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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太祖实录/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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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1397年) 太祖康献大王实录
(戊寅)七年明洪武三十一年
附录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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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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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朔,上具冕服,率群臣贺帝正,坐勤政殿,受百官朝贺。诸道军民官,各进方物,吾都里、吾郞哈万户,亦献方物。礼毕,宴群臣,日本国使者及一岐、对马、霸家台使人、吾都里、吾郞哈,同赴宴,极欢而罢。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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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赐吾都里、吾郞哈衣。

○全罗道都观察使闵汝翼,以母病乞免,辞意至切,上允之。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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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不豫。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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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康复。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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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设水陆斋于津宽寺。

○世子芳硕移于旧宫。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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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孙兴宗为伊川君、东北面兵马节制使、永兴尹,张子忠为全罗道都观察黜陟使,崔永沚为西北面都巡问察理使、平壤尹,朴葳为参赞门下府事,嫔柳氏封贞庆翁主,金氏为和义翁主。柳氏,濬之女。濬谄事宫人,以其女见于上纳之,以前密直副使,骤封高兴伯。金氏,金海妓七点仙也。

○设《华严三昧忏》法席于勤政殿,命诸仓库设供具,侈靡太甚。宦者金师幸所为也。赴会缁徒百八。

○遣中枢院副使崔有庆,奉宫酝及官教,宣慰西北面都巡问察理使崔永沚。永沚不识字,然性勤谨,故上任之。

○遣工曹典书李和尚,赐酝于东北面都宣抚察理使郑道传。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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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许免演福、安国两寺田租公收。

○冰始坚,藏之。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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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庆尚道都观察使传报知永州事禹均陈言。其言曰:“鱼盐,有补于国用,有急于民生,不可废也。我国三面滨海,鱼盐之利,盖已随处取足矣。然以倭寇侵窃,边鄙之民,流移四散者,积有年矣。今我国家,筑城凿池,选将训兵,以严攻守,以辑流亡,故自近年,流亡稍还,得遂生业。今乃分遣朝官,沿海诸州公私鱼盐与各浦所产,一皆考问,备书公籍,欲岁收其税,以备国用,可谓良法矣。然侧闻海滨甫集之民,闻是令下,恐公家榷利为患,复为流亡者,比比有之。予恐欲利于国,而反无益也。窃以为姑待数年,畜恒产重迁徙,然后举行是法,未为晩也。”都堂上言以为:“今年且依旧额收税,以待后年,更考所出多寡,酌定其税,以便民生。”

○左政丞赵浚、右政丞金士衡始视事于奴婢辨定都监。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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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命给粮宫城役卒。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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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出户曹米菽四万六千石、䌷百八十匹,以补颁禄。

○艺文春秋馆太学士致仕朴形卒。形,竹州人,典理判书德龙子。蚤知读书,魁成均试,登第历官台谏代言。伪朝庚申,以密直使同知贡举,及国初,拜艺文春秋馆太学士,至赞成事,仍令致仕。卒谥靖康。子仲容,登第官至提学,以党附林坚味死。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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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木星入舆鬼。

○赐吾都里、于何里等四人衣各一袭。

○谏官劾中枢柳云、郑龙寿等。云及龙寿,与商议门下都兴、中枢金陞、李仁寿、学士赵禾、汉城尹申孝昌、宋㙉等,坐都堂,潜出翼室,著碁为戏。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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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都评议使司请行号牌之法,事竟不行。

○艺文春秋馆太学士柳玽卒。玽,晋阳人,知灵光郡事惠方子。登第拜监察御史。岁辛丑冬,红贼陷王京,王南行至利川。玽先至农庄,以樽酒野獐,献于驾前,玄陵顾谓柳淑曰:“毋忘玽今日之意。”自是遇知,历官至右司议大夫。岁癸丑,出按庆尚,入为右常侍。庚申,拜密直副使,庚午春,出为杨广道都观察使。及本朝乙亥,迁政堂文学,遂至参赞门下府事,上以为原从功臣。以正朝进表使,赴京被留,至丙子冬乃还,病卒。年六十四。子谦。将终,戒之曰:“予以不才,叨遇上知,常以未报上德为恨,然予年过六旬,位至二品,亦何憾哉?但以老母在堂,未得终孝痛心。尔率尔子,奉养祖母,如予在日。”玽为人勤俭,不务外饰。谥靖平。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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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赐酒宫城监督官。夜,役夫失火,延烧北面监督幕。前开城尹南成理,因醉未出而死。

○上遣前司水监朴有孙,赐西北面都巡问察理使崔永沚教书𫓧钺,仍赐酝。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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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出南门,巡视宫城基地。夜,暴风大雪。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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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幸仁王寺。内愿堂主祖生,来自台山。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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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幸支天寺。都僧统雪悟,来自金刚山。

○上如贞陵。

○设星变祈禳法席于支天寺。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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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宥中外二罪以下囚。

○命柳云、郑龙寿视事。

○宥诬告人李复阳。初复阳告于大司成卞仲良曰:“前朝王氏庶孽兴道者,变姓为黄,自河阳移密阳。河阳监务鱼渊、密阳府使朴尚䌹、判官权简等,知而不告,前持平李申、教授官崔关等与之交通。”仲良以闻,上令台谏刑曹鞫问。兴道曰:“予初妄姓王,及王氏灭,改为黄。然予实中枢院副使郑擢奴李金。逃役累年,变此姓名。”乃召擢见之,是实。于是皆宥之,唯鱼渊以有告兴道王氏者,不穷问,杖流之。刑官以复阳为诬告请罪,上曰:“复阳所告虽非实,然其改姓王为黄则是矣,不可以诬告论。”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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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命都堂,特免重兴、亿正二寺田租公收。

○以宣略将军童多老,为吾都里上千户,给中枢院牒。

○命西北面都巡问察理使崔永沚,城宣州、平壤。

○命都堂,加定各品禄科田数。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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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令诸道索进朝廷岁贡种马五十匹。

○免蔚州吏李陶、朴焉乡役。初倭寇虏知蔚州事李殷而去,陶、焉从行,至对马岛得活。庆尚道都观察使李至陈请,允之。

○谕都堂,免福灵、海印二寺田租公收。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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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白气竟天。

○上如广州北郊,观放新鹰。

○赐曺庶父母米菽百石。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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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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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朔,谏官柳观等上书曰:

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故大小臣僚,勿论时散,许终其制,其有关系要务者,夺情起复,已有著令。窃见无职守无关系者,不顾圣制,习循故常,仅满百日而即吉,或以白衣白笠,奔走于朝路,恬不为愧,非惟有乖于圣制,实有累于明时之盛典,风俗之薄,不可不虑也。且起复云者,起于衰绖,复其旧职之谓也。人臣有才兼将相,身佩安危,则所谓国家重臣,不可一日而无者也,又有被坚执锐,对敌陷阵者,则国家所宜畜养,以备不虞者也。起复之权,诚有所不得已者也。明明盛朝,人材辈出,以待选用者,不为乏人。岂可以顽忍无耻,自除其服以媒进者,必须起复,以充内外之职任哉?若当有事之时,则从变礼,勿计文武,固当释衰绖而从王事,其在平时,岂可不遵常制哉?愿自今将相之臣,关系至重外,勿许起复,其宿卫武臣,特命夺情,以任其事,如有不待终制,而自除衰绖者,痛绳以法,兼禁本司本州陈请起复之例,以抑侥幸,以厚人伦。

上允之。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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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宪司请罢检校及致仕之食禄者。

○东北面都宣抚巡察使郑道传分定州府郡县之名,遣从事崔兢以闻。安边以北、青州以南,称永兴道,端州以北、孔州以南,称吉州道,令东北面都巡问察理使统治之。又置端州以北州府郡县及各站路官吏。吉州道,察理使一,令史十二、两班子弟,知印六、两班子弟,使令百姓二十。吉州牧,官使一,令史十二,使令二十五,日守两班十五,州司长史二,副长史四、五品以下,司吏六、两班,徒隶十五百姓。左右翼,各千户一,百户六,统主十二。端州,知事一,令史十,使令二十,日守两班十,郡司长史二,副长史三,司吏四,徒隶十。左右翼,各千户一,百户四,统主八。镜城郡,知事一,令史六,使令十五,日守两班八,郡司长史二,副长史二,司吏二,徒隶八。左右翼,各千户一,百户四,统主八。庆源府,使一,令史以下,同端州。青州府使一,令史以下同端州。甲州,知事一,令史以下,同镜城。各站,司吏二,日守两班五,馆夫五,急走人五,马夫十五。洪原新翼站改新恩站,平浦站仍旧名。青州多滩台站改五川站,所应居台站改居山站。端州时时里站改施利站,波独只站改碁园站,仇麻耳站改麻谷站。吉州西之委站改临溟站,药水站仍旧名,明间站改明原站。镜城郡朱外站改朱村站,吾老村站改吾村站,在城站改龙城站,加夫台站改富家站。庆源府时反站改时原站,翁口站改翁丘站,在城站改江阳站。豫州、原兴合为一郡,改号预原,知事一。咸州任内洪献改洪原,县令一。

○以青州府使裵矩为吉州内乘孶牧所提举,知端州事李荟为端州孶牧所提举。

○设天变祈禳法席于藏义、支天、安岩、王兴等四寺。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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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贺正使赵胖、副使李观至登州,被齐王阻回。除进献方物外,盘缠布物,尽为所取。

○上号松轩居士。上谓左承旨李文和曰:“予闻前朝忠肃王称居士,致书醴川君权汉功。予亦欲于奉化伯,称居士致书,何以为号?”文和对曰:“上之潜龙时轩号何如?”上曰:“可。”遂以松轩为号。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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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夜,流星长如一尺,出轩辕落地。

○令田希吉采金于端州、永兴。

○遣中枢院副使辛克恭,为东北面都宣慰使,以书赐衣酒都宣抚巡察使郑道传。其书曰:

相别日久,思想殊深。欲遣辛中枢往问行役,崔兢适来,备知动止,稍自慰解。玆将襦衣一领,以备风露,领纳为幸。李参赞、李节制使处,俱寄襦衣各一领,幸说与眷恋之意。馀在辛中枢。春寒,若时自保,以既边功。不具。松轩居士书。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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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巡视宫城,笞不能监督官数十人。以参赞门下府事朴葳为都提调,使考察能否。

○宪司请三司左仆射安翊等罪曰:“广兴仓使柳善、注簿郑尚周任颁禄之务,剩计报三司,而翊及三司谘议安以宁等,掌出纳之任,不察而剩与之,俱各失职。请皆罢职不叙。”上允之,乃以翊年老,再奉使上国,特宥之。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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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都城南门成,上往观之。

○命偰长寿、李恬、安翊视事。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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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巡视宫城。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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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命还各道守令监役筑城者。

○命文武各品,纳筑宫城石。

○命领三司事权仲和,监锺链于广州。以白金五十两并铸,乃成。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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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雨雹。

○上幸广州北郊,追逸鹰。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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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至自广州。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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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木稼。

○设天变祈禳法席于支天寺,又遣宁城府院君吴思忠于藏义寺,设十二因缘法席。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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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木冰。

○上巡城。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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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琉球国山南王温沙道率其属十五人来。沙道见逐于其国中山王,来寓晋阳,国家岁给衣食。至是,上以失国流离,赐衣服米菽,存恤之。

○东北面都宣抚使郑道传,城庆源府。

○庆尚道都观察使李至上书:

道内大小品官,名载居京之籍者,往还之际,马多困毙。今复有令刻日赴京,故有倾家买马者。臣窃谓当今无事之时,诚宜务农养兵,以备不虞。今若督责赴京,使人马困耗,农事失时,殊为未便。况本道前年失农,裹粮亦难?除孝廉茂才可备擢用外,限今年各安其乡,务农养兵。

上下都堂曰:“到京孝廉茂才可用者,更加遴选,具名以闻,馀皆放还。”

○右道都观察使朴经,致书都堂曰:

骑船军累月仍骑,或因岚瘴之毒,或因饥寒之逼,身劳力瘁,一二日困卧,则以谓瘟疫,恐相传染,可以免死者,不加救疗,或弃于岛屿,或投于海水,以致夭札[1],兴怨伤和,可胜叹哉!虽闲习舟楫者,多令致死,令其各州,充立其额,弊亦不赀。愿自今于海道,分遣医员,以时救疗,毋致夭死。其有殒命者,某州某名人某月日陨命,埋于某地,具录立标,使其家求葬之,转闻于上,复其家。水军万户千户,以所管军籍之中,富强者,私自放还,多取贿赂,惟以贫寒老稚留防,值有贼兵,自知羸弱难当,诈称海暗风逆,故避不战。由是有战舰之名,无战舰之实。愿令无时点检,其主将,虽一卒私自故放者,当以法论。

都堂启闻,上允之。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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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庆尚道观察使李至为中枢院使,以林敬代之;以江原道都观察使吴蒙乙为宝城君,以崔龙苏代之;李文和为都承旨。

○以降倭万户㡱六,改名藤六,为宣略将军、行中郞将;罗可温改名林温,为宣略将军、行郞将;带来人望沙门改池门,为宣略将军、行别将。昆时罗改藤昆,沙门吾罗改吴文,三宝罗平改张宝,吾音甫改信吾,望时罗改张望,玄准改藤贤,阿时罗改表时,皆授散员。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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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司宪府劾:“司钥黄在中窃取支天寺天变祈禳法席命巾苎布,易以麤布。请收职牒,鞫问决罪。”上只许停职。

○大司宪李稷等上言:“臣等窃惟,设官分职,将以授任责效。今当开国之初,检校之职,不宜仍旧。愿自今除潜邸时勋旧耆老及书云典医必须兼任人外,检校致仕,一切汰去。”上允之。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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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巡视宫城。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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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幸广州,观新铸锺。

○召宦者曺恂。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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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巡视宫城。

○谏官朴信等上请曰:“窃见司宪府所申,司钥黄在中,以鼠破麤布,易天变祈禳命巾苎布,请收职牒,依律鉴后,殿下只许停职。臣等窃惟,人臣之罪,莫甚于欺君。在中本以贱隶,特蒙圣恩,官至四品,荣幸极矣。乃当殿下克谨天戒之时,敢生攘窃之计,以累殿下修省之诚。其利则一匹布耳,其罪则欺天罔上,不可轻宥。伏望依宪府所申,收其职牒,依律鉴后,从本定役,以惩其罪。”上曰:“小竖之罪,何足深责!”

○流星出天市东垣,入西垣,长二尺许。

○命内厢节制使顺宁君枝、中枢院副使李天祐等,率甲士分督宫城之役。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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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巡视宫城。

○纳阁[2]门引进使元庠女于后宫。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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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巡宫城。

○遣艺文春秋馆太学士成石璘,奉安上影于咸州濬源殿。

○夜,地震。

○谏官朴信等上言:“窃闻殿下,命召曺恂,驰驿赴京。恂之为人,奸诈足以蒙蔽聪明,言辞足以变乱是非,虽无所犯,实明时所当迸逐者也。况在年前,欺罔攘窃,以负殿下,其罪昭然?臣等与宪司交章请罪,殿下只令安置其乡,不厌众心。况今未及期年,而又召还,非惟前日奸恶之罪未惩,后日弄权逞欲之弊,讵可胜言?且以殿下刚明之鉴,必谓不坠其计,然于惩恶去佞,实有歉焉。伏望殿下,亟收前命,仍旧废置。”上曰:“内竖,无可使传命。”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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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巡视宫城。

○赈西北面宣州以北饥民。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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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遣将军延嗣宗,祭故司宰监徐仁庇。其文曰:

人情莫亲于故旧,恩礼无异于始终。玆用恤典,以示宠荣。尔仁庇勤俭之资,足以干事;骁勇之才,足以御侮。尝自潜邸,捍卫我躬,勤劳既久,诚意弥笃。是赐原从之号,充宿卫之列。虽未参于华秩,岂敢忘其厚意!忽闻哀讣,良用为悲。特遣将军延嗣宗,致祭柩前。尔其不昧,谅我至怀。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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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以如平州温泉,告于宗庙,见庙南造山速成,喜之,赐衣于监督官李懃。

○以元庠女服男衣随驾。

○司宪府上请勿许各道州县支应,上从之。

○东北面都宣抚巡察使郑道传奉笺谢恩曰:

书传一札,承圣训之丁宁;衣自九天,称臣身之长短。又将宣酝,赐以朋樽,感与愧幷,泪从言出。窃念臣性识庸暗,学问荒芜。动遭毁谤之交腾,几致性命之难保。幸蒙上圣之扶佑,获全微喘之生存。爰从潜邸之时,以至开国之日。心劳力瘁,思欲效尺寸之忠;智劣才疏,愧略无丝毫之补。今者,亲承明命,祗谒先陵。城邑之基尚存,人民之业未复。征丁夫以来集,兼昼夜以经营。非曰不日而成,可谓浃旬而毕。是乃本于孝思之至切,抑亦出于圣算之深长。念臣何功,得霑重眷!玆盖伏遇主上殿下,推诚以御其下,录善不遗其微,遂令睿恩,及于陋质。臣谨当爰咨爰度,宣惠泽于一方;载寝载兴,倍祈倾于万寿。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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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幸桧岩寺,见王师自超,次于枫川。召都承旨李文和曰:“江原道观察使吴蒙乙所申排镇,事虽可虑,犹缓也。淮阳、金化、金城等州郡,因东北面四时大享、使臣往来,不多月日,凋弊之言,甚可寒心。四时大享,固不可废,何以免于凋废?以此问于右政丞金士衡。”士衡对曰:“州郡本是路傍,凋废已久。若许蠲免其甚苦难支之事,又减小臣诸节往来之数,庶得苏息。”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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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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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朔,至所磨洞驻驾,与右政丞金士衡、宜城君南訚,论潜邸相得之情及开国勤劳之事,酒杯相属,亲如平昔。行至长湍,命应教李慥,制文致奠于前朝侍中庆复兴墓。夜,上梦作诗,其下联曰:“鼓锺声振通中外,正是三韩万世基。”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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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命放宫城役徒。其病死者,摠五十四名,令所在官各给米菽,复其家三年。

○大司宪李稷等上言:“奄臣曹恂,当显妃病亟之际,内外之臣,惊惧奔走,殿下轸虑,祈祷未遑,而恂乃怀贪黩,阴取祈命所施银器衣服马匹,纳诸其家。欺天罔上,罪不容诛,而恂幸蒙殿下好生之德,得保首领,退还其乡,于恂身得此至矣。曾未期年,召还京师,闻者莫不惊骇。虽不加罪,依旧废置,以终其身。”

上曰:“李匡耳聋,出纳予言,多致差误,欲令恂代之。如恂不可,谁可使者!”遂不允。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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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命台谏郞吏曰:“郞吏使令烦多,皆可还京。”都承旨李文和曰:“台谏不可以烦多,还送。”上曰:“纵令随驾,亦无台省所与。”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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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冰。

○补阙许迟、杂端田时等进曰:“臣等多使令者,无非为上也。然以为烦多,则愿减数扈驾。”上曰:“业已遣还,不宜更请。”初台谏侍从者各一员,至是尽还。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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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冰。

○都承旨李文和复言于上曰:“行在所,不可无台谏郞吏,尽还恐为不可。”上曰:“所司当欲除弊,自多率从,岂为除弊!”

