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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明宗实录/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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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 明宗大王实录
(庚申)十五年大明嘉靖三十九年
十六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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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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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朔,正言李仲虎启曰:“臣伏见昨日传教,不胜惶恐。臣虽无识,岂不知不可促其发落也?但臣曾闻,承传色等,虽台谏所启,中间稽滞,或不即入启,或不即出传,而数三日来,出纳尤迟缓,疑其或有此弊,昨日启辞后,自言其弊而已,书吏中间妄传,其欲速听发落之意。是虽非臣之促迫,而臣言有以致之也。所失关重,不可在职。”答曰:“观启辞,此书吏妄传之事也。发落迟速,非承传色任意之事,故予亦言之也。勿辞。”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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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宪府启曰:“自古宦寺之流,居中昵侍,最为亲近,如欲有所谗,则未尝直害,必阴中之。虽明智之君,如或不辨于初,终必有时而信之,其渐甚可畏也。近来承传色等,不惩前日论启推考之事,而尚有自传骄傲之弊,故正言李仲虎启辞之际,自言时弊而已。假令使吏传说,只欲使中间,不为迟滞尔。岂敢有一毫催促发落之心乎?承传色崔汉亨,不量自己之怠慢,发怒于下吏之言,乘愤而入,敢将私相传说之言,故见辞色于上前,以俟下问,必露胸臆,得售阴中之术。苟有敬畏之心,虽怀未便之意,咫尺天颜,岂敢为奸谲之状乎?不敬之罪,昭著无疑,他日之弊,有不可胜言。请速罢黜。”答曰:“崔汉亨事,予观此启,不胜惊愕。予虽庸暗之主,岂至于听宦寺谗谮乎?心甚未宁。自古人臣事君,事无巨细,所当以直,故汉亨因予之问,不敢隐讳而直启。此果欲谗而为之耶?其见辞色于上前者,恐发落迟而致有公论故也。其势当然,而予于近来未闻之事,故虑后弊而言之也。以予轻发,为非而论之,则可也,以此而驳奉命之宦,则予未知其意也。不可罢黜,故不允。”史臣曰:“甚矣,肤受之诉,易惑而难悟也!今崔汉亨发愤下吏之言,以售阴中之术,其骄傲凶顽之状,昭著无疑。所当斥退,以快物情,而轻发之教,虑弊之命,如是峻切,则谁复危言抗论,以陈其弊哉?宦寺骄横,将自此而益长矣。” ○日微晕。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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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大司宪宋麒寿、掌令任说、黄琳、持平赵光彦、宋贺启曰:“臣等所以论启崔汉亨者,非以自上下问之后,直启不讳为非也。只以入侍上前,所当恪谨无他,敢以下吏之言,形诸辞色,有若迫促为不敬而论之尔。幸圣鉴洞照,辨开示于外庭,故臣等得知其情状,不敢缄默也。臣等虽无状,待罪言地,非不知事君有犯无隐之义。若自上有阙,则当面折庭争。岂敢因此转驳将命之人乎?闻教至此,尤增陨越,在职未安。请递臣等之职。”答曰:“昨见启辞,予意不宁,故言之耳。岂以此至于辞职乎?勿辞。”

○宪府启曰:“台谏一言甚重,不可轻发。正言李仲虎,身在言地,若知宦寺中间迟滞之弊,则所当直为论启,不当浪说以致下吏之误传。不无失体,难于在职。请递。崔汉亨亦速罢黜。”答曰:“李仲虎则催促发落,私通宦寺,崔汉亨则因问直达,不容隐讳。予不知二者之失,今见论启如此,自有是非,故并依允。”史臣曰:“仲虎之言弊,汉亨之发愤,曲直分明。虽从宪府之启,而护此抑彼,以仲虎为私,以汉亨为直,何好恶之偏一,至于此耶?”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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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司谏高孟英等启曰:“前正言李仲虎,臣等启请出仕,而宪府以失体,论递仲虎。臣等亦未免相容之失,请递。”答曰:“勿辞。”宪府启曰:“谏院既容失体之同僚,又不论宦寺之弊,默无一言,循例辞避,至为苟且。固难在职,大司谏金铠以下请并递。”答曰:“如启。”

○以郑宗荣为嘉善大夫工曹参判,特命陞授。成世章为司谏院大司谏,李润庆为承政院都承旨,李希俭为司谏院司谏,权信为献纳,黄瑞为弘文馆副校理,宋鐻为司谏院正言。

○日晕。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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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夜,巽方、坤方,有气如火。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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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日晕。夜,月晕。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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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日微晕。夜,月晕。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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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召对。

○日微晕。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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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召对。

○都承旨李润庆,以衰疾,请解剧地,不允。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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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夜对。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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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日微晕,四方沈雾。夜,月晕。黑云如气二道,自巽方至西方布天,暂时而灭。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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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辰时,日南有珥。申时,日微晕,两珥。夜,月晕。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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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李润庆为资宪大夫兵曹判书,特命陞拜。姜士尚为承政院都承旨,朴淳为议政府检详,金亿龄为司谏院正言。

○咸镜道庆源、稳城、锺城,辰时,日色异常,有内外晕。内晕周匝之外,有珥如环,白色而似乎贯日之状,晕内色红外青。外晕周匝,皆白色,而远成虹霓,至巳时而没。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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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召对。

