马,务饰华丽,婚姻之礼,竞用绫罗。以此婚姻愆期,或有伤和之女。大抵风教,自上而下,故今于嘉礼,皆用土物,独士大夫之家,尚用绫罗,夸耀无知,甚非以礼导民之义。申明禁令,先自士大夫之家,以及平民,严加痛禁,使俭素成风,婚姻以时,则是亦弭灾之一端也。

一,国家升平已久,四境无虞。然旱干为灾,民间多苦,此正修省恐惧之时也。其边警声息、军情紧急事外,凡有兴作,一皆停寝,以答天谴,待其时和岁丰,然后举之。

○以李桦同知中枢院事,李边中枢院副使,李仁孙礼曹参议,郑昌孙集贤殿副提学,朴健顺司谏院右正言,金自雄庆尚道左道都节制使,李宗睦全罗道水军处置使。

○行蜥蜴祈雨于庆会楼池边。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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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雨。

○世子引见议政河演、皇甫仁、赞成朴从愚、金宗瑞、参赞郑苯、郑甲孙,议宗瑞上书条件,传上旨曰:

其一,妻子族亲之因家长所犯幷入居者,予亦恻然,但今边鄙已实,不须入居则已矣,边鄙未实,入居之法,不能烦革,则除妻子族亲,独身入居,有妨于固边之策。且家长远迁遐方,为妻子者不许同赴,则不合人情。间有无状者,不念家长远迁,惟以无罪随去为冤,然岂可为此等人改其法乎!今若革此法而无后弊,则善矣,如不得已复还此法,则民怨倍于今日矣,何以处之?

其二,平安道事务虽多,无非御寇之备,民虽受弊,不能尽革。古之人处事至当,御敌便民,两无所妨,今之人,安能尔哉!欲御寇则有弊民之事,欲便民则失御寇之方,深可愧也。然彼此无害,不甚失宜,则庶乎其可矣,何以处之?

其三,刑狱之事,有司固守法度,君上务从宽厚,恩自上出,是固然矣,故近年以来,有司所谳,予常末减,不依重典。且为君之道,以不失信为贵,故赦后追夺告身,必不得已而后为之,不敢轻举,但今国家待大臣甚优,虽已罢职,仪章如旧,腰金冠玉,固自若也。大臣有大罪者,轻给朝谢,无乃不可乎?其亦何以处之?

其四,个月行守之法,予以为行之甚便,不可革也。前此未立此法之时,效力边圉,累立军功,劳苦尤甚者,未蒙超擢,而安处京城,略无功绩者,骤迁高秩,其弊不少。且资格重事,不可委诸有司,以专其权,以骋其私也,故此法不必更议也。顷者,宗瑞亦以为言,今乃有此言也。卿等以为何如?

其五,各司富实奴婢,滥属工匠,予亦尝闻,深以为不可也。其亦去其可去者,使不至于有弊可矣。

其六,婚姻之家,僭用绫段,其显然易见者,犹可以禁,若其闺房深密之处,外人所不到,虽有犯禁者,孰得以知之哉!国制,堂上官外不得服用绫段,而妇女则公然服用乎!尤为不可也。禁之之势,若是其难,何以处之?

其七,兴作之事,稍稍除去。且今南大门之役,已告毕矣。未罢之事,又欲一切停罢,卿等其逐一商议以闻。

河演等退而议之。宗瑞曰:“入居,非欲得请,但陈心所怀耳。行守之法,非欲罢之也,但欲小变耳。其馀数条,亦非以吾言为可行也,在议之如何耳。”第一条,河演、皇甫仁曰:“入居,所以固边,亦以惩恶,不可停也。”朴从愚以下曰:“罪犯奸盗及败常乱俗者外,勿令入居。”第二条平安道之事,佥曰:“权罢都节制使,令监司兼之,弊可革矣。且辽东迎送军,阙数猥多,量宜减损。”第三条,佥曰:“罪涉重大者,告身不可不夺。然其间岂无不必夺而夺之者!愿圣上知此意,务从宽典,则庶乎其可矣。”第四条行守之法,佥曰:“不可更改,然其间多有过不及之差。假如监察为承议,而持平为承训,在本府祇迎祗送,一从职事,其在朝班,持平在下,而监察居上。且曾经守四品者,出则为都事,而不得为经历。又如西班或以折冲而行司勇,或以彰信而守护军,贤否劳逸,不甚相远,而爵不称职,乖错如此,并皆改正。”第五条,“各司工匠,称为传习,滥相投属。且以鞍工一事言之,私家一人所作之事,十馀人为之,各异其任,他工类此者颇多,并皆刷除。”第六条,“婚姻之家,禁用绫段,令甲所载。愿申明此禁,犯者痛绳。”上曰:“平安道革节制使,卿等以长远之策,熟计而言欤?后日便否更议以闻。收夺告身行守之法,予以卿等之议,斟酌行之,不必更立条章。各司工匠,令郑苯与承政院同加磨勘刷除。绫段之禁,亦宜申明。”佥曰:“平安节制使,必须罢之,亦无后弊。”上曰:“然。”

○议政府据吏曹呈申:“历算官,本不口传,临时承命,而仕无仰曹及褒贬之法。今生徒称学官,官员称训导,请令属礼曹褒贬。”从之。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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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对马岛宗贞国遣人献土物,通书礼曹曰:“父盛国时,岁赐米五六十石,或至八十石,今只给十五石。请依旧例赐给。”下礼曹议之,岁给米豆二十石。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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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宣慰使姜孟卿驰启:“日本国正使正祐等欲多率仆从如京,商舶所载之物,亦欲尽输京师,臣反复开谕,欲定为二十人,如丹木铜镴等物,皆令留浦,京外之价,固无丝毫之别,虽使输京,负重道远,徒为有弊而已。正祐等尚不肯,以为:‘铜镴若不输京,便还本国。’

命都承旨李思哲、礼曹判书许诩,议于政府曰:”遣尹仁甫往谕如何?“佥曰:”率来人,更以四十为定。铜镴输京,不宜许之。当举义谕曰:‘此事已立法,立法固守,彼我所同,不可以一时之请轻改之也。’又让之曰:‘人臣受命,通信邻国,乃以商价之徒,不遂其欲,弃其君命可乎?去留任意为之。’如此则彼必感悟而来矣。愿以此意,令仁甫往谕。“即赐仁甫衣遣之。

○司宪府启:“河福生,本妾产也,今为军资判事。一司之长,所系至重,身为庶孽,何以率其下乎!汉城府,决事之官,赵清老为参军,其父石山,国丧奸妓,罪涉不忠。父有如是之行,而其子可以禁人非乎?”上曰:“福生,功臣之后,虽除此职,未为过也。况军资,非台省政曹之比乎!清老之事,将议诸政府。”政府启:“汉城府,虽云决事之官,所决类皆杂讼,不关大体,清老之为参军,无所妨也。”从之。宪府复请改福生曰:“身为妾产,外祖又犯赃当死,蒙宥幸免,福生不可为一司之长。”上曰:“良妾之子,虽至宰枢可矣。且今赃吏之后,非独外孙,虽直孙或有登科者,福生之为判事,何以过乎!”竟不允。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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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谕知大丘郡事李甫钦:尔所启社仓事,宜下政府议之。佥曰:“难行。”又下集贤殿议之,或以为姑试之,或以为不可行,众论如是其不同,故其社长赏职节次,不可据以为定。然社仓之法,朱文公固已行之,且尔方锐意为之,便欲姑试一邑,以观民之好恶,尔其试之。其布置之方略,务要徐缓,勿致烦扰。同封集贤殿议,幷考之。

一,集贤殿副提学郑昌孙、直提学辛硕祖、崔恒、直殿李石亨、校理金礼蒙、河纬地、副校理梁诚之、修撰柳诚源、李克堪、副修撰徐居正曰:“社仓之法,前贤所已验,行之得宜,则诚如甫钦所言,而甚便于民也。但议者以为:‘此法虽实为民而设,然取息之名,似累大体。且社长未能尽得廉谨者,则或侥幸得爵,或窥窃羡馀,务于取息而收纳过中,或虑还收之难,只给富户,而不给茕独。其他侵渔豪横,无所不至,惠未及民,而先受其弊。’臣等妄议大抵立法之初,以为永终无弊者,及其久也,弊必生焉,况此法利害之议,今已纷纭,要当先甲熟讲,详加节目。姑于大小膏塉不同数郡,行之数年,验其法之利害与民情之便否,果有利无害,遍行诸道为便。”

应教鱼孝瞻曰:“社仓之法,意则美矣。然其敛散办集,非柔弱者可能,必归猾吏之手,自古未闻管财利之权而能惠泽及民也。甫钦论籴之弊,乃曰:‘十五斗,几至十八九斗,社仓收息,不过三斗。比之于籴,可无大弊。’此不然也。今以社仓之法观之则于十五斗收息三斗是十八斗也,而豪吏敛之,则必至于二十馀斗,弊又甚焉。虽百巧言,谓实无弊,臣不信也。夫立法,必审民情之好恶,若民情厌之,则终必病民,利虽百倍,莫如勿行。若不得已而必行之,则请于四五郡县,行之四五年,俟其民熟验便否,仍加访问,虽守令社长皆曰可行,勿听,必一邑之民,皆曰可行也。不独一邑之民,必四五郡县之民,皆曰可行也,然后行之可也,不如是则亶不可行。”

应教申叔舟、校理李垲、修撰郑昌曰:“近年饥馑相仍,民生凋瘵,义仓之籴,尚未能偿,又立社仓而取息,窃恐民不能堪也。取息,本欲为民,而其于大体,实亦有累焉。且其敛散之间,奸横日滋,弊将万端,反违国家救民之意。虽曰社仓前贤所已行之法,然是亦特试于一邑耳,及其颁诸天下,则果皆无弊乎?固不可徒以先儒已验之法而必谓之可行也。以青苗钱法观之,当初试之于陕西,非不利也,至于通之于天下,则四海嗷嗷,悉受其弊,岂可以便于一处而遂谓可通于四方也!凡立法,贵因民情事势之所当为,不可强之也。臣等妄意社仓之法,不必试验然后知其不可也。”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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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司谏院启:“今以李仁孙为礼曹参议。军资监,个月衙门,仁孙为判事,未满个月,而超拜堂上官,有违于法。”上曰:“堂上官除授,非他杂职之例,予非不知而为之,以特旨除授,何不可之有!”谏院又启:“前此仁孙为知兵曹事,政府以为不可,故改之。今若以堂上官而枉法递,则个月之法,无乃从此而毁乎?”上曰:“前日之事,意必自下启之而除授,故改之。若堂上官出于特旨,岂宜如此不通!”

○传旨司宪府:“李宗元,特授西生浦万户之故及三军镇抚口传别侍卫入属年月与其出处,推劾其时兵曹官吏以闻。”安崇善少时为启圣殿直,与月令向上李烋相友善,及崇善为兵曹判书,烋之子宗元谒见自言曰:“曾入别侍卫,至拜司直属散。愿毋忘先父之交,授一微官。”崇善即以为三军镇抚,未几除万户,其实宗元未尝入别侍卫,乃白身也。议政府发其事以启,遂下司宪府劾之。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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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江原道监司请木麦种四千五百六十石,从之。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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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平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献白雉。

○刑曹申:“晋州囚私婢吉加伊欧骂其母,慈山郡囚强盗义连等十人,依律斩。”从之。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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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大司宪尹炯等上疏曰:

分莫严于嫡庶,恶莫大于赃污,故庶孽不齿于士族,赃吏累及于子孙,所以重名分励廉耻,诚古今之大防也。主上殿下以宽仁之德、包容之度,庶孽赃吏之后,如有可取,亦或收用,至许赴举,其所以善善长恶恶短,恩之至也。然未尝以通显之职,轻许除拜。河福生,河久良妾所出,赃吏金音之外娚,别无才德,只以勋臣之裔,久玷东班,分固过矣,今又拜军资判事。夫小司之长,犹云不称,而况判事,衙门之高也,僚佐之多也,尤不可以此辈而处之也。

大抵俯仰无愧,自反不缩,乃可以非人之非,而人亦敬畏。福生一身,兼有两咎,已为士林之所卑矣,将何面目摠治同僚,以尊体统,以副人望也哉?今使福生䩄然就职,长于一司,与门阀士族略无区别,则圣朝所以严族属之别,重赃吏之罪,励士风之义,恐自今日而始毁矣,岂特卑以陵尊,贱以防贵之弊而已哉!将见士夫为子孙守廉介欲垂令名于后世者,亦变前日之所守矣,末流之弊,诚可虑也。臣等职在风宪,不敢含默,再天聪,未蒙兪允,非徒臣等缺望,实惟物议之未孚。伏望改授他官,以正名分,以励廉耻。

上曰:“赃吏之后,既许赴生员及第矣。判事虽尊,何加于此!况福生,非他功臣之裔,虽其庶孽,能继其家,足为国家之喜也,宜当掩护其咎,以继先业。尔等之言固善矣,予不能从。”谏院亦诤之,不得。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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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视事于承华堂。

○谕忠清道监司:“闻椒水行宫失火人,逮系鞫问。今当农月,累日系狱,甚为不可,速令放遣。”

刑曹申:“典狱囚尚衣院匠朱金盗御府真丝,长水县囚强盗金有山依律斩。”从之。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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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咸吉道定平、庆兴雨雹损禾。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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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世子观稼于西郊,馈农人。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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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司宪府申:“司酝注簿李伯道通其司酒母,请收夺告身鞫问。”从之。竟死狱中。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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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平安道江界府雨雹损禾。

○通事康文宝押金万,回自辽东。都司回咨曰:“万至青石岭,以病在后,还就崔家寨,病愈来,首付文宝以送。”都指挥使王祥因谓文宝曰:“此人非逃,欲还本国,因病未果。人命至重,此意须启殿下。”上曰:“此人若向本国而来,则疑其不逃也,虑或恐怖自尽且逃避也。”馈酒食,差人监守,令承政院取其供词。万曰:“谢恩使未至辽东,万因乞食入辽东城留四日,出城还馆,谢恩使已回还矣。万向本国出来,辽东差人捉还。”召谢恩使李思任、书状官金国光、通事金辛、咸仲良等,问金万逃状,对曰:“臣等初到辽东馆,照名给粮,万亲受。发辽东之日,万亦在。翼日,道中乃逃。”此言与辽东咨略相似,而与万之言大不同矣。命下万于义禁府鞫之。仍谓承政院曰:“顷者李思俭为义州牧使,有一僧逃入辽东,思俭移文辽东以为:‘僧强奸处女以逃。’辽东执其僧,以强奸取招,转送朝廷,朝廷亦以强奸取招,实非强奸者,思俭诈称重罪移辽东,辽东及朝廷因其移文而以强奸取招,实为可笑。今辽东咨与思任之言相同,亦未可深信。然万向本国出来之状,中国皆知,而以逃避蒙戮,则后日中国闻之,得无笑乎!此事系人生死,不可容易决之,其召义禁府提调,丁宁训饬。”

万竟坐诛。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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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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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朔,艺文大提学安崇善上疏曰:

窃闻婴儿病伤于饱,大臣病伤于权,权之所在,乃自古危疑之地,而不可不慎也。臣猥以庸资,谬蒙恩遇,自筮仕以来,凡所扬历,必清且要。旋顾一身,未得一艺之可称,实是天地之私、雨露之恩也。臣之寻常至愿,处权重之地,虽未效丝毫之补,常怀竞惕,庶欲免一身之失。近日无状之徒宗元之事,出于愚臣在任兵曹之日,陷于奸术,察之不精之罪,则虽至诛戮,尚有馀辜。然宗元之见获于小臣,小臣之见侮于宗元,有由然矣。

岁在甲午年间,臣受启圣殿直之任,宗元父李烋亦以向上,为是殿月令,常同寝处,相要以子孙毋忘之戒。臣于烋,虽无族属之分、宿昔之恩,既与之同僚,积日相交,乌得无情!癸亥年臣为刑曹判书时,有称前司直李宗元投刺云:“烋之子也。”始知名貌。乙丑年兵曹判书时,于入直之所,累次来见,且愿从仕。观其外貌,信其巧言,自陷其术,问其出身之地,则答云:“别侍卫,母丧终制,百日不仕。”此乃可欺以方也。且问前资,则乃忠毅司直也。臣问别侍卫都目迁转无正品之例,宗元曰:“别侍卫五品迁转后,连中都试,加资至此耳。”此亦言顺理直,且镇抚所职衔单子内,以忠毅施行,则尤非如臣愚暗者之所可疑也。臣谓政之所在,权之所重,一资一级,题品注拟,裁自圣旨,臣虽至愚,岂不顾莫测之祸而自为陷身之机乎!

宗元以白衣奸侫,一朝得受五品,骇于闻见,千古罕有。众人则然矣,虽臣之亲戚子弟,谓臣必有所以,有口皆欺,无颜可措。臣念至此,不觉痛裂心肝,臣之此心,将何以明?奸诈小人,瞒官情状,曾不察见,徒以旧知人之子许接,臣之罪也。臣若于烋与宗元父子之间,暗受一毫之财,且心知宗元之奸计,知非用意,冒滥圣聪,则天之降祸,岂止臣之一身!今虽不有显戮,子子孙孙,世受殃祸。臣之至情,无由上达,呼天痛哭而已。臣之于君,子之于父,苟有窘迫疾痛之苦,则疾呼而告哀者,仁爱之至也。故敢冒天威,仰陈郁抑,伏望怜臣孤直,谅臣卑恳。

不报。

○知大丘郡事李甫钦报:“顷承谕书及集贤殿议,又将甲子年谕书,布告境内,言其立社仓本意及赏职社长,愿为社长者,二十馀人,择十三人为社长,分为十三社,每社给本二百石。又作小图书付社长,每当分给,籍其受者姓名及斗升之数,遂以图书印之,以防奸伪;成二件,一社长自藏,一纳官,以备遗失。境内人民皆云:‘有义仓,又有社仓,自今以后,岂复受私家长利!’人皆利之,唯私畜长利者,不便焉。”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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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司宪府启:“李宗元所犯至重,安崇善怀私举用。崇善从子诠,今为典狱丞,恐与宗元漏泄言辞,相应修饰。且监禁虚疏,致令逃亡,亦可疑也,姑令罢职。”不允。宪府又启:“若不罢职,限事毕勿令出仕。”上曰:“崇善之事,固为非矣。然待遇大臣之道,岂可逆料而曲为之防乎!若等所启,甚为峻密,不可从也。”

○传旨户曹:“宜宁府院君南在、领敦宁安天保、漆原君尹抵祭田二十结,恭安府尹闵时、判开城柳源、教授官林西筠、书云正郑均祭田十结,并给主祀者,三代而止。”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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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司宪府启:“安崇善与李宗元父,自少交亲,及掌武选,非不知宗元非别侍卫司直也,而举以为镇抚,又授行副司直万户,累加叙用,犹称陷于术中,误错用之,巧饰不承。且西生浦万户,既以宋溥为之,后欲以宗元为西生浦,妄托以溥所居近于道安浦,启达换差,亦不输情。郑麟趾、成念祖、李审、李思哲等非不知崇善绸缪不公之状也,而曰:‘全不与知。’郞厅李礼长、具致宽、宋守中阿附堂上,饰诈不服,并夺告身鞫问。”

遂下崇善、宗元、礼长、致宽、守中于义禁府,麟趾、念祖、审、思哲并令保放推劾。

○谕慰使姜孟卿:“日本国使,非他岛倭之比,上京人数,从其请,以六十人为定。且其铜镴丹木等物,并令输京。”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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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吏曹正郞李永瑞入妓笑杨妃所寓,妓乃司正闵叙所私者也。叙率其弟司直发、侄孝元,持杖突入,缚永瑞断其发,以刃拟之曰:“吾不断汝头者,以吾恩门故也。”杖之滨死,褫衣反接,驱至刑曹,道中有一朝官下马哀请,叙于马上怒目叱之,人不敢近。刑曹囚其妓放永瑞,永瑞舁归于家。叙赴武科时,永瑞参试,故曰恩门。明日永瑞奴告状刑曹,刑曹具启。上问承旨曰:“尔等所闻如何?”左承旨赵瑞安等启曰:“臣等闻永瑞被酒,路入笑杨妃所寓,闵叙因而殴打耳,非奸所捕获也。”上曰:“永瑞果奸叙妾,则固有罪矣。然既断其发,则可以已矣,又于路上,反接欧辱,无乃已甚乎?”瑞安等曰:“永瑞虽奸叙妾,如非奸所登时杀死,则不可擅自打伤,且朝官虽有大罪,有司推劾,必须启闻夺职,然后乃囚。况永瑞为政曹郞厅,叙乌得而擅杖哉!宜当痛惩。”上曰:“叙系出何闵?”政院启:“非议亲。”遂传旨刑曹曰:“夺叙、发职牒,幷孝元禁身鞫问。”仍教曰:“永瑞若死,叙等罪干死刑,宜以死囚例监禁。”永瑞初欲掩而不发,托安平大君瑢,召闵叙请勿告,叙不听,永瑞不得已使奴告状。永瑞初以生员奸成均馆奴妻,被执断发,至是,兵曹正郞李贤老到永瑞家慰之,因戏曰:“君之发,正是薤菜。”永瑞惭赧。薤菜,剪而复生故云。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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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议政府据刑曹呈启:“节该誊录:‘文武各品驱从之数,正三品代言七名,副提学以上五名,司谏以下四名,从三品至四品三名,五品至九品二名,宗亲元尹、正尹二名,副元尹、副正尹一名。’然宗亲驱从之数,不及于文武各品未便,自今宗亲正三品以下各品驱从,一依文武正三品以下驱从之数。”

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皀隶、螺匠、杖首、喝道、所由等诸色使令,呈都目、队长、队副去官受禄后作散,或差,或工,或定军役。今方加设军额之时,请于上项去官人内自愿仍仕者,以摄六十初取才格例试之,入格者许令仍仕,依例迁转。”从之。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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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命承政院,议安崇善、李宗元之罪。政院启:“崇善,宜坐大臣专擅选用律;宗元,知而受假官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召议政府及义禁府提调南智、李坚基、安止等,以政院之议问曰:“崇善罪律如何?宗元罪律,不其太轻乎?崇善、宗元及其他与于除授官吏所犯,虽是一事,或在赦前,或在赦后。推劾之际,赦后之事,连于赦前,则不计赦前而鞫之欤?赦前之事,并皆不问乎?其署宗元告身谏院官吏,以赦前不问乎?抑鞫之欤?其时入参政房承旨,亦何以处之?”

仍以崇善上书示之曰:大臣上书,发明其罪,至有誓辞,固不可不信也。然其曰“与宗元父烋,素与之交,有子孙毋忘”之语,崇善与烋,道不相同,其交契必不如此。若与父交深,则安有不知其子至于今乎!假使不知,又安有不问其人践历,遽授职任乎!此皆遁辞。且镇抚口传之后,中外喧腾,崇善独何不闻而又除万户乎!此其所当问也。崇善,功臣之后,且有才识,擢用显任,久为都承旨,自后常任重寄,予之旨意,靡不详知,今乃如此,虽至斩律可也。

宗元以早藿一箱、山鸠一首,致赠崇善,予谓此特小小物耳,固无所妨,其他所赠,更问可矣,而事无证验,臆度强推,亦不可也。然鞫问盗贼,必推前后所犯,今宗元奸计万端,以白身冒受正五品之职,其所犯,岂止于此乎!宜以此问之,义禁府尚不问此,而徒以拷讯为请,宗元奸恶至重,虽至压膝,犹为不足,况拷讯,且待启请而后为之乎!无乃缓乎?

南智等对曰:“臣等请拷讯者,非指宗元也,乃欲问除授官吏,但郞厅误启耳。”右议政皇甫仁与南智等同辞以启曰:“安崇善罪律,政院所议,然矣。李宗元,宜坐以诈假官之律。”又曰:“赦后之事,皆连累于赦前,则不可不并问,待其毕劾,然后考其赦之前后而定罪为便,谏院但不能觉察耳。且在赦前,似若轻矣。然不可不推。承旨之罪,又轻于谏院矣。”右参赞郑甲孙独曰:“赦前之事,一切推问,无乃不可乎?赦前赦后所犯,皆其诈假官也。既无轻重,惟以赦后一端,推劾定罪,臣之意也。”上曰:“予意及卿等之议,禁府固已知之矣,其以此鞫之。然赦前赦后之论,郑甲孙之言甚善。赦前之事,必须证验考核者外,并皆勿推。”后义禁府启:“崇善事情明白,匿不承服,请拷讯。”命除拷讯,反复诘问。又启:“宗元已经拷讯五次,犹不服,请压膝以问。”从之。

○上谓皇甫仁等曰:“有唐人柴江等二人,随日本国使来,欲以日本朝贡中国之事请于本国,大臣或言:‘使边将不纳。’或言:‘可纳。’予谓国之大事进退之权,出于边鄙一将,不可也,故许令来京。若来京而请之如前,则何辞以对?”皇甫仁曰:“当初不欲纳者,小臣也。领议政黄喜之议,亦如此,但众议不一,而上亦许来京。臣谓彼人虽发此言,当曰:‘朝贡上国,唯在贵国分,非我所敢进退也。任意为之,何所不可,而必欲依我国为之乎?’宜以此对之耳。”

○传旨义禁府:“闵叙尝在忠州,欧其母,推鞫得情,以惩其恶,幷鞫诬告李永瑞奸所捕获之故。”又遣副知通礼门事慎诠于忠州,鞫欧母之状。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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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传旨兵曹:“世子讲武及门外之行,以一角四爪青龙旗前导。”

○右承旨李宜洽、左副承旨安完庆、右副承旨李师纯、同副承旨李季甸议启三事:“其一,前此传旨:‘身死者,不得与还给职牒之例。’臣等谓职牒有无,虽不关于死者,然其子孙,书于四祖,题于神主。且曾经三品及台省者,子孙以此承荫,其紧关如是。文王之政,恩及朽骨,其身无存殁。不赦之罪则已矣,例给之人,以身死而不给,恐未安也。

其二,律文常赦所不原条:‘其赦文,临其时定罪名特免及减降从轻者,不在此限,谓降死从流、流从徒、徒从杖之类,皆不在常赦所不原之限。’今降赦宥之后,减死徒流者,不与放赦之例,恐亦未安。

其三,以起为陈,收夺职牒首领官守令等,亦未与还给之例,罪重于此者,犹得还受。此辈职事如旧,而未得与还受之例,亦实未安,伏惟上裁。”

越二日,世子承命,引见宜洽等,议三事,对皆如初。世子曰:“身死人还给职牒,久远之事,定限为难。”季甸曰:“久远难知者则已矣,其所可知者,论其轻重,可给则给可也。假若十人犯罪,并收职牒,一人身没之后,九人还受,而一人未受,则罪同罚异,岂不深可惜也!”世子入启,上曰:“还给死人职牒,定限为难,不可从也。二事,予当思之。”后还给以起为陈首领官守令等职牒,命季甸议于政府:“如强盗等罪当死而减等从徒流者,会赦则在原免之例乎?赦文云:‘但犯强盗外。’,则似不可赦也。律文历举常赦所不原之罪,其下乃曰:‘减降从轻,不在此限。’,则似可赦也。何以处之?”政府佥曰:“但犯强盗外云者,非如减降从轻者例也。若减死从徒流者则律文既如此,宜在放赦之例。”上曰:“例则然矣,今将何以处之?”佥曰:“但当随其罪之轻重放赦。”从之。初,封世孙而肆赦也,令承政院议还给职牒及赦徒流人,左承旨赵瑞安掌之。季甸谓曰:“身死人职牒、以起为陈者职牒及减死徒流者,亦当取旨施行。”瑞安曰:“身死者,不还职牒,已有传旨,复何有议乎!减死从徒流者,其所犯则死罪也,安可与直犯徒流者比而取旨乎!以起为陈,则我亦曾以晋州牧使,降资收职牒。予自晋州而来也,首相河演谓予曰:‘见夺职牒,终当不还。’以此知其不当取旨也。”季甸曰:“上二事,有言可执,犹云可矣,以起为陈守令之事则虽国家立法,若有可疑,则当请而改之,况一相之单辞乎!”瑞安终不从之,季甸乃与宜洽等议而启之。及还以起为陈守令之职牒也,馀皆来谢恩,瑞安终不谢,以固其执,时人非之。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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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仪注详定官启:今参详《唐书》《百官志》:“东宫官厩牧令率典乘,习路马。”,则东宫马,宜称路马。然《礼记》路马注云:“君驾路车之马。”又云:“蹴路马刍、齿路马,皆有诛。”宋皇帝卤簿称路马,则路马之称,不可用于东宫明矣。唐、宋制䩠马,皇太子二十匹,亲王八匹,群官一品六匹,二品三品四匹。程氏议曰:“䩠马用色帛,周裹一方毡,盖覆马脊,更不施鞍。”《元史》云:“路马䩠马,并鞍辔秋勒。”,则䩠马亦或有鞍辔矣。谨按本朝大驾卤簿,御马二匹,仗马十六匹;法驾,御马二匹,仗马十二匹;少驾,御马二匹,仗马六匹。今东宫仪仗,于小驾仪仗,差减其六,则马匹亦宜差减。东宫用大仪仗时,当前立马一匹,左右分立三匹,摠七匹。用少仪仗时,当前立马一匹,左右分立二匹,摠五匹。其当前立马,依唐王府官典军兼知鞍马之文,称鞍马;左右仪仗内马,依唐、宋王公以下卤簿之制及程氏之议,称䩠马,用画毡盖覆如何?

同副承旨李季甸启曰:“鞍马之言,以其兼知而言也,本非马号也,疑不可称于仗马也。当前及左右分立之马,皆称䩠马如何?且《元史》,䩠马并施秋勒鞍辔,则今䩠马施鞍辔,亦无妨也。”上从季甸之议。传旨礼曹曰:“前此大驾法驾小驾仪仗,中心分立马称御马,东西分立马称仗马,今后并称御马。东宫大仪仗用马七匹,一匹当前立,六匹左右分立;小仪仗用马五匹,一匹当前立,四匹左右分立,皆著鞍,并号䩠马。

○传旨议政府:

或云:“闵叙欧母之事,吏卒多言之,侍从之臣多言之,朝士多言之,宰相有言者,勋臣子弟有言者,侍卫之兵有言者。义禁府官员至家乡,推得其情,与京中喧腾之言无异。以此观之,其欧母之罪,十分明白,当杀无疑。假使不欧,而欧妹不已,逆母之言,至使其母自削其发,其为不孝何如?自知罪重,忍杖不服,必至死无言矣。虽死杖下,何惜之有!境外野人有犯纲常者,国家不计生衅,必杀无赦,而如此恶人,得容于天地之间,必无此理也。曰罪疑惟轻,曰俯从轻赦。从轻者可以论于杂犯,不可以论于不孝元恶之人也。”或曰:“此说极是,但此事本无告状,而其人今已三压膝而不服,终必不服矣,当减其死,流海岛如何?”予谓杂犯之事则当从轻,而此事固不可从轻论,当于二说之内,求得其中而行之。

议政府议曰:“今承内旨,考其案,闵叙殴母之事,虽不承服,然以众证之事观之,与妹相诘,使母自断其发,又杖其妹家婢梅花,其母止之不从,曳出于外杖之,母号痛谓曰:‘与其杖无罪婢,宁杖我身。’叙以手推其母,因坠地,又杖其奴,使母哭泣,又抗言于母曰:‘以一女子而纳两婿,年长长子,尚不成婚。’其恶有甚于骂詈,当杀无赦,虽死杖下,果何惜哉!若以忍杖不服,减死从轻,则元恶不道之人,何所惩乎!限输情拷掠鞫问。

遂下谕书于慎诠曰:

闵叙随母在忠州时,忌其妹婿,侵责不已,使不得安接,与妹相诘,或推挤,或麾打其母。且诱致其妹家婢梅花,欲奸之,因与相诘,母曰:”毋夺汝妹婢。“叙曰:”试啮十指,何指不痛!“陵辱其母,且欧之,至使自断其发。京家邻里及士林喧说,乡中邻里众人闻而切齿者颇多。所犯情状,明白无疑,必须得以惩其恶。尔知此意,穷尽推鞫。

叙之殴母,无他证验,只因永瑞之事,朝野皆疾之,必左右构此言,故时人疑其诬也。且叙之母,朝夕哀号,以辨其诬,与律文亲告乃坐之义乖矣。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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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视事于承华堂。

○世子引见右承旨李宜洽、左副承旨安完庆、右副承旨李师纯、同副承旨李季甸,议罢平安道都节制使。宜洽曰:“但除有弊之事耳,一道主将,不可遽革。”完庆曰:“当罢之。”季甸曰:“臣于平安一道,未曾亲至,闻诸朴姜云:‘平安道虽无节制使,既有江界、朔川两节制使,可以将一道之兵。’以此观之,节制使可革也。”师纯之意,与季甸同。时议者曰:“都节制使,摠一方兵政,下三道亦皆置之,况平安为国重藩,不可一日无主将也。今以有弊,欲革之,是何意也?平安之弊则不在乎是也。”

○司宪府启:“副司直朴兴美曾犯奔竞之罪,付处稷山,中路诱押去人,窃付处公文,逃归其家。虽赦前所犯,其用意甚奸,纵不追罪,仍还付处。”下议于政府。政府议曰:“《大明律》:‘凡徒流人在道会赦,计行程过限者,不得以赦放。若曾在逃,虽在程限内,亦不得放免。’据此而论,兴美不宜放免,当更付处于远方。”从之。

○刑曹申:“黄州囚强盗僧法连等八人,依律斩。”从之。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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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礼曹判书许诩曰:“今来日本国王使臣,予既不出见,除肃拜于予,只令行礼于东宫如何?若尔则东宫接见之时,使臣拜于阶上乎?阶下乎?东宫起而受礼乎?坐而受礼乎?我国虽蔑视日本,然称为敌国,其接待之礼,不可不议。前者卞孝文使日本见国王之时,令拜于阶上,及馆待之时,馆伴坐北壁,令孝文坐西壁,孝文不坐曰:‘吾坐东壁,馆伴坐西壁,礼也。’馆伴坐东终不西,孝文意以为初欲坐北壁,今已下坐东壁,不可强之,遂坐西壁。又昔我使至日本,路见一大臣乘轿子而来,下马,彼人不下轿子而与之语,彼亦有轻我之心矣。今来使臣接待之礼,何以处之而可乎?”