○遣判三司事偰长寿,奉安上影于鸡林府。上在留后司,命刑曹典书李贵龄等视事。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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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谏官劾艺文春秋馆学士姜隐、前教授官闵安仁。隐新受职堂参之日,独右政丞金士衡上府后,左政丞赵浚坐府,隐不复行参礼,直坐其次。浚谓经历右谏议尹思修曰:“姜学士何不行参礼?”安仁尝以家藏《纲目通鉴》,献前朝世子,传在今世子府。安仁托奄人姜仁富,欲以他册换出,世子以二册,示正字右拾遗黄喜。喜复于世子曰:“新册不如旧册。”世子遂不许。思修、喜言于同舍郞,皆劾之。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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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冰。

○遣中枢李天祐,赐西北面都巡问察理使崔永沚冠帽兵器,且令视宣州、平壤城修筑之形。

○囚宫城监筑官郑义、姜淮仲等十三人。初命都城造筑都监,放役徒,又以金凑、金师幸之言,命输军资,造成材木,而后放之。都监以前命放役徒,凑等闻于上,囚之。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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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在留后司,以寿昌宫及城子不修,罢留后李元纮、副留后李沃,以中枢院使崔有庆、副使辛克恭代之。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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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至金郊驿南郊。

○笞郑义、姜淮仲等,还任。

○命都评议使司曰:“安陵、德陵在庆源府,遣使往来,驿路受弊。四时之祭,宜令青海道察理使摄行。”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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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至温泉。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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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冰。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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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遣使荐山菜于宗庙。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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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济州畜马别监金桂兰来献良马八匹,赐右政丞金士衡马一匹。

○以济州人高汝忠,为畜马别监。赐济州万户金天伸绮绢二匹、内酝二百甁,仍赐汝忠母米菽三十石。

○命济州岁贡马一百匹、牛一百头。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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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西北面都巡问使崔永沚来谒。

○广州新铸锺成,设祭于白岳、木觅。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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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木星犯舆鬼积尸,留至壬申。

○东北面都宣抚巡察使郑道传、都兵马使李之兰等复命,各赐鞍马,仍赐宴。上谓道传曰:“卿之功浮于尹瓘矣。瓘只是筑九城树碑而已,卿区画州郡站路,以至官吏名分,莫不定制,令朔方道无异诸道,功不细矣。”又谓宜城君南訚曰:“忠言逆耳,利于行。卿等宜言之无讳。”因问都承旨李文和曰:“逆耳之言,必自台谏来。予性颇急,或未优容,惟尔在左右,敢言勿惧。”訚进言曰:“上在潜邸,不曾握兵,何有今日?如臣者亦无能保矣。当开国之初,令诸功臣掌兵可也,今即位已久,宜革诸节制使,合为官军,庶为万全。”上曰:“孰谓南訚为无实!此言诚始终之戒也。”

○司宪府劾侍史宋洁。洁麤鄙无学,坐本府,令府吏取其新造镫,置案上,举示参台监察曰:“此镫佳否?”监察赵启生言诸同列,不祗迎。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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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发温泉,至天神寺。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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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至木村郊。

○济州畜马点考使吕称、监察朴安义等来献牛马籍。马四千四百十四匹,牛一千九百十四头。

○前密直使金先致卒。先致,尚州人,判宗簿寺事君实之子。仕前朝,初拜散员,迁至郞将。壬午,从全罗道都巡问使柳濯御倭寇,击杀数十人。壬辰,判官罗州,有巨室压珍岛郡吏为贱者,即决为良。入为都官、吏部二郞中,出按全罗、杨广二道。辛丑,以将作监,从西北面都元帅李岩御红寇,至于西京,贼势甚炽,诸将为惧。都元帅使先致,焚府库,欲使贼无敢资粮,先致曰:“若焚府库,贼无资粮,卒入国中,非计也。”都元帅怒责之。大将安祐在傍徐曰:“此言似矣。”都元帅乃从之。是冬,贼陷松都,先致从其兄得培,与诸将克复京城。明年,拜卫尉、判事,累迁至密直副使。伪朝甲寅,同知密直,乙卯,升崇敬尹。戊午,年六十一,封洛城君,仍赐推忠保节赞化功臣号。壬戌,退居尚州,丁丑,赴京,上老之,赐米命还。至是,卒于家,年八十一。子三人,锤、铨、钧。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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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至留后司,左政丞赵浚迎谒。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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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分属四道州郡于留后司城及新都城,以时修补。京畿右道、丰海道属留后司,左道、忠清道属新都。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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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宥二罪以下。

○都评议使司享上于临津船上。西风大起,尘沙眛目。世子及大臣,迎谒碧蹄驿。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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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至自温泉。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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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巡视宫城。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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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宪司劾检校中枢院副使闵仲理、迎日监务卢植、盐场官赵以道、司仆注簿陆晋等以为:“仲理丁母忧,无特旨,从吉受禄,非人子之道。请收职牒,流于外方,终身不齿。以道、植,私置盐盆,闻敬差官至毁盆。请收职牒,处之外方。晋奉使全罗,增乘驿马。幷收职牒,依律决罪。”命置仲理于其乡,杖以道,植,流于外,宥晋。初晋上言:“冬日牧丹嘉卉等物,多在全罗诸岛。”于是,命晋以往。晋得之来献,上嘉纳,赐厩马一匹。

○王师自超请辞桧岩寺,欲往龙门,不允。

○济州人边祐、姜熙等,献良马,各赐绮绢。

○命赈各道饥民。

○是月,旱。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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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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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朔,如贞陵。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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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木星犯积尸。

○流宫城监役官郑义、姜淮仲等十六人于外方。

○各道敬差官籍鱼梁收税,纳有备仓。

○谏官朴信等上言:“前朝之季,官爵冗滥,两府之数,多至七十。殿下即祚,减而省之,然未十年,数至五十有六。窃见周官之制,唯以三公六卿,治天下,今朝廷亦以六部治之。惟我国家,地不过千里,宰相之多,不啻倍蓰,旅进旅退,名器甚滥。虽不能取法周官及朝廷,愿汰商议之职及艺文春秋馆新设之职,汉城府亦置一尹,自馀小官,可汰可幷者,令有司详定施行。且忠信重禄,虽为劝士之道,蓄积备虞,实为国家之长计。殿下以禄俸未足,命户曹给田司,加定禄科之田,诚为厚矣。然诸道之田,除各科已定外,军资所属,不过十万馀结,而每因陈损,租入实少。若移定禄科,则非特乏于蓄积,中外年例之用,亦且不足矣。傥有边警,何以应之?况原定禄科租税,难以转输,尚且后期。今又加定,则民力不支矣。愿令三司,考其原额,量减禄科,勿以军资之田加定,以备蓄积,以裕民力。”上曰:“两府当商量减省。”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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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幸广州观新铸钟,赐提调权仲和鞍马。以左右道军一千三百名,输至市街楼下。初,命铸钟,寻构楼于市街,以权仲和、李恬为提调官。恬刚愎自用,不听人言,三铸未成,上专属仲和。仲和博采众议,又骋巧思,一举铸成,上喜,有是赏。

○命艺文、春秋馆学士权近,作钟铭。其序曰:

惟朝鲜受命之三年,定都于汉水之阳,越明年,始营宫寝,其夏,命攸司铸大钟。既成,建阁于大市街以悬之,所以勒成功垂鸿休也。自昔有国家者,建大功定大业,则必铭于钟鼎,故其休声铿鍧,耸动后人之耳目。且于通都大邑之中,晨昏撞击,以严人民作息之限,钟之用大矣。恭惟我殿下,自在潜邸,德望日隆,天命人心之归,自有不能已者。群贤励翼,咸效其智力,而一朝代高丽氏而有之,宵旰轸虑,立经陈纪,以基子孙万世之太平,功可谓建而业可谓定矣。是宜铭之,昭示后来。且《易》曰:“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言圣人以天地生物之心为心,而扩充之,故能保有其位。是天人虽殊,其心则一也。今我殿下,即位之日,兵不血刃,中外晏然,民之苦于虐政者,皆知有生生之乐。是则好生之德,蔑以加矣。是尤不可不铭也。

铭曰:

于穆我王,受命溥将。聿来新邑,于汉之阳。昔在松都,国步斯蹙。我王代之,除虐以德。民不见兵,会朝清明。贤智效力,跻于太平。远近如归,既庶既繁。乃铸厥钟,乃声晨昏。我功我烈,是勒是镌。镇于新都,于千万年。

○命三司,同各道敬差官,点煮海燔沙盐税多少及鱼梁船税多少。

○上令都承旨李文和,传旨都堂曰:

近者辨定都监请申良贱之事,其良籍明白者从良,贱籍明白者从贱,良贱之籍俱不明者,决为身良役贱,定属官司使令。今宣州站及宁州站属,文契不明者,诉良于辨定,又以不明决为身良役贱,还属两站,则贱隶如一,役使必矣。年代既久,永作奴婢,其冤抑可得伸乎?自今其良籍不明者,毋属外方各郡,若京中各司使令、城门院馆把直,许令定属,其有特立奇功者,宜受职赏,其女子与外孙,永为良人。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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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至自麻田浦。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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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谏官朴信等诣殿庭以闻曰:“古昔帝王,每日临朝,亲决万机。今国朝以六衙日视朝,尚且废朝,于今累月矣。愿自今每当衙日,坐正殿受朝,以亲万机。且时方农月,寸阴犹惜。今发农民,转输大钟,诚为未便。愿令队长、队副转输。”上曰:“所言然矣。然以微疾,天气尚寒,未克视朝,将如请矣。其输钟之弊则余亦深虑矣。令出有日,郡县必有招集矣。”乃命礼曹曰:“自今每朝衙,典书以下入庭班定,然后余出视朝。”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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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霜。

○前散员金贵生为匿名书,诬前县令李迪谋乱,事觉,支解以徇。初贵生与迪,争奴婢有隙,及都堂得匿名书,讯迪曰:“汝仇为谁?”迪曰:“唯贵生耳。”都堂即使人执贵生,搜其家,果得匿名书草。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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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西北面宁远镇,合永清县,号永宁县。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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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雷雪。上如麻田浦。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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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霜。

○两街都僧统尚孚上请禁僧饮酒,上令宪司痛禁,犯者,长发充军。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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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幸东郊,视牧马场。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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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妖人卜大伏诛。卜大,文州人,服女服为觋,惑乱愚民。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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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幸钟楼,观悬钟。

○兼书云注簿金恕启月蚀,卒不食。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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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视朝。山南王温沙道等朝谒。

○景福宫左冈松枯,命撤近冈人家。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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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对马岛使者来。

○谏官朴信等上疏曰:

兼书云注簿金恕推算月蚀,以告礼曹,而卒不食。恕职专推步,今乃昏迷天象,以诬国人,不可不惩。愿令攸司收其职牒,依律科罪。

至是,疏上未启,上召谏官、宪司、刑曹,责之曰:“日官失于推步,当论其罪,所司法官,置而不问,罪亦均矣。金恕之谬,人所共见,尚且不言,寡人之失德,宰相之有过,讵能言乎?”杂端田时对曰:“掌务侍史臣尹彰,被谴在家,臣等皆未视事,不敢以闻。”刑曹正郞柳荣门对曰:“刑曹曾有教旨,未敢弹劾。”补阙许迟对曰:“疏已上矣。”上犹以谏官请罪为晩,令朴信、许迟毋视事,及见疏,罪恕如申。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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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命宪司视事。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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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久旱,祷雨于山川。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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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奉化伯郑道传、花山君权近,为成均馆提调,令集见任、闲良、四品以下儒士及三馆儒生,讲习经史。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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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祷雨于宗庙、社稷、圆坛及诸龙湫。

○以宦官李匡,掌宫禁宿卫、考察申闻等事,曺恂掌出纳命令、大臣待遇等事,恒令侍卫。上教恂曰:“汝之罪恶,以台谏所言视之,则虽城门,不可复入。况宫禁乎?汝其改过谨慎。”

○刑曹典书柳观等上言:“刑狱之官,人命所系,不可不谨。昔皋陶之为士师也,象以典刑,而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3]作教刑,而金作赎刑。盖刑者,辅治之具,圣人之所不得已也。人之犯法者,重而入于五刑,则以其法罪之;轻而入于鞭扑[3]之刑,则亦以其法罪之,至于或重或轻而情可矜法可疑,则流以宥之,金以赎之,而钦恤之意,悉存乎其间,诚万世用刑者之准则也。由是观之,五刑有流宥而无金赎,至周穆王,始有五刑之赎,非古制也。后世因之,遂使富者免罪,而贫者受刑,甚非圣人制刑之本意也。盖人之罪,入于轻而可疑,则赎之,以开其自新之路可也,至于重而可疑者,亦得以赎之,则人轻犯法,而将有不胜其弊矣。愿自今人有犯杖六十、徒一年以上罪者,虽情法可疑,勿许其赎,止用徒流以宥之,随其罪之轻重,而异其地之里数,以惩奸宄[4],其犯断放已下罪者,亦情法可疑,然后赎之,则庶乎不悖于律文,而有合于古制矣。其计赃之罪,考之于律,监守自盗者,赃满四十贯,则当极刑。今以常布五匹,折一贯,则布二百匹,乃当四十贯也。人有盗二百匹而极刑,甚可悯也。且使杖一百者,赎布三十匹,则有轻刑之失,非所以用刑之中也。乞以常布十五匹,当钱一贯,则盗六百匹以上,乃当极刑,而杖一百者,赎布九十匹,刑赎亦得轻重之宜矣。又考于律,人之犯法,至多端也,而律无正条者,十常八九。处罪失其轻重,由玆以出,不可不虑也。古语曰:‘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吏,期不对。’此皆嫉吏之甚,悲痛之辞也。吏以刑狱出身,君子之所羞称也。故治狱者,率多无学之人,不能精熟律文,以当其任;为掌刑之官,又不肯留意于律文,凡人罪出入高下,一委于律学之人。此所以照律之际,不能酌轻重之宜,以致当轻者反重,当重者或轻。岂特有乖于法律?其感伤和气为不小矣。愿自今人有犯罪,律无正条者,比于近似之律,若本罪轻而律重者,减几等;本罪重而律轻者,加几等,皆以启闻取旨,然后施行。其已行之事,皆载于书,积以岁月,则法律自然成书,而刑无难决之患矣。”命都堂拟议,请如刑曹所申。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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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遣金师幸,赐酒于中枢院副使郑擢。时承命往祭陵寝而还。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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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大风,新作军资库颓。

○命都堂,给还故侍中曺敏修财谷。

○命改漆宫阙,用明油四百斗。

○命都堂,输端州以北州郡军饩一千石于庆源府,又泊兵船十艘于豆满江,置新翼万户府于庆源府之界。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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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雨雪于鸡龙山。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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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久旱,宥二罪以下。命有司修渠沟,掩骼埋胔。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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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定开城留后司守城军官三百四十。

○赐左政丞赵浚、右政丞金士衡新都八景屏风各一面。奉化伯郑道传制进八景诗。

一曰畿甸山河:沃饶畿甸千里,表里山河百二。德教得兼形势,历年可卜千纪。

二曰都城宫苑:城高铁瓮千寻,云绕蓬莱五色。年年上苑莺花,岁岁都人游乐。

三曰列署星拱:列署岧峣相向,有如星拱北辰。月晓官街如水,鸣珂不动纤尘。

四曰诸坊碁布:第宅凌云屹立,闾阎扑地相连。朝朝暮暮烟火,一代繁华晏[5]然。

五曰东门教场:钟鼓轰轰动地,旌旗旆旆连空。万马周旋如一,驱之可以即戎。

六曰西江漕泊:四方辐辏西江,拖以龙骧万斛。请看红腐千仓,为政在于足食。

七曰南渡行人:南渡之水滔滔,行人四至镳镳。老者休少者负,讴谣前后相酬。

八曰北郊牧马:瞻彼北郊如砥,春来草茂泉甘。万马云屯鹊厉,牧人随意西南。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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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祷雨于圆坛及山川。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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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幸钟楼,撞钟而听之,遂如兴天,观舍利殿基。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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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艺文春秋馆学士安景良卒。景良,顺兴人,判门下府事宗源第二子。温良笃实,处事精详。观察忠清道,巡问西北面,民爱之,闻其卒,有为之食素者。妾子曰民秀。

○虫食宗庙北山松叶,发五部人捕之。

○是月,旱。

太祖康献大王实录卷第十三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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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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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朔,上如兴天寺,命营舍利殿三层于寺北,募各领队长队副自愿者五十人,给粮赴役。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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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大风。

○宁城府院君吴思忠上书请禁酒,从之。

○星陨东北方。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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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大风。嘉会坊人家失火,延烧一百四十三家,料物库亦灾。上见火叹曰:“旱既太甚,火灾又尔,我罪伊何?第宫阙之役,不可轻辍,以至劳民耳。”

