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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明宗实录/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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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明宗大王实录
(丙辰)十一年大明嘉靖三十五年
十二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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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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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朔,上行望阙礼后,问安于圣烈仁明大王大妃殿。百官以权停礼,陈贺于仁政殿。时大王大妃因卜者之言,避御于昌德宫。大驾未还宫时,百官又以权停礼,陈贺恭懿王大妃殿于勤政殿。未时,上还宫,大殿贺礼则停罢。因大臣之启请也。

史臣曰:“元日陈贺,礼之大者,臣子之所不敢废也。今之大臣,徒以礼之烦数,己之劳动,启罢大礼,于汝心安乎?于此可见权归大臣,而任情直行也。其不敬甚矣。”

○南方、北方如火气。日微晕。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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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义禁府囚译官韩希寿公事,下于政院曰:“其供辞:‘以懿惠公主清原尉韩景禄所尚公主。家,以成婚事,请贸段子’云,故自差备,大内传通之处有门。招清原府院君韩景禄以功封君。问之,则与希寿江上搜检御史朴淳处,见捉黑段子七十匹。之言无异,如是判付矣。知悉。”史臣曰:“国家于赴京私贸之禁,其法严矣。公主安得请其私贸于译官,又安得冒达于上,以脱译官之罪乎?其慢上侮法,极矣。自上不治其罪,反从其请,判付方鞫之公事,末减罔赦之罪犯,女谒大行矣,国法大坏矣。呜呼!自是之后,戚里之骄横渐极,而私贸之放肆,谁得禁乎?”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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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日晕,两珥,戴。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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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谏院启曰:“京畿水军节度使金舜皋,本以喜功生事之人,前为咸镜北道节度使,首唱伊应巨岛设镇之策,开衅边境,致有西水罗作贼之祸。非徒劳动军民,又羞辱国家,物情至今愤郁。而性又夸诞,大言无实,为备边司提调,于众坐中发言曰:‘倭寇何足患?使吾得精兵二千,虽贼来无数,足以制之。’自古知用兵之道者,未有发言如此其易者。况京畿新设水营,凡关防、机务、支供等事,皆出于新水使处置得宜。若非慎密之人,必有贻弊后日之事。如舜皋者,决不堪任。请递,于诸将中,十分拣选差遣。且臣等伏见义禁府囚人译官韩希寿招辞,现捉黑段子七十匹内,二十匹,乃懿惠公主家私贸云,而自上不推核其罪,而只命照律。臣等未知希寿所称懿惠公主家私贸,为法当而供于招辞乎?凡私贸,药材外,一切勿为,乃国法也。自上守法,当坚如金石,加有犯法之人,不论权贵,一切治罪可也。法若一挠,后弊无穷。安可以戚里之故,废其经常之法?韩景禄,非不知私贸之禁,而以贸资,公然付希寿,其不畏法甚矣。希寿既受贸资以去,而于禁府推鞫之时,指称公主家物,以为免罪之地,其为奸滥,莫甚于此。冬至使任鼐臣、书状官金庆元,既受纠检之任,而译官所带私贸,蒙然不察,致令译官,猥滥至此,其失职大矣。请韩希寿,依法推治,韩景禄推考,任鼐臣、金庆元,依事目施行。”答曰:“金舜皋事如启。韩希寿,已命照律治罪,有何更为依法推治之事乎?不允。韩景禄及使、书状,并推考可也。”希寿事,久启,以私贸受去,改照律。史臣曰:“花梁地僻,固非控制诸镇之处,而新设水营,防御不甚关,而其害则大矣。朝廷之设营,不得其当也。呜呼!一国之民,不遑宁息,壮者长立于行伍,弱者见侵于保率,无一夫秉耒耜,而田卒污莱。今年秋成之望永绝,衣食之源已竭,民将何所依乎?寇贼未至,而邦本已悴,今之国事,未知何如也。”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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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宪府启曰:“韩希寿被捉段子,多至七十七匹。所贸之价,岂尽人参正布,而饰诈纳段。自上亦信其招辞,非徒不穷讯其价之为何物,而又还给现捉段子,极为未便。请穷讯价物,而其段子没官。”答曰:“韩希寿事,有何未尽而更为穷讯乎?私贸云者,亦非欲自用也。无识之人,不知法禁而受去,岂可没官乎?不允。”久启不允。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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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日北有珥,色内赤外黄白。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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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兵曹启曰:“今者武科覆试临迫,取人之数,不得已预定之矣。议诸大臣,则于初试六百人内,取三百人,殿试则以此数试才为坐次云。或欲取二百五十人云,或以为如此,则人数过多,殿试一日内恐难毕试,只取二百人为当云。未知从何议乎?”传曰:“此非平时,故欲广取武才矣。取二百人可也。”

○以李重庆为弘文馆校理,姜暹为副校理。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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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礼曹判书洪暹启曰:“高阳副正亿孙,有他婢妾子,而未赎身,故其妻愿以女子之次子,奉祀事上言,而判下内,未赎身贱妾子奉祀未便,依愿施行。臣等考诸《大典》继后条,则嫡妾俱无子者,以本宗为后,而无外孙为后之例。若依判付为公事,则礼文与父子之伦,皆毁矣。请议于大臣。”沈连源、尚震、尹漑议:“神不享非类。是故凡奉祭祀,当以同姓亲属主之。世俗嫡妾无子者,以外孙作收养,为一家私政者,容或有之,而亦未合礼。况自该曹立法,许令奉祀,有乖伦理,恐不可开例。”传曰:“法不当,故议得如此矣。以一家之政,使自处置可也。”

○谏院启曰:“朝廷之清选,莫如读书堂、舍人司。居是地者,皆一时之名士也。赐暇之员,以读书养气为事,而时有弛张之道,亦可也。但下人作弊,不加禁戢,耽玩声妓,不勤读书,岂国家优待书堂之意也?至于舟车,各有所属,舍人司滥占私用,极为未便。前因缮修之时,台谏请以议政府所占车子,归于汉城府,即蒙允谕矣。此非但缮修之时所当行也。以事体言之,舟车何得属于舍人司乎?今者诿以缮修已毕,舍人司行用如前,其不顾公议甚矣。况今车夫等。经缮修之后,疲困已极,而舍人司差役之使,朝夕继至,不胜其苦,将尽逃散。自上每加矜恤之意,泽不下究,臣等不胜痛愤。请舟车,依法皆属工曹、汉城府,自今以后,读书堂舍人司官员,如前不改者,推考治罪。”答曰:“舍人司舟车,行用已久,不可属于该司。但如前恣行差役,则至为非矣。今后禁戢,勿令泛滥,而仍前恣行者,则推考治之可也。赐暇之员,当以读书为事,而下人作弊,不可禁戢,耽玩声妓,不勤读书云。台谏必有闻见而启之,分明更启。”谏院回启云:“论列其弊,而不请其罪者,只欲以今后不改者,推考治罪也。”答曰:“妓工设立本意,专为国家祭享、宴飨,而非为书堂也。近日招致妓工之员,令法司分辨推考可也。”其后读书堂官员朴启贤、金继辉、柳显善、姜克诚、洪天民、朴淳六员见推。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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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兵曹启曰:“武科试取之数,议于大臣,则三公与本曹之意以为:‘此非常时之例,取二百人为当,殿试时规矩,以骑射及贯革、片箭中,酌而试之,则日限无不足之理。’府院君尹元衡议:‘二百过多,不无侥幸之患,当取一百’云。”传曰:“二百非徒似有侥幸,出身之后,若不尽用,沈滞者必多,亦岂无冤?不可不虑。三公、兵曹,更议以启。”三公等回启曰:“虽取二百人,甄拔任用,各当其材,而如佥使、万户及禁军,亦以此塡差,则自无沈滞之患,故以二百启之。”答曰:“如启。”

○政院启曰:“今朝日候昏雾,内外观象监候察官,登台候望,则雨种或如黑色菉豆,或如佐槐草名实,收拾以启。”传曰:“雨种之异,连绵不绝,忧虑不已。”

○夜,月晕。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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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宪府启曰:“黄海道黄州、凤山、载宁、安岳,土地斥卤沮洳,唯芦苇茂盛,居民取之以资生业,其来已久。故去癸丑年,谏院论启,还给贫民,既已蒙允。为该曹者,虽有仍属内需司之命,所当据公论坚执,而泛然行移,使国家有与民争利之嫌,至为非矣。今者凤山居民八十馀名,以生理无路,呈状䜣闷,果为矜恻。请依前日谏院所启,勿属内需司,许民取利。近因年凶,税入不敷,仓廪虚竭,经费不足。司赡绵布,亦以边患,前年所用,几至五百馀同,其馀支用亦多,一年所用,过于所入之数,虽节省浮费,亦将难继。昭容金氏谷价,自上为先王后宫,特命以司赡寺绵布给之。当此国储虚竭,边圉多事之时,何必汲汲以久远库藏之物,还偿年久纳谷之价,以亏大计乎?请依户曹公事,以庆尚道布子题给。”答曰:“凤山等官卢田,可属于内需司,故已令仍属矣。昭容金氏谷价事,先王后宫,累呈上言,故令司赡寺给价也。不允。”久启,皆不允。

○大司谏朴民献等上箚。略曰:

近年以来,非常之变,惨酷之灾,至骈臻,刘向所谓将亡之兆,胡安国所谓天之示变者,无不现矣,近日又有雨种之异。臣等不暇远考古事,往年连岁雨种,其后民罹凶歉之贡,国被寇盗之祸,其应甚惨。今者又有往年之灾。以殿下之明圣,其于遇灾恐惧之道,宜无所不至,然以臣等耳目所睹记言之,殿下所以修人事答天谴者,槪乎其未也。臣等窃观朝廷之间,私情日胜,公道扫地,人物注拟之际,务从公道,虽有上教之丁宁,请托之行,纷纭如前。军官自望之时,主将择之,虽有台谏之论启,片简之请,苟且依旧,铨曹之官,亦不能自由。时人至有言曰:“察访、别坐、佥使、万户、军官,皆有定价。”此虽时人已甚之言,世道之不淑,于此可知。虽然,一时之习,尚在于人君风化之,而其本在于一心之正。苟有偏私之系,其何以正朝廷,其何以正百官乎?今者恻怛之教,勤恤之政,虽日下之,而弊风未祛,民瘼未除。言者以为,今之内外之辨,未严也,内需之弊,愈甚也。韩景禄犯私贸之禁,殿下何必问于差备,背主臧获之投托者,内需司何以受之?如此之弊,䗖𬟽于治化,而求其穚弊政消天灾,不亦难乎?呜呼!应灾之道,固当先其本而后其末然岂如本末兼举之为美也?先儒以侧身修行,为应灾之本,以避殿减膳,为应灾之末。此则以先后轻重而言之也,非以为从事于其本,而不举乎其末也。人君遇灾,而不为避殿减膳,则所谓恐惧修省者,将何以见之哉?

答曰:“予以否德,叨承丕緖,众灾叠现,心怀战栗,罔知攸措。欲为避殿,而当修应灾之本,不必举文具末节,故不为矣。请托之弊,不能卒革,良可叹也。内需之弊愈甚云,未知到今愈甚之事也。景禄非如朝官,可问于差备,故欲知虚实而招问也。箚辞,当留意焉。”

○以朴忠元为承政院右副承旨,闵时中为司宪府持平。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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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领议政沈连源、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启曰:“昔在祖宗朝,凡边方备御之事,专委兵曹,中宗朝丁丑年间,别设备边司。厥后朝议以为未便,故罢之,至辛丑年复设,至今行之。虽然边备诸事,不使兵曹主之,别设他局,甚妨事体。况提调员多,议论动经数日,坐致稽缓,以失机会,其害甚大。请依祖宗朝故事,凡干军政,皆使兵曹掌之。”答曰:“欲革备边司之意,前既启之矣,自上之意,亦已尽言。在平时犹不可卒革,况于事变忧虑之时,尤不可轻议。自上以为不可革也。”沈连源又启曰:“上教至当。三公掌军国重事,虽不称都提调之号,若有大事,自然随参。臣请勿称都提调。”答曰:“如启。”

○夜,月晕。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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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迎敕干光化门外。进献咨纸,帝乃降敕。 ○日微晕,有两珥。黑气一道,自日上直上天中,长一匹布许,暂时而灭。夜,月晕。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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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朝、夕讲。

○以礼曹公事,丰基郡守韩琦,夺白云洞书院所属之田,付与寺刹事。传于政院曰:“观此公事,实若至此,则丰基郡守,岂止于推考而已乎?使本道观察使,作急审验驰启可也。”

○夜,月晕。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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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夕讲、夜对。

○夜,月微晕。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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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夜,有星见于轸星北五六度许,似有芒角,指西,暗乱不明。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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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朝讲、轮对、夕讲。

○传于政院曰:“元子辅养官,则今年夏,自上当命某某宰相矣。来丁巳年秋,封世子后,于冬至使之行奏请,则戊午春,天使必来矣。此意谕三公、领府事尹元衡。及礼曹、承文院。”

○以南原囚人丁诠事,掘尹仁恕父坟。遣史官,收议于三公、领府事。沈连源议:“丁诠掘破人坟之罪,当不至于死,且匿名书,当初不宜取实而推鞫,但以承服而还讳,故乃加拷讯。然至于十九次之多而发明。初非关系国家之事,而必欲究竟,恐乖钦恤之仁。以已服之辞,科断何如?”尚震、尹漑议同。尹元衡议:“湖南,人心顽悍,虽因小嫌,必发其父母之冢。此风不可不革。匿名书,在法不可取。但当初既因尹仁恕之启命推,而笔迹比对,小无可疑,故一一承服,及其结案取招时,知其罪重,还讳不服,其情尤为顽黠。禹龄丁诠之子。以证父之故,数多加刑,果为未安,丁诠则正犯之人,以十九次受刑,遽为分拣,则恐乖惩恶之道。当初尹仁恕泣诉于元衡,故其议如此。传于政院曰:”三公议则如一,以已服招辞,照律可也。“

○日晕。左有珥。夜,艮方如火气。彗星见于轸星东北七八度许,尾指西南,长一尺馀,色微白。

○庆尚监司驰启曰:“奉化县巨川,虽大旱,未尝断流,而今忽断流云。”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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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朝讲。正言李宪国曰:“顷见礼曹公事,则韩琦至为无状。前者周世鹏、李滉作书院于安裕所居之乡,以属公田属之,以供儒生,而自上赐号及书册,崇儒重道之意至矣。韩琦以所属之田,给于空门云,洪暹在此,岂偶然闻而启之乎?洪暹曰:‘书院地形深遽,可合藏修之所,而且有田以供儒生,故士之往栖者甚多,而非初试入格者,则不许。韩琦以年少子弟,使往读书,迷劣之人,挟父兄之势,凌轹儒生,故儒生皆散去’云。其夺田事,则非韩琦之所为,乃内需司之所为也。然为韩琦者,宜报监司,转达于朝廷,然后给之可也。不报监司,径自给之,此则韩琦之失也。”

○上御昼讲。

○夜,流星出弧星,入天社星,状如梨,尾长一二尺许,色赤。彗星见于轸星东北八九度许,在大微东垣外,尾指西南,长一尺馀,色微白。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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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沈连源、尹漑启曰:“近来灾变叠现,又有彗星之变,臣等俱以无似,冒处相位故也。退黜臣等,而择任贤相,则可以弭灾矣。请速递免。”史臣曰:“连源为相,颇有殖货之讥,然以青陵之父,据首相之位,而权势不至于薰炙,性又恭谨,无戕物害人之心,时人以此炙之。漑精敏有才,而无器局,性又谄侫,每于经席之上,必窥圣意所在,而回互其说,居家极其奢侈。唯以善于华语,为一身长技。置诸六卿,亦其不称,况在具瞻之地乎?”答曰:“近者灾变连绵,又有星变,此自上不德不能,仰答天谴之故也。勿辞。”连源等仍启曰:“避殿减膳,虽末节,然内外、本末,不可不兼举。避殿、减膳何如?”答曰:“依所启当避殿、减膳耳。且召灾致变,亦岂不由于人之冤闷乎?令刑曹及八道,审理冤狱,使无积滞可也。”连源等又启曰:“求言虽似文具,然遇灾则不得已为之。况有所怀者,不无其人?请求言。”答曰:“如启。”

○下求言教:

王若曰,粤念灾祥之有征,实由善恶之所召。揆诸天而不爽,验乎人而靡违。盍求致祥之方,用饬转灾之术?予以寡昧,叨守丕基。恒忧惧如一日,式克至十馀年。冀见小康之成效,反致众孽之叠现。天屡雨种,地辄震动。顽矿反且鸣焉,长川流复断焉。日蚀三朝,雷号深冬,白虹贯日,黑雾蔽天;非常之变,可愕之灾,无岁无之,愈出愈怪。无名芒角之妖星,是乃暗乱之毒彗。已足怪于听闻,亦岂出于偶然?斯不见吊于仁爱之天,其何能免乎伤败之至?言念及此,若无所容。感于渺冥,虽未知某事之当应;验必昭著,夫岂非是予之攸速边?视诸已往,可知将来。心为出治之原,而有所未正欤?民乃邦家之本,而有所不恤欤?朝纲不振欤?兵政不修欤?学校废而然欤?异端盛而然欤?教化不明乎?法令不一乎?爵赏失中欤?刑狱多冤欤?公道不行欤?贿赂盛行欤?公私储竭而奢侈毁俗欤?宫闱不严,名器紊乱,士习偸靡,贤良遗弃欤?凡此数事,足以致变而召灾;岂无一言,可以省愆而纠缪?避殿、减膳,既举应天之具;陈善、闭邪,当进格王之言。必尽露其肺肝,期少补于国家。虽激讦而过中,竟优容而褒直。斯嘉言之罔伏,将灾咎之旋消。体予疚怀,遍谕中外。

○夜,彗星见于轸星东北十一度许,在大微东垣外,尾指西南,长一尺五六寸馀,色白。流星出张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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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谏院启曰:“臣等伏见买谊师保之篇,教养之道,贵在幼少之时。其要在于择前后左右之人,而三代之礼,至择保姆之人,其慎择近侍,可知也。伏见元子,岐嶷夙成,皇天之所保佑,宗社之所攸属,亿万年无疆之休,又系于此,则其所以重国本,而永国天命者,其可以不至乎?请依中庙辅养仁宗之例,差出端谨之人,使之进见教导,而自上教以当待夏节,斟酌差出。臣等不知天下之事,岂有大于辅养元子,而反同凡常之事,姑待后日乎?臣等近闻朴汉宗,又侍元子,不胜骇愕。汉宗,本以诡谲骄傲之人,用心行事,极为无状,一国之人,无不知之。使元子知其姓名,已为不可。其可使知其面目乎?况一国臣民咸曰:‘吾君之子。’其颙望之心,为如何哉?若闻汉宗得侍元子,则孰不缺望乎?命哲、命吉凶,正在今日。辅养官,请速差出,俾任导迪之责,使汉宗屏迹,以远不正之人。”史臣曰:“汉宗,赋性奸狡,自中宗朝,入侍掖庭,为承传之任。当仁宗未宁时,知病势无复可望,旋废侍卫,即附大王大妃殿,交通外内,助成祸乱,参卫社功臣,封密城君。至是恃功挟势,鸱张无忌,物论愤郁,莫敢开口,而又令入侍元子之所,人皆惊愕。终以此陞崇品,死于牖下,可胜痛哉!”答曰:“元子辅养,予岂不欲速为乎?然自上斟酌以处之也,在下不可迫促也。当依前命,以夏节为之。汉宗虽曰诡谲骄傲,前已惩之,不可每论。且合侍于元子之所,故非偶然计而送之也。”久启不允。史臣曰:“汉宗,以阴谲之资,昵侍元子,其他日之祸,必基于此。国家危亡之兆已著焉。为台谏者,所当牵裾批鳞,危言谠论,期于回天可也,而一无切直之辞,反以二三月论启为久,而遽即停之可乎?彼小小弹劾之事,烦论不已,以塞其责,而国家大事,则视为寻常,不为力争。如以为吾君不能而停之,则是孟子所谓贼也。台谏如是,又何取哉?噫!” ○日晕两珥。夜,坤方、巽方、北方如火气。三角山白云峰腰岩石崩,长四十尺。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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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夜,月微晕。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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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彗星见于太微东垣外,在轸星十四度,去北极七十九度,尾指西南,长二尺五六十馀,焰入太微东垣内九卿星下,色白。流星出太微垣五诸侯星,入翼星,状如拳,色白,其行屈曲无尾。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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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日微晕。夜,云开处,彗星暂见还隐。坤方、南方,如火气。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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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兵曹曰:“近来日气渐和,且有非常之灾,上下皆为惶惧。此单子中人,书武臣罢散。皆武臣可用之人,如有事变,不得已用之。此人等若散在四方,则仓卒之际,难为聚合。若付习读或内禁卫或军职,而聚在京师,则虽有事变,可以用之也。罢散之员,启请收叙,极为重大,不得已敢启。”传曰:“褒贬居下,经二年收叙,亦法也。辛敬舆等,罢职未久,高琬等夺告身亦不久,事变未出之时,径为收叙未便。此人等聚于京中,有事变则或付军职而送之可也。今不可收叙也。”

○彗星见于太微东垣外,在角宿初度,去北极六十五度,尾指西南,长三尺馀,光芒射及东垣第五星,色白。黑气一道,自巽方至坤方布天,良久而灭。开城府南部井中,如牛吼六七度而止,井边大石,良久摇动。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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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彗星见于周鼎星上,在角宿三度,去北极五十八度,尾指西南,长三尺五寸许,焰及诸侯星上第一星,色白。流星出南河星,入北极星下,大如钵,尾长七八尺许,色白。流星出北斗第一星,入紫微东垣第一星,状如梨,尾长一二尺许,色白。北方如火气。庆尚道陜川日晕两傍,复有二日并生,日色或黄或黑,良久乃灭。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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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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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朔,夜一更,彗星见于寅地。自二更至五更,彗星见于招摇星上,在亢宿初度,去北极四十四度,尾指西南,长四尺许,色白。巽方南、坤方,如火气。流星出尾星,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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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高景虚为兵曹正郞,黄瑞为司谏院献纳,李元祐为会宁府使。

○夜一更,彗星见于艮地。自二更至五更,彗星见于天枪星,在亢宿八度,去北极三十二度,光芒至北斗杓第一星,尾长五尺许,色白。又有如风水相激声,自东方向西方。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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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昼讲于思政殿檐下。时以灾变避正殿。检讨官朴启贤曰:“近来天灾物怪,叠见层出。稽之古史,则山崩泉竭,彗孛飞流,乱亡之兆也。昔宋神宗时,有大水之灾,司马光请罪己求言,则陈疏阙下者数千馀人。近日虽有求言之教,无一人陈疏者。言路似塞,至为寒心。传闻江原道蔚陵岛,黑鸟蔽天,飞出沿海等处。此非常有之物,有似为气所驱。黄海道丰川地,黄黑鼠遍野相战,黄鼠败死布地云,都下喧腾。此虽虚传,讹言不祥,请速访问。”上曰:“灾不虚生,必有其应。天地乖戾,未知又有何事,自上忧虑罔极。”

○传于政院曰:“今日经筵官所启,黑鸟黄鼠等事,下书于本道监司,虚实访问可也。”

○上御夕讲。

○夜,彗星见紫微东垣内。自三更至五更,彗星在尚书星、阴德星间,去北极二十度,尾指西南,光焰及天床星,长五尺许,色白。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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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礼曹启曰:“庶孽许通事目内,良妾子至孙许通应赴试者,其母及其祖母边良籍,幷考核。今者武科入门官,以郑德命德命以停举,击铮诉冤,而令礼曹详察故云。祖母之所生母良籍,不得现纳,故不令许赴云。若幷考祖母所出之地,皆无痕咎然后许赴,则应赴者十无一人。似非许通庶孽本意,然事目既如此,其祖母良贱根因,在所当考。”传曰:“以法见之,则祖母以上良籍,当考之矣,如此则可赴之人,十无一二。大臣处遣史官收议。”沈连源议:“庶孽许通事目内,其母及祖母边良籍,幷考核,若有失行及改嫁者,勿许赴云。郑德命内外祖母根脚,必须考核,定是良人然后,方可许赴。如不得现纳良籍,则似难许赴。”尚震、尹漑之议亦同。领中枢府事尹元衡议:“庶孽许通事目内,其母及祖母边良籍,并考核云者,欲知其祖母之良女与否也。其当身之于祖母,世代不远,良贱族派,人所易知。郑德命之祖母,若是良女,则许赴无妨。今若必考祖母之父母边良籍,然后许赴科举,则应赴者无人矣。许通本意,恐非如是也。”史臣曰:“元衡以妾为妻,其欲许通庶孽,固其本心也。”传曰:“郑德命祖母良人与否,兵曹察而许赴可也。”

○彗星见于紫微宫内女史星西北,距北极十六度馀,光芒指女御宫星,尾长四尺馀,色白。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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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彗星见紫微宫东垣北,至北极十八度,气至五帝坐星,尾长四尺许,指西色白。流星出织女星,入阁道星,大如钵,尾长二丈许,色白。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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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流星出太微西垣,入轩辕星下,大如梨,尾长三尺许,色赤。彗星见紫微宫北传舍星前,气至华盖星,去北极二十三度馀,尾二尺许,指西南,色白。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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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亲传释奠祭香祝,御勤政殿檐下,出文科制述题。宋太祖不以王溥官职授王祐论。平明御光化门外,试武科。

○谏院启曰:“今年别试武科,多至二百人。此虽因倭寇声息,广取武士,至于文科则不然,他日不为宰相、台谏,又必有人民之责焉。若取之不重,则一时之望亦轻。岂可使以次上、次中出身者,取笑于人乎?大抵科举之法苟且,则一时之人,必生侥幸之心,不如勿取之为愈也。请于文科殿试、文武科重试未入格者,分数不多者,并勿取。”答曰:“知道。自上取之之时,当斟酌为之。”

○夜,彗星见于紫微宫后传舍星北,去北极三十度,尾指西南,长二尺许,色白。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北方天际,大如钵,尾长二三尺,色赤。

○京畿骊州、阳城,地震。清洪道清州,地震。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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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谏院启曰:“户曹参判尹釜,以两亲年老陈达,似若窥避圣节使。釜曾以其父母年过七十启达。上虽宽而容之,然为尹釜者,何敢以此上达哉?既已筮仕,委质于君,身跻宰相之列,荣宠极矣。一为赴京之使,便称亲老,以为窥避之计,其于臣子之义何如?近来此习日长。若此不已,将不可以为国。不可不惩,请尹釜推考。”答曰:“尹釜,非窥免之计,只陈情而已,不必推考。”三启依允。

○日晕,左珥,冠。有气抱在日左,色白。申时,日又晕两珥。重晕,内外晕,皆有背,内赤外青。夜,密云,月微晕,彗星不见。

○黄海道平山地,有声如雷。自西北向东南而止,其终如折木声。江阴,地震。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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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夜,密云彗星不见,四更云开,彗星暂见艮地。

○庆尚道咸安、梁山、固城、丹城、东莱、机张、镇海、巨济、昌原、泗川、添原、晋州、金海、熊川,地震。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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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问安于大王大妃殿。时移御昌德宫。 ○夜一更,彗星入乾方天际,至四更一点不见,自二点至五更,出见于艮方王良星下,去北极四十一度馀,尾长一尺许,指西,色白。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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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备边司启曰:“今者僧军勿役事,内需司受教,移牒呈于备边司矣。年前缘筑城造船等事,调发僧军,今春尚未毕役,故间有调发之官。今此公事,若因受教,行移于各道,使之勿役,则诸寺僧人等,据此为例,虽有缓急,莫肯从令,则恐非细事也。况僧人之中,勇力骁健安养休息者,不可胜计,何可诿诸僧类而勿令赴战乎?且号令当自政院而出可也。至于内需司受教牒呈,则政院之外,似若又有喉居之地。政出多门,虽小事尚且不可,况此用军大事乎?今若不矫此弊,则军兴多事之际,其弊恐有不可胜言者。此公事请姑停。”史臣曰:“内需之设,初非帝王至公之道,然在祖宗朝,内需之所典,不过收本宫奴婢之贡,应大内不时之用而已,事虽未公,其弊则少。今也,干预外政,恣张威势,内假受教之言,外制百司之权。朴汉宗之诡谲,文继宗之狡诈,相继操弄,乃与远近僧徒,交相缔结,共为唇齿。非徒于施予之际,极意周旋,甚至于调军大事,托称内教,曲护缁髡,以累圣德。呜呼!内需之弊,一至于此也。且内需司之弊,备边司犹能言之,居谏诤之地,任弼违之责者,反效金人之缄口,亦独何哉?”答曰:“今非御敌之时,而筑城几毕。终岁役僧,顿无休息之时。姑休其力。”

○谏院启曰:“今者以有武才,堪为将帅者,劝读兵书,令东西班文武官二品以上,台谏、侍从、六曹郞官六品以上,各荐三人,可为将帅者,所任非轻,而荐举之人,素无名望,则其荐不重,人谁取信乎?况可为将帅之人,非人人所可知也。汉之韩信,唯萧何知之,唐之郭子仪,唯李白知之。若非识量高远,何以知其人之真可用哉?请令东班堂上以上、西班二品以上,各荐可为将帅者,文官一人、武臣二人,使之幷读兵书,而非文武官,则不荐。”答曰:“如启。”

○夜一更,彗星入于乾方天际,至四更不见。五更彗星,见于艮方王良星下,去北极四十三度馀,尾长七八寸许,指西南,色白。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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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御思政殿檐下,出文科重试题。策问一道。出御光化门外,试武科重试。

○左议政尚震,以病呈辞,不允。

○日南有珥。夜,水星见西方。流星出昴星,入乾方天际,大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月微晕。彗星见于艮方。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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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日晕。夜,月量。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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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日晕。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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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夜,彗星见于艮方,去北极四十九度半,色白。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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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彗星见于艮方,去北极五十度半。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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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洪昙为司宪府大司宪,宋麒寿为刑曹参判,李友闵为司宪府执义,崔堣、李重庆为掌令,黄瑞、李文馨为持平,申汝悰为司谏院献纳。

○夜,彗星暂见于艮方。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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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御昼讲。

○有云形如练布,自乾方至艮方,渐移东方而灭,色白。彗星见于艮方。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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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御朝、昼讲,夜对。

○礼曹判书洪暹启曰:“《大典》立后条:‘嫡妾俱无子,告官立同宗支子为后’者,盖以有妾子者,不得取他人之子为后也。又曰:‘虽有妾子,愿以弟之子为后者听’云者,盖以妾子之父生存,而其意不欲食于妾子之手。若其父既没,妾子之嫡母独存,则不可舍其夫之妾子,而取其夫侄子为后明矣。近岁以来,国家执法不坚,或夫没后,其妻未忘平日猜妒之心,不欲令妾子奉祀,呈上言,愿以其夫之侄为后时,蒙特恩许,以为后者颇多。去癸丑年收议三公及该曹,其议曰:‘嫡长子有妾子者,非同生之子,勿许为后。’自有此议之后,不得为父后之妾子,或呈上言,或呈该曹,欲破六寸、八寸、十寸兄弟之为其父后者。欲从愿,则父子曾定,至服养父母之丧者,还为侄子,事似重难,欲仍定不改,则不但子不得父其父,《大典》‘无妾子然后方许立后’之法,亦废,癸丑年大臣献议,又将不行矣。今将幷与癸丑以前久远为后者,一一如大臣等议尽改之,而还许妾子为后乎?将从立法以后计之乎?请更议,以杜纷争之路。且彼为嫡母者上言,每举‘庶人只祭考妣’之语,不欲以妾子为后。臣等详《大典》本意,则妾子承重之注曰:‘妾子承重者,祭其母于私室,止其身。’观此注,则专指妾子之承重者,不当幷与某品祭几代之文,混而论之。盖妾子身虽承重,其母为贱,故祭于私室,止其身,而其承重之父及祖,则自当依士大夫之例祭之,无疑。今世妇人不欲令妾子奉祀者,必据此为证,听之者亦时有异同之论。此条亦请议定。”传曰:“知道。当收议发落耳。”领议政沈连源议:“前议:‘非同生之子,勿许为后’云者,同生之子,于其父为亲孙,故得承祖以上之祀而为后也,外此则非其孙,故不得承祀矣。既知其非类而不得神之享祀,则何论法之先后乎?且稽国法:‘庶人只祭考妣’云者,专指无职庶贱之人,非指士大夫之妾子也。《大典》注云:‘妾子承重者,祭其母于私室,止其身。’观此则其意可知。”左议政尚震议:“礼曹取禀立后公事,极为详著。若依癸丑年立法,而自前非同生之子为后者,一切罢继,则非徒惹起讼端,妨贵习长,先王判付,亦弃不用,事体未稳,举行重难。癸丑年立法以后,违法为后,则听理改正为便。承重妾子,不在只祭考妣之列,《大典》注解,亦必载录。”右议政尹漑议:“父子,人之大伦,而嫡子无后,则妾子奉祀之法,昭载国典,虽千百世,不可改易者也。该曹所谓近岁以来,执法不坚云者,乃一时有司之失,而间有特许者,亦有司不请循典章之过也。如以天伦为重,则岂可以一时苟定之父子为疑,而反使其妾子,不得父其父乎?臣意当遵先王画一之法为是。‘庶人只祭考妣’云者,指舆台仆隶之贱而言之。若士大夫妾子孙,则虽三医杂类之职,皆与于文武百官之列,奉其先祀,当随其品。岂可使只祭考妣乎?妇人之不欲令妾子奉祀者,必举此为言,与听者之时,有异同之论,皆不解法文而然也。此何足以更议而定之?”领府事尹元衡议:“法典内:‘嫡妾俱无子,立同宗支子为后’云,有妾子,不得取他人之子为后,明矣。时或有宰相之人,虽有妾子,强欲以侄为后者,呈上言,自上特命从愿,是乃待宰相之权宜也,非人人所得援以为例也。况夫死之后,妻独存焉,舍其夫之妾子,而以其夫疏属,任意立后,冒呈上言,此甚违于法。一时虽有特恩,为有司者,执法防启,以固堤防可也。法典一毁,末流已滥。此癸丑年所以收议而定之也。然今若以癸丑年以前久远为后者,一切追改,则曾许为后,服丧三年,父子之分已定,其于情理,并皆未稳。自癸丑年立法之后,行之何如?庶人只祭考妣之语,以其父母非士族也。士大夫之妾子承重者,则自当依士大夫之例,祭其父祖无疑。”传于政院曰:“依癸丑年议施行,议前事不须更改。虽在癸丑年立法之后,如宰相呈上言,特蒙判付者,则亦不可改也。”

○以庆尚监司启本,传于政院曰:“日变非寻常,又有断流之变。恐惧忧虑之心,尤为罔极。”正月二十九日陜川三日并出,晋州、奉化,川流又断。 ○夜,彗星见于艮方。月晕。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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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放文、武科重试榜。文科取工曹佐郞梁应鼎等九人,武科取副司果柳溶等二十人。放文武科别试榜。文科取生员李民觉等十二人,武科取忠顺卫朴汉辅等二百人。取二百人者,李浚庆建议为之。其意备倭寇,故如是广取,且以为当时之习,奔竞成风,武人尤甚,若出科目者,则铨曹自当择用,而武士亦顾前途,能检身不为冒滥于进也。然取二百之后,奔竞之习尤甚,而出于科目者冗杂,众人咸叹之。 ○白虹贯日。日色黄薄,左右傍有戟气,色青白。传于政院曰:“日变如此,至为惊愕。不知有何事,忧虑罔极。”政院启曰:“臣等见庆尚启本,极为骇怪,而今日又有白虹贯日之变,共为忧虑焉。灾变之应,虽不可知,以人事见之,饥馑连仍,民生困悴,仓廪皆虚,调度不给,军额不实,国势岌岌,将不能支,恐有土崩瓦解之患。自上当恐惧修省。近者台谏论执之事,以众情公论启之,而自上牢拒。自古帝王,须顺人情,始可致和。岂宜违拂众情,牢拒公论也?今日,日变非常,更加省念。”答曰:“所启当矣。予虽不敏,岂不念国事乎?上天震怒,下民困极,势不能支,忧虑罔极,不知所为。近日不从台谏所启,非违拂众情也,自上斟酌为之矣。未知以此有灾变也。”

○弘文馆上疏,言修身弭灾之道。曰,正一己严宫阃。曰,开言路正士习。曰,恤民隐固边圉。答曰:“疏辞当留念焉。”

○卯时,白气一道,自东方至西方如布练,冒日弥天,暂时而灭。辰时日晕。白气一道,自东北指西南,贯日布天,长二匹布许,暂时而灭。午时日布交晕,色外青白内黄赤。白虹贯日。未时、申时,日晕,冠,色内赤外黄。夜,彗星见于艮方。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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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汉城府启曰:“今月十九日未时,三角山曹溪寺后峯岩石四五丈许颓落云。此乃三角山腰中,虽不如白云峯之变,亦是非常,故敢启。”传曰:“知道。近日岩石屡崩,灾变连绵。不知有何事也,忧虑罔极。此意政院知悉。”

○谏院启曰:“人君遇灾,而常加兢惕于心者,所以敬天也;人臣警灾,而常思戒饬于君者,所以爱君也。顷在正月十二日之后,慕华馆盘松池墙底蟾蜍负子,或二或三,而累累然循墙而去,连昼夜不绝,不知其数。其后遇风雪死者甚多。古老相传,前所未见,而汉城府终不启之。又于正月二十二日,军器寺池水,无故自涌立,有顷而止,匠人及典仆等,见者甚众。亦是可怪之甚者,而其日昼直官员,不在其司,因以掩覆,不闻于上。辇毂之下,可怪之灾,亦未尽达于聪听,则四方可知也。岂人臣爱君警灾之道也?汉城府堂上、军器寺其日昼直官员,请并推考。济州,在沧海之中。顷因饥荒,人民多死,如被贼变,内无守卒,故朝廷令加里浦佥使、珍岛郡守,为济州援将。当其援兵到济州之时,贼若直捣加里浦、珍岛,则虽有守城假将,士卒以其假将之令而不听,则事机之失,决于呼汲。将有陷城失地之祸,虽悔何益?若有声息之时,离镇去城,则民心惊扰。去年崔潾径度碧波,一邑无主,将至于空虚,足以鉴矣。济州应援之将,虽不可不遣,岂无可遣之人,而必以加里浦佥使、珍岛郡守而遣之乎?请以此意,问于备边司,十分商确,使处置得宜。”答曰:“皆如启。近来非常之灾连绵。今观蟾蜍池水之事,未知以何事致此变乎?罔知攸措。”