○高城郡守金汉杰,上疏陈郡弊。其疏曰:“高城为郡,壤地褊小,介在通川、杆城之间。巨川经野,而遇水则沈,四郊面海,而受风偏多。沙土黑坟,而陆禾不茂,沮洳腐烂,而水穗不实。故茹草根剥树皮,以为朝夕之给,而男无完袴,女无全裳,民之生于此土者,可谓哀矣。夫以冻馁几死之民,残虐之政,又无所不用其极,呼号吁天,流离中野,今日而一家亡,明日而五家亡,至使道路之人,见民流亡困顿者,则必曰高城之民也。为高城官吏者,其亦忍矣。各司之所驱促,监司之所督迫,趣办目前,苟逭谴罚,急文引以追捕,加械系以恐吓,鞭扑狼藉,刻尽膏血,而能事毕矣。夫肆然舍其本心而循利,凭借公事而济欲者,固不足道也,若小有士君子之心,而从事于文字间者,亦不免为酷吏之归,则岂徒官吏之罪哉?势则然也。臣去七月到官,取民藉而见之,则元户三百有七十一户,而除三驿吏、向化,内需司、各司及官奴婢,逃亡绝户外,力役之户,只一百二十五户。较诸中邑一面,犹不足侔也。然此盖数年前文具,而今之实不预焉。自去岁而逃亡已抵二十九户,臣之赴任,未终五朔,民之逃亡,又至二十馀户。若此不已,其势不至终年,而将至一空也。此实臣无状所致,然臣数月弊政,岂能使民流亡遽至于此哉?此无他凶荒困其生,而徭役夺其业也。夫贡赋既定于民户完全之前,而民户渐尽于贡赋既定之后,一民户亡,而一民之田荒,十民户亡,而十民之田荒。而况金刚十二刹,所买以食者,尽属内需司奴婢名字,巧免其征税,则所食者僧,而所办者民也。百贡所督丛集于孑遗之馀,向之以合者,今则以升,向之以升者,今则以斗,民安得不困,郡安得不弊哉?民之困苦,郡之弊毁,一至于此极,而六寺所供,七监所纳,率多不产之物,一取海鱼,贸为贡物之资,其弊可胜言哉?百户所不堪之赋,止使十户贡之,十户所不堪之赋,只使一户贡之,其势不得不至于流亡也。今若求其苏复之策,则必一切限年蠲减,然后可也。伏愿殿下留念焉。且进上输转之苦,封裹人情之费,又无纪极,而皆出于民力,则以饥饿,救死不赡之民,何以堪哉?通川、杆城,视此郡为富,而一年都会荐新,或至一二度,郡则独至于五度。所产土也,而民之受病一何偏也?况昔之所产,今有不产者,而封进之额,仍旧,故民皆贸于邻而供之,终不堪役,而皆怀逃散之心,遂使易办之物,致有阙封之患。若此不救,则臣恐非徒不能贡不产者,并与其常产者而废矣。天厨所供,只有此数,而势不可除去则已矣,不然则量其残盛而加减,因其有无而推移,令民受一分之赐可也。伏愿殿下留念焉。且选上贡布,则奴婢残困,比来尤甚,一年二匹之纳尚难。况至于七八年之纳乎?郡自壬子年至于今,八年之失,而专不纳,积至于二百馀匹。必使今日之官吏,责纳八年之所未纳,则其间物故流亡者过半,见存者必纳什倍而后可也。其当身之贡,犹且不纳,以至于此,其何能并促纳物故、流亡者之贡哉?各司贡物,司赡为重,而国用之所自出也。故该曹亦以为重,而守令解由之际,必先考其贡布之纳未纳,而为进退焉。是以为守令者,苛督之令,殆无所不至矣。每年催促之时,谁不以是为急,而以致积年不纳者,非不督也,盖亦无如之何也。伏愿殿下留念焉。正案除物故、逃亡,而计其见存者,分年渐次而督纳,则其亦庶乎其可也。伏愿殿下留念焉。且水军之苦,比他役尤甚。夫水军户则属于郡,身则属于浦,随其所属,而百役俱萃于一身,故郡之逃亡绝户,水军居多焉。一水军亡,而以一族轮代其役,一族皆受其害,父不能保其子,兄不能保其弟,流离失所者,不知其几人,则猿亡楚国,林木何罪?夫郡之有浦,昉于何时,而民专不知兵革,故岭西水军,例不肯立番,阙立之报,日寻于其官,而必以番价为准役焉。为万户者,亦利其价,而听其不立,故有事役,则必以郡居者使之,有进上,则亦必以郡居者使之,至于岭西八官,发差征阙,亦必以郡居者使之,而出入或未暇恤也。而况供亿之烦,公私之办,征科色目,又无常准乎?故奔走诸役,小不暇息,何暇缘亩易畴,以收籴入之资乎?因此逋负,而仓廪日欠,因此祸延,而流亡日继,其害可胜言哉?浦之设,岂徒然哉?平居则以此水军而习战,仓卒则以此水而应敌,此浦之所以有水军也。今岭西水军,生不习水,不知舟檝之用,而徒以价布,代其防御,则所与守浦者,有几人耶?然则宁以郡民之生长于水者,拟用于他日,而浦之水军,不必设也。既有操舟之民,而可用于水,则岭西之不习水者,宁属于郡,以为陆军,以郡为兵马镇,水陆并备,待其不虞可也。不然则水军亡而郡不可保,郡不可保而防御之势,亦孤矣。未有去根而能植木者也。伏愿殿下留意焉。呜呼!仓廪之虚竭如此,民生之愁怨又如此,而贡赋则依旧,徭役则依旧,进上则依旧,以至选上之逃散,水军之流亡,烟火篱落,尽为狐兔之乡,其势必至尽空而后已,则其可坐视其空虚而莫之救欤?此臣所以痛哭流涕,而不暇长太息者也。” ○前弘文馆校理金麟厚卒。字厚之,号河西,又号湛斋,长城人。天资清粹。五六岁时,默解文字,出语惊人,及长为诗文,清华高妙,世罕其比。人望见其容貌,已知为尘表之物也。爱酒耽诗,休休然与物无竞,而其志意所存,实欲蹈礼义规矩,不敢自弛,而不知者,或疑其迂阔。年逾三十,始释褐,为弘文馆正字,转副修撰,为亲便养乞外,授玉果县监。未几遭中庙、仁庙之丧,伤毁不自持,乙巳冬,遂谢病归私第,朝廷前后除拜,皆不就。自家食之后,一意圣贤之学,思绎讲究,未尝少间,循循用力,以践其实,晩年所,益精且深,留心《家礼》,尤谨丧祭,遇时节之祭,虽病必亲,不挠于时俗禁忌。教子弟,先以孝悌忠信,而后文艺,与人酬酢,不事标饬,而至于其所自立者,确乎不可拔,卓乎不可企。善真草,笔迹奇崛。卒年五十一。有《河西集》,行于世。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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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宪府启曰:“惟新反奴莫同等公事,掌隶院行移举行事,特令政院,下书于监司。此涉于内司细微之务,只付之有司,自当详尽推核。何必别定私人,与小民争讼乎?妨事体而累圣德,莫甚于此。前日两司之论启者,非但为移他官也。其意则实在于此,而臣等避嫌之时,不欲奉行者,亦以此也。请勿留难,亟收下书。”答曰:“自昔系于内需可之事,则差遣解文奴子,既非一二。何独论此事乎?前台谏所启,则内需司启移他司,有违格例,故非之而请罪也。以依法公事为非,则予未知也。”后累启,不允。“