○以久旱,讲《云雨经》于兴福寺;以松木枯槁,设祈禳法席于莲花寺。

○命都堂,给茅于失火之家有差。

○谏官上言曰:“《经》曰:‘敬天之怒,无敢戏豫;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伏见近年以来,水旱相仍,民失其业,饥馑流亡者,颇多有之。至于今岁,自春徂夏,恒阳不雨,赤地千里,既失播种之期,又无麰麦之收,凡在臣庶,罔不咨嗟。宸衷轸念,靡神不举,祈祷之诚至矣,尚不能感动天意,旱魃尤甚。乃于前日,暴风大作,火延百有馀家,祸及鸡犬,以至上供之廪,亢阳之灾极矣,天之为变大矣。昔成汤遇旱而惧,反躬自责曰:‘政不节欤?使民疾欤?何以不雨至此极也?宫室营欤?谗夫昌欤?何以不雨至此极也?’夫以成汤之圣,而自责若是其至,故天乃雨,而终不为民害。窃伏惟念,即位以来,连岁兴役,民不休息。殿下深念其弊,只令工匠及游手、僧徒,供亿以役之,然诸处服役之人,不下数千。其离妻子远父母,数年劳苦之怨,岂不召伤和气乎?人之言曰:‘将建万世之基,则区区小弊,不足为虑。’臣等以为万世之基,不必遽成于一时也。幸今宫寝既成,都城已筑,休养数年,然后以讫其功,亦未晩也。愿殿下,敬天之怒,以成汤之心为心,凡土木营缮,一切停罢,令赴役之民,各还其父母妻子之养,则劳苦怀归之怨息,而和气庶可应矣。请罢宫阙造成都监,以其事务,归于缮工监,循名责实,以裕民力。”上命放逃僧代立者及有妻子僧二十七、未成才工匠五百四十五。

○汰南原、光州判官。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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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幸宫城南门,观掷石之戏。节制使赵温领掷石军,判中枢院事李懃领诸卫队副,分为左右相击,至于日晩,死伤颇多。

○新作料物库于宫城之内。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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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雨雹暴风。

○命宦者李匡,赐酝于都堂。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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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幸龙山江。《大藏经》板,输自江华禅源寺。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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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雨。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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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雨。

○令队长队副二千人,输经板于支天寺。

○命检校参赞门下府事兪光祐行香,五教两宗僧徒诵经,仪仗鼓吹前导。

○幸西江,观全罗道漕舶。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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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雨。流星出自紫微东垣,入虚星。

○令左道、忠清道州郡,以时缮完都城。城围九千七百六十七步有奇。

○兴天寺监主尚聪上书曰:

禅是佛心,教是佛语,其所以寿君福国安民则一。洪惟殿下承宿愿力,相地建都,百司既修,庶职已和。次于都城之内,创立佛寺,赐号兴天,修禅本社,其敬信佛祖,望报龙天之意,至深切矣。爰命山野僧尚聪主席,臣敢不精白此心,弘扬正法,以尽祝釐之职哉!夫佛寺门中,参禅为最。若上根之人,不日成功,发明大智。其或未然,正举话头之际,佛祖欢喜,龙天敬信。前朝之季,禅与教,利名是饕,争占名刹,其修禅衍教处,仅存一二,岂国家创立裨补之本意乎?祖师真觉有言曰:“禅道延国祚,智论镇邻兵。”夫岂无征而欺我哉?愿殿下继今,于禅教之中,择有道德才行可为领袖者,主诸中外名刹,而使宗禅者说禅秉拂,主教者讲经谈律,令其后进,禅则《传灯》拈颂,教则经律论疏,追节讲习,积以年月,宏才硕德,无寺无之。虽然既称本社,则其中外名刹,宜仿松广之制,皆为本社之属,互相纠察,则其于作法祝釐,虽欲陵夷,不可得已。比来作法之规,皆慕华僧而不得其专,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臣谨按松广祖师普照遗制,讲而行之,著为常法,且使僧徒熏修朝夕,庶几上报殿下弘道之恩。伏望颁布中外,垂于不朽,则岂不万万利于国家也哉!

上从之。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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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陨霜。

○被留使臣曺庶从人崔禄,赍礼部侍郞张炳书及曺庶、郭海龙招状,回自京师。书曰:

大明礼部侍郞张炳致意于朝鲜国王。曩者,我至尊即宝位,握乾符统中夏,代元为君。由是遣使飞报四夷,故高丽国王即遣使以修睦邻之好。虽曰称臣入贡,实乃请和,以妥三韩之生灵也。然我至尊,奉天勤民,岂肯以兵强天下?谕之曰:“毋生边衅。”后恳切以请,礼仪常宪,遵守施行,我至尊固谕之曰:“仪从本俗,法守旧章。”今数十年矣。自始至今,切戒毋生边衅,未尝以兵强尔国,强为约束。今王代前王王氏为君,又几年矣。其毋生边衅之谕,未审王曾谛听者乎?虽然自王即位以来,以衅隙之言、扰边之衅,已闻构衅之原。假以入贡使者,暗说我边守,以财贿赂我无知。以此观之,汉、隋、唐、辽、金、元此数代,其主宰三韩者,才有微衅,其前诸帝,奋然兴师,其生灵受害,又非浅浅事。事虽往古,静思兵祸,孰不寒心!今王叠生衅隙,我至尊又将昭告于上下神祇,何也?非敢以血气之勇为之,惟恐彼此有伤生灵,故不为也。况古人布令陈词,而不循于和睦者,尚不敢勤兵于远征。今王数数生边衅于我朝,我至尊因边衅之忧,已遣使祭告于海岳山川一次矣。彼国奄人归,已令王知,今王人神皆不畏。是以昔者,篡人之国为奇,不以有天命之为惧,专以谲诈为常,中国与尔三韩密迩,彝伦之道,才有讹谬,安有不责之于礼乎!虽责之如是,实乃教人臣不敢妄为。王乃恶其所责,专以为仇,暗侮不绝。若从尔所为,王国专尚此谋,教人不臣,谋为不已。如王者继踵相至,王虽在位,亦何益哉?今从王之徒,皆轻薄白面书生,不以道助王,皆剽窃中国圣贤经传,断章取义,翻作戏侮之词,得罪于上下神祇,又何赎哉?今曺庶所供,尚有执笔同谋相侮者三人,特致意于王,王其审之发来。其曺庶状招曰:“有本国前礼曹正郞尹珪、成均司成孔俯、礼曹正郞尹须,与曺庶,俱系秀才。洪武三十年八月间,有尹珪等对庶言说:‘去年大明皇帝,取俺每撰笺的金若恒每赴京去了。如今有判三司事偰长寿回来说:“大明皇帝都留下不放,他每回来好生怪,俺每这里将进的鞍子,都拆毁了,他每这几个好歹不放回来。如今殿下十一月千秋,俺每王好歹将礼物去进,必要启本,俺每这里商量计较,寻几个音同的字样,安在里面,看中国可有好秀才看得出来。”’各人依听,商议于殿下千秋启本内,故写千秋节使字样讥侮,差判典仪寺事柳灏、司译院判官郑安止、打角夫崔浩赍进赴京。不期本年十二月十九日,有原根差同柳灏赴京打角夫崔浩赍礼部文书回还,要作写启本的人来回话。当有同商议作启本讥侮人尹珪、孔俯、尹须,却于王根前告说,然是俺每四个商议,作写中间,都是曺庶主张。有王至本月二十五日,唤司译院事郭海龙,押送庶。当分付郭海龙:‘尔曾赴京多遍,好生省得那里言语,去年差尔送金若恒赴京。后使臣卢仁度、郑摠、吴世谦赴京,不见发回,恐防那里留下他,每引路征取俺每地方。如今差尔伴送曺庶赴京,若见他每讨个仔细回来,与俺知道。’以此就差郭海龙,伴送到京回话打听。”今蒙送问招状是实。

其郭海龙状招,并与曹庶相同。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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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陨霜。流星出王良星,北流。

○流检校典书李鹰于咸州,宣略将军金龙三于江华,池波颜于押戎牧子,敬兴少尹李得恒于瓮津,囚宣略将军金延祐于巡军狱。鹰等皆潜邸原从之人。鹰告归东北面,劫夺驿马,侵扰传舍,龙三等偕行不禁。上闻之,即命巡军,追捕下狱,各流于外。右道程驿使宣允沚、银溪驿丞田得敬,以无文凭给马,决笞。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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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命两府,陈时政得失、生民利病以闻。

○上以主山松树枯槁,且夏月降霜,命都承旨李文和,传旨使司曰:“向者,贬外都城监役官,皆宥其罪,金恕决罪还任。凡贬外员人,具罪状轻重以闻。”使司闻命,乃复曰:“殿下既恐惧修省,时政得失、民间利病,宜加咨访。”上从之。

○会百官耆老于朝,议孔俯等三人赴京可否。议者多以赴京为言,唯西原君韩尚敬等十数人,以为不可。左谏议大夫郑矩等言:“君令臣供,礼之常也。然势有不得已,则礼有时而变焉。今见曺庶、海龙之招,与夫礼部致意之辞,其为谖甚矣。盖千秋贺礼,非始于去年,奏启字样,不异于曩日,而上国之怒,发自丁丑,其设机运谋,必有以也。且曺庶与孔俯等三人,不为戏侮,非唯一国臣民所共知也,皇天后土,实所明鉴。上国罗织虚妄,劫取其辞,而有三人发来之命。止此三人则遣之可也,又取三人之辞,而罗织罪名,则必有难从之命。其将何以应之?今日遣此三人,明日又遣十人,而国家终安且平,则固当遣之,今乃明知其谖,而曲从其命,先示劫弱,则恐贻后日之悔也。愿殿下且留三人,具奏陈乞,则庶有感悟之理。”上与左政丞赵浚等议之,犹豫未定。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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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宥郑义、姜淮仲等十六人、李龟铁、金英烈、闵中理等二十二人。

○命都承旨李文和,引见各道孝廉茂才,放其无实效者七十馀人。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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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初置有备库。上命都承旨李文和,传旨于使司曰:“宋艺祖于国用之外,别立内库,似为私藏也。然尝语近臣曰:‘军兴饥馑,须预为备。临事厚敛,非长策也。’又曰:‘朕悯八州之民久陷夷虏,使蓄满五百万缗,以赎山后诸郡。’然则宋祖内帑之立,公也,非私也。自是货泉金帛,分命有司,专职守也;参验定数,防渗漏也。今予置有备库,所以专应军需。其所入钱谷布货,令三司会计,量入为出,如有兵兴,临时启闻,量宜调度,永为恒法。”

○上幸兴天寺,观舍利殿筑基,谓监役提调金凑曰:“贞陵与料物库,不必速成。此殿愿营久矣,今不毕功,恐后有沮之者。宜速考成,以偿吾愿。”遂还宫,与柳曼殊、都兴、柳云等为击球之戏。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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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复业人李伯颜、夫介、盲人金孝道,来自辽东,赐衣粮。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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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崔永沚为判三司事,成石璘门下侍郞赞成事,禹仁烈、柳曼殊商议门下府事,成石瑢司宪府大司宪。减两府商议十员、汉城尹一员、艺文春秋馆太学士二员、学士二员。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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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聚僧百八,设消灾法席,五日而罢。

○宥朴天祥、全子忠。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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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流星出紫微[6],入灵星。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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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不豫。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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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康复。

○对马岛被掳人八名,与倭人九名来,使各还其家;分处倭人于州县,各赐衣粮。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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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流星出南斗,入箕星。

○命都堂,还给禹玄宝职牒家产及其子洪富、洪康职牒。

○田希吉往东北面端州,以军人八十名,采金九日,得四钱以献。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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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右承旨金陆,献良马一匹,赐鞍马。

○申严各道酒禁之令。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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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王世子贤嫔生男。

闰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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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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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朔,上命史官,令进即位以来史草。上问都承旨李文和曰:“当时史记,君王未得见,何也?”文和对曰:“史,直书不讳。若君王大臣自见,则恐有讳忌,不直书故也。”上曰:“予亦知史法如是。然有唐太宗故事,予欲见之。史臣强逆之,岂为臣之义乎?当开史库,无遗以进。”

闰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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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罢开城县,隶开城留后司。

○权知校勘许之信丁母忧,自脱衰绖,讼辨定都监,谏官劾而囚之。

闰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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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右散骑常侍卞仲良等上疏曰:

前日以尹珪、孔俯、尹须等发遣事,收百官可否,臣等悉陈利害,具本启闻,今乃欲令三人前赴朝廷,自就辨明。臣等窃谓,事大之礼则然矣,应变之计,则似有未便,不可雷同,再渎天聪。自殿下践祚以来,事大之诚,有加无已,上国反以谓戏侮,吹毛求疪,察察于文词之间,既拘留郑摠、金若恒、卢仁度、柳灏等,又责取曺庶、郭海龙戏侮间谍之辞。夫三人戏侮,实非其情,至于间谍之言,尤不可以口舌辨明。迹其所以,设机运谋,必有以也。且三人去留虽轻,我国之势,从而轻重。虽曰今姑送之,以观其变而后图之,然前此反复之命,无一不从,尚且谴责犹是也,何待后变而后知之?若以我国天设险阻,曲从非义之命,先示劫弱之势,则恐继有难从之命,其将何以应之?况上国喜怒大计,安有决于蕞尔书生去留之间哉?愿从变例,留此三人,具状辨明其冤,一以示自强之势,则拘留使臣,庶有速还之理矣。其曾被拘留郑摠、金若恒、宋希靖、吴珍、杨遇、卢仁度、吴世谦、权乙松、柳灏、郑安止、曺庶、郭海龙等家,时加存问,优养父母妻子,以示仁爱。

上下其疏都堂,拟议以闻。都堂皆以发遣观变闻。

○中和郡咒咀人金坚等四人,伏诛。

闰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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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幸兴天寺,遂如都评议使司新造厅,观之。

闰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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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命永嘉府院君权僖,设王孙开福神醮礼于世子殿南门。

○清州牧使金自粹以年饥,陈书于监司,请免今年麦税。其书曰:

今使司以旱甚年饥,下令州郡,随宜救荒,若使一有饿莩,当该官吏,痛惩慢官之罪。其忧国爱民之意,蔼然言外,读之至再,惕然恐惧,固当奉行。窃伏惟念,爱民虽切,若无实惠,皆空言也。昔汉文帝预赐当年租税之半,以劝农民。后贤美其实惠之及民,此所以为汉文也。国家收租,每当六月之初,小麦告熟,便即收之,以输京仓,谓之先纳,年例也。今年则自三月不雨,以至今月,虽间月一雨,入土未及数寸,寻即开霁,亢阳之烈,日甚一日。以故大小麦实,悉为损耗。即今[7]饥民,嗷嗷待哺,尚不能充其腹,况望其秋耕之种乎?然则所谓先纳,何从而征纳乎?乞今年先纳,一皆蠲免,以宽民力,则实惠之及民,莫此为切,救荒之要务,莫此为急。郡守之任,职在分忧,所见民瘼,不容不言,敢昧死以请,伏望转闻施行。

监司传报,都堂是其议,闻于上,减诸道麦税。

○庆尚道观察使请赈饥民。左政丞赵浚等启曰:“饥馑之民,各道皆是。如皆赈之,廪无馀蓄,奈何?”上曰:“廪有粟,则尽发赈之。”

闰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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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雨。

○私奴吾麻大,欧其父,命斩之。

闰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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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雨。

○上幸西江。庆尚道漕船二十艘到泊。

闰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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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雨。

○置更漏于锺楼。

闰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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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雨血于永平白云山。

○上阅两府所上书,皆以亟罢土木之役,汰去女官宦官之职,早朝听政,亲君子退小人为言,知中枢院事李至之言尤切。其略曰:

亲君子远小人。《书》曰:“三公论道经邦。”又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德。”古之贤君,或夜半前席,以迎贤士,其勤如此。今殿下接见大臣之日少,故经纶之言,不得上达。伏望日接贤士大臣,讲论治道,则弊无不革,利无不兴,而小人自退矣。一,纳谏诤开言路。《书》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古先哲王,圣不自圣,置谏臣于左右,一动一静,莫不规谏,而从之也如流。今也谏臣疏外,殿下之得失、民情之休戚,无自而得达。愿使谏臣轮番日侍,言无不行,谏无不听,则下情上达,无雍蔽之患矣。一,严禁卫。古之人君,深居九重之内,昼必居外,夜必居内,以顺天时,以严内外。今也偏居别殿,与戎士昵近,甚可虑也。愿殿下,高拱法宫,顺天时严内外,动静以法,宿卫有严。一,罢工役。《语》曰:“禹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古之人君,非不欲美其宫室也,惟恐其伤财害民,不敢轻役。今农月不雨,而民罹饥馑,灾变屡兴,甚可畏也。愿京都各处营缮之役,一皆停罢,姑待岁稔,使毕其功。或以营缮过度、无时役民为纳忠者,斥之。一,斥浮屠。浮屠事,圣人所戒。其为道也,灭绝人伦,置身物外,以虚无怪诞之说,诳人耳目,或称伽[8]蓝,或称裨补,营缮百端。缁衣之流,总如林木,坐食民力,或造佛像,或印佛书,作衣钵供安居,述愿文称缘化,横行中外,诳诱愚民,甚者劫从之,糜有限之产,塡无穷之欲,国家之深患也。安有作罪者,贿赂于佛而可免乎?愿收其愿文,禁其缘化,或以内帑纳赂于寺,或内殿祈禳等事,亦皆禁断,小心翼翼,恐惧修省,则诸福毕至,何赖乎浮屠?其或宰相士大夫宦官之类,敢以营缮浮屠之事进言者,痛惩放斥。一,炼军额。外方水军,初定军额,父为左领,子为右领,兄为左领,弟为右领,又有一丁则给他人为馀丁,故民甚苦之。或被掳于倭贼,或败船于漕转,或因长番骑船,不堪其役,逃溃相续,军额日减。令其州郡,克期充数,侵扰百端,州郡骚然。愿令州县,其额数内,时立军及官军新接人等,充其额数,改炼军籍,其州未尽充额者,减其元数。又一户内,有二三其丁者,立军一名;四五其丁者,左右二名,以次详定,虽有馀丁,莫给他人,则庶可宽民力矣。一,汰冗官。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今也食禄烦冗,不可不汰。其检校、翁主、宅主、女官等职,一行汰去。且今之外方,加定禄田,转输之功尤难,皆令除之,则可以厚于忠信,而民无愁叹矣。