○日晕。巽方如火气,黑云如气,自东指西方布天,良久乃灭。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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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御朝讲。

○日微晕,戴。自朝终日,浊气蒙冒。日晕,黄薄。雨种,其状或如黑大豆,或如佐槐子,草名合欢。或如蔓菁子。夜,彗星见于艮方。流星出三台星,入北河星,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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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谏院启曰:“今者非常之变,可怪之灾,骈至荐臻。彗星未灭,白虹贯日,山崩非一,雨种连仍,天之视变极矣。筑城之役,习阵之举,道路络绎,加以外寇有伺衅之患,仓库无一年之蓄,可谓岌岌乎殆哉!此正惕虑忧勤之时。如武臣观射、文臣、儒生,庭试、讲经,虽是劝奖之事,临轩亲试,责出昼物之供,弊亦不赀。请观射、讲经,命官为之,庭试则勿为。”答曰:“前则虽避殿之时,或有殿讲昼物之供,而在下不详知,故如是启之。方今人心极慢,自便成习,托于灾变,凡国家常行之礼,每欲停之,是有法而不欲其行也。立而不行,则莫若当初不立也。被抄文臣制述,则事目已立,轻废未便。命官可也。讲经、制述,俱是一体,亦不可独废制述。大抵如此劝奖事,当自上斟酌为之。”

○夜,彗星见于艮方。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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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朝、夕讲。

○夜,艮方云气或合或开,彗星乍见乍隐。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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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朝讲。

○自朝至巳时,四方浊气蒙雾,日色薄。夜,彗星见于艮方。

○京畿长湍府天西空中,白日无云处,有声隐隐如雷,雉鸡皆惊。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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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朝、夕讲。

○自朝至巳时,四方浊气蒙雾。夜,南方、巽方、东方,如火气。慧星暂见于艮方。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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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朝、昼讲,夜对。

○谏院启曰:“全罗右道水使崔豪,当倭贼隐泊草岛之时,望见贼锋,先自恇怯,退避不进,南桃浦万户丁杰独进力战,全船捕捉。崔豪于启闻之际,归功于己,至陞嘉善,南方之人,至今痛愤。既得重加,便怀自足,不复戮力于国事。且以右水营,当贼路要冲之地,莫如避之,以军机重事,置之度外,御史摘奸时,军器所备,反不如各镇浦。且日以畋猎为事,不恤军卒,用刑惨酷,至割人耳,贯以竹片,下人嗷嗷,不胜其苦。请崔豪拿推,本道充军,嘉善加并改正。自古善用兵者,必以足食为先。食不足,虽有兵,不可以用之。前朝之末,外寇侵陵,兵连祸结,民不治农,公私匮竭,终至于御廪不继,足为后戒。国家自有倭变以来,郡国绎骚,括兵之举,号令严急,一家有丁夫,虽至五六,皆编于兵籍。或以习阵,或以习射,赢粮往来,长在道路,今方农作之时,野无秉耒之人。加以点阅之阙,皆征米布,备纳之际,卖其田财,又不能继,则流离失所,愁惨之状,不忍形言。当此之时,若不改辙,田野将尽为荒芜之墟。国势至此,何以保之?况兵贵乎精,不在乎多。村巷之民,骁健能射者鲜矣。平日不操弓矢,加以饥困之馀,尫羸已甚。若尽驱于矢石之场,亦将望风奔溃,反为彼贼之饵者多矣。故为今之计,莫若精抄勇兵,以任御敌之役,减其馀丁,缘诸南亩,俾专治农事,而分防之兵,计其道里,赴其附近之镇,分番休息,以养其力。习阵习射,虽不可废,今非农隙之月,亦当量其疏数,随宜试之,不使废农。请以此意,下谕于八道监司及兵、水使。”答曰:“崔豪,拿推充军事,如启。嘉善加则以军功赏之,不可改之。不允。”累启不允。

○流星出大角星,入轸星下,状如拳,尾长八九尺许,色白。流星出右摄提星,入太微东垣内,状如梨,尾长二三尺许,色赤。彗星乍见乍隐,昧爽时,见于壁星北尾一尺馀,指西南,色白。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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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都摠府堂上启曰:“去十六日,野鸡自东飞来,坐于府屋上,有顷飞向议政府。意后苑多雉,故或飞来,而更思之,则后苑亦远,此非可来之地,故敢启。”

○夜,彗星见于寅方,在壁星北,去北极六十度,尾指西南,长二尺许,色白。流星出天厨星,入紫微东垣,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白。东方、巽方,如火气。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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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对马岛主遣其下人调久来告日本贼倭,欲作耗贵国云。庆尚道观察使曺光远受其书契,驰启。传于政院曰:“今者灾变连绵,方虞事变之时。观此启本,倭奴要功巧诈之言,虽不可尽信,然非徒累次报变,亦有往年之验。谕于京外,防备诸事,务极措置,日新待变,俾无后悔可也。调久接待当否,令大臣、该曹,同议以启。”

○夜,东方如火气。黑云一道如气,长二匹布许,着天良久乃灭。辰、巳地,如火气。彗星,见于寅地,在壁星北,尾指西南,长二尺许,色白。浊气旋蔽。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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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大臣、备边司、礼曹同议启曰:“书契中意,下书于八道,俾加备御何如?且别遣船,不为接待,虽是约条,而今此调久,以特送出来,姑令上京接对。”其书契略曰:“对马州太守平朝臣宗成长谨飞羽檄朝鲜国礼曹大人足下。春正月二十日,从日本传来:‘东夷、西戎,欲犯大明,蚁浮于西海者,大小船数百只也,密议曰:“顷年贼于大明不败,而去年初,赴于朝鲜败军,对马兼日通信,令朝鲜知故也。今出奇计,先攻马岛,聚东夷、西戎之勇者,日夜贼于朝鲜,那无胜理?”云。’”传曰:“如启。”

○以京畿监司书状,传于政院曰:“今二月二十五日,空中有声云。其日于大内,亦闻此声,而入直内外观象监官员,不为书启。推考可也。”

○上御夕讲。

○艮方、巽方、南方、西方,如火气。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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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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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传于政院曰:“近日雨种连绵,日出亦有赤气,雾气亘塞,已有旱征。言于该曹,修沟壑净阡陌可也。”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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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氛气翳天,日色黄薄。白气二道如匹练,横布南方。日微晕。夜,流星出左摄提星,入北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一尺许,色赤。彗星暂见于卯地。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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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氛气翳天,日瞢影薄。日微晕。夜,巽方、乾方,如火气。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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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谏院启曰:“玄风县监申远,为交河县监时,剥割民生,瘠公肥己,阖境嗷嗷,不堪其苦。请罢其职,以惩贪污之习。”史臣曰:“守令之贪污剥割者,岂独申远哉?特以无权势之可倚,故得以弹之耳。有人题于牙山地要路院曰:‘牙山傲虐依查顿,大兴贪污愧令弟。’盖以牙山县监韩兴緖,与沈钢连婚,故谓依查顿之势而傲虐也,大兴县监赵俊秀,乃士秀之兄,而士秀时以清廉称之,故谓俊秀之贪污,有愧于令弟也。”答曰:“申远,以一时之过失,永废终身,则无改过自新之路。不允。”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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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谏院启曰:“伊川君寿礼,前以有行,至蒙圣朝褒奖,而惑爱娼女冠红妆,长在其家,唯其言是从,使正妻,守其本家,而疏弃不见,以婢仆畜之,给以月料,至令其嫡女,无所仰赖,未免号泣。其于夫妇父子,悖戾如此,不知前日之所以有行者,何心也,今日之安于薄行者,又何心也?公论激发,不能掩覆,宗簿寺欲收冠红妆囚禁,则又藏匿不许。其拒有司之命,是无朝廷也。其可谓知君臣之义乎?所犯如此,其可齿在朝列乎?妻妾之间,自有其分。僭拟之罪,国法至严,而冠红妆蛊惑其夫,纵恣无忌,寿礼到其本家,遣人察之,使不得见其妻面。离间骨肉,使夺嫡女之新奴婢,给其所生之子,其蔑法干宪,莫甚。请寿礼,先罢后推,冠红妆,囚禁推考。国家置宗簿寺,以王子为内提调,即古宗正之官。又以他宰相,差外提调,使参于议论,而可否相济,又有正以下之员,掌纠察宗室,如有不法,随其闻见,完定其议,以告于提调而启之,例也。今者伊川君寿礼之事,正以下完定,告于提调,而沈光彦托以文字之误,不即启之,且曰:‘吾为提调,公事岂不可自断乎?’寿礼之罪,人所痛愤,而光彦为其提调,不以纠检为心,反沮公论,极为未便。光彦,请递宗簿寺提调,而推考。”答曰:“寿礼推考,则自有其罪,不须先罢。冠红妆事,如启。沈光彦则不须递提调,推考治罪可也。”久启不允。

○以赵士秀性骄狠偏隘。儒士康惟善尝为李洪胤所诬,三省杂治之,惟善曰:“吾以忠孝立心,反得谋逆之名。”士秀以推官闻其语,𣸣然曰:“此子曾在馆中,所言如此。吾为大司成时,已知为如此之恶矣。”闻者丧胆。为兼弘文馆提学,李蓂为兼同知经筵事。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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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氛气翳天。

○成均馆生员安士俊等五百馀人,上疏曰:

臣等伏见,殿下念召灾之由,下求言之教,其恐惧修省之意至矣。第未知所以求言之心,果出于真实之诚耶?夫上以诚求,则下必以诚应之,而教下阅月,曾未闻一人伸喙抗言,仰答圣问,以裨今日弭灾之策者。此岂下无爱君忧国之人而然哉?必见殿下有求言之名,无求言之实,虽言之而必不见用故也。殿下嗣服初年,未遑他事,先复两宗,上而公孤、卿相、侍从、台谏,下而大学粉袍,草野疏贱,伏阙阅月,言直义激,此非一人之私言,乃一国之公论,天听邈然,竟莫之回。是殿下以举国人言,为不足恤也。自是士气摧沮,人心解弛,有志之士,抆泪无言。殿下之国事日非,邦本日危,而殿下未之知也,人心于是乎摇,言路于是乎塞矣。臣等窃观曹植之疏,其危言切论,实发于忧国之诚,而正中时病之急也。殿下若能察纳而行之,则弭灾消变之道,必自此而根本矣,殿下严拒其言,大示𫍙𫍙之色,人心不服,言路杜塞,士林之望。于是乎缺矣。臣等窃闻,养世子,不可不端齐肃敬慎教,自冲年,左右与居,当择正人。况今元子春秋渐盛,辅养尤急。所当择慈祥笃实之人,置诸左右,使之见正事闻正言也,不可使奸侫阉竖,蝃𬟽于其侧,而潜消默夺于冥冥之中也。近来台谏,以朴汉宗之事,论启多日,而殿下坚执而不从。退一妖邪小宦,有何难事,而牢拒公论,以致物情之愤郁,至此极耶?呜呼!殿下即位以来,所行之事,率多拂人情塞言路,而今者外示求言之名,而以为应灾之文具,一国臣民,谁信其出于真心耶?无怪乎教下逾月,未得一嘉言也。臣等伏见,今日之变,前代之所未闻。山崩川断,天怒已极,彗星妖石,其应可畏。其馀冬雷冻蟾池沸井吼之变,愈出愈怪,难以殚纪。以此人心汹汹,邦本不固,殿下高拱深宫,安知人心之摇,一至于此耶?不知殿下,以今日之灾,为出于偶然耶?何不舍己从人,革去偏私,庶几应天以实之道乎?臣等伏闻殿下之教,有言‘异端盛而然耶?’此正殿下悔悟之地,而抑所以顺人心开言路之实也。臣等窃闻,殿下避殿减膳,省费减禄,固是遇灾警惧之美意,而诸山供佛之费,犹旧也,众刹醮僧之用,自在也。殿下每以国储虚竭为忧,佛宇之费,实是国储之尾闾,而殿下曾不减万分之一二。臣等窃恐殿下敬天之心,或者不如敬佛之诚也。殿下嗣位以来,奉佛虽勤,而凶荒荐臻,老颠壮散,十室九空,加以边衅屡兴,生民鱼肉,是何佛力不能致祥,而反致灾耶?殿下至今尚未悔悟,臣等之惑,滋甚。伏愿殿下,顺人心开言路,不以一己之私意,作好作恶,而臣民之所同好者好之,所同恶者恶之;不以一己之偏见,为是为非,而朝廷之所共是者是之,所共非者非之。一念虑之萌,一言事之发,纯粹明白,少无瑕翳,然后涣汗大号,可以协群情而合天心矣。

答曰:“予以否德,叨主臣民,阙失多矣。众灾叠现,忧虑罔极,徒切自责。方今上下可否,而无噤口之弊也。两宗,非今新设,而诸山寺刹,亦未知别有供佛之事也。辅养元子,为臣子者独虑,而予独不念乎?宦官之用,当自上知其贤否而任之,非诸生所论也。曹植则不知君臣之分,故只言予意而已。”史臣曰:“是时大妃崇佛,元衡谄佛,主上虽有英明之资,焉能免供佛之讥乎?元衡又以为:‘中庙,经乱推戴之君,下之所言,畏而易从,今则不宜如中庙之时。’以此等语,寻常浸润,以致言路日塞,国势岌岌,可胜叹哉!”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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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谏院启曰:“国家于马政,非不修也,而近年以来,马不蕃息。去年倭变之时,仓卒抄兵,而战士无马,搜索民家,非徒事体颠倒,民之失马者颇多,怨口嗷嗷,极为未便。朝廷惩其此弊,令东班参议以上、西班二品以上,各出马一匹,以备今年缓急之用。其视夺民家之马,事体不侔矣,但试马于战阵之间,必先调习而后可用,备边司限日,令纳品马,烙印而还给其主,使养之。养之不勤,则固可以治其罪也,但调习而可用于战场,非知马者不可为也。人情,各私其已物焉。今之赴战之人,若以其马为已物,则其调习也必驯。议者以为:‘及今无事之时,拣选有武才而无马之人,以其品马给之,使之调习,有事,以此用于战阵,有功则永给,无功则还纳于司仆寺。又以马帖,给纳马之员,受牧场之马,如复有变,调养还纳,则公私两便,而马不乏绝,可以壮军威而捍外侮。’请以此意,议于备边司、兵曹,使之详尽处置。”答曰:“如启。”

○日中有黑子,大如鸡子。氛气翳天,日晕。夜,月晕。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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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备边司启曰:“曾经二品实职,正三品堂上实职人员,降付军职者,八道监司,皆纳战马。且东、西班各品人员军装,预先整齐后,本司点考。且京江战船格军,勿论有无役、公私贱,无遗抄出。如有自称上司衙门典仆、皀隶、罗将、婢夫拒逆者,囚禁重治事,请捧承传。且各品所纳战马,台谏以分给武士无马者启之,然品马之数,未满百匹,许多武人,难以遍给,不可续续抄给。况无马者,必是穷人。如此凶年,自资亦艰,何能喂马乎?莫如依前事目,还给本主善养,以待缓急之用。”传曰:“如启。”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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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夜,彗星见于卯地。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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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夜,彗星见于卯地。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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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日晕,色内青黄外白,晕内浑如淡墨。夜,彗星仅见卯地。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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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昼、夕讲。自此以下,其御檐下,与上同。 ○夜,月赤无光。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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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朝、夕讲。

○夜,月色赤。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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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昼、夕讲。

○日出时,色如血,二丈高,有光耀。夜,月赤无光。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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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昼、夕讲。

○司谏院大司谏朴民献等上箚。略曰:

朴汉宗有骄傲诡谲之慝,又负宫阙失火之罪。当初收叙也,臣等论之,殿下教之曰:“非任以事也。”其后又命侍于元子。元子,国之本也。左右前后,当罔非正人,而使如汉宗者,仄[1]于其间,其任以事,孰大于此耶?臣等累月伏阁,论其不可,殿下反示𫍙𫍙之色,牢拒益甚。呜呼!天下之事,顾有大于辅养元子乎?虽仆从之微,当极其选,而殿下乃以得罪于一国者,使之近侍乎?一傅众咻,求其为齐,不可得,则虽有辅养官,不去汉宗,其熏陶德性尚恐不追三代之盛。况辅养官犹未差出,而使汉宗日侍其侧,其可谓重辅养之道乎?军国之务,比年日繁。备边司,主议兵事。提调郞厅,非不多也,而每有议论,不先发言,雷同苟合,只从一人之议,塞责启达,徒费廪食而已。京畿水使,虽为捍卫京师,既乏形势之便,又少防戍之卒,如有贼变,必烦朝廷之忧,而营属屯田,尽为权势所占,无以给其支用,不见利益,徒重民弊。新设评事,名为察其主将之失,且习军旅之事,然而职秩悬隔,难以纠检,才品不同,岂尽谙习?但闻本营为支供,益放无名之军,驿路因巡历,尤致人马之困,其为弊端,非止一二。况用兵之时,必以镇静人心为本。今者贼未至而张皇日甚,徒闻今日遣裨将,明日遣助防将,京师将至空虚。人心不定,讹言胥动,甚者至谓“倭船将到京江。”士族之家,至有立马,将为避乱之计。若不务镇静,臣窃恐不见外寇而先有中溃之患也。

答曰:“汉宗事,予意尽言。此非不重辅养之道也。评事及京畿水使之设,为事变不得不尔,而弊反如是。分遣助防将,此亦预措防备之意,而人心不定,是予处事失宜之致也。当留意焉。”仍传于政院曰:“观谏院箚子,则不小防备之务,不可雷同苟合。各出所怀,可否相济事,言于备边司。且人心不定云。务为镇定事,谕于大臣。”

○上御夜对。

○日出时,日赤无光。卯时,日上白气一道,自巽方至艮方,长一匹布许,暂时而灭。日微晕。夜,流星出渐台星,入织女星下,大如钵,尾长二三尺许,色微赤。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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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朝讲。

○传于领议政沈连源、右议政尹漑曰:“辅养元子,当及时为之,故自来月,当轮次进去,宜以雍容宽厚,合于辅养之任。宰相四五人议启。”沈连源、尹漑回启曰:“辅养宰相差出事,极为重大。小臣二人,不可独议,又不可各处而议。必须同会一处,商确议之。尚震近欲出仕云,时震呈病不出。待震出仕后,与尹元衡共议为之。”答曰:“知道。待左相之出,诣阙同议可也。”

○检详以三公意启曰:“广州百姓到阙外,诉于臣等曰:‘牧使郑浚,到任一月之间,慈恤百姓,差役甚均,而以疟疾呈辞。疟疾今已向歇,犹可调理行公,愿勿递’云。今方务停之时,守令公事,必不繁多,疟疾且是间作之病,亦可间间调理行公。郑浚仍任广州牧使何如?”答曰:“如启。”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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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朝讲。执义李友闵曰:“纳谷而为影职者,欲其不编于军伍也。故士人称贷于人,以充其数而纳之。臣以求荒差官,往庆尚道,即以其谷,散赈民家。俄有公事下去:‘名编军伍者,朝谢则还收,而以价偿之’云,纳谷人等,诉于臣曰:‘妻子亦不得顾,而仅得贷谷纳之矣,今者还收影职。愿不受价,而还我所纳之谷’云。臣以是状启,而下于赈恤厅议之,从臣所启,即给朝谢,但不除者尚有之,深以为怨焉。夫人无信不立。况人君一号一令,岂可无信而示人乎?且为影职者,虽不编军伍,若有事变,则岂不可尽抄而赴防乎?”史臣曰:“纳谷除官,固是可耻之甚者,而又有失信之事,其何以服人心而收后效哉?谋国之臣,不虑后弊,不念国体,号令轻率,朝更夕变,岂不大为识者之扼腕也哉?”传于政院曰:“李友闵所启纳谷人还给影职事,其言于该曹。”

○上御夕讲。

○谏院启曰:“自去年倭变之后,调度甚繁,民不聊生。防戍之兵,筑城之卒,往来络绎,非徒农者失其耕种之时,至于商贾,亦废懋迁之业,邦本已瘁,将有岌岌之势,而今者又以京江战船格军抄发之事,搜括沿江民夫,因缘作弊,私受赠赂,无有纪极。加以朝官有势之员,或称家奴,或称素厚,公然请嘱,片简云集,该官牵于人情,以请简取舍,势强者多脱漏,而载于都目者,皆无势之人。以此怨讟朋兴,众口嗷嗷,极为未便。格军虽不可不抄,战船亦有其数,民夫用几名,可以橹役,其数亦可详定。今若不定其数,而泛然抄发,则将不计单弱之丁、老病之人,尽载都目,其弊将至于人无操舟,行商亦废,诚非细故。该官以私请不公抄发者,请摘发罢职,色吏充军,飞简以请脱漏者,随所闻并罢职。备边司亦酌定格军之数,俾无骚扰之弊。”答曰:“如启。”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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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昼、夕讲。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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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尹漑曰:“臣闻李滉之为人,有学识操行,而才华兼备。如此之人,不可易得。年龄不至衰老,而以病难于立朝,退居乡家。愿勿忘而进用。剧务之地,虽不可任,而如任经筵官,时时听其言,又用才华,则岂偶然乎?退居已多年,病或差愈矣。臣与滉,老少不相同,性度又相远,交情不通,故不相见矣,然人皆曰可以进用云。”上不答。史臣曰:“当今之所谓贤者,李滉其人也。虽告病退去,所当屡召而起之,用于论思之任可也,而大臣、侍从,虽屡启之,而上不之加意焉,可胜惜哉!” ○上御轮对。领议政沈连源、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领中枢府事尹元衡会于宾厅,议元子辅养宰相,以判敦宁府事安玹、右赞成李浚庆、知敦宁府事赵士秀、户曹判书任虎臣启之,传曰:“书启宰相,则可当矣,然自上有怀,亦言之耳。右相、领府事及安玹、李浚庆,则可为辅养,而赵士秀、任虎臣则勿为可也。且元子,年尚幼稚,不好学,而下情欲速出辅养官,故出之矣,宜雍容劝导,不须迫促。自来月,辅养宰相,循环往视,而领左相,亦宜间往。”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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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尚震曰:“古者两国相战,亦相通情。日本世世通信之国也。今之为贼,国王或不知之。虽不可专遣使臣,其国使臣若来,则陈利害为书契而通情可也。兵兴,则虽或大胜,死伤者必多,而民皆失业矣。且其为贼,必不止于今年,年年侵伐,则我先危急矣。”沈通源曰:“尚震之言,是矣。然倭人书契,每以为:‘五岛之倭作贼’云。今虽通书,答以为:‘五岛人作贼,我不知也’云,则无益于事,而国王使臣,亦必来报,征索百端,无有纪极。如安心东堂,则虚费必多,我国坐而受弊矣。”上曰:“所启通情之言,为远虑欲止乱也。自上亦欲永绝边衅,而未知处之得宜也。古则我国遣通信使,中原亦宣谕止乱矣。今欲通情,而时殊古今,未知何如也。贼倭作耗,日本国王、对马岛主或知之,则通情庶可悟也,如曰:‘五岛作贼,而我不知’云,则奈何?国王使臣,近久不来,自上亦怪之耳。如或试验,则国王使臣之来,可为书契也,此事不可轻也。当广议处之。”尚震曰:“守令,春分后不挈衙眷,法也。然广州牧使郑浚,以病欲递,州民愿留,故臣等请启仍任矣,闻之则病人,无妻子救疗,故难于在任云。本州距京都三十里之地,虽春分之后,宜率妻子而去也。”上曰:“郑浚于陛辞时,病已深入矣。妻子下去可也。”

史臣曰:“此虽细事,是亦法也。岂可为一郑浚而毁《大典》之法乎?大臣之不能守法,而纷纭轻改,因此一事可见矣。”

○备边司单子,济州三邑空虚,僧人入居事。传于政院曰:“僧人任意嫁娶生活,则可安业矣,今若抄发僧徒,督令入送,则不无骚扰。且违法为僧不守戒者,不可一朝摘发。勿论僧俗,作罪者入送,而姑先以无妻人,量抄入送,使无骚扰之弊可也。”

史臣曰:“嫁僧尼以实民户,古之道也。诿以骚扰而不从之,此臣民之所以缺望也。”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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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李浚庆启曰:“伏闻今者,以小臣充辅养元子之任。臣于列卿之中,最号顽劣,又无问学之功,前言往行,瞢无见问。因夤超擢,骤陞崇班,强颜冒耻,黾勉从仕,职带经筵,尚且不堪,寻常愧惧。今授此非轻之任,惊惶迷悯,若无容措。元子今在稚年,虽无进讲劝诫之事,然熏陶德性,渐涵浸渍,日造罔觉,则必赖左右前后辅导之任,如孔门之谆谆善诱,程子之一团和气,然后庶无扞格之患。小臣禀气不粹,素多麤厉之性,顿无温润之色,平时私居之际,虽一家儿童之辈,皆严惮畏避,未尝款狎。况学问无方,见理不精,加以性度疏愚,又非德器,其何能昵侍元良,和颜愉色,诱掖成就耶?请速命递。”传曰:“卿合于辅养之任,故大臣议启,而命之矣。勿为辞避,雍容劝导可也。”三启不允。

○以全罗道监司李润庆启本,唐、倭未辨船十只,于三月初七日,出平山浦,指罗老岛事。传于政院曰:“倭船出来,不无窥觇,防备诸事,极力措之。唐、倭船与我国水贼与否,详察驰启事,下书于八道监司、兵、水使,此启本,下于备边司,与兵曹大臣,同议以启。助防将未出去者,催促下送。”

○日微晕。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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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谏院启曰:“国家颁百官之禄,随其品秩,定其数,使之自奉,而周其一家。若养士之道,未至,其何以责其尽心于国事乎?近因年岁凶荒,税入不敷,不足以颁禄,则吹正落板之谷,以充其数,该官于吹正,不谨监临,或尘土相杂,或米豆交半。士大夫之禄,亦间有如此之弊,而三医司之员则尤甚,至于不堪支用,抱闷莫诉。其中欲受可用之谷者,必捧朝士之简,纷纷请托,极为未便。请令该官,自今以后,用意吹正,无如前日之弊,不公题给者,随所闻摘发治罪何如?”答曰:“如启。”

○夜,坤方、艮方,有火气。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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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朝、夕讲。

○江原道高城,雷动。金刚山上雨雪雨雹,状如大豆。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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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问安于大王大妃殿。时大王大妃移御昌德宫。 ○夜,流星出南斗杓,入牛星下,状如拳,尾长一丈许,色赤。流星出右箕星下,入天市东垣内肆屠星下,状如梨,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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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夜,流星出北极星,入内阶星下,状如拳,尾长尺馀,色赤。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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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日晕。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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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于政院曰:“内需司奴婢,以祖宗朝受教之法,一应杂役勿役事,其来已久,而今者台谏所启,则只论续录之法,使之申明。若如台谏所启,则毁祖宗受教之法,至为未安。以台谏所启《续录》法举行事承传,勿用,而依祖宗朝受教,杂役减除事,言于该司。自祖宗朝,设学徒、教官之意,非偶然也。况今方劝学之时,内侍无学舍,寓于公家,至为未便。斯速造给。”政院启曰:“内需司奴婢复户事,因台谏所启,已捧承传,乃以先王受教,酌量详悉,已成金科。近来京外官吏,或昧于奉行,或不能制强,复户人等,亦不知法典,凡干进上等事,一切拒逆,以致徭役不均,贫民偏苦,势难救弊。台谏只举法典,陈弊启达蒙允,而今又下教勿用,似有碍于法典。敢禀。”传曰:“内需司奴婢复户事,自祖宗朝,杂役减除,其来已久,而到今不可轻改。宪府举法典论启,与祖宗承传之意,不同,不可举行。自古国有大事,则别启而使唤,依传教改捧承传可也。”

史臣曰:“元衡一言,误国之罪,欺君之状,奸巧之情,皆著矣。元衡以外戚巨猾,依凭城社,专擅威福,凡慈殿病民之政,元衡实主之。民具尔瞻,鬼神难欺,而乃曰:‘内需司奴婢复户事受教与否,臣未之知也。’又曰:‘中庙朝,内需之人,有事则役之,不敢来诉。’又曰:‘民生凋瘵,国不国矣。’元衡曾有是言故云云。是欲掩其误国之罪。因台谏之启,而发忧民之言,有若平日爱君而伤时者,其为计亦狡,而本心终不可掩也。”

○日微晕。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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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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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朔,礼曹启与倭人调久对马岛主所送来报贼变者也。问答之辞。问曰:“何地倭人欲作贼乎?”曰:“四州及五幸山等处人也。”问曰:“此言从何得闻乎?”曰:“今正月往博多州,则有赤间关、蕯摩州等人来言之耳。有中原人称五峯者,将领一贼倭入寇大明矣。”问曰:“汝见五峯乎?”曰:“于平户岛见之。率三百馀人乘一大船,常着段衣。大槪其类二千馀人。”又问曰:“彼因见掳而在彼乎?抑自投贼中乎?”曰:“始以买卖来日本,仍结贼倭,来往作贼。”问曰:“前年作贼何地人耶?”曰:“阿波、伊豫、讃岐、土沙四州及五幸山倭人,作党来贼耳。”问曰:“似闻前年贼倭中亦有马岛人云。何以如此?”曰:“此则本岛倭人,辛丑年间,荠浦等处因买卖,得罪逃来五幸山,同心作贼。”问曰:“汝岛主,每以力御倭寇为功,实无功,汝知之乎?”曰:“岛主扬言于彼曰:‘朝鲜遣能射人一千五百人来,对马岛同力御之。’彼贼必闻之矣。”又曰:“前年十月’大明遣两大人,来泊蕯摩州,凡进贡买卖船外,其馀贼船一禁之意,赍敕欲通于日本,而恐为掳梗,今留博多州。”又曰:“受职倭人居博多州者甚多,虽闻贼变,一不来通,而吾独再来告之,愿受赏职。”又曰:“愿勿久留,明间发还,更报贼变。”传曰:“知道。彼欲急还。其所愿之事,大臣、该曹,同议以启可也。”礼曹启曰:“沈连源、尹漑、尹元衡等以为:‘调久之来,虽称告变,岛主书契内,不录调久各别有功之意,又不请授以赏职。只听其言,不可开端。’尚震以为:‘调久来报声息,今至于再,可授司猛卑品之职,以慰其心。’本曹意则与沈连源等意同。当何以之?”传曰:“左相不欲使激怒其意,似合于柔远人之道,但每授赏职亦难。今后贼船顿绝我境,则当依所愿事,善辞谕之,优给赏物可也。”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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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两司启曰:“凡复户人进上输纳等若干事,杂役蠲免之法,昭载《前续录》。今者内需司复户,则不以其法,公论之愤郁久矣,而及其论启,即蒙允兪,中外臣民,咸仰圣德之光明,而又因泛滥之诉,还使勿用前承传。虽是法典所不载之事,台谏因公论以启,则允兪之后,即不可还止。况此乃先王之法,而载在令甲者乎?近来宰相之人,各执私见,谋国不臧,凡干祖宗朝成宪,或改废,如通贱庶于仕路,夺继后之主祀。有识之士,虑有纷更之弊,而自上又毁法而导之,则将何以防他日之变更乎?大抵人君为一国之主,不宜以私示人。借曰祖宗朝受教立法,则《前续录》复户条之外,更有何法哉?在朝之臣,皆是逮事中庙朝之臣,而未闻中庙朝,有是事。成庙立此法,而中庙遵而行之,至于今日,强欲改之,是可谓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者乎?请依前承传施行。”答曰:“祖宗为奴婢身役倍重,一应杂役减除事,有承传,故蠲除杂役,其来已久,而《续录》内,进上输纳等条外,有何加为之事乎?虽有《续录》之法,前既不用,而申明不用之法,无异立新法也。自祖宗朝减除之事,到今轻改,至为未安,故当初虽允宪府之启,以司奴上言,深思之,则亦当即改,故改之也。可改之事,则岂以已允而不改乎?予非有私于内需司也,祖宗朝承传,固不可轻毁故也。不允。”

○两司启曰:“内官等受学之所,本无学舍,而教官随阙内空处教之,其来已久。今者内官等,请构学舍,泛滥陈诉,自上特勤圣虑,以为功役不多,而即令造给。虽升平无事之时,为宦官营造学舍,尚且不可。况今事变之时,经费倍多,调度几乏,兴作土木,实非其时。请速还收成命。”史臣曰:“学舍之作,费虽不多,学舍之名,机则甚关。夫宦寺之祸,昭在前史,非一朝一夕之故。始之不谨,终必有悔。此台谏之所以论执也。”答曰:“学厅事,自祖宗朝,设官教诲,其意非偶然,而无受学之所,每借空廨。既有内侍教官,则当有教诲之所。今因上言判下,此乃作假家容受学而已,不可谓学舍也。二三间造成,未久毕役,有何干于经费调度哉?命造无名高楼杰阁,则论之犹可也,此则非大关之事,而至于两司论启,予意未便。不允。”久启,命姑停。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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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宪府启曰:“备边司,虽是一品衙门,而实非政府之比。如本司坐起及他因本司公事往会之处,则责设礼宾寺之供可矣,其馀不干本司之会,则不可使礼宾设食,而今者宣传官申翌、部将辛继元,俱以武夫,滥厕郞厅之列,不以谨慎自持,便生骄傲之心,凡于射候、观射、都试等私往之处,皆令礼宾寺设食,已为泛滥,而又于出入之时,托谓回报公事,皆乘驿马,横行诸处,少或不及,即加鞭挞,驿卒之苦,亦难胜言。申翌、辛继元,请并罢职。前者备边司郞厅,必以知武事有名望之人差之,今则不然,不解武事者,皆得参焉,厥数亦多,凡于公事,无协心相济之益,有蒙然不知之讥。请令本司堂上,择其知武事有干能者四五员,俾专其任,馀皆减下。”答曰:“申翌、辛继元,推考治罪。备边司郞厅减下事,如启。”

○清洪道尼山,地震。平安道德川、肃川、宁边、泰川,雨雹。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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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朝、夕讲。

○宪府启曰:“忠顺卫安应斗呈状于本府曰:‘吾与同生弟应星、应奎、应参,被打于本宫属内需司。奴子,而刑曹不即辨决,反囚吾弟应星。将被暧昧之罪’云。臣等取其作文相考,则本宫奴婢与应星等四兄弟,皆有伤处,业同,本宫奴也。其耳虽曰缺伤,而应参、应星之伤处尤多。事干人等亦曰:‘两班三四人,与常人相斗,常人等十馀人,结缚两班’云。以此见之,本宫奴子恃其同类之众,陵蔑士族,成群乱打,情状分明,而刑曹郞厅,昏不致察,呈状逾月,尚未辨决,至为非矣。今者业同之母,构捏陈诉,自上乃反取实,偏推两班,刑曹不得阅实分辨,此岂人君公明正大之道乎?内需司奴婢骄横作弊之事,近日尤甚,中外呈诉者,皆是此事,而自上非徒不为禁抑,随事伸救,曲示私庇之意,以此日渐长恶,略无顾忌。曾谓圣明之世,有是事哉?两班、常人,其分甚严。名分倒置,则将何以为国?请令刑曹,分明听断,以正名分,色郞厅金誋,推考重治。”答曰:“观业同母之陈诉,则不无冤悯,故命推应斗等也。安应斗自恃其两班,而至割人耳。岂以两班而不推乎?依所启令刑曹,公明听断,色郞厅则勿推。”

○谏院启曰:“仍火岛,在扬花渡之上,栗岛之下,别为一区,自祖宗朝,放猪羔羊于其中,以为牧养之地,使典牲、司畜两署官员掌之。其署典仆,因官员之供猪羊之养,家于岛中。其俗以族亲自相婚嫁,不避四、五寸,或有男鳏女寡者,则虽切亲,不使嫁娶于他处,任然同住,不以为怪。盖缘此岛四面,皆限以水,无邻里相接,而人之耳目所不及,故出入之际,渡水而行,深厉浅揭,男携女扶,其有渎乱之行,职由于此。请岛中人家,皆撤去,使移居于本署近处,如或男女似前出入岛中者,坐以重律,官员支供及牧养等事,一切以男人为之,以绝渎乱之弊。资级之序,所以辨等威也。自士风不古,弊习日成,名为名士者,为吏曹之郞,冒受加资,不以为愧。又以先后除拜,为出次,后来官之资级,居己之上,则嫌坐其下,例削其后来者之资,及迁他官,还授其加,极为未便。今者正郞高景虚,本阶奉正,而以奉训下批。虽曰因循弊习,其曹堂上知而不禁,亦为未便。请堂上、郞厅推考,高景虚以元阶改下批。”答曰:“皆如启。”

○日微晕。京城地震。

○京畿富平、乔桐,地震。黄海道海州、信川、瓮津、松禾、长渊地震。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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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朝、夕讲。

○命遣副修撰李铭于清洪道,以封书下曰:“单骑下去,入其境开见可也。”又以封书,下于政院曰:“观此上言,不无他人构虚呈诉之理,似难取实,然欲知其虚实,故如是耳。”

○日晕。

○京畿长湍,雨雹。黄海道新溪、载宁、信川,雨雹,或如鸟卵,或如榛子。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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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昼、夕讲。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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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黑云如气,自东方,横布南方,长可二匹布许,良久乃灭。日微晕。

○清洪道新昌,地震。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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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亲祭于文昭、延恩殿。