诩对曰:“臣以为遥拜大殿,次拜东宫。且其接待之礼,本我国臣民,既已称臣于东宫,倭人亦称为少王。东宫当坐于继照堂上,令倭使立于西班三品班头,拜庭下,引见台上,并皆坐而受之,何所不可?”上曰:“卿言当矣。然大事也,亦当议于政府。”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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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传旨议政府:“平安道都节制使,今姑革之,依国初旧例,令监司兼之,统理军民之事。然依旧例,以平壤为营,则庶事繁伙,且远于北方,当依黄海、江原道例,节制使营,仍置宁边。其军官及各差备,不可阙者,令监司磨勘启达,其馀不紧各差备,一皆罢之。”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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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义禁府启:“李宗元以诈假官斩,安崇善以大臣专擅选用斩,李礼长、宋守中减崇善罪一等各杖一百流三千里。但礼长等以事在赦前当免。”从之,特减崇善死,收告身,付处于忠清道镇川县。宗元竟死于狱。崇善见人所长,不知其短,听人巧言,不知其诈,故陷宗元术中,以至于败。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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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曲宴于内殿,赐酒肴于阙内诸司。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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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日本国使僧正祐等来,宣慰使姜孟卿复命。

○刑曹申:“平安道嘉山郡囚强盗亡龙等八人,依律斩。”从之。

○兵曹启定东宫代行时侍卫之数:

宗庙、辉德殿祭代行:司辟、翊卫司、差备、忠义卫并全数,盖陪近仗十二,别侍卫一百,步甲士六十,各分左右。前后运枪牌甲士各五十,䩠马七匹,兵曹堂上、郞厅各一,都镇抚、承旨各一,郞厅镇抚一。文昭殿别祭:司辟、翊卫司并全数,差备忠义卫九,盖陪近仗十二,别侍卫一百,步甲士四十,各分左右,郞厅镇抚二。

健元陵、献陵、英陵别祭:司辟翊卫司并全数,差备忠义卫九,盖陪近仗十二,前后运枪牌甲士各五十,别侍卫一百,分左右。持标旗甲士二,䩠马三匹,捉虎甲士二十,兵曹堂上郞厅各一,都镇抚承旨各一,郞厅镇抚一。

至正受贺及日本国大内殿使人、忽剌温诸种野人酋长接见时:司辟、翊卫司、差备、忠义卫并全数,盖陪近仗十二,别侍卫二百,枪牌甲士二百,各分东西,䩠马七。

受朝参及武科殿试、诸岛倭客、杂种野人肃拜时:司辟翊卫司差备忠义卫并全数,盖部近仗十二,别侍卫一百,枪牌甲士一百,各分东西,䩠马三。

迎诏敕及使臣接待时:司辟、翊卫司、忠义、卫盖陪上同,别侍卫二百,步甲士二百,各分左右,前后各二运枪牌射牌各五十,䩠马七匹,兵曹堂上一,郞厅二,都镇抚、承旨各一,郞厅镇抚二。

观射时:司辟、翊卫差、备忠、义卫并全数,兵曹堂上一,郞厅二,都镇抚、承旨各一,郞厅镇抚三,训炼观提调别侍卫一百,步甲士六十,各分左右,前后运枪牌甲士各五十,䩠马三。

成均馆视学:司辟、翊卫、忠义卫、别侍卫步甲士、前后运枪牌甲士,并上同。轿子陪近仗四十,䩠马三,兵曹堂上、郞厅各一,都镇抚、承旨各一,郞厅镇抚二。

讲武:司辟、翊卫并全数,差备忠义卫九,前一运枪牌甲士五十,二运射牌甲士五十,前队壮勇别侍卫五十,捉虎二十,武夫铳筒卫五十,狮子卫五十,吹螺赤六,队壮勇别侍卫五十。后一运枪牌甲士五十,持标旗甲士二,兵曹堂上一,郞厅三,都镇抚二,承旨一,郞厅镇抚十一,司仆官员䩠马三,内禁卫。

无时门外之行:司辟十六,翊卫十,兵曹堂上一,郞厅二,承旨、都镇抚各一,郞厅镇抚二,差备卫六,盖陪近仗十二,别侍卫六十,分左右,内禁卫前后运射牌甲士各五十,䩠马三匹。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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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司宪府大司宪尹炯等上疏曰:

人臣之罪,莫大于欺罔,欺罔之罪,王法所不赦,固不可以屈法而伸恩也。今安崇善特蒙殊遇,待以腹心,历扬清要,屡任重寄,恩至渥也。宜当至诚敬谨,矢心图报,乃昵比少人李宗元,累次滥用。当崇善执政之日,阿附归依者几人,而独于宗元,用意如是,夫岂徒然!反复鞫问,则必有情由,姑举欺罔之实,条陈之。

宗元,非徒白身之人,至有盗窃之行,累及其父,见黜于乡,荐之无因,用之无据,多方运谋,通情相应,称为别侍,妄作来历,遂于镇抚,注拟举用,以累武班重选,其欺罔一也。又称前资忠毅,即除行副司直,诈与人官,其欺罔二也。至若万户,职掌边方,所系非轻,必考武才,方许除授,乃以宗元公然注拟,其欺罔三也。西生浦之近于宗元乡曲则然矣,宋溥之家,隔在韩山,其于道安浦,实不便近,虽愚者可知,崇善岂不知哉!妄称各种附近,曚昽启达,一日之中,辄使换差,阴济宗元之欲,必行而后已焉,其欺罔四也。

原其情则欺君之心极矣,按其事则弄权之罪著矣。是殿下以大臣之礼遇崇善,而崇善敢以小人之心欺殿下也。一蔽天聪,罪已大矣,四犯欺罔,罪不容焉。曾谓圣明之朝而有如此之奸乎!天道昭然,终以自露,情见事白,律该极刑,殿下特从宽典,俾全身首,只收告身,黜诸近地,凡有耳目,孰不觖望!古人云:“治而不严,不若不治之为愈也。”又曰:“既知之而复赦之,则奸臣何所惩乎!”此又可法可戒之言也。傥或治而不严,知而复赦,则安知后日将复有如崇善者乎!臣等忝叨法官,不敢含默,请置于法,仰烦天聪,至于再三,尚未蒙允,不胜痛愤。伏望殿下断以大义,依律科罪,公道幸甚。

于是,移贬于庆尚道固城县。

○前参判柳汉卒,赐棺椁石灰六十石。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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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乡通事金贵善从日本国使正祐来,与倭相狎,监护官元尚孚、李桂遂等欲治其罪,缚致庭中,正祐等发愤,先使从者至监议官厅事,解贵善缚,仍诘辱之。正祐寻至,尚孚等下堂揖之,正祐怒而不答,因上堂坐绳床,使人执尚孚等下庭,督令跪之,尚孚等不屈,大言责之,犹不听益愤,尚孚等奔告礼曹。正祐又使通事朴有生告礼曹曰:“吾所率来之人,不告而擅罪,无礼为甚。”礼曹以启,上曰:“前此倭使未尝如此无礼。昔者有倭使因求经板而来曰:‘若不给,吾当死于此而不返。’其从者密言曰:‘上官人通书本国,欲以兵船一千来伐,夺经板以去。’上官人闻之,大怒曰:‘此非吾之所知也。’因叱之曰:‘何为发此言也?’缚而欲杀之,不与食,亦自不食。使尹仁甫和解之,上官人犹不解缚,与回礼使朴安臣同还日本,至九州乃解缚,实上官人所为也,非诬也,然其怒在其身,不至若此。正祐曾到我国称臣,今又衔命而来,我国亦礼待,乃怀忿肆行无礼。初入境,蹴踢绳床,今又如此。若如岛倭则使不得肃拜可也,此乃敌国奉命使臣,不可不待。以予不知而惟以礼曹之意开说责之乎?佯若不知,置而不问乎?”令左副承旨安完庆往议于政府及礼曹判书许诩,皆曰:“正祐所为,固是无礼,不足责也。尚孚、桂遂亦且轻举,其受辱有由矣。宜令礼曹问于正祐曰:‘监护官言使臣无礼陵辱,使臣之言,则乃以监护官为无礼,愿闻其故。’,则彼必有所答矣。”于是,遣姜孟卿、尹仁甫问之,正祐曰:“乡通事,吾自浦所率来者也。虽有罪,不告于我而擅缚,实为无礼,故吾使从者往请释之,不听,又送副官人,亦不听,老僧亲往请之。监护官见不为礼,从者以为无礼,谕以下庭耳,何敢督跪哉!”孟卿曰:“此等事,我皆掌之,乡通事有罪,宜当告我以罪之。监护官轻以处之,上官人亦不告我而亲往监护官厅事,是可笑也。”正祐曰:“吾意监护官必杀贵善,急往救之。不尔,则吾何必亲往!”孟卿又曰:“自馆诣阙,道过宗庙,乃我殿下下辇之处也。又过辉德殿,东宫下马之处也。前此诸种野人过此路,不以为言者,以彼人不足数也。今上官人以礼自处者,敢告。”正祐谢曰:“今待我以礼,引诸善道,感喜无已。我国亦有宗庙,凡人不得骑而过。”孟卿还启,上曰:“初闻监护官之言,使臣甚为无礼,今闻使臣之言,不至若此。”乃下礼曹议之。礼曹启:“监护官轻举之罪,不可不问。乡通事,亦所当问。”遂下元尚孚、李桂遂、金贵善于义禁府狱,罪之有差。

○司谏院上疏曰:

刑罚当罪,则为恶者知所惧;罪重罚轻,则为恶者无所惩。今者安崇善以元勋之裔,久居喉舌,位至二品,其殿下殊待之恩至矣。为崇善者固当夙夜尽忠,图报圣恩之万一,不此之顾,尝秉政权,宗元片无才技,且无前职,诈称忠毅,夤缘请托,徇私曲从,曚昽申达,既于镇抚,注拟入抄,授以忠毅副司直镇抚。未久又万户荐望之时,诈论来历,道安千户,既已受圈,俄而托故改望,一日之间,再行欺罔,绸缪换差。原其用意,岂无其情!其擅权自恣,诬上行私,不忠不敬,莫此为甚,此诚国家不赦之大罪也。

义禁府请以鞫问情由,殿下姑从宽典,命除拷讯;义禁府照律以启,殿下不忍致辟,只职牒,付处近邑,臣等不胜憾愤,拟欲陈闻,请置于法。于正统十三年六月十八日,司宪府具疏以闻,殿下不准其请,又下南极付处之命,臣等职在言路,倍增痛愤。窃惟罪重罚轻,非为政之小失也。此等之罪,若不置之于法,则后日为恶之徒,将何所惩乎!伏望殿下断以大义,将此崇善之罪,依律施行,以快臣民之愤。

不允。

○刑曹申:“典狱囚强盗守山等三人,原州囚强盗姜万等九人,依律斩。”从之。

○议政府据吏曹呈申:“平安道宁边都护府使,其道都节制使必兼之,今不别遣都节制使,请革判官。”从之。

○礼曹启定日本国使肃拜仪:前期一日,攸司设典仪位于勤政殿月台上东边;通赞及奉礼郞位于殿庭西边,东向北上;使臣位于殿庭道西,北向东上,异位重行。又设使副位于月台上当中,北向东上;设案于勤政殿前楹外当中,有函。又设使臣歇所于弘礼门外西边直房。设案于北壁其日前一刻,兵曹勒所部屯门列仗。使臣至歇所,置国书于案上。时至,奉礼郞引使臣由西侠门,就殿庭位。使至勤政门捧书以入,自歇所至门侍奉赍持前行。立定,奉礼郞引使副升自西阶,诣月台上。奉礼郞至阶而止,别通事引升。通赞赞跪,凡赞谒及司谒传旨,通事传言。使副跪进国书,船主以下皆跪承旨跪传,捧置于案上。通赞赞俯伏兴平身,使臣皆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少顷,司谒传旨,通赞赞跪,使臣皆跪,通赞赞俯伏兴四拜兴平身,使臣皆俯伏兴四拜兴平身,奉礼郞引使臣以出。

东宫肃拜仪:前期,攸司设使臣位于继照堂庭中道北,东向南上,异位重行,使副为一行,设席当西班正三品。行船主押物侍奉为一行,伴从人为一行。每行通事率入。又设门外位于弘礼门内道西,北向东上。时至,通事引使臣就门外位,待朝参官班齐,奉礼郞引使臣入就庭中位,随班肃拜。讫,司钥传旨,奉礼郞前承旨,引使副由西阶升堂。奉礼郞至阶而止,别通事引入。使副入堂东向俯伏,船主至楹外东向俯伏,押物以下仍立拜位,待使副俯伏皆跪。引见毕,引使臣以出,通事引宴厅。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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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日本国使僧正祐等随班,引见于堂内,宣上旨劳之,赐宴于朝启厅。是日早朝,正祐等先诣勤政殿庭,献国书行礼如仪。其书曰:

日本国王源义成奉书朝鲜国王殿下。两国中间,海程万里,邻好不渝,天水一碧。顷年,西南沿海吏民数扰,音问阻绝,不胜愧怍也。今遣僧文溪,致眷恋之意,菲琐物件具别幅,采纳为幸矣。偶逢利涉之时,有恳请,此方一禅刹转法轮藏,婴八人灾,诵上殿阙三宝数,以法宝七千卷付回便何?惟弊邦教法流通,岂非贵国清平善利乎!抄秋稍寒,顺时保重。不宣。正统十二年八月日。

别幅:彩画扇二百把,黑漆鞘柄大刀一十把,练纬绢二十段,香五十觔,胡椒三百觔,焰硝二十觔,沙鱼皮二十片,生脑二十觔,鲛鱼皮五十片,朱漆木车椀一百一十事,白镴一百觔,苏木一千觔。

上谓承政院曰:“正祐尝言:‘为进香而来。’今观来书,但有讲和请经之事,而无进香之语。且观祭文,乃正祐承命之辞,非国王之文也。吏人说此意于正祐而问之欤?抑若不知而不言欤?其令政府礼曹议之。且其所进礼物,并皆草率,非复前日之比也,召礼曹判书许诩议之。”诩启曰:“进香之事,正祐岂妄言!实王所知也。臣谓日本国王年方十四,少不省事,议事之臣,亦不详审也。远人进香,以疑事阻而不进,恐不可也,且岛夷不识礼义,岂可一一以礼责之乎!”上曰:“远人进香,自是国家之美事,岂宜沮之!回礼与否、姜硕德相见与否,卿其议于政府。”初正祐之寓兴天也,硕德久相从,今之来,欲请见之,故有是议。诩议于政府回启云:“佥曰:‘遣礼曹郞厅与姜孟卿,以礼曹堂上之言诘之,可知其情。回礼之事,前此我使之往也,待之以薄,且倭俗云:“朝鲜使来,我王便薨,是朝鲜厌之也。”彼深忌之,回礼使不必遣也。姑使人问之曰:“昔严光之来也,问其回礼与否,答曰:‘今道梗,不可使人回礼,就付吾行可也。’今闻贵国亦不安靖,回礼之事,何以为之?”硕德相见则人臣义无私交,硕德虽在京城,犹且不可,况在外乎!彼若再请,当以在外答之。’”

从之,乃遣孟卿及正郞权琦,问于正祐,答曰:“吾之来,非专为进香,我新王闻贵国东宫袭位,且未得通信已致七年,故专为讲和而来。见我在浦书契,可以知矣。”孟卿曰:“在浦书契及与我相话,皆有进香之语。且吾问:‘唐人,何不录书契?’答曰:‘专为进香大事而来,故不录馀事。’官人之言,何先后相悖欤?”答曰:“专为通信而来,到博多岛闻诸宗金,乃知后升遐,即禀于国王,国王使人云:‘继使人备祭文进香,汝亦率僧而去,进香禀经。’其奠物,宗金备给,驰报于王所矣。君谓我变其初辞,言多,岂无不同者乎!”孟卿曰:“我国致祭贵国,我殿下亲为祭文;中国致祭我国,皇帝亲为祭文,安有邻国致祭,使臣为祭文之理乎!”答曰:“此言然矣,吾国前王之薨,贵国或祭或否。曩者尹仁甫之还,知前王之薨,贵国亦不致祭。今来书不论致祭之意者,专以继好而来,吉凶异宜,故不录耳。无乃以我为诈乎?宗金虽我国之人,深蒙贵国之恩,屡自来朝,连遣子弟,因此必闻其实。若不信吾言,回书幷录此事,则可知其非诈矣。”孟卿回启,上曰:“进香大事,岂国王不知之乎!宜令进香。”命诩议诸政府,诩来启云:“佥曰:‘进香,固是国王所知,然其差谬非一端,揆诸正道,不受可矣。但以利害言之,不受则恐有恨我之心矣,受之为便。’又曰:‘唐人柴江等无书契,只随使而来,今待以使副从者之例,不问出来之意,待其自言,然后随问而答。’”

从之。祭文曰:

南赡部洲日本国正使沙门文溪干琢钦奉国命,虔备菲薄之奠于朝鲜贵国先太上皇后尊庙下,以告同盟相恤之诚。谨率僧侣,同音风演大佛顶万行首楞严神祝,所鸠善利,奉为尊庙庄严报地。伏愿处生死流,骊珠独耀于苍海;踞涅槃岸,桂轮孤朗于碧天。覆荫后昆,国家永泰。右伏请三宝证明,诸天洞鉴。谨疏。

干琢,即正祐也。

○礼曹启:“日本国王使臣进香辉德殿时所着衣服,上副官人,赐黑麻布长衫、白苎布长衫、青纱僧冠各一;侍奉僧八人,黑麻布长衫、青苎布僧冠各一;船主以下八人,黑麻布直领衣各一。”从之。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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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谕咸吉道观察使、节制使:“女真洪和麿下今欲率妻子,愿居内地,若果诚心归顺,依曾降绥恤条件,许令安业以居。”

○咸吉道甲山郡人民等上言,请减贡赋,下户曹议之。户曹申:“甲山所贡獤鼠皮则进上服御之物,阿羊鹿角及皮,他处所不产,用度最切,并不可蠲减。人参限五年减半,白限二年蠲减,态皮、桦皮、芝草永蠲。”从之。

○刑曹报议政府曰:“投化野人奴婢赐给者多,都官奴婢不足。请以典农奴婢充给。”议政府启:“投化野人,既受禄俸,又受月料马刍,资用已足,反生骄心,昼夜聚饮使酒,侵虐奴婢,以致逃散,或放遣收价,其弊不赀。且诸种投化野人,无所区别,一样赐给,恐将难支,令礼曹分其族类,差等定给。”

从之。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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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台谏交章曰:

崇善当秉政荐宗元,欺罔天聪,弄权行私之实,谨于前章,具载无遗,是皆殿下所灼知者也,而不忠不敬,莫此若也。为人臣而不忠不敬,则不可容于世,而王法所必诛者也。臣等未知殿下之不忍致辟者,以其世有勋旧而然欤?以其前日亲信之大臣欤?抑以好生之心厚重而然欤?以为世有勋旧,则崇善先世之勋,无以赎其欺君之大罪也;以为亲信也,则殿下虽以亲信而待之,崇善今日之事,未见其以亲信之意报殿下也。殿下好生之心,虽出于天性,然于惩恶戒后之大义,特一时之小惠也。若不置之于法,而得保首领,则非特不称其罪,后日之如崇善者必将以此为幸,而无所忌惮矣,此臣等所以寝兴不宁,仰渎天聪,至再至三而不能自已者也。伏望廓挥刚断,一从前日所启,按律施行,以快臣民之愤。

上曰:“疏内不敬之言是矣。然自祖宗以来,大臣之罪,非关宗社,未尝置诸极刑。”不允。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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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凡祭享乐章,歌颂功德,以祀神明者也。前此祭时奏乐节次,一从行礼迟速,不计乐阕,奠献已毕,则乐虽未阕,辄令乐止,有违颂功德本意。自今奠献虽毕,必待乐阕,乃赞乐止,献官亦待乐止兴平身。若轩架,不在此限。乐虽阕,奠献未毕,则还头再奏,奠讫乐止。”从之。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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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礼曹启定日本国王遣使进香辉德殿仪:前享三日,应行事执事官,并散斋二日,致斋一日如常仪。凡守卫殿门者及工人,俱清斋一宿。凡与祭者,前二日,沐浴更衣。前享一日,殿司扫除殿之内外。典乐设乐部于殿阶上及庭,俱北向。殿司设使臣位于外庭,异位重行;使副为一行,侍奉押物船主为一行,伴从人为一行,每行通事率入。设执事者拜位于神门之东,北向西上;设赞者赞引位于东阶之西,西向;设典乐位二于乐部之北,俱北向。享日未行事前,内侍整拂神幄,殿司入,奠祭文于神位之右;有坫。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神位前;用使臣所进香烛。设祭器实馔具;设尊所并如常仪。典祀官设案于前楹外,置使臣所进馔物于其上。享日丑前五刻,即三更三点,行事用丑时一刻。内侍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入,实馔具毕。前一刻,赞引引使臣就殿门外,赞者、赞引先就殿庭拜位四拜讫就位,典乐帅工人入就位,赞引引典祀官诸执事入就拜位。立定,赞者赞鞠躬四拜兴平身,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诸执事就位。内侍一人捧出神主如常仪。赞引引使臣入就位,赞者赞鞠躬四拜兴平身,使臣鞠躬四拜兴平身。内侍一人诣尊所,乐作。殿上乐。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以盏受酒,内侍入诣神位前北向跪。赞者赞跪,使臣皆跪,执事者一人捧香合,一人捧香炉,内侍三上香。执事者以盏授内侍,内侍执盏代奠于神位前乃退。乐止,大祝读祭文如仪讫,乐作,赞者赞俯伏兴平身,使臣俯伏兴平身。乐止,有顷,内侍复诣尊所。立定,乐作。殿庭乐。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以盏受酒。内侍入诣神位前北向跪,赞者赞跪,使臣皆跪,执事者以盏授内侍,内侍执盏代奠如上仪。赞者赞俯伏兴平身,使臣皆俯伏兴平身。乐止,终献如亚献仪,赞者赞鞠躬四拜兴平身,使臣皆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使臣以出。典祀官以下俱复拜位。立定,赞者赞鞠躬四拜兴平身,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出。典乐率工人出,内侍纳神主如仪,赞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撤礼馔,大祝捧祭文瘗于坎。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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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视事于承华堂。

○中枢院副使韩承舜卒,致吊致赙。子瑞龙、瑞凤、瑞龟。

○左议政河演启:“都体察使皇甫仁,来七月向咸吉道。臣以为筑城基址,既已审定,若别有布置则可矣,否则体察使不必往也。郑而汉久为从事官,犹可为也,若以大事不可委诸从事官,则而汉知兵曹,已是堂上官之职,称体察使遣之。”不允。

○刑曹申:“平安道龙冈县囚强盗僧明惠等四人,依律斩。”从之。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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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大司宪尹炯、知司谏李活等请安崇善之罪,依律置极刑,上曰:“卿等之言善矣,然大臣不可轻杀之也。”炯等固请,上曰:“本朝之法,与《大明律》不同者颇多,况自祖宗以来,未闻轻杀大臣者也,至我而轻杀,无乃不可乎?”炯等曰:“崇善所犯,律有正条,而曲法赦之,通天下古今之法,至崇善而始废矣。”上曰:“有司执法而言之,人主进退之,自古而然。今予恕崇善之罪,其是非,予未知也,然不可轻杀之也。”炯等曰:“如其不杀,有一焉。律凡减死者,例杖一百流三千里,乞依此律,又削功臣籍。”上曰:“崇善虽功臣之后,固非长孙,而亦有他继嗣者。削籍则当从卿等之请,若杖之则固不可也。流三千里,我国境本不广,固城亦南道极边,不可加也。”炯等更请流两界,上曰:“已付处固城,不必移置两界也。”遂削功臣籍。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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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日本国使正祐等进香于辉德殿。馔品与俗节别祭同,奉常寺供进。使臣所进馔物,置于前楹外案上。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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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传旨工曹:“今后俗节进上函,勿饰螺钿。”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二十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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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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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朔,以南智判中枢院事、兼判兵曹事,金孝诚为工曹判书,安止艺文馆大提学,赵傅同知敦宁府事,李桦同知中枢院事,赵克宽、李仁和并中枢院副使,郭恽行佥知敦宁府事,朴仲林工曹参议,赵寿山、金俒之、兪应孚并佥知中枢院事,卢皓守司宪执义,金淳守司宪掌令,赵惠京畿都观察使、兼判广州牧事,权克和忠清道都观察使、兼判清州牧事,闵恭庆尚道观察使、兼尚州牧使,申自谨黄海道都观察使、兼判海州牧事,慎几江原道观察使、兼原州牧使,韩确平安道都观察使、兼兵马都制节使,成胜庆尚道右道处置使。监司兼牧,平安监司兼节制使始此。卢皓为南阳府使,欠国库米谷二千馀石,又善事权贵,擢拜执义,时论鄙之。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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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礼曹判书许诩启:“日本回礼物件及使臣赐给衣服物件,已依癸亥年严光之例,于他例最优。又于进香时使副及从人,皆赐衣服,此前例所无也。”又启曰:“进香日,欲别馈于本曹,政府寝之。然迎饯两宴,常例也。虽诸岛倭,皆别馈饷,而进香者,独不馈之,似为不可。”上曰:“以进香而来,别给物何如?若不别给,则别馈可也。”又曰:“日本国王所进之物,率皆麤恶,且不缄封。进香虽国王所知,而以使臣之文祭之,多失礼节,然未可以此而较之也。名为进香,而回礼物件,只依前例,无乃太简乎?议于政府。”政府启:“回礼物件,量宜加数。使臣不必加赐物,当别馈于礼曹。”从之。

○上曰:“予前此不畏暑,自年前始中暑,以手弄水,暑气自解。因念罪囚在牢狱,暑气易著,或致殒命,诚可哀也。当其暑时,以盆盛水置狱中,屡更其水,使囚人或盥其手,俾暑气不得着如何?前有此法欤?其考以启。”承政院启:“未闻前有是法。古文有罪囚洗沐及净扫狱中之事,请考古制施行。”即令集贤殿考之。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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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左议政河演启:“臣子友明,今除铁原府使。臣年老且病,臣妻亦老,宿疾尤剧,若京畿则往往犹可入省,乞换畿县,使得以时相见。”上曰:“予命加资耳,何外叙乎!”即命吏曹改差。

○召兵曹判书金世敏、参判金铫、参议赵顺生、知事郑而汉曰:“每岁季秋大阅之法,载在《六典》。予即位以来,但行三度,然其时国家无事,当今北边有警,尤不可弛,近以岁歉,久未讲焉。今承政院请行之,以未知今年丰歉姑停之,然今秋等讲武则不可废也。予虽不亲行,必使东宫代之,自八月至十二月,下三道侍卫牌,除当朔番上,许留家乡,定其征聚之期。唯以京中军士,预先教阅,及期侍卫牌皆至,即行大阅,仍随讲武后放遣如何?”