○以沈通源为吏曹判书,安玮为刑曹参判,闵箕为工曹参判,柳智善为庆尚道观察使,郑裕为黄海道观察使,郑宗荣为江原道观察使,李仲梁为承政院右副承旨,李戡、尹釜为同知中枢府事。史臣曰:“天官之长,岂不重大,而以通源之麤鄙贪黩,反居于此?臣窃痛焉。”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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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召对。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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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夕讲。参赞官李梁曰:“顷者自上因儒生裵益谦。上疏,问赵光祖之为人,政院已启其大槪矣。其时玉堂,亦欲启达光祖心事,而姑待御经筵之日矣。臣以后生,不得细知光祖之事矣,然今之论光祖者,皆曰:‘无邪心,只爱君忧国而已。遭遇中庙盛际,足以致治,而趋附者多浮薄浅杂之人,变乱法度,遂致人心携贰。光祖处之亦难,而浮薄之徒反盛,竟至祸起不测,至今人咸惜之。’或者言‘光祖虽贤,后来乱逆,皆光祖馀党也。’此说,为光祖辨析最难然,所以然者,光祖之名太重,士林推慕,故凡求名要誉者,必借此而成事,及其得志之后,反背光祖,而肆其心术。此岂光祖之过哉?臣每与同僚,论辨于玉堂,故敢启。”上曰:“赵光祖事,予亦知本心无邪,只爱君忧国而已。其时杂类趣附,终至事多错谬,故中庙不得已罪之。今者善善而褒奖之,其趣附之不善者,则分辨征治可也。大槪光祖之为人,非不善者也。”梁又启曰:“方今郡县残弊,守令庸杂,皆侵虐百姓,故自上欲痛革此弊,或特命侍从之臣,以补外任,诚昭代美事也。然内与外孰重,君与民孰急?苏复一邑,此是小惠,能格君心,乃为大事。徒能虑外而不顾内,使在内之臣,尽补列郡,不但有外重内轻之失,于事体大有妨焉。请留念焉。”上曰:“侍从之官,有补外任者,非一二,自上亦未尝忘也。但必其人,然后可以苏复残邑,而使邻近守令,有所畏戢,且欲试其才耳。”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日晕,两珥。夜,月晕,两珥。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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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夕讲。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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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昼讲。

○判敦宁府事李名珪卒。性过柔,居官处家,刚断不足,然无忮害之心。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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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日晕,两珥。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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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谏院启曰:“庆尚道在八方最钜,事务繁剧。今则海警不息,节制防备之务,异于昔时。加以岁丁失稔,救荒之事亦急,方伯之任,尤当十分择遣。观察使柳智善,素乏物望,年且衰耗,必不能堪任。请递。”答曰:“方伯之任,承流宣化,总治一道,所系固重,盍慎择遣乎?所启当矣。如启。”

○以洪暹为议政府左赞成,郑惟吉为资宪大夫礼曹判书,特命。金铠为吏曹参判,张士重为弘文馆副校理。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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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昼、夕讲,夜对。