○日微晕。夜,日晕。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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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黄海道监司启本,安岳校生张应奎所告水军尹巡事也。其告辞曰:“臣非凡民,乃翼祖大王七世孙也。去五月顽民尹巡云:‘无福者治国,而召水旱之灾,连遭大饥。又有倭变,劳民不祥。’臣以议亲忠诚,不忍恝然,欲控大邦之至,不幸得病。今少差,诚不自已,昧死以闻。”命招三公及禁府堂上,传曰:“观此状辞,张应奎状。多发触上不道之言。至为骇愕。禁府郞厅,急速下送,状付人等,不分昼夜,拿推阙庭,以正其无君乱言之罪。且必有情由,穷讯以知虚实可也。”其后尹巡等拿来,舍人以三公意启曰:“黄海道罪人阙庭推鞫,似为骚扰。请三省交坐推鞫。”答曰:“此人为乱言罪重者也。三省交坐未便,阙庭推鞫可也。”传于左副承旨宋赞曰:“告者虽不入来,已来者先鞫于西宾厅。”宋赞以义禁府堂上言,启曰:“罪人推问时,宜察辞色,西宾厅,地势非便。请于勤政门推问。”传曰:“如启。”三公及禁府堂上、两司长官,会于勤政门,以告者及罪人、事干,推鞫供词,启曰:“以各人所招见之,张应奎,以私嫌,自作不道之言,诬告判然。应奎请刑推得情。”传曰:“如启。”应奎刑问一次不服。又启曰:“张应奎,初以为病风不知云,似若承服,而刑问时还讳。今当加刑,而此非叛逆之比,乱言诬告判然。连日阙庭推鞫未安,请明日三省交坐加刑。”传曰:“自上亦以为此人,虽曰有病,而前年五月之事,今乃告之,可知其不实。三省交坐事,如启。”左副承旨宋赞,以张应奎推案入启曰:“诬告事,已承服,请照律。被告人及事干等,请放送。”传曰:“如启。”张应奎供招曰:“与尹巡争鱼,相诘作嫌,构陷设计。自以为议亲之人,告如此事,则必蒙重赏,以尹巡之言,自作不道切害之言,诬告的实”云。张应奎依反坐律,斩不待时,籍没家产。 ○沈连源、尚震、尹漑启曰:“彗星之灭,今几旬馀,请复正殿。”答曰:“彗星虽灭,近来众灾连绵,常怀未安,岂可安心复正殿乎?当徐观为之。”连源等再启曰:“彗灭已多日矣,虽有灾变,彗星外别无大灾。且今日气渐暖,檐下狭窄之地,御坐未安。”答曰:“众灾连绵,常怀未安,复正殿似难。而屡为启请,圣节大礼又近,如启。”史臣曰:“近来灾变迭出,如山崩川断,石吼白虹之异,亦可谓之非大灾乎?既不能燮调阴阳,以致变异,而又为之辞,此何异太平无象之语乎?” ○谏院启曰:“一家奴主之分,系关纲常,故奴婢杀主者,断以极刑,载在律文。若罪状昭著,而推官缓其狱事,使罪人未即服罪,则失刑之罪,不可不治。原州居忠顺卫元永思,以其婢虫介为妾,累年同居,及娶后妻之后,虫介改奸私奴福守。永思恶其为他人之妻,收贡之际,征索大过,福守含愤,佯请还役于主家,而阴图杀害。今年二月初,福守使虫介,遣其雇役女人,入宿于永思之家,为内应。乘永思之醉,率其徒党,突入杀永思及其妻子凡五人,极其惨酷,至于支解。永思之妻方孕子被杀,其子露形,其为大变,古所罕有。原州官吏,不即缉捕凶党,至于人言传播,观察使令囚禁而后系狱。犹不汲汲推鞫,视同泛常狱事,至令其同党,出入狱中。万一逃躱,将使纲常大罪,不能正刑,极为痛愤。原州官吏,请推考重治,令其道都事,严明推鞫,并讯同恶之人,得伸地下之冤。”答曰:“如启。”

○夜,月赤无光。流星出天津星下,入天市垣西垣内,状如拳,尾长一丈许,色白。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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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朝讲于思政殿。始复正殿。 ○谏院启曰:“臣等闻内需司称净业院买得田地,方打量于城东十里之地其称净业院买得者,乃本无之地,必是奸人射利诓翩卖于净业院也。净业院执其空券,而责出其地,极为无理。今方禾谷向盛之时,踏损打量,少不爱惜,又割其田畓,作为限界。假如民有剩田,虽称净业之田,犹之可也,今则民无剩田,而夺取民田,又征禾利,民之怨讟,可胜言耶?内需司直发下人打量,虽东籍田水沟,亦不免夺取,况于民田乎?内官金世健每称内旨,作气势陵小民,使己有干能之名,而怨归于上。况征禾利,必非上命,而假托督征,尤为无状。请推考重治。杨州牧使尹玉,如此重事,只遣留乡品官,使下民不得诉闷,请并推考。令本道都事,公正打量,俾无民冤。”答曰:“净业院田地打量事,自上不能详知矣。大槪非金世健独为之事,同两边之人,持文记打量也。令本道,明正打量,分辨启闻后,可定是非。金世健、尹玉,姑勿推考。”仍传于政院曰:“令本道都事,明正打量可也。”世健等推考,久启依允。

○日色。赤黑云一道,如气横带日中,暂时而灭。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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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朝讲。正言李宪国曰:“近来灾变,无日无之,故避殿减膳,而顷因大臣之启复之耳。然彗星之灭,未久,复殿似速矣。”领经筵事尹漑曰:“复正殿事,自上未安,而臣等请复正殿矣。人君谨灾之道,不在文具。然自古诚存于中,文见于外,故避殿矣。以古事见之,彗出避殿,日数虽不多,不待其灭,或五日或七日,还复正殿矣,不必待其灭也。自上侧身修德,故不敢请于未灭之前,避殿亦非恒为之事也。大抵恐惧修省,不以避殿与否而有间也。”

○谏院启曰:“户曹判书沈光彦,素不以干敏见称,年且衰耗,不堪繁剧之地。况今军国多事,朝廷之忧,在于兵粮之不足。若地官之长短于干办之才,将无以内养百官,外调兵食。沈光彦请递,议于朝廷,精择任之。”答曰:“如启。”户曹判书可当人,收议于三公、领府事。“领议政沈连源议,”赵士秀,曾经此任,备谙地官之事,再任无妨。其他在六卿之列及二品可堪者,岂无其人?古人云:‘知臣莫如君。’自上裁择。“尚震议:”度支之任,古称重难,谏院之欲得其人是矣。臣愚所见,沈光彦,亦良宰相也。岂不堪任乎?然成命已下,不可复仍。前者拔擢任虎臣,自出宸裹,而虎臣能称其职。今日诸宰相中,其计虑浅深,斡能长短,岂逃于圣鉴之外哉?“尹漑议:”度支之任,职掌最关,在今多事之日,尤为紧重,谏院欲精择之意当矣。以臣观之,正二品之列,优于沈光彦者岂多有之?然既论递,则当以勤干精敏之人差之,赵士秀曾经此任,必能堪之。且在内盖指都承旨权辙。在外指京畿监司丁应斗。从二品之列,亦必有能堪此任之人,简在圣心。“领中枢府事尹元衡议:”当今国储虚竭,户官之长,不可不择,诚如谏院之启。但知人甚难,如臣暗劣,本无识人之鉴,势难仰塞圣问。铨曹若议诸三公,且采众论,则必得其人。“史臣曰:”以人事君,大臣之责也。户判可堪之人,岂不能灼知?而或引嫌不言,咸言而不发,终无以仰答圣问,其所以避恩怨之归得矣,亦岂人臣事君之义乎?“传于政院曰:”议得如是,吏曹察朝廷物望而差之。“

○弘文馆上箚论内需司奴婢、复户内官、学舍造成、净业院田地打量等事,学金造给,则姑停之,馀不允。

○日晕。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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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夜,月晕。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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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日微晕。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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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夜,月色赤,有黑气如云,横带月中,暂时而灭。月微晕。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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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讲。

○以赵士秀为户曹判书,沈光彦为工曹判书。

○夜,月微晕。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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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朝、昼、夕讲。

○政院启曰:“对马岛今年第一船源康秀闻调久调久传报贼变,故别赐。别受三十石之赐,便生奸计,见书契发怒,并弃岁赐米一百石而去。今者调久当还,请将康秀傲悖不逊弃置书契不肯受例赐辞缘,添入调久持去书契中,令调久,并将例赐之米,送于岛主何如?若调久亦效康秀所为,而不肯将例赐以去,则岛主自当有处置之道。又日本倭人安国刷还我国被掳童子,拒之不可,亦不可示以喜色,处置重事。明日请判尹以上会议。”传曰:“如启。”

○日晕,两珥。夜,月晕。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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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问安于昌德宫。

○传于政院曰:“金世健推考,昨日已命不为行公矣。打量时,同审然后,庶无一偏之弊矣。同审与否,问于户曹。”户曹回启曰:“金世健,打量时同审事传教,而都事凭文券打量事,已捧承传。虽不使世健打量,结卜四标,必无一毫差误之虞。今必使世健同审,则殊无别遣都事之意,于事体亦大有妨。前者广州打量时,夺取民田,今者又占籍田四标,使世健同审,于事体何如?”传曰:“凡干打量,似有争端,则不得已公正打量,是非定矣。今者都事打量时,世健当一同看审而已。世健岂得独擅乎?”

○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领中枢府事尹元衡、判敦宁府事安玹、判中枢府事郑士龙、礼曹判书洪暹、户曹判书赵士秀、吏曹判书李蓂、刑曹判书金明胤议:“安国解送我国童儿,其情甚诈。年前被掳者,不知其几,而安国苟诚心解送我国之人,以要恩赏,则壮男壮女,岂无其人?恶其备谙其地虚实,而必送七八岁𫘤童,其计不过以此试我浅深而已。今若因其许而以示喜悦之意,则乃陷于奸术,而启后日无穷之弊。虽拒而不受可也。第以为民父母之心,拒而不纳,所不忍焉,令边将受之,而一享于浦所,略示酬劳之意。而赏物亦从略赐送,以折诈谋。”兼兵曹判书李浚庆、礼曹参议元混议:“今次要时知倭人名。率来童儿,臣等窃以为拒而勿受,似可也。我国西北人物,常被掳掠,为野人之利,其弊已不可言。倭人则时或为贼,未尝有卖人物之时。今若以此童儿,为我国人物而受之,则不得已施赏,一开其端,则前之被掳者,非止此耳,彼以为奇货,连续率来,要求不已。赏之,则溪壑无厌,不赏,则责言随至。观其书契之辞,其意专在受赏,今若受此童儿,而略给赏物,则贾祸滋甚,厚赏则彼知我国,重惜人物,连续窃发于南方沿海之地,掳掠人物,以为邀赏之资。然则我国之人,西北被野人之祸,南被倭奴之抢,生灵之祸,无时而止,恐不可开端,以基无穷之弊也。今宜毅然绝之曰:‘我国百万苍生,多于粟粒,虽失数百之民,比犹九牛之亡一毛。汝虽率童儿而来,于我国固无损益者,去住任汝。不关我国。’云云,以折彼巧诈之谋何如?但化外之人远涉海波而来,待之不可太为拓落,宜略给礼物。”领议政沈连源在告。议:“安国刷还童儿,希望厚赏,真假难辨,恐陷术中。即遣事知译官,与斧山浦佥使,谛审语音行止,实是我国之人,则所宜接待论赏。然亦不可以示喜幸之意,以开后日之患。如无明验,婉辞开谕还送。”左参赞任权议:“年前倭奴作贼湖南,杀掳我人物,举国痛愤,其狡诈亦已洞知。今以被掳一童子刷还,其意莫测。然此童子,实是我国人,则姑略给赏,以示恤吾赤子,不与相较之意,且为严辞,折其奸慝,以示不被欺诳之意似当。”传曰:“虽曰陷于术中,解送我国童子,以为不关而不受,为民父母之意,所不忍也。受之而从略赏赐,予之意也。依左相等议施行。领相议:‘遣译官谛审语音。’云,遣译官可也。”

○日晕,冠履。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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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木星犯罚下第一星。流星出库楼星内,入东瓯星,状如梨,尾长三尺许,色白。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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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夜,月微晕。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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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日微晕。

○清洪道青山、报恩,雨雹交下,大如榛子。庆尚道丰基、义城、军威,雨雹交下,大如榛子。知礼,雨雹如鸟卵。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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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御朝、昼、夕讲。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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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视朝膳于文昭殿,夕膳于延恩殿。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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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日微晕。

○清洪道报恩、堤川、清风、永同、延丰、黄涧,雨雹交下,或如鸟卵。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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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礼曹祈雨事,传于政院曰:“启意当矣。今年三春,雨水适中,趁时付种,故庶望有秋,自今月初旬后,至于数旬不雨,旱征已盛,夙夜忧虑。祈雨事,曾欲言之。但近日连有雨征,京师虽无大雨,时或骤雨,故未言耳。修沟壑等事,今春已言之。自上以为因此为公事,故不言耳。此意并言于礼曹。”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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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宪府启曰:“近者天地示变,众灾俱发,在朝之臣,皆有忧危之念。至于今日,又有旱灾,终月不雨,麰尽焦,切迫之忧,已至于此,自上当静居省愆,默祷回天之时也。阅武、试才,虽曰当时之急务,岂如进御经筵,讲求治道之为有益乎?况今节属天中,炎威方炽,强举不当为之举,飞扬旌旆,触热驰骋,实近于玩娱游嬉,非所以敬天忧灾之意也。初三日,亲幸阅武,请命停之。”答曰:“方今忧虑边衅之时,阅武,乃急务也,亲阅不可不为。军务重事,不可谓玩娱游嬉也。虽曰炎威方炽,五月初生,非苦热也,有何触热之事乎?凡上之举动,自上当斟酌为之,非下续续论启之事也。不可停之,不允。”久启不允。

○谏院启曰:“顷者国家不幸,倭寇犯边,使数百年安居乐业之民,未免俘获,去其乡土,混于丑类,生还无路,哭望天涯,其为哀伤惨矣。自上轸虑,至于旱食者,只为此也。今者倭人安国解送童男,未知其虚实。然既已辨之,而知其我国之人,则受之而已,安可计其凶狡而拒之乎?朝廷之议,至以童男,比九牛之一毛,李浚庆、元混之议也。虽曰御夷不可无策,人君安可有此语耶?朝廷别有处置,虽不拒之,亦不厚待,不过于浦所一享,过海粮亦减数给之,时三公、六卿议盖如此。是虽无拒之之名,其实拒之也。我国之民,自此永无归路矣。被掳者岂无丁壮?而必以幼稚之童刷还者,恐漏其国之虚实也。臣等之意,当语之曰:‘边民被掳,圣上日加伤痛,今之刷还,实所嘉纳。但被掳之人,不止童男,全数刷还之后,当议重赏。’使安国,如命刷还,则可慰被掳之民,而因知彼国之虚实;使安国果为凶狡不肯刷还,亦当谓我国有人矣。假使倭人,如北方胡人刷还受赏之事,将有抢掳边民之弊。然边境不能无事。倭奴岂计受赏与否,而见民之子女,不为掳去乎?臣等又闻罗州居民,去年被掳,为倭所使,与倭樵棌于岛,因倭先下陆,五人同谋发船逃还,本土遣一人,语其族亲以逃还之由。且曰:‘被掳人等甚多,日夜思归,语倭奴曰:“谋犯本国,何必待麦秋乎?”其意诈为倭奴向导,而仍投于我国。’云。罗州牧使闻之,发军欲捕,因逃逸不知去处。此乃传闻之言,未知信。然但我国被掳之人,岂无欲还之心乎?未知朝廷,何以处之,趑趄未决者,亦必有之。宜即下谕于全罗道观察使,访问逃还人虚实,又谕各道边将,如遇逃还人,皆许纳,仍令元居各邑,抚恤复户,使知圣上爱民如赤子之意。”答曰:“所启当矣,如启。”仍传于政院曰:“以谏院启意,言于礼曹。”

○司仆寺提调启曰:“在祖宗朝,以马政为重,箭串一场内,人未敢生意折受,时渐不古,稍稍窥占。臣等本月二十四日,同往观之,近日奉常寺奴辈折受处,非场外闲旷陈地,乃久远土城之内也,未可以折给于人。且内园圃折受田,几至三十馀日耕之地,亦在场内。当初托为菜物供上而冒受,今者满畴春麰,一望苍然,是何补于内圃?然此则事在先王朝,未敢轻议,奉常寺奴子辈冒受,近在旬日之内,改之无妨。且复有冒呈者,一切痛绳以法事,捧承传。”传曰:“如启。”

○日微晕,两珥。日入后,赤气自乾方至艮方横天,移时乃灭。流星出贯索星,入氐星,状如梨,尾长二三尺许,色白。流星出天市西垣第七星,入房星,状如拳,尾长一二尺许,色白。

○咸镜道咸兴府,有雌马产儿马,前有两头四脚,后有二脚二尾,产后即死。平安道德川,云雾四塞,咫尺不辨,雨雹交下,或如鸟卵。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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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舍人以三公意启曰:“今年热候已成,来月初三日,亲阅武。上体冒热,既为未安,军士不足,故兵曹启请下番军士,使不得出去。而今各以生理,必多在外,若征阙,则似涉骚扰。今方用武之时,诘兵虽非戏玩之举,然旱灾太甚,莫如守静省愆,宪府所启至当。请命停之。”答曰:“阅武为今日急务,不可废也。”

○白气自东方至西方布天,良久乃灭。日微晕。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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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昼、夕讲。

○夜,东方、南方如火气。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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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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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朔,全罗道同福、庆尚道宜宁、清洪道清安,雨雹交下,大如鸟卵。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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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日微晕。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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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阅武于西郊。慕华馆。 ○检祥以左议政尚震意启曰:“既复正殿,今日当用乐,而但旱灾太甚,请勿作乐,以示忧灾之意。”答曰:“未安之意,予亦欲言之。其勿用乐。”

○政院以全罗道监司李润庆秘密书状状云:“茂长居幼学安瑞顺上疏二道内一道,则言辞正直可嘉,故上送书状起草,次观其下端粘付一道,则言辞至为悖戾。国是已定,人洞知,林野匹夫悖理妄言,无所眩乱。而不可虚弃监封上送。安瑞顺则罗州囚禁。”云。及同封上疏,入启曰:“开见上疏,则末端有惊愕之语,不复更见,还封以入。”传曰:“观此上疏,辞多悖妄,至为骇愕。发遣禁府郞厅,急速拿囚。”史臣曰:“润庆,亦名士也,非不知柳灌等之事也。至于囚禁而启闻者,润庆之子中悦参于乙巳加罪之类,故润庆畏而请罪,岂其心哉?其时构祸录功之人,簧鼓邪说,眩惑圣聪,愈久愈锢。在朝之人,岂无伸救之意乎?目见惨淡,身惧刑祸,终无一言,惕息而过。此虽时势之使然,其无刚直之风可知。” ○日微晕。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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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夜,四方有火气。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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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司艺金弘度对策,以善始善终为题,问于读书堂官员。传于政院曰:“观此弘度对策,虽出于忧国爱君之诚,言多迂阔,烦杂不切。前日之策,前日亦试策于书堂。亦如此,而今策又如是也。政院知悉。”政院启曰:“因金弘度对策,有传教,臣等窃惑焉。自古人君发策,必取方正极谏之人;人臣对策,必进救时格君之言。故其言逆于予心,必求诸道。臣等今见金弘度对策,深得古人进言之义,而自上以为言多烦杂,臣等恐有妨于言路也。”传曰:“政院不详知予意启之也。所见不切,故偶言予意,此非厌闻也。”其对策略曰:“臣闻古之应灾也,以实不以文,故商宗修德,而桑谷死,宋景善言而荧惑退。今也上无侧身之实效,下乏格天之诚心,罪己求言,不过人冯古之虚文,遇灾辞免,不过为塞责之常事。倭寇甫退,而赐宴遽行,彗星才灭,而正殿旋复。乙夜之所留念者,内需之复户、宦寺之学舍而已;肉食之所建白者,笠制之高低、衣袖之阔狭而已。天灾时变之叠见层出,果何足怪哉?呜呼!比诸明皇、德宗之初政,尚且愧焉,欲望太甲、成王之有终不亦难乎?天命一绝,不可复续,人心一离,不可复合。百年社稷之重,亿万苍生之命,殿下其不思惕然念之哉?大臣泛泛而谋国唯利其家,小臣悠悠而度日但保其身,台谏以专攻上身为备员之计,守令以善事宰相为发身之谋。君上之命不行于卿相,朝廷之令不行于郡县,言路杜塞而士习日挫,赋敛苛刻而民怨日增。潢池多弄兵之寇,边激有变乱之氓,殿下以为此何等时耶?臣恐陈胜、吴广不独起于秦,赤眉、黄巾不独生于汉也。臣请以谨终之说为殿下告焉。呜呼!谨灾则治,忽灾则乱。殿下数年之前,有雨种之异,则辄有博考之命,今则危亡之众灾沓至,而视为寻常,此忧灾之念,渐不克终也。臣愿常加恐惧可乎。赏谏则兴,拒谏则亡。殿下即位之初,有制箴之就则有褒赏之典,今则草茅之危言一进,而尚加言责。此喜闻之诚,渐不克终也。臣愿常加优容可乎。游观自逸,古人所戒,而近日举动之间,颇有玩好之渐,臣愿毋事逸豫可乎。聪明自任,识者所忧,而近日政事之间,多有丛脞之渐,臣愿毋事综核可乎。细行不矜,召公之所以陈戒也,而今者贸易之禁渐坏,臣愿不贵异物可乎。女谒之盛成,汤之所以自责也。而今者苞苴之启渐开,臣愿毋丛近习可乎。恩赏之滥施,反启侥幸之心。近年以来,欺国成风,王成之伪增户口,而谬被爵赏者有之。虚伪之渐,不可长也。臣愿循名责实可乎。刑罚之不中,只成姑息之习。近年以来,纪纲不立,何徽之望风奔溃,而得全首领者有之,委靡之渐不可长也。臣愿按法定罪可乎。阉竖骄纵,古昔之通患也。自设内需提调以来,干预之渐实多。臣愿刑馀,但任扫除可乎。异端兴行,今日之大患也。自染禅教两宗以来,交通之渐日甚。臣愿僧徒毋肆炽盛可乎。呜呼!凡此十渐之失无非儒心之弛而玩心之肆也。伏颜殿下,戒之慎之。史臣曰:”弘度之策,可谓切中时病者矣。虽因制述而发实,今日有识之所共忧也。自上嘉其尽言而褒奖之,雷霆之下,犹恐言者之不来,况乎显示不悦之色乎?今也内需之弊,宦寺之骄纵,僧徒之炽盛,言之可谓寒心。而要之则数者之弊,专由于自上不能从谏之致也。吁!“史臣曰:”金弘度之策,只因慎终如始之说,历举当时之弊,时有讥讽之言而已,实非危言谠论,指斥乘舆,以激人主之怒者。而自上已有厌闻之心,𫍙𫍙声音,拒人千里。此所以朝廷无犯颜之臣,草野无抗章之士也。“ ○日微晕。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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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御朝、夕讲。

○夜,流星出八谷星下,入乾方天祭,状如梨,尾长三四尺许,色白。流星出传舍星,入文昌星,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平安道成川,地震。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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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受常参,御朝讲。特进官郑裕曰:“我国使臣赴京,礼部王事及郞中,必见之。小臣赴京时,余文献问臣所为何事,下人报以读书,文献喜而遣人致问。时张承宪新使本国,而返有问之者曰:‘今往张天使家,见汝国诗,皆佳作。而申光汉所制尤佳。汝国亦必有传诵绝唱,汝其言之。’答曰:‘小国事大,非徒以文,必以有德望者,使之接待。光汉所能,经学也,不以吟咏为事。’云。大抵赴京之时,必有应答之事矣,吏曹以无物望者,拟差于事大,事体未便。”尹漑曰:“郑裕所启宜矣。乙酉年,臣以书状官赴京,其时使臣,乃郑允谦。而中国之人知其为武士,而问曰:‘以汉城府左尹为使,此何等职也?’答曰:‘如上国顺天府尹。’云,则又问其出身。不得已以实对之,答曰:‘既为武举,则何得为顺天府尹等官职乎?后勿以武官差送。’云。及臣之还,乃启其意,故当时不遣武臣矣。”仍启曰:“小臣去月,往见于元子所,而其后家中不安,故更未进见。然见其气质,聪明英睿,而文义虽未释之,曾学之处,读之如流。臣恐久侍则生厌倦之心,使宦官告退,则欲加读前所学云。”上曰:“时尚幼稚,少向学之心。自上尝闻政丞,指尹漑。勤于辅养,至为喜嘉。”

○上御夕讲。

○日微晕。京畿仁川,雨雹交下,或如鸡卵,或如鸟卵,或如榛子。两麦春麰皆损伤,黄雀三十五,树木下坠死。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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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朝。讲同知经筵事洪暹曰:“对马岛倭人,反复巧诈,不可以信义责之,可置之度外矣。今要时知刷还童子事,廷议不一,或以为:‘人君不受一童儿何损?’云。然为杀一童子,而征葛伯者,王者仁政之先务也。以失一赤子何关云者,乃兵家之权谋,非王政之美事也。但今要时知所送,非我国之人,而以为请于安国而送之云者,其意未可知也。安国,不曾受职与图书于我国,其居住处及名号,问于留馆倭人而不知,童子所云,止夏岛亦不知某处,岛主之欺侮,可知。由此观之,前日之斩获以献者,恐非贼首也。夫置之度外,待夷之道。然今者还修书契时,责谕马岛奸诈之意何如?”上曰:“今此之事,欺罔我国,奸术甚矣。大抵待夷之道,置之度外,羁縻而已,不必纠责以生怒也。刷还之路,亦不可塞也。”洪暹曰:“军国重事,该曹不可独擅,问于大臣处之何如?且前日弟一船源康秀弃去岁赐米及虎皮,今来倭人等,以康秀为无礼而欲受去。臣亦以成化年间,日本使臣来时,先王将接见,而倭使不来,乃通书日本而罪之之事,开谕留馆之倭而恐动之。此倭明日发还,康秀弃去之物,从此倭所请以送乎?前既通书于岛主,谕以康秀弃去无礼之由,待岛主答书谢罪然后送之乎?此乃待夷之大事,大臣及备边司堂上处,下问以处。”上曰:“如此等事,皆可议于大臣处之,待其岛主答书然后送之似可。”

○上御夕讲。

○两司启曰:“都承旨,乃政院之长。凡干出纳等事,必皆取质,其任至重。慎希复虽曰年齿不少,出身今才四年。前为左承旨时,已有骤陞之讥,而不识事体之论,亦多有之。去冬之被论也,不能辞退,人以是讥之。今遽为本职,非徒物情未满,政院之事,必自此而解弛。请递差,以他有名望谙练之,人差之以重喉舌长官之任。”答曰:“如启。”传于政院曰:“承旨望,不须多。可当之人,二品通政中,单拟可也。”

○领议政沈连源议:“要时知刷还童子,非我国之人,而冒称解送云,此必岛主欲探试我国处之之如何,其奸诈已为昭著。以欺罔之意,严辞责谕于岛主为当。源康秀弃去岁赐物件,待岛主答书,知其自处然后送之未晩。”左议政尚震议:“要时知刷还童子,观貌听言,辨之似易。而前则以为暂解中朝之语,后则以为能说倭语,其所以辨之者,恐未得其实。决是倭儿则已矣,万一我国稚童,被掳之后,习与俗变,能解方言,而边将以为非我国儿,遽还不受,则是取笑而已。必欲追辨其真伪,督责于马岛,则是亦伤国家包荒之量,唯略而不言,乃所以深治也。康秀弃去岁赐之物,暴慢无礼,依先王朝故事通书,使治其罪固当。而赐物之留置者,待观岛主答书然后送之亦未晩。但既赐之后,则已为夷人分内之物,其徙自请受去,则虽使有司,从愿给送,未为不可,非我区区强请,亏损威重也。”右议政尹漑议:“安国解送童子,彼虽巧诈,岂有以其童子,以为我国人之理乎?及观崔希孝启本,审非我国之人,则其计之所在,未可测也。虽曰行欺诈以试我之浅深,而岂不知其诈之立现乎?只以逞其诈谲,慢侮大邦之意,严辞峻责,固无不可。但夷性本诈,不足与较矣。此事虽曰安国所为,而岛主亦无不知之理矣,安国行诈,国家虽大度包容,而岛主亦不得辞其责。令该曹,略将此意,微示不信之端,使之羞愧而已,则似不失羁縻之意。且康秀弃去赐物,无礼甚矣。既已通书岛主,则俟见答书谢罪然后送之,诚为得体。然康秀所为,岛主所不知,而他倭欲受去者,亦是岛主之人,则付授以送,似为无妨。”领中枢府事尹元衡议:“倭奴之性多狡诈。虽欺国之事,不可一一责以信义,然前日献馘之事,不可以臆料,责其诈伪。今安国刷还童子,明非我国之人,则岛主诱引安国,欺侮国家,探试浅深,情状已现,略示责谕之意无妨。康秀弃去岁赐等物,是亦国家见辱不少。寄送今来倭人,事甚苟且,岛主答书谢罪后给送为当。”兼兵曹判书李浚庆议:“要时知刷还童子,既非我国之人,则势应还送。但前日谕令刷还,已受其侮,今不可更约厚赏,强要刷还。宜曰:‘今此童儿,反复看验,显非我国之人,尔宜还率而归。若真我国之人,则朝廷岂有不受之理乎?’云云,似可也。修答书契,虽不可峻责,以激其怒,而略加责谕,以示朝廷觉其情状之意。源康秀弃去赐物,则恐不可授此倭而送也。”传于政院曰:“以微辞责谕之意,言于礼曹,且以此议,参酌为之。源康秀弃去之物,待岛主答书之来,给之可也。”书契曰:“礼曹参议元混奉书对马州太守平朝臣宗公足下。贵岛当日本诸倭往来我国之路,故自古日本诸倭必受贵岛文引出来然后方许接待者,欲使贵岛公辨彼间情伪,不令我国受彼欺诈也。顷得要时知赍来足下书契,意谓足下心专事大,刷还边民,即令边将及译官等验视,则言语动止明是倭儿。彼所谓安国者若东有其人,则其愚妄回固不足责矣。但足下非不知实是倭儿,而听其出来此何意耶?我国被掳壮长男妇不为不多,而必取彼处以刷还为名,其轻了大国甚矣。大抵以小事大之道,唯在尽我威信而已。足下既知安国挟诈要我,而不以具情告我,以小事大之道,国若是乎?惟足下亮之。” ○以安玹为议政府左赞成,权辙辙,城府深密,有干局多机阱,随时变态,默运于言貌之外,人未易测。元衡尝曰:“可与共济国事者,惟景由一人而已。”其见重如此。景由,辙字也。为刑曹判书,特旨也。郑惟吉为承政院都承色,李拭为弘文馆著作。

○夜,木星犯房星第一星,南方如火气。庆尚道宜宁,暴风大作,树木摧拔,屋瓦皆飞。雨雹交下,或如鸡卵。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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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黄海道白川民家,有鸡产一雏,一头四翼,四足两尾具体,自死。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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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黄海道平山府居叔强病苦将死。其子申弼断指救药。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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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领中枢府事尹元衡启曰:“小臣闻之,安瑞顺上疏,以乙巳年除逆贼事,为诬告云,其时小臣,亦与相参。虽不显言而指触,小臣以禁府堂上,入参推鞫,未安。”传曰:“奸人多发妄悖之言,而亦不举名,不可避也。”元衡再启曰:“寻常之事,犹可避也。虽曰奸人之言,指触小臣,强为参鞫,非徒于臣心未安,未知物情,以为何如。”传曰:“在当时,非领府事独为之事,岂可以奸人之言为嫌?勿为未安而参鞫可也。”瑞顺,全罗人也。故尹元衡必欲连及金麟厚因嫁祸士林,而不能得。

○上御思政殿。领议政沈连源、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领中枢府事尹元衡、户曹判书赵士秀、判尹沈通源、吏曹参判元继俭、都承旨郑惟吉、右副承旨朴忠元入侍。上命皆进前曰:“乙巳年逆贼之事,天地所共愤,神人所共讨。凶谋败露,以正王法,国是已定。而其后人心不定,邪论不止,被罪者连续有之。今见茂长儒生安瑞顺上疏,在草野之人,所不详知之事,而至于陵侮国家,言及慈殿,又及勋臣,庇护逆贼,以乙巳之事,为诬告,至为骇愕。其用心与逆贼无异,以大逆为暧昧。此非寻常三省交坐阙庭推问之例,故引见而欲亲问也。”以封疏下之曰:“此上疏见之可也。”沈连源手捧拆之,令元继俭读之,入侍之员,皆聚观之。沈连源曰:“乙巳逆贼之事已定,人皆洞知,而自动邪论如此,至为惊愕。”上曰:“乙巳定难之后,人心犹不定,故刊布《续武定宝鉴》,明示朝野,而此人在草野,不得详知,而庇护逆贼,至为惊愕。慈殿剪除奸凶,再安宗社,而以为执狐疑之心,勋旧大臣力赞定难,而指为同党,此人有同逆贼。自上不胜痛愤。”沈连源曰:“三四大臣,炳几剪除凶徒,而以为预知其谋,又以为诬告,至为惊愕。”尹漑曰:“预知云者,非为真知也,叛逆阴谋,人所不知,故指以为诬告云,非以为真预知也。”上曰:“言辞则然矣。其所言之迹,与指为预知不异。”尚震曰:“宗社再安,国是大定,而此人妄度甚矣。”上曰:“草野之人,非独为之事。见其上疏,二度笔迹各异。必有同议为之者矣。令禁府,亲问节次可也。”元衡曰:“乙巳年事,小臣同参矣。疏内虽不显触臣名,而大槪指触,事甚惊愕。同参未安。”上曰:“领府事非独推之,岂可以奸人之妄语,避嫌也?”元衡曰:“见此上疏,其时之事,亦不详知也。所谓诬告者,非告变也。当初林百龄、李芑启之者,不知尹任、柳仁淑、柳灌谋逆之事,而只以从前,常怀异心,而不意仁宗昇遐,心不自安,形迹已著,故欲去朝著,窜黜而已。闵齐仁会议中学,亦欲或递政丞,或罢其职,去其权柄耳。后以白仁杰启辞加罪,任等定罪时,仁杰不从齐仁等之言,反论启齐仁等故窜。又金明胤,以桂林君事启之,狱事更起。安世遇捕告尹任之婢,而事状自露,非有告变者也。事端一起,情迹昭著。李德应尹任之婿。不受一杖,自为书启,尹任之妾所招,与之相同,故定其大逆之罪耳。当仁宗疾革危疑之际,凤城君因命入侍,尹任三父子同议于内班院,欲图矫命之举,而尹仁镜以为不可,故止而不遂。及即位之后,至发口不可道之言,渐次败露,非有告变也。”尹漑曰:“安瑞顺之往来京中与否,不知也。见《续武定宝鉴》,则其情迹,无一毫可疑之事,其心自以为信,故虽见此书,必不为是。安有如此惊愕之事乎?”元衡曰:“不然也。乙巳定难之事,昭昭现著,而人心以先入之言为主。尹任辈以大、小尹之说,先为欺惑人心,而人心洽然信之。故事虽发露,置诸重典,而犹意其出于报复,至以《续武定宝鉴》,为不欲印见,人心固然也。”柳堪,以此被罪。问事郞厅弘文馆校理李重庆、议政府检详金贵荣令就三公、领府事前,作问辞,下阶诘问,以瑞顺所拱元情启曰:“瑞顺,不为直招,至为奸诈。请刑问。”传曰:“如启。”朴忠元启请讯杖十三度,大槪承服,不尽输情,准杖三十度,以瑞顺所拱启曰:“见此所拱,虽不尽输情。若加刑,则老者恐殒命,辞连人捉来凭阅后,加刑何如?”传曰:“如启。金应鼎、郑纶,急速拿来可也。”朴忠元启曰:“参听人徐主文涉于事干,请并拿来。”传曰:“出于招辞者,并拿来。”安瑞顺上疏略曰:

恭惟我主上殿下,继志述事,天性宽仁,在宫则有雝雝之德,在庙则有肃肃之敬,嘉与臣民,同归仁厚矣。而奈之何比年以来,昊天不吊,降丧饥馑,斩伐无辜,道有饿莩,而流民饥死,积骸成丘之馀?因之倭贼,横行于南州,而杀人如麻?若非金景锡灵岩之捷,则全罗一域,几为贼窟。以此观之,天变之屡现,倭贼之冲突,岂无所自而然乎?宁可不知所自,而恐惧修省哉?夫祸之作,不作于作之日,必有所由起。臣愚妄计以为。主上殿下即位之初,柳灌等三大臣,以谋叛伏诛,知其谋而告之者,何人也?自古叛逆之事,秘密难晓,必有其家人,或预闻乎,故者告变,其叛形已具,夷三族固其宜也。人何敢有疑而未便于中者哉?惟我圣上即位之初,尚当幼冲,而母后临朝,执狐疑之心,彼五六大臣舞出胸中谗贼之谋,投间抵隙,乘时欺罔天听,骤得美官,外人皆为切齿唾骂,至今痛恨焉。彼之诬告,不言可知,彼五六大臣,若不参其人之谋叛,则五六人何知其详也?此必理无之事。如以臣言为不可,则质之往古。告变者几何人耶?必无五六人矣,而尚有一人,则臣之所言,必有伦有脊也。其时无辜者,怨气浮腾,至今未灰,其祸蔓延。亦有宋麟寿、林亨秀等,皆以危疑见杀,非徒一身家财籍没,天若有知,必有殃庆以其类至矣。“非我言耄,惟圣之谟。”《毛诗》注释曰:“若无政不用善,则臣子背君父,妻妾乘其夫,小人陵君子,夷狄侵中国。”晋士文伯曰:“无国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古之贤士,岂欺我哉?比来日月告凶,冬雷烨烨,是何天变耶?臣非不知言发而祸应,计未行而身先戮,臣不惜一身之死,而恐皇舆之败绩,故有是说焉。臣伏愿,死者不可复生,其馀连坐者,大赦之,以其没官之物,还给其主,则积郁之冤自弭,而天变因之而自弭矣。董子曰:“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异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而尚不知变而败至。”此见天心仁爱而欲止其乱也。今者固可恐惧修省,而改纪其政之秋也。是何败国之渐已形,而殿下不见其形乎?如不见形,愿察其影。形者何?外戚之专恣,妖僧之肆炽,是形之大者也;影者何?异种之雨,顽石之飞空,倭贼之侵疆,是影之大者也。我朝先儒南世周对策曰:“太白之现、杜鹃之啼,欲使宋、唐君臣,俱身修德,以消其灾,而卒使权归女主,宠任安石,以致乱亡。”一星一禽之妖,尚且亡唐、宋三四百年之盛业。况我今之灾异怪变,不啻万万乎?臣妄计以为,佛者,夷狄之法。佛僧大炽于内,而倭僧窃发于外者,理之然也。无足怪者。气感相应,天地之理也。臣伏愿穷其理,而右文兴化,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则怪异自灭,倭贼自退矣。人古有诗曰:“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莾谦恭下士时,若使当年身便死,至今真伪有谁知。”此诗虽小,可以喩大。外戚之祸,自古莫大。当是时也,权高人主,势倾朝廷,群臣皆畏事之,外人辐辏并进,唯恐后时。操权柄以爵人,舞一时之大巧,危可使安,寒可使热,贱可使贵,失可使得。私意雷驰,公心云灭,霜露系乎吹嘘,与夺出于谈笑,贿赂公行,苞苴日集,坐通折简,公然干请。塡门托户,编于四方者,皆为外戚之所知,朝廷非殿下之朝廷,乃外戚之朝廷。如汉不用凤、莾,神器孰得而窥伺?唐不用杨、卢,天下何至于颠危?此是天心为之不享,鬼神为之怨怒。彼汉成帝时,天灾、时变,三倍春秋。犹此时为然也。殷鉴不远,在尹任之家。臣伏愿须察汉臣徐福曲堗徙薪之策,防微杜渐,以保两全。一如宗亲之例,封其君重其赏,厚其禄而不任朝政,则庶几乎少答天谴矣。不然,国之存亡,未可知也。臣又愿殿下,经筵进讲,《毛诗》《祈父什》、《通鉴》《成帝纪》,则天变、极异之所自来,昭昭可知矣。然知而不改,不如不知之为愈也。