世敏等对曰:“上教允当。大阅后又行讲武,侍卫牌,若满当番一月之期,则讲武虽未毕,随即放遣。若驱军则江原、黄海两道侍卫牌,亦可用也。”上曰:“当从卿等之言,但黄海道,虽驱军,不可用也。”

○赐祭于判中枢院事成抑。其文曰:

惟卿禀资温良,秉心端悫。小登仕版,中外敭历。遇知昭考,昵司喉舌。倚任匪轻,恩眷益笃。及予承緖,累加超擢。判书工部,杖钺南服。置诸相府,参赞机密。判于枢院,兼典兵机。所至有声,予甚嘉之。天胡不慭,而至于斯!讣闻以旋,心用是悲。策赠吊恤,国之常规。遣使致祭,伸以哀词。灵其不昧,式歆庶几。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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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司译院判官皮尚宜还自一岐岛。尚宜至对马岛,见宗贞盛,遗礼物,因言曰:“闻我国人漂流至五岛等处,欲刷还而来。”贞盛以五岛、一歧等地海贼窃发,备兵船兵器,遣人护送。尚宜至一歧,漂流人乃琉球国人,非本国人也,唯得济州人莫金以来。

○议政府礼曹同议启:“皮尚宜云:‘宗贞盛所示日本国王教书内,使臣船一。’今来船则三,其二非日本所送明矣。馆待赐物,一样为之,固不可也。宜使姜孟卿以礼曹之议告正佑等曰:‘自古使臣之来,船不过一艘,人不过百馀。今来三船,人几四百,素疑非本国之船。皮尚宜回来言:“见御所教书,使臣船一。”与前所疑相合。其二船,乃博多兴利之人也。兴利人,不可与使臣同处。今若同处,则贵国闻之,得无不可!以故礼曹将以两船人处东平馆。’如此诘之,宜使彼知我意。今若不知而待之一体,则后日日本国使船数,必倍增于前,弊将难救。”

上从之,令孟卿往北平馆,与正佑诘之,答曰:“吾等船,非本国船也。至博多备来,博多人,亦有从来者。船皆不大,而《藏经》秩多,恐不容载,故加率二船以来。”孟卿曰:“前时请《藏经》,亦一船耳。且我国使至贵国,使副只率正官入城,不若官人多率兴利之徒也。”答曰:“礼曹言之是也。但此辈视我如父母,我亦乌得无情!今若异处,彼必觖望,愿令同处。”孟卿以此来启,上曰:“正祐直陈其志,恳请同处,接北平馆二所。”他日,副官人与孟卿言曰:“吾等船漏破,请令修葺。”孟卿曰:“此非官人之船,乃博多兴利之船,何敢以官人之请告于礼曹乎!”副官人忿曰:“宣慰使以我为兴利人欤?我乃京都南禅寺僧也。”上官人曰:“吾等尝往来江南,船艘至七八,所至不问多少,且往者本国使船至十七,贵国亦不以为多。吾辈初至浦所,宣慰使强以丹木铜镴不输于京,故予欲还国,行至永澄浦,万户请之,故回来。其后丹本等物,终不输京,又数以不平之言诘之,是不欲修好也。吾辈回还后,谁肯复来!”孟卿曰:“本国固非官人船数为多,但闻御所教书,只录一船,其馀皆以商船,故不可以一体待之,盖欲尊正使而抑商贾也。官人,学问达理者,何乃轻发此言?两国通好,岂系官人一身乎!”孟卿既退,正祐呼通事曰:“慰使自浦所至京,屡诘于我,近日之言,亦非礼曹之意,实宣慰使自浦所深知事因,故有此诘耳。自后不欲相见也。”孟卿回启,令政府礼曹议之。同议启曰:“初,令孟卿诘之者,欲使正祐知国家之意,本非强令异处也。依上教接于北平馆二所,其船楫修葺,例当从之,孟卿之言过矣。更请之,则从之可也。”上谓承政院曰:“接待使客,不获已。可言之事则言之可也,其不当言之事,不必屑屑以动使客之心也,孟卿答副官人修船之请,已失之矣。上官人前此使船十七艘之说,宜答以‘此则国王所知也。若国王所知,则虽至百船何害!今二船,非国王所知,故言之也。’,则可矣,而孟卿又不能以此对之。然事已过矣,未可追改。其与孟卿详说之,使不言细琐之事,以安客心。”

○日本国筑前州博多津藤原定遣人献土物,请赐图书,欲官其子多罗,又言其刷还济州人莫金之意。礼曹议曰:“多罗年少,又为庶孽,不宜授职。图书已曾赐给,并宜不允。其刷还莫金,固当嘉赏。”从之。于是,答赐绵䌷十匹、正布一百二十六匹,特赐白细绵䌷十匹、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五匹、虎皮二领、松子百觔、烧酒一十甁。

○对马岛宗贞盛因皮尚宜献土物,又遣人献土物,仍请人参斜皮白鹤等物,命赐人参十觔、青斜皮三领、白鹤一双。又以护送尚宜之功,特赐米豆各五十石。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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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赐宴英陵守陵官判中枢院事南智于议政府,六曹参判以上与宴。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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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司宪府劾庆尚道都节制使权孟庆率妾赴营之罪,请罢职鞫问,上曰:“率妾赴任,予已知之。且此特细事耳,置而勿论。”

○传旨礼曹:“前者日本国回礼纻麻布尺数,断为三十五尺,自今勿令断也。其断布尺数,始自何时?”礼曹启:“己未年高得宗之行,用三十五尺。庚申年传旨:‘回礼布匹,用四十七尺。’癸亥年卞孝文之行,亦用三十五尺。”上曰:“诸岛倭人赐布则用此尺数可矣。日本回礼,宜用四十七尺,其议于政府。”政府启:“进献布用五十尺,倍中朝帛二十五尺之数也。日本回礼,定四十七尺,臣等未知其何据也。我国各色之布,以三十五尺为一匹,亦倭人所共知也。且倭客贸易,不贵尺数之短长,但给价有高下之差耳。今回礼依成法用三十五尺为便。”上曰:“日本回礼,初定四十七尺,非无所据。进献之布,虽定为五十尺,然四十七尺以上则用之,故于回礼,用进献极短之例以定之也。虽断为三十五尺,所断之馀几许?当定为四十五尺,其更议以启。”竟以三十五尺为定。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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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传旨承政院:“李兴德所养分礼宾之羊,比典廊蕃庶。昔太宗时,钦赐羊五百头,予即位之后,幷前赐羊一千五百头。许稠久为礼曹,以为供祭之羊,不可轻也。蓄养之事,尽心为之,羊亦蕃庶。然其时只用亲祭,今李兴德之事,比旧为加,此法不可坠也。其以此语诸礼曹,更加尽心施行。”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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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议政府启:“大阅讲武,皆久不行,此国家大事,不可不讲也。然下三道困于移转,牛马顿毙,闻有駄载于所骑之马者,用此瘦困人马,不可并行两事。臣等谓大阅则不可行讲武,讲武则不可行大阅也。”上曰:“春秋讲武,固不可废也,大阅亦逐年当行之事也,久废不行,故议者或难之。侍卫牌之来,虽有先期后期之异,其留一朔则同也,何弊之有!然大臣之议,不可不从,其停今年大阅。”承政院启:“今以政府之言停大阅,臣等以为移转之后,涉夏徂秋,则人马庶乎苏复,不至于困矣。况八月当番军士则后期而来,冬节当番军士则先期而至,又免苦寒行旅之弊。等是立番也,而六七日大阅之苦,何至极乎!原其情则皆其所愿也。大阅,为国大事,不可缓也。甲寅年以来,迄今不讲,将士之及见其时者,十不能一二,教阅之法,无乃泯而不传乎?下三道军士,只使于大阅,不兼讲武;京畿、江原之军,用于讲武驱军。且讲武只驱平地,虽只用此军,亦无不足。如此为之,则大阅不可停也。”

上曰:“尔等之言然矣,但大臣之议如彼,故停之。”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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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遣都体察使皇甫仁于咸吉道,审定会宁等处行城之基,役本道民一万一千七百五十人,筑自会宁府北至于邑城前平江边,长三万一千一百七十四尺,石筑一万二千六百六十二尺,削土一万七千八百十二尺,设杙八百尺,作里十七里一百十二步二尺。八月十五日始役,九月十五日而止。又筑甲山池巷浦等处行城,役本郡及三水民一千人,自甲山西池巷浦洞口至于古军营,长三千二百九十六尺,石筑三千四十六尺,削土二百五十尺,作里一里二百四十九步二尺。八月初五日始役,二十五日而止。又以庆源、庆兴邑城狭隘,增广城基改筑,自庆源府邑城北门至于东南隅,石筑五千一百尺,作里二里二百五十步。役本府民一千六百五十人,八月十五日始役,九月二十六日而止。自庆兴府邑城东南隅至于城北城隍堂峯头,石筑四千九百五尺,作里二里二百二十七步三尺,役本府及稳城民一千四百人,八月十五日始役,九月二十八日而止。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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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初,政府及田制详定所议启:“下三道郡县,每岁随其稍稔之处,渐次量田,依已验六县例收租。咸吉道则军饷最洁,无他道移转,而五镇全不量田,其除各官田品亦不正,收租失中。请自五镇以六等田法量田。”至是,传旨承政院:“昔金墩为都承旨,下三道量田,初以为好,后来却云:‘失中无过于此。’其后郑麟趾、许诩定田制于京畿,多有错误而后改者。曩在椒水,使金宗瑞、李叔畤、郑麟趾同审青安之田,深识分田之例,然后分遣五县,定其等第,田品庶几得正。今三道田品,一时并举,则必有其弊,予意以为不可如此草率为也。忠清、全罗、庆尚道各十县,遣大臣,徐以审度,不至于差误矣。咸吉道不量田,收租过轻,有同儿戏者久矣。然此道多事,今不改正,亦是特恩。若一一改正,随卜结收租,必起怨咨,姑令仍旧如何?其令政府议之。”

○判军资监事河福生,与侄女夫申顺争奴婢,因而劫夺,又以庶子称适母为义母,下刑曹劾之,福生抗拒不承,乃下义禁府鞫问,遂削职,付处于怀德县。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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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召政府议曰:“田品已于下三道六县行之,卿等向与户曹启请行田品,故今秋欲于六县之外,一道各十县遣人,分等而收税,使诸郡闻而慕之,渐次而行。卿等若以为三道并行,则予固从之,虽行一道,其馀二道,固相邻近,非如胡、越之隔也,行之一道则二道亦必有闻而慕之。卿等若以为只行一道,予亦从之。咸吉道则今有筑城之役,不欲行之。”

佥曰:“宜行一道。且咸吉道田品高下,甚为差谬,以致贫富不均,有桀、貊之弊,乞须改正。筑城之事,二十年间,必不能毕,欲待毕筑,然后为之,似为不可。”上曰:“田品分等,当先全罗,遣一大臣治之。咸吉道则所言虽是,今年不可行也。”又曰:“采金已令州县试验,欲定常赋,然州县不肯尽力为之。将以京军十人,差官押去,尽一年之役,以定其数,如何?”河演、金宗瑞曰:“自今秋始,至明年夏为之。”郑苯、郑甲孙曰:“明年自春至冬为之。”上从演等之议,仍曰:“全罗田品分等,则其采金筑城,一皆罢之。”又曰:“近者李思任启:‘赴京时,于东宁卫路上,见一人服中国衣冠而说本国之言者,问之则曰:“我是龙川人。吾父始到于此。”观此则本国人逃往彼境者必多,不可不虑。’此言然矣。然禁防之事,不可露其形迹,使彼知之也。如之何则可?”佥曰:“流移刷还之法,已有其典,宜当申明。又当为抚恤之术,使不流亡。”上曰:“卿等之议固善。我国边民,与东宁卫之人族属相连,因而往来者颇多。如其不禁,或于入往之时,窃其财物牛马,以生衅隙,则甚不可也。宜以此防禁,则上国闻之,又何害哉!又密谕此意于监司,以为抚恤之术,如何?”佥曰:“上教允当,非臣等所及也。”遂以上教起草曰:“平安道沿边州县,与上国连境,今者辽东人民出居至松站,其东宁之民,元系我国,与国人族类相属,无识之徒,托言谒见族戚,潜相往来,或招诱上国人物,或盗窃财物牛马。因此生衅,遂失事大之义,不可不虑,严立禁防,毋使私相交接,擅自往来。如有犯者,许人陈告,元有职者超二级,无职者初授八品,自愿受赏者及公私贱,给绵布一百匹。若始虽同谋,能自首,免坐,又于上项赏例,折半赏之。其不能检核守令、知而不告正长,并依律论罪。

上曰:”以此具题以启。“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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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下书承政院。其书曰:

佛氏之道是非善恶,古人多言之,今人多言之,三尺童子,皆习闻之,何必更论!世之凡事,不过取与舍而已。沙汰无遗,则谓之舍可也,不能沙汰,则谓之取可也。忌晨之设斋、大丧之追荐、诸寺食租之田、度牒纳钱之令,皆所以不能舍而取之也。初,文昭殿在昌德宫重墙之外,殿之墙东有一佛堂,七僧守之,与开庆、衍庆、崇孝同一义也。癸丑年移安之时,因而破坏,至今未复。国家既不弃绝佛氏,则此一堂,尤其所先者也,而废撤不顾,于心安乎?仁人孝子试以心度之,则可知矣。今欲于文昭殿西北空地,营构一堂,七僧守之。其制度正堂一间,东西廊各三间,门三间,厨三间,止此而已。近日以此意语两议政,皆曰:“不可。”,而在宫城之内,尤以为不可。然古基在昌德宫重墙之外,此亦在重城之外,以远近言之,彼近而此远,未见其不可也。兴天、兴德、开庆等寺,或雨漏,或倾危,势将颓落,则国家必使工匠修葺之者,以先王之所建,义不得不然也。若以坐视颓落不修为是,则他人忍之乎?我不忍也。今此佛堂,比之他寺,其义尤为亲切,而废撤累年,于心有所愧耻,孰甚于此!不修且不可,况废之乎!

仍教曰:“予意止此,更不他言,亦谕于政府。”都承旨李思哲、右承旨李宜洽、左副承旨安完庆、右副承旨李师纯、同副承旨李季甸等同辞以启曰:“禁内设佛堂,固不可也,且文昭殿清斋之所,使僧徒处于其傍,尤为不可。号僧为桑门,桑之为言,丧也。吉凶不可相干,故大小之祭,香祝之行,必禁僧从,比丧人也。今文昭殿用牲与乐,奉以吉礼,而凶秽之徒,间于其侧,岂安于心乎!且其出入,必由孝先门,异服之人,由孝先门出入禁中,于观听何如?愿停此举。”

上曰:“予何言哉!若一一答之,则人君至于多言,可乎?”思哲等请至再,不允。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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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都承旨李思哲等又启:“今建佛堂,比诸开庆、衍庆、崇孝,然此三寺,或在陵傍,或在远地,非如禁内之近。太宗于健元陵、文昭殿佛宇者,不能违太祖志耳,实非太宗之志也。若以文昭殿立佛堂为万世之法,则于广孝殿,必建之矣。初有人请建斋刹于献陵者,太宗非之曰:‘吾将终归于此,安可使凶秽之流喧扰于陵寝之侧乎!予当正终,使后世子孙不复崇佛法也。’太宗遗教如此,令于原庙之傍建佛堂,太宗昭昭之灵以为如何?”

同副承旨李季甸曰:“臣从兄孟㽥尝为太宗司禁,一日,太祖、太宗出舍于野,孟㽥侍从,亲闻两圣论佛法之是非,太宗力陈佛氏之非,太祖厉声曰:‘尽知之乎?’且太宗不建献陵斋刹、广孝殿佛堂,则太宗之辟佛可知。前朝先王先后真殿,必置寺社,习为常例,故太祖奉安桓祖真于兴天寺,文昭殿之佛堂,因其古而不改也。《传》有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太宗之置佛堂,即此意也,不可力以此为言也。今置佛堂于禁内原庙之傍,其于太宗之意,无乃相悖乎?”

上曰:“予之此举,为祖宗耳,夫复何言!”思哲等再请之,不允。议政府左参赞郑苯将佥议来启,亦言佛堂之非,且曰:“上教以在重墙之外为辞,然昌德宫之文昭殿,本非阙内重墙之外也。在近阙之处,欲禁外人通行,故筑垣墙以连于阙耳。且隔一丘山,不得通望禁中,此则不然,俯视宫禁,不可置寺。”上曰:“以禁内立佛堂为非,则然矣,何其曲为巧辞以启乎?”思哲等又进月华门内,请之再三,不许。集贤殿直提学辛硕祖等阖司来请,不听。硕祖等曰:“臣等虽欲尽言,未能亲达,何由展尽所怀!愿赐见。”上曰:“虽亲兄弟老大臣,尚不能亲见,汝等何物,必欲引见乎!”俄而政府六曹判书皆诣阙,上曰:“自佛法之兴,历代人主,或贤或否,垂二千馀载,未有能尽汰之君,亦未有尽汰之日,间有明哲之君,沙汰佛僧,固无有尽去其法者。在予即位之初,国人以予为贤君,而期望与否,未敢知也。近年以来所行之政,皆不当理,无一事可称,独于佛法,吾何能除之!既不能除,则为先王建一佛堂,何所不可!卿等虽以为昌德宫佛堂在重墙之外,今此佛堂,营于宫内,然昌德佛堂,非远于阙也。以此比彼,则彼近此远。卿等又以为太宗不立献陵斋刹,然此则固有前例,非如献陵之比也。献陵则予已从太宗遗教,不作斋刹矣。昌德宫佛堂,乃为先王而设,今之复立,专出于奉先之孝心,不忍坐视其废。卿等之言虽多,皆非直切,类多巧饰,若但云宫禁建寺非矣,则似矣,如此构巧辞,何哉?卿等以宫禁建寺为不可,故将于阙外文昭殿近地百馀步间为之。”

左议政河演等合辞启曰:“虽其宫外,亦不可也。若建于阙后,则寺在阙上,朝夕锺鼓梵呗之声,闻于禁中,其于瞻视,岂所安乎!自古虽有崇佛之君,不可藉以为法,彼崇佛之君,岂为贤乎!臣等期于得请而后已焉。”吏曹判书郑麟趾曰:“昌德宫文昭殿,特以俗礼安影帧,此则专仿宗庙之例,佛堂之作,其不可也明矣。”礼曹判书许诩曰:“兴天、兴德两寺,且欲革罢,况复立新寺乎!”上问麟趾曰:“卿以影帧神主分别言之,若今文昭殿,非神主而影帧,则卿意以此事为可乎?”麟趾曰:“昌德宫则俗礼,此以正礼,故为此辞耳。”问于诩曰:“卿以二寺为可革,予今抄丁夫付卿,卿能往坏兴天之浮屠乎?”诩曰:“臣意以为兴天,又非兴德之比。初建是寺,为贞陵追福也,后以贞陵非礼,坏而迁之。既为贞陵而建,亦当在坏去之例,而因循至今,故臣意以为可坏也。”上曰:“昔政丞何仑力辟佛氏,其时有坏铜佛铸火筒者,仑曰:‘吾所不及知也,若及知,则必不使至于此也。’柳廷显、朴訔为议政时,皇帝求兴天所藏舍利,廷显等以为不可出也,其言无乃天然乎?昔日为先王所立佛堂,今也废而不复,纵予不能复之,为大臣为礼官者,固当启而复立也。如此则不亦天然乎?今以一样之言,左顾而答之,右顾而答之,予不能堪也。但大臣有言,予亦不能使之勿言也。”演等又启曰:“臣非以为泛然常事而随例请之也,惟以至诚期于得请而后已焉。且我朝太祖时则草创而已,至太宗而法制大备,当今之时则制作规模,又加于前,以遗子孙万世之范,此其时也。况今营创佛寺之禁者在令甲,苟有犯者,罪之无赦。大抵法之行也,自王宫国都守而不替,然后下民效之,顾乃于宫城之侧,营创佛寺,其于立法之意何如?甚非所以示民庶训后嗣也。殿下虽以为奉先之孝,不得不尔,殿下奉先之孝,天地鬼神之所鉴,一国臣民之所知,岂因佛堂而后始著乎!且为此事而利于先王,利于国家,则臣等岂待殿下之命而后启请复立乎!反复筹之,暂无利益,而是非分明,故断然以为不可也。殿下听老臣之言,三复审思,则当知臣等之言出于爱君忧国之至诚,而无他意也。”上曰:“已悉。”命馈酒食。又命六曹先出,只留政府谓曰:“予欲议定永膺第宅基址,然不必汲汲,卿等宜退去。”演等复启曰:“此事甚大,期于得请。今日不得请,则明日复进,以烦上听。初命留,臣等伫望兪音,伏惟俯从。”上曰:“卿等以命留,意必有兪音,予未喩其意。此事岂待六曹之出,独与政府密议乎!”演等曰:“非敢以六曹已出,独自密启得请也。臣等蒙上许留,惟以更启为幸,心切兪音之降,故为此言耳。”上终不答。

○司宪府大司宪尹炯、司谏院知司谏李活等启曰:“已立之寺,尚欲汰之,已废之寺,何可复立!凡作事,必谋及卿士庶民,既从然后为之可也。今日之事,虽无知至愚之人,闻者莫不痛悯,请亟收是命。”上谓同副承旨李季甸曰:“尔知予意,宜以予意答之。”炯等更请,不答。又启曰:“太宗革寺社田民而不尽革者,小贞吉之意也。且太宗立营建佛寺科罪之法,欲其通行于后世也。今欲造寺,于立法之意何?且以近日之事观之,为中宫祈祷之时,有僧一云作法而寻死;僧行乎自为法主,未久而亦死。以此而言,佛力之无验,班班可见。臣等尝为近臣,侍讲者非一,殿下当时观古圣贤嘉言善行,景仰不已,凡所施为,一遵古制,独此一事,未厌人望。政府、六曹、政院、台省、集贤殿咸曰不可,则此事之不合人心可知,况耳目之官所言,罔闻不答,尤为觖望。”上曰:“予欲不答,然大臣儒士,皆以城内为不可,故将于城外为之。”炯等曰:“于城外为之,稍自喜焉。既知城内之为不可,则何必城外而为之耶?”炯等反复极言其不可,竟不答。

○集贤殿直提学辛硕祖等上疏曰:

今者命建佛堂于禁中,大小臣僚罔不惊骇,冒威陈达,即命于宫城百步外创置,可见殿下从谏之美也。然既知其不可,则当夬决无疑,以答众心,宫城内外,何择焉!是所谓直不百步之类也。今侍从曰不可,台谏曰不可,大臣皆曰不可,而殿下必欲成此举者,不识何谓也?昔太宗深烛佛氏之害,满国酷好,而独辟之,今殿下满朝不可,而必欲置之,是非所以法祖宗训后世也,尤切痛心,尤切痛心。臣等虽无似,待罪侍从,不敢含默,伏望殿下不以人废言,去邪勿疑,亟收成命,以副一国臣民之望,不胜幸甚。

不报。硕祚等固请,不允。至晓,硕祖等更来请之如初,且曰:“《龙飞御天歌》咏太宗之盛德曰:‘满国酷好,圣性独辟。百万佛刹,一朝尽革。’言裔太宗辟佛之盛德也。又曰:‘裔戎之邪说,怵诱以祸福。此意愿毋忘。’言子孙持守之道也。撰述此诗,曾未几日,而复崇佛法,其于撰述之意何如?况侍从大臣台谏,皆以为不可,则此事之非,断可知矣,一无可否,心切痛焉。”

上曰:“虽一千议政言之,吾意已定,安有可从之理乎!”硕祖等又曰:“太祖承前朝之弊,而太宗尽革之,可知为不可也。殿下虽称为祖宗而复立,侍从之臣,尚未知其然也,况国人其肯以殿下为不崇佛法乎!”都承旨李思哲等又启曰:“臣等非因集贤殿而助其辞也。观侍从、台谏、大臣之意,则期于得请而后已,勉从其请。”上曰:“予非受制于权臣之君也。凡事之可疑者则谋于众,无可疑者则独断为之,尔等以予为权臣所制而不能自为可否乎?”思哲等曰:“臣等非以殿下为不能独断也。凡举大事,必左右皆曰可,诸大夫皆曰可,国人皆曰可,然后察而行之。今众议如此,而尚不从之,无乃不可乎?”上曰:“承旨等学术正,故以予为不可,予自布置。”即召缮工提调闵伸,使防牌二百人起役。

○幼学权庸等上言曰:“刘思德私置书斋,聚童蒙教诲,有成才者,已曾启闻褒赏,而长为九品,请陞资叙用。”从之。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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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河演等又来启曰:“《元》、《续六典》,新创寺社及重修之禁,昭然明著,今乃于宫禁近地,建立僧舍,号曰佛堂。《六典》之法,自上先毁,下人所犯,何以禁之?”郑麟趾曰:“殿下凡于国事,悉皆议诸大臣,然后施行,独于佛事,每出宸断,不取众论。虽其关系兴亡、利害至切之事,犹当广资众议,佛法何事,最紧而强行之乎?”上曰:“卿等初以宫内为不可,予已从之,许于城外立之,今又以城外为不可,正如诱三岁小童也。卿等虽据《六典》为言,然《六典》之法,乃为下而言,非为上也。凡今之事,有上所得为,而下不得为者。若枚举言之,不其多乎!”演等又启曰:“臣等初以宫内为不可者,非以宫外为可也,特宫内则尤为不可,故举其甚者而言耳。臣等初心以为圣明之主,安有如此之事乎!今日之举,正是臣等所不意也。”许诩曰:“《元典》,太祖时所定;《续典》,太宗时所定;誊录则今朝所定,皆有建寺之禁,以此事国祚盛衰长短系焉,代代立法,严切如此,欲使后人以为懿范也。今佛法自上好之,法令虽严,创寺颇多,而有司莫有请坏之者,《六典》之法,扫地尽矣。上若不遵《六典》,则下安能从之!《六典》本意,初非欲只行于下而不可行于上也。”麟趾曰:“且以佛道言之,治心为上,因果次之,造佛建寺,固无功德,为其道者当于山川净处,静居不出,今处于京城宫阙之间,岂合于其道哉!苟有知识之僧,必不肯来,虽有来居者,必皆无赖之徒耳。以此观之,无益尤甚。今也自上好佛,故诸宗室争慕效之,好佛之风渐广,臣切痛心。若庸暗之主则不知其理而不从,苟知其理,或有可改之望。殿下明睿所照,岂不知佛道之是非,乃至于此,臣窃未喩其意也。”上曰:“卿等虽以予为好辩,然有一言。且以《六典》之法言之,《六典》禁会饮,而有饯宴之礼,官爵皆待三十个月,方许加资,而又有不计个月,特命陞资者。昔予以一人超授职秩,有司举个月之法为言,固请不已,予至今以为可笑。凡此皆上之所得为也,卿等以予拘于《六典》而不得为如此之事乎?”佥曰:“加资饯宴,出于上之特恩,何所不可!佛事,不可之大者,自上行之,何以训民!古人云:‘以身教者从。’下民之视效,皆在于人君之一身,岂可自行非义而禁人为非乎!”上又问麟趾曰:“卿以我为不取众议,将欲使我不能自为可否,一一取议于臣下乎?”麟趾对曰:“近者或以创寺,或以佛事谏者固多,而皆不允许,故臣敢为此言也。”上曰:“卿等以佛道为非,合辞以谏,予甚嘉之。若贤君则必从卿等之言,予则否德,不能从也。予今独断而不议于下者,以今之谏者类非出于中心,或有议于朝廷而退言曰:‘此非予意也。’或以君上为不可而已则为之,或心虽不然,而泥于妻子,不能禁之者,其言与行如此,故予尝不与之议也。昔撰《治平要览》时,郑麟趾以佛事上书,金汶从傍笑之,予至今不忘,此意,麟趾知之矣。”演曰:“孔子云:‘不以人废言,不以言废人。’虽哲人或有过言,岂可以过言而废其人!今以佛事为言者,虽曰不贤,所言则当矣,岂可以人之不贤而幷废其言哉!惟圣上勉从。臣等为社稷,所以不惮烦而屑屑也。”上不答。演等又曰:“若于宫后建此寺,则寺基反为主,而地势高,临视禁中,其不可也又审矣。”又曰:“太祖非不崇信,尚以景福宫为法宫,而宫城内外,元不建寺。又于太宗朝,宫室之间,凡干浮屠卍字等画,一皆削去,其意可知,伏惟审思之。”上终不答。台省亦固诤,又不听。

○集贤殿直提学辛硕祖等上疏曰:

臣等以停建佛堂,累渎宸听,未蒙兪允,不胜痛愤。今又获睹传旨,反复思度,益切惊愕,更冒天威,谨逐一条达。窃惟天下之事,不越乎是非善恶两端而已。是非不两立,善恶不同途,故好善恶恶,取是舍非,人心之所同然也。佛氏背君父灭伦理,惑世蠧民,败家误国,其害不可胜言。是以古今人皆论其非且恶,而三尺童子,亦莫不习闻,诚有如圣教者矣。既曰非且恶,则排摈黜斥之不暇,不容以取舍论也。假以取舍言之,自古人主心好之而不能沙汰,则谓之取可也,虽恶之,而或循习俗之旧,或因事势之难,未能尽汰者,亦谓之取可乎?

我太宗以高明不世出之资,当高丽坏乱之馀,值太祖草创之时,然犹不徇时俗,扶持正道,排斥异端,裨益甚多。及即位,革寺社收田民,至于山陵,排群议而不许置刹,若曰:“毋令污秽之徒,亵近我侧。”其深恶而痛绝之者严矣。于是,佛氏之弊,十去八九。若其忌晨设斋大丧追荐等事,正以其习俗之旧、事势之难而不能顿革耳。抑为小贞,以为他日大贞之渐也,岂可倂以此为不能舍而取之也!傥曰此佛堂,特复文昭殿之旧耳,则向之以文昭殿,但从俗奉安睟容而已。今则异于是,凡其体制,一如宗庙,岂宜于庙宫礼法之地之傍而为建佛宇,处以污秽之缁流乎!鸣锺击鼓梵呗之声,闹于晨夕。以太宗在天之灵毋近我侧之心,其肯安之乎!

且此堂之建,于义为合,在所当先,则自癸丑以后至今十六年之久,而何圣虑曾不及此!举国臣僚,岂无一二效忠建白者,而始发于今日乎!近来佛事稍张,而此事又生,虽曰复祖宗之旧,臣庶之心,皆以为殿下好佛之诚,至于此极也。夫仁人孝子之事亲,必以礼必以义,苟不以礼义,馀无观,未闻古之帝王创寺于宫庙之侧,以为孝子者也。虽以臣等愚暗之心度,亦未知其可也。且义所不可则虽创一间,守以一僧,远在郊坰之外,固为不可,何计其间架居僧之多少与地之远近乎!今日一间一僧,安知不为后日千百间千百僧之权舆乎!

苟言之善者则刍荛亦在可采,况议政大臣,皆曰不可,殿下违之,强为此举!议政,殿下所与共天位治天职者,而言之不从,谏之不听,殿下谁与共为国乎?今则非独议政六曹,台谏侍从臣僚,亦皆以为不可,殿下犹不从之,其于有废有兴出入师虞之义何如?且兴天、兴德、开庆等寺,虽至倾颓,因而不葺可也。向者兴天修塔之时,在朝臣僚,罔不廷诤。然则修葺之事,亦非出于国家之公议,岂宜援以为例乎!臣等固未知此堂之尤为亲切也。虽废撤百年,何愧耻之有!违古礼背公论,建佛宇于庙宫之侧,实为可耻。此举不已,臣等恐殿下不独自耻,而后世亦为殿下耻也。此堂之建,虽曰小事,然子孙之则效、下民之趣向、治化之污隆、正道之消长、生灵之利病、国势之安危,皆决于此。国家者,祖宗之国家,非殿下之私有也,何不为国家万世虑乎!伏惟殿下勿以逆耳为惮,绎而改之,亟赐停罢。

不报。硕祖等又启曰:“此事是非善恶,灼然甚明,无可疑者,岂圣上不知其然乎!举国臣僚同辞以谏,一无可否,心切痛焉。”左承旨赵瑞安等启曰:“臣等累烦惶恐,然事关大体,岂敢含默!国论皆同,无一人以为可者,勉从舆议。”同副承旨李季甸曰:“自古举国之人,皆以为不可,而人主不听,实非美事,亦无有举国强谏而终不听者,伏惟更思之。”

○议政府左议政河演等同六曹上疏曰:

臣等伏睹传旨曰:“文昭殿西北隅,建一佛堂,七僧守之。”臣等惊骇,陈其不可,但许宫城外营建而已,未蒙兪音。退而思之,今此一举,实关政治之污隆、国家之兴替,不忍含默,更具疏以闻,冀回天听之万一。臣等窃惟圣孝深至,凡可以追福者,无所不用其极,必以为佛氏之道,虽不足信,或者幽明之间,容有一种道理。然臣等之心以为天地日月山川鬼神,昭布森列,彼佛亦何等之鬼,能作祸福于其间耶!断然知其无有也。

殿下虽从流俗,以伸孝思,亦不过于山水净处,依已行祖宗之法,追福而已。况景福宫,太祖所建,万世之法宫;文昭殿,前庙后寝,与宗庙相为表里,万世之原庙,不可杂以浮屠,以贻万世之口实。前日文昭殿之有佛堂,殿下既知其不可而撤去,臣庶咸仰殿下一哉之心,不图今日更为此举也。臣等俱以不才,备位政府六曹,实同休戚,谨披肝沥胆以陈,伏望殿下特留三思,亟收前命,以副臣等日夜仰望之愿。

不报。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辽东牝马可为种马者及骡驴,每年正朝圣节使臣之行,令通事二人以黄海、平安牧场牝马及布货贸易,其骡驴喂养之法,幷求以来,使得蕃息。”从之。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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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台谏交章曰:

窃谓佛氏之诞妄不经,无益于国家,前贤之论,详且尽矣,而亦圣鉴之洞见也,臣等何容赘焉!恭惟我太宗躬上圣之德,知异端之非,革去寺社,收其土田获;山陵之制,亦不建寺,其无崇信之心,可见也已。逮我殿下以缉熙之圣学,继前圣之道统,其于释教,锐意排斥,都城之内,只置两宗,馀悉罢去,斯道之幸,孰大于此!文昭殿佛堂之设,乃我太宗一时悲哀之至,为圣祖而置,非欲为万世之法也。移安之时,废而不复,固无损于圣上奉先之孝矣,何图今日,更营佛堂!臣等伏睹传旨,不胜惊骇,合辞廷诤,屡烦天聪,未蒙兪允之命,尤增痛愤。

臣等窃念必于原庙近地,营建佛宇,然后乃可以资福于祖宗,有补于圣孝,则虽至罄一国之财,尽万民之力而为之,臣子所当赞襄之不暇矣。臣等何敢屑屑不已,至于如此乎!政府六曹大臣,又何必期于必从而固争乎!近侍法从之臣,又何必封章力请而不惮烦也哉!是则今日之举,大小臣僚所共觖望而慨叹者也。伏望殿下稽好察于虞舜,体从谏于成汤,亟还成命,俾停是役,以副舆望。

不报。

○集贤殿直提学辛硕祖等上疏曰:

尝观夫子对定公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子思言于卫侯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自古国家治乱兴亡之机,决于从谏拒谏之如何耳,可不畏哉!可不畏哉!今者惑于裔戎之邪说,以倡无父无君之教,天下之不善,孰大于此!政府六曹台谏侍从,莫不痛愤,皇皇奔走,极陈不可,殿下视如草芥,略不加意,一则曰:“一千议政言之,予何肯焉!”一则曰:“予岂是受制权臣之主,不能独断乎!”一则曰:“予已知之,予已知之。”一则曰:“予已知之之言,是答也。”一则曰:“予之政事,不合理者多矣,何独是事乎!”谏之愈切,而拒之益固,自以为是,孰甚于是!以不善之大者而执自是之心,拒谏至于此极,大非宗社生灵之福也。苟言之善,则匹夫之言,亦在可采,殿下何有千议政之说耶!古之人君,有舍己从人,从谏如流者焉,是皆受制于权臣者欤?已知已知之说,顾非𫍙𫍙之声音颜色,拒人于千里之外者欤?若曰:“政事多不合理,何独是事!”,则殿下将自弃而安于小成欤?臣等闻命,深为殿下惜之也。愿殿下鉴丧邦日非之戒,广纳众言,亟收建寺之命,以副一国臣民之望。

上曰:“若等逐条言,予亦欲逐条答之。然如是则人君不几于多言乎!是以不答也。”硕祖等启曰:“垂示后嗣之道,不可如此。”上曰:“疏中有言:‘政事不合理者多矣,何独是事!’其曰何独是事者,非吾意也。”硕祖等启曰:“臣等以为殿下之意,必谓予之所为,事事不善,何独于是事不为乎!臣等非不知上意而言之也。上教以为予之政事,不合理者多矣,是自谦之辞也。谦其不足而自强于善,则善莫大焉,乃曰我非贤也,而不改其过,则弊将无穷,此臣等所痛悯也。”台省又合辞来请,不听。李活等启曰:“历观史册,亦有拒谏之君,虽异代之事,尚且慨然,况今圣主拒谏如此,尤切痛恨焉。”上曰:“以一样之言屡烦言之,欲使予一一答之乎?然则予将终且言之。”台省乃退。

○成均生员兪尚谐等上疏曰:

今欲建寺宫城之东,下旨政府,臣等窃闻,痛心觖望,不觉挥涕。夫人主,万民之表;京师,四方之本。人主所好,万民慕之;京师所尚,四方效之,为人主者,可不慎哉!比年以来,水旱相仍,饥馑尤甚,是乃荒政恤民恐惧修省之秋也。虽其可兴之役,犹当戒而勿举,何忍不视岁之丰稔,而遽兴土木,以创无用之虚器乎!殿下以为仓廪实欤?百姓足欤?以佛氏之道为国家之急务,而不可废欤?非臣等之所敢知也。

傥曰佛堂,祖宗之遗意,而后嗣之不是可废,则臣等以为继志述事,虽云子职之当然,岂在于创寺事佛之是勤哉!孔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释之者曰:“如其道,则终身无改可也,如其非道,则何待三年!”佛之非道,是固殿下素所知也,奈何徒知继志之为孝,而不知事佛之为非?徒知土木之是兴,而不虑年岁之丰凶,以违臣民之望,以累圣明之治乎!