○以洪昙为庆尚道观察使,朴素立为弘文馆修撰。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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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夕讲。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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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昼讲。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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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朝讲。大司谏成世章曰:“近来赴京使臣,往来过期,不但被阻于㺚虏,关外一路,荡无人烟,车辆未易得发,以其连岁凶荒,加以兵燹,人民流亡故也。自今赴京行次,方物外,如非紧急杂物,一切勿贸,使一行便易,则庶无迟滞之弊矣。”上曰:“近来中原,饥馑太甚,且有㺚子声息,故使臣往还,极为艰窘。如非不得已之事,减之亦可。贸易等事,在前亦有言之者,而国用关重,故不得已为之,然亦宜量减。”领经筵事尚震曰:“顷者伏见宪府所启,解文奴子下送未便之意,其言至当。其奴婢之彼是此非,不能详知也,相讼间事,官吏亦何有不尽心者,而国家似与小民争讼,大妨事体。虽有前例,谬误之举,岂可复行于今日乎?其时若命勿送,则书之史册,岂不大有光焉?已然之事,言之无益,然恐伤于圣德也。”上曰:“下书及解文奴子下送事,予亦知其妨政害治矣。政丞所启,欲引君无过之地,其意当也,下书则启本回答之事,而解文奴子下送,亦有前例,不得不尔。”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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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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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亲传释奠祭春祝。

○夜,流星出柳星,入天庙星下,状如钵,尾长一二尺许,色白。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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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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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朔,上亲传社稷祭香祝。

○日微晕,左珥。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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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亲传先农祭香祝。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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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日晕。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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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夜对。

○以尹元衡为瑞原府院君,金明胤为光平君,史臣曰:“春年病递,通源执政。老奸心颇不安,故托病以辞。时二奸继执权柄,互相浊乱,国势日孤矣。”高敬命为司谏院正言,李选为世子侍讲院司书。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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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日晕,两珥,上有冠。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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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亲传风云雷雨、山川城隍祭香祝。

○大提学洪暹辞职,答曰:“卿辞主文,自前非一二,而予不许之者,文衡重任,不可轻递故也。卿居此职,正合物望,而今辄欲移劳于新礼判郑惟吉。乎?勿辞。”三辞,答曰:“卿固辞至此,当与大臣议处。”

○传于政院曰:“大提学虽不可轻递,洪赞成自前累辞,今又固辞,出于至情,可递与否,议于三公、瑞原府院君。”

○三公议:“大学士不可轻递。”尹元衡议:“当初大提学有缺,洪暹因朝廷属望而为之,岂至于不能堪任乎?文衡重任,似不可轻递,但暹自任此职以来,累辞不已。今见其辞,情甚恳到,且有老母。诏使若来,果有难处之事。”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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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昼讲。

○传曰:“洪暹累辞主文,出于至情,固非虚让,且有老母。若华使出来,远接江上之际,不无难处之事。勉从恳辞许递矣。其代谕于三公、瑞原府院君议启。”

○庆尚道观察使李戡驰启曰:“金山居品官李彭宗家,强盗突入,杀害彭宗。其妻艰难走出,从牖后谛视,有一人变形易服,杂于贼中,乃其奴汉连也。汉连等倡率贼党,杀害其主,事状昭著。请发遣京官,推问何如?永川郡守沈义俭,欲作琴,斫伐乡校庙庭桐木。义俭敢伐圣庙之树,固是无状。所当罢黜。而其郡品官、校生等,聚会官门,议黜训导,而生员郑琚、卢遂等,改植他木,作文祭告,其文有”那何今日再逢伐树“之语。齐声哭临。其志虽曰可嘉,不顾等威,显辱土主,其事亦甚不中。近来习俗日非,乡所之外,又有司马所,作一官府,雄长一境,主张论议,公私贻弊,毁誉守令,亦出其手。当今弊风,未有甚于此。请囚郑琚等治罪,以杜弊源。”史臣曰:“忍伐圣庙之庭树,其罪大矣,而反以儒生,为陵蔑地主,则戡也亦义俭之类也。义俭略被贬降,旋即收叙,迁登内外,无不如意。善事权贵之效,如此。”传于政院曰:“观此庆尚监司启本,世俗薄恶,士习不美,至于此极,不胜寒心。杀主,乃纲常极恶大变,固不可一日容于天地之间。汉连急速拿来,三省交坐穷推,明示邦刑。留乡所、司马所,为外方巨患。横恣作弊,泛滥无状,所当痛治,不可例推。”

○全罗道金堤郡民家,有牛孕而难产,裂而出之,一头两面相背,四目二口,四耳二鼻。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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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朝讲。大司宪宋麒寿曰:“永川圣庙前久远桐木,一朝无缘斫伐,其倅之无识,可知矣。郑琚等所为,其志则可观。永川,物众地大,人物富盛,有识之士甚多。立书院聚生徒,其来已久,人知礼义,士风甚美。今者移木而栽之,聚奠而泣下,且以再逢伐树之语,至比郡守于桓魋。其言虽似过激,岂以此为罪哉?若因启闻而重治之,则臣恐士气摧沮也。”司谏李希俭曰:“狂简儒生之事,非豪强品官之比也。如是治之,似为太过矣。”上曰:“近来人心风俗,薄恶日甚,以奴杀主,纲常大变,至为骇愕。永川之事,虽因郡守失道而如是,然见其启本,则习俗似乎不美。恐有后日之弊,故令其道推之矣,该司当斟酌处之。”