上命下都堂,罢宫阙造成都监,以其事务归于缮工监,放京外工匠。检校各品与宫主、翁主、宅主、女官停禄,唯开国功臣妻·母翁主,特许颁禄。又使都承旨李文和,问于使司曰:“卿等所言虽切,然不直书其事、直指其人,而以微讽,何也?”又曰:“予于往日,不视朝衙者,以有疾病,不能早起故也。自今吾当力疾视朝矣。”

闰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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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坐凉亭,各举陈言,逐条而答。或引咎自责,或归咎诘责,皆书于陈言之末,下于都堂。左政丞赵浚等启曰:“宫阙及城门已成间阁者,限十日讫功罢役。”上不允。

闰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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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大雨。

闰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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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令各道发仓米菽,分给于民,贸纳牟麦,将给民为种。

闰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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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前郞将金乙南等冒名争讼他人奴婢,事觉抵罪。刑曹上言:“奴婢辨定都监移送内,车承道、金乙南等饰诈争讼,奸伪败露。都监问其缘故,取其招辞,车承道等陈其根脚,至于指斥乘舆,罪深欺罔。故将同党参外人等,拷问已讫。其参上员人,非职牒收取,本曹不得亲问,其来久矣。臣谨具其由,上章陈请,未蒙兪允。窃谓生杀与夺,乃人君之事,非臣等所得而专也。若不允下,臣等将何所措置哉?今殿下,昔在潜邸,族亲奴婢,宜曰我家之事,以为避嫌,今登宝位,四境之内,莫非臣妾,待之之道,安有彼我之殊?殿下固当亲执威柄,凡刑赏与敓,勿间亲疏,一与众人共之,有何不可?若以亲故,不于此时,明示条章,臣等罔攸禀令,固非贻厥孙谋之道也。愿下前章,令臣等鞫问始末,一依律文处决。”疏上,下都堂拟议。以车承道、金乙南、金日䃅等,依律处决。

○东北面都巡问使报:“陆青亏知介来欲寇边。”上即下旨,令水军万户全承桂,领永兴、青海道兵船,往征之。又令安抚使金承霔,领陆地军官,往击之。

○成州人任文和妻子八人诅咒,事觉伏诛。

闰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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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望见宫城东门之上有役者,召所掌官问曰:“余用宰相陈言,罢工役。今尚役之,何也?”对曰:“宫城役人未尽放者,因使司之牒,令盖瓦耳。”上曰:“余业已罢役,更不上请役之,过矣。”即令李文和,传旨于都堂曰:“自宫阙起役,至今未罢者,但为有未毕处耳。若毕则不复役民,因循至今,旱气太甚。顷者择农夫皆放之,只留僧徒及诸色匠人耳,今强请罢役,余亦强从之。余之因循未罢者非是,则既下罢役之命,即放之宜也。犹且不放,仍使之,则余之前日所未罢而因循者,亦非好事,不得已也。然则强请罢之,无乃有过乎?何独不论其过!”时右政丞金士衡因谒告在家,独政丞赵浚闻命,无以应之,但言臣有罪耳。又诘李至曰:“所上陈言一款内,斥浮屠云:‘或有宰相士大夫宦官之类,敢以营缮浮屠进言者,痛惩放斥。’卿指当时所营之寺而言乎?指未来之事而言欤?若曰指未来,则如今舍利殿土木之役久矣。何不闻见斥言乎?若曰指当时之事,则其在宰相士大夫宦官之中,进言者为谁?明白以陈。”至惧对曰:“臣但谓佛氏之道,有害于治国。只仿古人之言,以塞求言之指耳。不指未来,不指当时,亦未知进言者为谁。”文和以是复,上笑曰:“其未对也宜矣。汝之致诘,诚强矣。余若积日默不敢说,则彼必劳虑成疾矣,尔可更以余意往解之。余既诚心求言,岂敢恶闻而难之乎?第所言之事,不合时务耳。虽然以言不中罪之,则非求言之道也,余且优容之。卿等平心易气,慎勿以寡人之怒为疑,凡寡躬阙失、国家利病,悉心面启。若后有可言之事,而惮今日之致诘,不肯直言,岂为臣之义也!”诸宰相,皆诣阙谢。

○礼曹上言:“父母三年丧内,夺情起复者,出依贴后,软角幞头、黪紫袍、皀角带,行谢恩肃拜、堂参及本司堂上官之礼后,其于大朝会及拜表、迎诏、冠带时,不许随班。”从之。

○分遣监察金庚、郑恺于忠清、丰海道,点视兵船及军器衣甲。

○设水军官职。万户三品以上,千户四品以上,百户六品以上,皆以武资差。国家以骑船军官,寄命水上,劳苦终身,特设之。

○私奴芿邑金,强奸十一岁女,绞。

闰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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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置酒于北凉亭,召奉化伯郑道传、参赞门下李之兰、月城君偰长寿、门下赞成事成石璘,以劳奉使之行。判门下府事沈德符、领三司权仲和、左政丞赵浚、右政丞金士衡、宜城君南訚侍宴,极欢而罢。

闰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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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古果州衙禄人吏之田一百三十五结,属有备库,令其库奴营田。

闰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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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令各领尉正及工匠僧徒,皆赴舍利殿役。

闰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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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昧爽视朝。台谏尝以不视朝听政为言,故坐勤政殿,设庭燎,命都承旨李文和曰:“两府百官言事者,直进面启。”至午鼓乃退。

○山南王温沙道等七人朝参。

○义兴三军府上言曰:“府卫者,卫内捍外之事,不可缓也。今十司上大将军以下员将,其于宿卫、巡绰、衙朝等事,无因阙进者,初犯二犯,惩罚还任,三犯者,具罪启闻,下尚瑞司削职,择有武才者代之。”允之。

闰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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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昧爽坐勤政殿,礼官唱拜,命止之曰:“衙日视朝,不必为受礼也。”仍命礼曹曰:“各司细事,不必亲决,治国治民可言之事,宜各面启。”各官皆惶恐不能进。上问郑道传曰:“余所言何如?”道传对曰:“然矣。”上又诘之曰:“群臣尝责我不视朝,今日何无一人面启?”道传曰:“臣请以鄙语喩之。朋友宴会,本欲相与唱和,先唱实难。况君前启事,岂易乎?”上曰:“然。”于是,大司宪成石瑢启曰:“常用五升布,重而难输,麤而不用。密织十尺为一匹,则轻且可用。”上曰:“如此之法,笔之于书以闻。”令都评议使司拟议施行。刑曹典书柳观启曰:“人之气禀,鸷悍刚果,柔懦怯弱,至不同也。故或有真盗,耐其捶楚,终不招承,或被诬告,不忍苦毒,猥自诬服,人之情伪,至难辨也。掌刑吏,唯务服人之名,不顾人命之重,乃设法外之刑,而多方讯之,罪未著于案上,身已毙于梃下。虽真盗,若不招承而毙,犹有嫌于决狱,而况无辜致命,冤抑岂小乎?乞令中外用刑者,止依律文,以行拷问,其法外之刑,一切禁断。虽依律文拷问,亦于一日之内,不过三四问,常令辨其辞色,验其证佐,要明其真伪,不得妄加捶挞。”上嘉纳,下都堂,令中外施行。

○命司宪府,每衙朝后,各于本司衙门就仕,有他务者则必告宪司,乃就其任。日未出,还入内,坐内楼,召左右政丞及奉化伯郑道传、宜城君南訚设酌,皆醉,上亦酒酣,因论开国之事,崔云海蒙宥之非。

闰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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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习《阵图》于杨州牧场。

闰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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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亦如之。初帝以表辞为欺侮,辞连郑道传,敕令入朝。道传称疾不赴,恐将有问罪之举,献谋于上曰:“军士不可不知兵法。”遂撰《阵图》上之,令诸道节制使及军士,定为约束,遽令肄习,鞭笞士卒,人多怨之。

○济州判官金科,上陈情笺曰:

义莫大于君臣,而情莫急乎母子。君臣之义、母子之情,并行不悖,则天下国家之道,何以加此?恭惟主上殿下,当潜邸之时,不鄙臣斗筲之才,擢置臣于幕府,践祚之初,仍除臣为亲军卫都事,复命属于三军府镇抚,兼称下于原从功臣和、英等列。自是厥后,累迁禄秩,至户曹佐郞,恩至渥也。臣尝以尽命竭力,仰报圣恩之万一为心,夙夜奉职,未尝或怠。丙子春三月,遭家不幸,臣父遘疾,臣尝药无暇,乞辞职事。夏四月,臣父辞世,臣守坟三载,虽朝夕哭泣之际,而恋阙之情,岂敢斯须忘哉?终制之后,愿得京外,效毫发于明时,是臣日夜犬马之恋也。五月二十有一日,擢臣除济州判官,兼教授之职,益荷上德,感祝庆幸,即欲赴官。然臣所虑者,臣母今已七十五岁,衰老褥疾,朝夕难保。臣既以三年守坟,久阙奉养,今又离母,赴于绝域,则定省隔音问疏,岂唯臣之恋母?亦恐母之念我而益病也。是则臣心岂得安于所职哉?《传》曰:“移孝为忠。”今臣年三十有八,臣事殿下之日长,子孝老母之日短,此臣所以仰陈辞免之意也。伏望怜臣卑恳,傥改差臣于陆地之任,令母子音问不绝,则虽抱关击柝之务、荷戈执殳之役,臣何敢惮,终养老母之后,虽终身从事于绝域,亦何敢辞?伏惟上慈改差,以明孝治,则君臣之义,母子之情,庶可并行而不悖矣。

上许免其任。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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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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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朔,百官就位班齐,上不视朝,召左政丞赵浚、右政丞金士衡、奉化伯郑道传、宜城君南訚于西楼。浚等请复翁主、宅主、女官禄俸[9],上曰:“业已止之,不可改也。”浚等再请,不允。

○东西三品以下,参谒于都堂。门下侍郞赞成事禹仁烈踞床鼾睡,谏官劾之。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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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遣前判典客寺事郑连,管押成均祭酒孔俯、礼曹正郞尹须、前礼曹正郞尹珪等赴京。上谕三人曰:“操心以正,天必祐之。”三人再拜而出。答书礼部侍郞张炳曰:

朝鲜国王,端肃奉复礼部侍郞钧侍。五月二十八日,曺庶从人崔禄,回自京师,特蒙书谕及粘连曺庶等招状,谨已知审,惊惧无措。某钦蒙圣恩,谕臣:“体天牧民,永昌后嗣。”常想尽忠奉上,保守小邦,传子传孙,以期报效。何敢造生衅端,自招愆尤?柳灏赍进启本,虽曺庶所写,只依旧本,字样写进,未知近年有合回避字样,以致差误,岂敢故安讥侮字样!郭海龙专不识字,粗习华语,俾押送曺庶去。某岂敢教他打听?某若有此,天地鬼神,岂肯容之?招里指攀尹须、尹珪、孔俯三人,都不通中国语音,虽会写字,又不深知文义,并不曾管写启本,只是同在一衙行,以此指他。今奉书谕,不敢迟延,都令赴京分诉,伏望钧慈奏闻,以惠远人。

○前淮阳府使朴遐监文庙造成役,私用役粮四石,事觉。宪司请收职牒,依律科罪,上只令收职牒征其米。

○兴福寺僧斯近饮酒事觉,宪司请还俗充军。

○延山府使鱼孟游受管内人贿,事觉,收职牒鞫问。

○宪司复劾柳亮曰:“亮前日有罪未决,只令保放。今病已愈,宜广求义云,以辨事情,病愈久矣,未尝求得辨明。请更鞫问,明正其罪,以惩奸恶。”命除拷问,详加诘讯以闻。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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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金陞为同知中枢院事,郑津为中枢院副使。津,道传子也。金希善为原州牧使。

○令司宪侍史尹彰、右补阙许迟视事。彰,须之兄也。孔俯将行,启曰:“尹须赴京,其兄彰,以谴在家不仕,请复职以慰母心。”上令彰等视事曰:“益勤乃职。”

○令广兴仓复赐开国功臣母妻翁主宅主禄俸。

○召宪府掌务,给内官曺恂及前判三司事禹玄宝职牒。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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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百官就位班齐,上不视朝,幸兴天寺,观舍利殿经营。

○太白昼见。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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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青海道人崔伯颜、夫介等七户,移置果州,为贞陵守护军,各给田二结,使之安业。伯颜、夫介等为恶不已,徙沿边充军。

○刑曹申:“有车承道者,所讼奴婢未决,路上聚其党,欧击夺物,律无正条。”上曰:“白昼聚党,打人夺物,是谓强盗。谓无正条,何也?如刑官,当择博通之儒及更事之辈,充之可也。何其不明也!为刑官者,依律折衷,封章请罪,宥不宥,予当审之。大抵一国之境,皆一家,何有厚薄?予但喜公平,不喜偏倚。”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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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辽东被虏人金松逃来告曰:“蒙古军向辽东,燕府王率师攻击败之。辽王领兵将行,予亦充军而行,中路逃来。”赐衣食安业。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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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西北面都巡问使报:“朝廷使臣来。”遣敬兴尹柳云,赍内酝迎慰。

○命中枢院使李至,监督宫城南门之役。至尝极谏工役之弊,忤上旨。至是,上闻使臣之来,少与役徒,使之监督,刻日责功。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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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监艺文春秋馆事赵浚等欲以前朝恭愍王至恭让君已修实录及自殿下壬申年以来史草收纳,监进史官申槪等上疏曰:

窃惟古者列国,各有史官,君上之言行政事,臣僚之是非得失,皆直书不讳。故当代君臣,秘其时史,以遗后世,而于号令言动之际,因以为戒,而莫敢为非,其置史之意深矣。昔唐太宗谓房玄龄曰:“前世史官所记,不令人主见之,何也?”玄龄对曰:“史官不虚美不隐恶,人主见之必怒,故不敢献也。”太宗乃命玄龄,撰次以进,玄龄编为实录,书成上之,而语多微隐。夫以太宗之贤,宜无嫌于直书,玄龄一代之明相,犹且隐避,不敢直书。况后世之君,或不及太宗,而欲见时史,则佞谀之臣,岂啻玄龄之隐避乎?恭惟殿下,凡所施为,动法三代,而近日特下教旨,欲观时史,臣等闻教祗惧。窃谓唐太宗见之,而不免后世之讥。此乃太宗之失德,岂殿下之所当法乎?岁在乙亥,殿下亦欲观览而遂止,一代之立法严矣,万世之公论得矣。今又有是命,臣等未知欲观其是非,以为后世之戒乎?欲阅虚实,以正其讹谬乎?抑亦考其未尽记者,而使之悉书乎?若以为后日之戒,则宜观古昔圣贤之遗书,以鉴其治乱兴亡之迹。何必览时史,然后知戒乎?欲正其讹谬,则为史臣者,固当广询博访,必真知其实,然后书之。岂录其风闻臆见浮诞之事,以欺后世哉?以为使之悉书,则国制自充修撰,以至直馆,各据见闻,录为史草。其数十人之见闻,岂皆遗失而不录哉?臣等未知殿下之览史,欲何为也?窃伏惟念,创业之君,子孙之所仪刑也。殿下既览时史,则继世之君借口,必曰:“我考之所为也,我祖之所为也。”更相继述,习以为常,则史臣谁敢秉直笔乎?史无直笔,而示美恶垂劝戒之意晦矣,则一时君臣,何所忌惮而修省乎?[10]今日览史之举,殆非贻厥孙谋之道也。且当圣代,明良相遇,政教号令,尽善尽美,皆可师法,辉映简策。苟殿下一览之,恐后世之人必将曰:“时君所亲览也,其史臣岂肯直书乎”,则使殿下盛德大业,反为虚文,而无以取信矣。岂非有累于明时之盛典乎?伏望特留神念,下兪允之旨,停览史之命,公道幸甚。

上不允,即命曰:“今所以亲览者,非欲观善恶之迹。壬申即位之时,君臣之间,潜相言语,率多史臣之所不知也。李行尝为知申事,其记事亦不直,其他史臣,焉能尽知君臣之言语乎?前朝恭愍王已来已修之史及壬申年以来史草,择出以进。”

○怀安君芳干奴石仇知,至司水注簿李恒家,凭主作威,欲夺其婢。刑曹鞫问上请,命斩之。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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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前左司议大夫文益渐卒。益渐,晋州江城县人。父淑宣登第不仕,益渐承家业读书。恭愍庚子,登科,调金海府司录。癸卯,以谆谕博士,升左正言,为计禀使左侍中李公遂书状官,赴元朝。将还,见路傍木绵树,取其实十许枚,盛囊以来。甲辰,至晋州,以其半与乡人典客令致仕郑天益,种而培养,唯一枚得生。天益至秋取实至百许枚,年年加种,至丁未春,分其种以给乡里,劝令种养。益渐自种,皆不荣。胡僧弘愿到天益家,见木绵感泣曰:“不图今日,复见本土之物。”天益留饭数日,因问缲织之术,弘愿备说其详,且作具与之。天益教其家婢,织成一匹。邻里传相学得,以遍一乡,不十年,又遍一国。事闻,洪武乙卯,召益渐为典仪注簿,积官至左司议大夫。卒年七十。至国朝,以议者之言,赠参知议政府事、艺文馆提学、同知春秋馆事、江城君。子三,中庸、中实、中启。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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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幸兴天寺,观舍利塔。

○贬辨定都监副使朴抵生、判官宋兴等,为东西窑监役。初故郞将任之伯、孙得光等,与归义君王瑀诉良,抵生等以归义君为王琮妹夫。上以为:“抵生等以人所共知,尚不精察,其他决讼不明,从可知矣。”仍教提调南在、李茂、韩尚敬等曰:“为立辨定都监,只欲明辨。如此不明,罢之仍旧如何?田制既正,人心已定,独奴婢一事,骨肉相残,怨讟日兴,君臣共议,别立都监,使明辨真伪,以伸冤抑,今十三房决讼不明。予尝曰:‘都监各房,如有错误,必先罪卿等’者,非欲加罪卿等,欲卿等传谕各房,俾无不公。今此错误,是谁之过欤?”在等无以应。

○遣签书李稷,奉酝往劳使臣行次。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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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太白昼见。