○安瑞顺供曰:“柳灌等三大臣已死后,论以逆贼,延及子孙。迷劣之意以为怨气所致,灾变连绵,适值求言之际,妄料陈疏。笔迹各异事,则监司入县时,一道进呈,纸恶改书云,故使同县居幼学卞成温,改书进呈,前日所制上疏一道粘付,故笔迹各异矣。粘付上疏,则崔浩称名人处借书,而专无传问相议之人。”刑讯一次后供云:“乙巳年十二月,长兴居徐主文家归,到日不记。往主文四寸妹夫武科出身郑纶家,则郑纶言:‘林百龄、林九龄等,虚事诬告,柳灌等暧昧被罪。’云,主文同听其说矣。臣起疏草,借书于珍原居进士金应鼎处。应鼎,乃四寸孙,故初推时以崔浩书写纳段云。”史臣曰:“乙巳逆贼事,人皆以为冤,故如瑞顺,尚知上疏论救。可见其人心天理,久而不泯矣。在朝之臣,怯于尹元衡之威势,未敢开口,而危言正论,每发于草茅之中,其可得而尽诛之哉?”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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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夕讲。

○夜,月微晕。白气一道,自坤方至巽方,冒月而过。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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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夜,巽方、南方,如火气。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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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谏院启曰:“釜山浦,乃倭船到泊初程。为佥使者遇倭人出来,当使译官,审问详悉,然后报使驰启。而今者倭人安国使送要时知,以七八岁儿童,称我国之人而解送。佥使唐有征报使之际,以为其儿解我国言语,故遣京通事更问,则但解倭语云,前后驰启之辞不一。当初不曾详核其真伪,非徒有误于国事。言者以谓:‘沿海鲍作干等,困于边将之侵渔,投入于倭,以为息肩之地。’云。若然则我国之人,将长子孙于彼倭矣。其儿童之但解倭语,无足怪也,岂可曰去年边民,始被掳于倭,而其前无一人在彼者乎?要时知自言:‘将刷还壮女’云,万一彼若果如其言,以实不诬之意,则今之拒儿童,乃永绝刷还之路也。有征为边将,如此事状,非不知之,而朦胧报使,水使亦不考核启闻,使朝廷不能洞知,所系极为深重。请佥使唐有征、水使崔希孝,推考治罪。”答曰:“如启。”

○日微晕。夜,月微晕。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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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尚震曰:“李滉,年少人也,臣不能知矣,持身清苦。如此之人,可以激薄俗,而接待天使,则亦可以华国也。”同知经筵事赵士秀曰:“滉不喜纷华,唯好恬淡,其性无贪功名之心,故退去矣。如此之人,不可弃也。”尚震曰:“自上以诚召之,则必来矣。”答曰:“李滉文翰非偶然,而行又清简。今以病在草野,自上每留念。而前则以病不来矣,然不可弃也。”传于政院曰:“李滉事,前日有启者,郑士龙。而今日朝讲,亦启之。以启意为书下谕。其辞曰:”惟尔卓越清简,间世文华,不贪功名,闲居村巷,嘉其恬退之志,常冀返洛之日。而诚言乏求贤,不仕于朝,未忘于怀,予心缺然。予虽无商《文》之德,尔岂好富春之隐?斯速上来从仕,以副恳求之意。“又令本道监司,食物题给。”

○兵曹兼判书李浚庆启曰:“小臣气力顿惫,精神昏暗,深知不能堪任,而敬畏天威,强勉就职。臣之死亡,固不足计,多事之时,处事失误,所系非轻。况今当有事变,人心危惧之际,小臣久典兵地,臣兄润庆今为全罗道巡察使之任。兄弟俱执内外兵权,非但事体未安,至于公事往复,亦多有嫌疑之事,寻常恐惧,物情皆以为未便。兵曹可当之人,不为不多,何必以嫌疑之人,置诸本兵之地,以妨事体乎?况臣于往年湖南之变,不职之讥,播在人口,时有退缩罗州,不设一策之讥。且在前日,交结阵复昌,反见挤陷。浚庆与复昌居一里,相善后被窜谪。暗中之讥,臣实未免。持身无一善可纪,而至以赞成为兵判,此又祖宗朝所无之例。臣是何人,敢越常制乎?常怀恐惧,乞赐递差。”传曰:“勿辞。”

○上御夕讲。

○议政府启曰:“全罗道扶安居李承干父子,义烈卓尔。不可急施赏典,以敦薄俗,请并旌表门闾,其为人物,可堪百执事与否,令本道观察使,亲审启闻。”依允。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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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召对。

○日微晕。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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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朝、夕讲。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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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尹漑曰:“臣见通报,则中原地震地坼,平地山出等变,至为惊愕。考诸古史,元顺帝时,有山移之变。灾变如此,安保其事变之必无?中原有兵乱,如红军之冲突,则鸭绿一带之水,岂可恃以为固?近者以平安道无事,户曹转用本道之谷,非计之良者也。”上曰:“大国无事然后,小国可安。勿以平安道为无事,而使之完固可也。”

○以尹春年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滉为弘文馆副提学,申汝悰为司宪府执义,安士雄、睦詹为掌令,崔应龙为持平。

○日晕。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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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传于政院曰:“通事安自命,贸唐马而来,论赏有无,前例考启。”

○日晕。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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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日微晕。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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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思政殿,推官及侍臣等入侍。右副承旨朴忠元,以推官意启曰:“罪人金应鼎、郑纶、徐主文中,何人先问乎?”上曰:“先推郑纶可也。”忠元以推官意回启曰:“郑纶,乃正犯人,参听人徐主文先推何如?”上曰:“可。”忠元以推官意启曰:“徐主文元情供招,前后所言不直,当刑推矣。若先为刑推,则恐他罪人亦不直招,并先供元情何如?”上曰:“可。”忠元启:“请徐主文出诸外,而进郑纶推之。”上曰:“可。”忠元,以郑纶元情启曰:“所供不直矣。然以其所言供之矣。”上曰:“郑纶欲知安瑞顺所言云,暂谕而问之。又其招内,有作嫌之言,何如也?”忠元以推官意启曰:“瑞顺所言,当于后招直问之事,故今不问之。有嫌之言,其饰辞不可取实矣。”又启曰:“郑纶所供,有作嫌事,有事证云,其招内请添入。”上曰:“可。”忠元以推官意启曰:“郑纶,请出于外,进金应鼎推之。”上曰:“可。”忠元启曰:“金应鼎元情,以其所言供之矣。”上曰:“疏中之字,令金应鼎书之,以验可也。”忠元以金应鼎所书字启曰:“疏中字,错综抽出以写之,相似之字多矣。”上曰:“知道。”忠元以推官意启曰:“应鼎笔迹相似,当先刑推。又与二人之罪有异,且已入庭,请先刑讯。”上曰:“见笔迹,大槪相似,当刑推也。但见昨日都事书状,有病云。若有诘问之事,则何以为之?”回启曰:“以医员审病何如?”上曰:“可。”忠元启曰:“令医员审病,则别无现出之病。”上曰:“然则刑推可也。”忠元以推官意启曰:“金应鼎讯杖二度,直招曰:‘上面上疏,我所作,而他人书之;下面上疏,瑞顺所作,而令我书之。故书给,而但劝其勿呈。’云耳,请以此取服。”上曰:“此人之言,与安瑞顺同辞,以此取服可也。”忠元以推官意启曰:“徐主文不直招,请刑推。”上曰:“可。”传曰:“以逆贼暧昧之言,参听事,问之何如?”忠元以推官意启曰:“徐主文出言端,而不一一输情,请刑讯。”上曰:“可。”忠元以推官意启曰:“徐主文讯杖五度,大槪承服,而节次则不一一服招矣。但其时年十五六,而今亦不能识字,可知其时之尤为迷劣。以此招辞取供乎?准杖以问乎?”上曰:“主文其时年十五六,而不识字,其时所言,必多不能尽记。今大槪承服,以此取招承服,可也。”忠元以徐主文所供启曰:“反复问之,而所供不过于此矣。”上曰:“知道。”忠元启曰:“郑纶,请刑讯。”上曰:“可。”忠元以推官意启曰:“郑纶以安瑞顺、徐主文所招诘问,而不直招,欲与徐主文面质。不可以其言,遽为面质,请刑讯。”上曰:“可。”郑纶讯杖十七度,不能言语。忠元以推官意启曰:“郑纶喉中微语:‘进士徐禹宁、安明祐。’云。而禹宁已死,明祐,乃瑞顺之子也。以此不可谓输情,准杖则殒命矣。”上曰:“纶既出言端,歇之而更问可也。”回启曰:“歇之而更问事传教矣,今此处,歇而更问乎?于后日更问乎?”上曰:“不可准杖云,故解而坐之,更问可也。”郑纶解缚而坐,饮药问之,则始言云:‘咸平居儒生李辐到进士徐禹宁家言,乙巳逆贼无罪之事参听,而言于安瑞顺之子安明祐处而已。’忠元以推官意启曰:“郑纶纳招云:‘听李辐之言,而传于安明祐’云,似为不实。其意必欲致害安明祐而言矣。然以其所言取于矣。”上曰:“郑纶言于安明祐云者,以瑞顺之言被拿而来,作嫌而欲致害其子之意,不无矣。李辐事,何以处之?”回启曰:“事涉蔓延。然言根出于李辐云,必问李辐然后,知其虚实。不得已李辐拿问矣。徐主文之招,郑纶言于安瑞顺、郑纶之招,言于安明祐云。在下之意,皆以为欲致害明祐之意也,事在上裁耳。”上曰:“事虽蔓延,然大罪之事,不得已详问言根出处,当拿问李辐也。安明祐事,郑纶既已言之云,言之于父,言之于子,何异?言于明祐云者,欲致害之计也。明祐不须问也。”忠元以推官意启曰:“金应鼎书给安瑞顺上疏,则切亲之间,上疏之意,必相知悉,言根出处,亦必详说听知。又禁其呈疏之意,亦必有在。请更诘问。”上曰:“可。”忠元以金应鼎更问之招启曰:“不直招,请刑讯。”上曰:“问之而不直招,则刑讯可也。”大司宪尹春年启曰:“金应鼎书上疏之事,已承服矣。欲问言根出处,则当刑讯,而准杖则必殒命。书上疏之罪,非轻矣,又以律外之事,刑讯殒命不当矣。”大司谏朴民献启曰:“安瑞顺之罪,已成矣。金应鼎欲问言根出处刑讯,则殒命可虑,应鼎当服书疏之罪,不须刑讯也。”上曰:“言根出处,欲详问,故不直招,则欲刑讯矣。自上更思之,书疏之事承服,当服其罪。郑纶等招辞已著,应鼎不须刑讯也。”忠元以推官意启曰:“金应鼎,当下于狱矣。他罪人,何以处之?”上曰:“已承服者,当照律矣。郑纶待李辐上来后处之乎?”回启曰:“郑纶当待李辐上来,凭阅照律矣。金应鼎、徐主文,无更问之事,请以已服辞缘照律。”上曰:“可。”且安瑞顺虽死,当服其罪矣。与郑纶同时照律乎?“回启曰:”安瑞顺虽死,与郑纶同时照律当矣。“上曰:”可。“仍传曰:”推案,粘连封入可也。“推官等,以进士金应鼎、保人徐主文减死,杖一百流三千里照律入启曰:”徐主文,其时年十五六岁。岂知告乱言之事乎?此人之罪,与应鼎有间。书上疏之罪,于死减一等当矣,主文之罪似过。而他无可当之律,故亦于乱言,减一等照律。“传曰:”知道。应鼎照律适中矣。主文年幼时事也,以次律照之何如?“仍传于朴忠元曰:”此照律及推官所启之意,分遣史官于左相领府事处议启。“推官等回启曰:”上教至当。臣等亦欲减一等照律,而他无可当之律,如是照律矣。“传曰:”知道。“

○左议政尚震议:“徐主文当服知乱言不告之罪,然与应鼎有间。自上欲照以次律,甚盛意也。臣将顺之不暇,更有何辞?”领枢中府事尹元衡议:“安瑞顺,以乙巳之事,至举臣名,参议未安。今见推官等照启之辞,甚合于情法。”其后六月初一日,李辐拿来。上御思政殿,亲问,推官及侍臣入侍。朴忠元以推官意启曰:“李辐不直纳招,请刑推。”上曰:“可。”李辐讯杖三十度,辐无他言,只高声大呼曰:“天下安有如此暧昧事乎?”无罪之人,恐殒于杖下也。苟有所言,死所甘受。请与郑纶面质。“忠元以推官意启曰:”李辐不为直招,所当加刑。然李辐言于徐禹宁家时,他无参听者,请入郑纶,使之面质何如?“上曰:”今即加刑,恐其殒命也。宜与郑纶面质矣。“忠元以推官意启曰:”姑出李辐于外,入郑纶,以李辐所招诘问后,还入李辐,使之面质。“上曰:”可。“忠元以推官意启曰:”问郑纶则与前招无异。当入李辐面质。而此处堂陛似远,禁府堂上等,临阶察其辞色何如?“上曰:”可。“禁府堂上赵士秀、沈通源、元继俭及问事郞厅金贵荣、李重庆坐阶上,令两人相对面质后,禁府堂上等启曰:”察其二人辞色,李辐受刑未久,而言语分明,气色自若,郑纶则杖毒之所致,或不详知,而辞气俱馁,不能抗言。问其往还之时,酒食接对,留宿节次,不能证言,但云:‘其日回还一日之程,来访族亲,而旋即还去。’似无其理。且李辐苟往其家,必有可标之事,而不能指言李辐之事,似为不实矣。“上命政丞等进前曰:”李辐新受刑,而言辞明辨,发明甚快。郑纶以杖毒之故受病则未可知也,言语不为分明,又不得举目。此两人之事何如?“沈连源曰:”郑纶当加刑矣。“尹漑曰:”郑纶安知因杖受病而然乎?郑纶不能明言证表,当初亦以已死,无明证,徐禹宁家说云,似不实矣。“上曰:”郑纶不无初不忍杖,欲其姑缓而言之也。“上命大司宪大司谏进前曰:”此两人事何如?“朴民献曰:”郑纶当加刑矣。“尹春年曰:”李辐之言分明,而郑纶则不能分明言之,似为荒唐矣。“上曰:”郑纶加刑,则无乃殒命于殿庭乎?若殒命,则恐不能明正其罪也。“尹漑、尹春年、朴民献曰:”若欲究李辐所言之虚实,则必当加刑郑纶矣。若殒命于杖下,则不能正其罪。前既承服,亦可以此照律也。“上曰:”欲知李辐言之真伪,则当更刑郑纶矣。若殒命,则果不能明示国法,何以处之?“赵士秀曰:”李辐之事,既归不实,必郑纶自作之言也。当于其身罪之而已。“沈连源曰:”李辐之事不实,不道之言,必郑纶所作。加刑与照律中,请上裁。“上曰:”安瑞顺招内,以‘郑纶所言,为上疏。’云。郑纶虽归之于李辐,而亦为不实矣。安瑞顺已为殒命,故不能明示典刑。郑纶则以已承服辞缘照律。且面质而不实,李辐放送可也。“忠元以郑纶结案启之,上曰:”知道。安瑞顺,亦于今日照律。“推官以安瑞顺、郑纶照律,皆斩不待时,籍没家产启曰:”郑纶以安瑞顺之罪见之,则其轻重有间,而无他律,故以一律照之。至于籍没则似过矣。两司长官及诸议如是,故敢启。“答曰:”安瑞顺事,依允。郑纶籍没之事,当令史官,议于领府事后,发落。“

○领府事尹元衡议:“郑纶籍没之律,推官等以为过重而启之,是欲补圣上仁厚之德,其意甚矣。圣问忽及于小臣,臣非徒容赘甚难,名腾于奸口,惶恐无地,今参于议罪,诚所未安。当国家大事,拘于一已之嫌,容默不达,亦所不忍。臣闻祖宗朝,若有乱言者,则虽不至触上切害,必用籍没之律。祖宗岂欲嗜杀而喜用重律哉?诚以干于乱逆者,不可不严示王法故也。安瑞顺之疏,言及慈殿,皆祖述逆贼之辈,谋之辞。其时之事,自上岂不详知首末乎?语甚骇愕,臣痛愤不忍见之。瑞顺闻于郑纶而为疏,则臣之愚意,鼓动邪喙,使人不靖,以宗社大贼,归之于无罪之地,是乃罪之魁也。其有轻重,未可知也,干于王法之人,罪以正律。每每减等,则臣恐为逆论者,相继而不绝也。”传于朴忠元曰:“领府事所论至当,依此议籍没家产事,言于推官。”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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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问安于圣烈仁明大王大妃殿。

○传于政院曰:“出宫时,命勿作乐者,《诗》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自上未安故也。慈殿以为当动乐,还宫时动乐可也。”是日乃上诞日也。史臣曰:“常人于初度之日,不计亲之存亡,娱乐无所不至。而上乃于是日,命勿作乐,至承慈殿之教,然后乃作,其于永慕之情,事存之道,可谓两得矣。” ○传于政院曰:“内官金世健事,近日台谏论启,赃罪过重,只以擅征禾利辞缘,判下照律。”

○白云一道如气,自坤方指南方横布。日微晕。日入后,有黑云一道,如气布天。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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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平安道平壤府城内,自今月初十日,黑觜红虫,或如初眠蚕,或如二眠蚕,落春麰田。及禾谷田。博川、顺安,落虫,其色青黑,日渐繁滋。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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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召对。

○兵曹启曰:“右议政尹漑所启,平安一道之事,大臣同议,则如修筑城堡,储备军粮,训炼军卒等事,勿视寻常,留心措置之意,下书于本道观察使节度使何如?且本道田税,输纳于江边巨镇,以备军粮,其来已久,必有祖宗深意。顷缘缮修事急,漕转于京,厥后该曹,以年凶,各道税入不敷,用度之竭,本道田税,幷请漕转。遂成格例,物论以为未便。今后本道田税,勿复漕转,依前例转纳于本道。”传曰:“如启。”

○庆尚道宜宁县民家,鸡产雏,前有两足,尾端又有两足、不得摇动。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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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朝讲。

○日微晕。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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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召对。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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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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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朔,以庆尚左道兵使捕倭启本,倭船一只,蔚山地依泊,全船尽歼,斩首三十五。传于政院曰:“见此启本,则我军无一人死伤云,边将匿不以闻,例也。从实驰启事下书,而捕倭将士,次次论功事,亦言于该司。”备边司启曰:“近来倭船未尝有到泊于蔚山之时,今忽来现。此必贼辈,先使一船,伺候我国僻远之处,占其虚实,兼欲体探沿海程途者也。此船今虽捕获,而贼谋难测。左道沿海各镇浦,防备虚疏,另加措置,日新待变之意,都巡察使及左右道兵、水使、全罗道都巡察使处,并下书何如?”传曰:“如启。”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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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夜,东方、南方、坤方,如火气。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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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夜,流星出天津星,入危星,状如梨,尾长一二尺许,色白。流星出房星,入尾星,尾长二三尺许,状如梨,色白。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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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召对。

○传于政院曰:“陵寝寺位税,两宗罢后,因循题给。本为施食水陆,而不干于两宗事,愚夫愚妇,亦皆知之。何至今不给乎?斯速题给事,言于户曹。”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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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夜,流星出奎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甁,尾长一丈许,色白有光。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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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谏院启曰:“臣等伏见上教,以‘陵寝寺居僧位田之税,户曹不给为未便,令速题给。’大抵有国家者,收其租税之入,以颁百工之禄,又有职田,使士大夫,奉其祭祀,乃大公至正之义。要之,非有功劳于民,不可以食其税也。今者收民之税,归之于寺社,已非先王之法。况百官缺粢盛之供,而缁流充朝夕之养?如此而欲其臣工之奋励,异教之衰灭,不亦难乎?居僧位税,请命勿给。”答曰:“水陆施食,非只以十字之税,所可为之。此则不干于居僧位,自两宗革罢后,因循受用。虽不举论,本以此为施食水陆也。不允。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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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召对。

○传于政院曰:“见李滉书状,则以病不能上来。论思重地,长官不可久旷,副提学递差,付佥知可也。”史臣曰:“滉之为人,文章操行兼备,而又有介拔俗之节,直问世之才也。虽以病退托,而必有深意,存乎其间矣。然彼非绝俗乱伦之辈,苟能招之以诚,则何患其不来?为副提学,一招而后遽以病递之,则其与古人之二聘,异矣。”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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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宪府启曰:“大抵国家之田,皆有税,而纳之于国者,法也。纳之于寺社者,非法也。户曹推还,于国于事为当。况考之户曹别赐田案,则奉先寺之下:‘田结四十字。’泛然书之而已,其下又有‘水陆十字。’则所谓四十字者,非居僧位田而何?奉先、奉恩,皆是陵寝之寺,而奉恩寺之下,曰水陆位,曰居僧位,而奉先寺之下,既有水陆位,而别无居僧位,则四十字之为居僧位,尤无疑矣。若曰四十字为陵寝寺之位税,则奉先、奉恩,同是先王陵寝寺也,而奉先则有之,奉恩则无之者,何也?”若曰:‘十字之税,不能充水陆之用。’则奉恩独以十字为用,而奉先则既有十字矣,又何以复加四十字也?以此见之,所谓四十字者,果非居僧之位乎?自上所谓陵寝寺位者,无乃近于迁就而求合乎?臣等未之知也。百官之职田既废,而居僧之位税尚存,六卿之人惶恐待罪,而缁髡之辈踊跃相贺,大为圣德之累。而况水陆施食之教,公然发于朝廷之上,何以释一国崇信佛教之疑也?请四十字收税,以补国用。“答曰:”奉先,乃陵寝寺。虽不举论,水陆施食,自陵设立之后,因循受出。此干于两宗乎?考其年年陈省,则可知也。不允。“久启,命勿给一年之税。

○夜,流星出牵牛星,入东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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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洪昙持己清简,处事精详,然无宽弘之量。为弘文馆副提学,李彦憬为司宪府执义。

○夜,流星出河鼓星,入女星下,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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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召对。说经李拭曰:“用人必公,然后有益于国。前者命勿以请嘱为之,而岂能尽用公道哉?无故作散,在丧之人,皆未付职。其人虽未必尽贤,岂无可用者乎?今都目政临近,请别下教何如?”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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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传于政院曰:“陵寝寺位税,虽曰居僧位,与两宗不相干也,且陵寝寺之税,自古不得轻减,而户曹擅自不给未便,故使之仍给。物情以为未便,奉先寺居僧位,只乙卯年之税勿给事,捧承传可也。”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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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济州牧使金秀文启本,捕倭斩馘济州三十三,旌义三十一,大静三十三。传于政院曰:“见此三启本,则倭船四只,尽力捕捉,获数颇多,又尽烧贼船,功实可嘉。褒奖不宜少缓。而且以此计之,则恐有连续出来之患。防备诸事,当倍加措置。军器火,幸有不足之虞,亦预备入送,而防备、措置之事,及捕倭可嘉之意,下谕于牧使。且以启本,示于大臣、领府事、兵曹、备边司,斯速同议回启。”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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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济州牧使捕倭只捕一船,斩三十三级。启本,传于政院曰:“此启本,与昨日启本,下于一处议启。且军官姜侣冒刃突进,身先力战云,如此之人,别为论赏。”

○备边司济州捕倭启本回启事。启曰:“金秀文、姜侣论赏事下教,而爵赏,自下未敢擅便,故如是回启。”传曰:“济州牧使金秀文,常时防御之事,尽心措置,遇贼出奇,尽歼无遗,使五只之船,无一返去。其功不小,至为可嘉,特加一资,以示嘉奖之意。且年年防备诸事,多船规画,如此方略,亦为可嘉。政院别为文字,示以褒美之意。而姜侣、李善源论功事,并录之。令义盈库,胡椒十斗下送,通给上下将卒,用于暑热。战伤人所服药物,亦速下送。军官姜侣身先士卒,冒犯锋刃,尽力斩获,厥数颇多,亦为可嘉。东班陞叙。判官李善源,自前年,屡立战功,今又冒刃勇斗,射杀亦多,至于被箭。如此之人,不可不别赏。升职三品。”史臣曰:“自古人君之患,莫大于喜功。喜功之极,至于滥赏,滥赏之极,至于生事,此必然之理也。金秀文、李善源之功,虽若可嘉,赏加、赏职之滥,岂可至于此极乎?人臣之宣力立功,皆职分内事,非特异之事也。而所以赏之者,为其劝后也。然赏不当其功,则非徒不能劝后,反开侥幸之门。昭侯之惜弊袴,岂不以此哉?且功有大小,赏有轻重,此乃不易之常典。秀文等今年所立之功,比之前年,则其大小分明,而赏典之施,无轻重之差,岂可谓慎赏之道乎?”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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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召对。

○宪府启曰:“近来纪纲解弛,贪污益甚,故佥使、万户之辈,唯以放军征价为务,肌剥髓,少无忌惮,在于平时,尚为痛愤。臣等闻之,方倭奴冲突之际,边将等公然放军,以征其价,至有空镇而独坐者。虽绳之以重法,尚为之玩法而不惩,况毁法废例,照以公罪,则是无乃教猱升木乎?其间虽或有一二之暧昧被罪者,然岂可以一而废百乎?兵使方好义、佥使安止、万户姜世权阙军甚多。虽曰本未到防,事涉暧昧,然既自迟晩,则为法官者,固当依法而照律,岂可以为暧昧而擅改法例乎?臣等见兵使方好义等缄答,则皆以公文为证。然自上使凭阅公文,辨其虚实而为之分拣,则分拣例也。安有自上未有阅实分拣之命,而为法官者,先自以为暧昧,而遽照以公罪之理乎?况所谓公文者,时未阅实,则亦安知其必归于暧昧乎?此路一开,则操纵之权,必归于本府,而其弊不可胜矣。执法之官果若是乎?前台官等,以充军之律,归之公罪,一以开边将纵恣之弊,一以坏本府永久之例。不察至此,极为非矣。请前台官推考。兵使方好义、佥使安止、万户姜世权请依律改照,前唐津浦万户赵劳基,请并依律改正。”答曰:“皆如启。”

○谏院启曰:“用兵之要,于有功必赏,然若不为经远之虑,不量事情之宜,则赏不足以劝人,而将有不可继之患矣。济州牧使金秀文,去年将本州残弊之卒,抗倭奴方张之贼,使无陷城覆军之患,其功可谓大矣。自上特授赏加,而下无异议者,良以此也。但赏典大滥,则爵秩将不足以继之,要不可以年年施之也。今者又以倭船五只捕获,命给赏加,至为未便。若以边将立功,例授赏加,则假令一年立功,虽至再三,亦当随而授之,无有纪限乎。请勿给金秀文赏加,议以相当之赏。判官李善源,去年以捕倭之功,既已陞叙,今年又命三品之职,亦甚猥滥。请依秀文例,以此减杀。且亲民之官,莫于守令。守令不得其人,则一境皆受其害。国家于沿边守令,以文武官差之者,边方有守御之责,故俾兼兵民之任,亦不要专以武臣差之也。去年猝遇倭变,朝廷之议沿边守令,非武臣则不可为,至于《大典》所不载傍海内地守令,亦多递之,非徒新旧之间,邑多亏损,武人不习政治,民困于虐政,嗷嗷扣心,乃谓害甚于倭寇。今若不改外寇未至,邦本先蹶,诚非细故。各道守令,非《大典》所载沿边之邑,请勿以武臣差遣。关系人命之事,虽至微贱,不可不为之详审,以其枉之事,必伤天地之和气也。今月十四日,南部明礼坊里中,有一女人,弃于路傍。头发剪去,满身有伤处,似是烙焦之痕,口不能言语,仅有气息,其夜坠胎,又明日物故,此乃骇愕之变。若非仇嫌所为,必是奸淫之事,穷极推问,则可得杀害之人,而正其罪也。今者公道不行,虽有如此之事,当部官员及邻里人等,或听杀害者之言,而有庇护之弊。请令汉城府,划即审检,务从其实,俾伸匹妇之冤。”人云申秀泾之婢也。答曰:“金秀文当倭贼犯边之时,全捕五船,是岂寻常之功乎?有功而不加特异之褒赏,则无劝后之事,起懈弛之心,不可不赏加也。李善源前虽本品陞叙,亦多尽心剿捕之功,无异于边协。协则已陞府使,善源之三品,亦岂不可乎?此二人之赏,予未知猥滥也。久启不允。守令事,所启当矣。然亲民之事,虽当先虑,而防备亦不可不计。非《大典》所载沿边守令,若一切不差武臣,则有妨于御敌之道,以此所启,当议之。致死女人审检事,如启。当部官员,不即报于该司,推考可也。”

○三公、领府事、吏、兵曹、备边司同议启曰:“近来边报不绝,贼变之发,朝夕难保。今若以沿边各官,非《大典》所载,而一时尽递武臣,则幸有不意之变,防备必难矣。如不得已更以武臣差送,则非但迎送有弊,政令亦颇骚扰。虽非《大典》所载之官,防御最紧处,则仍差武臣,虽犯沿海,而形势不至紧关之处,则依《大典》以谙炼廉简之人,差送为当。”传曰:“知道。”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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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宪府启曰:“济州牧使金秀文、判官李善源,以捕倭之劳,或授资宪重加,或授三品之职。五船之倭,虽曰全捕,然此非作贼于济州也。乃作贼于中国,而逢风漂泊者也。彼既有罪,虽曰不可不捕,然比之前年作贼于济州之倭贼,则其捕获之功,大不同矣。况边衅已作,结怨已深,他日报怨之举,不可谓必无。而捕获之功,又大于今日,则将以资宪以上之加而赏之乎?矧乎国家之爵有限,而他日之有功,不止于秀文一人而已,则其将以官爵尽赏之乎?请金秀文、李善源,勿赏以官爵。”答曰:“不允。”

○以汉城府检尸私婢德今,残伤弃死,故检尸。单子,传于政院曰:“见此公事,见于谏院启辞。伤处颇多,逢打致死明白。以检尸单子,凭阅斯速穷推事,下刑曹。”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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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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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召对。

○宪府启曰:“南部女人残伤之事,极为惨酷。在前如此事,必下义禁府而推鞫者,所以重其事也。今下刑曹,极为未便。请命义禁府推鞫王者立制而防民,要之补不足而损有馀,归于中正而已。若其损之太过,归于不及,则其为弊也一也。今之笠制,檐端太广,近于僧笠,有骇人见,故改制之议,不得不发。然其新制盔上太高,檐端太狭,未免有矫枉过正之弊。一见新笠之制,人争笑之。物情若此,势所难行。况近因凶荒,百物踊贵,故一笠之价,至于米石。受禄之家,尚有艰食之叹,矧乎士庶之人,朝不谋夕者乎?卒令备笠,何以能备?大抵一备新笠,可着三四年,一朝弃其旧备其新,则以艰食之力,挟不悦之心。虽促限严令,而犯之者众,既犯之而又罪之,则不几于罔民乎?至于缘丝杂织之衣,士大夫之家,备之甚易,故着之已久,但其丝太细,其织太薄,故人以为近于侈靡而禁之,幷与丝麤织厚者而一禁可乎况法前新备者畏禁而不着反为无用之物而且细木之价甚高,故势难卒备者,则冒法而仍着,一则以有用之物,归于无用,一则以家穷之人,陷于法网可乎?如欲禁之,以一二年为限,使旧者归于尽,新者不得造,一以绝罔民之谤,一以严方民之禁,则人心悦而法可行矣。请着其旧笠子及旧杂织丝绵细薄者,限明年岁末一禁。而着其新笠,而违新制新衣而细薄者,限今年八月初一日一禁。且新笠制,令礼曹,广询物情,适中磨炼。”答曰:“南部女人残伤之事,下禁府当矣。自上亦欲诏狱推之,而令刑曹,察其大槪而入启后,移禁府计料耳。速令禁府穷推可也。笠子衣服定限事,如启。”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夜,流星出河鼓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月微晕。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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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台谏所启《大典》注解未便条件,政府六曹二品以上副提学议,传于政院曰:“见此议,各以己意议之矣。台官以物情未便为启,令政府、该曹,同议未便条件,更撰可也。”沈连源议:“过三年陈田,皆令许告而永给,则尽为强者所占夺,而弱者无立锥之地,是岂抑兼幷之道也?其云:‘许人告耕。’者,与下条‘无主田移给他人。’者不同。或因事故,或因贫病,不得起耕过三年者,姑许他人告状,而执耕本主力赡可耕,而还推则给之。此乃使田野尽辟,而地无遗利之意也。若永为折给,则岂但云告耕而已乎?《大典》本意,恐不如是也。大小人员取公私婢为妻者,今虽绝无,后世容或有之。有则依此条用之,无则不用,不须强为注解也。‘无子女养父母奴婢,三岁前则全给。’云者,乃指父母同议收养者也。若夫殁后妻养己族,妻殁后夫养己族者,于其先亡者,未尝相接,有何恩义之可言乎?与同宗为继后者不同,恐难全给。其为奉祀者,则从分数分给,以供祭祀为当。”尹漑议:“《户典》田宅条,过三年陈田,许人告耕者,欲使田野尽辟,地无遗利,此为立法本意。或以为如此,则贫弱之田,尽为豪强之所有,益开兼幷之路。国家既不失其税,则虽陈而收税者,或力未尽耕而有起治处者,幷勿许告,乃塞兼幷之路,而忠厚之意,亦寓其中。臣意亦以为然也。《刑典》贱妻妾子女条,大小人员取公私婢为妻妾之文,臣等所见以为,良贱为婚,在律应禁,况士大夫而娶公私婢为妻,以自卑其身乎?虽曰前朝时有之,而前朝之法,非本朝所遵,在本朝,亦有其人,臣等偶未之闻。所谓鸡城君李阳生者,本是庶孽之人,其微时以私婢为妻,固其宜也。及为功臣,位至封君,而不弃糟糠之妻者,乃其人之善也。非可以此为例,则立法之时,恐未必见一人之事,而载之令甲也。然臣等亦未敢质以己意,故下疑与或字。古之注释者,岂无用此例乎?虽然,此二条,既曰不过不用而已,则固不足深论。私贱条言,三岁前收养者,非一。无子女养父母奴婢七分之一注,三岁前则全给’云者,父母俱生时所养者之谓也。用祖父母以下遗书注,三岁前养子女,即同亲子女云者,以祖上遗书,勿与他之意而言也。且其同条曰:‘无子女夫妻奴婢,虽无传系生存者,区处本族外,不得与他,如有妾子女、养子女,亦毋过其分。’将此等语,反复参详。臣之浅见以为,家之有土田、臧获,犹国之有土、有民也。有国者欲使子孙,世守先业,不失我之尺土一民,以为他人之有,则有家者,亦岂无子孙常守其业,不使其奴婢、土田,为他族之有之心乎?此言虽似迫隘,而乃有家人人所不免之常情,所以法典有本族外,勿与他等语也。然则或夫或妻生存者之所养子女,不知死者之心,亦合当否也,以此言之,全给之论,虽似阔大,而恐亦有所未尽。但生而同室,死而共飨,乃其志愿,不可区夫妻神主二之之论,甚合情理。然则已死者己物,虽不可全给,而奉祭祀之条,或给五分七分之一,于理似当。臣等磨勘之时,思不及焉。古人云:‘议礼之家,名为聚讼。’况议法乎?臣以谫薄,叨忝廊庙,当初勘定之时,不能发明立法本意,今猥与多官更议,所当固避。而温教丁宁,许复上议,臣不敢不尽所怀。”

○以全罗监司水灾启本,南原大水云。传于政院曰:“观此启本,涉川者多数溺死,为沙汰所压而死伤者,及闾舍之漂没者亦多,至为惨酷。恤典为先举行,川翻田畓之数,详细摘奸驰启事,下书于本道。”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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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李友闵为弘文馆应教,黄瑞为兵曹正郞,朴淳为弘文馆副校理,柳埙为司谏院正言,姜克诚为弘文馆副修撰。