○上御昼讲。

○夜,月晕。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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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讲。献纳权信曰:“今观永川司马所之事,大关风俗,至为不美,然常时庙庭,荒废不修,不知起敬,故至于斫伐其树。此亦训导非其人而然也。外方训导,以生员、进士,公荐差送,如有成效,例即陞叙,必有所劝励而尽心矣。”领经筵事尚震曰:“近来人心极恶,风俗大败,子而杀其父者有之,奴而戕其主者有之,诚非细故。黄海道贼党,则朝廷别遣武臣捕获,而犹不畏戢,至于射杀官军,夺其党而去。极为骇愕。自古国家,以人心扶持,而至于如此,自上留念幸甚。”上曰:“近来累有纲常大变,盗贼炽盛,亦至此极,皆由教化不行之所致也。徒切伤叹而已。启意至当。”

○日有两珥。夜,月晕。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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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御朝讲。

○上引见黄海道观察使郑裕、成川府使尹纬教,戒而遣之。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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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御夕讲。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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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御昼讲。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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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私奴汉连、郑介叱同伏诛。倡率贱党,杀其主李彭宗也。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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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夜,月晕。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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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夕讲。

○宪府启曰:“前永川郡守沈义俭,敢伐学宫久远桐木,至于颠压明伦堂,已为无识,欲掩其失,瞒报监司,以致启闻,尤为无状。请推考治罪。本郡司马所、留乡所、校生等所犯,现出于启本者,只移植他桐树,成群私奠。虽为诡激,如聚会官门,黜送师长等语,只出于沈义俭牒报之辞,故该曹已分辨回启。但定其罪,抵于全家之律,则有乖自上酌中之教。物情极为未便。此事虽微,有关一道见闻。请令监司,备细推阅,酌轻重启闻施行。”答曰:“如启。”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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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思政殿,亲试弘文录及制述被抄文臣,兼讲试儒生。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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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昼、夕讲。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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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朝讲。大司谏成世章曰:“顷者左赞成洪暹恳辞主文之任,议于大臣而命递矣。然大提学,乃文衡重任,而久旷未差,极为未便。大抵此任,人岂有自以为,我能担当者哉?辞之虽切,不宜轻递。暹有老亲,华使出来,往迎江上。若闻母病驰还,则不无窘迫之患,故以此为辞而求递,此言未便。假有华使出来,以一时文学之人往迎,有何不可,而必以大提学为远接使遣之也?臣意必洪暹仍任,然后可合于物情矣。人才成就,难求于仓卒,不可不预为培养。自上留念,宰相之列,有养望可典文衡者及年少文官有将来者,十分劝奖,使之成就为当。虽有美质,学问若不该博,则未有能文章者也。是以祖宗朝,将巨秩之书,使之惯诵,自上时时考讲,故人才有所成就。今也不然,自上虽留念,而在下之人,专不体奉,或以律诗之作为事,劝奖之意安在?”上曰:“左赞成恳辞,期于得请,牢拒为难,故收议大臣,则皆以为不可轻递。今则又以亲老固辞,故收议于大臣,而议虽不一,其间亦有可递之意,故命递矣。”郑惟吉曰:“畠山弟晴秀,前者奉其国命,讨贼时所得印信送来曰:‘此是大明之物欤?抑贵国之物欤?以兄曾通好于贵国,故今乃送之云云。’臣意此必欲要功,而以此为奇货。若不知其然而受之,则他倭观望,不无夺掠边将之印,而要功求利者。当示我国初无见欺示意,以折后来变诈之术何如?”上曰:“此事处之实难。受之则不无后弊,不受则似乖交邻之义。议于大臣而处之。”

○上御轮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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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夕讲。侍讲官安方庆曰:“臣闻山陵都监水军价布,每一人征二匹,不胜冤闷,而僧军则一寺之中,皆有奉足,出给米粮,而国家以僧军为无依,既给粮料,又给赏布,愚民咸谓:‘独优于僧军,而薄于吾民。’虽国家本无厚薄于彼此,而愚民之言如此,故敢达。”上不答。

○夜,流星出牛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一尺许,色赤。

○庆尚道安东,雨雹交下。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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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朝、昼、夕讲。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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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大提学郑惟吉,词章虽若可观,学问之功阙如也。辞文衡之任,不允。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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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日晕,两珥、冠。白气自左珥射出,至卯地而尽。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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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李布俭为承政院同副承旨,安方庆为司谏院司谏,高孟英为世子侍讲院辅德,史臣曰:“孟英,禀性轻佻。其于辅导之任,未见其所益,而适足以招损,则养成国本,其可望乎?”睦詹为弘文馆副应教。

○夜,巽方、坤方,有火气。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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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御思政殿,讲试《周易》、吏文、汉语被抄文臣。