○丰海道行台监察郑恺启闻:“水军节制使金乙宝,受管下军赠马,且夺民田为营田,请罪之。”上以乙宝防御有功,令还任。

○刑曹都官上言:“凡奴婢价,多不过五升布一百五十匹,马价则至四五百匹,是重畜轻人,于理不顺。愿自今凡奴婢价,勿论男女,年十五以上四十以下者,四百匹;十四以下四十一以上者,三百匹,论定买卖,永为恒法。其在逃役价,则每一名一朔,五升布三匹。年月虽多,不过其直。”上允之。

○礼曹启:“孟秋,亲祼宗庙。”上允之。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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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雨血于永平白云山,遣宁城君吴思忠,设法席禳之。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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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太白昼见。

○宪司具启请加刑柳亮鞫问,明正其罪,上曰:“如所启,则亮必死矣,宁失不经。”只许籍没流外。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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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太白昼见。

○朝廷使臣至瑞原郡,上令内臣李匡、通事李贤,送酝迎劳,赠以衣服笠靴。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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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幸南门,观使臣迎逢杂伎及彩棚。都堂出迎曙驿迎慰,使臣遇都堂甚倨,指所赍文曰:“皇帝亲谕。”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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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率百官,出迎使臣于盘松亭,百官具公服,迎至阙庭[11]。使臣上殿,上跪,使臣亲授[12]书一封,乃礼部咨。其咨曰:

为阍者申贵生复还本国事,本部左侍郞张炳等,钦奉圣旨:“洪武二十五年,曾于朝鲜国,索取火者数十人,入于内庭,意在授之以职,使周旋内庭,管领诸事于内外,无所不知。此所以开诚心待朝鲜如此也。是后以此人,数为使者诣本国,不期王李上讳。者,无诚心相合之意。朕将前数十人阍者,仍发还本国,只有申贵生一名,幼而无知,留养数年,使有知,然后发还。贵生聪敏,朕之所为,无所不知,其以贵生,日不离左右。今贵生归,谕之曰:‘既达本国,在此间时,耳曾闻何事,目曾见何事,尽云之于尔王,毋过云毋匿云。’尔办事若干年,赐大银一个、段一对、钞二十锭。”钦此移咨。

开读讫,上与申贵生行顿首礼。上不亲劳,命赞成事禹仁烈、迎接使柳云等慰之。贵生不悦,不饮酒,臣僚皆疾贵生欺侮无礼。初,贵生至义州,凡接人,皆用华言,人不知其为本国人。指所赍物曰:“赐与。”迎接使柳云至,亦谓其物曰:“赐与”,高置卓上,坐则拔剑以守,行则駄马先驱,佩剑而随之。云老而怯,不敢详问,传报都堂曰:“使臣实是华人,赍赐物来。”都堂闻于上,及是,方知其非。贵生以其受赐之物,称为赐与,云误传也。

○上遣宦者朴英文于全罗、庆尚道,点视《阵图》讲习能否。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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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宪司上言:“先王衣服之制,尊卑有等,正间之色,不可紊乱也。我国家上下服用,尚未有章。愿自今进上服用,皆正色,凡男女黄色灰色缟素之衣,一皆禁断。”上允之。

○西北面顺州、慈州、江东、德州、殷州、平壤等州郡大水。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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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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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不视朝。囚司宪杂端田时于巡军狱。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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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享申贵生于清和楼。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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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申贵生归其乡永兴。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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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流田时于甲州。初工曹典书刘旱雨,回自东北面,至时家,时问东北面事,旱雨答曰:“纯陵迁葬,石羊石虎石室栏干,极为侈丽。”时曰:“若国君陵室则可矣,纯陵如此,无乃过乎?”旱雨曰:“敬安伯陵室亦如此。”时曰:“纯陵且犹不可。况敬安之墓,岂可同于陵寝哉?”旱雨又以濬源殿创立之事言之,时曰:“长生殿已成矣,濬源殿不必作也。典书不得辞其责矣。”旱雨以时之言闻,上怒,命刑问时,且鞫相与论说者,时曰:“予以意问旱雨耳,无与论说者。”及加重刑,乃曰:“黄喜、朴竖基。”又问之,曰:“妻父柳爰廷、叔父田宥及赵和、申孝昌、尹莘达等十馀人。”上曰:“时在言官,凡有弊瘼,义当陈请。曾不一言,乃与杂人,私相谤讪,罪孰大焉?然且宥之,只令流外。朴竖基、黄喜职在言官,不供其职,私议国事,宜皆斥于外。”流时于甲州,贬竖基镜城教授官,黄喜庆源教授官。以柳爰廷开国功臣,尹莘达原从功臣,俱勿论,馀皆得免。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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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下各道都观察黜陟使。崔有庆京畿右道,张至和忠清道,全伯英丰海道。以郑澹为中枢院副使,卞仲良右副承旨,李詹吏曹典书,赵庸谏议大夫,金汾成均乐正。庸于国初,以病辞成均祭酒,退居甫州,教授子弟,有是命。汾以金扶之言,诉于左政丞赵浚,以前寺丞受此职。

○左政丞赵浚、右政丞金士衡、奉化伯郑道传,享宦者曹恂于南訚之第,皆赠马一匹。恂自被召之后,尤得宠幸,上宴申贵生之日,贵生醉欲拔刀,恂即止之,浚等以是享之。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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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诛监察金扶,杖监察皇甫琠,笞注簿李养修。初,扶与琠,饮酒于新监察金仲诚家,过赵浚第曰:“虽作大家,何能久居?后必为他人有矣。”琠闻之,说与养修,养修言于金汾。汾,浚之门人,以告浚。浚闻于上,上怒曰:“浚开国元勋,与国同休戚。扶以浚为不久,是以朝鲜社稷为不久也。”命亟置极刑。人有劝浚上请免死者,浚逡巡不即诣阙,扶已死乃止。国人以浚不即诣阙请免,薄浚。琠、养修以不直告于朝,决罪有差,罢监察同扶饮酒者十八人。上谓都承旨李文和曰:“向者田时乱言,必有主议者,予疾问事官不明,皆宥之。今金扶又有乱言,金汾告之,宜赏职。”初,南訚与郑道传比,阴有攻辽之议。訚密言于上曰:“赵浚、金士衡每有异议。”适田时以陵室之事在逮,言及柳爰廷、赵和、申孝昌。爰廷,浚之相厚者,赵和其侄,孝昌,士衡之外甥,故鞫问田时,欲其连及,时无言及。上以訚所尝亲信,不罪之。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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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设盂兰盆斋于兴天寺。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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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河仑为忠清道都观察黜陟使,李廷俌左道都观察使,金汾礼曹议郞。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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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五峯山崩。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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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宦者朴英文来启曰:“各镇[13]俱不能习《阵图》,惟罗州镇稍习。”上怒,即命囚各镇训导官,且命论决各镇佥节制使不能之罪。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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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户曹给田司上言:“前朝之季,纪纲紊乱,田制先毁,豪强兼幷,骨肉相讼,公私俱竭,故于己巳年间,京畿及五道田,幷行打量作丁。然当其时,算术未熟,刻期毕事,致有轻重失中,或至遗漏,滨海之地,亦未及量。乞分遣朝官与诸州守令踏验,令观察使考察,以千字字号作丁,以收其税。两界之田,都巡问使亦以一牛日耕多少改量,其守令及委差之官,不肯用心踏验者,依户律决罪,罢职不叙。都观察使、都巡问使,失于觉察者,申闻论罪。”上允之。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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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暴风雨雹。

○日本肥前州骏州太守源庆,使人献礼物。

○上幸兴天寺,观浮屠塔。

○遣巡军千户金天益于全罗、庆尚道各镇,笞佥节制使不通《阵图》者。

○以京畿左道及忠清道军三千七百人,修筑宫城。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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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不豫。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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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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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朔,命宪司,问诸王子及宜城君南訚、参赞门下府事李茂、上、大将军等,不习《阵图》之故。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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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安神德王后影子于仁安殿。

○坐西凉亭,以教书𫓧钺,亲授忠清道都观察使河仑、京畿左道观察使李廷俌。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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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不豫。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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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宪司、承旨以不习阵图,劾三军节制使、上、大将军、军官等二百九十二人。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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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不豫。

○庆尚道都观察使林整报:“自夏及秋不雨,禾谷不稔。且停奴婢决讼,以待民拾橡栗秋耕之后。”上以限年事,不允。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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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诸道《阵图》教训者至,各杖一百。乃选通《阵图》者五人,分遣各道。京中侍卫军官,无不习《阵图》者。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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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大司宪成石瑢等上言:“殿下命武臣讲习《阵图》,有年矣,节制以下大小员将,不自讲习,废厥职矣。其两府罢职,前衔则职牒随品收取,递降一等;五品以下,决笞鉴后。”上曰:“节制使南訚、李之兰、张思吉等,开国功臣;李天祐,今为内甲士提调;义安伯和、怀安君芳干、益安君芳毅、抚安君芳蕃、宁安君良祐、永安君上王旧讳。、顺宁君枝、兴安君李济、靖安君我殿下讳。,王室至亲;柳曼殊、郑臣义等,原从功臣,皆未可议罪,其当该麾下,俱各决笞五十;李茂罢职;外方诸镇节制使不习《阵图》者,皆杖之。”初郑道传、南訚,日见乎上,劝以攻辽,故使习《阵图》如此其急。先是,左政丞赵浚谒告,道传、訚诣浚第曰:“攻辽之举,今已定矣,公勿复有言。”浚答曰:“予居开国元勋之列,岂有负殿下?殿下即位之后,因迁国创始,民困土木之役,未见仁爱之施,怨咨斯极,粮饷不给。安有率其怨民,而能济事者哉?”谓道传曰:“万一予与阁下,率诸道之民以征,其疾视也久矣,岂肯用命乎?吾恐身亡国败,不及辽而至矣。病势方炽,未能兴造,愿诸公以臣言复于上。疾愈,臣当亲启。”厥后浚力谏,上从之。

○幸兴天寺,观神德王后荐会。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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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鸡林君金稛卒。稛,鸡林人。恭愍庚子,中成均试不第,属近侍,与赵浚为友。浚当国,累迁至典法判书。开国之际,引与同盟,为翊戴功臣,加中枢院副使。病卒。子孟诚、仲诚、季诚。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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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太白昼见。

○金、火入轩辕。

○设解怪祭于峯山,又行《金经》消灾道场。

○设神德王后大祥斋于兴天寺,都堂别行于兴福寺。

○以李舒为参赞门下府事,姜仁富为商议中枢院事,旌表其居曰忠臣之闾,赐鞍马衣笠金带。初舒及仁富守后陵,服丧三年。

○世子芳硕即吉。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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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不豫。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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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光阳府院君李茂芳卒。茂芳,光阳人。字释之,赠赞成事仁英之子。性廉淡孤苦,读书登第,仕前朝历官中外,以廉介见称。知事淳昌,友人过者请土物,公解所佩鞘子,属吏卖以塞请,客愧而去。其为献纳,权臣金镛求见,托辞不往。廉悌臣拜侍中,公曰:“辛丑之乱,弃母而出,且不随驾,岂宜作相!”终不署告身。及为掌令,玄陵葬鲁国公主。执义当封陵,以俗谚封陵者不达,托故不仕,公以次封之惟谨,玄陵重之,升为判典校,再迁大司宪,寻升密直提学,号推忠佐命功臣。出为鸡林尹,有惠政,流亡复业,召拜政堂文学。甲寅春,知贡举。恭愍薨,居闲十六年。壬申,门生赵浚当国,荐为检校门下侍中、光阳府院君。卒年八十。上辍朝,谥文简。子稔、安国。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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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天变地怪,设法席于台山上元、金刚山表训等寺。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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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行三圣斋于释王寺。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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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金、木相犯。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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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暴雨震电。

○左政丞赵浚为上设请命醮礼于昭格殿。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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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赤气自东横流城巿。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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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雷电雨雹。虹见坤方。火犯轩辕左角。