岁在戊午,重创兴天,臣等之腐心,已有日矣。况今大都之内、宫城之傍,欲建佛宇,以惑万民之心哉!百姓愚瞢,易惑难晓,苟见殿下如此,将为真心事佛曰:“在圣明而若是,百姓何更惜身命!”于是焚顶烧指,断臂脔身者,举国靡然,若待数年,则民无黔首矣,谁与守邦!如以赖佛而俾守国脉,则今日之创寺,犹之可也,若以吾道而治其国家,则臣等喋喋,不亦宜乎!此臣等尤所痛心而不敢默者也。

臣等又谓殿下即位之初,小心翼翼,励精图治,从谏如流,乐取诸人,无有邪说乱其间矣。迨至于今,敬谨之心,寝不如初,异端之盛,至于此极,臣等恐太平之治,始亏于今日,而臣民之望,于是乎绝矣。伏惟殿下自强不息,终始惟一,回刚断之明,罢佛堂之役。

生员金安敬赍疏以进,上曰。“已知。”安敬曰:“上但云已知,臣等未知天意之所向,心甚悯焉。”上曰:“予已言之多矣,尔等后当知之。”安敬又启曰:“臣等自以为身逢尧、舜之君,挟册游学,将为辅君泽民之计,迨今日乃至于此,臣等必欲知天意也。”上曰:“大臣之言,尚未听也,况尔等言乎!”

○议政府据吏曹呈申:“口传衙门内如推刷色、详定所,虽为三品衙门,而例称别监,独铸字所以提举称号未便,请罢提举,改称别坐。其馀各衙门提举之号,并皆革罢,称为别坐。”从之。

○忠清道蓝浦县住淑人金氏年一百八岁,月赐酒肉。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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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右参赞郑甲孙、礼曹判书许诩以政府六曹之意来启曰:“近以佛堂事,屡渎天鉴,今日亦欲举司来请,然臣等所启之意,殿下已悉无馀,殿下之教,臣等亦尽知之矣。举司而进,且恐烦渎,故使臣等更达。臣等反复思之,殿下纵以此事为小,臣等不以为小也,请殿下更加审思。”许诩曰:“诸臣之意皆然,臣等之为此言,惟以听许为限,谏虽不从,可但已乎!”上曰:“吾无复有可言之事。”甲孙等更启:“臣等亦无别有可启之事,但愿停之而已。”上曰:“大小臣僚,皆以为期于得请,是似恐动我也。”甲孙等又请曰:“人臣安有如此之心乎!”甲孙又曰:“佛之是非,不可更为殿下辨之也,姑以昌德宫、文昭殿佛堂之弊言之。当时居僧不过六七,皆惮而不肯居焉。夫然者,一则起居不得亵慢,二则外人不得相通,三则闾阎间不得往来,故皆惮焉。当初建立之意,必谓可使持戒之僧安心以居,厥后无状之徒,惮居而无诚心。今所建佛堂,僧徒之居者,岂能终始如一日乎!又必有惮居无诚心者如前日矣,亦何益哉!凡事是非间,当以诚心为之,不诚,安有感应之理乎!无有感应,则无益尤甚,不如不为也。自我国古事言之,新罗之时,崇信佛法,建立寺刹,罔有纪极,寺多于家。前朝之时,亦崇佛法,京城之内,大刹几至十三四,当时岂无谏者!以人君不听,故虽谏而不从。至于我朝,太宗亲睹其弊,尽革寺社,我殿下从而法之,土田奴婢,尽革无馀,举国欣悦,以为邪说不复萌矣。夫何近日,佛道渐张,到今乃有如此之事乎!古之人臣,合谋以谏,虽一国将倾,君若不听,则臣下终不得遂志矣。今殿下不听,则臣等亦将不得请矣。然未知何以强拒不从如此乎?”许诩曰:“人君有欲为之事,苟臣下多有谏者,则不敢遽行。今臣等及侍臣台谏学生,无一以为可者,姑缓二三月熟虑之。”且垂涕曰:“臣本昏愚,过蒙圣恩,知无不言。前朝之季,致乱之事,类皆出于内愿堂。新罗之时,有射琴甲之事,亦出于内愿堂也,岂不深可畏哉!当今昭代,固无一毫之疑,然为子孙万世之虑,岂可谓必无此事而苟为之哉!”上曰:“琴甲之事,予所未知。”甲孙曰:“唐宪宗创安国寺楼,使李绛作碑铭,绛对曰:‘碑铭所以记功德也。今建寺楼,作碑可乎!”宪宗感悟,即命破之。当时有惜其材物而徐破之者,宪宗以大索围楼,用万牛引而坏之。在唐中主,尚且如此,况在圣明,何拒谏不从如是之甚乎!已设之楼,犹且坏之,未设之事,何不停之?“诩曰:”殿下于事之大者,必谋大臣,犹不即决,累日商量而为之者多矣。此事之建,何不商量,刻日营之乎?政府六曹咸欲进启,恐烦圣鉴,令臣等来启曰:‘虽不永停,姑缓其期,反复商量,而后营之,未晩也。’“上曰:”既已定矣,何用商量!“甲孙又曰:”自古人君,虽已成之事,下有谏之者,则停之。如朝觐会同征伐等事,事之大者也,谏而中止者甚多,况此事,非此之比,一柱一石,尚未营造,乃以一定而不许,心切痛焉。“诩曰:”新罗射琴甲之事,非唯口不可道,千载之下,闻者莫不愤之,此不谨其渐而内愿堂为之张本也。此是罗代末叶之事,不足论也,然其初,傥无内愿堂,则此事何从而出乎!请进《三国史》亲览。“上曰:”予无知且惑,琴甲之事,未曾知也。“诩曰:”射琴甲,古今之所共愤,何不进而见之?微臣当此之时,其敢爱身爱爵禄乎!一心得请,是所愿也。其在太祖时,如抚安君之死,夫人䩄面上寺,恬不为愧。且凡人之丧,必于殡堂,大设法席,以至僧人,亲燃妇人之臂者,亦多有之。太宗尽革寺社田民,又禁妇人上寺,是乃愤前朝之弊而为之也。今则不然,可惧之事甚多。大慈庵、僧伽寺,宗亲家婢,或称燃灯,或称愿状,频数往来,莫之禁焉。去年净业院住持率尼游龙门寺。且道峯山宁国等二寺、西山从岩等二寺,皆新创也。又闻三圣山安养寺基,重创大刹,是皆殿下所不识也,佛法之复兴,诚可畏也。百姓又闻新创内佛堂之说,则继踵而为之,不啻万计。“甲孙又启曰:”以平民观之,父子兄弟之间,毫厘之利,不无吝惜,至于佛事,出米布罔有限际,此虽小事,公私糜费,可胜言哉!以此观之,佛法之无益于人,亦可知矣。“上不听,遂传旨承政院曰:

琴甲之事,意切上请,言之可矣。妇女上寺,严其禁令,暂不少弛矣。果川作寺,太祖命于抚安君墓侧,创立斋刹,以资冥福,今迁其墓,不移其寺可乎?此固非新创之例也。至若造经之事,予何敢隐!近年以来,连岁凶荒,以故不费国财,以内需所米,分与宗亲,命造《藏经》。国家之物,即人君之物,北自五镇,南至济州,皆君之所得擅用也,不计公私用之可也,以私财用之,此予意狭也;不用国家之财,予之过也。予岂欲隐而讳其事,使人不知之理乎!经函之事,亦可推而知矣。今语尔等,使知予意也。

○台谏交章曰:

窃谓人臣爱君之忠,心有怀则必达;人君从谏之意,言虽微而必采。苟有失,人臣岂可含默而不言!言有理,人君岂以逆耳而不取哉!自古人主之失德,莫大于拒谏。观史册,犹可太息。今逢圣明之世,陈其可采之言,尚未蒙允,其在凡民,亦所愤。臣等虽至庸愚,既叨言官而莫效回天之力,则其痛心肝,为如何哉?此臣等所以情不自已,又具疏期于必从而后已焉者也。

今佛堂之役,虽曰复祖宗之旧,初与两相议其可否,则其于圣鉴,亦知其非断然可为之事也。十六年已废之佛堂,今忽改营于庙寝之傍、宫城之侧,处以污秽之徒,以累礼法之地,非特一时之骇愕,抑贻千载之讥谤。以我殿下至圣之德,恐得好佛之名于后世,可胜惜哉!

且新造寺社之禁,著在令甲,犹有犯禁,争营佛寺者比比,况殿下居君师之位,为亿兆之表,一朝身先倡率,则下之则效,捷于影响,倾财破产,建寺造塔,犹恐或后,政治之失、世道之降,将有不可胜言者矣。我殿下以询谋乐取之意,凡所施作动,辄拟议必求至当之论,今日此举,独运睿断,大臣驳之而不从,谏臣言之而不听,亦独何哉?伏望殿下去邪勿疑,从谏如流,亟赐兪音,以副臣等夙夜仰望之心。

持平赵季砰、献纳金得礼赍疏以进,启曰:“殿下惮臣等所言之烦,臣等亦恐烦渎。然此事终当允许,而后可也,亟赐兪命。”上曰:“予不敢以汝等之言为烦也。若有欲启之辞,陈之无隐。”季砰等固请,不听。

○生员兪尚谐等上疏曰:

窃闻惟木从绳则正,惟后从谏则圣。自古致治之君,未有拒谏而能治其国者也。故予违汝弼,舜之所以为舜;从谏弗咈,汤之所以为汤。君若自圣而言路蔽塞,则非细故也。臣等所以恳恳于殿下者,以舜、汤为冀,而殿下所以教臣者,无异于唐宗惮十渐之意也。臣等之痛心,可胜言哉!

臣等又不知殿下之事佛也,欲其寿乎?欲其富乎?以为寿也,则楚王侫佛,而致大狱之祸;以为富也,则梁武事佛,而未免台城之饿,佛之无益于国家,盖可类推。臣等又以近日之事言之,岁在丙寅祸延中宫时,奉佛之诚,非不尽也;斋僧之费,非不极也,固无寸晷之延,忽贻举国之哀,是亦事佛无益之验也。殿下宁不于此而一悟焉?

臣等又谓贵戚之臣,恺切忠荩,而与国同休戚者也。君若有过,则绳愆纠缪,非他臣之可比。今也孝宁大君崇信浮屠而倡之于外,安平大君同心协力而应之于内,内外相援,而事佛日勤,或大兴土木,营建寺社,或销金写经,费财百端,以误圣上之心,以致今日之事,是则无惑乎王之不知也。伏惟殿下罢其佛堂之役,以副臣等之望。

尚谐等仍启曰:“昨日上教曰:‘已知。’今日又曰:‘已知。’一无可否,殿下不听大臣之言,又不听小臣之言,则听谁言为政乎?”上曰:“一日之内,五疏骈至,予不能胜答也。”尚谐等又启曰:“昨圣教曰:‘予意已教于大臣。’寻闻其教曰:‘祖宗所为。’夫祖宗所为,莫《六典》若也,而《六典》之法,亦且因时损益,改易者颇多,独于佛事,一从祖宗所为,不能改者,何欤?若以祖宗所为而终不改,则佛事何时而已乎?众心所同,时乃天道,今举国皆曰不可,是天道也。殿下犹且不从,无乃违天道乎?”

○左议政河演等上疏曰:

“夫人臣以匹夫之微,敢抗言于千乘之主,其势力则至为悬绝。然所以不顾其身者,为宗社之大计,不得不尔。是以忠臣极言不讳,人主亦且听纳,此君臣各尽其道,而国家昇于明昌者也。若人臣畏人主之威而杜口,人主忌臣之直言而拒谏,则国事日以非矣。

伏闻圣意,建一佛堂,非予创始,修举前规。然初太宗建佛堂于文昭殿之侧者,无他,奉承太祖之志,姑为是举耳,此亦三年无改之道也,非垂示万世之法也。兴天、兴德,实太祖之所建也,而不加意于崇奉,盖太宗灼知异端无益而有害,处之如此。夫帝王之大孝,不过祖有功宗有德而已。伏望殿下以太宗处异端之道处之,涣发兪音,毋复已撤之寺,毋还已逐之僧,以塞后世熳烂之源,其于圣孝,岂不光且明乎!

不报。

○集贤殿直提学辛硕祖等上疏曰:

臣等请停佛堂,或口或疏,陈渎宸聪,累至十数,竟不蒙允,更竭悃愊,期于得请而后已也。臣等窃惟匹夫匹妇教子孙,尚以义方,不纳于邪,欲以正家法而不坠门户也。况以人主之尊,承祖宗付畀之重,为万世计者,将欲子孙闻正道行正事,以保祖宗之基,使国家长治久安乎!欲子孙习邪说行邪道,隳祖宗之业,使国家危亡,必如齐襄、梁武之覆辙乎?

今殿下践祖宗所居之位,乃于法宫之侧、原庙之后,营建佛宇,处以缁流,大张夷狄之教,以示子孙焉。东宫德性,虽已成就,然圣狂之几,只在一念,而世孙则方在蒙养之初,邪与正,惟所导之耳。以殿下之明睿,亲炙太宗之正大,且有今日之事,东宫世孙习见殿下崇信之至,耳濡目染之馀,他日所为,必有甚于今日者矣。后世子孙转相仿效,代益滋蔓,污染风俗,败毁国家,无所不至,其祸可忍言耶!若尔则国家万世无穷之祸,未必不自殿下始也。伏惟殿下为祖宗为子孙为生灵为国家亿万世,更加三思,更加三思。

硕祖等仍启曰:“大抵人君所为之事虽是,而人臣误度言之,当回其意,以为无乃吾之所为不可乎?必加商量。今以是非明白之事谏之,而固拒何哉?”上曰:“若等之谏,诚可嘉也。然在予之言,可否两端而已。若贤君则固当听之,我则不贤,焉能从之!”硕祖等对曰:“以臣等所言为嘉,臣等窃以为得回天之机矣。乃以不贤自处而必欲违之,臣等尤以为憾也。”不听。

○艺文奉教金命中、成均博士河淳敬、校书郞高慎骄等上疏曰:

自古人君,莫不从谏而兴,成汤之从谏弗咈,太甲之尚赖匡救,实万世人主之懿范也。今我殿下宫城之侧,命建佛刹,凡有耳目,莫不惊骇,上自庙堂大臣,下至粉袍书生,封章诣阙,咸曰不可,殿下何惜一兪,以为大德之累乎?此厥不听,吝而不改,使佛氏之说夤缘于上,遂至蔓延,则一时之害,固可虑矣,其在后世,安知不为楚英、梁武之贻笑者乎!又恐殿下拒谏之名,有秽于青史矣。伏惟殿下留神。

不报。大司宪尹炯等庭立,反复固争,亦不报。

○刑曹申:“典狱囚强盗佛老等二人、平安道江西县囚强盗金成寿等六人,依律斩。”从之。

○忠清道监司进野蚕茧十五斗。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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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领议政黄喜上疏曰:

臣于前日,面上发肿,特命内医治,屡遣存问,更迎朝夕,生死肉骨,圣恩罔极,而又手指发际,疮肿缠连,尚未谢恩,惶恐无地之际,伏闻宫城近地,新构佛堂,即欲诣阙,敢进瞽说而请罢,今又面上肿核,不能齐沐,未获亲诣,徒自郁抑,仰陈鄙悃,干冒天威,慞惶陨越之至。

伏惟释氏之说,有害生民,无益国家,圣上素所洞见也,老臣何敢庸赘!臣窃谓虽关利国安民之事,人皆曰不可,则固当俯从,况今佛宇之建,实是耗国蟊民之渐!臣尝侍太宗,教曰:“佛氏之教诞妄,有害治体,甚不可也。予将拔去其弊。”不幸未遂而宾天,圣教丁宁,洋洋盈耳,陵室之傍,不建佛刹,是其验也。殿下即位以后,累下沙汰,继志述事,臣私自喜庆矣。不意今日新建佛宇于国都,以开后世无穷之害,以资侫佛之口实也。近政府六曹台谏近侍,以至儒士,连章固请,皆曰不可,殿下不坠祖宗所建,欲致奉先之孝,然寝庙之侧,必置僧舍,以为孝,则圣贤必详论著,以示后人矣。臣未闻自古以来创建佛宇,以奉先世也。殿下俯从舆望,收还成命,则奉先之诚,不戾于圣贤;从谏之美,永传于后世矣。

佛堂之设,殿下既知不经,废之已久,何必更设,贻笑后世乎!自古帝王,虽祖宗成宪,苟不合于时宜,则因时损益者多矣,殿下何以佛堂乃谓祖宗所设而不改乎?后世谓殿下为何如也?此老臣所以尤切痛心者也。臣今年八十有六,百疾交攻,命在朝夕,图报无由,常欲致君于无过之地,不敢含默,冒犯雷霆之威,伏惟典察危悰,圣慈刚断,臣虽死,瞑目而无憾矣。

不报。

○集贤殿直提学辛硕祖等上疏曰:

佛氏之入中国害人家国者,不知其几也。吾东方佛法之始自中国来者,只顺道一僧而已,卒之塔庙半闾阎而新罗亡。高丽太祖亲见其弊,尝作训要曰:“宜戒新罗竞造佛寺,以底于亡。”反惑术僧图谶之说,躬自蹈之,贻谋不善,遂使后世君臣上下争互崇信,驯致遍照之乱,宁灭国而无悟也,吁可哀哉!

天启我朝,太宗以天纵圣学,生于佛氏滋蔓千百年之后,一朝辟之廓如而不疑也,所谓功不在禹下也。其光明正大之心之事,三韩耳目,孰不闻之见之!近日《龙飞御天歌》之作,亦以辟佛为太宗之盛德,而列于诗章曰:“满国酷好,圣性独辟。百千佛刹,一朝革之。”系以陈戒后王之辞曰:“裔戎之邪说,怵诱以罪福,此意愿毋忘。”所以显扬前烈而垂训后世者也。

夫歌诗之作,将欲被之管弦,用之朝庙,用之乡党,以化成邦国,传万世而勿隳也。今制作甫定,弦诵未洽,而殿下不思继志贻谋之道,先怵邪说,遽创佛寺于宫城之侧,又从而为之辞曰:“为祖宗复旧耳。”臣等唯见其太宗斥之于前,殿下复之于后,其不几于掩太宗之美德而反累以崇佛之名乎?安在其为为祖宗也?是周公之礼乐,不待伯禽,而大本已坏,乃欲铿锵于朝庙,洋洋于里闾,欲谁欺欤?以是而求后嗣之鉴,不亦倒乎?此臣等之尤愤郁而不已者也。伏望鉴前代覆车之辙,遵太宗去邪之意,不吝改过,亟寝成命,则继述之孝、燕翼之道,不胜幸甚。

不报。硕祖等启曰:“以一家言之,不可作寺于家之旁近,以遗子孙,况为天下国家之计者,其可作寺于宫庙之侧,以为后嗣法乎!臣等谏之虽切,而但曰已知,以延日月,欲及其成,则曰业已成矣,不可坏也。然臣等之意以为虽其已成,必须坏之,况当其未成而罢之,则从谏之美,亦彰矣。”

上曰:“业已成矣,不可坏也者,非吾言也。尔等何以预度而恐动之欤?”硕祖等又启曰:“终当得请而除去耳。宫城之傍,乃有凶秽之物,臣子安可忍视而终不除去乎!”

○宗学博士金新民等上疏曰:

今闻创寺宫城之侧,臣等虽非言官,职忝师儒,情激于中,不敢含默。恭惟殿下天纵之圣、日跻之敬,灼知佛氏之诞妄矣,安有敬信而崇奉之哉!第以内愿堂为祖宗成事,思欲创而新之,以伸孝思,臣等亦知殿下之心固无他也。然起一念虑,虽若未害,后世之弊,不可胜言;兴一佛堂,虽未甚费,宫城之北,非其所也。阙庭,乃臣僚朝会之地,而佛堂与阙庭相近,当其受朝之时,韶钧奏于前,梵呗嚣于后,正邪相杂,甚不可也。国家岁比不登,饿莩相望,不胜赈恤,愚惑小民闻有是命,竞相髡秃,以逃编籍,游手日增,军额日减,则无惑乎妨政害治者矣。又况怠敬无常,否泰相乘,其始虽微,其终必大。今虽因其成事,创为小寺,臣等深恐自今伊始,寺社之说,日新月盛,而后世必指为口实矣。

不报。

○成均馆兼司成尹祥等上疏曰:

佛氏之道,裔戎一法耳。驾一片空虚之说,沦灭三纲,耗蠹民财,异端之害,莫此为甚也。其害理乱真,未暇论也,姑以显然者言之。夫妇,人伦之始,本乎天地,顺乎阴阳,以成万物生生之本也。彼佛者乃曰欲也,而去男女之配,绝生生之源,为害一也。君臣,天地之大义,元首股肱,相为一体,不可斯须离也。彼佛者乃曰利禄之媒,而离世绝俗,逃遁山林,不顾大义,为害二也。父子,天合之亲,天之生物,使之一本,彼佛者乃曰私恩,而必欲兼爱其亲,父母无异路人,辞亲割爱,以乱天常,其害三也。失此三纲而人道灭矣。以如是之道,有惑世诬民者,则为人上者所当痛禁也。

恭惟太宗以英明冠古之资、精一缉熙之学,洞见道真,排斥异端,沙汰浮屠,收夺田民,是诚渐枯其枝而将拔其根株也。至于陵墓之傍,勿建佛刹,以垂后戒,诚千载之盛际也。

今殿下善继善述,运抚盈成,崇信圣经,博观史传,以畜前言往行,搜辑嘉言,采摭善行,以为劝戒,欲敦三纲。臣等以为世跻雍熙,道升大猷,三代之治,可指日而复见也。玆者乃于宫城之北,命建佛宇,欲开道场,其故何欤?以为祖宗之法则太宗勿建佛宇之命,完然如昨;以为帝王之法,则三代以前,邈然无闻,而自汉以后,始入中国,以至五季,事佛求福者,史具可见,其能信尚而得福利者,几何人欤?今政府六曹台谏再三谏之,而固拒不纳,何也?谋从众则合天心,众所允,从天意也。众皆谏止,而固拒不纳,于天意为如何也?

不报。

○行成均大司成金泮上疏曰:

臣以庸愚,久玷成均,蒙恩过厚,末由图报,今闻可言之事,谨条列以闻。

一,君臣父子之道,天地之常经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而自昔言善治历年之永者,必称二帝三王之盛。当是时也,安有无父无君之佛道乎!汉、唐以下人主之所信者佛也,而享年愈促。梁武帝事佛弥勤,释御服持法衣,亲为四众,设会讲经,而末年荷荷之时,佛能救欤?否欤?殿下以二帝三王之圣,行二帝三王之道,继我太宗之志,尽革寺社,罢去佛堂者,盖亦有年,而治隆俗美,非汉、唐以下人主之所能及也。今闻宫城之北,复建佛堂,是虽上以追福祖宗,下以祈寿国脉之美意,然彼佛灭君臣之义,绝父子之亲,将何道以福祖宗寿国脉乎?故子朱子于《大学》、文集曰:“彼五祖和尚,所厚者薄,所薄者厚,虽六度五行,具足圆满,将何以赎其不忠不孝之刑哉!”其无父无君而无益于国家,斯亦可见矣。此政府六曹台省三馆以至五部生徒数百馀人所以日谏不已,尚未蒙允,莫不痛心觖望者也。

一,窃念敢言不讳,人臣之克忠;优容弗咈,人主之盛德,故直言虽过,必须优容而纳焉。昔孔子美舜之智曰好察迩言,伊尹称汤之德曰从谏弗咈,舜岂不欲迩言而忽之哉!然犹必好察而优容;汤岂不欲逆言而拒之哉!然犹弗咈而听从,盖听言之道,若不好察而容之、弗咈而从之,则克忠者将恐惧而不言矣。故好察,然后可以来善言;弗咈,然后可以闻直言,此圣人好善求言之要道,万世人主之大法也。今殿下好察之智,同符大舜;弗咈之德,允迈成汤,真二帝三王之大圣也。政府大臣,元首股肱,有同一体,可否相济,共成其治者也;六曹台谏,所与共治天职,而交修不逮者也。此所以调护匡救,维持协辅,以收治平之效者也。不然则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唯唯诺诺,以至于败。今佛堂复立之事,圣谋睿筹,虽已讲画,然政府六曹台谏三馆诸生申请再三,尚不兪允,其于大舜之好问、成汤之弗咈,何哉?伏望好察从谏,以广言路,以增圣德,以示后世。

不报。

○集贤殿副提学郑昌孙等上疏曰:

历代人主崇信佛法,有舍身为奴者;有僧尼道士,与诸妃嫔杂处无别者;有冻馁而叹饭僧数万之无益者矣;有焚修僧出入内殿而致琴甲之变者矣;有敌兵已围,而讲《楞严经》者矣;有使参与国政,而潜移神器者矣。此皆庸君暗主之所为,而卒至于国败身危,厥鉴昭昭,固殿下圣学之所洞照者也。未审殿下以此为可法者欤?可戒者欤?何乃深自酷信,必欲建寺于宫城之侧,以踵覆辙乎?

今有人虽酷好浮屠者,必不肯置寺于垣墙之底,与缁流混处,以阶乱矣。脱或有之,有司严加治核,上请其罪,殿下将以处之,何其不思之甚也?昔武后欲造大像,听仁杰之谏而即罢其役;宪宗已构安国寺碑楼,感李绛之言而亟令曳到。武后,一妇人也;宪宗,特中主耳,犹能果于从谏,传于史册,曾谓殿下圣明而今此一事,反居其下乎!臣等为殿下惜之,为殿下耻之。伏惟刚断无留,以快臣民之望。

不报。

○生员兪尚谐等上疏曰:

窃惟天地交泰,然后岁功得以成;君臣相须,然后政治得以行。《书》曰:“匹夫匹妇,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是故古之人君,从善如不及,纳谏如转环,诚以广聪明而乐取诸人也。今佛刹之建,在廷大臣,咸执不可;台省言官,交章论奏,已有日矣,而天意不回。夫大臣,国家之柱石;台谏,朝廷之绳墨,今乃拒大臣之言,逆台省之奏,自圣自用,闻似不闻,臣等恐谠论不进,而言路塞矣。殿下将谁与共天位治天职哉!

臣等又闻学校,风化之源,作人之陶冶也。今以学堂修缮之卒,役之于佛堂,臣等不敢知殿下将以崇信浮屠,而移易风俗,然后快于心欤?抑将人皆髡首而无父无君,然后足于意欤?不然则两宗之设,亦已误矣,又置佛刹于宫城之隅,亦何心哉!大臣台谏极陈不可,而终莫允许,臣等知斯道之将废,辞先圣以出去,伏惟圣裁。

○议政府据兵曹呈申:“窃稽正统八年受教:”诸道水陆将帅掌务录事,其任不紧,徒费廪禄,并令上京,以待年丰。“今全罗道处置使请复掌务录事,下三道虽稍稔,然录事之任,既为不紧,不复差遣。”

从之。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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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右参赞郑甲孙、礼曹判书许诩以政府六曹之意,来请罢佛堂,上曰:“予之昏暗固执,卿等所知。以予愚惑之意以为佛道未能尽革,则为祖宗创寺,犹之可也,况复祖宗之旧乎!以此为心,不能回也。予以一辞反复答说,有如儿童诵习《千字》,此后予不复答也。”甲孙曰:“臣等一口所进,且至千言;大小臣僚,下至学生,亦各千言,殿下答辞无虑数千,其惮于答辞宜矣。上自以为愚惑,甘为下流,子孙万世之业,独不顾虑乎?臣等之言,亦非为一身计也。若为一身之计,默不进言,则圣上不动虑,臣等亦且自便。佛堂之害,必不生于今日,臣等必不及见,但以后日宗社之计,不胜愤发,敢此极言。

今领议政黄喜年八十有六,左议政河演七十有二,其馀诸臣,类皆年老,其中最少者,亦不下五十六七岁矣,其不及见其害明矣。今日之言,岂为身计哉!今大臣台谏百僚庶士,以至成均生员、学堂六七岁童子,累日进阙,行路之人,莫不皇皇,岂皆钓名而然欤?出于至诚也。殿下乃曰:‘我是愚惑。’以绝臣等,使不复言,殿下何不审思!且今秉史笔者,列于左右,今闻殿下自称愚惑之言,书诸史册,传诸后世,则谓殿下何如也?殿下何为出此言也?”