○清洪道洪州,地震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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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夕讲。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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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御夕讲,夜对。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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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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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昼、夕讲。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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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御思政殿,讲试专经文臣。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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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日微晕。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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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朝讲。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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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夕讲。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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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昼讲。上谓参赞官姜士尚曰:“宦寺之任,但当守门传令扫除而已,近来至于是非朝官。顷者以其妇奸淫事,至于击铮,且于掖庭,敢发杂言,动摇宰相,归咎该曹。至为不当,故已令推考矣。长番内官禹汉英,不知法律,而乃言宦官妻,当依士族例论断,而奸淫者,只杖八十,未便。律‘阴奸宦官妻者杖八十。’汉英妄议之。不知法典,而妄为喧说,亦非矣。此宦亦当并推。欲传教于政院,而使之详知,故言之耳。在前是非朝官者,皆被罪矣。此人之事,今又显发,其推考治罪。”士尚曰:“上教至当。宦官但当守门传令而已,如此之事,岂所当为乎?至为骇愕。左议政安玹病重。大臣病重则,例有自上问病之事。臣与院中同议,故敢启。”

史臣曰:“士尚既承上教,则所当洞析宦寺骄纵之失,辨明是非,以杜他日擅权之渐,而只以上教至当,仰对而已,则其于承顾问之道,大有愧焉。”

上曰:“左相醇厚固执,必以呈辞为未安而不敢为。故予亦不知病势之如此,顷日经筵,领相言之,然后始得知之。若问病,则恐起动,有妨于病,故不为矣,启意如此,问病可也。”

○上遣右副承旨柳昌门,问病于左议政安玹曰:“卿于近日,久病不出,未详病证。今闻肿毒,未易差复。卿当安心调理。曾欲问病,而虑卿劳动,故未果尔。”安玹曰:“小臣位至崇品,上恩罔极,而今又问病,尤为惶恐。臣病乃毒肿,恐未易差也。但愿爱民从谏而已。”

史臣曰:“安玹临死之言,正是格言。然其规讽虽切,徒举循例之言,而何不论当今切急之弊乎?宦寺、僧徒,实当今为治之疪累,则极陈无隐,庶几开悟可也,而终不能焉,可胜叹哉!”

传曰:“闻左相气绝。予失大臣,惊悼不已。明日迎敕,固不可为之,然其令礼曹,速考前例,亦议于大臣,若可退行,则更择日。”

○领议政尚震议:伏见《礼记》,诸侯相见,不得终礼者六,而大臣之丧,不与焉。今此迎敕之礼,重于诸侯之相见,则固不可停退。况敕书已到近都,邮亭使留过数日,尤为未安。明日仍行,不作鼓吹似当。“右议政李浚庆议:”今于大礼之际,适值大臣之卒。宸念震悼,欲停迎敕,允合情礼。但帝命聿临,已压近坰。今若停退,则必将宿留邮馆。咫尺皇恩,恐似委诸草野,亦为未安。去乐行礼,似合于义。若国内应行缛仪,则量宜停辍,惟在圣断。“上从之。

○左议政安玹卒。玹,性恭谨俭素,奉公不懈,常以礼法检身,人有馈遗,虽一芥不取,亦未尝折一简书,以要私焉。居家清贫,薄于自奉,事兄尽礼,终始无间。又精于医药,以活人为务,人多赖之。疾革,处于正寝,不死于妇人之手,及其盖棺敛袭,衣服尚不得充,闻者莫不叹服。但临事多滞,识者短之。又不免软熟浮沈之态。

史臣曰:“玹谦恭清慎,不事赢馀,位至三公,又不为子弟求官。前其殁一岁,兵曹知其如此,始官其一子,人或称之。然恐忤权奸,一听其指挥,不少违异,时论鄙之。”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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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迎敕于慕华馆,刷还漂流唐人三百名故降敕。停本国贺礼及举乐。左议政安玹卒故也。 ○宪府启曰:“臣等谨按《五礼仪》为贵臣举哀条,礼曹宣摄内外,各供其职云。此礼近虽不行,其重大臣之意,据此可知。敕书在近,虽以停留为难,阙门迎敕,亦有例。昨者大礼临迫,大臣卒逝,凶问之发,已在初昏。为该曹者,当从门隙,趁即启禀,使举动得中,情礼俱尽可也,而茫然不察,若无闻知,及自上下问之后,徒委之于收议,了无处置之事,为郞厅者,亦不即来听传教,以致稽缓,事多颠倒,极为非矣。礼曹堂上、郞厅,请推考。”答曰:“如启。”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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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宪府启曰:“展谒先陵,实出于孝思,固宜以时举行,但今大臣卒逝,才经十馀日,遽为远幸,已为未安,而春节已晩,农务方殷,经宿而行,实非其时。且光陵,山谷绵亘,草树茂密,恶兽之害,比他陵尤甚。侍卫之人,彻夜露处,脱有伤之患,则岂不有妨于斋宿?况奉先殿斋室,与僧寺连构,实与僧居无异。今若御宿于此,非徒远近骇怪,缁徒之夸诩张皇,无所不至,则亦岂不有损于圣德?臣等又闻,自成庙以来,未有斋宿于此室之时,已近百年。虽或温火修补,锁闭久空之处,卒然经宿,殊非慎保圣躬之道。揆诸事体,亦甚未安。请令该曹,俟农隙预为宿所,以定临幸。”答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拜谒祖宗陵寝,固不可缓,而予于十六年间,一不拜光陵,常怀未安。自前定计非一,而皆因有故,迄今不行。累欺在天之灵,尤为未安。今定此行,本非偶然,固不可轻改,而虽大臣卒逝,已过旬日,为祖宗大事,其敢停之哉?奉先殿斋室斋宿,予考前例,可为之事,故定之矣。况在中庙朝乙酉年三月,幸光陵时,下议于大臣,其时大臣以斋室斋宿为当。斋宿斋室,已有前例,今独不可宿于斋室耶?若一日内往还,则路远夜深,亦不可也。且‘斋室与寺连构,缁流夸诩张皇’等论,予未知其稳。大事已定,固不可进退。故不允。”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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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夕讲。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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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昼、夕讲。