○夜,流星出天掊星,入亢星,状如拳,尾长一丈许,色赤。

○全罗道长兴府民,男二人女一人,雷震死。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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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宪府启曰:“女人残伤致死之事,多出于妇女妒忌之心。而虽不出于妒忌,其事极为惨酷,则不可以常例推考,故下于禁府,为三省交坐,期于得情,乃祖宗朝旧例也。今者南部女人之事,臣等请下禁府者,乃所以重其事,而不别请三省交坐者,以其有旧例也。禁府不为三省交坐,已为骇愕,而事干之人,只为平问,以其招辞,便称承服,而不请刑推,使狱事终不究竟,尤为骇愕。其事干平问之招,或曰:‘偸取生苎木花。’或曰:‘盗牛。’此果可谓得其情乎?况禁府堂上之中,或有不仕者,则所当通议处决,而其日参鞫之堂上,不为通议,轻自处决,非徒废三省交坐,启请刑推之例,并与四堂上通议之例而废之可乎?请禁府堂上参鞫者,幷罢职,更出他堂上,穷尽推鞫,期于得情,其事干划即还囚。”答曰:“已治家长之罪,何必更推事干乎?不允。禁府参鞫堂上,只推考可也。”后两司俱启,只命递之。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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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传于政院曰:“李滉累次恳乞,情意激切,故副提学已递。而又辞佥知中枢,不可并递。安心调理事,下书可也。”

○政院启曰:“古云:‘医不三世,不服其药。’此慎重之意也。凡人尚尔,况人主一身,有宗社人民之托?其于药饵之事,尤不可率尔为之也。臣等闻:‘上体未宁,自差备门,命柳之蕃入,香薷散加减以进。’云。独为入,遽自进药,此近年新创之例。入胗出外之后,进御之药,当与他名医及药房提调之有医术者,商确同议以进可也。以一医之见,遽进其药,臣等极为未安。今后入后,药则与他医及提调等,同议进御,以为恒式何如?非以柳之蕃,于医药有所未达也,大关事体,故敢启。”传曰:“近来医员,或有独入之时。昨日金允訚不在,适柳之蕃,以兼司仆将入番,故令入胗。恐或未得趁时进药,故如是为之。今后从启意为之。”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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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谏院启曰:“顷因年岁凶馑,各道告饥,不得已有纳谷拜官之议。既已下令,则不可失信于下也。但纳谷多寡,补官有高下,岂有超授太滥之理乎?前察访赵叔珪,自愿依安商卿例授老职,故特授通政,此乃影职也。别无除拜实职之命,而兵曹既以巡将书启,又付司勇,擅自开例,至为非矣。请推考,赵叔珪改正。”答曰:“如启。”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未时,见于午地。夜,流星出危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尺许,色白。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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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日晕,色内赤外青。未白见于午地。夜,流星出羽林星,入南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一丈许,色赤,良久乃灭。流星出羽林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明宗大王实录卷之第二十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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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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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朔,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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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政院以义禁府三省交坐推,案启曰:“申檥以传教之意,反复推问,所答如招辞。”传曰:“前灵川尉申檥,性本凶毒,多行妄悖之事,故前日窜谪通川,使之惩艾。及其放还,略不悛改,益肆毒害之心,其一家之内、闾阎之间,悖戾之行,难尽枚举。公主用心成疾,而檥幸其公主之病,欲其遄死,故常作惊动之事,无所不至,至于公主所见处,戏奸婢子,使公主,益重心疾。去五月间,公主避寓他家,檥乘夜忽至其家,率两女人及乐工等,突入公主寝房之外,令乐工作乐,率宿女人于寝室。厅内以不即开门,伤打婢子,几至死域。慈殿教戒,则非徒不从,至发不道之言。凶慝不道,天地所不容。不胜痛愤。欲置重典,义所不忍。还配通川,终身窜谪可也。”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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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宪府启曰:“前灵川尉申檥悖戾不道之状,自上已下传教矣。然若以所犯论之,抑百中之一也。前者谪居通川之时,恣行不义,侵害百姓,海边民利,皆尽夺取,使居民不得安业。一邑之人,如在涂炭之中,而守令莫敢禁,百姓不敢言,其为一道之弊,不可胜言。请申檥,围篱安置,使不得出入,以除一道之弊。”答曰:“不允。”

○日微晕。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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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召对。

○传于政院曰:“申檥,已窜谪,禁府郞厅,何不即押去乎?昨日公主所在处,夜三更,檥逾墙而入,公主亦惊云。此人骁健,常时夜间横行,无异贼人。若逃逸,则后弊不少。路次亦当琐项,使不得逃躱也。昨日宪府请围篱安置,以不忍之心,不允矣,观其所为,围篱安置亦可。依台谏所启,围篱安置,令军士守直事,观察使处下谕。下即押去郞厅,上来后推考。”

○全罗道锦山水田落虫。黄黑细文班,虫体如米蠹,或大或小。自根至茎损食,辄为枯黄,不能发穗。黄海道信川、安岳,地震。平安道平壤、中和、顺安、甑山,地震,声如雷,屋宇振动。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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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传于政院曰:“灵川尉申檥处馔物,令本官,陆续题给事,下书于本道监司。”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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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谏院启曰:“近来习尚不美,公道不行,躁进之风,莫可救止,岂不寒心?训炼院参下官员,与文官之四馆无异,入属权知者,以次升迁,例也。虽或出外,若有任事,则犹在本院。岂可以在外之故,而擅降其座乎?如有差佥使、万户、权管者,则为下官者,幸其出外,图为越荐,而上官听其私嘱,任意陞降,略不知愧。今夏等都目,亦有如是而越荐者。循私灭公,莫此为甚。弊习不可不痛革。请其时上官长公事员罢职,不次升迁者改正。训炼正,不为紏察,请推考。”答曰:“如启。”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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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夜,东方、南方、西方,如火气。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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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亲传宗庙、永宁殿秋享大祭香祝。

○以全罗左道水使崔终浩启本,三岛倭浦倭船一只入归,全船捕捉,斩四级事。右道水使吴潝启本。青藤岛捕倭船一只,斩二十一级,其馀或投水,或登陆事。传于政院曰:“今观全罗左右水使启本,则捕倭时,我军无一人死伤云。临敌相战之时,岂无一人被伤乎?水使则从实驰启,监司则访问驰启事,下书。且倭船连续现形,防备诸事,益勤措置事,监、兵使、水使处,幷下书。”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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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传于政院曰:“近年久废谒圣,心常缺然。来十五日,圣烈仁明大王大妃殿问安,十六日,斋宿于昌德宫,十七日平明前一刻,行酌献礼后,明伦堂殿坐,供馈儒生诸事,预备事,言于该掌各司。”史臣曰:“上之即位十馀年于玆,而拜圣之礼,止于三举,右文重道之意,盖可知矣。如此而欲劝奖儒生,兴起教化,不亦难乎?前者自上,虽有欲为之时,为大臣所沮,久废盛礼。将焉用彼相哉?”史臣曰:“谒圣取士,固为盛礼,而可以耸动观听,兴起多士矣。然其心不诚,则徒为文具而已。古之作成人材者,非徒好其名,必有躬行心得之实,故人自鼓舞乎鸢飞鱼跃之中,而不自知其所以然也。今上之一念,或未能无累于异教,则其心果可谓至诚,而有躬行心得之实乎?然则欲振作今之士气者,非但修举其文,而亦当先尽其实也。”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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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柳辰仝为咸镜道观察使,任鼐臣为江原道观察使,李铎为人刚明听察。为礼曹参议,元混为兵曹参议,郑浚附趋权势之家,以取美官,别无贤能。为兵曹参知。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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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李友闵为司宪府执义,特旨。李重庆为掌令,李彦憬为弘文馆校理。

○夜,月微晕。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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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召对。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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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宪府启曰:“宰相之人,朝廷待之甚尊,故苟非不得已之故,不可除拜守令。若曰为亲,则自有相当之处,何必以宰相之人补外,以损朝廷之体哉?况宰相之人,多有老亲。若开此路,则争求补外,其弊至于内轻外重,尤为未便。广州牧使郑大年,为人宽厚睦族。虽曰为亲,如此之邑,岂无他人,而必遣宰相乎?”答曰:“如启。”

○政院启曰:“今此幸学事,考祖宗朝前例,若使讲经问难,则侍讲官入侍,若为制述,则试官当入,而礼曹仪注内,只言承旨入侍而已,其馀不为举论,招礼曹郞厅问之,则古例只为供馈云。大抵幸学,乃一时盛典,故古者虽不取人,或讲经或制述,而今者仪注如此,何以为之?”传曰:“岂但供馈而已乎?当为制述,而临时可以传教,故不早命耳。试官抄启可也。”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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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济州牧使金秀文。启本,捕倭船二只,斩首七十五级。传于政院曰:“见此启本,则所捕倭船,体制异常,又多载兵器,而方现形者,又至于十二只。显是作贼之倭,非前日所谓漂泊之类。各别措置防备事,其下谕于各道监司、兵、水使及本州牧使,而被伤士卒,尽心救疗事,幷言之。且此启本,使大臣、领府事、兵曹、备边司议启。”

○上问安于圣烈仁明大王大妃。

○夜,月晕。黑气一道自坤方至巽方布天,暂时而灭。白气如云,自坤方至晕内,渐移艮方而灭。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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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留宿昌德宫。文庙酌献礼致斋。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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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幸文庙,行酌献礼。

○以清洪兵使方好义启本,泰安郡秃津,荒唐船一只到泊,四人游泳下陆,搜采人家,依岸私船亦持而归,不得捕追云。传于政院曰:“虽不明知倭船,既云荒唐船,则当即追捕,使不得还归,而趁不措置,失误军机。泰安郡守、许昌茂。所斤浦佥使,金沃。拿来推考。”

○上御明伦堂,试儒生制述。侍臣及试官等入侍。上令承旨、史官少避。都承旨郑惟吉进曰:“前者幸学取人时,则以殿试例为之,故试官率举子四拜,当出题时,则承旨、史官少避矣。今仪注无四拜之礼,而自上命避之,承旨皆避乎?”传曰:“礼房承旨鱼季瑄。勿退可也。”上命领议政沈连源、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领中枢尹元衡、判中枢郑士龙、礼曹判书洪暹进前教曰:“近来久不视学。今试制述,盖欲取人科次,必须适中。且烛刻乎?限时乎?”沈连源等曰:“文武幷取,今日内唱榜,则恐有窘急之事也。祖宗朝,亦有取文,不取武之时。且前别试,多取武士,不必更取。”洪暹曰:“自下已揣上意,红牌等物,皆已备之,虽幷取文武,亦何窘急之有?但去榜取武已多,若今日即为唱榜,则虽废武可也,徐为唱榜,则不可偏废也。”上曰:“一时视学,虽不取武,何妨?唯当斟酌其数而取之,耸动观听耳。”上曰:“制述入格者,讲经何如?”沈连源等曰:“今日已晩,讲经则取人难矣。”上曰:“初意讲经制述,欲俱试之矣,然则勿为讲经。”

○以御札,传于都承旨郑惟吉曰:“以此示诸堂长儒生二三人后,付大司成。”任说。其书曰:“予以凉德,叨主臣民,虽不及文王作人之美,岂无唐宗慰儒之念乎?留意馆学,欲使人才,蔚然而出,岁月逾迈,迨不见效。每于经席,闻学校之事废弛,师生俱惰,不教不学云。是予作成之诚,未至而然也。恨切于中,欲累临泮宫,以谒先圣,兼试诸生学业,而近年以来,国多灾厄,有志未遂,心常缺然。今日偶来,是予之幸也。特赐胡椒十斗,以表予情,诸生其知之。学贵务本,常顾堂名,以忠孝为心,皆为他日君子儒,是予之望也。”

史臣曰:“人君作人之道,必有躬行之实,自然感动其心,然后可以彬彬济济,蔚然而兴,终至于邦国以宁矣。苟无素养之功,而遽望作成于一朝一夕之间,不亦难乎?今此幸学,固一时之盛举,而御笔示儒生,亦稀世之事也。然常时日用之间,无可感动之实,而欲使诸生,皆为君子儒,是无异于缘木求鱼也。”

郑惟吉曰:“招诸生,使见御札,必皆感激,誊书而体奉之矣。”传曰:“启意当矣。如启。”郑惟吉亲示教旨于诸生,争就看之,誊书者太半。

○大司宪尹春年启曰:“取人,国家大事。自上所言,固宜矣。但近来科举甚数,非徒不能劝奖,又将有侥幸之事,物情未便。况科举事目,式年后只为别试一度,尤不可再取人于一年之内也。大抵人事,必顺天心。今日雨势如此,天心可知。诸生不能露坐,争入斋房,岂无用术之事乎?臣意以为,勿取人而或给分,或直赴会试可也。”上曰:“启意宜矣。但自四五年来,曾未试学,故欲取人。此乃一时之特命,岂干于科举事目乎?”春年再启,与前意同。上曰:“今日雨势或作或晴,岂可以此而废之乎?当斟酌其数而用之。”右承旨朴忠元曰:“胡椒,当颁赐儒生,而场中无他杂人,只有该司下人、本院使令,而其数不多。欲令别监等,亦分赐,未敢擅便,取禀。”传曰:“如启。亲临赐给,不可扰乱。令注书、翰林各一员,分左右往监,多定别监,赐给可也。”忠元又曰:“胡椒赐给,乃恩泽之事,不可不均,而年少之儒,或叠受或乱攫,至为未便。礼官以为,授馆学官员以分之,则庶可均矣云。”宪府启曰:“视学取人,自上欲耸动劝奖之意至矣。但今春既有别举,今者又取人,一年再为科举,非徒无益于劝奖,反开侥幸之门。况作兴人才,自有其道,欲以科举为耸动之具,抑亦末也。又于科举事目内,三年大比之外,别试毌令再举。今之取人,实与事目本意有异,物情至为未便。请还收取人之命。”答曰:“所启当矣。但此非如别试之例,一时幸学,激劝儒生。以所启,议于大臣,则以为非别试云。岂偶然计而启之乎?武科亦不取矣。自上当斟酌其数而取之。成命已下,不可失信于儒生。不允。”

○谏院启曰:“国家既设大比之举,又有别举之规,其得人之路,不为不广。不可取士于不时之举,以长侥幸之习也。况人君作人之方,在乎躬行心得之馀,不在徒烦科举,务示恩荣而已。臣等伏闻,今日特降取人之命,其务得贤才之意至矣。但以数句词章,较艺争能于晷刻之下,岂能得其全才乎?且今春已为大举,才经五六朔,又命取人,非但科举之数,莫甚于此,亦非人君作成人才之本,请勿取人,论以赏格。”答与宪府同。

○以台谏所启,传于左副承旨吴祥曰:“大宪已启而不允矣。两司今又启之,此意何如?议于三公及领府事以启。”吴祥以三公、领府事言,回启曰:“台谏所启果当。臣等之意,亦以为然。然此非如别试之例,特一时幸学,欲耸动士林而为之,祖宗朝亦多如此之事矣。成命已下,而武科亦不取之,斟酌其数,恐无不可。”传曰:“知道。”

○两司再启,请勿取人,不允。

○同副承旨鱼季瑄曰:“礼官以为,毕制儒生,所当出送,而在前虽令待命于外,皆散去,殊无耸动之意。取禀。”传曰:“勿令出送。”

○传于政院曰:“下辇台唱榜时,使儒生观光事,传教矣,明伦堂唱榜,有前例乎?”回启曰:“圣殿在前,受贺未安,故未闻唱榜于明伦矣。”传曰:“然则下辇台为之。”

○以全罗兵使南致勤启本:“倭大船一只到泊于甫吉岛、作只岛,长兴府使边协驰到,倭人下陆,夺取其船,开谕将降,而申宗祐所属诸船,遽击铮,倭人等惶惧逃走。”云传于政院曰:“见此启本,则权管申宗祐与长兴府使边协,约束共捕,而遽击铮鼓,使倭贼惊惑逃去,不得捕获。失误军机,申宗祐拿来推考。”

○同副承旨鱼季瑄,以大臣意启曰:“今日扰乱,故以馆官员,使分胡椒矣,明日,儒生在各家,谁肯来聚?请令色承旨,今日分给。”

○试官以入格试券六幅入启,传曰:“此入格之数,不至于多矣,然皆用之乎?”回启曰:“尽用为当。”传曰:“如启。”

○赐进士丁胤禧等六人崔彦浻、赵应龙、柳垍、李阳元、柳思新。及第。百官班定,而大雨作,侍臣及百官,无不沾衣者。唱榜既毕,传于政院曰:“雨势若此,赐花及红牌后,贺礼则勿为。”

○都承旨郑惟吉,以大臣言启曰:“雨势若此,而宣仁门乃大王大妃殿移御所。下辇,宗庙下辇,甚为未安。请还入昌德宫留宿。”传曰:“如启。”

○酉时,还宫。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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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还景福宫。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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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谏院启曰:“学校,礼义相先之地,故师之所以教弟子者,以礼,弟子之所以学师长者,以礼。所谓礼者,不在乎他,只在乎日用之间、常行之际。遇君上则起敬畏之心,遇年长则存推让之心,是即所谓礼也。日者自上亲临泮宫,供馈儒生,此实盛事也。自上非徒哺啜儒生,使有醉饱之感,实欲观其容仪之美,揖让之节,以验素养之有方,而儒生等,于供馈之物,争先取食,不自知其颠倒偃仆,又当胡椒颁赐之时,非但争为先受,亦多叠受。是麤人武夫之所不为,而名为儒者,忍为之,不以自上亲临而敬畏之,不以年长之人而推让之,有识之儒,至于退避,而不杂于其中,皆由教养之无素也。大司成以下及四学官员,请皆推考。江原道,与庆尚道相接,前朝之季,倭寇作耗者,非一。今年倭船泊于咸镜道吉州,是自江原道过去也。其不泊于是道,幸矣。况既无兵、水使,又狃于升平,军器防御之疏虞,视地道尤甚。观察使任鼐臣,其于承流宣化之任,岂云不堪,但以书生不习节制之事。请递,以堪为节制者,各别择差。”答曰:“如启。”

○以特旨,拜权纉为汉城府判尹,纉,反复小人也。与尹元衡最相亲密,奸谋凶计,无不预知,而每以小简往来,常时不相寻问,阳若不与交者。真倾侧之人也。沈守庆为江原道观察使。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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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宪府启曰:“使命之出使于外方也,体貌尊严,而守令待之亦甚敬畏。奉使之臣,苟非十分自检,务从简约,则非徒忝辱使命,其所以贻弊于列邑者,不可胜言,故差遣之际,不可不慎择者,所以重其任也。京畿左道敬差官南庆春、庆尚右道敬差官朴承侃,前为奉命出使之时,不自检敕,皆有贻弊之事,物情未便。南庆春、朴承侃请递,各道敬差官处,简便除弊事,令该司,别立事目,捧承传。行幸举动,自有节次,虽在仓卒,尤当整肃军容,不可少有失序,使侍卫虚踈也。十七日幸学后,自宣仁门还宫时,驾前射队,当结阵于宣仁门近处,而径自远去,留住于锺楼前路,以致侍卫颠倒,至为骇愕。兵曹当该官吏,请推考治罪。”答曰:“南庆春等事,如启。十七日,当还景福宫,而适日暮雨下,径入昌德宫,先发之军,未能易退。非兵曹之失,不允。”

○备边司启曰:“生擒倭人甫吉岛所捉也。上来事传教,而许多倭人拿来之际,非徒驿路有弊,虽有推问之事,狡诈倭奴等,不为直招,又在京留馆倭人,不无闻知之理。请勿令上京,使本道处置。且梨津权管申宗祐,当初闻甫只岛贼倭下陆之奇,即时驰遣,夺取贼船,至斩一级,今又巡岛捕获。不无其功,又无可罪之事。请勿拿来。”传曰:“皆如启。”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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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大司谏朴民献等上箚曰:

伏以人君,虽有聪明之圣,英锐之资,必逊志于学,然后人乐于告善,有时敏之功,然后德造于罔觉,故以大禹之圣而犹惜乎寸阴,以成王之贤而尚勉乎日就。古昔帝王之勤于学问,考之经史,可以见矣。伏见殿下好学之诚,出于天性,勤御经筵,迎访儒臣,宜乎圣学日就于高明,而治效旁达于四方矣。然而圣人之心,不以已圣而不加其勉励之功。然则殿下之所以追三五之圣,陶唐、虞之治,不在于经筵乎?本朝经筵之例,春和秋凉则开之,隆冬盛暑则停之。此所以不失乎节序,而无废乎学问,自祖宗朝相传之事,非今日始也。但温凉之候,早晩不同。天气果温,则不必待乎仲春,天气果凉,则不必待乎仲秋而开讲也。今者暑候已退,凉气方生,择其平朝清明之时,接见贤士大夫之臣,论难乎义理,讲究乎治道,岂非殿下今日当务之急乎?况今四方多事,边报日至,徭役烦重,民生日困。备御之策,抚恤之方,虽在乎庙算,然而商确可否,补塞罅漏,非殿下亲临经筵,则臣僚何由毕陈其怀哉?呜呼!人君所以事天治民者,惟在此心之敬与不敬。如欲常存此心而不舍,非学何以哉?近年以来,天灾时变,荐至沓臻,加以日者,地震四方,太白昼见,树花再开,虎入都城。迄至于秋,暴风苦雨,弥旬连月,禾稼卒痒,颖穗未发,天灾可谓极矣。闾巷萧然,十室九空,逋欠之策,征敛之科,色目如猬,催倂日急。古人所谓:“凶年困于谷贵,丰年困于谷贱”,可谓矜闷。况实非丰年而受害至此乎?民困可谓甚矣。然则殿下当日与群臣,硏劘圣贤之训,以求所以享天心休民力,何暇贲饰太平,备举不急之务哉?如庭试、殿讲等事,甚数,故箚论及之。伏愿殿下,勿以臣言为瞽说而忽之,不待仲秋,即御经筵,不胜幸甚。

答曰:“观此箚辞,所论当矣。但近日非特暑霖不止,且因事故,未御经筵,举动之后,气亦似劳,故暂欲调保而已,予亦非不虑也。箚辞当念焉。”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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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召对,御夜对。

○夜,流星出天苑星,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一丈许,色白。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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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未时,太白见于午地。日微晕。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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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受常参,御朝讲。领经筵事沈连源曰:“人君政治,皆出于学问,不可不勤。卫武公行年九十,尚且戒之。况自上春秋鼎盛,此正勉学之时。须数御经筵,而至于在内之时,亦沈潜义理可也。学问必无间断,然后可以成就圣德矣。”

○以平安监司书状,野人窃发草莽间事。传于政院曰:“今见平安监司兵使启本,则彼人于草莽间窥候,追逐我国人云。预防后患事,兵曹及大臣、领府事、备边司,同议得宜措置事,下谕于本道。”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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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传于政院曰:“成均馆大司成以上,命招。”知事郑士龙、同知事洪暹、赵士秀、大司成任说,承命而至。传曰:“近年以来,士习不美,儒生之辈,不知礼义。本月十七日幸学时,入庭诸生,有识者则不然矣,麤杂之徒,则攘夺胡椒及供馈之物,不知敬畏君上。此岂学圣贤者所为乎?非特予见寒心,昨闻经席之论,莫不痛叹。是虽予不能教化之致,为师儒者,亦不可不念也。卿等体予至怀,更加饬厉,尽心检察,提撕警觉,令诸生,后无如此杂乱之弊可也。”士龙等回启曰:“近来士习果误。馆学官员之检举,不为偶然,而幸学时,儒生无礼如此。臣等惊骇之际,又承传教,尤为惶恐。备员师长,不能检举教诲,待罪。”史臣曰:“士龙身为师长,不能训诲诸生,已矣,又从而为之辞曰:‘近来士习果误。’此言何居?既不能仪表导率,而乃以场中杂乱之事,归之于士习之误,不亦过乎?”传曰:“非卿等不能教诲而然也。近来士习不美,积弊已成。自今以后,更加检举,不使如此可也。其勿待罪。”

○上御夕讲。

○谏院启曰:“臣等伏见上教,二南监司,既兼巡察使之任,今皆临递,其令吏兵曹与大臣,预为同议择差。自上重方伯之任,谋于卿士者至矣。知人,圣人所难。以尧之钦明,有畴咨之问;以舜之濬哲,询于四岳。自古帝王,虽有知人之明,必与朝廷大臣,讲议而后任之,所以徇一时之公论也。为大臣而承君上之命,唯当以国家为心,贤材为急,安有不进公侯之干城,但植私门之桃李乎?然则今之堪为两南监司者,何必借于异代?惟在荐进之得人耳。但观察使之任,非独二南为重,他道皆然,而两界尤重焉,故在祖宗朝,必择一时人望所属重臣而遣之。近者北方连有边衅之兆,而西鄙又与上国,壤地相接,前朝末叶之忧,未必保其必无也。况且天使之来,不在明年,则在于后年,而边将结胡人之怨,其来已久,因伐谷之事,斩杀彼人,其蓄愤怒之心可知。乘秋之弓劲马肥,深入作耗,则边方其可高枕而卧耶?且兵使之任,虽不如监司,然而总兵戎、守边圉,兵使之职。如不得其人而任之,事机之失,在于呼吸。岂不重乎?况两界营门之弊,朝廷每议革之,而不得其策。与其禁之以法,不如得其人而遣之。括出营门投属之人,则精兵皆可得数千人。其有益于国家,不亦大乎?咸镜道观察使,今既差出矣,平安道观察使及兵使皆临递。凡人器自有相当。若不相当,必有偾事之患。请幷命十分商确,择其可当之人差遣,而兵使则不必以武臣差之。方伯之任,极为重大,不可轻递,使其任不重也。但为方伯者,若有身病,不任其事,则必怀未安之心。不得已请辞其职,亦其宜也,自上若但重其任,而不递其职,则非徒君臣之间,情义有所未达,职务之事,必多积滞,甚为未便。庆尚道观察使曺光远,以病辞职。自上不许递之,外议皆言光远病深,不能供职如前。本道列邑之多,倍于他道,加以防倭之事,烦剧尤甚。监司不能供职,则必致踈虞。光远递期临迫,若非病重,则可敢驰启辞职乎?请递。”答曰:“皆如启。”

○夜,流星出东方,入西方,状如盆,尾长一丈许,色白。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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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政院启曰:“臣等见庆尚道启本,列邑多风水之灾,至为惨然。今者京城,有狂风暴雨之灾,淫霖不止,禾谷损伤。近年连岁凶歉,今年稍有西成之望,人心颙望久矣,而又有此风水之灾,极为未安。人君当应天以实,虽不可徒事于祈祷之末节,然水旱灾迫,则靡神不举,亦出于不得已也。自上至诚为之,则岂曰无回天之理哉?初度祈晴、四门设禜,礼曹已举行矣,再度公事,时未入启请。令斯速次次举行,如未得晴,庶几靡神不举,期于有格何如?”传曰:“近年以来,每值凶荒,民生艰苦之馀,今年则春夏雨水适中,庶将有秋,而自六月望后,暴风霖雨,至今不止。昨观庆尚道书状,各官有风水之灾。哀我民生,将何以活乎?京师亦如此,虽行初次祈晴,才经三四日,风雨复作,望绝西成。是皆予否德之致,闷虑罔极。再次祈晴,在所速行。今朝予欲言之,而姑待该曹之启请,未及言之。今闻政院之启,甚合予意。宜令该曹速行,期于得效可也。且外方风水各官救荒诸事,预备之意,言于户曹。”

○上召对。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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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夜对。

○以尹元衡为兼吏曹判书。尹漑恐新进年少之人,或有秘相论议,荐进知名之士,故力主以元衡长铨曹,沮抑之。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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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亲传释奠祭香祝。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夜,流星出室星,入王良星下,状如拳,尾长三尺许,色白。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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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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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朔,谏院启曰:“公贱奴婢,三年成续案,二十年成正案,乃是《大典》之法,固当遵行而勿失。但续案则各司、各官为之,虽有其弊,不至于重大,至于正案,则必为大推刷,其事重大,故例设都监,推刷之后,又分遣各道敬差官,以核其实,一道或至三员,或至四员,其为弊端,不可胜言。非国家无事,年谷丰稔,则未易举行,故在中庙朝甲戌年正案之后,已经二十年,而不更设都监。岂以《大典》之法,为不足行哉?良以时势然也。今则距甲戌年,已四十三年之久,其文籍漫灭,或有物故而无立案者,或有一口而叠录于两官者,寻考为难,视中庙朝尤甚焉。甲戌年,始设推刷都监,经四年而毕焉。今虽另加催督,急于星火,亦不下二三年而可毕。其间京中各司,困于都监之威,各官各驿,困于使客之烦,贱口支族,困于奸吏之术,其怨苦之状,岂尽彻于九重哉?况今秋暴风苦雨,弥月不止,禾之胎者未发,实者生耳,民无卒岁之资,相与哭泣于田间者有之。当此之时,复举四十年未举之事,以重民弊,臣等窃恐非其时也。请姑停推刷都监,以待丰年而举行。”宪府亦启,答曰:“更议为之。”仍传于政院曰:“推刷久废之事,必于今年为之乎?更议于三公、领府事。”

○以李蓂为刑曹判书,权辙为全罗道观察使,金光轸为兵曹参判,兪绛为庆尚道观察使,李荣为平安道节度使。荣居官清简,备谙边务。分其禄俸,周急族属。 ○日晕。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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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于政院曰:“冡妇事,朝议不同,而续续改法,亦不当,当依祖宗朝旧例与《大典》为之矣。后日政府合坐时,三公、领府事、礼曹同议商确,以定画一之法可也。”其后领议政沈连源、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领府事尹元衡同议启曰:“台官所启,《大典》奉祀条及冡妇论定事会议,则皆以谓,以《大典》奉祀条观之,虽妾子,亦许奉祀。嫡长子虽有妾子,必许弟之子为后者,欲其祖父之祀,不归于他宗,则嫡子无后,而妾子奉祀,岂非立法本意乎?且以立后条观之,嫡妾俱无子,然后许立其后,则是非弃妾子不用之意也。大抵嫡庶之分,当严于序族,而嗣续之情,莫切于骨肉。人之嫡妾俱有子者,或蔽于私昵,以乱嫡庶之分,则法所当治,若嫡子无后,而妾子奉祀者,在法当然。虽有妾子,必许嫡族之踈远者为后,则凡人之无嫡子而有妾子者,夫或先死,妻必求嫡族之欲为后者,援例陈诉,期于黜妾子,而以他人奉祀,是于嗣续之义何如?圣人继绝之法,盖为无后者设。家国无异道,岂有间于骨肉之嫡庶,而不计嗣续之义乎?如不计亲踈,而必以嫡派为嗣续之正,则妾子皆不得父其父而人之有妾子者,与无后同可乎?若其追赠缘坐之例,则在于为子之后,不可论于立后之事也。冡妇一节,则《礼记》《丧服小记》:‘嫡妇不为舅姑后者,则姑为之小功。’注:‘舅姑为嫡妇大功,为庶妇小功。’今此言不为后者,以其夫有废疾,或他故不可传重,或死而无子,不受重者,故舅姑以庶妇之服,服之也。今之所谓冡妇,即《礼》之所谓适妇也,则夫殁无子,不得奉祀,据礼无疑。甲寅献议已尽之,岂容再议?若其存抚冡妇之宜,则亦于前日,已有区画云云。此则自有《大典》及受教,今者别无更改申明之事。”传曰:“别无更改申明之事,则依《大典》及受教为之可也。”

○日晕。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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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思政殿,试儒生讲经及弘文录、制述被抄文臣。

○三公令舍人启曰:“大推刷,公贱推刷也。国之大事,例于二十年为之,而至今不为,已为未便。而选上详定,则数多不足,故欲于大推刷后,更议详定,而今台谏所论,亦当矣。然大推刷,自前非一年所毕,或停或为,至于五六年而毕。如此重事,不可终不为之,今姑行移八道,使之待见秋收,若凶歉则即停之,若稍稔则冬节无事之时,使之推刷,待春见势停之何如?”

○领中枢府事尹元衡议:“臣见两司所论,其意极当。但此推刷,亦国之大事也,而再过其限。自古大有年之时,甚罕。若待八道皆丰而为之,则是似无可为之时。今年风水之灾甚惨,或有全失农之道云。一时并举大事,势果难焉。然常时八道,迭为丰凶,今年虽曰被灾,若终结实,则岂无登熟之处乎?臣意都监堂上、郞厅及下人等,简其数,俾除供亿之费,而每年择其农事丰登之处,或二三道或四道先举,而渐次为之,则大事不废,而弊亦不重。”传于政院曰:“今观三公、领府事之议,则推刷亦国之大事,徒计小弊,每废不为,则未知何时为之也。令都监参酌为公事,渐次为之可也。此议言于两司城上所,使知其不可停废之意。”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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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御朝、昼讲。

○上引见加德佥使郑应奎于思政殿,教曰:“近来佥使、万户等,专事侵渔,无意防备,以致前年惨酷之变。今则法外之事,一切勿为,抚恤军卒,精炼军器,日新待变可也。”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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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受朝参,御朝讲。

○宪府启曰:“人臣有大勋劳于国家,其赐与锡宴之便蕃者,所以示宠遇之意也。然时有所不可,则不敢行之。今者众灾齐现之中,风水之灾,尤酷于西成之日。自上畏天谨灾,恐惧不已,而特命供馈功臣于阙庭,此其可乎?供馈与锡宴,名虽异,而实则同也。将何以敬天怒而弭天灾乎?请速还收成命。”答曰:“功臣供馈事,今年虽曰有灾,前者甚于今年之时,亦或为之。今若停废,则重待功臣之意安在,自上亦岂偶然计乎?不允。”其后沈运源等,以供馈未安之意,启之,故命停之。

○宣酝于政院,又赐蜡烛十柄,仍命秉烛剧饮。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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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朝昼讲。

○政院启曰:“金世鸣杖赎除充军事,判下矣。今观庆尚道前后启本,则贼来不为候望,至于倭贼阑入水场,而不为追捕,反致我军之多伤。使贼倭,窥觇我国虚实,扬帆而去,其犯军机之罪重矣。许昌茂、金沃公事,则传教有失误军机之语,以此照律,故其罪不同,而世鸣之罪,少无差殊。如是判下,则恐南方将士,自此解弛也。敢禀。”传曰:“金世鸣事,政院以为与许昌茂等,少无差殊矣,予乃参观两公事,则世鸣与贼接战之状,已著于我军逢箭之事,又不无追逐之迹,与许昌茂等,有轻重之差,故如是判付矣。”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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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谏院启曰:“按罪拟律,自有轻重,不可有低昻也。金世鸣为加德佥使,防备之事,不为措置,致令倭寇,入于水场。初不备御,又无捕获,徒使倭寇,备谙其虚实而去,极为痛愤。禁府之照以收职牒,决杖充军,实据其律,而自上命赎杖除充军。然则律亦可以不用乎?请依律治罪。”宪府亦启,答曰:“如启。杖赎事,不可改之。”

○知中枢府事郑世虎上疏。略曰:

《大典》注解内,宪府所启三条,未见有戾于《大典》也。今当因《大典》注解而已,不当别立新法也。

又曰:

世至叔季,号为清白者,亦不克去其欲,或有乘势攘夺,甚于寻常人。故人之厌薄偸俗者,皆曰:“我国《大典》,镘于鹿皮。”伸缩无常也。“朝鲜之法,三日不久而变更也。而已。”噫!祖宗金石之典,变为鹿皮,祖宗万世之法,变为三日。臣恐用法之吏,变法之臣,不得辞其罪于祖宗矣。

又曰:

《大典》相避条注云,听讼同。所谓听理讼事者,其与定讼法,孰重孰轻乎?近日继后之议,岂无一避嫌之臣,大司宪尹春年为人收养,故世虎指之。而文武俱不避,此岂尽出于大公至正乎?且圣人之制作,岂武臣可得以闻之乎?且近年以来,新法之立,非出于宸衷,而臣下敢为建白施行者,一切痛革,皆复其旧。大抵与春年有隙,而诋斥之也。

传曰:“观此疏辞,极陈变法之非,欲遵先王金石之典,所论当矣。然国家之法,若有未便之条,则朝廷岂不变通乎?议礼法时,武臣幷议未便之言,至当。后勿预议。以此疏辞,下于政府,注解更议时,参观而定之。”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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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政院启曰:“今后议论礼法之际,勿令武臣幷参事,传教矣。因郑世虎上疏也。大抵礼法收议之际,要在择执而用中。今乃从多而不顾义理之精,此近日之弊也。臣等闻祖宗朝故事,有议于大臣,有议于政府,有议及于六曹、弘文馆,有广议于秩卑之员,武班之人,或有在政府六曹者,未闻区而别之。曾经六曹、汉城府堂上,则武班亦为经筵特进官,岂无其意也?今者区别武臣,勿令幷参事,立为法条,则恐有乖于帝王包容大度,取人为善之意也。请勿捧承传,临时裁择。”传曰:“如启。此意议于大臣、领府事。”