呜咽不能止,诩亦反复极陈。上不答,但问日本国使赐给之事,甲孙等各以意对。甲孙又曰:“大抵大臣台谏所进之言,大体虽善,或碍于事理,或不切时务者,人君亦或有不能从者,此则事理之明甚者,何为不听乎?且前朝之时,酷好佛道,建寺万万。当时,岂无谏者!而不如今日之极也。太祖之时,营建兴天,至太宗亦建开庆与文昭殿佛堂,亦未闻如今日之极谏也。以当时之人习闻其事,不以为怪也。厥后太宗锐意辟佛,至于陵侧,亦不建寺;殿下之时,罢五教合为两宗,臣等以为佛道无复有萌,今乃建此佛堂,尽弃前功者,何哉!臣等所以极谏者,欲于其小而防之,从此不复有所萌也。若今终不允许,强立此寺,则明年建一寺,后年营一塔,月增日益,无有限制,则谁复有谏者!其弊不亦大乎!且太祖营创兴天之时,太宗言于抚安君,以启太祖,抚安曰:‘此事非吾之过,大兄胡为与我言耶?’以此观之,太宗亦且以佛事进谏矣。”

诩曰:“前朝之时,酷尚佛法,既立内愿堂,常于正殿设道场,多聚僧徒,动至千万。当时宫闱,禁令不严,内人相杂,无复有限,宫人好之,垂帘出视,以为常事,其间之弊,不可胜言。在我圣朝,固无可虑,其在后世,弊将何如?请姑停是役,更加商量。”

上曰:“近日佛堂之废,非遗忘也,亦非姑废之而欲于今日复立也。但予所不忍,不容不建,卿等所已知也。”又问于甲孙曰:“卿以我自称愚惑,使卿等不得复言,然予所云愚惑固执者,乃非谦辞,是实语,若枚举言之,固亦不少,姑以一事言之。今乃为一块肉,坐于房内,使宦者传言,此皆取笑事也。以我不德之故,使卿等不得进言,卿等又以年老钓名,持禄为言。钓名之言,予所不意也。虽乳臭之童,有言于予,予不曰汝为钓名,况卿等乎!年老钓名持禄之言,何关于谏诤乎!且今屡闻誉我之言,岂称于吾事哉!誉我之言,非所愿闻也。”

甲孙曰:“臣等敢谓吾君不能乎!以殿下圣德,必从臣等之言,故期于得请耳。钓名持禄之言则臣意以为无状之徒,谏诤不出于诚,欲以钓名者,容或有之。此则举国之人,同心一辞,出于至诚,故以此为启耳,非有他意也。称美圣德,亦皆实事,略无谀辞。臣等若小有如此之心,则今日何肯眷眷来请!所以眷眷来请者,以殿下圣德可以谏也。臣等若苟誉圣德,则昔日文昭殿佛堂,祖宗所为,而殿下此举,实继志述事之孝耳,何肯以殿下此举为非,屡烦固请,以渎圣听乎!此必不然之事也。”

○詹事院詹事金钩等上疏曰:

窃观人君置公卿,以共庶政;置台谏,以闻得失;置经筵,以广延访,此三者,与国俱存,不可一日而无。顺之则安,逆之则危,此古今之大戒也。今者佛堂之作,政府六曹台谏集贤殿再三陈请,乃至太学诸生,执章吁呼,而未蒙兪允,举国臣民,不胜觖望。方其陈请之时,殿下假以温言,慰抚于上,而将行之吏,多方董督,以速其成,陈请之言,未及毕达,而此堂几成矣。自古人君凡有兴作,左右曰可,诸大夫曰可,国人皆曰可,然后犹察之于心,见其可焉,然后为之,况其皆曰不可者乎!今举国皆曰不可,群议汹汹,殿下独断于内,坚执不允,臣等窃有惑焉。伏望特降兪音,速停其役,以答舆望。

不报。

○台谏阖司来请停佛堂之役至再三,不允。

○宗簿寺判事金钩等上疏曰:

今者禁宫之侧,将建佛堂,鸠工就役,董治方兴,政府六曹台谏侍臣,以至学馆诸生,数上封章,极陈其弊,一不蒙允,举国臣民罔不觖望。臣等窃念人主所为,万民视效,子孙仪刑,不可不慎,今此之举,非所以训后嗣示万民也。特收成命,以慰臣民之望。

○承文院判事金滉等上疏曰:

窃闻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曩兴天、大慈佛事之后,愚民崇信之渐,已为难禁,今又宫城之侧,创建佛堂,遂使锱流昵近禁庭,崇奉益笃,臣等恐非徒臣民染化,倾赀破产,造佛营刹,靡然沦陷而莫之救,抑亦子孙万世,是则是效,相惑信以至剃发为僧,舍身为奴之事,靡所不至,殿下何不思焉?此一国大小臣僚所以惊骇极谏而不能自已者也,而殿下坚执不听,果何谓耶?今若翻然听纳,近日拒谏之过,有如日月之蚀,无损于明,如终不允,史臣必书曰:“宫城之傍,营建佛堂,群臣力谏,固拒不从矣。”然则我殿下即位以来都兪相济,言听谏行之美德,窃恐亏于一篑,而千载之下,人皆憾焉。伏望特回刚断,亟罢是役,以慰一国臣民之望。

不报。

○台谏交章曰:

夫《六典》乃我朝不刊之典,而子孙万世共守之法也。新创寺社之禁,著在《六典》,而今之官吏,执此之禁,奉行中外,今殿下欲建佛堂,以毁此禁。是法,殿下立之,而殿下毁之,此古人所谓乃天子自毁之也,其不示信于民审矣。其不可者一也。太宗以明睿之鉴,亲睹丽季信佛之祸,乃其即位,革寺社收田民,小贞其弊,以开子孙大贞之渐。今殿下创寺宫城之旁,饭佛斋僧,以骇臣民之听,此虽殿下为祖宗追福之意,其于太宗沙汰小贞之义何如哉?其不可者二也。太宗深知佛道因缘诞妄之说,且恶缁徒污秽之风,山陵别庙,不许置刹,不因习俗,扶植正道,此子孙万世所当守而勿替者也。今殿下建寺庙侧,大集缁流,晨夕梵呗之声,喧动寝庙,其于太宗不许置刹之义何哉?其不可者三也。殿下即位之初,善继太宗之志,京中五教尽汰,而只留两宗,又革寺社,严度僧之禁,臣等以为太宗之志,必大行于殿下之时,而迨今排众议而不听,遂使信佛拒谏之名,有累于青史,其不可者四也。昔开经筵,日与儒臣讲论经史,殿下尊崇圣学,排斥异端,臣子之所共见闻,而今日信佛之端,曾是不意,今反信而事之,以至置刹于宫城之侧、原庙之旁,何圣心前后之顿异而贻讥于后世乎?其不可者五也。殿下今日制度施为,乃万世子孙所共取法而则效者也。以殿下之明圣而尚且易信佛道,置刹以奉之,聚僧以事之,则后世子孙,必以殿下为口实,而其立刹奉佛糜财害民之弊,将不止于此而废牲舍身,有如梁武者而后已。不但后世,今子孙方在蒙养,当以正道导之,而不当以邪说见闻之也,岂宜创寺宫傍,以髡缁之徒、梵呗之音,朝夕习闻之也欤?其不可者六也。当此之时,堂制虽小,守僧虽寡,安知后世子孙不以殿下为借口而补其寺宇,添其僧数,益成耗财害政之弊乎!近有私印《大藏经》,私创寺院,而民间受弊之事颇多,矧伊殿下崇信倡之,而臣下化之,庶民惑之,创寺印经,竞效为之,则国家之艰难、生民之涂炭,可刻日而待矣。其不可者七也。其不可之大略如此,而无一可者,殿下何所见而排众论逆忠言,以累圣德乎?

臣等窃念《书》曰:“惟先格王,正厥事。”又曰:“格其非心。”《诗》曰:“式讹尔心,以畜万邦。”《孟子》曰:“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与间也,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又曰:“先攻其邪心。”盖君心者,出治之本,万化之源,苟有一毫之不纯,则政事号令之间,未有不至于差爽,而庶事将日非矣。古人所以拳拳归重于君心者,其亦有见于此也欤?迹其事而观之,今殿下之心,已惑于邪说,崇奉之勤,至于此极,前日格致诚正之圣学,一朝扫地,我国之事,诚可寒心。伏望殿下思其所不可者而还收是命,永绝邪妄之说,以正出治之本。

不报。

○四部学堂学官来告承政院曰:“生徒以请罢佛堂不得,皆罢学散去。”俄而成均正录又来告曰:“馆生皆谒圣罢去,挂榜曰:‘异端方炽,吾道将衰,不可虚拘,礼圣辞出。’”正录幷持其榜以进。都承旨李思哲将此以启。

○集贤殿副提学郑昌孙等上疏曰:

臣等每读前史,见历代有志之君,莫不励精图理,惟恐不及,迨其升平日久,渐生骄逸,或事游畋,或喜声色,或兴土木,或好神仙,或淫佛老,以亏前日已成之业者,未尝不扼腕废书而叹也。虽异代事,而心之激烈,尚且如此,况在当代而目击乎!然游畋声色土木神仙之事,其弊止于一身一时而已,至若佛氏,其流祸愈久而愈惨也。

殿下即位之初,孜孜圣学,锐意为治,其于异端也,非徒不好,又从而辟之,邪说屏息,正道昭明,三韩民庶,咸仰太平之治。近年以来,渐不克终,佛事稍张,而兴天之役则曰:“修太祖旧器而已。”佞佛则曰:“非予志也。”至大慈之事则曰:“东宫所系至重,予与东宫不与焉。”是时,殿下犹知好佛之非也,今则非徒不能辟之,反惑其说,一心崇信,每以庸主自处而不愧,排群议毁《六典》,新创寺刹,敢为万万无益之事,以累三十年圣明之治,以基亿万载无穷之祸,以负太宗付托之重而不之恤,可谓痛哭流涕长太息者也。何殿下一身而前后若是之反乎?今大臣台谏侍从臣僚,各怀愤郁,而不得伸其志,至于太学生,张榜罢去,黉舍为之一空,此非细故也。伏望殿下勉从舆情,亟罢此举,以副一国臣子区区忠愤之至情。

上曰:“予无贤德,凡事不能斟酌合理,今建佛堂,坚执固守,不能回心。若等非嬖幸之臣,非勋旧之臣,非贵戚之臣,非爪牙之臣,唯以正道相合为君臣,在我心有所快,然后可为若等之君;于尔心亦以我为贤,然后可以我为尔之君。古史,予固不知,朱文公四十日之内上六十馀疏,必非一事,当是各异之事也。今尔等以一事,三谏已过,将至十谏,其视朱文公,亦未不足,君臣之间,道不合已多矣。我为尔君,不无有愧,尔为我臣,岂无可耻!予以为祖宗所为,不忍废而不复,以此为意,不能回也。若等宜悉此意。”

于是,昌孙等辞职曰:“臣等俱以庸劣,待罪侍从,学不足以备顾问,言不足以回天意,不宜䩄面就职。乞罢臣等职事,不胜至愿。”下承政院,仍传旨曰:“今儒生皆罢去。儒生非朝士例,若朝士则予得以进退之,儒生,时未仕者也,予不得招之使来也。来之之术如何?何以处之?”都承旨李思哲等曰:“今集贤官呈辞罢去,学生张榜罢去,千载之后,骇闻之事也。儒生罢去,无他术以来之,殿下若听其言,则不招而自来矣。”因痛哭不能自止。上曰:“如今集贤殿,举司罢去,而儒生亦且散去,台省亦当从此逝矣,予今已为独夫矣。人君有过,为臣者可弃而去之耶?”寻命召左议政河演、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等,议鞫问儒生之罢学者,演等极言其不可,上不听,遂下传旨于义禁府曰:“成均生员进士幼学及四部生徒年二十岁以上者,并推鞫以闻。”命左承旨赵瑞安,往问之。仍谓曰:“首倡议谕众,张榜罢学者,备问以启,若不承,拷掠以闻。”

○还给黄守身职牒。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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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礼曹请祷雨,上谓承政院曰:“今年夏无大风大雨,恐有秋霖。今之祷雨,何以为之?”佥曰:“臣等闻今菽麦皆槁,祷之可矣。”上曰:“乙卯年秋旱,有司请祷雨,予命停之。菽麦虽有所伤,他谷皆实,今年无大风雨,恐将有秋霖之灾。且天之所为,何以一一合人心乎!其令议诸政府。”政府亦曰:“当祷。”寻以雨停之。

○义禁府提调南智、李坚基、安止等进承政院启曰:“今闻囚鞫学生之命,固当承奉,然学生读古人书,专未经事,志尚高亢,尝以为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皆在绳墨之外者,不可例以朝士。彼狂简自谓‘身逢尧、舜之君,我虽直言抗节,圣上岂有加罪!’惟恃殿下包容之德,不知事之过当,事或失中,而志则可尚。今振之以威,一挫其志,则后将何如?请优容勿问。”

上曰:“君父所为,告于神明,是不忠也。且罢学之后,将终身不复读书乎?固无是理,而辞先圣,是欺神也。又张榜罢去,是胁君也,渐不可长,不可以如此风俗遗诸子孙也。”智等更启曰:“学生其敢以君父之事诉诸鬼神乎!罢学之事,又岂胁君也!惟以进言而不得,故慨然而至此耳,固无异于人子在父母膝下,有所请而不得,则怨慕之意也。”上曰:“已知。”南智曰:“臣观辽、宋之间,有太学生上书,数大臣之罪,请诛之,时君虽不听焉,犹嘉纳之,况今圣代,举国臣民之谏,奈何不听?殿下在位三十年,励精为治,今乃至于如此,史笔先书三十年善政善治,卒书建佛堂逆忠言之事,则前日之功安在?深为殿下惜之。”智等伏地痛哭不能已,上不答。又启曰:“臣等徒以君命,鞫问谏君之学生,其将何辞以成文案乎?臣等何敢强为心所不然之事乎?臣等请代书生受罪。”上亦不答,命馈政府六曹及南智等。许诩流涕曰:“太学馆四部学堂生徒,志欲匡君,三上疏不听。因此愤愤,张榜罢学,非以成群胁君也,原其情则可恕也。集贤殿,一则谓殿下𫍙𫍙,一则谓殿下自弃,此是不赦之罪,然言之迫切,谏之不已者,以殿下能听谏也。政府六曹偕进阙庭,累日请之,非他意也,欲殿下悔过也。殿下不动怒,一皆宽容,故诸生恃圣明而至此耳。今者拒谏不从,固已矣,又从而囚之,诸生之狂妄极谏,实老大臣为之导也。既以谏君而囚之,则大臣之耻,不可胜言。臣若言官,极言而不听,则致事而去矣。今臣等,与君同休戚之臣,将何所归乎!既不得请,则将何面目出阙门哉!”在坐诸臣皆泣。南智、安止等涕泣启曰:“臣等不忍鞫谏君之书生,若以不能鞫问罪臣,则当甘受而不辞。以敢谏为无礼,囚诸生五百馀人,书诸史册,则后世安知圣明哉!此臣等所以涕泣也。”上曰:“佛堂为近宫城,予欲移御,移御则与佛堂悬绝矣。昔皇甫仁、权踶劝予入居此宫,予从之,若移御则何害之有!”又谓南智等曰:“以臣下逆君命,不肯奉行,人君自为之乎?”河演曰:“殿下之命,矛盾至此,乃何乃何?终日彻夜,待命而已。”许诩曰:“此宫非殿下宫阙,乃万世子孙之宫阙。殿下虽移御他所,宫阙与佛堂如故也。”南智等曰:“非以逆命,大小臣僚同声敢谏,独于儒生囚之,臣等所以痛切也。”郑麟趾曰:“人皆谏之而独囚儒生,是俗谚所谓润地椓杙也。”上曰:“事异而曰润地椓杙,何也?”麟趾曰:“非是异事也,其原则一事也。”上曰:“欲罪卿等而不得,移于儒生乎!虽卿等,罪之其难乎?”且曰:“今欲鞫问儒生,非以极谏也。胁君辞圣张榜,此三事,罪恶至重,虽斩一二人,固无所靳,今因卿等之请停之。若贤君则固当从之如流,予不贤,勉从。”于是,都承旨李思哲招成均司艺罗洪緖曰:“宜令生徒赴学。”

○宗学博士金新民等上疏曰:

今以佛堂为祖宗成事,不可终废,则近者因时损益,以变旧章者,固非一二,独于佛堂,以追先志为辞乎?国家既立宗学,设教官,讲经义,俾宗亲既知正道为磐石之固,虑甚远也。式至今日,新创佛宇,以身先之,窃恐宗亲争慕效之,前日读书之心,移之念经,必有如楚英之最好者矣。臣等职忝宗学,尤所痛心者也。政府六曹台谏侍从,以至儒生,封章数四,竟不回天,不胜愤抑。或辞职就家,谢师罢学,其爱君匡救之心,出于至诚。伏望停罢佛堂之役,以副众望。

不报。

○艺文奉教李勿敏等上疏曰:

近日佛堂之役,关国家治乱存亡之机,举国臣僚痛心刻骨,连章合辞,据太宗辟佛之训,陈历代佞佛之祸,尽言极谏,皇皇栖栖,至有涕泣而不能已者,皆是出于至诚。殿下纵自轻,何不以国家为念,而拒之益固,如此其甚乎?自古人君违天弃人,而能保有社稷者,未之有也,臣等为殿下惧之。三十年圣明之治,终累于一佛刹之营,臣等为殿下惜之,今又命囚诸生之敢谏者,臣等尤切痛心。前朝恭让王时,生员朴础等上书诋佛,言语不恭,恭让终不之罪。彼衰世暗君,犹尚如此,以殿下反欲居其下乎?臣等重为殿下惜之。臣等职忝载笔,不敢不记,不忍以佞佛拒谏之名加乎圣明之主,执笔涕零,笔不得下。伏惟圣鉴不远而复,亟收成命,使殿下从谏之美照映史册,则实我朝鲜宗社生民万世无疆之福也。

不报。

○功臣嫡长领中枢院事李顺蒙等启曰:“佛堂之建,大小臣僚以至书生,皆曰不可,请从之。”上曰:“卿等不知其理,无乃随波而启乎?在末世,不察事之是非,一从权臣者甚多也。”顺蒙曰:“佛道是非,臣所不知,举国臣僚,至于童蒙,莫不极谏。政府大臣,皆爕理阴阳者也,岂其不察而争进虚言者也!此臣等所以愿从政府所言也。”上曰:“不知其理,而例随大臣,予甚喜之。”南智曰:“深知佛道是非者,程、朱之外,无人焉。然佛道不可以治国,虽臣等之无知,素所洞知也。况今诸大臣之论,皆正大光明之言也!臣等以为今日不从,则明日必从矣,终无不从之理。”不允。

○台谏请罢佛堂之役曰:“臣等以言以疏,谏之不一,殿下皆不从。此寺经始之初,臣等已见其弊。田制色,重事也。使令本十五人,今兵曹只送三人,问其故,则曰:‘使令皆归于佛堂营缮。’举此一事,可知其馀。”上曰:“如此小节目,不足道也。”又启曰:“此固小事,然已有弊,则流弊何穷!”不允。台谏退而上状辞职,命就职。

○召集贤殿副提学郑昌孙等谓曰:“昨日予愧为若等之君,然若等以我为君,则可出就职。”昌孙等曰:“臣等之职,非钱谷出纳之任,非奔走服役之劳,但备顾问于左右,苟有可言之事,陈之无隐,以补圣德。今殿下不听臣等之言,是臣等不能感动殿下,未尽其职而备员耳,乞罢职事。”上曰:“若等终不以我为君则已矣,如其不得已而为臣,则出仕何如?”昌孙等曰:“何所往而不为殿下之臣乎!特不称其职,故辞之耳。”昌孙等退而复辞曰:“臣等俱以无状,滥叨侍从,特蒙殊遇,固非泛然之臣之比。私窃自念,无他奔走服劳之事,惟以论思献替为任,誓报圣恩之万一,今者屡陈怀抱,诚未动天,旷官废职,心窃愧赧,玆乞解职,伏承圣教,不胜陨越。臣等非欲洁身去国,不为殿下之臣也。苟心力所可尽者,虽抱关击柝,亦所不辞,若窃禄尸素,强颜从仕,臣等所不敢,此所以固请而不已者也。请罢职事,不胜至情。”

下承政院。数日,又命就职。

○前书云掌漏文得谦上言:“《地理道路书》云:‘井字则子孙贫穷。’今阙后作佛堂,则路成井字。来脉居寺,则气绝,今于主山来脉置寺,不可。且东宫今年北方辰星,直星在处,三杀方也。今营造犯动,臣切甚恐,更择他处。”不报。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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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台谏阖司来请停佛堂,不报。议政府六曹堂上亦来请,安平大君承密旨,屏人往复者再三,近侍及史官,皆不与闻。

○台谏又启:“小臣所言,虽不足听,政府大臣之请,皆是正大之言,乞须允许。”上不答。台谏又请曰:“今疏上已数十,而言亦数万,其利害,何容更论!若从政府之请,上虽不答,臣何憾之有!臣等进立阙庭,期在蒙允,不然则佛堂已成,僧徒已入,臣等之请坏请黜,何时而已乎!”上曰:“老大臣之言,尚且不答,若等虽庭立固请,岂能动予哉!”政府六曹亦请之,不报。

○生员兪尚谐等上疏曰:

臣等狂妄戆愚,滥陈佛堂之非,罪当万死,殿下不加罪责,圣恩弘大,糜粉难报。虽然薰不可以同器,邪正不可以并立。殿下不容臣等之言,益督佛堂之役,异端势张,斯道日卑,痛悼之心,曷有其已!臣等今承上命,身虽在于芹宫,心欲决于黈纩,岂畏雷霆之威,忍视吾道之废!肆将蝼蚁之诚,再渎宸听。窃谓从谏而治,拒谏而乱,理之常也。今政府六曹台谏集贤,咸执不可,诤之非一朝,殿下皆藐然不听。若终不听纳,则臣等安然在泮,不亦难乎!伏望俯察臣等之诚,速罢佛堂。

不报。

○以赵贯为中枢院副使,奇虔全罗道都观察使、兼全州府尹。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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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政府六曹请停移御,恐有禅位东宫之事故也。

○领议政黄喜上疏曰:

窃见诸臣请罢佛堂,章疏期于得请而后已,非旅进旅退,礼成而已。其所言或有过情者,不惟愈于谄侫含默者乎!百僚庶士尽言不讳者,治化大行之致然也,此为国之福,实万世无疆之庆。今此建刹,奉先之礼,欲无所不至,可谓至矣。然一国臣子合辞请罢,岂无见欤!必有一得之愚。殿下若不兪允,恐隳三十一年励精图治之盛德也。臣位极人臣,年将九十,日迫西山,岂有他望!惟愿殿下动无过举耳。伏望收成命,涣发兪音,则始欲建寺奉先之至情,终焉舍己纳谏之美德,并传无穷矣。

不允。

○台谏交章曰:

自古人君之德,莫大于从谏;人君之失,莫甚于拒谏。是以从谏,则虽狂而可至于圣;拒谏,则虽圣可至于狂矣,圣狂之几,可不畏哉!今此佛堂之举,非特臣等力言极谏,上自政府六曹,下至粉布之徒,皆历叙前代崇佛致乱之由,屡达忠恳,未闻允兪之音,祗增郁抑,进退庭诤者,今已九日。臣等所言,若不合义,黜而退之可也,如或有理,举而行之可也。殿下何不一悟于其间乎!臣等尤切痛闵,尤切痛闵。舍己从人,尧之所以为尧;改过不吝,汤之所以为汤。古昔帝王从谏之美,稽诸方策,昭昭可见,而殿下之所洞见者也,何至不允之至于此极乎?窃恐好佛之名、拒谏之失,有累青史也。此臣等所以忧思郁抑而叫天不已之意也,伏望殿下深思之深思之。

不报。

○生员兪尚谐等上疏曰:

臣等闻妖僧信眉矫诈百端,自谓生佛,阳为修善之方,阴怀寄生之谋,其眩惑人心,蓁芜圣学,莫之胜说。且信眉之弟校理守温以儒术著名,而助说异端之教,依阿贵近,以资进取。乞将守温,正名其罪;特斩妖僧,以绝邪妄,则臣民咸知大圣人之所为,出于寻常万万也。

不报。

○功臣嫡长李顺蒙、南智启曰:“太宗朝功臣,每岁四仲朔,献寿于上,其后虽未得四时为之,一年一节,必须行之。顷因水旱,久废其礼,又因国丧,亦未得行。今年五月,已过禫期,臣等欲请献寿,又因旱未得以启。今则农事稍稔,愿依前例。”顺蒙又启曰:“前此守陵官以功臣为之,三年后,功臣都监备宴慰之。今无功臣,故以南智为之,请亦依前例,使忠勋司宴慰之。”上曰:“献寿则予之不接人久矣。若为之,当使东宫代之,然姑停之。慰宴南智,当如所启。”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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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台谏来启曰:“去年命撤去都城内僧幕,今创佛堂于宫城之傍,顾何意耶?于民视听何?臣等执何法以纠治乎?”上不答。台省又启曰:“臣等职忝言官,前此政治得失、生民利害,谏无不从。今佛堂一事,请之者十日,而未蒙兪允,是则臣等所言,不合于理,格天之诚,有所未至也。不可具位言官,亟罢职事。”遂呈辞状,命还就职。

○召左议政河演等于宾厅,令宦官金得祥、崔浥持谚文书数纸,辟史臣密议。

○议政府据兵曹呈申:“京畿及下三道牧场儿马、济州贡马内,每年择无恶旋有良才者一百匹,牧养于水原府弘原串,令司仆兼官二人监牧。”从之。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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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台谏再三请停佛堂之役,不报。

○集贤殿副提学郑昌孙等启:“臣等承命就职,然佛堂之役,请须停罢。”不报。

○遣吏曹判书郑麟趾于全罗道,定田品,从事官及敬差官八十馀人从行。麟趾拜辞,且启曰:“近日移御之事,举朝惊骇。臣之往也,岂能安心!”上曰:“姑且停之。”

○遣通事金辛,押送被虏唐人小李等四人于辽东。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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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台谏阖司来启曰:“臣等愿闻兪音,昧死复进。”尹炯且曰:“昔闵义生为礼曹判书,炯为参判,命看主山来脉。其时启以‘主山来脉浅弱,宜当补土。’上亦许之。今营佛堂于山趾,以绝来脉,以此而观,佛堂尤不可建也。”上曰:“已知。”又启曰:“今建佛堂,在今虽若无大弊,万代之后,弊不可胜言。佛堂在宫禁之后,暂不阻隔,此而不已,恐有后宫托以烧香,往来无禁,以至男女混杂,将何以禁之?”上不答。

○集贤殿副提学郑昌孙等上疏曰:

近臣进规,古之道也。古人有章数十上而不止者,是则事未合宜,义所固争,不以烦渎为嫌,期于得请耳。臣等历观千古帝王,未有举国谏之而终不听之者,虽或不听,而厥终亦未必无悔也。殿下即位以来,三十年间,凡所施为,动遵古昔,未有过举,今此一事,殿下虽以为小,而举国臣僚罔不痛愤,万口一辞,累日固争,则其不合于人心天理而有关于事体之大者,断可知矣。古人云:“凡人之言,离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殿下何不虚怀采纳,以副一国臣民之望?若人臣视君过举,而不能强谏,则曰:“非我不谏,君不我容。”引谤以归于上,不忠孰大于是!此臣等所以区区不已,期于得请而后已者也。伏望殿下勿以为小事,勿以为遂事,一下停役之命,三韩臣庶,向之郁抑而不伸者,今则蹈舞而相庆,岂不快哉!岂不幸哉!

不报。

○议政府启:“义仓分给之后,未能一一还纳,因此元额渐至耗损,殆非长久之计。请以诸道鱼盐之税换杂谷,以补义仓。”从之。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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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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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朔,谕平安道监司韩确:“诸道人从仕于京者多,独其道防戍最急,民之劳苦,倍于他道,而从仕者少,予甚怜焉。卿其精选可从仕者十人以遣。”

○庆州吏崔渚劫缚品官崔歧妻,驱曳出于路上,笞辱之,下义禁府鞫之,上谳罪当斩。提调南智独曰:“《元典》愿恶乡吏典刑广示者,指所犯深重者言耳。若渚罪,岂至于深重者耶!”命政府议之。左议政河演等议曰:“渚当典刑,其官守令不能制如此为恶者,亦宜罢黜。”从之。渚至三覆,命减死,属平安道边郡驿吏。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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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集贤殿副提学郑昌孙等上疏曰:

臣等以佛堂事,累渎天聪,未蒙兪允,义难在职,再乞罢退,命令出仕,臣等惶恐陨越,黾勉就职,心怀愤激,不能自已,又渎天聪,尚未蒙允。臣等自睹传旨以后,至今十四日,千思万虑,昼忖夜度,未知殿下此举有一可者也。臣等以为邪正迭为消长,理乱相为倚伏,自古天下国家邪正幷用而能长治久安者,未之有也。

人君之所与共此者,公卿百执事耳。今殿下拒公卿百执事正直之言,必欲为之兴此邪道而后已,殿下将欲缁流共治国家乎?前日殿下教臣等曰:“予未知此事若是之大也。”殿下此言,恐非国家之福也。《书》曰:“尔惟不德罔大,坠厥宗。”假令此举,实为小事,苟知其非,则在所不为,况佛氏之祸,至于国败,则事孰有大于此者乎!殿下虽曰小,而臣等固以为大也。殿下虽欲断然为之,而臣等断然以为不可而以死诤之也。若以臣等之言为是,则亟停此举,若以为非,则请治臣等妄言之罪。臣等不忍见裔戎丑类,处于宫城之侧,玷累圣治也。

上曰:“予若终不听之,则不能使尔等在集贤殿乎?尔等之言,何其深耶?”昌孙等对曰:“去留惟在殿下命,然此事,必须听许。”上曰:“予非以尔等使之去也,亦非使之留也,但尔等皆以正道而行者也。今尔之言,若贤君则当从之,予则不贤,终必不能从也。如此则我为尔等之君,无乃有愧?尔等以我为君,亦岂无可耻者乎?此予之所尝与尔等言者也。予虽不贤之君,尔等乃曰以死诤之,似若誓盟,国虽危乱,人臣皆可死乎?予之不听丁宁,厥终其何以处之?君臣之间,道不合,则处之甚难,予意止此耳。”昌孙等对曰:“人臣岂有誓盟于君!固无是理。臣之所启,只欲请而已。古人上书有曰:‘昧死。’有曰:‘不避𫓧钺之诛。’岂欲尽死乎!臣等之意,固无他也。”上曰:“已知。”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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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议政府启:“岁癸亥,野人所籴会宁府杂谷,托故不偿。若督之,必生衅,姑勿征,今后不与籴。”从之。

○台谏交章曰:

大抵臣子之于君父,倘有小失,谏而不听,犹有所憾,况有大害于国家者,岂可以谏不听而止之哉!固当期于必从而后已焉。今又仰渎天威,抗疏献言,天下之事,始虽小而终必大,理势之然也。是故一念之非,或贻四海之忧;一事之失,或致千百年之患,矧今佛堂之设,非一念一事小失之可比乎!