○时,上王欲为上设醮,请命致斋于昭格殿。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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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流星出亢入南斗。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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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奉化伯郑道传、宜城君南訚及富城君沈孝生等,谋害诸王子,不克伏诛。初,上以靖安君开国之功,诸子无与为比,特赐世传东北面加别赤五百馀户。其后,以诸王子及功臣,为各道节制使,分管侍卫兵马,靖安君全罗道,抚安君芳蕃东北面。于是,靖安君以加别赤让芳蕃,芳蕃受而不辞。上知之,亦不责还也。道传、訚等谋欲擅权,贪立幼孽,谓孝生孤寒易制,誉其女有妇德,请为世子芳硕嫔。与世子母兄芳蕃、姊夫兴安君李济等同谋,多树党与,将欲去诸王子。暗嗾宦者金师幸密启,请依中朝诸皇子封王之例,分遣诸王子于各道,上不答。其后,上讽谕靖安君曰:“外间之议,汝辈不可不知,宜谕诸兄戒慎之。”道传等又嗾散骑卞仲良,上疏请罢诸王子兵权至再三,上不允。卜者安植曰:“世子异母兄,有天命者非一。”道传闻之曰:“即当除之,何患乎?”义安君和知其谋,密告靖安君。至是,宦者曹恂传旨曰:“予病深,不欲接人,惟世子外毋得入见。”师幸、恂皆其党也。道传、訚、孝生、判中枢李懃、前参赞李茂、兴城君张至和、星山君李稷等,托以省问上疾,日夜聚松岘訚妾家,相与密谋。令芳硕、济及亲军卫都镇抚朴葳、左副承旨卢石柱、右副承旨卞仲良,在内称上病笃急,召诸王子入,则以内奴及甲士攻之,道传、訚等外应,约以己巳举事。先是,靖安君密谓知安山郡事李叔蕃曰:“奸党在平时,固无疑矣,伺上违豫,必生变。予若召汝,则宜速来。”至是,闵无咎以靖安君命,召之而至。时上病剧,靖安君及益安君芳毅、怀安君芳干、清原君沈悰、上党君李伯卿、义安君和及李济等,皆会宿勤政门外西廊。至是日晡时,闵无疾诣靖安君邸,入与夫人偶语良久,夫人急召奴小斤曰:“汝速诣阙,请公来。”小斤曰:“诸君皆会一厅,奴将何辞以告?”夫人曰:“汝以我胸腹卒痛奔告,则公当速来矣。”小斤牵马诣西廊,具告之,义安君赠以清心苏合等药曰:“宜速往治之。”靖安君即还邸。俄而无疾复来,与君及夫人鼎立,密语良久。夫人执君之衣,请勿诣阙,君曰:“岂可畏死不诣?且诸兄皆在禁中,不可不使知之。若有变,则我当出来举兵,以观国人之心也。”乃拂衣而出。夫人追及户外曰:“慎之慎之。”日已昏矣。时命罢诸王子所领侍卫牌,已十馀日矣,唯芳蕃摠兵如旧。靖安君初罢兵,尽烧营中军器。至是,夫人潜备兵仗为应变计。李茂素有中立之计,密以訚等谋,尝告靖安。至是,随无疾来谒,少顷先去。茂,无疾之近姻也。竹城君朴苞亦往来其间,暗伺彼之动静。于是,靖安君命无咎,使叔蕃备兵甲宿于本邸门前辛克礼家待变,乃诣阙入西廊直宿。诸君皆不留马,独靖安君使小斤秣马西廊后。芳蕃将入内,靖安君呼之,芳蕃搔首逡巡,不应而入。至初夜,有人自内出曰:“上疾剧欲避病,诸王子速入内。从者并勿许入。”和、淙[14]、济先出立庭,靖安君与益安、怀安、上党诸君暂立户内密语。旧制,宫中诸门,夜必张灯,至是,见宫门无灯,益疑之。和及济、悰[14]先入内,靖安君称腹痛,出西廊门外入厕,坐思良久。益安、怀安等走出,呼靖安君者再,君曰:“诸兄是何高声呼耶?”乃立,以两袖拍之曰:“势不得已也。”即驰马出宫城西门,益安、怀安、上党皆步走。唯上党能及靖安君马,益安、怀安或仆踬。靖安君使马天牧,召芳蕃曰:“请出来从我。厥终,彼亦不全汝矣。”芳蕃卧内廊房,见天牧起坐,闻讫还卧。芳蕃傔从,皆无赖之徒,唯事射御,且妄欲谋移储位久矣。一日,谓芳蕃曰:“吾等已缘中宫,使公得代芳硕位,教命将至矣。请毋出以待。”芳蕃信而不出外,人哂之。靖安知其不相容故召之,不从。靖安君到本邸洞口军营前路驻马,呼叔蕃,叔蕃率壮士二人,甲而出,益安、上党、怀安父子,亦得骑马。有李居易、赵英茂、辛克礼、徐益、文彬、沈龟龄等,皆归心靖安者也。至是,与无咎、无疾皆会,骑兵才十,步卒才九人。乃出夫人所备铁枪,中折分与军士,诸君从者及各人奴仆十馀,皆执杖,独小斤把剑。君驰至纛所北路,呼叔蕃曰:“今日之事,若之何?”叔蕃对曰:“事已至此,不须惧也。请出军号。”方言言的。君命以山城二字。行及三军府门前,以待天命。芳硕等闻变,欲率兵出战,令军士礼宾少卿奉元良,登宫南门,觇军众寡,自光化门至南山,铁骑弥满。芳硕等惧不敢出,时人以为神助。君又呼叔蕃曰:“如何则可?”叔蕃对曰:“到奸党会所,以兵围而火之,出者辄杀可矣。”夜二鼓,将过松岘,叔蕃奔马告曰:“此小洞,即訚妾家也。”靖安君驻马,先使步卒小斤等十馀人,围其家,有鞍马数匹,在其门外,奴仆皆睡,道传、訚等,张灯会坐言笑。小斤等窥户未入,忽有三矢,相继落屋瓦,有声。小斤等还出洞口,问矢之所从来,叔蕃曰:“我矢也。”令小斤等还入围之,火其邻家三处,道传等皆逃匿,孝生、懃、至和等皆见杀。道传逃入其邻前判事闵富家,富告曰:“有皤腹者入吾家。”君知其为道传,乃令小斤等四人捕之。道传伏闺中,小斤等叱之出外,道传持尺剑,不能行步,匍匐而出。小斤等叱令弃剑,道传投剑出门曰:“请勿杀?愿一言而死。”小斤等曳出至靖安君马前。道传曰:“昔者公既活我,愿今亦活之。”昔者,指壬申岁也。君曰:“汝为朝鲜奉化伯,顾不足耶?何为恶至是也!”令斩之。初夫人欲自至君所立处,同其祸败,徒步而出,君麾下士崔广大等,力谏止之间,奴金夫介,以道传笠剑来,夫人乃还。道传有子四人。游、泳闻变赴急,为游兵所杀,湛自刎于家。初,湛告于父曰:“今日之事,不可不告于靖安君也。”道传曰:“我既背高丽,今又背此附彼,人虽不言,独无愧于心乎?”李茂出门,中流矢,乃曰:“我李茂也。”步卒将杀之,靖安君曰:“勿杀。”乃与之马。訚率伴人河景、崔沄等逃窜,稷乘屋诈为奴仆,作灭火状,仍得逃免。阙内人望见松岘火焰涨天,奔告于上,宫中卫士鼓角而噪。李天祐自其家,率伴二人,将赴阙,马天牧望之,追及于安国坊洞口曰:“非天祐令公乎?”天祐不答。天牧曰:“令公不答而去,则矢可畏也。”天祐曰:“汝非马司直乎?何呼我耶?”天牧答曰:“靖安君与诸王子,会于此矣。”天祐趋诣靖安君,且曰:“今举此事,何不早使我知之?”靖安君遣朴苞、闵无疾,召左政丞赵浚,浚犹豫,使卜者筮其去就而不即赴,又使叔蕃促之。靖安君迎至中路,浚已与右政丞金士衡来,带甲伴人多从之。到嘉会坊洞口桥,步卒以兵把截曰:“唯两政丞入。”浚、士衡等下马,趋而过桥,靖安君曰:“卿等何不忧李氏社稷?”浚、士衡等,惊惧跪于马前。君曰:“道传、訚等,贪立幼孽,欲剪除我同母兄弟。我是以为弱者先手也。”浚等叩头曰:“彼之所为,吾辈未尝知也。”君曰:“如此大事,宜告国家,今日之事势,迫不暇告耳。公等宜速合坐。”石柱、仲良在阙内使人呼都承旨李文和、右承旨金陆于家。文和奔诣问曰:“上体若何?”石柱曰:“上疾笃,今夜子时,欲避病于西小凉亭。”于是,诸承旨俱诣勤政门。都镇抚朴葳,立于勤政门,高声呼曰:“军士来否?”文和问曰:“此时避御乎?何吹角耶?”葳曰:“何谓避御?奉化伯、宜城君会处,有数多军马,围而火之,故吹角耳。”先是,靖安君谓叔蕃曰:“势力则不可敌矣。斩道传、訚等,然后我四五兄弟,驻马于三军府门前,以观国人之心。人心不从则已,翕然从之,则我辈得生。”至是,靖安君还到三军府门前驻马,夜已四鼓,素所注意者,相继来集矣。赞成柳曼殊率子原之,谒马前,靖安君曰:“何故来耶?”曼殊曰:“闻上将移御臣家,今不移御。且闻有变,故急来,欲侍卫耳。”曰:“甲而来乎?”曼殊曰:“否。”即与之甲,令立马后。天祐告曰:“曼殊乃道传、訚之党,不可不杀。”靖安君曰:“不可。”怀安及天祐等强之曰:“如此仓卒之际,众议不可沮也。”靖安君顾谓叔蕃曰:“势难得已”,命数其罪。曼殊即下马,执靖安君马辔曰:“我当白之矣白之矣。”靖安君令从者解之,曼殊犹坚执不解,小斤以小刀刺颔下,曼殊仰倒,乃斩之。靖安君谓原之曰:“汝无罪,可归家矣。”怀安追斩于礼宾门前。浚、士衡等,入坐都评议司。靖安君意谓:“芳硕等若率卫士,出宫门交战,则我军少,势将却矣。若稍却,则合坐诸相,当在彼军之后,而或从彼矣。”使人言于都堂曰:“我兄弟在路上,而诸相入坐都堂,不可。宜即移坐于云从街上。”遂令礼曹,促会百官。亲军卫都镇抚赵温,亦直宿阙内,靖安君使人召温及朴葳。温闻命,即以麾下甲士牌头等,出谒马前,葳不应良久,不得已佩剑而出,靖安君温言以待。葳见军势弱,乃告曰:“凡诸处分,乞待天明。”其志以谓天明,则兵弱之形著,而众心不附矣。靖安君使赴都堂,怀安请于君,使人斩之。靖安君命温,尽出宿卫甲士,温即遣牌头等入阙,尽以宿卫甲士出。于是,勤政殿以南甲士尽出,脱甲弃兵,命各自归家。初李茂见兵势弱,诈称恍惚,使人扶持,白于靖安君曰:“中箭处痛甚,请就都堂儿房休息。”君曰:“可。”小顷,茂闻朴葳见诛,即还出。翌日鸡鸣,上召石柱入内,黎明,又召文和,文和诣西凉亭。世子与芳蕃、济、和、良祐、淙、枢相张思吉、张湛、郑臣义等,皆已入内。自诸君枢相大小内官下至内奴,皆被甲带剑,唯曹恂及金陆、石柱、仲良不甲。石柱传旨文和曰:“制教书。”文和请辞。石柱曰:“仿韩山君所制诛三元帅教书之意,制之可也。”文和曰:“君知之乎?”石柱曰:“破贼之功,一时之或有,无君之心,万世之不宥,是其词也。”文和曰:“今之罪魁,谁欤?”石柱曰:“罪魁则更禀于上,可先起草。”督之急。文和执笔曰:“君亦解属文,以亲禀之意制之,我当书之。”石柱制曰:“某某等潜图不轨,欲害开国元勋某某等,以漏泄被捉,皆令就戮,其劫从党与,皆宥不问。”草成,石柱赍草入启,上曰:“姑待两政丞来,拟议颁之。”已而,都堂率百官闻于上曰:“道传、訚、孝生等结党阴谋,欲害我亲勋,以乱我国家。臣等事迫,不及以闻,已得诛除,愿上勿惊。”李济方在侧,复于上曰:“诸王子起兵,共诛訚等,祸将及。臣请以卫士出攻。”上曰:“勿忧。祸岂及汝?”和亦止之曰:“自中事也,不必相战。”济拔剑睥睨者数矣,和安然不动。时永安君为上祷病,致斋于昭格殿,闻变潜率一奴,缒城而出,步至丰壤,隐于金仁贵家。靖安君使人寻之,迎到宫城南门外,日将昃矣。时人皆欲请于上,以靖安君为世子,靖安君固让,请以永安君为世子。永安君曰:“当初建开国,至于今日之事,皆是靖安之功,我不可为世子。”靖安君让益固曰:“欲定国本,当在嫡长。”永安君曰:“然则我当有以处之。”于是,靖安君令都堂,率百官上疏曰:“立嫡以长,万世之经。殿下舍长立幼,道传等挟世子,欲害诸王子,祸在不测,幸赖天地宗社之灵,乱臣伏诛。愿殿下立嫡长永安君为世子。”疏上,文和读讫,世子亦在侧。上良久曰:“皆吾子也,何不可之有!”顾谓芳硕曰:“于汝便矣。”上即允下。在内诸相问何事,文和答曰:“易世子也。”石柱封教草,使文和署名,文和不受,次请和,亦不受,次请坐中诸相,皆不受。文和曰:“君之所制书,何不自署乎?”石柱曰:“诺。”乃署名袖之。既而,石柱入内承命出曰:“教书改写速下。”文和曰:“何以改之?”石柱曰:“开国功臣道传、南訚等,潜图不轨,谋害王子宗室,今已漏泄,功不掩罪,已皆就戮,其劫从党与罔治。”使仲良书以进。上令侍女扶起押讫,还卧病剧,欲吐未吐曰:“如有物在咽喉[15]间不下。”靖安君令军器直长金谦,开武库出甲枪,授火㷁军百馀人,军势稍振。甲士申龙凤入阙,传靖安君言曰:“兴安君、抚安君,各归私第。义安君以下,何不出来?”诸君相目不言。更督之,和以下皆出。悰由宫城水门逃出,独郑臣义迟留,促之乃出。都堂请出芳硕,上曰:“既已判付,出去何害!”芳硕泣辞,贤嫔牵衣而哭,芳硕拂衣而出。初议置远方,出宫城西门。李居易、李伯卿、赵璞等,议于都堂,使人杀于道。都堂又请出芳蕃,上谓芳蕃曰:“世子则已矣,汝不过置远方耳。”芳蕃将出宫城南门,靖安君下马入门内,携手语曰:“訚等既剪除我辈,则汝亦终不免,故我招之。汝何不从耶?今虽出外,未几必还矣。好去好去。”将置通津,过杨花渡,宿渡丞馆。芳干与李伯卿等,又议于都堂,使人杀之。靖安君闻芳硕、芳蕃之死,密谓叔蕃曰:“柳曼殊,予尚欲保全,况骨肉乎?居易父子,不告于我,议于都堂,戕害我同气。今人心未定,故我隐忍不敢示怒也。汝毋出此言。”军士执仲良、石柱及南贽等以出。仲良仰视靖安君曰:“我注意于公,今已数年矣。”君曰:“彼口亦肉也。”贽,訚之弟,时为右厢节制使。并囚于巡军,而追斩于路。李济出,靖安君谓济曰:“可归本家。”

上遂策永安君为世子,教曰:

立嫡以长,万世之经;宗子维城,寡人之望。惟尔父身尝开国,舍长立幼,乃以芳硕为世子,不独予昵爱不明之过,道传、訚等,亦不得辞其责矣。当其时,若以楚国爱少之诫,据经廷诤,予敢不从?如道传辈,不惟不诤,犹恐其不立。日者,道传、訚、孝生、至和等,潜图不轨,摇乱根本,幸赖天地宗社之佑,罪人伏诛,王室再安。芳硕祸胎,不可留置国都,放诸东裔。予既悔前日之过,又因百僚之请,庸建尔为王世子。於戏?克明其德,无忝尔所生;往尽乃心,镇抚我社稷。

乃命文和、金陆,出谒世子。世子召文和曰:“内无可侍卫者,尔速还入内。”文和即还入。曺恂宣世子命曰:“除侍女及内奴外,馀皆出之。”文和亦出,世子曰:“尔何出来?”文和具告其由,世子曰:“非谓汝也,宜速还入侍。”又令上将军李敷,入内侍卫。上命曹恂,赐世子笠子鞍马,世子入内。济归私第,翁主谓济曰:“吾与公,往靖安君邸,则必获生矣。”济不听。昏时,军士追至杀之。靖安君闻之乃惊,即呼镇抚田兴曰:“兴安君死矣,奴婢必将逃散。汝率军士十馀人,到兴安家敛尸。敕奴婢曰:‘若有散者,后必重罪。’”兴至其家,使侍婢入告曰:“勿惊。我是靖安君镇抚也。”乃庀敛尸诸事,一如所命,翁主感泣。南訚逃出城水门,隐于城外圃幕,沄、景等左右扶持,暂不离焉。訚欲诣巡军,沄等止之,訚曰:“道传为人所憎,故见诛,我无憎之者。”自诣巡军门外见斩。殿下即位,以景、沄忠于所事,俱加擢用。靖安君与诸王子,张幕于监巡厅前,会宿三日。其后入宿三军府,至世子受内禅后,各还私第。

○道传字宗之,号三峯,安东奉化人,刑部尚书云敬之子。前朝恭愍庚子,中成均试,壬寅,中同进士,累迁至通礼门祗候[15]。丙午,连丧父母,庐墓终制。辛亥,召拜太常博士。恭愍亲享宗庙,道传按图制乐器。迁礼仪正郞、艺文应教,进成均司艺。甲寅,恭愍薨,乙卯,残元使者至境上,道传曰:“先王决策事明,今迎元使不可。且元使欲加我罪名而赦之,其可迎乎?”时宰不听,道传强言之,见怒贬会津。甲子,贺圣节使郑梦周,举为书状官赴京,还拜成均司成。丁卯,乞郡为南阳府使。戊辰,上当国,召拜大司成,屡献计,升密直提学、知贡举。为十学都提调,教详明太一诸算法,移艺文提学,作《诊[16]脉图诀》。己巳,与赵浚等,请革私田。恭让立,升三司右使,以中兴功臣封忠义君。庚午,升政堂文学。尹彛、李初诬罔之狱作,道传力主其议,郑梦周言于上,寝之。道传以计禀使如京。辛未,上言刑赏得失,恭让不能容,贬罗州。壬申,召还,与南訚等定计推戴。上即位,策勋为一等,加门下侍郞赞成事、兼判尚瑞。又以计禀使如京,升判三司事、兼判三军府事。为三道都统使,作《阵图》、《蒐狩图》、《经国典》、《经济文鉴》。又作乐歌,有《梦金尺》、《受宝箓》、《文德》、《纳氏》、《靖东方》等曲。与郑摠等,修撰《高丽国史》。封奉化伯,阶特进崇禄。丙子,同知贡举,始用初场讲经之法。丁丑,宣抚东北面,定州郡名,筑孔州城。戊寅春,还,上迎劳以厚。道传天资聪敏,自幼好学,博览群书,议论该洽,常以训后生辟异端为己任。尝穷居偃仰,自谓有文武才。从上至东北面,道传见号令明肃、卒伍整齐,进而密言曰:“美哉此军,何事不可济?”上曰:“何谓也?”道传对曰:“谓击倭寇于东南方耳。”营前有老松一株,道传请留诗松上,白而书之曰:“苍茫岁月一株松,生长青山几万重。好在他年相见否?人间俯仰便陈踪。”及开国之际,往往醉中微诵曰:“不是汉高用子房,子房乃用汉高。”凡可以赞襄者,靡不谋之,卒成大业,诚为上功。然以量狭,多忌且怯,必欲害其胜己,报其宿憾,每劝上杀人立威,上皆不听。所撰《高丽史》,恭愍以后笔削,多不以实,识者非之。初道传师事韩山李穑,与乌川郑梦周、星山李崇仁为友,情好实深。后欲纳交赵浚,谗毁三人,以成仇怨。又以外祖禹延妻父金戬,尝为僧,潜奸奴树伊妻,生一女,是为道传外祖母。禹玄宝子孙以戬姻族,熟闻其说。道传当初除拜,告身淹滞,谓为玄宝子孙,扬说使然,积其愤怨。及其得志,必欲陷玄宝一门,酿成其罪,阴嗾居正等,杀其三子及崇仁等伍人。乃与南訚等,欲挟幼孽,恣行己志,谋害宗亲,身与三子,俱及于死。訚,晋州宜宁人,检校侍中乙蕃之子。恭愍甲寅,中成均试,伪朝庚申,拜社稷坛直。乙丑,倭寇作耗三陟郡,城小且危,难其守,訚自荐以行。既到郡,寇猝至,訚开城门,率十馀骑突出击之,寇败走。事闻,以司仆正召还。戊辰,从上至威化岛,与赵仁沃等,献回军之议,且密谋推戴,以上严谨,不敢发言。既还,密言于殿下,殿下戒以勿言。己巳,拜鹰扬军上护军、兼军簿判书,庚午,升密直副使。壬申,恭让信谗疑忌,事且不测,殿下乃召訚,令与素归心者,密议推戴。及上即位,拜判中枢院事,赐奋义佐命开国功臣之号。累迁至参赞门下府事、兼判尚瑞寺事、右军节制使。丁丑,封宜城君。訚性豪迈无检束,自幼好奇计,开国之际,功在上列。然以不学识暗,赞成康氏夺嫡之计,遂与道传等,图擅国柄,欲去宗亲,卒及于祸,年四十五。子四,景寿、景祐、景福、景祉。孝生,顺天富有人,知锦州仁立之子。伪朝庚申,中成均试。癸亥,登乙科第二人,由堂后积官至掌令。以世居全州,素归心于上,得与开国功臣之列。自中丞出按庆尚,升中枢院副使。又为庆尚道都观察使,制造兵器,人称精巧。官至艺文馆大提学、富城君。年五十。子道源。葳,密阳人。初仕恭愍,以至伪朝,历仕中外,见称才能。金海、晋州、鸡林、永兴,皆其所历。屡击倭寇,国家知有将略,累迁至密直副使。出镇合浦,领舟师攻破对马岛。及上即位,朴仲质等在逮辞及,台谏连章请置极刑,上营救俾全。升参赞门下府事,命典禁军。至是,诸王子召之,率甲士出阙门迟回,以至于死。子耆。曼殊,文化人,右副代言总子。恭愍朝,为宝马陪行首,癸卯,拜将军,累迁至密直副使。丁巳,从上丰海道,击倭寇,戊辰,从上至威化岛,与议回军,拜知门下,称为回军功臣。庚午,拜门下评理,辛未,兼鹰扬军上护军。及上即位,称为原从功臣,拜商议门下府事。及是,率其子源之至,罔知进退,皆及于死。子三人,长即源之,次隐之、衍之。

○政堂文学南在,訚之兄也。尝奉命祷祀于松岳,闻变自还,谒于诸王子。有欲并罪者,我殿下曰:“在素不与訚同心,不可连及。其归我第。”上乃下教曰:

洪武二十九年六月十一日,皇帝遣内使杨帖木、宋孛罗、王礼、尚宝寺丞牛牛等官,谕以催督郑道传以来。时,道传方患鼓胀而莫能兴。又于洪武三十年四月十七日,准礼部咨,钦奉圣旨节该:“今朝鲜国王所用文人郑道传者,于王之助,何为也?王若不悟,斯人必祸源耳。”钦奉告谕丁宁,将欲发遣,道传病尚未痊,是用因循。玆者病愈,长男讳告予以为:“道传宜起发赴京。”道传憾其言,乃与三军节制使南訚及小男芳硕、妻父沈孝生、姻亲张至和等潜谋,挟小男芳硕,欲害讳等,几倾社稷,尚赖天地祖宗之佑,已伏其罪。今长男讳,性行纯谨,志存忠孝,宜为世子,且大小臣僚,阖辞以请。于洪武三十一年八月二十七日,告于宗庙,立以为后。於戏!君亲无将,罪人黜伏。嫡嗣既定,社稷安宁。属玆靖乱立储之初,宜示推恩宥罪之典。除道传党与外,自洪武三十一年八月二十七日昧爽以前,已发觉未发觉二罪以下,咸宥除之。