○知敦宁府事任虎臣卒。为人慈祥廉俭,勤于公务,终始不怠,不事产业,常以盛满为戒,虽贵至六卿,衣服居处,澹然如寒士。为台官,尝弹李无彊。后无彊得志,遇虎臣于杯酒间,问曰:“昔日之弹,未知台中,谁主其议?”虎臣答曰:“吾实主之。”无彊不觉惭沮,亦不能害。及卧病,自谓不治职事,不受禄俸。其守正不苟类此。卒年五十一,人皆惜之。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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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行望阙礼。圣节 ○大司宪尹春年、掌令睦詹、持平崔应龙启曰:“《大典》之法,固有画一之旨,而见之者自各不同,故不得已注解之,所以合其异,而归于一也。当初人之所见归一,则又何必注解之乎?既为注解,则不可不广议而定之也,非变《大典》之法也,乃欲一《大典》之法也。故前者臣等,将注解内三条,启请广议者,非欲轻变祖宗之法,亦非欲别立新法也。且非以臣等之所见为是,而必欲行之也。各陈所见而已。采择定之,断在圣衷,故臣等启之。今见郑世虎之疏,则指触本府,历诋其非。臣等俱以无状,冒处法官,不能守法,被人轻改法度之议。在职未安。请递臣等之职。”答曰:“宪府初非欲轻改《大典》也,未尽之处,欲商确而定之。郑世虎亦陈其所怀,非历诋本府也。勿辞。”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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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遣汉城府判尹沈通源如京师,贺冬至。通源以戚里权臣,托以赴京,征索八道,积于其家,且率愚妾之子,多贸物货于燕都,卜駄盈路,有同商贾,见闻者莫不唾鄙。 ○京城雷动。清洪道蓝浦电动雨雹,鸿山雨雹。全罗道玉果,电动雨雹。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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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全罗道观察使权辙、庆尚道观察使兪绛同辞启曰:“军粮不可不储备。道内连因饥馑,又经变乱,列邑蓄积,已为罄渴。如有不虞,馈饷之事,卒办为难。今年冬等,明年春等选上与奴婢代布,从市直作米补用。且此数亦为不敷,两道沿海各官明年田税各万馀石,州仓入置,以备仓卒之用。臣等非不计国用之烦多,而军资方急,故敢启。若无变故,调度或切,则更令上纳无妨。御敌制胜之具,铳筒最切。不得已明年二三月前,多铸待变,而铜、镴、铁,专无遗在云。应用数磨炼,期速贸易,趁期铸成。两道境土相连,海路亦然,势易相救。设或变起,或舟师或陆军,定将抄兵,急期驰救。且两道军官,前则各率二十人,臣等亦当依数自望矣,但道内供亿之弊不赀,全数带行,似为未安。臣等巡审之际,如军器看品,凡干摘奸等事,不可无使唤之人,二员则一时带行,八员则待春和下来,十员则具戎服在京,有事变闻即驰来。”辙又启曰:“明年济州援兵,不可不送,而贼船若大举,则本道兵力寡弱,御备极难。助防将及别赴防军卒,请依今年例下送。”传曰:“如启。”

○上御昼、夕讲。

○谏院启曰:“今年倭寇,其数比诸去年,不啻十分之二三,其侵犯我国之意,亦不可逆料也。况风涛中莫能制船,亦是假气游魂自送死者也。边将之斩获,果制其劲敌之类乎?备边司槪以灵岩战功,而请论赏,其意殊不可知也。况崔潾、李希孙弃城之罪,得保首领,幸矣。今未遇大敌,虽有首级之获,不可以此赎其罪也。今命免放给牒,物情极为未便。请济州军功,亦皆降杀论赏。”宪府亦启,答曰:“今年倭变,虽曰不如去年之甚,该司参考前例,磨炼启下,而予观启本,则崔潾、李希孙射获亦多。虽有前日之罪,自古亦岂无因军功赎罪者乎?不可改之,不允。”

○京城雷动。京畿坡州、加平,雨雹,朔宁,雷动雨雹。清洪道槐山,雨雹。江原道春川,雷动雨雹。全罗道玉果,雷动。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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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两司启济州、蔚山军功降杀论赏,崔潾、李希孙请勿免放给牒事。答曰:“令大臣、兵曹、备边司,同议改磨炼。”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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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日晕。夜,月微晕。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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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亲祭于文昭、延恩殿,仍诣昌德宫,问安于大王大妃。

○夜,雷动。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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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留昌德宫。

○三公令检详启曰:“臣等伏闻,今月十八日,复幸成均馆,聚诸生亲临讲论。自是圣明,专尚儒术,故连月幸学,不以为惮,其振作士气之盛意,足以起粉袍之懒,而归之进修之地。此实治道之所急,故臣等常以频数视学之意,启之。若平时,则虽每幸临,不为烦数也,但人君举动至重,上天示警,则宜以修省为急,念未遑他及。去十一日,雷声大发,十五日夜,雷又大动。收声之后,一旬之内,至于再发,恐未可忽也。况日气蒸郁,将有暴雨之征。今此幸学,自上斟酌何如?”答曰:“幸学非如他事,实是尊先圣、重儒术之意也。虽有雷变,非如冬雷。来御泮宫至近之地,欲不时为之,不可停之。不允。”

○以李润庆为京畿观察使,梁应鼎为弘文馆副修撰。

○京畿加平,雷动。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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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留昌德宫。

○宪府启曰:“近来灾变连仍。况收声之后,雷乃再发,天之所以示警者非常。自上宜恐惧修省,以答天谴。频数举动,讲行盛礼,恐非其时也。顷者视学之日,大雨暴作,霑服失容,不得成礼。是亦灾变之大者,而天意可知矣。才经一月,复有此举,有乖于畏天谨灾之道。来十八日视学,请命停之。”谏院亦启,不允。

○政院启曰:“帝王虽盛美之事,举非其时,则不无人言。今此幸学讲经,大臣请停,台谏亦启,乃一国公论,而自上不允。其右文兴化之意则至矣,然公论如此,不必违拒而强行者也。臣等居近密之地,不敢不启。”传曰:“近来自便成习,自上少有举动,例必请停,予常未便。今之幸学,乃崇儒重道之事,有何人言乎?不时视学,所不可废者,非偶然计而不允。政院非不知予意,而敢效大臣台谏之启,烦请如是,至以非其时不无人言为辞,而恐动之,未知其可也。予意坚定,更勿言之。”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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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留昌德宫。

○上幸成均馆,谒圣,行焚香礼。仍御明伦堂,讲试儒生。

○京畿交河,雷动雨雹。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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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上留昌德宫。

○大雷电。

○上召对。检讨官姜克诚曰:“顷日答大臣幸学之启,以为秋雷非如冬雷云。臣意至为未安。冬雷,固是大变,而收声后雷动,亦非小灾,不可忽也。但自上欲幸学宫,而大臣、台谏所启之意,臣实未知也。问安慈殿,而文庙在近,故幸学讲经,乃崇儒重道之举也。如此事,大臣、台谏当劝导为之,而反论启止之,臣实未知其意也。”上曰:“非以秋雷为可忽也,以谓轻于冬雷耳。幸学之事,正如予意也。”克诚为人,谄邪轻浅,有同市井人。窥觇上意,曲为迎合,便媚鞠恧之态,已见于发轫之初。无怪乎他日奴事李梁以取败也。 ○传于政院曰:“近日秋雷再发,今日雷电大作,暴雨急注,无异盛夏。予深未安。政院其知之。”

○京城雨雹交下。开城府大雷电,继以雨雹。京畿杨州雨雹,安山、龙仁,雷动雨雹。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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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留昌德宫。

○上召对。

○两司启曰:“人臣之罪,莫大于阿意顺旨。若非人君明有以察之,将惑于其言,凶于而国者有之矣。顷者自上,再为幸学之举,适有秋雷之变,大臣、台谏连请停之,非不知自上崇儒重道之意,只以人君举动,当以其时。上天瘅怒,唯宜静修。且恃圣上包容江海之量,冒进逆耳之言,而自上虽不允兪,但以右文兴学为重耳,非所以拒谏也。弘文馆副修撰姜克诚,身在侍从之列,非徒不能献言,乃进拒谏之计,至于召对启曰:‘幸学讲经,崇儒重道之事也。大臣、台谏当劝导为之,而反论启止之’云。若大臣、台谏,以崇儒重道为非,则克诚所言是也,大臣、台谏,本无是言,而谓之论启止之,何也?是不过逢迎上意以为,前日自上不从大臣台谏之言,实厌闻之也,故逞其邪媚之态,极为无状。且克诚,本以轻妄之人,素多物论。以奸妓之事,嫌怨于人,至发于经席之上。克诚与任鼐臣,奸妓有嫌。因具渰事,欲连鼐臣,发议于玉堂与经席。身在微官,乃欲援人于朝,略无忌惮。欲援其表叔元虎变于朝。又多结无赖之徒,乃令贱隶,呼其字,显发法司讼者之状,克诚所厚贱人,常呼克诚之字,其怨家呈䜣于法司。不齿于士类久矣。不可一日在于侍从,请罢其职。”答曰:“人之议论各异者,陈其所怀而已。岂逢迎上意乎?不可罢职,不允。”再启从之。

○以户曹公事,内需司咸镜道奴婢身贡州仓入置,以备军需,以司赡寺绵布换给其价事。传于政院曰:“内需之物,非私储谷和卖之例,旧价不可更改。依前价以可用之物换给事,言于户曹。”

○佥知中枢府事朴公亮卒。公亮,修撰訚之子也。为人平淡和厚,口未尝言人过失,居官以恪谨称。及卒家无馀粟,只有书数架而已,赖朋友克葬。然立朝无謇谔之节,人或以是少之。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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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留昌德宫。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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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留昌德宫。

○日晕。夜,乾方、西方,电光。流星出危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梨,尾长七八尺许,色白。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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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留昌德宫。

○上御夜对。

○郑彦悫卒。彦悫,性阴邪奸毒,在己卯,尝嫉善类,自未达时,人多知其为小人。金安国判兵曹,彦悫为郞,每来见,辄降阶而接之,人怪问之,曰:“此人奸邪,他日得志,必贻害士林”云。其立朝行事,无非伤人害物之事。丁未秋,告驿壁匿名书,乙巳被罪馀人,窜杀殆尽,无一得脱。或云壁书,乃彦悫自述也。又于戊申,以刑房承旨,参鞫忠州人。推官将罪以乱言之律,彦悫言于李芑曰:“果是乱言。但所以为乱言者,必有其意。”芑欣然从之,遂成大狱。李希颜尝举遗逸,为高灵县监,彦悫为监司屈辱之,希颜弃官归。彦悫乃深文状启,必欲抵罪,以时相救解得免。至是坠马,面肤多被踏伤,未几而死。天道好还,可知也。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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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还景福宫。

○夜,月晕。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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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谏院启曰:“知中枢府事郑世虎,本以贪邪之人,前为刑曹判书,唯以卖狱纳赂为事,及为户部之长,与市井牟利之徒,谋为肥己之术。公论之发,皆其自取,而不自惩艾,归咎于人,含愤既深,公然发说曰:‘吾之被罪,某为之矣。’朝廷务为含容,还叙其职,尤当革心改虑,以图自新,而狺然欲噬之心,犹未已焉。顷者上疏论注解三条,其言虽似乎为国,而其志实出于售奸。宪府之员,岂无参于前日论世虎之事者,而世虎之家讼事,见屈于宪府者甚多。因此发怒,乃以上疏,指斥宪府,逞其憾恨之意。法固不可以轻议,但前日虽无注解,宫吏犹能奉行。自注解一出,议法纷纭。法司若以己见,欲为一定之说,则非也,以时论欲议于朝廷,则非法司所不可为也。假使法官之言不中,朝廷自当商确而定之,初不以法官之意为重,而不得改也。世虎论三条,若法司定之者,何也?且其论收养等事,而非其文武之不避嫌已,则方与亡妹之承重义子妻朴氏,相讼于汉城府,而乃曰:‘承重义子,亦可谓之亲子乎?’人之不避嫌则非之,而已则不避,所谓托于正,以售其不正者,莫甚于此者。前日之议者,世虎也,今日之上疏者,亦世虎也。其议过三年陈田之条曰:‘前议时,臣亦疑为元田。’今详其辞则曰:‘非是。’是非急于斥人而中变其辞乎?文武官,自祖宗朝参用,武臣入于政府者有之。世虎之欲使武臣,不参于收议,又何意也?大抵世虎之疏,言言皆有忿愤之气,实有激而发也。人臣告君,外托于公,阴济其私,当伏罔上之罪。但今者朝廷,方开言路,以上疏罪人,固非美事,虽知其罪,而不敢发也。世虎欲肆其毒,无所不至,有同鬼蜮之事。是则上疏之外,又有其罪,不得不启。世虎请罢职。”答曰:“世虎以年老旧臣,但陈其所怀而已,有何愤肆毒之心乎?不可罢,不允。”久启不允。

○以金澍为开城府留守,朴应男为弘文馆副修撰,李讱为司谏院正言。

○日晕,有两珥。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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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受常参,御朝讲。大司谏朴民献曰:“两南监司全罗、庆尚。兼巡察使,其任重大,故议于大臣而择遣之矣。但今之议曰:‘观察使虽择而送之,周年相递,凡事不可及措,而人材亦有限,年年递之,送非其人,则于国事,亦甚未便。依两界例,以三年为限则可也。’然则其势必兼府尹,而率衙眷也。此虽古无之事,然京畿水使,亦古无而今有之。若宜于今,则古无而今为之,何不可之有乎?今依两界例以试之可也。”沈连源曰:“如庆尚道,道内甚广,若以尚州为本营,则下道之人,往来呈诉甚难,巡行亦不能遍及矣。祖宗亦尝试之而旋罢。中庙朝,为左右道观察使,未几又罢。数递之弊,果如民献所启,而古无之事,设之亦难也。”民献曰:“庆尚之事,臣则不知,权辙云:‘尚州则过于上,庆州则过于下,星州可也。’权辙曾为庆尚监司。左右道监司,似不可为也。既为一道观察之任,则身虽不得遍往,凡事岂不能应为乎?唯在人之能否而已,非关于巡行也。得人为难,故启之耳。然不可以一人之见为之,须议处何如。”上曰:“周年而递,则无择差之意,新设亦难,广议可也。”

○大司宪尹春年曰:“臣之收养母,故经历洪祉妻尹氏,而洪祉之母,即卒政丞洪允成妻金氏也。洪允成传系己物于金氏,使任意区处于己出,而金氏子女皆无后,则同生之子女,无可以收养者,且无同姓之亲,可以为后者,故尹氏承金氏之命,取臣于己族而收养矣。养父虽殁,其母尚存,夫命母命,似无轻重。此则以情而论也。以法论之,臣之养母,死于甲申,而庚寅年洪允成妾子孙等,与臣相讼而自退。非待过呈状不立讼之限,亦过三十年之大限,则《大典》注解,似无损益于臣矣。臣忝拜本职,则前台官已接县监黄汤卿妻吴氏之状。吴氏收养之事,与臣收养同,故臣言于同僚曰:‘参议甚未安’云,同僚曰:‘汝之收养,已过大限,不干于此。有何避嫌而不为乎?’臣不能力止,终至于启达,而人犹以不避嫌为非,发于章疏。郑世虎上疏。在职未安。请递臣职。”答曰:“卿之事,已过大限,不可以此,至于避嫌。虽发于章疏,有何未安乎?勿辞。”

○上御夕讲。

○谏院启曰:“臣等伏见《大典》考课条:‘犯私罪罢职者,经二年乃叙。’注云:‘收告身还受者,亦以罢职日始计。’或曰:‘此指一度罢职者而言也,非指二年之中,累次犯罢职之罪者言之也。若二年之中犯罪者,非指一次,或三四次或五六次,皆应罢职收告身,而乃以始罢日计之,经二年叙用,是后之犯罪惩戒之日甚少。或有蔑法之人,只计初罢之日,以待还叙之时,中间犯罪,则不以为畏矣。’或曰:‘圣人之法,只惩其罪,非有已甚之意。故律文犯徒三年之罪者,又犯罪杖八十,则通计前罪,除五十而杖三十,此以方被其罪,不可准罪再受也。罢职之人,又犯罢职之罪,计日自后罢始,则是许人自新之路不宽矣。’法非不一,而议论未定。今者训炼院佥正卢公佐,甲寅年九月,犯罪罢职收告身一等,乙卯年八月,又犯罪收告身四等,今年六月,职牒还受。以前罢日计之,则已经二年,以后罢日计之,则未经二年,而兵曹于议论未定前,遽拟本职受点,至为未便。但公佐之罪,非独公佐犯之,后必有如是之人,不可无一定之法。请议于大臣定夺。”答曰:“如启。”

○日晕。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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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朝、夕讲。

○宪府启曰:“知中枢府事郑世虎,贪饕无厌,鬻狱谋利之事,显发于公论,被罪见罢。实所自取,非可嫌怨于人,而及其复叙也,含愤其时参议之人,思欲中伤,为日已久。又以其家讼事,屡屈于本府,愤憾转剧,尤欲陷害,阴谋秘计,靡所不至,而犹不得其间,适乘《大典》注解请议之事,欲因此挤陷,以售奸计,挟私陈疏,语甚无谓。罔君上,动摇台官,阴邪毒害,有同鬼域,其用心极为无状。若原情定罪,则自有其律,而但疏虽不正,以疏重治,亦似有妨,故谏院之只请罢职者,其亦有所斟酌也。如此之人,不可以旧臣而不之罪也。请速罢职。”答曰:“郑世虎欲陈己意,上疏之际,虽有错料之辞,此岂动摇台官之辞乎?为先王守陵官,自上斟酌,不允也。”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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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申汝悰为议政府舍人,李彦憬为弘文馆校理,洪天民为修撰。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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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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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朔,夜,流星出危星下,入北落师门星上,状如拳,无尾,色白。流星出天津星下,入乾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流星出离宫星,入西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赤。流星出昴星,入奎星下,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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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谏院启曰:“内需司奴婢身贡米,纳于州仓,而换司赡寺布物,名之曰内用,择其细好而入之,此非先王朝事。况价之高下,随时不同,若曰从市直价折,则不可以内用而有所加减。今者咸镜道奴婢身贡,户曹请以时价折之,而自上以为非私储谷之类,因旧价题给事判付云。私储则从市直,内用则从旧价,是可谓示人无私乎?御用之物,有司皆足以供之。如此之事,不必下教,以伤治体。请依户曹公事,从市直折价。”答曰:“已令依旧,不可更改。不允。”累启不允。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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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昼、夕讲。

○礼曹启曰:“卒知敦宁府事任虎臣妻崔氏,以其家翁葬地事,诉闷于驾前,自上以桧岩寺,亦是陵寝一般,而内需司受立案禁耕之处,不可许葬事,判下,该曹更无回启之事矣,但于臣等之意,有未安者。夫所谓陵寝云者,陵,指陵上茔域之内,寝,指丁字阁也。桧岩则乃是名蓝巨刹,凡各陵忌晨斋,虽设行于此,不可例以陵寝论也。两宗所属寺刹五里近处,幷立禁标,已为未便,至于宰相等葬地,勿论族葬与否,不许葬于寺刹近处,亦甚不当。考诸前史,汉朝宰相之没,赐冢地于陵寝近处者,亦多有之。此则不须迂引,今者桧岩寺,论以陵寝,不令宰相,得埋于祖先坟侧,恐伤政体。”传曰:“桧岩虽不可以陵寝论之,自先朝内需司,受立案立禁标,故判下矣。”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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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朝讲。执义金贵荣曰:“任虎臣妻崔氏上言,请葬虎臣于其先茔之侧,而以为寺刹禁标内,不许入葬。古人得罪于国家,得罪于先祖者,则不得葬于祖先坟茔之侧者,或有其法,今者虎臣,自其祖先,仕为宰相,四五代,皆葬于此地,而虎臣亦历仕累朝,以其贤擢用,位至二品。一朝身死,不得葬于族葬之处,死者若有知,则冥冥之中,岂无其冤乎?况桧岩寺,近来别立禁标,而非如奉先、奉恩之比也。人人闻之,皆有未安之心,非私虎臣而然也。”

○传于政院曰:“令内需司官员,一同所在官,更审虎臣卜葬地,进定禁标,使于标外入葬事,捧承传。”

○上御夕讲。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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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视朝膳于文昭殿,夕膳于延恩殿。

○谏院启曰:“本院只主谏诤之职,不掌听理之事,故本无诉牒,而近来民之抱冤者,或诉于本院,本院采其民情而启之,已有成例矣。今者洪州居各司奴婢介山等,诉于本院曰:‘本道兵使,以营奴婢不足,启请充给,而该曹以洪州各司奴婢四十口,充营奴婢,而以本道各官奴婢,补各司奴婢之数。民等非居营底者也,或居四十里之外,勒令移居,与作罪者无异。近于兵营之官,如泰安、唐津、礼山、青阳、保宁,皆有数外奴婢,而必以民等,各司奴婢定给,极为冤闷’云。营属奴婢,其役最重,驱迫他官之人,役于甚苦之地,无顾籍之势,则必至于逃散。是无益于营奴婢,而又失各司奴婢也。如本处奴婢,嫁娶公贱所生,则与元属奴婢无异,而虽无此等奴婢,亦必有便宜之策。请令该司,十分商确施行。”答曰:“如启。”史臣曰:“伸冤抑之地,自有法司,则主谏诤之职者,何必以谓有成例,而侵他司之务乎?其不知事体,甚矣。”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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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传曰:“讲武打围,关于军令,重于荐禽,而去年止于命将为之,而一未亲行。今虽未大举,欲略为之,其议以启。”沈连源等回启曰:“讲武则不得已征远道之兵,势难为之。请亲行打围。”上曰:“自上考前例,则讲武征兵,节次甚多,而今年京畿失农,不可为之。打围则当亲行耳。兵曹与苑囿司,看审可当之地,启达可也。”

○夜,流星出文昌星下,入艮方天际,大如拳,尾长七八尺许,色白。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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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日晕。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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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大雷电雨雹。传于政院曰:“节逼霜降,雷电雨雹,终日不止。以何事而天怒如是?深用恐惧。政院知悉。”史臣曰:“是时政由宫掖,权归戚里,贤哲远引,奸慝盈朝,天之示戒明矣,而上犹以为以何事,天怒若此,其何能慰答上帝之心乎?”政院回启曰:“臣等伏承传教,至为感激。入秋以后,暴风淫雨,发作无常,去月雷电雨雹,不一不再。自上屡下警省之教,庶几回天心弭灾变也,而今日大雷电雨雹,比前尤异,有同夏月,不知因何事而致此也。然变不虚生,必有所召。自上当更加惕念省愆,应之以实。”传曰:“启意当矣。”

○谏院启曰:“资级,乃所以辨等威,在祖宗朝,不为轻施。今者读书堂被选人员入试时,只五人制述,而其中居首者,何可以至于赏加乎?且汉语、吏文,于春秋或殿讲,或亲试,自祖宗朝有之,然此乃无事之时也。若有他事,有大于此,则所重者在彼,不必亲临为之也。近来灾异连绵,极为非常。前月屡有秋雷之变,今逼霜降之节,又大雷电雨雹,天之所以示谴者至矣。自上当静以修之,以答天谴,何暇亲临讲试,有同太平之日乎?请正郞尹毅中加资改正,停十一日汉语、吏文亲试,而命官为之。”答曰:“今日非时雷电,予甚未安。所启当矣。来十一日吏文制述、汉语殿讲,命官为之。尹毅中加资事如启。”

○以丁应斗为平安道观察使。

○咸镜道稳城,大雷电雨雹震人。清洪道槐山,雷电,堤川、稷山、天安、牙山、海美、温阳、公州、扶馀、瑞山、结城、青山、惟新,雷动。江原道三陟,风雨暴作大雷电。京畿朔宁、麻田、砥平、阳城,雷动雨雹。黄海道海州,雨雹下雪,遂安,雨雹,大如鸠卵。新溪,雨,大如榛子,殷栗,雷动雨雹。信川、文化,雷动。兔山雷电大作,雨雹交下,大如鸡卵,小如鸟卵,飞鸟或中死。全罗道全州,大雷电,雨雹交下。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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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领议政沈连源、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启曰:“季秋之月,霜降之节,雷电雨雹,尤甚于夏节,莫大之变也。自上固无失德,如小臣等居相位之所致也。速递臣等,更得他贤相而授之,庶可以回天矣。”答曰:“前日雷动,昨日雷雹,极为非常。此予失德颇多,不能仰答天谴之故。究厥所由,战兢罔措。卿等有何不贤乎?勿辞。”连源等再启,答曰:“宜勿更辞。”连源等三启曰:“拜陵既已定矣,但自命下之后,天变非常,天意莫测。如此时,人君举动未安,请姑停拜陵。且中宗即位后,先拜宣陵后,自太祖陵次次展拜,而显后拜齐陵、英陵。今若拜陵,请依中朝例。”答曰:“所启当矣,合于予意。但即位以后,祖宗陵寝,一不亲祭,常怀罔极之情。今年定欲行之,健元陵当先拜之,然十五日行幸,其姑停之。”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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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御朝、夕讲。

○宪府启曰:“人主之一动一静,上天所监。方在遇灾修省之日,辄有驰骋田猎之举,虽曰讲武荐禽之不可废,岂不大违于应天以实之道乎?且命停拜陵者,所以畏天灾也,而况于打围乎?请停之。”答曰:“讲武、荐禽,此非游观之比,其事重大,固不可废。不允。”三启从之。

○谏院启曰:“《大典续录》:‘部民告诉者有罪,而切己冤抑,则不在此限也。’臣等伏闻,开城府居民等,以数百为群,来于都下,诉其府经历安世遇侵虐小民之状。其所陈者十馀条。数百人之言,即一府居民之言也。世遇之得罪于民者,无复可疑。且世遇自到任以后,征敛烦苛,前古所无之税,巧为名目以纳之,布升若麤,则又不许纳,日日征之,贪黩之状,腾播已久。民之告诉,必非虚捏。不可一日在职,请罢。”答曰:“实若如是,则虽罢不惜,然其诉未必皆实,不可遽罢。推考治罪。”史臣曰:“部民之诉,渐虽不美,而世遇之罪,不可不治也。世遇之奸邪贪黩,民实不堪其命,至于来诉都下,此岂一二人之私憾乎?欲防部民之诉,而不罪世遇,则是弃开京之民也。谏院之启,不亦宜乎?” ○日微晕。黄海道谷山,雷电下雪,瓮津雨雹,丰川,电动雨雹,文化雷动。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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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两司启安世遇贪鄙肆虐,请罢其职,不允。世遇,尹任之族生,当任鞫问之时,任家谓必籍没,将家财借寓于世遇。世遇尽纳其物,诱引任之婢子,粗问其家事,构成告变,至参录功,今为本职。以如此之人,其贪虐骄悖之状,岂待台谏论启而后知之?当告变之日,领议政洪彦弼以院相直政院,言世遇曰:“尹任之事,阿只知之乎?”蹙頞再言之。阿只云者,俗谈称儿之号,彦弼之言,恶之之甚也。 ○上御夜对。

○黄海道殷栗、长渊,电动,康翎,风雨雷电,白川,雷动雨雹。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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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御朝讲。大司谏朴民献启安世遇罢职事,从之。

○上御昼讲。

○宪府启曰:“前开城府经历安世遇,贪虐自恣,无所忌惮之事,誊播于物论久矣。物论欲发之时,适其府百姓告䜣,故谏院及本府,因所闻见而启之而已,非因其告诉而始发也。今者捧承传之际,不举世遇所行之迹,而反以告诉之事为主。无知之民若闻之,则以为守令去留,皆出于其手,而他日之弊,不可胜言矣。请承传内削去部民告诉之事,而只举本府及谏院所启世遇之实迹,改捧承传。”答曰:“如启。”

○弘文馆副提学洪昙性褊滞卑狭等上箚曰:

自近年以来,天灾地变,人妖、物怪,叠见荐臻,殆无虚岁。虽在昏乱之日,未有若是之甚也。又于今岁,秋雨为灾,稼穑卒痒。凶歉之害,畿甸尤甚,岁失西成之望,人有沟壑之叹。加以霜降之节,震电雨雹,终日不止。非常之孽,萃于一时,上天之怒于斯极矣。人心惊惶,莫保朝夕,危亡之祸,迫于今日。未审殿下,有何阙遗而致此灾沴之惨耶?此正殿下克正厥事,应天以实之日也,而修设斋醮,近矫诬也,录视狱囚,备故常也。必当参于政事之显,察于心术之微,务尽诚敬之实,常恐一念之或差,一事之不出于正也,则天心可回,而灾孽不足弭矣。夫经筵,所以补养君德,而开广聪明也。有志于帝王之治者,莫若勤御经筵,而学聚问辨,宽居仁行而已。殿下以高明之资,沈潜经史,讲劘义理,其好学求治之心,可谓至矣。然自近日以来,稀御朝讲,外庭之臣,鲜得进见,亦多有专废讲对之日。此虽因机务或辍,岂不有愧于不厌之训乎?至如文武奖劝之事,虽在经筵之后,亦可为矣,而累废时日,此所以虽有勤御之名,而未见其实效也。且释氏似是乱真之害,姑置而不论,以殿下扶正抑邪之心,亦岂有尊奉之理,然自立两宗之后,伽蓝金碧,绚耀于山谷,游食缁髡,陵驾乎州县。愿堂之号,禁标之立,固非治世之美事,至于世臣谓任虎臣也。父枢祖由谦。族葬之地,幷立新标,不令入葬。后因台谏之启,虽有许葬之命,其伤事体,抑已甚矣。窃恐无知缁徒,将谓殿下为崇信,而争相鼓舞,增长气势,终有无穷之祸也。惟我中庙洞烛邪正,焚毁寺刹,禁抑僧尼,以致四十年太平之治。此臣等之所亲见,而殿下之所尝闻也。亦岂非今日之可法者乎?呜呼!天变已极,而殿下所以应之者,未闻有至诚平格之实,反以荐禽为不可废,必欲举行于多灾之日,恐非守静省愆之道也。霜露凄怆。展谒园陵,实是奉先思孝之事,而尚以灾变而停之,则讲武、荐禽,反有大于此,而独不可停乎?况畿甸军卒,才经防戌之役,又罹凶歉之灾,流亡转死,将不可救矣,而又令赢粮赴会,则困顿之状,愁怨之声,罔有纪极,而益致天地之谴怒也。伏愿殿下,留神焉。

答曰:“观此箚辞,所论当矣。近年以来,众灾叠见,今则加以秋雨连绵。此实予否德之致,反躬自责,罔知所措。经筵则近以事故之多,虽或稀御,岂至于厌乎?愿堂、禁标,非予新为之事也。荐禽则为宗庙不可停,而有灾之时,故已命将为之矣。箚辞留念焉。”史臣曰:“反躬自责之教似矣,非予新为之言,大有所憾焉。愿堂、禁标等事,虽不可指为致灾之由,实过举之大者也,而曾不之悟,犹曰非予新为之事,则所谓自责于躬者,以何事而责之乎?初不识责躬之实,徒为责躬之言,以答天谴,无怪乎其效之蔑如也。” ○京城,大雨电动。京畿坡州、水原、阳川、通津,雷动雨雹。黄海道谷山,下雪深三寸。海州,雨雹下雪,殷栗、信川、平山、文化、雷动,瓮津,风雨电雹,白川,雷动雨雹,江阴,雷雹,延安,雷动雨雹,大如鸟卵。安岳,雨雪,凤山、兔山,雨雪雷动,牛峯,雷动下雪大雨,川渠涨溢。全罗道南原,烽燧军金世坚雷震死。潭阳,大风雨雷动。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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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朝讲。知经筵事洪暹曰:“《大典》,有‘妾子奉祀’之语,故顷者收议定法矣。其法以为,嫡长子无子,取五寸侄或七寸侄为后者,有孽兄弟,则使其孽兄弟,得奉父祖以上之祀,嫡长子则只令继后子,得承其身之祀而已。故妾子等争起,而与嫡室继后者相讼,久远已定之事,皆将变更。臣意欲立限,自丙辰以后立后者,依此法,而久远之事,不许听理。以此意议于大臣处之。”领经筵事尚震宽厚豁达,然依阿循默,取容于世。加以懒惰,无奉公之诚,至于襌科之设,以当设为议,则甚矣!曰:“臣意,继后事,先王朝以特恩为之者多。今若一切改之,则争端纷起,而事体亦未便。自今立限,则可无争端,且存先王之意也。”答曰:“此事无立限,而一切改之,则争端多起,且改先朝之事,亦为不可。宜立其限。当更议于大臣。”震又曰:“今九月九日,臣自成均馆课试后还家时,道中遇雷电风雹之变,苍黄奔走,惶骇失仪。其日之变,似专为小臣而发也。臣归语家属曰:‘不贤者在相位,天必为我示变也。’如小臣者递之,以答天谴可也。臣非循例启之,素有所怀,故敢启。昨日又有雷变,与前日无异,皆发于霜降之后,必有天怒之意。须加警省,以答天谴。”上曰:“近来众灾连绵,由予否德故也。岂大臣所致乎?”

○京城,雨雹交下,状如小豆。全罗道珍山,雨雹。黄海道信川、丰川、长渊、平山、安岳、凤山、长连、松禾、文化,雨雪。江阴,雷动,延安,雨雹,兔山,雷动雨雪,牛峯,下雪,深二寸三分。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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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朝、昼、夕讲。

○京城雨雪,黄海道文化雨雪。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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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受常参,听朝启。左副承旨吴祥,以镜城囚斜下北权管柳景泓,斩待时推案,以抚夷堡助防将,当贼胡杀掠人畜时,逗遛畏怯,缓到江边,使贼胡得意而去。启讫,上问左右曰:“此人罪状何如?”领议政沈连源谦谨安详,然治第营产,有贪奢之讥。启曰:“以律言之,宜死矣。然以助防将少率军士,而卒然遇贼,以至于此,其情亦可容恕也。前者西水罗贼变时,如此等人,皆减死。今亦依此处之何如?”上曰:“初覆则依律。”

○谏院启曰:“往年儒生之往奉恩寺者,命以决杖之时,臣僚争之,而不能回天,其失舆望者多矣。今者中学儒学任彦谨等,又以留宿奉恩寺推考,其一人决杖,其累光明之治,岂不重哉?刑曹不以蔽狱平允为务,而以承奉上旨为先,命下之日,不为再禀,汲汲决杖,使言官,未及论启。政院于出纳之际,无一言以规其失,爱君之道,固如是乎?且臣等问于中学,所谓崔崦,先是宴游江上,投宿奉恩寺,被捉于内摘奸。本业武之人,名不存学籍。刑曹推鞫之时,当辨业武真伪,而不加审问,泛以儒生决罪,使时人以为,自上杖儒生,其蒙然不察甚矣。请刑曹堂上、郞厅推考。”答曰:“上寺横行之辈,虽称名儒生,皆是无赖之徒。陵寝寺作弊现发之人,岂不治罪乎?”史臣曰:“儒生之上寺读书,古矣,而今则立标而禁之;儒生之到陵寝寺,亦非今也,而今则因其寺僧之来告,内需寺例遣中使而摘奸。此已非先王崇吾道斥异端之意,而又令刑曹治罪,现捉儒生,非锢惑佛教之甚,讵至此乎?呜呼!君举一失,则群下窥觇所尚,以为趋背之地,而治之污隆,道之消长,系焉。上之疵政非一二,而谬妄之甚,无如此事,则何怪乎士气之摧折,僧徒之踊跃乎?处事如是,而至答侍从、台谏之疏箚,则每诿以慈殿之所为。虽欲免崇佛之名,其可得乎?”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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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御朝讲。

○政院启曰:“中学儒生等奉恩寺留宿事,自上命杖其一人,将使士林失望。臣等于出纳之际,未及规禀,以失惟允之议,至有谏院之论,不职甚矣。至为惶恐待罪。”传曰:“此事不为规禀,非政院之失。勿待罪。”史臣曰:“自郑惟吉以下,如朴永俊、朴忠元、吴祥、安玮、鱼季瑄,俱以软熟模棱之人,惟阿顺容悦是务,其于敷奏复逆之际,虽其君上之过,政事之失,漠然越视,曾不规禀,其来谏院之议有以也。呜呼!命杖儒生,于君德实大失之举,犹含默而熟视之,况微细之过乎?于君意不是甚忤之事,犹承顺之唯谨尔,况逆心之言乎?以此见之,虽国家危亡之祸迫至,而其一身利害之机尤重,则其所守可知。已用如此,持禄容身之辈,为国岂不殆乎?虽然,古人有言曰:”君恶闻其过,则忠化为侫,乐闻直言,则侫化为忠。“使人主听言纳谏,好贤乐善,则今此五六人,未必皆阿意顺旨,寂无一言也,良由𫍙𫍙之色,有以致循默之习。将至于君日骄而臣日谄,可胜叹哉!” ○上御夕讲。

○月微晕。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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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尚震,因灾异之语,启曰:“三代以后,称盛治者,必曰文、景,而文、景之时,灾变多书于策。然而致富庶之效,恢汉家四百年不拔之基业,是知遇灾而惧,克谨天戒,爱养斯民,则虽有其灾,而无其应也。文帝下诏,劝农桑减租赋,其心诚在于养民,而使百姓安居乐业。景帝亦恭俭养民,克遵前烈,则灾异虽多,而无其应者,不亦宜乎?近来灾变,甚于文、景之时,然能恭俭养民,以答天谴如文、景,则必转灾为祥矣。且虽并称文,而景帝天资刻深,又多忌克,不及文帝远矣。惟节俭育民,以致丰富则一也。”

○上御昼讲。

○领议政沈连源、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领中枢府事尹元衡同议以启曰:妾子奉祀立限事。“《大典》,奉祀与立后,各有其法,见者未解其用法,未免有差。今者廷议已定,从《大典》本意,此非新立法之事,似不当定限。但事在先朝者,或蒙一时特恩,或因该曹受教,皆经先王圣断,一切改之未安。凡继后子通奉祖以上之祀者,在先朝所定,则勿令更改,以杜纷纭之弊何如?”史臣曰:“事虽为善,而意之所从来者,有未善焉,则君子不以为善也。今此妾子奉祀之法,载在国典,则虽申明而举行之,固不为无据,而亦非大妨于政治也。至于许通仕路之议,亦古者立贤无方之意也。若发于公心、公论,则固未尝不善也。今则不然,尹元衡黜其妻而无嫡子,以妾为妻而生子,其子,实妾子也。故凡许通之议,奉祀之法,无非出于其意,而朝臣之议,皆依阿苟同,以徇其意。此果发于公心与公论者乎?其事则未必为非,而其意则全出于私。臣故曰事虽为善,而意之所从来者,有未善焉,则君子不以为善也。”答曰:“立限事,依议施行。”

○黄海道瓮津、长渊,雷动。清洪道稷山、京畿安山,海溢。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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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朝、夕讲。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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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朝讲。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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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夜对。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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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坤方雷动。夜,大雷,南方电光。

○清洪道庇仁、泰安,雷。全罗道茂长,雷。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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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传于政院曰:“非时雷动不绝。以昨日雷动故云。灾变如此,自上深用未安。政院其知之。”政院回启曰:“方今秋霖如夏雨,灾已甚矣。以霜降雪下见之,则天气似早寒。且冬节逼近之时,又雷动如此,臣等至为未安。灾变之由,不可知也,然上下交修,思弭灾之道,则可以回天也。”传曰:“启意知道。”