彼佛之教,无父无君,惑世诬民,害及国家,则虽在圣明之日,若无大害,至于后世,崇信之极,安知不有虑外之患乎!非徒臣等刻骨痛心,上自元老大臣,下至青衿童稚,咸怀忿激,或疏或言,极谏不可,今已十有馀日,奈何殿下排群议而独断乎?臣等未知殿下之心自以为国论非是而不从乎?臣等未闻自古帝王举国非之,而自以为是也。臣等职系言官,常怀致君无过之地,今知佛堂之不可,而其忍含默不谏乎!此臣等所以辨争不已之意也。伏望殿下思祖宗缔造之艰难,念后世持守之不易,亟还成命,以副舆望。

不报。

○议政府据礼曹呈申:“《吏文誊录》,每五年一次书写,十年一次印出。”从之。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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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移御临瀛大君第。初命佛堂之作也,上虽知必有言者,然谓例为之而止,及台谏、集贤殿、政府、六曹大小文臣国学诸生,以至枢府武臣,亦皆极谏,期于得请,上不悦,彻膳者屡矣。传旨之时,微示禅位之意,又有移御之命,群臣惶恐沮抑不敢言,唯集贤台谏进言不已,后乃闻之,亦不复敢言。

○上谓左参赞郑苯曰:“卿不得已而掌佛堂营造之事,如今天气向寒,不可不速,今欲役京畿船军四千,然其数太多。今月役一千,来月役一千何如?”苯对曰:“寺基稍高,宫城低下,固当筑而高之,工役不细。然佛堂制作,止十三间耳,十月望前,犹可及成,船军不必役也。”

○睦孝智上疏曰:

窃惟地理之法,以祖宗山来脉为本,其祖山之脉,高峻秀丽,委蛇屈曲,或起或伏而来,至于入首之处,端正丰厚,无有断绝,亦无伤破,然后山气方盛,而荫益长久。譬诸草木,根本既固,久则枝叶茂盛;根本伤残,则枝叶枯槁,理之必然也。

窃观佛堂之基,其地有三不宜。东穴是文昭殿主山,入脉伤破,则一不宜也。四穴是景福宫主山,入脉伤破,则二不宜也。地势似高,而僧徒来往,临压宫阙,三不宜也。臣三往看审,然后质诸古文,李淳风小卷云:“城断路截,穿凿沟渠,皆伤气之穴也。”《明山宝鉴》云:“欹侧崩败,是为病龙。病龙者,产难长病。”又云:“或为洪水冲破,或为人力伤破,则为败龙。败龙者,村里多败也。”《地理新书》,李筌曰:“筑长城断山冈而秦亡,开淇、汴断地脉而隋亡。”臣以为历年有永,虽在敬人之休命,然亦古人地形之说,不可不察也。

《明山宝鉴》云:“寺观神坛,据其首尾,则应杀穴。”《坤鉴歌》云:“寺观神坛幷道院,出人屠宰及髡黔。”《指南》云:“寺观灵坛山水异,别生形穴任裁量。”注云:“不宜在寺观社坛之前后,亦不宜相对争龙争主,地神拱揖于神佛。”《龙穴明图》云:“不闻锺鼓之声。”以此法观之,莫若无也。以上寺观之论,虽或未信,然其主脉伤破,其害甚大也,而其主脉之上,有伤破深坑之处,正郞臣李贤老曾已启达,塡土补接,以全龙脉,而更得据其咽,断其筋脉,建置佛堂。如是则违古人卜宅相土之法也,不得已则非此地而已。伏望特命精于地理者改卜之,以全山脉,永无凶咎,此臣之至愿也。

承旨李宜洽等启曰:“地理之说,非臣等所敢知也。但云伤脉,其言果是,则无乃不可乎?”上曰:“两脉一在东一在西,其下平地,乃佛堂之基,暂不相干。孝智为人,非己所为,则必非毁之,其言不可从也。”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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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教议政府曰:“曾定世子西向之制,然已摄政,且境内皆称臣,依元朝之法及时王之制,朝参视事书筵,并皆南向。”议政府赍还教旨,启曰:“臣等伏睹教旨,以未蒙兪允为嫌。视事则然矣,朝参受于继照堂,欲仍旧礼,今欲改西向为南向,臣等之心,尤有嫌焉。”上曰:“此非予所创为也,元朝亦有是法。继照堂则世子之坐,如旧西向,群臣亦如旧东向以朝,但改礼文,故云南向耳。”政府更请曰:“世子南向,非古定制。今东宫摄政而犹西向,其为谦德,不亦美乎!”上从之,乃于前下教旨,削朝参二字。

○台谏请停佛堂之役再三,竟不报。上晩年以病不得与大臣接见,而广平、平原二大君连逝,昭宪王后又薨,圣心无聊。于是首阳大君、世祖讳。安平大君瑢惑于邪说,先意启迪,置佛堂于宫禁之傍,一国臣僚,莫不极谏,而尚不回天,以累圣德,此实两大君启迪之过也。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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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世子受朝参于继昭堂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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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议政府据工曹呈申:“窃观诸道采金之状,每岁抄州县人民采取,故或有骚扰之弊,且止役于农隙不数月之间。由是试验无际,贡额难定。自今择遣朝官,率防牌十人,于产金州县,就多产处,采取试验,每一所限二月采取,日课置簿,以得金多少差等给暇。其给暇之日,幷以实到计给。

从之。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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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召工曹判书金孝诚,问平安道防御事宜,孝诚对曰:“沿边各郡,可除者颇多,量宜罢之。军额可减处,亦非一二,乞皆减损。”上谓左副承旨安完庆曰:“听孝诚之言,制书谕于平安道监司。”

○睦孝智上书曰:

臣前以地理之说上言,未蒙兪允,痛愤激切,更审其地,两脉之间作寺,今虽云不伤破,然不掘破,则隘窄之峡,何以作寺!势必掘破,然后可以作寺也。又于东西两脉之上,遂开道路,僧徒往来,两水所注,因以成堑。如其岁月未久,其脉虽不断绝,至于百年之后,则断绝必矣。臣更考诸书,朱文公《经济文衡》云:“至于穿凿已多之处,地气已泄,虽得吉地,亦无全力。”文公之论,其可忽诸!今建寺之处乃癸,癸属丑之分度。谚曰:“本命之方,不可犯动。”以此观之,其害甚大。

文孟俭别无才德,过蒙上恩,官至六品,犹为不足,监临自盗,定役书云,不顾大体,希望上恩,如此大事,知而不言,略不畏忌,则罔上迷国大逆不道之罪,不容诛矣。臣本微贱,岁辛酉,特蒙上恩,夙夜战兢,手不释卷,参究众说,明知其事之利害,而不尽情以陈,人必以为不忠,况臣子之于君父,安忍有顾望而默默不言哉!

上览书不悦曰:“贱人亦可称臣欤?今定佛堂之基,非一人所为,独指孟俭,是何意欤?欲下义禁府拷问之。”承旨等启曰:“不限贵贱,皆可称臣,犹言亿兆臣妾,岂计贵贱言之乎!但今孝智当称某司奴臣某也。独指孟俭者,必有所谓,臣等不敢知也。此人言虽过当,进言之人,不可罪之也。”上曰:“虽不加罪,其独指孟俭之意,不可不问。且穿着圆领之由,幷问以启。”孝智曰:“臣到佛堂基观之,其点穴立标等事,孟俭独为之故云耳。若着圆领,则前此臣得参风水学,是以服之。”于是,命还属为典农寺奴。孝智本典农寺奴,以知风水之术,免贱为良,仕风水学,至是还贱。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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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前书云掌漏文得谦上言曰:“主山来脉居寺,则神魂不安,子孙亦不安,上自都邑,下至州府郡县,固无来脉居寺矣。昌德宫来脉居寺,故不得安宁,去乙丑年,移御衍禧宫。时臣考古书,中宫直星在西方。丑生逢丑年,修治宫阙,则三年有离人长病之灾,三上书谏之,书云观业已择定,故欲免其罪,强称无凶。今造寺之处,非徒主山来脉,亦文昭殿来脉也,造寺则神魂不安,深以为恐。东宫今年直星在北方,不宜犯动,尤甚恐虽是小臣之言,幸有灾,则非衣服不可以更制,请移他所。”

不报。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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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世子观稼于东郊。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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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视事承华堂。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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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政府六曹,议请世子冕服及遣尹重富,群议不一。上曰:“宦者族属,既已守法不送者累年,今虽入送,冕服得请,亦不可必也。停之何如?”佥曰:“允当。”命都承旨李思哲曰:“草世子冕服事目,付圣节使李边,使请于礼部,以探其意。”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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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谓都承旨李思哲曰:“儒生既辞于予,又谒圣张榜罢去,甚可憎也。尔乃私令儒生还学,近臣之义何如?近臣之职,虽领议政有言,不可听受,只出纳君命耳。况此事,非大臣所为,尔乃私自为之可乎?吾将问其所由。”又谓左承旨赵瑞安曰:“儒生上书,其夜命尔速囚,传旨义禁府,教之非一,至天明且不囚。予诘之趣囚,至午命放还,其时亦犹未囚也。此岂敬君之义乎!予深居一室,臣下壅蔽,此风不可长也。”遂下思哲、瑞安于义禁府,命刑曹判书李承孙、同副承旨李季甸鞫之,幷鞫义禁府官吏。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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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世子行秋夕祭于辉德殿。

○曲宴于内殿。右赞成金宗瑞、礼曹判书许诩进物膳,仍请释思哲、瑞安之罪,不允。

○谕平安道监司:“本道沿边防御之处甚多,道路险远,其赴防士卒,尽是南道之人,分番往来,疲弊困顿,倍于他道。且野人小贼,不过剽掠沿边而已,非是大党之贼,徒劳我师,一至于此,予甚虑焉。献议者曰:‘平安道防御处多,兵分力弱,如有大党贼变,不足御之,此非细故也,莫若可幷者幷之,可除者除之,使之合兵共守,则本邑之民,亦可御之;南道军士,不必赴防。’问诸工曹判书金孝诚,启云:‘平安道境连彼土,防御之备,固不可弛;辽东迎送,沿边筑城,亦不可废。然而近因年歉,流亡甚众,各处防御之数,不减于前。以如此羸弱不多之民,分军防守,甚为不可,莫若量减南道赴防军卒,使务农业,烟台斥候,日加谨慎。义州水口口子南道赴防马兵十一全除,步兵百十一内除三十。定宁南道赴防马兵四十六、步兵三十三,并令除罢。本郡佛丁洞防御所,其南道赴防甲士十五内,八移于高山里口子,七移于山羊会口子。昌城昌洲口子南道赴防马兵一百九十八内除十,步兵七十四内除十。碧潼南道赴防马兵一百八十四内除四十,步兵一百四十八内除三十。本郡阿耳口子南道赴防马兵二百五十五内除五十,步兵一百六十内除三十。理山山羊会口子南道赴防马兵一百三十内除十。渭原烽堠台口子南道赴防马兵一百二十一、步兵一百三十,并除二十。慈城虚空桥口子南道赴防马兵一百十一、步兵八十四,并除十。虞芮南道赴防马兵二百十内除十,步兵二百八十六内除十。摠马步兵三百八十人减损,使得休息。

骑船军则平安道固无闲役之人,故其流亡物故之数,未易充补,以赴防军及筑成军轮番代立,殆无宁息。船军亦宜量减,以待人物阜盛,然后乃充其额。’然此事所系匪轻,不可遽以为定。卿知此意,上项减除幷合便否、沿边各邑及南道军士情愿,广问以启。且金孝诚所启外,其可减可幷之处,幷磨勘以启。大抵减军额、幷合防御之所,主将所不欲也。然本道雕弊莫甚,非他道比,其利国安民之策,卿须虚心商榷以闻。”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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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李承孙、李季甸鞫李思哲、赵瑞安以启。召思哲曰:“尔之意,予岂不知!以国学久虚为耻而为此举耳,非他意也。”仍命就职。左议政河演等启曰:“思哲使诸生入学,此非臣等之指挥也。昨闻上教,以思哲听臣等指挥,惶恐罔措。”上曰:“大臣不忍学馆之空,使诸生入学,诚忧国之至情,何用惶恐!都承旨之职,出纳君命而已,今乃不闻予命,而擅使诸生入学,故下狱讯问。然其情顺,故终不罪之。”演等又启曰:“瑞安及义禁府官吏所为,虽涉迟缓,其情则轻,请宽之。”上曰:“君令臣行,古今常理。君上之事,虽或不可,臣子之义,不可不从。前日夜三鼓,命瑞安囚诸生,乃不囚,诘朝又趣囚之,亦不从,至午亦不囚,及命放之时,亦不启。其不囚之故,义禁府郞厅既承传旨,即当囚之,告于提调可也,不囚一人,此皆予常居深宫之过也。予以为虽置极刑,卿等不以我为非,今反如此请赦,未知以此人等为无罪,而以我不能斟酌耶?大小臣僚竞言予过失,故卿不忍闻而来请也。予今年老,贻笑万万,如其益老,则其贻笑可胜言哉!”演等曰:“臣等非以此人等为无罪也,但原其情而启达耳。”寻命瑞安及义禁府官吏,并勿罪之。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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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庆尚道清道、密阳、灵山、永川、仁同、庆山、晋州、盈德、奉化、玄风、高灵、咸安、大丘、河东等郡县,疾风急雨,损禾稼;山崩水溢,人多死者。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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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兵曹启:“请以京畿当领船军二千人,修筑宫城,役不过二十日。”从之。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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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刑曹申:“典狱囚三犯窃盗勿金等三人,依律绞;罗州囚强盗朴乙生、博川囚强盗李仁生,斩之。”从之。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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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谕咸吉、平安道监司及采访别监,督捕进献海青。

○礼曹定东宫养老宴仪:“其日,攸司设王世子座于继照堂中,西向;设香炉二于前楹外左右。忠扈卫设群老次于宫门外;典仪设群老二品以上座于堂内南北,重行相向东上;四品以上座于阶上南北,五品以下于阶下,庶人于庭中,俱重行相向东上;设副知通礼及典仪位于堂庭道南近东;通赞、奉礼郞在南差退北向,通赞、奉礼郞在北南向。又设群老一品以下拜位于堂庭南北,每等异位,重行东向,相对为首;庶人拜位差退。司樽副提调以下,后仿此。设尊于堂上近西东向,设加爵。攸司设升堂者尊于阶上南北近东,阶上及庭中酒卓各于每品之前。兵曹勒诸卫列仗屯门及陈于阁外如常仪。群老以时服,有官者纱帽品带,庶人常服。依时刻,皆就门外次。副知通礼赞请中严,诸侍卫之官,各具器服,俱诣阁奉迎王世子,出诣后堂陞座,陈伞扇侍卫如常。承旨、史官及宫官、执事官宫官如书筵詹事院,执事官如通礼门之类。先行再拜礼如常。典仪率通赞以下入就位,奉礼郞分引群老三品以下或杖、或扶持。入就拜位。副知通礼白外办,王世子出继照堂陞座,炉烟升,伞扇侍卫如常。承旨及宫官分左右俯伏,史官在其后。奉礼郞分引群老二品以上或杖、或扶持。入就拜位,典仪曰:”再拜。“通赞赞鞠躬再拜至兴平身,群老去杖,鞠躬拜一座再至兴平身。若有旨除礼则承旨前承令,退临阶北向立,传令曰:”除群老拜礼。“奉礼郞俯伏承令,分告群老。奉礼郞分引群老应升堂者升,仍杖扶持如初。群老将升堂,副知通礼进当王世子座前,俯伏跪请为群老兴,王世子兴,副知通礼俯伏兴降复位。王世子命群老就座,群老跪俯伏。王世子坐,群老兴就座。不升堂者,亦引就座。典乐引歌者及琴瑟陞就位。司饔副提调以下,后仿此。进馔案,乐作,执事官设群老馔卓讫,乐止。近侍承旨。进花,乐作,执事官散群老花讫,乐止。司饔进汤,乐作,执事官设群老汤。食毕,乐止。每司饔副提调进汤,执事官设群老汤。司樽副提调以下。酌酒第一爵,乐作,司樽奉爵跪进,内侍传捧置于案。执事官行群老酒,举讫,司樽进受虚爵,复于坫,乐止。每司樽副提调进爵,执事官先行群老酒。次进汤进爵,并如前仪。酒行五遍,司饔进大膳,乐作,执事官设群老膳讫,乐止。司饔进撤案,执事官撤群老卓。群老各以袱囊收裹馔馀而出。典乐引歌者及琴瑟出,群老兴。副知通礼进当座前俯伏跪,请为群老兴,王世子兴,副知通礼俯伏兴降复位。奉礼郞分引群老,俱复拜位,王世子坐。典仪曰:”再拜。“通赞赞鞠躬拜再至兴平身,群老鞠躬拜一坐,再至兴平身,奉礼郞分引群老二品以上出。副知通礼进当座前俯伏跪白礼毕,俯伏兴复位。王世子降座还内,伞扇侍卫如来仪。奉礼郞分引群老三品以下出。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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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罢缮工监正李士平职,以平原大君所私医女柏伊为妾故也。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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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世子代行养老宴于继照堂,分赐老妇酒肉于其家。

○谕诸道监司:“犴狱,所以囚系有罪,然不庇护,则或有横罹夭札者矣。故其庇护条件,载在《六典》,且累降传旨,节目纤悉。然官吏或不致意,奉行未至,使囚徒致有疾患,遂至殒命,诚为可虑。卿其体予至意,各年颁降条章奉行与否,严加检核,勿使废弛。其合行事件,又录于后。一。每年自四月至八月,新汲冷水,数数易置狱中。一,五月至七月,十日一次,从自愿浴身。一,每月一次,从自愿沐发。一。自十月至正月,厚铺蒿草于狱内。一,沐浴时,官吏狱卒,亲自检察,以防其逃。”

○刑曹申:“江西囚田生、宁海囚凡哲三犯窃盗,依律绞;嘉山囚强盗介知等二人斩。”从之。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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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世子受朝参,视事。

○贼入昭格殿奴元生家,元生欲捕之,贼刺其胁,遂逃。命刑曹、汉城府、义禁府搜捕,又命镇抚,率军士搜捕于都城外十里之地。

○刑曹申:“积城囚崔龙、开城囚莫同窃盗拒捕,三登囚于豆伊、漆原囚李同三犯窃盗,依律绞。”从之。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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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议政府据兵曹呈申:“兵船,国家御寇之器,造船松木,使不得私自斫伐,已曾立法,无识之徒,潜相斫伐,或造私船,或为屋材,松木殆尽,实为可虑。今以沿海州县诸岛各串宜松之地,访问置簿。

京畿南阳府仙甘弥、大部、燕兴三岛、巨才串、仁川郡紫燕、龙流岛、富平府文知岛、甫只串、安山郡吾叱耳岛、江华府今音北、弥法岛、末岛、井浦以北、网山、南巾冬乙山、蛇岛、乔桐县西凭将串、水原府纛三串、荆头山、弘原串、广德城山、通津县古里串、大明串、于毛老。

黄海道安岳郡迎津、大山、丰川郡贵林串、椒岛、席岛、长连县蛇串、加乙串、长渊县甫仇长岭、白翎岛、长山串、海州屯多山、槌赤串、黄州茅串、康翎县沙匠串、登山串、许沙浦船泊处、西岭吾叉浦、六沙外岛、龙媒葛串、茄乙浦、无知串、所江、今勿馀串、白岩串、阿郞浦、瓮津县西妆串。

江原道江陵府宾之、蔚珍县于勿里。北山及药师山、通川郡所山、马山、丛石汀。

忠清道沔川郡藏宅串、泉谷等处、瑞山郡波治岛、大也岛、安眼串、广知串、洪州任内新平县明海串、内岛、津头、熊岛、草岛、连陆串、唐津县唐津浦北山、汤字岛、难知岛、结城县龙生头山、东山山、海美县喧吉串、胜善山、扇岘山、保宁县陵城串、松岛、牛岘、高峦岛、庇山县、都芚串、舒川郡开也助岛。

咸吉道安边府押戎串及女岛、浪城浦等处、德原府薪岛、西岘及大母城、龙津县加退岛、曹至浦北峯、永兴府宁仁社、仇里池、白安浦串等处、咸兴府甫青社、退潮社、东溟社、先德社等处、北青府长津浦海汀、俗厚海汀、吉州古多布里海边串、镜城府南黄加津串、会宁府好音也串、双浦串、庆兴府豆伊山、鹿屯岛。

平安道博川郡德安串、大藏山等处、嘉山郡南未冬音里、定州仍朴串等处、随川郡陈海串等处、郭山郡金老串、亏里串等处、宣川郡捡山屈串等处、𫓧山郡西所串、多只岛、大串、龙川郡石串、信知岛、德泉山、麟山郡仓浦串、义州镇兵串等处、安州古孟山、清川江边等处、肃川府检音山、永柔县柔远所山、大船串等处、咸从县白石山、三和县吾音山、龙岗县加乙串山、江西县东部金丁梁山。

全罗道扶安县猬岛、鸠岛、火伊岛、灵光县毛也岛、每音岾岛、古耳岛、甑岛、沙岛串、枪头串、九岫山、临淄岛、咸平县海际串、西钵浦、阿士罗山、石浦串、金浦串、罗州可也山、多利岛、飞示岛、都草岛、岩泰岛、安昌岛、慈恩岛、其佐岛、八示岛、河衣岛、伊示岛、松岛、灵岩任内贵山、葛头山、甫吉岛、豆卧头山、露岛、海际串、唐津、月伊串、佐谷串、山獭岛、莞岛、古示岛、仙山岛、海南县珍山串、白也浦、百房山、草岛、坪岛、加儿岛、长兴府大伊每岛、牛头串、帐内串、顺天府松岛、长省浦串、三日浦串、京岛、金鳌岛、光阳县猫岛、乐安郡獐岛、龙头串、宝城郡草罗山、茂长县梨津串、沃沟县千方山、兴阳县松串、舟浦串、牛头串、望智串、荒山串、场岩串、朴吉串、伊老岛、侠岛、井岛、酒岛、顷竹岛、蛇浦串、加罗浦、愁德山、楡朱山、所讫罗串、末介岛、其火岛、八巓山、天灯山、灾山岛、城头串、珍岛郡加士岛、坪岛、草岛、务安县古铁金山、𨱎达山、茅头串、兴德县所要山、临波县城山、减悦县城山。

庆尚道宁海府奉松坪、乌项串、东莱县苏苽亭山、绝影岛、盐浦以北、朔长浦串等处、蔚山长生浦串、加里串、南海岛、望所讫山、场岛、固城县林浦串、于里岛、草岛、吾非岛、昆伊岛、上扑岛、下扑岛、楸岛、自乱岛、国正岛、申伊岛、炉大岛、欲知岛、豆密岛、叱法吉串、所非浦、古反溪串、行廊岩串、弥乙加助音串、古加背梁、鞍岛、终海岛、深水岛、介岛、弥勒山、巨济县沙火串、巨大串、松茸串、赤乙岛、吾时项串、朱元岛、小左里岛、大左里岛、松岛、松串、崛梁串、泗川县初永岛、草岛、白也岛、楮岛、仇郞岛、金海府亏音岛、伐岛、水岛、加德岛、鸣旨岛、马岛、甘勿岛、晋州夫火谷里、昆阳郡非刀里串、盈德县沙冬浦、南驿浦、下渚浦、乌保浦、南海县孤独绝岛、锦山所屹山、呼乙浦、亏勿浦、小柯岛、两柯岛、迎日县三士郞等处、昌原府蓑岛、机张县今音末串、冷井山、梁山郡大渚岛。上项州县岛串,前此有松木之处,则严禁樵采,无木之处,令其道监司差官栽植,使旁近守令万户监掌培养,以待有用。”

从之。

○日本国使正祐等还,答国王书曰:“朝鲜国王奉复日本国王殿下。今者致书,副之辱贶,良用慰惬。使者且以厚意,来藏祀仪,亦以为感。所谕《藏经》及诸土物,具如别幅,就付回使,聊表谢忱,惟领纳。馀冀自重。”别幅:《大藏经》一部函俱、鞍子一面、白细绵。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二十匹、豹皮坐子一、豹皮。虎皮。斜皮各十领、杂彩花席。满花席。满花方席各十张、人参一百觔、松子五百觔、清蜜二十斗。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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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礼曹定王世孙入学仪:

前一日,攸司洒扫文庙及学堂之内外。忠扈卫设王世孙便次于庙东门外,西向。有司设王世孙位版于庙东阶东南,西向;设执事者位于王世孙版位后,稍南西向,执事皆以学生充之。每等异位,俱重行西向北上;设赞者二人位于堂下,俱近东,西向北上;设学生位于庭中,北向西上。庙司及典祀官各帅其属入,设祭器于大成至圣文宣王、兖国复圣公、郕国宗圣公、沂国述圣公、邹国亚圣公神位之前。每位各左一笾实以鹿脯。右一豆,实以鹿醢。爵一在笾豆前。设牺尊一,实以清酒。加勺羃,在殿上东南隅。配位酒尊,即于正位尊所之东。各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神位前,又设殿内东西从享及两房祭器,各左一笾实以鹿脯。右一豆,实以鹿醢。爵一在笾豆前。设象尊四,一在殿上前楹东,一在前楹西。其二分两庑,俱加勺幂。设洗于东阶东南,北向,盥洗在东,爵洗在西。罍在洗东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实以巾;若爵洗之篚,则又实以爵。有坫。设执事者洗,又于东南北向;执尊篚幂者位于篚尊罍幂之后。

酌献:未行事前,庙司及典祀各帅其属入,实馔俱毕。时至,学生服青衿服。赞者二人先就阶间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执事入就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赞者唱四拜,执事者四拜,诣盥洗位盥洗讫,各就位。学生入就位。执事者洗爵拭爵,置于篚,奉诣尊所,置于坫上。王世孙服学生服出次,侍卫如常仪。相者引王世孙入自东门,侍卫不应入者,止于门外。至拜位西向立,每立定,相者退立于左。相者前,赞请四拜,王世孙四拜。赞者唱四拜,在位者皆四拜。先拜者不拜。相者引王世孙诣盥洗位,北向立,盥洗讫,相者引王世孙升自东阶,左右侍卫量人从升。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幂酌酒,执事者以爵受酒。相者引王世孙诣文宣王神位前北向立,赞请跪,执事者一人奉香合跪进,执事者一人奉香炉跪进,相者赞请三上香,执事者奠炉于神位前。执事奉爵跪进,相者赞请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相者赞请俛伏兴,相者引王世孙出户,诣配位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羃酌酒,执事者四人以爵受酒。相者引王世孙诣复圣公、宗圣公、述圣公、亚圣公神位前行礼,并如上仪。当配位酌献将毕时,执事者诣殿内从享及两庑诸神位前,助奠讫,当配位酌献时,殿内从享及两庑诸执事,各以爵酌酒,以俟酌献将毕时,诣诸神位前助奠。相者引王世孙降自东阶就拜位,相者赞请四拜,王世孙四拜。赞者唱四拜,在位者皆四拜。相者引王世孙出门还便次,侍卫如常仪。在位者以次出。执事者俱复拜位,赞者唱四拜,执事者四拜讫,以次出。赞者二人就拜位四拜而出。

束修仪:其日,王世孙服学生服,至学门外,束帛、三匹。酒一壶、二斗。修一案,五脡。相者引王世孙,位于门东西面,陈帛篚、修案、酒壶于王世孙西南当门,北向重行西上。博士具公服,执事者引立于学堂东阶上西面。将命者出,立门东北向曰:“敢请事。”王世孙少进曰:“某方受业于先生,敢请见。”将命者入告,博士曰:“某也不德,请王世孙无辱。”将命者出告,王世孙固请,博士曰:“某也不德,请王世孙就位,某敢见。”将命者出告,王世孙曰:“某不敢以视宾客,请终赐见。”将命者入告,博士曰:“某也辞不得命,敢不从!”将命者出告。执篚者以篚东面授王世孙,王世孙执篚,博士降伺于东阶下西面。相者引王世孙,执事者奉酒壶修案以从。王世孙入门而左,诣西阶南东向,奉酒修者立于王世孙西南东面北上,王世孙跪奠篚再拜,博士答再拜。王世孙还避,遂进跪取篚,相者引王世孙进博士前,东面授币,奉酒修案者从奠于博士前,博士币。执事者取酒授币以东。相者引王世孙立于阶间,近南北面,奉酒修者出,王世孙再拜讫,相者引王世孙出就幕次,以俟博士释服,升堂就坐,左学堂东壁下,西向。相者引王世孙,由西阶升诣博士前讲经,如常仪毕,相者引王世孙,降自西阶,出就幕次。

○议政府据刑曹呈启:“凡犯罪,两界入居及盗杀牛马者,流放他处,所以惩恶戒后,终身不返也。然其中系本贱人及船军、镇军、驿子、牧子等有役者,俱免其役,任意过活,反违惩戒之义。今后公私贱人,听官主收贡;外方州郡奴婢及船军、镇军、守城军、牧子、津尺、盐干、峯火干、驿子等诸色人,各于其役差定。乡吏则定驿吏,侍卫牌则船军,补充军则牧子,其馀杂色军及无役人则量宜定役附籍,毋得擅自出境。”

从之。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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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世子观射于慕华馆。

○仪注详定官启:“宗庙祼鬯奠币,一时行礼,而各有乐章,章八句。今依宋制,祼鬯奠币,合为一章,章八句改制。”从之。其乐章曰:“于穆清庙,祀事不忒。有严祼将,以享以格。恭奠篚币,礼仪既成。庶几洋洋,歆我孝诚。”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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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传旨吏曹:“承旨非东宫僚属,而奉行东宫命令,名实有异。依唐朝太子监国时宰相兼东宫平章事故事,承旨皆兼詹事,凡申本申目申下之事,并以兼詹事职衔施行。”

○上闻洪师锡卒,命还给职牒,吊赙赐谥,并依他例。谥庄襄,胜敌志强庄,甲胄有劳襄。子伯涓、季涓。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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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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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朔,王世孙入学于成均馆,艺文提学尹祥为博士,讲《小学》题辞。

○遣吏曹参判李边,如京师贺圣节。又咨礼部曰:“日本国差来僧干琢同来人赵文瑞、柴江等呈:‘该俱系浙江等处军民。于永乐十五年,被倭虏掠到倭山,转卖至日本国过活。宣德七年,蒙日本国王源义教,差充通事,同正使道渊等,往宁波府,赴京朝贡,钦蒙赏赐。钦差内官雷春等赍捧封王敕书及赏赐等物,于宣德九年回还。十年又差同正使中誓等,与雷春等赴京谢恩,于正统元年回还。其后日本国王薨逝,长子继立,翼年病殁,次弟义成权袭,欲于明年遣使,从宁波府进贡,然比年一歧等岛海贼,作耗上国边疆,若不报知,虑恐沿海将帅阻当未便,差令文端等具陈事由,预先转报朝廷。’据此参详,本人等今已同干琢等回还,然其所告,系外国朝贡声息,理宜奏达。”

○还给黄裕职牒。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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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兵曹判书金世敏请加移御所侍卫军士之数,上不允曰:“东宫率军士守阙,移御所不远于阙,虽不加侍卫,亦可也。”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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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刑曹申:“全罗道茂长囚安禄窃盗拒捕,依律绞。”从之。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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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兼承文院副校理李相家失火,命赐衣服。

○议政府据户曹呈申:“江原道伊川县,近因水旱,连年失农,加以讲武场獐鹿害谷,民生艰苦,流亡相继,而贡赋之数如旧,民不能支,弊将难救。请将其县贡物炭材木等物,移定他官,以待阜盛。”从之。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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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判中枢院事尹璠卒。璠字温之,高丽版图判书承礼之子也。以荫补官,累迁至信川县监。戊申,女为首阳大君夫人,以故由军器判官升副正,骤迁至吏曹参议。甲寅,拜工曹参判,转户吏二曹参判、司宪府大司宪。庚申,进议政府右参赞,迁工曹判书,寻移中枢院使。壬戌,得风疾辞职,医问赐与相继。丁卯,特加判中枢院事,至是卒,年六十五。辍朝二日,赙赠有加,官庀葬事。为人姿仪丰伟,性宽厚,然无可称者,而以大君之舅,得至一品。谥贞靖,直道不挠贞,宽乐令终靖。子士昐、士昀、士昕。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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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议政府据礼曹呈申:“前此,倭、野人进上及下直肃拜,若非朝参随班日,唯行于大殿,今后并于东宫肃拜。”从之。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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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𧪚为顺城君,任从善为庆州府尹。六承旨皆兼詹事院詹事。金守温守承文院校理。守温,素佞佛者也。其兄僧信眉造饰僧道,得幸于上,守温夤缘左右,交结首阳、安平两大君,反译佛书。若有内佛事,则与司仆少尹郑孝康瞑目兀坐,竟日彻夜,合掌念经,唱佛说法,略无愧色。又常诱大君曰:“《大学》、《中庸》不及《法华》、《华严》微妙。”诸大君以为忠于上,上特命除政曹,会无窠阙,姑授是职。

○刑曹申:“典狱囚玉从斗欧杀人,星州囚豆乙彦等五人三犯窃盗,依律绞。”从之。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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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传旨礼曹:“例赐宴及别例赐宴,并以东宫之命为之。承旨受命之事,除启达,禀于东宫,以为恒式。”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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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传旨议政府:“今后于东宫除授三品以下批教,勿用大宝,用东宫之印。官教内教旨,改称徽旨。东班六品以上、西班三品以上批,改称授;东班七品以下、西班四品以下教,改称除。”于是,政府启曰:“前此三品以下,虽东宫除授,然于官教称教旨,用大宝,犹为一体。今改称徽旨而用东宫印,则判然为二,甚不便。且当除授野人,称徽旨而不用大宝,尤为未便,请依旧例。”上曰:“三品以下除授,予皆不与而称教旨,名实不称。世子既监国,除授用印,何不可之有!”