○囚象山君康继权、顺宁君枝、宝城君吴蒙乙、知中枢院事郑臣义、大将军康泽、道传子津及党与于巡军。

○归义君王珇及其弟琯死。

○囚前佥节制使赵思义、三司右仆射李恬、完城君李伯由、吏曹议郞李慥于巡军。以郑津及康泽充全罗水军,大将军韩珪、孙原万、宋千佑,充庆尚水军,司仆卿李宝剑、将军任得邦,充江原水军,前将军河承海,充豊海水军,睦仁海、朴𢒺、李千祐,充青海水军。流李慥于兴德镇,康继权于角山,郑臣义于宁海镇,吴蒙乙于伊山镇,将军赵洪、前将军李登于莼城镇,军资监金宇、礼宾少卿奉元良于蓝浦镇。宥金师幸及赵思义等二十一人。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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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移于西寝室,疾小间。

○囚校书监柳斗明、监丞张允和于巡军。

太祖康献大王实录卷第十四

(戊寅)秋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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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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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朔,日有五色。金星昼见。夜,流星出奎,火入娄。

○命世子入于东寝室。

○上思食水精蒲萄,命曹恂传旨世子及诸王子曰:“予则无父,图画影子,以寄思慕。予虽衰惫,尚有气息,尔等幸矣。今也疾弥留,欲食水精蒲萄。”世子及诸王子皆号泣,即令上林园史韩干,旁求于留后司及畿内左道。经历金廷隽赍山蒲萄经霜半熟者一箱以进,上大悦。

○封世子妃金氏为德嫔。

○陞廷隽为典农判事。始以亲王子为公,诸宗亲为侯,正一品为伯。益安公中军节制使,怀安公左军节制使,今殿下右军节制使,福根奉宁侯,良祐宁安侯,李伯卿上党侯,沈淙青原侯。李和判门下府事、兼领义兴三军府事、义安公,沈德符领三司事、青城伯,赵浚左政丞、平壤伯,金士衡右政丞、上洛伯,权仲和醴泉伯,成石璘门下侍郞赞成事、判户曹事,李之兰门下侍郞赞成事、判刑曹事、义兴三军府中军节制使、青海君,李茂参赞门下府事、判礼曹事、义兴三军府左军节制使,张思吉参赞门下府事、判工曹事、义兴三军府右军节制使、永嘉君,赵璞参赞门下府事,河仑政堂文学,李居易参知门下府事,赵英茂判中枢院事、义兴三军府中军同知节制使,赵温中枢院使、义兴三军府左军同知节制使,金辂同知中枢院事、义兴三军府右军同知节制使,张思靖商议中枢院事,李天祐同知中枢院事、兼兵曹典书、义兴侍卫司上将军、知三军府事,郑擢中枢院学士,张哲中枢院副使,南在宜宁君,李文和仍都承旨、兼尚瑞尹。

○宥李恬、柳斗明、张允和。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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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韩干得水精蒲萄来献,上喜甚,赐米十石。上每喉渴,尝一二个,疾自此康复。

○斩宦官金师幸,枭首三军府门。师幸有巧思,以营造宫室,务悦君心。在前朝,以影殿之役,误玄陵,今当国初,又蒙宠幸,官至驾洛伯、兼判都评议使司事,出入内禁,常以肩舆行。死之日,人皆快之。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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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流商议门下府事金凑于宁州。凑尝与师幸,同掌营缮,务极精巧,以劳民力。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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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月犯土星。流星出句陈西流,又出五车入八谷。金在太微右掖门中。

○上谓都承旨李文和曰:“予罹疾病,久未听政。一日万几,其可废乎?念至于此,病益深矣。今欲传位于世子,平心疗疾,以延馀生。尔其命文臣,制教书以进。”文和即命吏曹典书李詹制进。

○命领三司事沈德符,告于太庙曰:“予以不穀,承祖宗之德,抚有臣庶,于今七载,年衰病作,庶务丛剧,难于宵旰,恐多遗失。王世子芳果,身居嫡长,夙著仁孝,且当开国之初,赞襄弘多。爰命以位,俾奉孝祀,敢申昭告。”又遣判三司事偰长寿、礼曹典书金乙祥,如京师奏曰:“臣自少役于军旅,感患风湿疾证,见今年纪衰老,早暮难任庶事。有长男芳果,性资纯谨,志性端方,堪托后事,效力东陲。谨于洪武三十一年九月初五日,委令权署国事,伏候明降。”

上令近侍内官扶起,召世子。世子具公服,诣上前伏地,上亲授教书,世子受纳怀中。其书曰:

王若曰,余以否德,承祖宗之荫,奉天子之灵,肇造邦家,抚有臣庶,于今七年。乃缘久于军旅,蒙犯霜露,迨今年衰疾作,难于宵旰,庶务丛剧,恐多遗失。惟尔王世子芳果,身居嫡长,夙著仁孝,且当开国之初,赞襄弘多,一国臣民,咸共知之。肆于洪武三十一年九月初五日,告于宗庙,乃命以位。尔其率由典章,亲君子远小人,视听无一己之偏,好恶公国人之论,无敢或荒,无敢或怠,永绥厥位,以昌后嗣。於戏!尔父薄德,虽不足效,先圣之道,布在方册,夙兴夜寐,尔尚敬哉!

次召左右政丞,亦具公服以入。上曰:“我今传位于世子,卿等戮力辅治,毋坠大业。”乃以传国宝授之,次命李文和,陪世子以出。左右政丞奉宝前导,文和陪世子至勤政殿。世子改服绛纱袍、远游冠,即王位,受百官贺礼。改讳曰曔。以冕服率百官,上父王尊号曰上王,率百官拜贺。

○封德嫔为王德妃。以我殿下,兼判尚瑞司事,闵齐三司右仆射,赵璞兼大司宪,李居易参赞门下府事、义兴三军府中军同知节制使,赵英茂参赞门下府事,赵温商议门下府事,朴苞知中枢院事、义兴三军府右军同知节制使,马天牧大护军,李叔蕃右副承旨。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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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有赤气。上王为芳硕等素膳,都评议使司请进肉膳。

○移安神德王后影于贞陵。

○命吏曹典书李詹、右谏议赵庸、前知善州事郑以吾等,撰集经史所载有关君心政治者,详节以进。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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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王传命于上曰:“兴天寺浮屠,平日所愿成者,令毕其功。”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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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夜,鸺鹠鸣于景福宫北园。上王移居于北凉亭。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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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金入太微垣端门。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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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流星出辇道入虚。

○遣奉宁侯福根,告即位于齐陵。

○五库七宫钱谷,始令都评议使司,掌其出纳。

○流郑擢于清州,朴苞于竹州。苞定社后,自以为功不在诸臣之下,怏怏不平,乃与擢语曰:“茂虽与定社之列,而功不满于人心,且反复难测。”判中枢金辂闻之,言于赵英茂,告于我殿下,启于上。上怒,俱贬。初茂中立观变,以为去就,卒与功臣,识者讥之。

○上自庚辰斋戒,丙戌,备法驾诣太庙幄次。丁亥,上亲祼以告即位讫,出于幄次,受群臣贺,驾还坐正殿,颁教旨:

王若曰,恭惟上王,应天顺人,肇造邦家,立经陈纪,为法万世。不幸奸臣郑道传、南訚等,夤缘用事,潜谋擅权,贪立幼孽,欲为后嗣,以夺长幼之序,以乱嫡庶之分,离间我骨肉,相煽生变,祸在不测。幸赖天地宗社之灵,有以阴相,忠臣义士,尽心效力,奸党伏诛,国步载安。伏值上王失豫弥留,谓予小子身居嫡长,堪托后事,乃命以位。予以否德,栗栗危惧,让至再三,终不获辞。于洪武三十一年九月初五日丁丑,即位于勤政殿,越十日丁亥,躬服衮冕,祀于宗庙。顾惟上王,厌烦万机,俾付予小子,愿以一国,奉养惟永,各司供上,诸道进献,一如在位之日。玆当更始之初,宜布惟新之化。其在洪武三十一年九月十五日昧爽已前,除大逆强盗、蛊毒魇魅、谋故杀人及道传、南訚党与外,已发觉未发觉,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凡有便民事宜,条列如左。一,宗社之祭,当尽诚敬。陈设酌献之具,务要精洁,礼文乐章,务要中节,毋敢不恭。一,文宣王,百王之师,释采之礼,当致精洁,毋或不虔。一,箕子受封朝鲜,实基风化,前朝始祖,统合三韩,俱有功东民,宜置祭田,以时致祀。一,天之视听,实自乎民。其有不便于民者,其亟除之,以副予敬天勤民之意。一,君臣一体,义同休戚。大小臣僚,于诸时政得失,民生利害,尽言不讳,小民冤抑未伸者,亦许进告。一,崇俭去奢,为治之本。宫中卤簿、衣服、器皿,务从俭约,其有以奢侈为媚者,宪司罪之。一,近因迁都营缮,民生良苦。凡中外土木之役,一皆停罢,务令休息。一,今年春夏,旱蝗相仍。闻海滨州郡,尤被其灾,予甚痛焉。发仓移粟,以行赈济,毋或迟缓,庶令赤子,免于沟壑。租税,随其损伤多少,蠲减其数。一,《六典》,为治之具。宜令六曹,讲求命官之意,各尽其职,毋敢或怠。一,骑船军,为国御侮,寄命水上,艰苦尤甚。兵曹宜考各道军户人口多少,每三丁立一军,分为二番,轮番更代,其家许免他役。一,火㷁军及其人之役,亦为艰苦。户曹宜考各官乡吏之数及官寺奴婢之数,随其多少,更定其额,以均劳逸。一,屯田之法,始自屯军塞下,非役平民。除水陆屯军且耕且战外,役事平民,号称屯田者,一皆罢之。一,赋役不均,深为害民。自今有不得已事,仰都评议使司,按诸道土田广狭、人口多少,差等分定。诸道监司,以州府郡县土田人口、广狭多少,差等分定;守令以各户土田人口,差等分定,庶无不均之叹。其鳏寡孤独、疲癃残疾无同居者,全免。一,农桑,衣食之源,民命所关。其令诸道监司,分督郡县,冬初筑堤堰禁火焚,孟春植桑木,仲夏植桑椹,毋敢或怠。一,内自成均五部,外至各道,皆有教官,所以养成人材,宜以时考察,勿令或怠。一,民生休戚,在守令贤否。朝官六品以上,各举所知,具其出身来历,仰都评议使司,详加考察,乃令之任。监司严加黜陟,所举非人,罪及举主。一,贫民负债,勿论布谷,一本一利,不许加征。违者,本利具没官论罪。一,前朝之季,俗尚侈靡,宴享斋会,必用遐方难继之物,式至于今,馀风未殄。其金银、珠玉、真彩丝、花段子等物,一皆禁断。一,前朝之季,始置别鞍色,反凌逼工曹,殊失命官之意。宜行革去。一,私宰牛马,当有禁令,宜令汉城府掌之。一,鱼梁川泽,司宰监所掌,勿令分属司饔,以一出纳;山场草枝,缮工所掌,勿令私占,轻定其税,以便民生。一,缮工、司水所纳柴炭,司仆所纳谷草,民甚苦之。宜令攸司,更定所费,俾无前弊。一,属公奴婢,每人立役,致使饥寒,不免逃匿。自今每二口役一口,俾无失所;其身故者,勿令本主充立;年满六十者,放役。每十口择一口,分为头目,使之管属,若有逃亡,责其头目。一,名实不可相混。除表笺外,公私书状,毋得用表纸。长兴库所纳,随其所用,亦宜更定。一,平民栽种菓实竹木,官司不给其直,公然取用,一皆禁断。各官皆置菓园,栽植供用。一,七十岁以上耆老,正朝诞日等关系庆事外,许免随班朝谒,以副予敬老之意。一,外方吹炼铁物,全委军器监。其原定月课数目外,毋得滥费。一,兵者凶器,正朝诞日贺礼,近以军器进献,一皆禁断。一,郡县贡物,随其土产,更定其额,其不产之物,许免收纳。一,仓库宫司,全委三司,掌其出纳。一,冗官不可不汰。仰都评议使司,详议申闻,务求实效。一,该载不尽事理,仰都评议使司,续议申闻举行。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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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命知经筵事政堂文学河仑、兼大司宪赵璞曰:“予欲览四书,点节以进。”

○上与我殿下,论第定社功臣。命都承旨李文和传旨曰:

国家创业未久,诚宜端本正始,以凝天命,传祚万世。不幸奸臣道传、訚等,当上王失豫弥留之际,欲挟幼孽为乱,谋害我诸兄,几覆我已成之业,祸在不测。义安公和、益安公芳毅、怀安公芳干、殿下讳、上党候李伯卿、左政丞赵浚、右政丞金士衡、参赞门下府事李茂、赵璞、政堂文学河仑、参赞门下李居易、参知门下赵英茂,奋忠决策,定难反正,载安宗社,功劳重大,永世难忘。宁安侯良祐、青原侯沈淙、奉宁侯福根、门下侍郞赞成事之兰、参赞门下思吉、商议门下赵温、判中枢院事金辂、前商议中枢朴苞、前中枢院学士郑擢、同知中枢院事天祐、商议中枢思靖、同知中枢张湛、中枢院副使张哲、右副承旨叔蕃、上将军克礼、大将军无咎、户曹议郞无疾等,推诚协赞,定难反正,载安宗社,功劳重大,永世难忘。褒赏之典,有司举行。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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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率群臣,行圣节贺礼。

○金星犯太微上将。

○宪司请籍没郑道传、南訚、沈孝生、张至和、李懃等家产,我殿下言于上,止收科田。

○谏官上言:“殿下新即宝位,事必师古,求言图治。臣等幸在言官,谨以管见条列,伏惟裁择施行。一,师者,师其道也。前朝崇信浮屠,以僧为师,殊失古制。愿自今,择大臣年高德邵者为师,以革因袭之弊。一,奄人之任,洒扫宫闱而已。前朝之季,滥受朝官,或处相府,气势日骄,以至于妨贤病国。愿自今,官不过三品,不许朝官,如有异绩,赏以金帛;内竖,官不过五品,亦不许朝官。一,史官,掌记时事。愿自今日侍左右。一,告身之法,必更历台省,所以考才行分贵贱也。今也四品以上,直授官教,贤不肖或至于混淆,贱隶得侧于朝班。愿自今,两府已上,依[17]旧官教;嘉善已下,令台省署出告身。一,古者,羲、和世官;医不三世,不服其药。愿自今,书云典医,俾世其官,以精其业。一,不晓汉语者,不许司译院官;不通兵书者,不许训炼观职。一,外方闲良,官以孝廉,茂才居京者,不见叙用,淹延岁月,弊固不细。愿择可用者用之,其馀各还乡里。”上曰:“四品以上,姑以前例行之。”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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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流星出织女入河鼓。

○康继权、韩珪、郑臣义、郑津、康泽、李慥、吴蒙乙、李䇕、辛克恭、张允和、洪有龙、辛克温、柳隐之、柳衍之、朴耆、康仲卿等,谢贴收取,田民属公;李枝、南实、沈道源、李伯由、郑东石、贵生等四十三人,外方付处。又流李得芬于吉州;金凑谢贴收取,田民属公;尹祥田民属公,外方付处。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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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设神懿王后忌斋于藏义寺。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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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使司禀旨,定诸道节制使道受料之数。军官伴党十五、从人十五、大小马各十五匹,留营军官五十、从人五十、大小马各五十匹、军器打造工匠三十七名。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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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大风拔木飞瓦石。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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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火入太微垣屏星南。

○斩宦者曺恂。宪司上言:“恂在前朝,滥处枢府,兼任巡军万户,用事中外,多杀无辜。国败君亡,幸保首领,人皆切齿。今又阿附老宦金师幸,夤缘得幸,恣行欺蔽,罪不容诛。且党于道传、訚等,同恶相济,内外相应,至于殿下即位之时,乃说口不可道之言,国人皆曰可杀。请明正典刑,籍没家产,惩戒后来。”上允之。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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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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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朔,功臣都监上言:

伏审王旨,国家创业未久,宜当端本正始,传祚万世。奸臣道传、訚等,于上王失豫弥留之际,挟幼孽谋害宗亲,几覆已成之业,祸在不测。义安公和,益安公芳毅、怀安公芳干、我殿下讳、上党侯李伯卿、左政丞赵浚、右政丞金士衡、参赞门下府事李茂、赵璞、政堂文学河仑、参赞门下府事李居易、参知门下府事赵英茂等,奋忠决策,定难反正。是虽殿下育德潜邸,天与人归,以致戡定祸乱,受命继统,亦赖名世之臣佐命定社之烈,诚有如殿下之旨。其功劳不细,永世难忘。请以定社一等功臣为称,立阁图形,树碑纪功,封爵锡土。父母妻超三等封赠,直子超三等荫职,无直子则甥侄女婿超二等。田地几结,奴婢几口,丘史七名,真拜把领十名,许初入仕。嫡长世袭,不失其禄,其子孙,书于政案曰,定社一等功臣某之子孙,虽有罪犯,宥及永世。宁安侯良祐、青原侯沈淙[18]、奉宁侯福根、门下侍郞李之兰、参赞门下府事张思吉、商议门下府事赵温、判中枢院事金辂、商议中枢院事朴苞、前中枢院学士郑擢、同知中枢院事李天祐、商议中枢院事张思靖、同知中枢院事张湛、中枢院副使张哲、右副承旨李叔蕃、上将军辛克礼、大将军闵无咎、户曹议郞闵无疾,推诚协谋,定难反正,诚有如殿下之旨。其功劳不细,永世难忘。请以定社二等功臣为称,立阁图形,树碑纪功。父母妻超二等封赠,直子超二等荫职,无直子则甥侄女婿超等。田地几结,奴婢几口,丘史五名,真拜把领八名,许初入仕。嫡长世袭,不失其禄,其子孙,书于政案曰,定社二等功臣某之子孙,虽有罪犯,宥及永世。