○南方、西方,电光雷动。震清源府院君韩景禄之家。史臣曰:“不曰:‘景禄之家震’而曰:‘震景禄之家者’,谓天震之也。昔春秋时,震夷伯之庙,而左氏以谓:‘展氏有隐慝。’今景禄狂纵骄横,其为恶不特展氏之隐慝,则其致天罚宜矣。” ○清洪道牙山,雷动。全罗道茂长,大雷。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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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朝讲。

○大司谏朴民献等上箚曰:

伏以人君遇非常之灾,非但反之于心,以求所以致灾之由,亦当应之以实,以求所以消灾之道。盖灾异之作,由于寅畏之未至,灾异之消,亦由务实之极功,故孛妖、彗变,生于此心之不和,景星、庆云,兴于此心之极和。惟在人君转移之如何耳。臣等伏见殿下,践祚以来,将至一纪,休祥未应,灾沴相仍。加以近年,前史罕见之灾,或倂现于一岁,或发于一月,而迄至今秋,变异稠叠,烨烨之电,隐隐之雷,连日之霖,偃禾之风,示灾于霜降之后,乃至昨者,节迫立冬,雷变尤重。岂知收声之后,反甚夏月之威?“上天有赫,照临孔昭。”不知人事有何阙失,而天怒至是耶?《月令》:“以春行秋令,秋行春令,为灾异之应。”《洪范》:“以五事之失,为咎征之感。”天人之际,感应之理,虽不可易言,臣等姑以近日之疵政,与夫可以消灾者,为殿下言之。避殿、减膳,警惧之至也,不可谓应灾之文具,而近年之夏,灾变未弭,旋复正殿。优世臣、重名儒,为治之先务也,寺刹之禁标,及于拱木之墓,下狱之威,加于付籍之儒。人臣爱君,当以天灾为戒,顷有谒圣之举,政院以灾谏止,则殿下教之曰:“秋雷不如冬雷。”言官以补阙拾遗为职,当尽其责,而语涉内需司,则不赐允兪之音,反示𫍙𫍙之色。以至政事之间,不合于舆情者,岂止一二乎?呜呼!人君体元,所失未见,犹足致灾。况至著显乎?祖己曰:“惟先格王,正厥事。”臣等之愚忠,不能自已。古之人君,有发一善言而消灾者,盖吾心之悔悟方萌,而发其罪己之言,则非徒人皆感之,上天亦应于冥冥。转灾为祥之要,莫大于是。然则罪己之教,宜乎可下也。音乐者,所以悦耳也。故钟鼓、管籥之声,心不乐,则不听焉。警省之念,方切宸衷,大廷朝会之乐,两部鼓吹之音,或者可以权撤乎!惟精惟一,乃三圣传心之法。人君当以精一为学,其可有一毫他岐之杂乎?听纳逆耳之言,然后人乐于告君,兴王赏谏臣。然则臣僚之进言,其可拒而不受乎?噫!人君,以一心事天地。发于此心者甚微,而格于上下者甚博。苟能常存此心,毋少不敬,以至动静之间,政事之际,无不照察,使无一事之失,一时之放,而方寸之地,万化之源,光明洞彻,则将见中和为位育之本,达顺为体信之效。然则灾异消,而休祥沓至,所谓致灾消灾之道,亦不足言矣。伏愿殿下,留心焉。

答曰:“予以眇末之资,纉承艰大之业,上不能答天之怒,下多有阙失之政,以致众灾叠见,至于秋雷不绝。予心战栗,岂浅浅哉?今闻谠论,予当留念焉。”

○以李铎为弘文馆副提学,李彦憬为应教,史臣曰:“率皆凡庸无识趣之人。以如此之类,置之顾问之地,欲其辅养君德,难矣。”卢禛为副校理,天资直纯,浑厚有学识。金添庆为副修撰。

○夜,流星出室星,入危星,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赤。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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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朝、夕讲。

○谏院启曰:“臣等谨按兵书,所谓军功者,各有等第,以少击多为最上,数相当次之,以多击少为最下。非不论敌之强弱,势之难易而一槪赏之也。自军政不修,赏罚无章,边将不计贼之众寡,得其首级,则以为邀功之奇货,朝廷亦不问斩倭之势顺与否,而偿之如价,以致希望侥幸,蒙蔽欺罔,极为未便。今者蔚山郡地捕获倭船三只,以去年草岛、鹿岛军功例论赏,主将至于加资。草岛捕倭之事,朝廷专为崔豪所舞弄,至于赏加,言者至今痛愤。鹿岛之贼数,果多于蔚山之三只,然斩获甚小,而边将自为张皇,以取厚赏,固不可援以为例也。况三只,非一时来到也,各因漂风,先后来泊。方好智,以其兵力取之,如拉朽耳。岂可比于克捷劲敌之例,而至于加资乎?该曹军功磨炼之际,其一等则使之代加,而主将则必欲加资,至言于政院而转达,以启将骄难御之弊,其意未可知也。请方好智嘉善加改正。”答曰:“方好智事,虽曰因漂风来泊,以其道兵力,取之如拉朽,然全船捕捉,至于三只,则不无其功,不可不赏加也。崔豪已为赏加,亦不可或重或轻。不允。”久启不允。

○夜,流星出毕星,入天园星下,状如甁,尾长二三尺许,色赤。黄海道信川,雷动。海州,自是日至二十九日,云雾四塞,日气晦冥,大雨雹雷电大作。载宁,雷动。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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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朝讲。

○宪府启曰:“凡军功,有大小轻重。外寇直犯我国,势甚猖獗,而能敌忾剿灭,则酬之重赏,固不滥矣。虽犯我国,无异狗鼠之偸窃,而边将举十倍之兵,不劳斩获,则是虽不可谓无功,而论以重赏则过矣。至于海贼,逢风失势,漂到我境,则虽以寡敌众,歼尽无馀,论其功劳,犹有间于斩获犯境之小贼,而况与敌忾歼大贼者同科乎?朝廷痛愤湖南之变,凡斩获倭奴者,不问大小轻里,而录于一等,则例施重赏。今者庆尚左兵使方好智,以一道之兵,捕获漂到乞降之倭,而论以军功一等,升授嘉善重加。爵赏之滥,莫甚于此。非徒无以劝功,反启边将侥幸生事之心。物情极为未便。请方好智嘉善加改正。”答曰:“近年倭寇之害非轻。如此之时,所当重赏边功,以劝后人,而方好智专捕倭船三只矣。有其功,与崔终浩、崔豪无异。不可有前后轻重也。且虽曰捕获漂到乞降之倭,此非自破其船,登陆乞降之比。岂可如是论之乎?固不可改之,不允。”

○上御夜对。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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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幸昌德宫,问安于圣烈仁明大王大妃殿。

○夜,坤方如火气。黄海道载宁,雷动。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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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礼曹启曰:“今将亲享太庙,十月初六日冬享大祭。百官已受誓戒,宗室近属有故。去二十八日,完山君卒,故言有故。其距祭日,未过八九日,自上虽无其服,想于圣情未安。今晓三公齐会政府,臣等将此意议之,亦皆以为未安,故敢禀。”传曰:“完山君当代大功亲,自上未安之意,已欲言之耳。摄行可也。”

○以平安、江原道启本,“平安道宁边,九月初八日,雷电大作,雨雹交下,大如鹅卵,小如榛、栗。十二日下雪,至十四日,无一刻间断,定卅等十七官,大槪一样。江原道铁原九月初九日,大雷电以风,雨雹交下,大如楸子,小如榛、栗,春川等六官,大槪一样。”传于政院曰:“今年春夏,雨水适中,农不失时,庶有西成之望,而自初秋霖雨害稼。近观外方书状,今日又见平安、江原道书状,则风雷雨雹下云之变非常。民生缺食,将何以救荒?不胜惕然。令户曹,被灾各官救荒诸事,预先措置,俾民免于流离,平安道被灾官,亦减田税。且节气迫于初冬,今日亦雷电,尤为未安。”政院回启曰:“秋雷连绵,累下警惕之教,其修省之意极矣。今日又有雷变,人孰不为未安?今闻传教,至为感激。然弭灾之道,请更加尽诚焉。”又传曰:“恐惧之诚,夫岂偶然?然诚未格天,雷变不绝,忧念罔极。”

○乾方雷动,天中大雷。坤方电光。夜,流星出艮方,入乾方,状如甁,尾长一丈许,色赤光照地。

○京城地震。江原道高城,雨雪雷动。黄海道载宁、延安、安岳、瓮津、松禾、丰川、牛峯、瑞兴、雷动。京畿南阳,农人及耕牛各一,雷震死。清洪道牙山、新昌、瑞山、天安、全义、槐山、惟新,大雷雨。全罗道砺山、益山古阜、云峯、长水,雷。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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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夜,流星出五车星,入玉井星下,状如钵,尾长一尺许,色赤。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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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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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朔,三公令舍人启曰:“命将打围,为荐禽宗庙,炼习军律也,上意至当。但近来灾变连绵,裹粮之弊不赀,又雨势不止,日气渐寒。打围之日,若又下雨,则军士冻伤,亦为可虑。今年打围,请命停之。”传曰:“京畿今年农事甚不实,如启。”

○日有食之。夜,流星出弧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黄海道文化、黄州、松禾、长渊、殷栗,雨雹雷动。清洪道大兴,地震。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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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宪府启曰:“黄海道之失农,比他道尤甚,而方举延安筑城之后,一道民力,既已困矣。又举长渊造船之役,无民可役,无粟可供。况当此日短之时,功不敷而费益甚,其弊一也。曾造之船,置诸海滨,日就腐朽,不为看护之计,每兴改造之役,其弊二也。造船之官,至于三员,供亿之费,不可胜言。救死不赡之民,无以应办,其弊三也。况长山串,曾经火烧,无造船之材。本道监司欲为启闻,而未能云,其弊四也。大抵御敌之道,不专在于器械,而实在于民力之休,人心之固也。今者本道凶荒,若是其甚,而未闻抚恤休养之政,徒汲汲于造船,虽有战船千万艘,民将逃散,而无操舟下海之人,则将何用之?外敌未至,邦本先摇,揆之缓急,岂无先后?若以为战船,不可不造,则请问其便否于监司,然后处之何如?”答曰:“战船事,令该司,察而为之。”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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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日晕。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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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亲传宗庙冬享大祭香祝。

○宪府启曰:“御敌之策,莫大于铳筒,则备边司之欲为多铸,果为当矣。然用兵之道,在于固结民心,而不徒在于器械也。括民之钱,适足以召泾州之兵。当今圣代,固无虑外之事,然征发太急,则民不得不怨,民怨既深,则在上之人,亦岂可视之恝然,而不为动念乎?今者铳筒之铁,至于十万斤之多,而结彩一户之所纳,至于千斤,朝令夕纳,急于星火。结彩之人,虽曰富实,而即办千斤之铁,其势尚难。况贫富之不同,而近于俾出童羖乎?况无用之锺,尚不破用,而责出于民间可乎?官库之物,板荡一空,而前年战船之造,铳筒之铸,费用太甚,将无以继,而又出十万斤之价,未知国家何以办之乎?若以为无事,则铳筒不须铸也,若以为有事,则铳筒之外,调度供亿之费,尤不可不虑,而专用力于铳筒,岂不难哉?以民情言之,民怨已深,以国计言之,国用不敷。臣等之意,以为姑为半减而铸之,庶使官库之物,尚有所馀,以需他日之用,而且分定责纳之际,不为多定于一人,量其多寡,均定于市廛,俾无怨讟,则庶乎其可矣。请令备边司,商量处之。”答曰:“如启。”

○谏院启曰:“国家惩前日倭寇之变,铸成铳筒,以为御敌之具,亦出于不得已也。但以一国之富,铜铁无储,至贸于民间,固为国家之羞。若以废寺之锺,镕为铳筒,分于外方,则可以御寇,而臣僚之奏请,皆拒而不纳,使民间之什器,寸累铢积,尽输于都监,怨呼之耳不绝。仅过一年,又以所铸铳筒不足,征纳民间铜铁,民间所藏,只有此数,去年既已竭尽,而今年征纳之数,又多于去年,将何以办出?蹙頞之容,呼悯之语,不忍闻见。借曰贸铁,虽不可不为,公私两便,然后民乐为之。今者都监折价绵布一匹,纳铁四斤。凡物之价,随时不同,今年铜铁,贵于去年,以今市直言之,绵布一匹,决不能易铜四斤于市,则不能易而都监则督纳,此民之以抱冤罔极者也。铳筒虽可铸,而去年聚一怨,今年又聚一怨,其于圣上爱民之意何如?况王者藏富于民。何必争其多少于价折之间哉?请令该司,量价改磨炼,以便于民。”答曰。“如启。”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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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李希俭为司宪府掌令,李重庆为议政府检详,陈寔为兵曹正郞,柳顺善、李俊民为弘文馆修撰。

○艮方,双虹见。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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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朝讲。同知经筵事赵士秀性清介踈淡,有词华,然偏隘暗滞,识趣卑凡。曰:“小臣以馆堂上见之,儒生之不读书,未有如今时之甚也。沈潜义理之学者已矣,至于口读之儒,亦罕有焉。臣又观,科场禁挟册之法,甚为未便。既不能通诵古人之书,不又挟册,率多不知题意而作之。以此文章尤无可观。臣意以为,今后凡于试场,例置四书三经《史记》于阶上,使儒生,任其自取,考其题意而作之,似为便当。”史臣曰:“非徒于事体,苟且不当为也,势亦不可行也。何其以迂愚之言,至启达于经席耶?”领经筵事尹元衡曰:“士秀之言,似有理矣。儒生持抄集入场中,或有蹈袭旧作而侥幸得中,故挟册之禁,自祖宗朝有之,然不知题意,而作之于国试,亦有埋没之弊。士秀之言,亦有理。”上曰:“近者文风甚衰,是乃自上不能作成之所致也。场中置册阶上,使之考见可也。禁挟册,重科举也,考题则无妨。然使大臣及礼曹,议处之。”

○上御夕讲。侍读官卢禛,因进贤之语启曰:“顷者小臣往庆尚道闻之,安阴有吴世俊,孝子也。监司在密阳,令起送,乃五六日程也。其官督促起送,中路遭雨,溺水几死。乡曲人讥之曰:‘以孝自衒,而反致困顿。’此事自上欲劝奖,而事有非便者。”上曰:“以孝行启闻者,欲知其人,而使监司见之。岂知其弊如此也?”

○京畿富平民家,有狗产子一头二足。腰下则岐成两尻,各生两足一尾。全罗道茂长、高敞、兴德,地震雷动。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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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受常参,听朝启。

○汉吏学官林芑上疏曰:

臣闻《夏书》曰:“工执艺事以谏,其或不恭,邦有常刑。”臣待罪汉吏学官,几二十年,徒费公廪,以养妻孥,而未效涓埃之报,日夜思虑,谋画唯是。宗系、诰命等事,微臣之职,所当陈列者,谨条四件于左,伏乞圣慈留神焉。一件,宗系改正事。我太祖康献大王,系牒完山,自新罗季世,见于图谶,三韩臣庶,罔不洞知,而洪武初,奸民尹彛等叛入皇朝,既诬宗系,又加恶名,不惟中朝史官一代之失,抑亦东土臣子万世之羞。永乐二年,我恭定大王奏请改正,特蒙太宗皇帝钦依。为史官者,固当釐为传信,而及成化《会典之》肇纂也,犹遵诬史,不为更改。逮至正德十三年,我恭僖大王遣南衮等,奏请改正,又蒙武宗皇帝钦依,续于嘉靖十八年,遣权橃等,奉请改正,又蒙今皇帝钦依。中庙屡蒙许改之命,而未见改纂之典,遽尔昇遐。臣安知在天之灵,犹复惓惓于斯,而未尝须臾忘也?臣之愚意,宗系之请,不可不为也,而论者或以为,殿下嗣位以来,殆将十年,而十年之内,不曾奏请,及此而始为之请,则于事太缓。臣窃惑焉。若拘于十年之缓,今年不请,明年不请,渐而至于二十年、三十年之外,则继自今以往,宗系改正之事,卒无有复请之期矣。论者又以为,庚戌年间,中朝重修《会典》,而本国宗系,已为改正,姑待颁降之日。臣又惑焉。重修改正之说,皆出于译士之传闻,而未有文案之可信,何从而验其改纂之实乎?况译士之传者皆云,皇帝御览未毕。自庚戌至今年,已及七载,而尚未览毕,则重修之说,固已可发,而御览之说,尤为不信。臣恐《会典》未修,而皇朝脱有变故,则今之圣旨,倂与永乐、正德之旨,而徒为空言无施也。然则宗系之诬,何时可明,而臣子之羞,何时可雪也?论者又以为,皇帝既已许改,而复为之奏请,则非但事涉烦渎,措辞为难。臣又惑焉。《会典》一书,中朝之秘典也,其重修与否,非外国所敢知也。但举中庙钦蒙敕旨之意,为之奏辞曰:“先臣乞改宗系,既蒙钦准,悬望改颁者,垂数十年,而无禄即世。所有《会典》,若已改纂,乞敕礼部,誊写本国宗系一张,给付陪臣领回,以慰先臣之灵,以伸国祖之冤。”如此则蔑无准请矣。臣三赴京师,见主客司吏目所居壁上,列书朝贡外国,而朝鲜班在第一,可谓优待矣。至于《会典》内注脚书云:“姓李氏,仁人之后。”臣每及寓目,不觉扼腕张胆,以为国无人焉故至此。若固有人焉,则岂可使恶人之名,诬加于国祖之先,而流传于百年之后乎?臣意宜一国君臣,尽诚竭智,期于获辨而后已者。不可拘于十年之缓,不可待于颁降之日,亦不可自惮于烦渎措辞之难而止耳。右一件,当议于王世子未请封之先,而为之奏请者也。伏望殿下,圣断焉。一件,诰命重授事。臣谨按,诰命,天子之宠章,而列国之大宝。古之诸候及君夫人,生不受命于天王,则死而追锡为荣。诰命岂非列国之太宝乎?况君夫人之诰命,生受为一国之母,死藏为五庙之仪,岂不尤为关重乎?设或不幸而有遗失焚烧之故,则其势不得不为之复请。仰惟圣烈仁明大王大妃殿下及恭懿王大妃殿下各诰命,顷缘宫闱之火,俱被焚𬋖,至使国母之宝,不得传于后世。举国臣民,孰不悲痛?臣夷考《大明会典》,诰敕事例内,有云重授诰敕者,重授诰敕,自有旧例。不可以钦使迎接之弊,遽贻两宫没世之恨。况钦使之遣与不遣,未可逆料。当大王大妃殿下始受诰命也,皇朝顺付本国陪臣赍还,则安知今日再受之诰命,不如是,而遽患钦使之遣也?今此诰命,若卒不为复请,则是自废《会典》重授之例,又缺世室永藏之宝。岂安于臣子之心乎?右一件,亦当议于王世子未请封之先,而为之奏请者也。伏望殿下,圣断焉。一件,文庙神版改题事。臣谨按,先师释菜之文,昉于经礼,所谓先师云者,如先农、先蚕之类,而不可加名号于其上明矣。汉明帝采《礼经》之语,始尊孔子为先师而祀之,其礼崇矣。宇文周氏不知此义,妄加文宣王之号,不经甚矣。若拟周之天王也,则岂以僭乱污孔子也?若以为王亦爵秩也,则是以臣子待孔子也,于义其可乎?自此以后,曰唐曰宋曰元,世加尊号,其沿袭不经,尤为无谓也。宋之李常世,所谓名儒,而请加帝号于孔子,则无异于淫巫、瞽史,媚神称帝者也。万物之中,唯人最灵。人而至于圣,则其尊无对。何必称帝然后为之尊乎?嘉靖甲辰年,圣节使如京师奉表之日,宣旨云:“中朝文庙神版改题事,誊写来启”,故往仪制司而问焉,则缘辍朝,郞官在家,未及写。千秋使将改版位目幷题本之由入启,而适中庙不豫,因而上宾,国家连遭大戚,其议不克施行。臣尝谒辽东及山海卫文庙,则皆已改题,天下诸州,举隅可知。凡议礼、考文,天子之事也。今皇上称至圣先师之号,允合于礼经,而得议礼之本。虽孔圣复起,必谓之固当然者矣。我中庙所以命誊书来启者,亦欲去其不经之号,遵其时王之制,而事竟不果。殿下何不遹追其志而复其礼乎?右一件,当议于诏使未至之前,为之改题者也。伏望殿下,圣断焉。一件,海洋船只给文凭事。臣谨按,我国官吏文字,杂用方言,鄙俚无稽。以故沿船居民,漂到中国地方,虽有公干,以文字为疑,必诿之于海寇,而拷问备至。且于奏内,亦云:“其所带印信文字,多用夷语,恐系奸细。”用是观之,以本国文字之难晓,为中朝边将之杀害者,亦或有之。臣意海洋船只文凭,一依中朝路引式例,明白备开国号,又具大明年号,写于花阑票帖,颁给沿海官司,刊刻板面,仍令船户人等,例告官司,即与印刷书塡,在船人口姓名及所在物件,则脱有漂泊于中国之地,其边官,必以此为信,而不致疑于海寇。右一件,亦系国家同文之治,而漂民救死之一助也。伏望殿下,议处焉。

○日晕。夜,月晕。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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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朝、昼讲,夜对。

○夜,流星出东方,入南方,状如钵,尾长一丈许,色白。流星出华盖星,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五六尺许,色赤。黑气一度,自南方至坤方横布,长三四丈许。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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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夜,月晕。白气一道起巽方,贯晕指乾方。巽方、南方、坤方,如火气。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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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尹漑曰:“顷者言者以为:‘科场儒生不知题意,当以五经四书及诸史,入置阶上,许令取考。’小臣之意以为非也。三代造士之法,不可尚已,后世荐举之法,亦不可尚已,不得已以科目取士,其视古制,亦云末矣。科目之中,亦有本末,经术为本,词章为末也。方今自上,留意儒学,勉之以本实之功,而士犹趋末技苟且之习。况导之如此,则是劝之不读书也。今儒生争事抄集,以剽窃为业,全废读书,未有能究一经者。此议若行,苟且莫甚,而且将误士习矣。且试官,不必以幽深不可知之题,出之于试场。若出易知之题,而严搜挟之令,则虽再出之题,亦无不可。”上曰:“所启之意,然矣。若行其言,则不无科举不重之弊矣。有启之者,故欲试大臣之意耳。”

○上御轮对、夕讲。

○夜,流星出星下,入张星,状如拳,无尾,色白。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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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朴应男为兵曹佐郞,权绍为安东大都护府使。绍之为人,狡滑奸黠,曾为守令时,饰诈美名,至赐表里以褒之,曾不思天宠之隆,更肆贪虐,无所忌惮,贬爵削秩也,而反陞授大都护府使。是专籍其兄纉之权势,而公论不行故也。虽然性专聪察,能制奸吏,故吏不得欺蔽,民便之。 ○雾气蒙冒。夜,月晕。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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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辰时,太白见于巳地。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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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命议两南观察使率家眷便否。咸镜道、平安道观察使,兼府尹挈家眷,二周年乃递。大司谏朴民献于经筵,启以两南监司依此例,使久于其任,以兼元帅之责,故上命政府专数、领府事、判府事、六卿、判尹、参判、左右尹、弘文馆长官等议之,曺光远则特命议之。领议政沈连源、右议政尹漑、领中枢府事尹元衡、判中枢府事郑士龙、右赞成李浚庆简亢清谨,友爱纯笃。以善类名重一时,然性麤险,又晩年不能不随时低昻。礼曹判书洪暹、户曹判书赵士秀、工曹判书沈光彦、右参赞金明胤、刑曹参判宋麒寿、软熟无风节。兵曹参判金光轸、礼曹参判赵彦秀、户曹参判吴谦、汉城府左尹韩㞳、吏曹参判元继俭、汉城府右尹郑裕议:“祖宗朝,各道观察使,通兼府尹牧使,满三十朔乃递。其时所论,靡不详尽,而未久乃罢,必有所碍,故旋设旋革。今之议者以为:‘全罗、庆尚两道,物众地大,任方面者,事务丛萃,以一人精力,一期之内,势难治之。依两界例,挈家久任,庶于公私两济。’但古今异宜,人品不齐,在昔屡丰,今则荐歉。若设本营,则僚属、衙属新设之难,供亿之弊,视古倍蓰,其害必甚于数递。今弃百年无弊之规,欲复先王难行之法,恐非时宜。若以为两道监司,必以儒将别遣,年年递之,则人才有限,三年之外,儒将亦岂常有乎?本道有兵、水使、监司,又兼节度。边帅得人,则监司虽非儒将,岂不能节制乎?况今边虞方棘,朝野不能无事,正当静以镇之。凡属更张,未宜轻举。”左议政尚震、工曹参判闵箕性温雅沈静寡默,又善属文。然其志以为凡学者当独善其身而已,故不求师友讲明之功,而自信已见,其所行多出私意,至于经席之上,犹循默不言。是何等学问也?虽有儒名,而实徒取爵位而已,何足尚也?议:“祖宗朝,以两界监司,必兼府尹,两期而递者,重其道而久其职也。今之二南监司,有事则称巡察使,其为责任,岂不大于两界哉?犹循故常,一期而递,则胸中甲兵,未试而经还,其于制胜安边之策,必不能尽其才略,而贻悔者多矣。世宗朝故事,昭在史册。今虽复遵其睿算,限边陲无事,使兼府尹,非新制也。两界既行之无弊,则二南独何异焉?改置之际,虽有小弊,而大体有益,则自上断然行之,不害时措之宜,而南顾之忧,亦少纾矣。”左赞成安玹清介俭约,恪谨职事,然罢软无风节,多权诈,依阿取容于世。议:“二南监司,两期兼尹,则有益于人民,臣于前日,亦以为然,今则百家之村,未存其十。巡察立营,虽作于凉,难约于后。供费之分定,吏肆之聚集,又出于此外。全州力不可三分矣。尚州凋弊,星州虽稍优于尚,而自左道视之,皆一隅也。两界讼牒稀少,每巡有弊,故留营设土官,以系远情,两南多事,不倂于此矣。然事难逆度,姑令两道,略依两界之例,人物出处供费之宜,条具以闻,则弊之大小,可以议定矣。”左参赞任权、刑曹判书李蓂、汉城府判尹权纉、副提学洪昙,与沈连源等议同。传于政院曰:“两南监司兼府尹,议得如是,而势果似难。宜从众议。”

○命招政府、六卿、判尹及曾经六卿者、礼曹堂上、承文院提调,领议政沈连源、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领中枢府事尹元衡、左赞成安玹、右赞成李浚庆、判中枢府事郑士龙、左参赞任权、礼曹判书洪暹、户曹判书赵土秀、工曹判书沈光彦、汉城府判尹权纉、礼曹参判赵彦秀、工曹参判闵箕、礼曹参议庆浑、工曹参议金铠、佥知中枢府事尹铉。会于宾厅,议林芑上疏事。沈连源等议:“《大明会典》奏请事,前已奏请,今更请之,似乎催促,故停之矣。然久不印颁,上下之情,孰不为闷?奏请可也。诰命奏请事,亦宜矣。但前者有顺付本国使臣之时,或有天使出来之时,若以诰命,而天使出来,封世子而天使又将出来,则弊甚不赀,故欲量其时而为之矣。《会典》及诰命,可一时奏请也,但于来年圣节使之行,奏之乎?于冬至使请封世子,一时奏请,似乎无妨。然自下不得擅便,请自上裁断。文宣王改称先师事,中原行之已久,我国遵而行之亦久,改之重难。今虽改之,后之有议,未可知也。海洋船只路引事,似好矣,但自古不为之事,今始创为,势甚非便。且公私船,岂能尽出文凭乎?若持去文凭者则为好矣,而不持者则反有害,不可为也。”传曰:“所议当矣。奏请日期,则今日未来宰相处,毕收议然后,当发落。”知中枢府事尹思翼、心志邪僻,非笑善类,或至排陷,虽有清白之操,何足取也?右参赞金明胤、知中枢府事李薇、刑曹判书李蓂、知中枢府事曹光远、同知中枢府事申瑛,议与大臣同,唯尹春年、朴民献议,与林芑疏意同。传曰:“观此议与政院书启之辞,《大明会典》诰命奏请,皆是重事,不可兼行于封世子之时也。明年圣节使之行,以位高宰相,择差奏请使入送可也。先圣改号、船只路引事,当从众议。”

○日微晕。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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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召对,御夜对。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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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夜,白气一道自巽方,至西方如布练,竟天乃灭。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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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传于政院曰:“今年失农,京畿、江原尤甚,平安、黄海次之。来丁巳年方物,黄海、平安则正朝,京畿、江原则正朝、诞日,勿为封进。”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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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谏院启曰:“交邻之道,虽贵于诚意之相孚,要在酌之以礼,断之以义,期于得中而已。我国与日本,世通和好,信使往来,祖宗怀绥之意,可谓至矣。今者又遣使臣天富东堂等,来修旧好,朝廷之许待,固已优矣,而自上又欲亲自接见,其柔远人之道,无以加矣。但今之言者以为:‘去年湖南之变,实为我国无前之羞。血肉我生灵,系累我髦倪,至今一隅,尽为丘墟。日本虽曰不知其谋,管辖之倭,敢为陆梁,其曰未知,特伪语耳。今之来聘者,未必皆自日本而来,其下人,或是九州等地之人,与于去年之谋,不可谓其必无也。诿以交邻之厚,而轻接有衅之虏,非计也。’言者之意,乃是过见,固非堂堂圣朝之所可言也,但以礼言之,灾变之稠叠,未有甚于此时,自上虽奉两殿之事,如进丰呈之礼,亦皆停之。交邻虽大,岂过于奉两殿之事乎?今若接见客人,则太官之供,伶人之乐,必依故常。自上忧灾之意,彼岛夷何足以知之?是徒以交邻为重,而或取侮于彼也。以义言之,两国之好,虽不可轻弃,亦不可亏国之体,损国之威,使处置失宜也。我国与倭奴未有衅之前,求瑕索瘢,绝其远来之夷,不可也,有衅之后,匿情讳嫌,待以旧好之礼,亦不可也。今者令有司,丰其馆待,示以优礼之意,不为接见,使知构衅之罪,庶几于待彼之道,得其宜矣。天富东堂发还,不在数月之内,明日接见,请命停罢,使朝廷,相议而为之。”答曰:“交邻国、待客使,所当诚信款厚也,不废前例可也。不允。”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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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勤政殿,接见日本国王使臣上官僧天富东堂、副官僧景辙西堂等。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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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礼曹启曰:“今日客人倭司猛胤长等。馈饷时,持我国书册兵器而来曰:‘前年作贼于贵国者,到泊甑岛,尽见歼灭,唯馀此等物,故持来’云云。”传曰:“此倭欲要功,持我国之物而来。大臣、领府事处,议而启之。”

○谏院启曰:“凡设营置镇之时,必有屯田,所以辨其支供。田之多寡虽不同,无全无屯田之处。京畿水营,自国初设立,至成宗朝而革罢。其间将至百年,若无屯田,何以为营门乎?革罢之时,虽属他处,复设之后,还为水营屯田可也。前日折受之家,虽以执持年久呈诉,该曹明辨文案,打量结负,审其为营田,则还给水营,而又以他处之田,充其先王赐牌之数,无难也。假以年久,不知屯田的在何处云,则祖宗朝设营时所有之田,不宜至今日而无之也。若从实勘验,则不得于此,必得于彼也。今者水营支供,京畿列邑办之,其弊不可胜言。唯幸复屯田而耕作,以除列邑支供之弊,所关非轻,而户曹只凭折受家上言,不曾勘验,遽以京畿水使,毋得相争回启,是果先公后私之义乎?请户曹堂上、郞厅推考,其屯田,令本道,备细打量,还属水营。”答曰:“屯田,乃先王朝折受之事,故折受者上言,而该曹以上言察之,则不虚,故为公事矣。不须推考也。不允。”累启不允。

○上御夜对。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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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昼、夕讲。

○以洪昙为司宪府大司宪,尹铉为成均馆大司成。史臣曰:“以文艺课次儒生,制述词章则犹可为也,其于学问师友讲明之功,盖阙如也。大司成之任,岂徒然哉?”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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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幸昌德宫,问安于圣烈仁明大王大妃殿。百官以权停例陈贺。是日,乃大王大妃诞日也。 ○传于政院曰:“元子方在于义洞宫。此宫乃予潜邸时所寓。每欲一见,今日还宫时,当入见元子。”

○传于政院曰:“今朝出宫时,命停鼓吹,而慈殿以为,礼行不可停乐。还宫时动乐可也。”史臣曰:“侧身修行,事天之实也;减膳彻乐,事天之文也。实固当先,而文亦不可废也。况心之所存,必待事为而著焉,则乌可以文具为末节而不举也?方众灾叠见之时,慈殿教以动乐,不可也,上之奉承无违,不可也,政院阿顺不禀,不可也。上下内外,无一可者,而不见有谨灾之心焉。以此事天而冀其弭灾,不亦远乎?” ○政院启曰:“仁寿府桥隅之路,近缘雨水所穿,甚为窄狭,难导大驾。但由西厅门入,则庶可容辇,中庙尝幸此宫时,亦由此门矣。”史臣曰:“承旨,即虞朝纳言之职。凡敷奏覆逆之际,所当惟允而后出纳也。今上之行幸元子所也,其谏止之责,虽在台谏,政院居近密之地,亦岂可无一言也?非徒不谏也,乃反以道路取禀,又举中庙朝故事以启之,是实导銮舆以行也。其惟允之意安在?时承旨郑惟吉、朴永俊软熟,朴忠元麤浮,吴祥、安玮模棱,鱼季瑄暗劣,率皆无学识凡庸之流,初于道义,无所见焉,而所知者,惟名利、富贵之为重而已,故遇君上过举,含糊结舌,而寂无一言,以阿顺其旨,而窃取竉禄。虽资禀各自不同,而其处心行事,大致如此。是以君子贵夫学也。” ○两司启曰:“人君举动,不可轻率。况于闾阎之间,不意出幸乎?臣等伏闻,今日当行幸于元子所。恐举动轻易而不得其宜也。请停之。”答曰:“非徒有前例,诸事亦已备。予意坚定,固不可停。不允。”

○上幸元子避寓所,驾前驾后射队,侍卫将卒,皆苍黄颠倒,仅能及之。宫前洞口窄狭,人马塡塞,侍臣及侍卫诸将,皆下马步进。日暮还景福宫。史臣曰:“子于父,有定省之礼,而父于子,无往见之义,在匹夫犹然。况人君举动,自有常规,不可循情直行,以失群下之观瞻也。今上之于元子也,若欲见之,则宜令元子入觐,而反屈乘舆之尊,临幸闾阎之地,又传教于仓卒之中,使台谏不得极论,为台谏者,亦不力陈其不可,期于得请而止,以一启,苟塞其责,可谓具臣也已。” ○夜,流星出虚星,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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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夜,雾气蒙冒。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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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受常参,听朝启。

○领议政沈连源、左政议尚震、右议政尹漑启曰:“人君举动,必须慎重,不可轻动。虽礼当往处,必命有司禀所之,而先为清道。顷者不意行幸于元子避寓所,扈从诸事,非徒急遽,闾阎所见,亦甚颠倒。物情极为未安,臣等不敢不启。”答曰:“所启当矣。其日之事,果为急迫也。非徒欲见元子,是予潜邸所居之地,而先王亦有行幸之时,故谓可临时暂往见矣。启意知道。”

○谏院启曰:“庆尚左道节度使方好智,到任之后,专以割剥为事,擅放军卒以百数,征清密、白荏、全漆、文席、皮革、铁物,其他米布,不在此限,以为肥己媚人之资。军卒嗷嗷,乃群聚而诉于使命之行曰:‘吾军卒皆已离散,馀存者只居瓦家者耳。然不久将尽逃去。’其为言辞,极其哀惨。以此见之,好智之侵虐可知,而又以七岁之子,为婚于岭南富家,资送之物,皆自官备,极其豪侈。成婚之后,又以其子,送于京中,行藏所资宝货磊落,皆是唐物,人言得于倭船者也。贪黩之状,闻者莫不唾鄙。不可仍在阃钺之任,请速罢职,以惩其馀。”答曰:“传播之言,何可尽信?推考可也。”久启从之。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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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尹元衡曰:“我国被倭寇侵犯之后,日本使臣,今始出来,彼必皆知我国年前之变矣。今于其使臣之来,无一言及之,则彼必以我为畏惧不敢发也。臣意宜以缓辞微婉言之曰:‘前年汝国贼人,乘我边将不备,寇掠而去。此必国王所不知也,然不为禁戢,使海寇作耗于我,交邻之义,似不笃厚’云,则似为便当。礼曹于宴享之日,宜以此意言之,而书契之答,亦以此意通之可也。小臣之意如此,故敢启。”答曰:“倭寇之事,专不言之,似有畏惧之意。客使处大槪言之无妨。礼曹与大臣,议而启之。”

○坤方、巽方、南方,雾气蒙冒。午时,太白见于未地。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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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受常参,听朝启。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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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召对,御夜对。

○沈雾。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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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命试儒生制述于勤政殿庭。

○以李宪国莅职勤干,然以椒族附权势,士林鄙之。为京畿都事,闵应瑞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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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夜,流星出外屏星下,入天仓星下,状如钵,尾长一丈许,色赤。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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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夜,流星出南河星,入天仓星,状如甁,尾长一丈许,色赤。流星出中台星,入郞将星,状如拳,尾长五六尺许,色赤。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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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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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朔,圣节使尹釜回自京师。以礼部主客请吏司提督主事余田帖文,其略曰:“买卖自有日期,货物出入必须呈禀。夫何近年以来,随行之众,利于私交,馆夫人等怀赊骗,擅将银物,私相受授,致生别衅?往年从人,每有私相交易,以致败露,有坫使臣体面。惟恐今次到京人员等,未知前事,恐蹈前辙,深为未便。为此帖仰朝鲜馆通事,序班洪惠等,备行省谕,到京人员,毋得听信各色人等,私下供骗银两,致生事端。恐妨彼此体面。”盖鉴诸既往,而谨其将来,虽以示防,实以全礼,毋得违错不便。及闻见单子其略曰:“入山海关,人民流亡,邑里萧条,毁垣遗墟,往往而是。广宁一路,去九月初,北虏举入寇,杀掠人畜,焚荡室庐,僵暴野,馀烬满目。又八十万虏骑,将分道出来,方调兵马,分守要害。盖起于十馀年前,而到今为尤甚。本国使臣往来,非但遭变之可虑,人烟或至于断绝,驿堡或至于陷没,则进贡之路,亦似阻绝也。日本国降敕事,题本,具在闻见事件。臣等初到玉河馆翌日晨,序班洪惠、郭文铨来见通事问曰:‘汝国与日本近,而常交使云,然耶?’通事答曰:‘海路甚远,安有是事?’惠等称往提督主事家,而即出。其辞色似非出于己意,疑即礼部之所使问也。后数日,惠等又语通事曰:‘朝廷患倭寇难制,欲降敕汝国,使之转谕日本,待谢恩使久矣。’通事曰:‘小邦与日本,非但海路不通节次,擒斩贼倭以献于朝,用是构怨,来侵我边土,迄未得宁息,何以能转谕乎?’会赵文华捷奏至,其事遂止。倭寇若不退,则非但降敕,命征之议,亦似有之。初入山海关,有一新武举人来见臣等,谈及倭变,因元世祖诏高丽征日本之事。此非新进武人之所当知,似是朝廷之所求也。至玉河馆,有一馆夫亦言:‘春来朝廷有使朝鲜,讨日本之议’云。此虽不可取实,然以马坤题本内,日本畏朝鲜之语参观,则似或不虚云云。”入启,仍启曰:“提主事之帖文,有曰有玷使臣体面之语,故使通事,问于序班,则以为通事郭之元行次云。臣不得亲闻矣,所闻如此,故敢启。”传曰:“启意知道。往年买卖于中国,必多汎滥之事,故提督帖文如此。自上见之,至为未安。”史臣曰:“我国以礼义,见称于中朝,故使臣之往也,以礼优待,许令任意观游,无禁防出入之法。自国纲解弛,贪风日甚,赴京之行,多赍禁物,买卖物货,有同商贾,为唐人所嗤鄙,遂致拘禁限制之法,已为国家之羞耻,而至于帖文之内,有玷使臣体面之语,则宁不为之赧然?以此于经席之上,时有勿许贸易之议,而为权臣所沮,可胜叹哉?”