○谕平安道都节制使:“今投化李满住管下野人田保,令镇抚管押以送。”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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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谓承政院曰:“王世孙讲书时,礼度何以为之?”都承旨李思哲等启曰:“王世孙讲书于阙内,固非私宫,何必行礼!臣等以为讲书官入,则于坐立待,及就座乃坐,讲毕出则亦起立。”从之。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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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王世孙出时御所幕次,始讲《小学》。左翊善朴彭年等以国韵进讲。

○赐《铳筒誊录》于诸道节制使处置使,谕曰:“今送誊录一册,铸造之方、用药之术,备悉载录。军国秘器,所系至重,宜常秘密以藏,每于考阅,卿独开见,勿委吏手,日加谨慎,及其递代,交相授受。”又命藏于春秋馆。前此,军器监所藏铳筒,制造匪精,铁重药多,虽放之,乏力而矢之所及,远不过五百步,近不过二百步。乙丑春,命临瀛大君璆,监炼改治。于是,量其厚薄,较其长短,而参诸矢之轻重,定其药之多寡。既成,试之,药少铁轻,而矢之所及,远至于千五百步,近不下四百步。输运既便,而放不费力,真军国之重宝,而可为后来制作之程式,故图其形体,书其尺寸,以传永世。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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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传旨承政院:“前此讲武,予于春秋必行,以其国家重事,不得不尔也。近因国丧,久废不行,今欲使东宫代行,东宫启云:”累日讲武,不忍远离膝下。“予以讲武事重不听,然予今老矣,东宫岂能一年再行讲武!春则日长路干,人马俱安,秋则日短气寒,姑停今秋讲武。然兵卫已备,或二三日之程,略行讲武,至明年春为之,何如?其便否拟议以闻。

都承旨李思哲等启曰:”上教允当。“上曰:”宜以此意谕政府。“又召兵曹及佥知中枢院事韩方至,议二三日程讲武之地,思哲等又启曰:”凡行幸,侍卫臣僚不佩弓矢,有违扈从之义。窃闻皇帝猎则必亲佩弓矢,又稽《通鉴》,汉高祖命萧何,带剑履上殿;唐太宗时,长孙无忌自持雨具,则虽首相亦有自赍之物。今三军都镇抚、四卫节制使军士外,并皆自尊,不佩弓矢,深为未便。请台谏外侍卫大小臣僚,并令佩弓矢。“上曰:”予亦闻皇帝虽因祭而出,亦佩弓矢。又太祖皇帝设科举之法,先令驰马,然后许赴试,夫岂不知而为之!昔我太宗时,洪敷、韩长寿随驾,使其奴持弓矢,太宗责之,予亲闻之。今也儒臣执弓矢,则群讥众笑。郑麟趾尝射侯,卞季良讥之,无意之甚也。予命东宫亲佩弓矢,则虽不立法,从行者,谁肯不佩乎!“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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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世子代行建元陵别祭。

○赐弓矢于六承旨。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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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世子代行献陵、英陵别祭。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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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传旨议政府:“今东宫监国,非他世子例也。当生辰,其无行礼节次乎!与礼曹同议以闻。”于是,议定行贺礼,仍进表里。

○司宪府启:“奉礼郞安训,其父犯死罪流远地,而训不顾其父,贪官就职,殊无人子之职。且吏曹依他呈辞之例,改下批,亦有罪焉,请并劾之。”上曰:“予所命除,安得不就职乎!吏曹亦无罪,并勿劾。”

○中枢院副使李蓁卒,致吊致赙。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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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奉宪大夫黄裕遭母丧,赐棺椁及纸七十卷、松脂石灰等物。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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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视事于承华堂。

○刑曹申:“竹山囚每邑金、庆州囚欣金斗殴杀人,依律绞。”从之。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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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召政府,议扈驾臣僚佩弓矢之事曰:“《礼记》云:‘男子生,以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又云:‘射者,男子之美事,可以疾病辞,不可以不能辞。’又古者小学教人,必先礼乐射御。夫如是者,岂不以射为男子之事,而所当为也!然则虽台谏佩持可也,但七十以上议政则可以免矣。”佥曰:“台谏,纠察之官,须着团领。着团领,则佩之不宜。”上又曰:“别窑之设,起于迁都之初,不久而废。厥后有吴信仁者请复别窑,然实惠少而所贷官物,颇多耗损,太宗命罢之。逮至丙午,火灾之后,禁火之议出,而复设别窑。近日别窑赴役僧击锺诉冤,予欲罢之,何如?”佥曰:“即今京城人家,太半皆瓦,别窑之功居多,而不关国家经费。且年年造家者相继,一朝革别窑,则私窑瓦价增贵,而造家者必难得也。臣等以为自此除春秋两等磻瓦,止于春节燔造。”从之。上又曰:“内禁卫者,本号内厢直,太宗所设,而数亦不多。后改内侍卫,又改为内禁卫,其被选者,率多老成之人。其后渐增其额,择亦未精,予乃减额,定为百人,徒取骁勇之才,故年少者居多。今内禁卫亦多有犯罪者,是皆幼少狂妄之所致也。今欲不取才,以众所共知之人改择,然改择之时,又恐有不公之弊,何以为之?”佥曰:“择众所共知才行俱全、谙炼秩高者为牌头,于武科五六品,择有才行者差定,则必无此弊矣。”遂传旨兵曹:“内禁卫牌头,已令三四品有武略可统众者,一望三人,受点差定。近来择之未精,多用猥碎之人,不能镇服牌内,殊无统率之义,自今须以有名望者,选拣差任。”

○传旨兵曹:“今秋等东宫代行讲武,以十月初八日为定。”竟停之。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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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还御景福宫。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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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都承旨李思哲等启曰:“臣等职带詹事,请于东宫受朝参日入侍。”上曰:“承旨二人入侍,以为常。”

○赐祭于判中枢院事尹璠。其文曰:

惟卿三韩世胄,士林奇材。有量有智,有识有才。早登仕版,中外敭历。始佩鱼符,蔚有声绩。且生贤女,作配首阳。婚姻之故,恩顾倍常。累加超擢,置之宰辅。遍历诸曹,遂入政府。又长乌台,风节卓卓。凡厥所莅,实为燠赫。顷因疾病,辞老于家。赐以医问,日望有差。惟念旧德,一品以爵。庶几康强,永作良弼。天不慭遗,而至此极。讣闻以旋,予心是悲。策赠吊恤,国有常仪。命官致奠,侑以哀章。卿其有知,服玆宠光。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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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议政府据户曹呈启:“黄海道今年虽稔,近因年凶,未备谷种,民未播种者多,田税若依前输纳,则明年谷种不足。其用度最紧如奉常寺义盈库纳油与荏子及两仓纳纸芚价外,其馀各司田税,除输纳,直纳州仓,以备谷种。”

从之。

○刑曹申:“全罗道绫城囚加夫之、任实囚李还斗殴杀人,依律绞;庆尚道河阳囚强盗德万,平安道肃川囚强盗李仁己等四人斩。”从之。

○礼曹参判柳义孙遭父丧,赐棺椁及纸一百卷。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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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大雨大雷雹以风。

○传旨礼曹:“政府六曹,每月初一日问安之礼,其除之。”政府六曹启:“前此每日视事,又朝六衙日,接见臣下之时多矣,近年以来,但于初一日问安而已。其间虽有命召议事之时,然可议之事,不常有之,一年之内,进见之时几何?况朔朝,乃朝君之大节,不可废也。”上曰:“世子常受朝参视事,则予之安否,足以知矣,不必问安也。”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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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传旨礼曹:“昭宪王后忌晨斋,例行于大慈庵。”大慈,本诚宁大君墓侧斋庵也。夤缘宗室,凡大佛事,皆于是行之,所施谷帛,不可胜记。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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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传旨议政府:“初一十六日朝参,亦令世子受之。其初一日朝参,除公服及致辞。”

○右参赞郑甲孙、礼曹判书许诩以政府六曹之意,请不罢月朔问安之礼,上曰:“予之老病匪轻,大事不可辞避,若可已之事,悉欲除之。世子受朝参视事,则予之安否,可以知矣,不必别于初一日问安,行虚文之礼,而后惬于心也。若此事有害于义,则予岂不虑而强为之哉!以一家之事比之,其家主有故而不得见焉,见长子而还,于心固无所嫌矣。正与此事相类。且初一日十六日朝参,亦使世子受之,已下传旨,卿等知之。”甲孙、诩固请,上曰:“停朝参视事之后,亦无问安之礼,金宗瑞始建白行之。予本有宿疾,又患浮肿,今已月馀而未愈,凡可已之事,虽如毫发,皆欲扫除也。初一日十六日朝参,欲令世子受之,素有此志,然有妨于致辞之礼,未敢行。今更思之,致辞之例,委之于予,依常时朝参例受之,何不可之有!卿所言,不可听也。”右议政皇甫仁、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继至以请,上曰:“予之老病,近来转剧。卿等以不紧之事,强请不已,予以为难。”仁流涕曰:“继照堂朝参后,望见殿门而不得入见,则臣等之心当如何也?”从愚曰:“君父,一也。人子不见其父,则其子之心为如何也?”宗瑞曰:“宋朝之君,率百官朝母后者有之。母后虽不得亲见,犹必朝之者,以礼重故也。本朝六衙日,比中朝则尚疏,况一月一朝,亦令除之,君臣之间,甚为隔绝。”上曰:“此特小事,何如此固执?”竟不允。

○左议政河演、右议政皇甫仁启:“今投化野人田保,若处京城,衣食供给,必有其弊。择下三道富实官奴之家,俾之昏嫁,以复其役。”领议政黄喜曰:“田保投化而来,固当优待,京外听从其愿。”上曰:“前此朱甫非亦以李满住管下投来,俾处京城,田保亦依此例。”仍命礼曹磨勘以闻。礼曹启:“田保本非归顺,背主投来。如此之人,处京城,实为不可。”上曰:“待满住管下投来,已有前规,何至田保,建此异议乎?”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二十一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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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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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朔,谕平安道监司:“时将冰合,沿边防御,固不可小弛,日加戒严。然不可使骚扰,浮动民心。”

○司谏院启:“伏睹昨日传旨,初一十六日朝参,亦令东宫受之。臣等以谓初一十六日,乃大朝会,请须仍旧。”司宪府亦请之,皆不允。

○议政府六曹启:“夫子语子贡曰:‘尔爱其羊?我爱其礼。’盖重其礼而有言也。近来虽不能接见臣等,然初一日问安,犹有朝君之礼,今若废焉,君臣之间,甚为疏隔,而朝君之礼,扫地尽矣。”上曰:“此事与夫子所言固不同,特小事耳,何烦渎启请乎!”遂不报。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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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议政府议闵叙之罪,启曰:“观其辞证,固无欧母之实,然其不顺之迹已著,罪甚于骂詈。骂詈亦是死罪,但以亲告乃坐律观之,叙母初非自告,今亦号泣,言其无罪,置之极刑,似亦不可,照以绞律,惟在上裁耳。臣等窃谓减死流边可矣。”即召右议政皇甫仁、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命世子引见于议事厅曰:“前此李迹作书,扬父之恶,特从宽典,不置极刑,无乃失于轻乎?至今悔之。今闵叙不顺之罪莫甚,从轻断之,恐有后人之讥,政府议欲从轻者,何耶?大臣欲其生,则人君其肯杀之乎?然断之轻而使元恶不道之人幸免,则其失亦大矣。衿领腋喉,即同欧例,此律之意,何谓也?”仁等曰:“婢梅花伏于床下,闵叙曳出之,其母呼痛止之,不听,强杖之,因使其母堕地。以此等事观之,不及于欧而过于骂詈。然骂詈之罪,亲告乃坐,而闵叙之母不尔,故如此启达耳。”世子曰:“使母堕地,有意推去而然欤?杖婢之时,偶尔触之而堕地欤?”从愚、宗瑞曰:“臣等所闻,非有意推去,偶尔触之耳。”世子曰:“此间,生死系焉,详加辨析,然后乃定其罪。”宗瑞曰:“昔有人妾与适妻相诘,执其裳裔,以衿领腋喉,即同欧例律断之,置极刑。闵叙有意推去,使之堕地,则以此律断之,无疑矣。当更考以启。”世子曰:“律文所云亲告乃坐者,以其言语之际,无形之事,未可信,须待亲告乃可知,故云闵叙之罪,既曰甚于骂詈,则更无可疑之状,比于亲告之例可矣。”仁等曰:“如此节次,臣等未尽穷推而言也。”世子曰:“今所辨析,只有二节,使母堕地有意乎?偶尔乎?此一节也。不顺之迹,明白无疑,而忍杖不服。虽不服,而据辞证断之乎?必受服辞而后断罪乎?此二节也。”仁曰:“死罪非轻,而不受服辞,断以众证,不可也。”世子入启。仁等退考其案以启曰:“以初推案观之,以手推去,使之堕地,当置极刑,但不可不受服辞而断之也。宜加刑鞫问,必待输情,虽死于杖下,何爱惜之有!”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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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停东宫生辰贺礼。议政府右参赞郑甲孙、礼曹判书许诩进表里。

○政府六曹台谏请仍问安之礼,皆不报。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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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世子观猎于东郊。

○议政府据兵曹呈申:前此讲武及门外行幸时,军士及都镇抚各卫节制使外,侍卫大小臣僚不佩弓矢,有违侍卫之义。自今礼行外,大小讲武及门外行幸时侍卫臣僚,皆佩弓矢。东宫代行时,亦依此例。“从之,台谏勿令佩之,年七十以上者,自愿外亦勿佩。

○政府六曹复请问安,上曰:“初一日,东宫朝参后,仍来问安。”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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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世子受朝参。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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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卢叔仝知司谏院事。三品以下除授,始用东宫印。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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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遣户曹参判李先齐,如京师贺正。

○前架阁库副录事濯毖上书条陈时务:

一,比年以来,当干獐干鹿香脯备办之时,官府聚民而猎,数至千百,笼山络野,久至经旬,所获之兽,不过二三,如或不获,则旁求四方而买纳,非徒官民之难办,恐或御膳之不洁也。不宁惟是,典医监所纳鹿角、诸道军器妆饰鹿角,一只之价,绵布则一匹馀,米谷则二十馀斗,狐狸獐獭之皮价,亦如之。至于无孔大鹿皮之价,绵布则十馀匹,米谷则二百馀斗;大虎皮则绵布二十馀匹;若豹皮或五六十匹,或七八十匹。如此物价收敛之时,持囊橐者络绎民间,或称贷,或出粜,以充收敛之数。必也法上古园囿之制度,海岛闲旷之地域,养禽兽,禁其私猎,每当用时,量其所用之宜,计数而获,皮肉与角,皆为国用。如其禽兽未盛之前,则江原、京畿两道讲武场与黄海、平安、咸吉三道禽兽蕃盛之处,移定其贡,以待下三道禽兽之复盛。

一,京外攸司当纳进上物膳之时,未能亲核其实,故色吏库直令史之徒,物品善恶、斗斛高下,皆出其意。若责赂而得之,则物品虽不善,斗斛虽不平,而多方以纳之;求赂而不得,则物品虽善,斗斛虽满,巧饰以退之,凭公营私,奸莫甚焉。伏望今后当收纳之时,外方则监司佐贰官、界首官、都会所官员,除庶务,专心点检,勿委吏手,如其不善之物,署合退还。京中则本司官员,先审善恶,然后台员更加检察以纳。如有责赂无厌者,外方则令其人告于监司,京中则令外吏告于宪府,严刑广示。

一,果园排置,载在《六典》,而奉行不诚,每当酸物进上之时,监司不计州县所产之物,只以所耕多少差定,如生栗一个,米四五斗;石榴一个,米三四斗。诸果之价类此,互相贸易而纳官,岂无民弊乎!自今令各道各官报其土所宜之木,礼曹置簿,或一年或二三年,分遣朝官,春则考其某官某果接种几株,秋则结实几株,每当用时,考其各道各郡所有之果分定,则民无易换之弊,国有足用之利。

一,灾伤田地审检之际,连伏五结皆伤,然后免税。若其连伏五结之田,假如一人耕之,则虽三结不实,以二结所出充纳三结之虚税,犹可给也,如或四结不实,则以一结之所出,足充四结之虚税乎!一人合耕,其弊尚如此,况五人各耕一结,四人之田皆伤,而独一人之田实,以未满五结,并征其税,则田损而税实,民憾而心伤。伏望革连伏五结之法,复行损实,随损给损,以便民生。

一,每降大赦,除谋反大逆强盗外,咸宥除之,故虽故犯关系风俗者,亦免。臣愿误犯外,故犯不孝不忠与夫盗贼奸之类,勿赦罪之,以厚人伦,以正风俗。

一,《六典》决讼期限,大事不过九十日,或以元只不齐,或以所讼者相避为辞,淹延不决,或至于十馀年,或至于二十馀年。若讼误决,则因决折官吏相避,亦且不决,或蒙赦或身死,终不受罪,淹延之弊,亦复如前。讼者辛勤岁月,立待官门,终身未得决者,亦多有之。臣愿上官相避,则移他官;下官相避,移他房。若前决官吏,或蒙赦或身死,则父子外,勿听相避,一依《六典》期限决之,如有过限者,须即论罪。至若奴婢相讼,元只中定限不现,给时现者。良贱相讼,则诉良者过限不现,从贱。其主过限不现,诉良者良之,以杜争讼。

一,守令六期贡法及盛夏军士递番,俱有其弊,伏望圣上遵祖宗之成宪,罢六期为三年,革贡法为损实,使军士春秋递番,如有问焉,愿陈其详。

下政府。政府启:“书内条件,类皆迂远,不可举行也。”议者曰:“此疏非迂远。录事,微官也,其论弊如此,食厚禄位通显者,宁不知愧!”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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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议政府据兵曹呈申:“铳筒卫每五十人为一牌,分为十六牌,每牌定牌头,仍给差牒,常令统察。”从之。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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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世子受朝参视事。

○刑曹申:“典狱囚都致三犯窃盗,全罗道万顷囚李准敬窃盗拒捕,依律绞。”从之。

○赐祭于处置使洪师锡。其文曰:

惟卿风姿魁伟,志行清素。再擢虎科,乃骋阔步。久居禁旅,赤心卫国。予倚干城,眷注常笃。委管北门,授钺南州。竭情武务,摅智军筹。先几之虑,借著之谋。屡征丑虏,奏功是肤。奉使朝京,专对才优。施无不可,庶展壮猷。长城之坏,大树之摧。遽贻惊讣,曷胜悲哀!节惠易名,伻奠菲仪。灵其不昧,尚克享之。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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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田制详定所启:“全罗道田品分等将毕,请移入庆尚道右道分等。”都承旨李思哲等启曰:“全罗道以田品分等之,故筑城采金焰硝煮取等事,悉皆罢之,而庆尚道则初不在分等之例,前件等事,并不停之。初不定议,遽而行之,有违于示民以信之义,姑待后年。”上令政府议之。右议政皇甫仁等曰:“焰硝铳筒等役,速令停罢,移入庆尚道分等为便。且筑城毕役,限在今月,田品分等,始于来月,固无相碍。又采金本役,防牌虽不罢,亦不为弊。”领议政黄喜议,如思哲等。上从喜议。

○礼曹启定王世子生辰贺仪:

前一日,攸司设世子座于继照堂当中,西向;设香炉二于前楹外左右。典乐陈乐于堂庭如常仪。俗乐。其日,司仆陈䩠马于庭。典仪设文官一品以下位于堂庭道南;宗室及武官一品下位于堂庭道北,每等异位重行,东向相对为首;二品以上,每品设拜席;宗室,每品班头别设位;大君,特设位于正一品前。监察二位于文武班后,东向;设副知通礼、典仪、致词官位于堂庭道南,近东;通赞、奉礼郞在西差退,俱北向;通赞、奉礼郞位于堂庭道北近东,南向。奉礼郞设门外位如常。鼓初告,兵曹勒所部屯门列仗,宗室及文武群官俱集直房,各服公服。鼓二告,宗室及文武群官,皆就门外位。副知通礼赞请内严,诸卫之官,各服器服,俱诣阁奉迎世子,出诣后堂,著公服升座西向,伞扇侍卫如常仪。宫官及执事官宫官如书筵詹事院,执事官如通礼门监察之类。先行再拜礼如仪。典乐帅工人入就位。鼓三告,典仪帅致词官以下先就位,奉礼郞分引群官三品以下入就位。副知通礼申外备,世子出继照堂升座,炉烟升,伞扇侍卫如常仪。世子将出,乐作,升座乐止。奉礼郞分引宗室及文武二品以上,以次入就位。立定,典仪曰:“再拜。”通赞传赞,群官皆鞠躬,乐作,再拜兴平身。乐止,致词官升自西阶,进当世子座前东向跪,通赞赞跪,群官皆跪,致词官称:“某官臣某等,玆遇王世子邸下生辰,谨祝千岁寿。”贺讫,俯伏兴。通赞赞俯伏兴再拜兴平身,群官俯伏兴,乐作,再拜兴平身。乐止,致词官还本位,奉礼郞分引二品以上出。副知通礼进当座前跪申礼毕,俯伏兴还本位。世子降座还内,乐作,伞扇侍卫如来仪,侍臣从至阁。乐止,奉礼郞分引群官三品以下以次出。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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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刑曹申:“龙岗县囚强盗崔奉等十人,依律斩。玉果县囚举石等三人三犯窃盗,绞。”从之。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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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世子引见都承旨李思哲、同副承旨李季甸,宣上旨,命制传旨曰:

营造寺社之禁,载在《六典》,而节目不明,故官吏眩于奉行。今后于废毁古基重创寺社及修旧寺社新造间阁者,依已立条章禁之。或因雨漏倾覆,撤旧改新,或修葺或补檐遮阳之类,勿禁。已前新造重创者,并勿禁。妇女上寺,累立禁章,然文昭殿佛堂,非山间寺社,恐有妇女之往来者,凡尊卑妇女往来,一皆禁断。其馀寺社妇女往来之禁,亦令申明举行。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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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世子受朝参视事。

○领议政黄喜启:“今闻原平、交河等处,黄海道恶病相类之疾兴行,邻里传染,死亡殆尽。请依黄海道例,发遣医员,赍药救治。”命遣医任宝重等二人疗之。

○刑曹申:“典狱囚强盗刘莫同,依律斩。衿川囚延守、珍原囚万哲三犯窃盗,绞。”从之。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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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召崇德大夫李正宁谓曰:“太宗之时,政丞河仑言:‘景福宫明堂水不足。’其后李阳达亦以此为言,乃于昭格殿洞口,凿地贮水,而因无水源,未果焉。闵义生亦曰:‘宫城旁近,凿地贮水,既合于地理之说,亦可备火灾。’然予处此二十馀年之久而无大害事,必须凿地,然后乃可欤?”

正宁曰:“宫城左右,皆有干川,水必伏流地中。然以流水不长之说观之,修川引流可也,然夏雨暴水,积沙塡塞,则徒费人力而无功。臣以谓曾定昌义洞凿地试之,若水源不竭,则渐以开广可矣。”上曰:“二十馀年未就之事,至今断然为之,予以为难也。为则必务实,不可虚费人力也。”

○颁《东国正韵》于诸道及成均馆、四部学堂,仍教曰:“本国人民,习熟俗韵已久,不可猝变,勿强教,使学者随意为之。”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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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世子观猎于丰壤。

○议政府、六曹启:“初一日问安,顷蒙允许,臣等不胜欣忭。今更思之,朝参在先,问安在后,先后失序,悖于事理,非细故也。初一日朝参,勿委东宫,令臣等依旧问安。”上不允曰:“朝参与问安,固非一事,何必致疑于前后之失序而更改乎!”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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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传旨兵曹:“世子观猎时,军士及随从人,或因日暮,未及入城门者有之。兵曹郞厅、镇抚、司钥等持开门符候门,待其毕入乃闭,以为恒式。”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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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世子受朝参视事。

○刑曹申:“平安道江西县囚强盗白得希等五人,平壤囚强盗金得吉,依律斩。”从之。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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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投化倭护军藤九郞请于朝参随班,礼曹、政府以为:“九郞之职,本是影职,以影职随班,固无前例,然不可直斥之,姑权辞曰:‘汝是客人,势难随班。若久居于此,则必当随班。’”上曰:“彼愿随班,沮之,无乃不可乎?”政府更启:“若使随班,直房供给之费为难。且其他倭人援此为例,皆愿随班,则何以对之?九郞亦知朝臣循资以陞而自己资品,不得迁转,欲望陞职,又无受禄,则亦何以处之?”命勿令随班。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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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三馆上书曰:

太祖、太宗创业垂统,立万世之丕基;设科取士,为一代之良规,所以贻谋燕翼,为国家无疆之休考至矣。恭惟我太宗殿下始立重试之科,中是科者,加级擢用,虽在三馆迁转之例者,不拘常资,悉令去官。朴瑞生以成均学生拜正言,金久冏以权知学谕拜奉常注簿,郑招以艺文检阅拜正言,金铫以检阅拜仁宁府丞,郑广元以学谕拜敬承府丞,此前古帝王所未有之盛举也。我主上殿下遵用是法,亲临试艺,亦皆擢用,可谓继志述事,光于前烈矣。岁丁卯,成均学录臣郑从韶、兼承文院著作郞曹变隆,亦与是科,特加资级。然拘于迁转之例,仍职不迁,其于重试擢用之意,岂不有亏乎!况今从韶已陞宣务之资而行九品之职,若随例迁转,则必至于五年而后去官矣,于太宗擢用重试之意何如?伏惟圣裁。

下政府以议。佥曰:“从韶既登重试,又以宣务,宜令去官也。”右议政皇甫仁、左赞成朴从愚独以为不可,下吏曹更议。吏曹启:“三馆不计资级,一从职事去官,已有成法。若援其一时特恩超授之例去官,则三馆迁转之法坏矣。依他例去官。”从之。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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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各道习阵之法,载在《续典》,且累次受教,而废阁不行,遂至陵夷,请申明举行。且印阵图阵说,颁于各道肄习,都节制使营及各镇令当番军士每月三度习阵。又于春秋,各一次聚都会所,三日肄习。都节制使察其习阵日时及教习能否,每于岁抄,移关本曹,启闻施行。”

从之。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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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议政府、礼曹启:“中宫久旷,请妙选名家,以主内事。”上曰:“国家采纳,曾有二人,若主宫事,当择此二人,然皆无子,其馀宫人有子。虽使无子者主后宫,安能镇服后宫之心乎!且更纳,有甚不可。古者诸侯一娶九女,国君年老,则妃嫔亦老,色衰爱弛,人情之常。若更娶年少者,钟爱必矣。幸而有子,则或有夺嫡之。古人制礼,诸侯不再娶,岂无深意乎!卿等知之。”

○议政府启服色详定之事,上谓承政院曰:“草笠则不论草之美恶,但以竹数为差等可也。尚衣院、扈卫司、司饔诸员,依流品例,犯罪者除决杖,皆收赎,此等人许着团领何如?乐工如有大事,当具冠带,亦令着圆领,无乃可乎?”都承旨李思哲、右承旨李宜洽、同副承旨李季甸曰:“各司吏典诸员,率皆乡校儒士,本着圆领者也。属吏典则不得着,去官受职则又着,以一身或着或否,实为未便。且此人,本是良民通仕路者也,许着圆领,何害乎!若乐工,本贱人,因事近前,则许着圆领,常时勿令着之。”左承旨赵瑞安曰:“若许吏典着之,则厥数猥多,与杂类之着圆领者难以区别。”上曰:“吏典当着圆领,其贱人若乐工、别监、小亲侍等因事近前外,不许穿着。”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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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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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朔,世子祭辉德殿。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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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日晕。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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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刑曹申:“平安道中和县囚郑吉欧杀人,依律绞。”从之。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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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戊,世子观猎于东郊峨嵯山。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侧闻会宁近处在吾都里等欲于行城内结幕,使老弱入接。若因此,野人与本国人杂处,或放牛马,踏损禾谷,因以争斗,虑恐生衅。然不可直斥之,当与野人言曰:”是虽城外,且近关门,倘有缓急,犹可及入。“善以诱之。彼若恳请,略造草家数间,但使老弱接入,其壮丁牛马,勿许入接。”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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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世子移次于锦城大君第。先是,上命庆昌府尹郑陟曰:“世子宫内未安,将欲移次他所。继照堂近东宫,不可受朝参于此,勤政门坐东面西受朝参,何如?”陟曰:“勤政门,乃殿下受朝之门。世子虽坐东面西,百官缀班,一如殿下受朝之时,君臣名分,岂可以虚位而忽之哉!臣以谓报漏门及永济桥西水阁可矣。”上曰:“报漏门背阙,水阁水上,俱不可也。勤政门受朝,不为无据。闻大明太宗文皇帝有疾,仁宗为太子,坐奉天门东受朝。又初作继照堂,郑麟趾以为:‘世子坐勤政门东受朝参可也。’予之此议,以此也。但予非释位,宫阙非世子宫,而百官西北缀班,稍有可疑。”仍命承政院议之。政院亦以水阁为言,上召议政河演、皇甫仁、赞成朴从愚、金宗瑞、参赞郑苯、郑甲孙、礼曹判书许诩、参判赵克宽议之。演等皆曰:“弘礼门外庭东直房前,设帐殿受朝参便。”上曰:“弘礼门远于大内,不可徒步以出,且非私宫,亦不可乘轿。予以为勤政门外永济桥北道东设次为之,若何?”河演等令苯、诩、克宽等相视便否,遂以永济桥北为定。传旨礼曹:“东宫移接间,朝参于勤政门外庭,视事于移接处。”

○仪注详定官启:“大殿中宫东宫宝印衣襨及供上之物,宗庙、文昭殿、辉德殿供上引路,依前例以三军队长为之,着紫䌷头巾、青绵布圆领、红栏带,以别瞻视。《记》曰:‘大夫士,下公门,式路马。’《论语》:‘孔子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言不敢以虚位而慢之也。今参详,舆辇及鞍具御马,与公门虚位无异,凡大小诸臣遇于道路,则下马拱立。若无辟除者,则不识而过行者,容或有之,令司仆寺诸员四人,着紫䌷头巾、青绵布圆领、红烂带,前导辟除。洗马及调习时无鞍御马,则依古礼式之,以致敬礼。”

后上召府尹郑陟曰:“古人皆乘车,而车前有横木,故有所敬,则俯而式之,今不乘车,而曰式之,则其于马上,施为为难。内厩马成群出入时,着红勒辟除,一二匹出入时,则不辟除何如?”陟与承旨赵瑞安等同议启:“上教允当。”遂传旨司仆寺:“御马出入时,皆着红勒,毋得骑行。如以调习,不得已骑行时及一二匹出入,去红勒,除辟除。”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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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礼曹启:“司寒祭在十二月月令,而藏冰则每在十一月。谨稽古制,宋元豊中,详定所言:‘熙宁祀仪,孟冬选吉日,祭司寒。国朝祀令,春分日开冰,季冬月藏冰,祭司寒于北郊。’《春秋》《左传》曰:‘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西陆,朝觌而出之。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古者司寒,唯以藏冰启冰之日,孟冬非有事于冰,则不应祭享。其祀仪,孟冬选吉日,祭司寒,宜从寝罢。唯季冬藏冰则享司寒于冰井,务牲用黑牡羊,谷用秬黍,仲春开冰则但用羔而已。然则古者祭司寒,随其时令而为之。今后司寒祭,载诸十一月月令,然气候不齐,或太早或太晩,藏冰亦或在于十月十二月。且虽十一月,不可预定日期,必当藏冰之时,择日以祭。”

从之。

○议政府据刑曹呈启:“犯窃盗逃亡者,依《续典》轻罪在逃例,只令收赎,故虽过三犯窃盗,以无刺字,不得论罪,偸生作盗,实为未便,自今窃盗在逃收赎者,所在官吏追捕刺字。且三犯窃盗,既不计赦前,虽赦前在逃收赎者,并皆追刺。”

从之。

○刑曹申:“珍原囚郑老、宁边囚金成右三犯窃盗,依律绞。南原愿恶乡吏郑理斩。”从之。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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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世子率百官,遥贺圣节。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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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右议政皇甫仁启:“咸吉道锺城防垣堡,在行城之内,且近于节制使营。革万户,只令其官千户率兵防戍。”从之。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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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刑曹申:“典狱囚林孝忠欧杀人,新宁县囚介同三犯窃盗,依律绞。”从之。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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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世子率百官,行冬至望阙贺礼,停本朝贺礼。百官进表里鞍马,诸道进笺。

○曲宴于内殿,宗亲二品以上侍宴。赐宴文武二品以上于议政府。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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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谕咸吉、平安道监司:“予闻道内沿边居民,人死不葬,曝露于野者有之,予甚恻然。自今如有死者,其里监考正长常加检核,使之埋葬,似前不葬者,子孙亲属幷监考正长等罪之。其守令,亦依律论罪。”

○传旨礼曹:“掩骼埋胔及过限未葬论罪之法,载在《六典》,各官守令视为馀事,莫能检举。人有死者,非徒不葬,委诸草野,曝露骸骨,不仁甚矣。咸吉、平安两道尤甚,特降谕书以晓之,幷诸道申明举行。且厉祭,外方各官,恐或不行,亦并申明。”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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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示咸吉道监司:“侧闻监司严禁五镇商船往来南道者,大抵懋迁有无,古今常事。五镇布货鲜少,以所产鱼藿等物贸易布货,有无相资,其勿禁之。”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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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世子视事于移次所。

○传旨承政院:“来十二月初一日至初九日,令各司禁屠杀及行刑。”以设佛堂庆讃会也。又命造假家于佛堂外干川,以为外僧供馈之所。

○刑曹申:“咸吉道预原囚洪仁奉发人冢,依律绞。”从之。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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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召议政河演、皇甫仁、赞成朴从愚、金宗瑞、参赞郑苯、郑甲孙谓曰:“今昭悼公夫人沈氏卒,礼葬乎?若礼葬,则用何等例乎?且锦城大君为昭悼公之后,当服重丧。然气质疲弱,服三年丧,予有所不忍。凡为人后者,为本宗降服,若大君非此例,于予当服三年之丧。又为沈氏服丧三年,不亦难乎?何以处之?”演等曰:“沈氏虽不在礼葬之限,从优礼葬为便。立后,诚为美法,上之所为,民所则效,不可示薄于下也。大君既后昭悼公,为沈氏当服三年无疑矣。若特命起复,则虽亲父母之丧,不能自终,今大君之丧,亦在特命起复耳。凡以君命起复者,着淡服终制,今大君起复之后,在阙内着吉服,在外着淡服终三年。”从愚、甲孙曰:“上压尊而淡服三年,似为不可。但临丧行祭服淡服,常时吉服何如?”