疏上依申。一等功臣,各田二百结、奴婢二十五口、内厩马一匹鞍辔具,金带一腰、表里各一段。二等功臣赵温、天祐、张哲、叔蕃、克礼、无咎、无疾,各田一百五十结、奴婢十五口、内厩马一匹、金银带一腰、表里各一段;良祐、沈悰、福根、之兰、思吉、金辂、朴苞、郑擢、思靖、张湛,各田一百结、奴婢十口、内厩马一匹、金银带一腰、表里各一段。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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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孔俯等还自辽东。俯等至辽东,闻皇帝升遐,太孙即位,大赦乃还。

○谏官上言:“窃见逆臣南訚擅权用事,以其亲戚腹心,授之兵柄,布列诸镇。前合浦镇佥节制使安赟,其腹心也;前伊山镇佥节制使辛有定、前江州镇佥节制使朴龄、前三陟镇佥节制使李伸、前杆城镇同佥节制使韩天童,其亲戚也。其赴镇也,不恤民隐,非时炼兵,罪固不小,今也居京都,泰然奔走。逆臣之党,不可不剪,请令宪司,收其职帖[19],俱窜于外,以杜祸乱之萌。”上只令外方付处。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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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坐经筵,令侍讲官裵仲伦,讲《贞观政要》。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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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率定社功臣二十九人同盟。其载书曰:

朝鲜国王臣曔,谨率宗亲义安公和、益安公芳毅、怀安公芳干、我殿下讳、辅臣门下左政丞赵浚、右政丞金士衡等,敢昭告于皇天后土宗庙社稷山川百神之灵。惟我祖宗,积德百年,我上王,圣德神功,应天顺人,而我二三兄弟实左右之,奄有邦国。不期奸臣道传、訚等,欲固其宠,利其立幼,夺嫡乱伦,潜怀祸心,图我兄弟,变将不测。幸赖天地祖宗之佑,罪人黜伏。猥以嫡长,敬蒙上王之命,赞承大统,惧不克负荷,夙夜惟励,罔知攸济。顾惟宗亲大小臣僚,当奸党煽乱之际,乃能奋义决策,拨乱反正,登玆有成,宗社载安,厥功之大,带砺难忘。爰命有司,量宜旌赏,卜玆吉辰,祀于明神,用结盟好。予与同盟之臣,一体同心,虽有谗间,勿以为疑,虽或有罪,永世宥之,世世子孙,毋忘今日。惟尔同盟之臣,益砺乃心,夹辅王室,以永洪祚,与国咸休。或有嫌疑,当相面谕,或有忿恨,当相理遣,各尽其诚,毋敢面悦背憎,以相倾危。惟当过失相规,患难相救,德业相劝,夷险一致,终始无变。苟渝此盟,神必殛之,殃及子孙。各敬尔身,毋敢或忽。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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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诛吴蒙乙,放郑津于水军。谏官权肃等上言:“吴蒙乙、郑津等,与南訚、道传,潜图不轨,欲立庶孽,谋害宗亲,情见事白。道传、訚等,皆已伏诛,而蒙乙、津,得保首领,罪同罚异。请置于法,以杜乱贼之源”,故有是命。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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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王诞辰。疾至是康复。上率诸宗亲公侯,享于北凉厅,极懽而罢。宥二罪已下。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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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山南王温沙道死。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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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下旨求言。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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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定社功臣享上于勤政殿。

○放南在于宜宁。初我殿下欲全在,命置于第,其母谓死于訚乱,哭之甚。在拔其须送之,母曰:“在不死矣。”事定,见母于果州田庄,仍留止。乃闻治訚党与,在惧,微服逃之。大将军马天牧逢诸完山路上,拘置其官,来告于朝,故有是命。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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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巡军沈妓菊花于汉江。初,菊花为赵浚所畜,见弃有怨,语人曰:“浚有异志。”浚请鞫问,命囚巡军,菊花承招,遂沈之。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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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义兴三军府请定武官班次。

一,本府节制使及各道节制使,每当衙日,如都评议使司合坐之例,仕于本府,凡中外军事及大小公务,皆拟议施行。一,文官通政,即武官折冲。五承旨、大司成,皆带花银,唯折冲独带光银,乞依文官通政例。一,古制,三军将军班,在六曹议郞之上。往者道传改官制,反居内史舍人之下。乞从古制。一,古者文武交差,所以杜彼此之嫌,故上、大将军,或兼中丞、直门下,房主将军,兼吏曹议郞,掌务将军,兼兵曹议郞。乞复旧制。

上命都评议使司拟议。使司议得:“先是,折冲将军,亚于大司成,保义将军,亚于谏议。请仿此,三军将军行首,亚于吏曹议郞,各领将军行首,亚于兵曹议郞,其馀条件,并依义兴三军府所申。”上从之。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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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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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朔,禁酒。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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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冬至。上率群臣,望帝阙行贺礼,坐勤政殿,受群臣贺礼。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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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升潭阳郡为府。德妃外乡也。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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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纳柳氏于后宫。柳氏,上潜邸时妾,大司宪赵璞族妹也。尝适人有子,名佛奴,居竹州。至是,璞启于上,迎柳氏及子,置于其家,装备入内,封为嘉懿翁主,称其子曰元子。李叔蕃诣靖安公邸,靖安公引入卧内。叔蕃言:“定社今未数月,璞以公之近姻,而其心稍变,其馀人心,亦未可知。惟公深思自安之计,兵备亦不可弛也。”公怒曰:“汝等富贵不足,而有此言乎?”叔蕃对曰:“富贵则非不足也。吾等一二厮仆,不顾身命,而赞定社于仓卒之际者,欲戴公为主耳。今有称元子者入宫中,非吾等所敢知也。公若不听吾言,必有后悔。吾固匹夫耳,剃发可逃,公以不赀之身,将何以处之?”公不答。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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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追尊皇妣节妃韩氏为神懿王后。以右政丞金士衡为奉册使,政堂文学河仑为副使,奉安于别殿,号曰仁昭。

○坐经筵,令知经筵事赵璞,始讲《大学》。

○谏官陈时务四条:

一,佛氏之道,以清净寡欲为宗。其营缮寺社,造佛造塔,特其末事。无识僧徒,称某寺营造、某经披览,冒受上押,赍持愿文,横行郡县,凌辱守令,诳诱愚民。愿自今,毋令赍持愿文,出入宫禁,冒受上押,亦不许私持愿文,横行民户,侵夺民财。敢有违令,所在官司,痛行纠理。一,官爵之设,所以尊朝廷治天职也,当择贤能公正之士以任之。前朝之季,工商贱隶,得蒙显授,污辱朝班,旧弊未革,遂至于今。愿自今工商贱隶,如有功劳,赏以货财,毋令授官,以重名器,以尊朝廷。一,宫禁不可不严,故内外常置宿卫,出入必谨呵禁者,不唯备不虞,亦使干谒之徒,不得杂进,以误君听,以乱朝政。前朝之季,僧徒妇女憸小之辈,出入无时,冒蔽聪明,遂至纪纲陵夷者,以此也。愿自今一皆禁断,以严宫禁。一,守令殿最之法,已有成规,然自外任除京官者,未久见罢,劝赏之道,实有亏缺。自今政绩明著,考满三年,入拜京官者,毋令速罢,以示信赏之义。

上从之。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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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流星昼见,大如甁。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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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以冕服坐勤政殿,授德妃册宝。以左政丞赵浚为奉册使,参赞门下府事李居易为副使。其册曰:

《易》著《咸》、《恒》而正人伦,《礼》严名分而重配匹。载稽彝典,庸建徽称。惟金氏端一诚庄,幽闲贞静。早创闺门之道,宜其家人;茂隆冢妇之仪,承我宗事。当庶孽之煽乱,殚内助以济危。既无嫌于壸仪,庶有补于风化。爰命为王德妃,授以宝册。於戏!嫔于沩汭,聿基虞舜之兴;臣有邑姜,用赞武王之治。勉循往行,以裕后昆。

○宴定社功臣于勤政殿,各赐教书录券,极懽乃罢。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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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黄雾四塞。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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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木冰。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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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芳蕃奴朴豆彦等,谋乱伏诛。豆彦结党将作乱,前郞将金成富奴加罗赤,预其谋,以告右副承旨李叔蕃,转告我殿下。执豆彦等鞫问,情见事白,故轘豆彦以徇;斩同谋曹豆彦等四人;朴松等二人,以知而不首,杖百充水军。赏加罗赤米菽各十石、衣服一袭。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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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复近侍忠勇卫。

○客星犯月。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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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遣判三司事偰长寿于京师。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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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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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朔,免收外方军田租。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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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三军府上言:“以民户垦田多寡,差定赋役未便,请罢之。”初政堂文学河仑,尝为京畿、全罗两道监司,以古者兵出于农之意,量民户垦田多少,立赋役差定之法,民甚便之,权势之家广占田园者,多恶之。至是,仑复建议行之,三军府请罢之,然守令犹踵而行之。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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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冱寒,录出轻囚。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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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流星出太微西,大如杯,光芒红赤,小流星又随而陨。

○以曾置蔚州人崔伯颜不花等七户,移置公州,赐以曺恂田庄。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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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户曹典书唐诚罢。诚讼于辨定都监不胜,谓其官曰:“谁谓辨定都监?实不定都监。”宪府劾罢。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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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左政丞赵浚,请辞京畿左右道都统使,仍上印绶及所领军额,上从之,即以军额移授姻戚月城君金需。

○左政丞赵浚等面陈时务三条。

一,今岁大荒,令诸道出军资米菽,以行赈济。其守令用心赈济者,以其所活人数褒叙;不用心,以致饥死者,从重论。一,诸道男女年八十已上者及孝子、顺孙、义夫、节妇,贫乏废疾不能自存者,无问尊卑,蠲免杂役,优加矜恤。一,孝子、顺孙、义夫有实效可用者,别具以闻,以凭擢用。

上曰:“善。”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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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免诸道往年逋欠贡赋。

○禁杀牛马。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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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坐经筵,始读《论语》。史官请入侍经筵,不允。

○都评议使司,令各道监司,考三十年以来守令政绩明著者,具名以报。

○上览各司陈言,令都评议使司,择其切中者以进。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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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大将军尹坤献银鼠毛裘,上赐正五升布百匹。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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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坐经筵,讲北辰居其所,众星拱之章,因问侍讲官全伯英曰:“日食,何为然也?”伯英对曰:“人事感于下,则天实应于上。释氏所言阿修罗王之事,非也。”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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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流星出九游入坤方。

○礼曹上言:“《记》曰:『君子有终身之丧』,忌日之谓也。前朝风俗,于忌日,不曾斋戒行祭,唯以饭僧为事,略无报本之道,且违礼典。今后乞令当忌日前一日,不茹荤,不饮酒,不食肉,致斋别寝,至忌日行祭。其奠物,一依当曹颁行《时享陈设图》行之,不近声色,不接宾客,以行终身之丧之义。”上从之。

○追录我殿下及益安公芳毅、怀安公芳干开国之功,视一等功臣赵浚例褒赏。上曰:“三弟首唱大义,开国创业,其功莫大,带砺难忘。当初上王以亲子之嫌,不纪其功,以至今日,然有功当赏,古今常典,非寡人所得辞。”于是,各赐奴婢三十口、土田二百结,立阁图形,树碑纪功。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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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坐经筵,知经筵事李舒,讲季氏旅于泰山章。侍讲官柳观进曰:“礼,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封内山川,故季氏旅于泰山,孔子深责之。本朝宰相祭名山,甚非礼也。”上曰:“然则何以至于今而不禁?”观对曰:“始于前朝,国初因循未禁,以至今日。愿殿下禁之。”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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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左政丞赵浚、兼大司宪赵璞、政堂文学河仑、中枢院学士李詹、左谏议大夫赵庸、奉常少卿郑以吾等,撰《四书节[20]要》以进。笺曰:

人主之治,系于心学,当精一执中,涵养扩充,以为修齐治平之本。历选圣贤之书,《语》、《孟》、《庸》、《学》,盖尽之矣。恭惟殿下,天纵圣学,缉熙敬止,当初即位,欲览四书,以明孔、曾、思、孟之学,第万机之暇,未易周览而尽究者,故命臣等,撰其节要之言以进。臣等窃惟,圣贤之言,莫非妙道精义之所在,然其立言,或因事而发,或因问者之高下,而有浅深详略之不同,其于人主之学问,诚宜有所先后。谨掇其切于学术,关于治道者,缮写妆䌙以献。伏望清䜩之间,时赐睿览,以正心学,由约而博,以尽四书之大旨,温故而知新,日就而月将,则将见终始浃洽,德业隆崇,圣贤之道复明,雍熙之治可致矣。

上嘉纳之。是日,上坐经筵,因讲问荒宁之义于柳观,观对曰:“古人云:‘色荒禽荒。’夫荒者,人君所当戒也。”上曰:“然则田狩之事,必不为乎?”观对曰:“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古之制也。但为宗庙之供,非好田弋耳。后世之君,恣其情欲,纵其畋猎,以至盘游无度,甚不可也。”上曰:“然。”李舒进曰:“人君不可乐于玩物也。若偏于玩物,则丧其心志矣。开经筵而进儒臣,讲明圣贤之道,直欲追二帝三王之治耳。寻章摘句,弄咏风月,适足以丧志,非人君致治之道也。”上然之。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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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召宗亲公侯于内殿,守夜。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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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庆尚道溟珍县,倂于江城郡,号曰珍城。溟珍,古在巨济之地,因倭失所,出居晋州南鄙,地狭民小,监司请倂之。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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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太祖高皇帝讣音至。义州万户李龟铁,传奉礼部咨文及明年历日以进曰:“朝廷使臣陈纲、陈礼等,到鸭绿江西。万户至,使臣既授之,即欲回去。万户固请,越江信宿而还。”其咨曰:“大明礼部为仪礼事。近为太祖高皇帝升遐,今上皇帝,奉遗诏即位,以明年为建文元年,已经布告天下。今照海外朝贡诸国,理合通行,今发去建文元年《大统历》一本。”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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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率百官,服淡素衣,行向阙陈慰礼。

○上王令人放后园所养野兽于闲旷之地。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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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率诸公侯,享上王,上王欢甚。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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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有白气围日。

○安神懿王后新画于仁昭殿,亲幸行祭。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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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率群臣,服大行高皇帝衰麻于勤政殿,大小臣僚俱服麻布大袖衣、布裹纱帽,带麻绖。令攸司,停朝市、禁音乐,哭临三日而除。

○东北面镜城住人殷实等,进海青鹰子一连,赐米菽十石。

○减贞陵守护军一百名,放还本处。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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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释服从吉,百司各于本衙除素服。

○上坐报平厅,饯贺登极使右政丞金士衡、陈慰进香使政堂河仑,夜半乃罢。引士衡入寝殿赐酒,又赐毛衣毛冠。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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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行贺皇帝新登宝位礼。

○都评议使司请令见官六品以上,各举堪为郡守县令者。

○刑曹典书柳观、姜思德、议郞卢湘等罢。宪司上言:“今颁降宥旨内:『《六典》为治之具,讲求命官之意,毋敢或怠。』今刑曹以良贱事,擅囚三品官尹谌,不申闻,一失也;捉囚累日,乃欲收职牒,冒弄申闻,二失也;尹谌罪状,以私门取招,曚[21][22]申闻,三失也;三朔捉囚,无故放出,四失也;既放出而无故还囚,五失也;今月二十五日监狱囚徒,以十月初三日囚施行,六失也;今当冱寒,罪囚滞狱者四十五名,而至于小罪或十朔或七朔而不决滞狱者,七失也。乞皆收职牒,依律施行。”上只许罢职。

○都堂采择各司陈言以申:

一,报本追远,必尽诚敬。宗庙朔望行香使,曾不致齐,而行祭前一日午后受香,非也。愿自今散齐一日,祭前一日朝受香,齐宿行祭,以为恒式。一,京畿左右道属司水监烧木军四百人,虽当农月,不顾家产,趁日斫木,供其日役,遂致废农逋亡。愿自今计一年所支木数,分定左右道州郡,当农隙春秋两节,于烟户均收,不过一駄。及时输于司水监,以供一年经费。一,金银及水银,皆非本土所产,而银器镀金之金,至改造。其金与水银,一皆无面,银亦品恶,有弊无益。除品带外,一皆禁断,已曾镀者不禁。一,布货,出自民间,公私宴享,以细苎造花,一用而后,更无他用。自今进上、使臣宴享外,许用时花及染纸为花。一,贫乏之民,借贷富家之谷,富家每当农月,以其贷民,驱聚役使,富者益富,贫者益贫。奸吏、里长,又无故役使,令贫民废农,亦令禁止。违者,论罪,官吏失觉察者,罪同。一,外方之民,其父母葬日,聚邻里香徒,饮酒歌吹,曾不哀痛,有累礼俗。乞自今,毋袭前非,违者痛理。一,都城地滨大江,漕运甚便,公私赖之。司水监每凭漕运,辄遣指谕典军之暴酷者,缘江推刷,至有系累鞭挞。由是有船者愤怨而卖其船,商贾者畏惧而不达于京,遂使物价腾踊。愿令司水监将其所属船,使典军迭骑,以支漕运。若公船不给,须借私船,及时漕运,依式给税。其指谕典军,不给税而据取者,许人陈告,计赃论罪。

依允施行。

○是月,日本六州牧多多良义弘,承相国大夫人之命,遣僧灵智,献礼物,求《大藏经》。

太祖康献大王实录卷第十五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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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原本「扎」
  2. 原本「阁」
  3. ^ 3.0 3.1 原本「朴」
  4. 原本「究」
  5. 原本「宴」
  6. 原本「薇」
  7. 原本「令」
  8. 原本「茄」
  9. 原本「捧」
  10. 此处原本多一「则」字
  11. 原本「廷」
  12. 原本「受」
  13. 原本「阵」
  14. ^ 14.0 14.1 原本「琮」
  15. ^ 15.0 15.1 原本「侯」
  16. 原本「胗」
  17. 原本「宜」
  18. 原本「悰」
  19. 原本「贴」
  20. 原本「切」
  21. 原本「眬」
  22. 原本「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