○弘文馆副提学李铎等上箚曰:

伏闻古人有言曰:“灾多者,其国危。”呜呼!今之灾多矣,今之国殆哉!昊天惠,百灾荐降,愈出愈酷,闻奏不绝。考诸前史,皆是将亡之兆。究之人事,岂无致灾之由?上天曰:“明日监于玆,游衍出往,无不及尔”,故人君有过德失政,则天必谴告之,惟其谴告而念闻,然后祸败随之,可不惧哉?修政三日,而祥桑枯,发一善言而荧惑退。苟能敬之畏之,以尽其应天之实,则天怒可解,而灾异可弭。安有方懠方怒,层见叠出,如今日之甚者乎?臣等伏见,殿下见一灾之作,则必曰:“罔知攸措。”闻一变之奏,则必曰:“更加修省。”惧灾之教,每下于政院,则岂特景公之一言?而犹未能动天者,何也?夫所谓敬天之怒者,能乾乾惕若,不敢怠荒者,是也,斯须之敬,非敬也;夫所谓畏天之威者,能栗栗危惧,不自宽假者,是也,顷刻之畏,非畏也。反之于一心之上,而能侧身修行,然后可尽其敬之之实也;究之于政事之间,而能改纪易辙,然后可尽其畏之之实也。不然则不实之文,不足以动人,况望其动天乎?臣等窃见,天之所以怒殿下方殷,而殿下之所以应者,何其泄泄也?凡所施为之事,有同安泰之日,文具必张,足饰太平,而奈天之不悔祸何哉?日者殿下,因慈殿问安之幸,遂过元子所。臣等固知殿下慈爱之盛念矣。然人君举动,自有其仪,不当若是其率尔。况遇灾之日,静守之时乎?警跸愆度,扈从失仪,远近瞻聆,孰不惊骇?命下之初,居近密掌出纳者,了无一言,而惟道路是禀,复逆之意安在?承顺之习可惧。言官之扈侍者,犹知其谏止,而一启旋退,岂古人断靷之义乎?大抵人君,乐闻谠言,然后言路开而治道成。近来逆耳之论,不闻于朝,而择言之戒,已成于家,诚恐殿下𫍙𫍙之色,有以拒之也。不然则当此众灾沓至之日,岂无阙失之可言,而一封章奏,不至于殿下之庭哉?遇灾求言,虽曰文也,求而用之,则谁非应天之实乎?昔之灾也,犹求其言,今之灾也,幷与其言而不求,不几乐其灾而厌闻者乎?伏愿殿下,仰畏天变,俯察人事,有能自省,则不惮于改,如其不逮,则使人尽言,格非正事,以为消灾之实,则灾虽多,不害为治。

答曰:“观此谠论,予用嘉焉。众灾不绝,而不能回天,是予否德之致,恒怀忧惧之至,有何安泰之心乎?且劝奖之事,指前月文臣庭试。亦不可废也。幸元子所事,前日答大臣时,已尽言予意矣。言官与政院,有何过乎?箚辞当留意焉。”以御笔书于箚尾。 ○礼曹启曰:“日本使臣商物许贸酌定事,三公、领府事户曹及本曹堂上同议,则皆以为:‘近年因朝廷公事,以布作租,或为救荒,或补军资,费用殆尽。今欲依旧例许贸,则不但以有用,换无用,一给之后,更无储蓄。’然今见户曹商物许贸之数,则比前日许贸之数,未能百之一。如此则不但致彼缺望,交邻事体,亦有所不可。当择其可贸者许贸,而绵布之数,须令改磨炼。且彼所切求者,大藏经。依祖宗朝例,印本给送无妨。”传曰:“贸易之数太略,则彼必缺望。加贸易事,言于户曹。”

○夜,流星出天中,状如梨,尾长七八寸许,色赤。辰时、巳时,四方沈雾。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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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宪府启曰:“赴京通事等,多赍银两,贸易物货,中原一路,不能转输,每见我国之使臣而苦之曰:‘此贾胡何以来乎?我们以此贾胡而不得聊生’云。此岂士君子之所忍闻哉?近来唐物贸易之禁,不严,先王朝禁断节目,载在《后续录》者,亦不举行,故其为书状官者,以不禁为体,任其下人所为,而不曾紏检,多致汎滥之弊。此岂非利之所在,情有所牵而然也?前年冬至使任鼐臣、书状官金庆元既受专对之命,不检一行之人,使通事等,滥贸物货,一人所贸叚子,被捉于江上御史者,多至七十馀匹,其他可知。提督主事之移帖于序班,固有以也。上以负圣上委寄之重,下以致中朝黩货之讥,其忝辱使命,极矣。请任鼐臣、金庆元,依后《续录》罢黜,通事郭之元等,幷下义禁府,推考痛治。”答曰:“任鼐臣、金庆元事,如启,上通事郭之元,先下禁府。其馀人皆不允。”谏院启曰:“近来纪纲未,法令都废,在下之人,徒知私相比周之为急,不知奉行国法之为重。权势之人则畏之,亲旧之人则庇之,宁负公室,而不负私门,虽谓自上孤立于上,可也。赴京之行,禁制之条,自祖宗朝,极为详备。既择使、书状以遣,而犹恐有猥滥之事,又遣搜银御史及秩高咨文点马,点检于江上。承是命者,所当不顾谤讟之兴,毋负委遣之意,而先私后公,蔑法毁制,无所不至。甚者至以市井牟利之徒,名为子弟,而带于一行,多赍禁物,甘为贩商,至于贻辱本国,或不戢一行之奸滥,反恶他官之紏检,虽有禁物之显发者,公然夺取而去,该官亦不举其非。国事至此,可谓寒心。今者尹釜,自京回来。其所启提督主事帖内之辞,甚为骇愕。所谓‘夫何近年以来,随行之众,利于私交,馆夫人等心怀赊骗,擅将银物,私相受授,致生别衅’云者,不知近年某人之行,犯禁与否也,但以其下‘往年从人,每有私相交易,以致败露,有玷使臣体面’之语观之,则必是去年、今年之使也。况尹釜所启‘通事问于下人,则郭之元行次’云,臣等考之,则郭之元赴京时,其使则任鼐臣也,书状官则金庆元也,咨文点马则孙轼也。银两,我国之禁物,而买卖于上国,已发于提督主事之帖。推问则其情自现,但尹釜所启之语,不是亲闻,传于译官,安知提督主事之语,不但指郭之元行次耶?况狱事必须凭阅而后,可得其情。译官闻于提督主事之语,必有发明之条。请任鼐臣行次译官,与一应带行人及尹釜行次译官,闻语于提督主事者,皆下禁府推鞫,使任鼐臣、书状官金庆元、咨文点马孙轼,皆依法罢职,以惩辱国之罪,其时大同察访柳涉,亦依《续录》罢黜。凡在其官,各尽其官之责者,乃国法也。沈通源之行,駄数之滥,自京畿、黄海道,既已传播。郭赶为大同察访,非徒欲禁其滥駄,至于银铁,亦有所捉,捧其被捉译官供招,以其银铁,藏于郭山官,乃移文于使、书状官及搜银御史。假使郭赶为有心疾,所捉银铁,十目所视,分明禁物,则当治译官之罪,初非可疑之事,而使、书状官及搜银御史,听若不闻,是可谓畏国法乎?非徒不治译官之罪,使则乃令所囚之官,起译官及被捉之物而送之,其官奉行,犹恐不及,以其银铁及译官而送之,然后报于监司。监司不治其官之罪,但以亲旧之分,反右使之所为,而归罪于郭赶,诿以心疾而启递。其笞译官之事,则可罪也,其所捉银铁,则岂不谓心疾之人所为,而莫之问乎?其时译官供招及郭山官,以其被捉之物,送于监司之牒,皆在其道,取见则昭昭可见。请书状官朴启贤、搜银御史李文馨先罢后推,使沈通源、其时监司李名珪、郭山郡守赵世珪罢职。其被捉银铁,已入上国之境,犯罪译官,待其还越江,下禁府推考。”答曰:“任鼐臣、金庆元、孙轼、柳涉罢职事,并依允。任鼐臣行次上通事及尹釜行次,闻语于提督主事者,先下禁府推考。其馀不允。沈通源、朴启贤、李文馨、李名珪、赵世珪推考治罪,不可先罢。犯罪译官,待还越江,下狱推考,报监司之牒,令禁府取见。”史臣曰:“沈通源,本一贪鄙之人也。率其子沈镭及市井牟利之徒,多赍禁物以去,固不足责也,书状官朴启贤,非徒不能禁戢,亦不能自检,人多讥之。”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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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谏院启沈通源、李名珪、朴启贤、李文馨请罢,任鼐臣、金庆元、孙轼、柳涉,请下禁府,赵世珪请先罢拿推,供招所发人,待越江一一拿推,银两被捉译官供招及赵世珪报牒上送事。“答曰:”赵世珪及供招所发人拿推,译官供辞、郭山报牒上送事,如启。馀并不允。“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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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宪府启曰:“郭之元一行通事,不可不幷皆下狱推考之意,臣等已尽启之,请勿留难。赴京之人,赍银之禁,载诸《后续录》,其法甚严。为使、书状者,不能检下,使之犯法,已不能无责。况曲为庇护而蔑法长奸者乎?冬至使沈通源不以检敕一行,无失使命为心,而曲听译官愿从者之言,请于司译院都提调而率去,又不得尽遂其愿,则狎解之官,辄加启请。其所带率之人,皆是亲属牟利之徒,已为清议之所不容,而一行駄载之数,倍蓰于前行,又纵其无识之子,作弊多端,关西一路,以两使目之。公论之愤,亦非一日,而及其下人被捉银铁,则不以不能检下为耻,而乃反赍怒于搜检之员,移文于银铁所藏之官,公然取去,使没推阅之迹。是果有识宰相之所忍为者耶?检察一行之责,专在于书状官,而书状官朴启贤,不以尽心称职为己任,以棱软熟为得计,阿顺通源之旨,曾无一语以及于此。若使启贤举法言之,力陈其不可掩覆之意,则通源虽欲庇护其私属之人,岂可得乎?李文馨,以御史,见察访报银之牒,则实不实之间,所当将其所犯之铁,转达朝廷,使朝廷,辨而处置可也,而擅止不启,其不忤权门之计得矣,其于负圣上委遣之意何?请沈通源、朴启贤、李文馨,并皆先罢后推。”答曰:“沈通源、朴启贤、李文馨事,传播之言,岂尽实乎?已命推考,不须先罢后推。郭之元一行通事,则待此人毕推承服后,幷推未晩。且不举名之人幷推,似为骚扰,故不允。”谏院启:“任鼐臣、金庆元、孙轼、柳涉及一行人下狱,沈通源、李名珪罢职,朴启贤、李文馨先罢后推,赵世珪亦先罢。”答曰:“赵世珪如启,馀皆不允。”久启从之。

○以崔堣为司宪府掌令,李彦憬为弘文馆典翰,彦璟庸鄙无识,尹元衡荐进。堣愚妄麤险,亦元衡荐之,而与权纉交结。权容为副应教,沈厚静悫,有识趣。成义国为兵曹正郞。为人庸麤。 ○夜,流星出紫微星西垣外,入钩陈星下,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流星出五车星,入艮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一丈许,色赤。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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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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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日晕。夜,四方沈雾。月晕。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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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四方雾气蒙冒。京畿杨州,黑雾四塞,不辨人马,黄海道文化,自是日至初九日,阴雾四塞,咫尺不辨。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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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召对。

○传于政院曰:“若因提督主事之语,加通事等刑讯,则殒命可虑。其除刑讯,以滥贸物货辞缘照律。”史臣曰:“人君以好生恤刑为心,则其为德,无以加矣。虽然,当此时译官辈,多蔑法,黩货于中朝,而为使臣者,鲜有清谨之人,故率不能禁戢,其辱国忝命之耻极矣。非明诘严治,则无以止其奸滥矣。宜量加刑讯,使之知畏,则庶有所惩矣。为政必须宽猛兼济而后,可以言得中也。若一有所偏废,则岂帝王之全德哉?抑或物货之贸,自宫闱不能禁断,故有如此苟且之政耶?”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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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召对。

○宪府启曰:“凡推鞫之事,必取服,然后随其所服之辞,而照之以律,例也。若未服而径照,则被罪者无服辜之心,用律者有苟且之嫌,大非王者用法之道,而且启后日无穷之弊矣。今者被鞫通事等,时未取服,而遽命照律,自上好生之仁,则可谓至矣,实乖于王者用法之道。请郭之元等,穷推得情,依律定罪。”答曰:“不允。”

○司谏院大司谏朴民献等上箚曰:

伏见殿下临御以来,开进言之路,作敢言之气,此正臣子罄竭素蕴之日也。乃者值慈殿诞弥之庆,殿下修东朝之礼,仍过元子避寓之所。当是之时,道途未有所戒,兵卫未有所陈,而銮舆遽临于阛阓,举止甚骇乎闻见。言官之扈从者,当伏蒲力争,期于上无过举,而诚恳未至,宸听不回。其被侍从之论,岂不宜哉?但臣等闻之,在中庙朝,台谏、侍从论一妨政之事,其时朝绅间有议:“祖宗朝,弘文馆不言事,自成庙朝始言之。弘文馆言事,非古也。”其后以议者之言为非。自是以来,弘文馆非徒任导迪君德,至于时政阙失,亦或言之矣。往日扈从之臣,非独两司之员也,弘文馆亦有陪侍者,而未闻发一言以正其过举也。夫以辅导为任者,虽嚬笑之失,起居之差,无不规戒,归之于正。况人君出入,苟有其过,史书于策,其不可有轻举明矣,而钳口不言,乃曰:“是台谏之责也。”噫!臣之爱君,犹子之爱亲,皆根于天性者也。忠恳之心,油然而发,则虽无官守者,犹当匡君之失。况以辅导为责者,熟视其过而不言,犹曰待夫言官乎?所谓过举者,不惟当慎乎将来之可畏,亦当深戒夫既往之莫追。就使台谏,无抗言直节之气,不能绳愆紏谬,在于侍从者,既不能救于其始,而徒责其不言,则臣等不知追后之论,足以补人君既往之失耶?今者讳言之习,日以益甚,灾沴相仍,咎征叠现,谨戒之道,犹恐未至,而未见只奏四方之灾异,但闻复御正殿之请。兵戈连年,边将益骄,爱惜名器,尚恐难制,而了无不赏边功之议,只有增秩将士之论。台谏之职,扶持公论,所言者关于一时之治忽,则其是与非,当与朝廷共之,而居于近密之地者,寂无一语。此虽臣僚不能直言之罪,亦由殿下不容尽言之过也。臣等窃恐上下交相容悦,不知职分之为何事,非但人君之过举,置之度外,而危亡之祸,迫在朝夕,将无有言者矣。岂不殆哉?

以御笔书箚尾以答曰:“观此箚辞,欲使人皆尽言不讳,所论当矣。往日临幸元子之所,出于急遽,玉堂未及启之,有何不尽辅导之责乎?复御正殿之请,大臣之虑岂偶然哉?增秩将士之论,此亦有前例也。假曰有不尽言之事,是皆由予不敏,不容尽言之失也。当留意焉。”

○夜,四方沈雾,暖气如春。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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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行冬至望阙礼。

○上幸昌德宫,问安于圣烈仁明大王大妃殿。

○谏院启曰:“奉上之礼,不可有苟简之习;事天之道,不可弛警惧之心。每年冬至之日,上率百官,贺两殿履长之庆,百官又陈贺于大殿、中殿,亦礼之当然而不可废者也。今年日南至,百官当陈贺,而该曹以下雨庭湿,径自取禀,幷与权停礼而罢之。大殿及中殿贺礼,自上谦让未受,若两殿陈贺,则关于奉上之礼,非不得已,不可罢也。虽曰下雨,行于檐下,古有其礼。借曰雨甚不成仪,则百官聚于陈贺之处,取禀可也,而贺议未成,得旨便罢去,非苟简而何?人君当遇灾修省之日,撤乐而不听,乃所以敬天之怒也。顷因灾异重叠,臣等上箚,请勿用乐。自上虽不命撤,出幸之日,前后鼓吹,则盖尝陈而不作矣。前月二十二日,问安于慈殿,还宫时动乐,臣等未知其故。至于今日,又作乐如前,不胜缺望。近者太白昼见,冬雾四塞,畜生之怪,出于畿甸,两南民生,阻饥澟澟然,莫保朝夕,灾变之重,莫甚于此。自上听乐,恐非其时也。若为两殿陈贺之礼,则不得已用之可也,如出幸时鼓吹,则臣等未知不得已也。请礼曹堂上、郞厅推考,还宫时勿动乐。”答曰:“两大妃殿陈贺事,前者不无权停时,而今适下雨庭湿,上殿之意,亦为未安。且因取禀,而偶然命停之也,礼曹勿推。鼓吹则非弛警惧之心而为之也。此亦系于礼仪,虽曰有灾,礼行则当行之。不可停也。”

○上还景福宫。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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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夜,四方沈雾,月晕。白气一道,自坤方至艮方布天,贯晕,渐移巽方而灭。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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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传于政院曰:“去冬赴京通事等,以主事之帖,禁物赍持,滥贸物货之罪,方下禁府推鞫矣。但一行之人,岂皆泛滥也?数多加刑,毙于杖下,则人命非轻,有乖钦恤之意。何以为之?三公、领府事处,遣史臣收议。甲辰年又有如此之事,其时处决公事考启。”领议政沈连源议:“赴京通事等,挟持禁物,潜相买卖者,固当治罪不饶。然若非现出之罪,而累加刑讯,或殒杖下,不无冤闷。圣问及此,实是钦恤之仁,以次律科断何如?”左议政尚震议:“罪恶极重者,杀人与盗,而若不得行凶之器,偸窃之赃,则未敢轻易论死。狱事固不可率易以断也。今者冬至使通事之类,其挟禁物,断无可疑,只不现捉于该禁官及华人,则是犹为盗而无赃者也。止据所闻,穷讯不恕,非所慎重庶狱。圣问及此,仁亦至也。然过轻犹过重,未若得中之为贵。一行之中,亦必有公论,其中尤甚泛滥者,治以次律,似合于事情。”右议政尹漑议:“臣于前日,伏睹下示提督主事帖文,深为可愕。去年冬至使一行下人等泛滥之状,昭著无疑,所当穷治,以惩玩法之罪。但主事以所闻,下帖于序班等,似与现捉者有间。以非现捉之事,而期于得情,则杖下必多殒毙者,其中亦不无玉石难辨之意。然罪犯关重,不敢轻为之请。”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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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四方沈雾。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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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传于政院曰:“清原府院君韩景禄。家成婚处,补阶、围帐、草芚、空石,听司钥之言,排设可也。”

○传于政院曰:“见平安监司书状,则地陷云。大同江边百步许大路陷没,周回二十五尺,围经七尺,深八尺。至为骇怪。政院知悉。”政院启曰:“臣等尝观《易》《坤》之大象,以为‘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盖地有厚德,故能载华岳而不重,河海而不泄,则今之陷没,岂非灾变之甚者乎?考诸前史,历历可见。然修其德,则祥桑不足为怪,正厥事则雊雉不足为灾。自上恒存敬畏之念,政事言动之间,一出于天理之正,观坤厚之象,能以深厚之德,容载庶物,则人之地陷者,亦不足为灾异矣。大抵人君遇灾,患不知惧。今自上遇如此之灾,而辄为恐惧,则遇灾而能修德正事,转灾为祥不难矣。”传曰:“近来京外,冬雾四塞,又有西京地陷之变。平时恐惧修省之心,未尝少弛,灾变日甚,尤为兢惧。启意知道。”史臣曰:“君臣遇灾而相警戒,其为言则似矣,而亦不过修文具应古事而已,何足以格天心弭灾变哉?灾变之来,固不可的指某事之应,而亦必有致之之由矣。如近日以来,冬雾四塞,平地陷没者,此阴阳失节地道不宁,变异之大者也。当此之时,致灾之由,不可一一计,而如母后之专制,外戚之擅权,君子之在野,小人之在朝,僧徒之横恣,蛮夷之侵陵,亦足以致乖气召灾变也。君臣上下,置此于度外,而曾不之虑,顾欲以修德正事恐惧修省之空言,冀其消变,不亦远乎?” ○夜,月晕。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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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夜,月微晕。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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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晩朝启。

○夜,月晕,两珥,冠。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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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谏院启曰:“自古国家之纲纪不振,由于陵僭成风,等级不明。臣下而效君上之仪,私门而拟公室之礼,终至于冠屦倒置,乱亡随之。国家于王子及公主、翁主嫁娶之礼,官庀婚事,于法当然,若王子及公主、翁主之子,虽于籍属为亲近,其为婚礼,则乃私室所为,非官家所知也。今者清原府院君韩景禄之子为婚,自上命以各司供办其家陈设,是无异于王子、公主、翁主之婚礼也。兵曹定军,典设司掌帐幕,丰储仓、长兴库掌铺陈,与官家之事无异。臣等未知景禄是何人耶?在人臣之列者,何敢安然受之乎?景禄少无未安之意,任然役使官人于其家,名分安在?大扺陵僭之渐,初起于细微,而终至于难制。往年自上移御之时,景禄之子随行,人言僭拟元子,物情之骇愕久矣。景禄既有僭拟之嫌,又无辞避之事。朝廷名分,所系非轻。请罢其职,以惩将来,即停官办供设之命。”答曰:“王子驸马家有事,则自古或排设帐幕铺陈,故今亦偶然命之也。岂景禄有僭拟之事乎?不允。”久启不允。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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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晩朝启,夜对。

○宪府启曰:“亲爱之情无穷,而名分之等亦严。清原府院君韩景禄,虽是至亲之人,其子女成婚,则乃一家之事也。自上笃于亲爱,使各司进排诸具,无异于公家之吉礼,使名分扫地,等威无辨,岂不寒心哉?为景禄者,所当措躬无地,而反依凭上教,侵责各司,极其侈滥,无所忌惮。自上施亲爱之恩者,适所以成僭滥之罪也。自古偏于亲爱,不教义方,卒陷于祸败,而不得庇者,历考前事,殷鉴昭昭。请还收各司进排之命,韩景禄推考。”答曰:“其勿令各司排设。景禄则不可推也。”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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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弘文馆直提学郑宗荣等上箚曰:

伏以帝王之德,莫盛于从谏。殿下以耳目之任,付诸台谏,而为台谏者,亦取一国之公论,争是非得失。殿下当优容听纳,以绝自用之偏,而凡于论列之际,言或有不甚逆耳,而犹不乐闻,何也?以近日之事言之,台谏之伏阁争论者,皆公论所激,终不可沮遏。自上亦岂不知切直,而天听邈然,愈久愈甚?其所以委寄耳目之义安在?辱国蔑法之罪,滥赏犯分之事,所系极重。有骇闻见,按罪改正,宜不少缓。殿下不徒牢拒而已,至如译官之罪,方请穷推,期于核实,而遽命径照,是使重犯者漏网,而其轻台谏废公论之失,岂云少哉?虽有不测之祸,将发萧墙之内,人皆钳口结舌,袖手旁观,而不肯为殿下言矣。

御笔书箚尾曰:“今观箚论。为帝王者,虽所当从谏如流,亦岂无可否相济乎?近日台谏之启,有不可从者,故非偶然计而不允。予意尽谕于答台谏也。岂是轻台谏废公论乎?当留念焉。”

○以赵彦秀为礼曹参判,尹春年为弘文馆副提学,是时尹春年、尹仁恕、郑浚等,为尹元衡爪牙,方假虎威,春年长在言论之地,变更法度,惟意所欲,搏击人物,吹毛觅疵,一时朝论,尽出于其口,浮薄躁进之辈,争趋其门。崔应龙为司宪府持平,睦詹为弘文馆副校理。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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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夜,月微晕。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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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召对。

○日晕两珥。夜,黑气一道,自艮方至南方横布,良久乃灭。四更,黑气一道,自巽方至坤方,长三四丈许,移时而灭。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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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礼曹以客使问答单子启曰:“日本国王使臣,留馆已久。常以其国王书中,请青薄纸金字经及银两等物许贸事,送单子于本曹,恳请启达,故敢将客使前后单子及臣等所答之辞入启。其中本曹宴享时单子及第四度单子,语颇详悉,而有未可以臣等臆意答之者,故不敢回答,今幷入启。臣等意以为,我国,国于海外,与日本为邻,交际之间,伤财病民者,虽可厌恶,而既与之为邻,安可无交聘往来之礼?所以自祖宗朝,通信通货,不得不尔也。今者通信往来,则虽以海路险远为,不可幷与通货贸迁之路而闭之。往在壬寅年间,不顾国计虚耗,倾一方之储,多至一千五百同以与之,此则固非善后可继之道。今日之只恤经费,欲毋过百馀同,亦安保其必无后悔?礼曹则不欲使邻国失意,户曹则不欲使国储竭乏。无非为国之谋,而各护其司之事,恐有所蔽。经远公议,必在庙堂。请令大臣等,审问岭南各官所储多寡之数,得中磨炼施行。”传曰:“皆知道。国储固可计矣,使客使不悦而去,亦非所以善处。礼曹启意当矣。大臣、领府事处,以礼曹意收议。”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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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宣酝于弘文馆、承政院,下御札于政院曰:“天气极寒,酒可亲也;白晷不长,从容宜醉。虽至闭门,有何妨焉?罢散各家,当秉此烛。赐蜡烛。银台知悉。”仍下御题,皇朝都察院都御史某等请罢斥大学士严嵩,以远权奸之人表。史臣曰:“知恶权奸,而至于命题试制,则心之好恶所在,可知矣。使其讲学进德,心地开明,则必能辨贤邪而进退之,不为小人所罔矣,不能如是,而终未免好恶失实,奸不得以远之,惜哉!”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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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金添庆为弘文馆副修撰。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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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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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朔,宪府启曰:“全罗道罗州、灵岩、珍岛居水军丁太江等二十馀名,来诉于本府曰:‘户曹因内需司牒呈移文内,卒赠右议政朴墉妻金氏进上灵岩地伏所浦、罗州地瓦浦内海泽正田五十负,加耕田一结二十五负,令所在官守令,一同打量,成册上送事行移,而洪世贞称名人,以内需司书题下去,元关付伏所浦、瓦浦,则全不审定,而不干康津防筑、豆音方浦防筑、仍邑防筑、家呼水防筑、岛示洞防筑等正田,落种百馀石之地,不与所在官守令眼同看审,而只率书员,私自成册上来,至为悯望。’云。本府移文于本道监司,令都事,备细看审回报,而其答关曰:‘洪世贞,以海泽立案,称入内,不持来,故无文券相考为难’云。大抵两边相争之地,必须考见文券而后,可辨是非也。所谓康津防筑等正田,果是立案之内,而百姓等称为己田,冒占耕食,则强暴莫甚,初不干于立案之地,世贞依凭侵夺,则民之冤悯,亦不可言。请令本道观察使,择定刚明差使员,督纳两边文券,详细推阅,辨核是非,急速启闻。”答曰:“如启。”

○四方有浊气如雾。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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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礼曹启曰:“日本国硫黄岛、天通岛、撰岛三岛,在四州,贼倭往大明、琉球及我国之路。硫黄太守名曰则忠者,送书契于本曹,其大意以谓:‘今年四月,得逢贼船一只,其船所载兵器,乃贵国之物。若贵国给我图书,则我等当防遏贼船,不许过去。’仍送我国弓箭等物。今者倭司猛源家德持此书契来呈,又自言曰:‘彼硫黄岛主之意,但愿受图书而已,布货赏物,非其所愿。今虽付我以送,我不可持去’云云,故敢以书启及单子家德之书也。启达。臣等愚意以谓,彼硫黄岛主,若擒斩贼倭,幷与兵仗等物送之,则犹有议功之理,此则无献馘可信之状,而只送弓箭,安知非前年作贼归船所载我国兵器等物,诸岛倭,个个分赃,相续来献,自以为得诸贼倭,侥幸重赏乎?给图书则当有岁遣船,所费不赀,决不可给,赏以布货,亦不可胜给。但彼岛主之言,虽不足取信,而彼若实在贼倭出入襟喉之地,兵力亦强,则今者薄于应答,使之失意,亦恐未安。请议于大臣处置。”传曰:“观此启辞硫黄太守书契、源家德所书,则倭人之性,巧诈难可尽信,礼曹启意亦当然。以已往之事计之,亦不可不为取信。彼若在贼倭出入之地,则今之所答不中,亦不可也。议于大臣、领府事,商确处之。”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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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日晕。开城府地震,自西向东,声如殷雷,屋宇微动。黄海道江阴,雷声大作,牛峯地震,自北向东,屋瓦振动。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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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南方西方,浊气如雾。全罗道兴阳,雷动地震。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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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宪府启曰:“前府使韩智源,本以凶悖之人,济以贪浊之心,谄附权势之家,极其鄙陋之态。及其出入台谏之时,凭借威势,征索列邑,少不如意,辄加弹驳,其所被驳之人,难以枚举。以此边将守令,畏之如虎,船运駄载,犹恐居后,官才五品,即造三家,至于夺占人家舍,劫奸人姬妾,纵恣无忌之状,亦难胜记。前者台谏,将公议论启,削夺官爵,而职牒还给之命,每及于此人,物情极为骇怪。请还削夺官爵,勿给职牒。”先是命给职牒。智源,武人硕之子。附托尹元衡、李芑,出入两家,无间子侄。以私嫌构陷侪类非一,人畏之如豺虎焉。答曰:“不允。”谏院亦启,不允,久启不允。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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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宪府启曰:“申秀泾,本以邪毒之人,因缘宫闱之势,诈称内通,欺胁外间,虚长声势,眩惑人听。其他罪恶之无状,心术之罔极,彰著无疑,故前者台谏论启,至以任士洪、金安老为比,而终被窜黜之罪。分配未久,旋即免放,物情愤郁,至今犹激,而职牒还给之命,先是命给职牒。又及于此人,闻者莫不骇愕。请还收职牒,黜送门外,使不得接迹都下。”答曰:“前已惩治矣,又何可永弃乎?不允。”谏院启曰:“人臣无将,将而必诛。申秀泾,本以凶邪骄妄之人,阴结不道之辈,推占圣算,卜其吉凶,其为凶逆极矣。所当置之重典,以快神民之愤,而尚保首领,至蒙今日给牒之命,物情极为骇愕。请还收成命,黜诸门外,使不得接迹都下。”答曰:“不允。”

○上御夜对。

○四方,浊气如雾。

○全罗道全州,地震,声如雷,高山,雷动。清洪道林川,地震,恩律、石城,雷动。庆尚道南海,雷动,如放炮声。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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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全罗道砺山,虹蜺见于西北间,移时不消。高山,雷动。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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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日微晕两珥,晕上有背,气色内赤外青白。又白虹周匝抵两珥。传于政院曰:“今观日官书启图画,白虹抵于两珥,有背气之变。予以否德,灾变如此,予甚未安。此意政院知之。”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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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召对。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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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夜,月晕。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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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日晕,两珥。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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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谏院启曰:“王者之命,出则宜行,不宜反也。若于命令之间,有失误之事,凡干行赏治罪,纷纭更改于俄顷之间,使王命有所颠倒,则是居喉舌之地者,不谨其职,出纳失其允也。在祖宗朝,少有其失,则必不饶,或全数罢递者有之,良以出纳之际,所关重大也。今者左副承旨吴祥,于职事,多有失误,待罪者相继。虽蒙圣上曲全之恩,于臣子之心,未安已极,而不此之戒,又于庆尚监司留狱启本,不分秋冬,妄以囚人岩山事,请推其道监司,既而其失乃著,又任然待罪。自上虽命勿推,命令不一,有同儿戏。以吴祥不谨之故,而致王言纷纭之失,物情未便。都承旨郑惟吉,为司之长,慢不检察,承旨等虽连有待罪者,但坐而观之,致有如此之事,安用长官为哉?请吴祥递职,郑惟吉推考。”答曰:“并如启。”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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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宪府启曰:“凡出入阙门,虽大君、王子,皆不得乘马,此所以严宫禁而正名分也。是以虽以太子之尊,不下司马门,则公车令得以劾之,终致太后之谢过,然后乃已。况在凡人之列,而乘马出入乎?今者清原府院君韩景禄之子漪,问安于大王大妃殿时,乘马直入阙门,至差备门而始下,及其出也,亦如是,禁中观者,莫不骇愕。此虽年少痴𫘤之所为,为其父兄者,若有义方之教,则必无如此无状之事矣。阙门之有守门将,所以讥察出入之人,而视之恬然,不为之禁,亦甚骇愕。请守门将下狱推考,韩景禄罢职,所率奴子,令攸司推考治罪。”答曰:“幷不允。”久启不允。

○夜,月晕,两珥。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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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安玮为承政院左副承旨,鱼季瑄为右副承旨,姜昱为同副承旨。

○日晕,戴,两珥。又有半重,晕上有背,色内赤外青白,珥端微气,长可十馀尺,而屈布色白。夜,月微晕。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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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召对。

○政院启曰:“冬月有积雪,然后土脉滋润,菽麦盛长,而可冀其有年矣。故腊前三白,谓之丰年之兆也。近者日气苦寒,腊月过半,而迄不雨雪。请依中朝例,祈雪之事,令该曹,考古事商确处之。”传曰:“启意当矣。今者腊冬过半,一不大雪。令礼曹商确为之。”

○日微晕,两珥,色内赤外青。江原道三陟,地震。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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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日微晕。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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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户曹启曰:“破贼船之策,无过于铳筒,故备边司时方措之。但全罗、庆尚、清洪、京畿,则不得已天、地字铳筒,然后可为之,其馀诸道,则之次铳筒,亦可为之。今所贸之铁,已满六万斤,而费米之数,亦过七千馀石矣。近来国家多事,调度之烦,十倍前昔。天使出来,亦且不远,腊尽无雪,气象萧索,明年农事,亦未必丰稔。京仓之储,不宜如是倾荡。贸铁事,请令备边司,商量停寝。”传曰:“如启。”

○以李彦忠为司谏院司谏,李重庆为议政府舍人,洪天民为吏曹佐郞,朴素立为承政院注书,柳㙉为弘文馆正字,奇大恒为黄海道观察使。当是时崔堣得志。大恒忤其意,堣显诋之,大恒患之,至是堣以妾家讼事,干于大恒。大恒怵其势,以曲为直,要媚于堣,闻者非笑之。大恒,遵之子。以不廉,累其父清德云。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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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日右有珥,日上有背,色内青外赤白。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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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平安道龙川民家,黄雄狗产子二口,裂肛而出,狗与产并毙。其产,一白一黄,皆雄,体如大鼠。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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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领议政沈连源、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右赞成李浚庆、礼曹判书洪暹、右参赞金明胤、兵曹参判金光轸、户曹参判吴谦等问安,仍启曰:“明日自上欲行望阙礼,近者日气甚寒,若昧爽前三刻,则尤为寒冽。在祖宗朝,若隆寒盛暑之日,则有权停之时。请望阙礼权停何如?且明日问安行幸时,亦定于辰初,而辰初亦日出前一刻,阳气未发。请于巳初动驾,而两大妃殿陈贺,幷以权停礼行之。常时自上,易于感冒,故敢启。”

史臣曰:“保护圣躬,虽曰三公之责,然当安宁无事之时,而曲为之虑,敢废大礼,则尊王事亲之礼,不知何时而可行耶?是不近于苟简自便乎?”

答曰:“近来日气甚寒,所启之意当矣。然自上气平无故之时,为上之事,安敢不为乎?明日问安,则非如常时。不允。”三启依允。

史臣曰:“三公者,国家之柱石,人主之股肱。居是职者,固当导以礼义,而纳吾君于无过之地,辨其贤邪,而升其国于明昌之域矣。今之为相者,异于是,奸凶之进退,戚侍之横恣,则不能为国家伸一喙,而其于为上之重礼,则强托于日寒而废之,一启再启,至于三启,期乎得请而后已,是何心哉!”

明宗大王实录卷之第二十一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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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原字如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