○艺文馆提学吴祥启:“臣自少,了无所学,偶占一科,而加以虚劳、心热,精神、思虑,无复完全,无意从事于学问,以及于老境。今者艺文提学之任,实是文衡之亚。铨曹乃以臣名备望,至于受点,文翰重任,固不可授之非人。请亟命递。”答曰:“卿若不合,铨曹岂为注拟乎?勿辞。”再辞不允。

○日晕。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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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夜,流星出大陵星,入乾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一二尺许,色白。白云如气,自艮方至坤方竟天,良久乃灭。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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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庆会楼下,亲试文臣制述、武臣射。

○日重晕,两珥,日上有戴。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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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成世章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梁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彦忠为弘文馆副提学,睦詹、成义国为司宪府掌令,金百钧为弘文馆副应教,时金百钧、高孟英、权信、赵德源、李翎、李重庆、赵光彦、李戡、尹百源、黄三省,皆憸邪阴险,缔结李梁,士大夫之不附己者,阴中毒之,人皆侧目。李遴、李翎为司宪府持平,黄琳为世子侍讲完文学,金亿龄为司谏院正言。史臣曰:“是政也,以骄愚之李梁,授谏长之职,以邪谄之百钧,置论思之任。如是而欲望其衮职之无阙,君德之成就,岂不难哉?夫用人之际,注拟之权,专在铨曹,其任重矣,而以通源之嗜利无耻,患得患失之人,付以是柄,无怪乎互相缔结而推荐也。”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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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日晕。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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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日晕。夜,巽方如火气。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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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宪府启曰:“来二十五日,奉先殿茶礼后,仍斋宿斋室,事已定矣。但斋室与梵宇连构,斋宿之时,僧徒若仍在寺内,则异类逼处御所,已为未安,亦妨清斋静肃之道。居僧等,请令先期出寓外处。此实行宫内事,布营使必处置,而日期已迫,尚未禀命,故敢启。”谏院亦启,答曰:“如启。但陵寝寺内,不可尽空。昼则尽出于外,夜则二三僧守直无妨。”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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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幸奉先殿,行茶礼后,仍斋宿于斋室。殿乃世祖大王御容奉安之所也。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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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具黪布、乌犀带,行祭于光陵如仪。

○传于政院曰:“予初幸远陵,多役农民。欲减今年之税,其言于户曹。且道路造桥处颇多。今方农时,民困于修治。其可仍在处勿撤,以济行人似当。且各处排设所用长木,必皆出于民力。若不还给,则可移置于该司,以备后用,量减贡物。”

○户曹判书吴谦等启曰:“桥梁,京畿各官排设,不可尽除其税。至于杨州,先王陵寝所在之地。只除杨州今年之税何如?”传曰:“知道。”

○上具戎服,御马以还,至小昼停,以风乱马惊,乘辇还宫。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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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同知中枢府事尹釜卒。釜踈散无拘检,位跻二品,而常步行街路间,似若不屑于边幅者,而内实吝啬,兄弟、亲戚之间,未尝通财,识者鄙之。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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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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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朔,日交晕,冠、两珥,色内赤外白。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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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大雷电,雨雹。

○传于政院曰:“林川郡守赵溥,侵虐寺僧,无所不至。所当随现治罪。自祖宗朝,慈殿右寺刹,何代无之?顷因本郡普光寺僧,以郡守侵虐无度,诉于本宗,本宗牒报于内需司,启禀慈殿,遣中使掷奸,则其事不虚,而中使发还之日,溥发怒益甚,欲置寺僧于死地,残伤乱打。其罢职。”慈殿命遣中使之时,溥打普光寺顽僧,中使入启故也。宦寺、僧人皆得时,纵咨无忌,交相保护,中外愤激。史臣曰:“人君为治,出于光明正大,故暗昧之言,无得而入,私伪之事,不容于其间。今者赵溥之罢,果是公耶?由曲径而真伪未形,凭刑馀而是非难辨,则下情之疑、言官之论,所以激也。” ○开城府、京畿杨州、利川、富平,雨雹,大如榛子。安山,雨雹,雷震松木。清洪道惟新、海美、新昌,雨雹,大如榛子。庆尚道金山、开宁,雨雹交下。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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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谏院启曰:“伏睹昨日传教之意,极为恳恻,固不敢容议于其间,但情理之所不到,则疑怪必至。林川郡守赵溥,以有识文官,岂不知父母君臣之义,而慈殿既以侵僧为不当,遣中使摘奸,则可知获谴于君父。当负罪省悔之不暇。岂反怨讼已,移怒侵僧,遽加于前乎?此臣子之情,断不忍为也。安知寺僧之不惬于主倅,有此溢毁构陷之事乎?如有一毫之有犯于此者,罪岂直罢而止哉?姑命推核,审得其状,然后依法治罪,则伏罪者,亦无辞矣。今事情未露,直下罢职之命,岂不有累于光明正大之治乎?一郡守之罢,固不足惜,而有乖于事体,见骇于物情甚大。请亟还收成命。”