○刑曹申:“咸吉道士李明义以银钗一枚卖于野人,依《续刑典誊录》客馆贸易潜用金银者大惩之例,斩待时。”世子谓政府曰:“李明义,当以何律断之而可?”河演等曰:“卖金银出境者置死之法,但立于平安道,而咸吉则未立焉。明义之犯,安知其不知死罪而误犯乎?遽以重刑断之,似为未便。以违禁下海之律科罪为宜,然既以金银非我国所产,请免于上国,若不严立禁防,使无识之民续续货卖,使上国知之,则非细事也。今明义之罪,以死罪减等杖一百,使彼道人民知其特蒙上恩,幸而免死。又依平安道例,立法昭示何如?”世子曰:“佥议允当,予将启达。”遂减死杖一百。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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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刑曹申:“井邑县囚石伊三犯窃盗,依律绞。”从之。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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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议政府使舍人朴仲孙启:“请停佛堂庆讃时幷馈杂僧。”上曰:“馈僧徒,予之德,有何损益乎!虽以近于文昭殿为辞,然人家亦多在近地,何独于此事为言乎?且如此秘密以启,予未知其意。”仲孙曰:“堂上之意,恐台谏闻都堂启请,继踵而来,烦扰谏请,故密启耳。”上曰:“大抵设斋者,不辨僧俗而皆馈之。然今不可并以俗人而馈之,但供佛而不斋其僧可乎!彼杂僧虽污秽,自当其咎,何关于办供者之祸福乎!”

○召大司宪尹炯曰:“佛堂庆讃时,予欲幷馈外僧,自今月二十八日,至来月十一日,勿禁杂僧。”炯曰:“此非关于庆讃,请停之。如不得已,则定额供馈何如?”上曰:“政府亦以此来请,予既不允,其勿复言,传此意于同僚。”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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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司谏院右献纳金得礼、司宪府持平赵季砰启:“今因广兴仓丞李依仁掷简供辞,乃知庆讃幷馈外僧。此事非关于庆讃,而使冗杂僧徒就食于宫城之侧,糜费不赀,况佛道以清净为宗,彼就食杂僧,率皆麤陋,于其道亦且不可,请停之。”上曰:“谁先倡此议?”季砰曰:“本府通谏院来启。”上谓承政院曰:“必是闻政府之言而继请耳。”乃曰:“因李依仁乃知,是诈也。问而言之,犹且奸诈,不问而先自言之,奸诈莫甚。予之臣下,何至如此?予实愧耻。虽不下攸司,予欲得其情而后乃已。”急召大司宪尹炯曰:“朋友所言,辄泄于人,反害之,不可也。朋友问我而不以实告,亦不可也。然人君问之,为朋友不言,尤为不可也。岁丙寅,郑昌孙亦以如此之事受罪,今所启供养外僧,前此不知,而因李依仁始知而言之欤?政府所启之言,果未闻而言欤?昨日予所言于卿者,不言于同僚欤?”炯曰:“曾闻多造假家,以此知供外僧也。且书吏来言:‘礼曹判书,与政府同议,请停供养外僧。’以此知政府之来请也。适是月,臣等以事避嫌,承命来会直房,寻又别召臣,同僚谓臣曰:‘今以李依仁之言,的知供养外僧,幸有便,启请停罢。’臣答曰:‘已尝知之。若有便,必将上闻。’及至宾厅,果有勿禁杂僧之教。臣承命退坐架阁库,邀同僚悉传上旨,同僚曰:‘明日更启,期于得请。’臣曰:‘大事既不得请,如此枝叶之事,何烦更请!祗动上念耳。’佥曰:‘众议如此,不可中止。’臣心以为有怀必陈,谏臣之事,况宪府虽持平之言,不可强止,故臣不能止之。”又问赵季砰曰:“外僧供养,闻诸何处而来启欤?政府所启,又闻诸何处?”对曰:“多造假家,闻之有素,然因李依仁,乃知供养外僧。政府所启,未曾闻知。”乃召执义卢皓、掌令金淳、金安生、持平许稠,以问于季砰者问之,皓等启曰:“外僧供养,因李依仁乃知,然未有启请之议。至昨日,尹炯承召,臣等因嘱启达,炯退在架阁库,宣旨勿令捕杂僧。臣等谓炯曰:‘似难得请,然更议为之。’肆于今日,使持平来请耳。”上谓承政院曰:“尹炯、季砰、卢皓等所言各异,甚为邪曲,必穷辨,然后乃已。尔等勿以台官为嫌,推诘曲直以启。且必是闻政府之议,而后来请矣,而乃曰:‘因李依仁始知。’依仁何以言之,而乃知其然乎?今观大司宪之言,启请之议,有素矣,何以曰因依仁而乃知乎?大司宪与台长,别处以问。”皓等曰:“初不与尹炯议焉。因问李依仁,而后乃知。昨日书吏来言:‘政府启停佛事。’然未知其详,臣等以为谎说也。若素有所闻,安敢隐讳!”又问尹炯曰:“外僧供养,何由得知?”炯曰:“十七八日间,闻造假家,乃知为供僧也。”又问:“从何人而闻此言乎?”曰:“闻诸座中,意谓闻于持平位也。”又问:“从何而闻政府之议乎?”曰:“昨日书吏来示片简,仍言曰:‘礼曹判书到政府,议请停外僧供养。’以是知之。”承旨赵瑞安将此言,历诘卢皓等,对曰:“如此等语,未尝闻也。但庆讃大办及丹雘过制之故,相与议其请停耳。”季砰曰:“臣等若言假家之事,大司宪尚且闻之,连座掌令,得不闻乎?固无是言。”又问李依仁曰:“供养外僧,言之于宪府耶?”对曰:“无也。”上曰:“此必闻政府之言而来请也。初不直言,自相争辨,遂成大事,势难置之。尔等反复穷诘,得情以启。”都承旨李思哲等穷诘台长,对之如初,无异辞。上曰:“此辈以如此小事,当初隐讳,故强辩至此,甚为迷惑,其势必不输情。然欲不下攸司而得情,大司宪及台长,反复推诘。”于是,诘问不已,夜已三鼓矣。诘朝,又问炯等,且问书吏李礼恭,答曰:“以政府请停佛事书片简,呈大司宪,别无口报之辞。”又以李依仁所言,诘诸台长,小变其辞曰:“臣等退而彻夜思之,本府尝以佛堂之事,屡相议之,不识其时大司宪发假家之言,臣等闻而忘之欤?”命召议政河演、皇甫仁、赞成朴从愚、金宗瑞、参赞郑甲孙曰:“大司宪,与台长之言相悖,何以处之?”仁、从愚曰:“曲直已明,固宜左迁。然不辨曲直,而只令左迁,外人安知其实!宜下刑曹辨析,然后上裁。”演、宗瑞、甲孙曰:“不可。彼虽有欺罔之罪,出于谏诤,义当优容。”上曰:“予无所怒,当从大臣之议。然大臣之议不一,何哉?彼等之言,自相抵牾,一为奸臣,一为忠臣。今若不鞫,则忠佞无辨。且既相诘,心志不和,还与同僚,岂所安乎!况此欺君之心,不可使长也,宜归一以闻。”演、宗瑞、甲孙曰:“臣等非以彼为无罪也。彼因上之诘问,苍皇失措,巧饰虚辞,罪固大矣。然其心出于谏君,初非欺罔也,请须优容。”甲孙又曰:“大抵人君既知欺罔,当治其罪然此因言事而发,不可罪。”上曰:“予既曰从大臣之议,何敢诬也!当从众勿罪。且漏泄之事,予疑初出于承旨舍人等,欲知其所自出耳。今事之根本,既置而不问,何论枝叶!予并不问也。然彼邪曲之罪,不可置之。此事于我身,有所累焉,予不能可否于其间。”演等谓宦官金得祥曰:“臣等所启者,一则彼虽奸邪,欲尽言责,其志可尚,所当容受。一则今因言事而得罪,人臣以言为讳,言路塞矣。臣等之意止此耳,敢有右彼之心乎!今上乃曰:‘予不能可否。’臣等惶恐无地。”上曰:“卿等虽不言之,予岂不知卿等之意乎!予因异端之事,以责言官,故大臣心以为非,力言不可。彼有欺君之事,大臣固当惊骇而欲罪之也,今卿等不以为非,下人安知彼人之诈乎!彼亦安能自知其诈乎!曩在丙寅,亦有如此事,予终不罪之,故今乃至于如此,其可置而不治乎!演等俯伏而退。又命得祥问台长与书吏所言,瑞安等悉以所言启之,寻命炯、皓等并就职。

○刑曹申:“咸安囚金龙、灵岩囚闵伊欧杀人,依律绞。”从之。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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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世子视事。

○兀良哈指挥所古等来献土物。

○刑曹申:“务安囚仍邑朴欧杀人,依律斩;淳昌囚禄松三犯窃盗,绞。”从之。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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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还给李季疄职牒。

○谕诸道监司:“宣德十年,教百岁老人,岁给米十石,又令监司连给酒肉,此法遵行与否,备考以启。南阳张仁吕百二岁,江华李守妻李氏、龙仁郑夫介、温阳金吉、砺山良衣金、罗州李原、济州石柱妻召斤次泥,并皆百岁。篮浦崔泽妻金氏百八岁,陜川朴氏百三岁。等老,依上项立法惠养与否,并考以闻。非特此也,其他年满百岁者,亦依此法存恤。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净业院渐次革罢,已曾受教。两班妇人,夫死之后,剃发为尼者,欲全贞节,不必弃家离族,朋比庸尼,群居于外。且住持之号,与僧无别,尤为未便,理宜亟罢,各归其宗,以全妇道。其院宇及所属奴婢土田,令该曹区处。”从之。礼曹判书许诩启:“愿以净业院为中部学堂,仍给其居京奴婢。若以为其居京奴婢之数过多,则分属养贤库,或加置北部学堂于此院,仍属奴婢。”上曰:“净业院,本是佛宇,欲以修寺社,将议诸大臣为之。奴婢则欲给上林园。”后皆属典农寺,居京奴婢四百八十四,散在州县者,三千二十五口。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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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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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朔,以李均实知中枢院事,李思任为户曹参判,李先齐工曹参判,金义之同知中枢院事,安进中枢院副使,高得宗汉城府尹。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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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谕庆尚道监司:“固城付处譿令乘传,及岁时上京,见其父母,虑有作弊驿路,择谨慎人押送。”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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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议政府申:“辉德殿朔望祭,东宫亲行,则依文昭殿亲享朔望祭例用乐。”从之。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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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佛堂成,设庆讃会,凡五日而罢。佛堂制作,穷极侈丽,金珠眩目,丹青耀日。以绛绡裁缝被楹,谓之柱衣,以防污毁。刻香木为山,安黄金佛三躯于其中。其金佛,安平大君尝监铸于诚宁大君第,令近仗具冠带,如卫大驾仪舆入于内,亲赐观览,然后安于佛堂。其筑外垣时方冻洌,垣之内外,燃炭以温之,须臾而燥。宗亲、大君、诸君争设日斋,惟恐或后。议政府左参赞郑苯、兵曹判书闵伸提调其役,皆赐毛衣;李命敏以督役,超资授职。苯、伸初以政府六曹随例谏诤,及承监督之命,务极奢侈,以称上意,识者讥之。及作会,命都承旨李思哲,先期致斋于其所,统察诸事。又令各司长官亲监供给馔品,皆内厨饔人所办,与御膳无异。又供外僧及社长于佛堂外干川,一日所供,不下七八百人,所费米二千五百七十馀石。为制新曲,被之管弦,乐器皆令新造。以工人五十、舞童十人预习之,用以供佛,谓之音声供养。锺磬梵呗丝竹,声闻大内。苯、伸、思哲、朴堧、金守温杂于群僧,踊跃周匝,不彻昼夜,汗出浑身,略无倦色。命敏与一宦者宣言:“方精勤时,出门顾见,舍利放光,光如火焰。中有白气,浓结滴落,若真珠然。”闻者讥之曰:“诚有是欤?何故在门外命敏独见,而堂内众人,未之见也?”会罢,首阳大君图庆讃会,又制契文,列书与会人名,作轴分与之。注书成任亦与焉,首阳大君语曰:“汝谓孔子之道,与释迦孰优?”任曰:“孔子之道,吾尝读其书,粗知其义,至若释氏,吾不尝见,其书未敢知也。”大君曰:“释氏之道过孔子,不啻霄壤。先儒曰:‘虽欲挫烧舂磨,无所施。’此未知其理而妄言者也。”

○传旨议政府:“今东宫代行宗庙腊享饮福于思政殿,东壁西向,坐交倚;亚终献官二品以上,于西壁东向坐;三品以下诸执事坐月廊,何如?又于六曹朝启厅,东宫坐东向西;二品以上坐南向北;其馀三品以下诸执事,于檐外设帐,以次而坐,亦何如?

政府启曰:”思政殿则近于至尊之所,不可张乐宴饮也。若朝启厅则本是卑下之地,亦不可坐也。仍旧于宗庙,行饮福之礼可也。“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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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议政府据兵曹呈申:“各色筒铳箭制造规式及铳筒放射机械之数,肄习节次,磨勘后录。上项铳筒机械,军器监及各营镇沿边州县各浦置簿,新旧交代,解由传掌。

一,各色铳筒箭,曾以木为干,皮为翎。然木箭制造未易,皮亦难得。次大箭、中箭、小箭、次小箭外、细长箭、次细长箭,则今以竹为干,羽为翎,试之,矢及远,坚致尤胜于木箭,而事半功倍。且羽翎,制造便易。今后依此例制造,须用鱼胶接翎。

一,接翎及入镞处,勿裹桃皮铺筋,着漆于其上,则岁月虽久,不虫损,不着霾。一年所用全漆,亦不过三四斗,须用全漆。

一,各营镇既有工匠,制造军器,则铳筒箭,勿令监炼官监造,分送见样箭于各营镇,依样制造。然无课程,则工匠必不勤业,边将亦不之察,虚消日月,实为未便。自今定其日课,令各营镇各浦工匠日课,每月季报监司,监司每三月计数启闻,每年终,分遣军器监官员点检。

一,前此,各营镇各浦口子铳筒肄习,只行于四孟月,故铳筒军未能习,且各色铳筒,并皆肄习,则火药难继。今后肄习时,皆用四箭铳筒。两界则每月一度放十柄,其馀诸道则每三月一度放十柄。

一,铳筒八箭、铳筒四箭、长铳筒、细铳筒、中小神机箭,则两界每年一度,其馀诸道,二年一度放射肄习。

一,铳筒一柄、八箭铳筒以下各五柄,境内邻邑,如有贼变,边将必率铳筒军救援,则本邑守城虚疏,深为未便。各官人吏日守官奴,既无他役,常不离官门,而铳筒肄习,亦一年不日之事,肄习无难,择各官人吏、日守、官奴年二十以上者,录名置簿,使之肄习,年至六十,勿令肄习。各道监炼官及观察、节制、处置使等,每当巡行,察其铳筒火炮肄习之状,至殿最时,凭考黜陟,陵夷尤甚者,启闻科罪。

一,铳筒肄习时,非徒铳筒军,当番军士,并皆聚会,藏药打激木接箭及放射节次,使得习见。其铳筒军,传习年久,能任其职者,各其道节制使、处置使启闻,褒赏劝励。

一,铳筒发箭疾舒,专在激木坚阔,所系匪轻。外方拙匠,未知体制,大小不中,甚为未便。京中磨造匠二人,分送两界,使之传习。

一,倭客往来初面熊神镇、富山浦、乃而浦、盐浦外,各营镇、沿边各官各浦赴防军及当番人吏,既为不计农月,各供其役。请令不拘农时,铳筒箭制造。

一,军国重器,各道观察、节制使及边将等,宜当尽心布置,以备不虞,不顾大体,多端陈弊,不能奉行,甚为未便。铳筒铸造虽多,箭及放射机械未备,则将为无用。今后其该用铁炭等物,监司曲尽指办。若节制使、边将不致虑者,须即启闻。”

从之。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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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谓承政院曰:“昔佛堂金铸仁王佛、弥陀三尊与玉佛佛、齿佛、骨等法宝,皆在焉。然在墙内,固无盗贼之虞,今佛堂在宫城外,盗贼可虑。元时,以金为神主,见偸于盗,若佛堂金佛,为盗所窃,则固不可也。郑苯以为:‘左右设警守,周回种荆棘,以防盗贼。’或以为设鹿角城,或以为使人巡更。予既从苯言,将设警守,其使人巡更,难行于永久,鹿角城,亦不得为长远。今欲以净业院奴婢属佛堂,然所生繁息,后世难以遽革,而永为佛堂奴婢,弊将不赀。昔革寺社奴婢,只于两宗量给,奴称为房子,今依此例,称照剌赤,不过六人,属佛堂,分番入直,何如?尔等尝与政府请罢佛堂,然业已构成,岂可视如他家之事,不为保守之计!商议以闻。”

左承旨赵瑞安等启:“左右设警守,周回植荆棘,又择各司奴富实者六人,定为照剌赤,分三番直宿,依阙内各色掌例给料。”遂传旨刑曹:“文昭殿佛堂,照剌赤八人,择京居奴富实者差定,若有缺,更加精择补之。”照剌赤,扫除阙庭者号也。

○议政府据礼曹呈申:“圣节正至贺礼时仪仗,并依迎诏及使臣迎接例。”从之。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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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刑曹申:“长城囚贵珍三犯窃盗,宁边囚义贞受贿,故放强盗,依律绞。”从之。

○三军镇抚所请:“以丰壤县入串山、居叱乙山、积城县山泉站山、城山、注乙洞山、榛伐山、直等洞山、妙寂山、高罗山、秃干山、白达酉山、多只山、井嵒山、所伊山、猪积山、古邑洞山、道峰山、林堂山、杨州洪福山、达伊山、长兴山、牛块洞山、大母城山、凡金陵洞山、寺洞山、山幕洞山、大郞洞山、西乙谷山、抱川县无屯山、注叶山、熊前山、加平县于里内山、马山、全佐山、所也洞山、松岘山、深谷山、原平府高岭山、中山、高阳县惠阴山、大慈庵山、未末山、广州李夫山、榛伐山、胎藏山、俭丹山、青溪山、鞋挂山为讲武场。”

兵曹启:“上项诸山内,除旧为讲武场外,其馀诸山,亦并禁伐木,则京城近地,樵采无所,弊亦不赀。令所在官,依东西郊例,只行禁猎。”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诸道驿吏,每三年一成籍,青坡、卢原两驿,以城底十里,独不成籍,实为未便。今后依补充军成籍例,令汉城府每三年推刷驿吏,及助役百姓子枝年岁,详加检核,幷录其逃亡物故之数成籍,一件置汉城府,一件送兵曹。”

从之。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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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世子视事。知司谏卢叔仝申:“监司兼牧有弊,请罢之。”世子曰:“初定此法,不无驳之者,予将启达。”

○刑曹申:“鸿山县囚强盗郑安石等二人,依律斩。”从之。

○转运色提调启:“平安道粮饷,不可不畜。然自海州槌串至于黄山浦,陆输之弊不赀。黄海道田税,自今年输纳黄山浦,其道私畜米谷者,亦许纳黄山,换给京仓米谷,则自愿纳谷者多,而平安道漕转,无破船之患矣。且自黄山至于平壤大同江,皆以私船漕转,每百石,船价七石,虚费实多。请令平安道造漕船二十艘,于水边州县,分定水夫,令右道水站判官兼管检察。”

下政府议之。政府启:“正统十二年受教:‘黄海道军资,输纳中和郡,以次移转。’然中和仓库,不牢固。自今黄海州县近平安道者,其田税,自己巳年始直纳平壤,其馀州县田税,依所启输纳黄山,漕于平壤。其换谷造船之事有弊,不当举行。”从之。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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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传旨礼曹:“缮工监副正以上官员,分掌佛堂,每岁春秋,知工曹承旨,与缮工提调检举修葺。”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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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旨议政府:“世子十九日腊享宗庙,二十日二十一日,又行别祭于文昭、辉德殿。然则十九日,亦斋戒也,东宫行饮福,无奈不可乎?姑停饮福,待别祭毕后二十一日,东宫在阙内,率宗亲饮福三祭享官,于政府行之,何如?”佥议启:“文昭、辉德殿饮福,固无前例,不可并行。且古有不留神惠之文,宗庙祭后三日饮福,不可也。其日还宫后,亚献官以下留在宗庙,暂行为便。”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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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议政河演、赞成朴从愚、金宗瑞、参赞郑苯、甲县,谓曰:“营建宅舍者,争尚侈大,故随品定制,大君六十间,诸君及公主五十间,二品以上四十间,三品以下三十间。以此立法后,制度尚有宏壮者,于是又定尺寸,公主以上正寝翼廊梁长十尺,长十一尺,柱高十三尺。其馀间阁,梁长八尺,长九尺,柱高七尺五寸。后临瀛之第,加造二间,予以为法不可违也,即令撤之。申子敬子及朴实妻之家,皆以过制见坏,然今详其制,梁长八尺,柱高七尺五寸,则虽平人之家,尚有狭隘,何以容处!永膺大君,晩生之子,亲自鞠养,甚爱之,曾为买宅一区,亦足以居,不欲别建第宅。今缮工提调请曰:‘佛堂馀材,势将朽腐无用,宜构永膺之第。’凡人意料大过,人君心所未萌之事,先自臆度,今改定梁柱尺寸,则必曰将营永膺之第,故先改此法耳。今将改之欤?抑仍旧欤?尝议于政院,皆曰:‘士夫之家,遵用此制已久,不可遽改。’其言然乎?”

从愚以下皆曰:“臣等尝闻闵义生为礼曹判书,议立此法,妄度详定耳。”宗瑞曰:“政院所启,不然。诸承旨之家,固未必依此制营构矣。”演以尝与议此法,无所言,既而启曰:“永膺大君,年齿既长,未有第宅,亟令营建。”宗瑞曰:“诸大君既皆有宅,而永膺独无,固为不可。所买李皎家基,间在闾阎,地且倾隘,又近于市,喧扰不静。以上林园之地,幷睦进恭家,营构为便。”上曰:“欲于李皎家基营构。前此为营诸子第宅,多坏人家,取人讥笑实多,然每思之,其令王子出居门外乎?势不得已耳。基址,徐当议定。”未几,李贤老启:“地理之胜,无如北部安国坊洞。”遂以为定,凡撤人家六十馀区。

○议政府请都城分付州县,若颓圮,则辄令修筑,上谓河演等曰:“分付州县修筑,则远方之民,往来频数,必有怨咨。发诸司奴及宗亲宰枢品从修筑,何如?”演曰:“诸司奴,率皆孱劣;防牌六十,力役亦多,推出品从,亦几多乎!此皆不可。虽分付州县,若不颓圮,终无修筑之劳。”宗瑞曰:“分付州县,实长远之策也。”上曰:“当从佥议。”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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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旨吏曹:

曾下旨:“庆源、庆兴被选子弟,初授从八品。”今后非独被选子弟,以至甲士、成众官、吏典、荫取才文武杂科出身应授正九品以下者及别例初授职者,皆授从八品;应授权务者,亦必阶皆从八品。前此咸吉道人应授权务者,阶则从九品,今后虽权务,阶并皆正九品。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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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礼曹启定世子代行祭饮福仪:“前期,忠扈卫设世子幕次于斋宫之南,西向。随地之宜。攸司设世子座于幕次,当中;交倚。设二品以上献官座于幕次内近西,分左右;方席。荐俎官以上座于南行;方席。设诸执事座于庭中,南北相向,异位重行;单席六品以上为一行,七品以下为一行。又设副知通礼及典仪位于庭中在南,北向;通赞奉礼郞差退;献官诸执事拜位于庭中,东向南上,每等异位重行;设门外位于其西。司尊设尊于次内近西,东向。时至,群官以时服,皆就门外位。宫官及侍卫之官,俱诣斋室奉迎。世子时服,诣幕次座,伞扇侍卫如仪。奉礼郞分引群官入就拜位,典仪曰:”再拜。“通赞唱鞫躬再拜兴平身,群官鞫躬再拜兴平身,以次各就座。司饔副提调以下后仿此。进馔案,执事设群官卓,司饔进汤,执事设群官汤。司尊副禔调以下后仿此。酌酒,捧盏跪进,执事设群官酒。每司尊进盏,执事先行群官酒。举讫,次进汤进盏,并如上仪。酒行五遍讫,司饔进撤案,执事撤群官卓。奉礼郞引群官俱复拜位,典仪曰:”再拜。“通赞唱鞠躬再拜兴平身,群官鞠躬再拜兴平身。副知通礼进当座前,俯伏跪白礼毕,俯伏兴还本位。奉礼郞分引群官出,世子降座还斋室,伞扇侍卫如来仪。

○议政府启:“都城周围,以营造尺量之,凡六万八百九十二尺八寸。除徭役繁重京畿及行城造筑防御紧要平安、咸吉道外,各道州县民户多少,兵曹、工曹、禁火都监同加磨勘,分定尺数置簿。各于分受处,如有颓落,则禁火都监检其颓落尺数,量其修筑军人之数,传报该曹,启闻行移。当该州县官农隙抄军,押来修筑,禁火都监专掌检察,永为恒式。”

从之。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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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世子代行腊享于宗庙,以别祭斋戒,不行饮福礼。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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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世子代行别祭于文昭殿。

○圣节使李边还至义州,使通事姜文宝驰启:“世子冕服,依事目言于礼部尚书,答曰:‘回去计较,再奏来。’”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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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世子代行别祭于辉德殿。

○召河演、皇甫仁、朴从愚、金宗瑞、郑苯、郑甲孙曰:“前此世子冕服,将欲奏请,大臣皆以为不可,寖之。然曩者金何之往,礼部尚书有勉图之语;李穰之往,尚书问奏本有无,今尚书亦谓李边曰:‘回去计较奏来。’尚书之言,似若致虑。况今皇帝矜恤小邦,尚书亦为扶护,若欲奏请,舍此机,何以哉?若失此机,后世必以为祖宗所不许,拒之尤固,其时尚书,亦不如今日之尚书,得请亦难。前既不得矣,今又请而不得,又何害哉!将欲使寿春君赴京以请,何如?”

佥曰:“观尚书答李边之言,非助我也,实拒之之辞也,不能遽绝故云耳。然既以洪武时无例而不允,又曰:‘回去计较。’,则无乃欲使我较其是非,知其不可而不为乎?大抵臣子之于君父,有不得已痛悯之事,则期于得请可也。此是望恩泽,既未蒙允,而强请,无乃不可乎?”苯曰:“姑待李边之来审问,然后更议。”佥曰:“虽更议,臣等未敢以奏请为是也。”宦官田畇入启。世子再引见演等于议事厅,又命都承旨李思哲,往议于领议政黄喜第。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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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议政府据刑曹呈启:“正统六年,受教:‘辽东护送军义州贸易之时,以本国不产金银珠玉宝石等物,放卖出境者,依《续刑典》誊录客馆潜用金银者大惩,’而咸吉道无禁防,故潜以上项等物卖于野人者,或有之。自今监司守令严加检察,如有犯禁者,依平安道例大惩,不能检察守令,依律论罪。”

从之。

○刑曹申:“典狱囚将军、报恩囚内隐同三犯窃盗,依律绞。”从之。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巨济县邈在海岛,防戍最紧,县之人民駄载田税,远输忠州。以此防戍疏虞,实为未便。今后直纳县仓,以备军需。”从之。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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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赐投化倭护军藤九郞米酒盐酱鱼肉。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平壤、咸兴土官正五品,准朝官承训郞,从五品准宣务郞,正六品准务功郞,从六品准启功郞,正七品准通仕郞,从七品准承仕郞,正八品准从仕郞,从八品准将仕郞。平安道人曾受土官者则初授京职时,准此例。若咸吉道人则初授京职时,应授从九品者从仕郞,曾授土官从八品,以下皆同。应授正九品者承仕郞,曾授土官正八品者亦同。应授从八品者通仕郞,曾授土官从七品者亦同。应授正八品者启功郞,曾授土官正七品者亦同。应授从七品者务功郞,曾授土官从六品者亦同。应授正七品者宣务郞,曾授土官正六品者亦同。应授从六品者宣教郞,曾授土官从五品者亦同。应授正六品者承议郞,曾授土官正五品者亦同。应授从五品者奉直郞,应授正五品者通德郞。庆源、庆兴人则学生及应授正九品以下者,曾授土官正八品以下者皆同。依曾降教旨陞授,其应授正九品以上者,与他土官同。”

从之。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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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谕咸吉道监司:“王息之族金思甫居吉州年老,复户完恤。”

○下兵曹正郞李贤老、佐郞尹培、宦官崔浥于义禁府,又下兼判兵曹事南智、判书金世敏、参判金铫、参议赵顺生、知事郑而汉鞫之。贤老奸诈,交结宦者崔浥,浥以兄甲士崔淳及其族兄金自丽嘱之贤老,培妄称仕多,朦胧申达,升授八品。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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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圣节使李边来复命。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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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宪府启:“兵曹官吏在丧未终制金俊,授于兰浦万户,以一番甲士副司正咸克明,擅移二番,升授司正,皆系除授大事,请令义禁府幷鞫。”从之。

○传旨义禁府:“兵曹堂上所犯甚重,然当岁时不忍系狱。自今日至于正月初一日放出,初二日还囚之。”

○传旨户曹:“各道各官本宫长利杂谷十三万七千七百七十六石及甘露、桧岗寺奴婢身贡杂谷八百八十六石,并入其官国库,录于会计,以忠清、全罗道田二千结,属于本宫。”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二十二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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