○宪府启曰:“臣等伏见昨日传教之辞,林川郡守赵溥之事,至为骇愕。人臣于上命之事,少有违拂不恭之端,其罪大矣,至于发怒,则非病狂之人,所不忍为也。赵溥之侵僧,未知因何事,而中使承慈旨摘奸之后,乱打僧人,亦未知因何事也。信若因摘奸,移怒僧人,则虽重治其罪,未为不可。但僧徒恣横之弊,在今最甚,小或不惬于己,便怀构陷之计,乘其事端可疑之迹,巧辞发诉,以售其术。今者普光寺僧人之诉,情伪未知其何如,而从旁蹊得达于内,已为清明之累。又因中使之随闻转达,不问赵溥所犯之情状,遽命罢职,非徒大妨政体,将启偏听生奸之渐,物情极为骇闷。请赵溥姑先推考,知其所犯然后罪之。”答曰:“予非听僧人之言而如是也。赵溥常时侵虐寺僧,慈殿遣宦官摘奸,所诉不虚,反即捉致诉僧,践伤乱打。此宦官所亲见闻之事也,小无可疑。今虽推考,掩过饰非,人之常情。若曰不然,则其可弃耶?斟酌只罢,故不允。”后累启,不允。

○清洪道永春,狂风大作,雨雹,大者如鸟卵。平安道殷山,雷风大作,雨雹交下,树木摧折。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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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弘文馆副提学李彦忠等上箚曰:

人君命令,必出于光明正大,然后政无疵累,人不疑怪,而治体有所立矣。若由旁蹊而得达,情不暴露而加罪,则岂厌于远近之瞻聆哉?臣等伏见命罢赵溥之事,不能无惑焉。臣子之敬畏君上,常情之所必至。愤人讼己,移怒示虐,是岂臣子之所可忍为者乎?缁髡之告讦,既不知真伪,宦寺之见闻,难保其尽信。推究其情,虚实可见,而罢黜之命,遽下于问核之前,是王官之进退,惟在于桑门、北寺,而不由于朝廷,凡在有识,孰不寒心?朝政之出入,只系于喉舌,人主之罪人,当付于有司。内需之擅达,实非治世之美事。特罢之命,岂不为偏听之大累乎?虽在小民,犹宜辨实,俾无冤枉。况于士类之人,而不曾核情,遽加罪责可乎?至于惟新奴婢之事,自有该官,可辨曲直,而至遣解文奴子,与民讼辨,亦岂得正大之体乎?且国家公道,惟在科举。初不阅实而削之,又因自诉而复之,旋削旋复,有同儿戏。政体颠倒,孰有甚于此哉?迩来灾异叠见,繁霜暴雹,并臻于正阳之月,岂非人事之未修,疵政之尚多欤?伏愿殿下,益恢光明之德,更励修省之道,使政事、号令,一出于正,则国家幸甚。

答曰:“寺刹仰属于内需司,凡公事出入,自古为之。今者赵溥之失,既已再度移关于监司,而承传色承慈殿之教,摘奸于其官,受辱而还,大妨事体。予岂忍默哉?予意尽谕于答两司矣。惟新奴婢事,遣解文奴子,自古恒规。何到今有同新为之事,而论之哉?方今奸细之徒,诈饰颇多。明正分拣,有何大妨乎?顷者复科之事,与大臣议之,领相与领府事之意同,故为之耳。箚意知道。”史臣曰:“慈殿为一国之母,处深宫之内,外事非所知也。乃密遣小使,来往桑门,曲采僧人构陷之言,遽罢守令,乃以弊政,俾遗嗣君,后世何观焉?”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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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昼、夕讲。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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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御庆会楼下,宴畠山殿使臣。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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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夜,白云一道,自乾方天际,至巽方天际,横布月上,阔一尺许,渐移东方而遍天。月微晕。流星出天津星,入北方天际,状如甁,尾长三四尺许,色白,光照地。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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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日有两珥。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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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日晕。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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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庆会楼下,引见宗亲及仪宾,试以讲经、制述、投壶,赏赐有差。

○日晕。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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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平安道江界,雨雹交下。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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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御庆会楼下,引接宗亲及仪宾观射,用女乐,射毕,赏赐有差。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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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成均馆儒生柳希霖等千馀人上疏曰:

臣等俱以草茅,滥巾国庠,窃廪朝夕。虽无学术之明,其于邪正之间,辨别素矣。吾道日衰,异端日盛,慨然痛悯,至于垂泣者,亦有日矣。今者又闻林川郡普光寺僧,诉其守赵溥,而殿下命罢之。臣等言及于耳,愤激于中,聚首桥门,不能自噤,敢达微衷,粪回天听。赵溥之与僧徒,其所起嫌之端,臣等未尝知也,第未知冕旒之下,达此言者何路,殿下之驰遣按核者,亦何使耶?《书》曰:“出纳朕命惟允。”人君出纳之喉舌,岂可以不谨乎?然则殿下之喉舌,只在于政院,而政院之所未启,殿下知之,殿下之所遣使,政院不知。呜呼!此奸伪之所以进,邪僻之所以行也。以殿下圣明,岂有如此之失乎?是盖慈殿之命,而殿下诚孝出天,奉顺无违,故邪说入而莫之禁,中使驰而莫之御者也。虽然,政岂有二门乎?黜陟之典,不可乱也。慈殿非垂帘之日,而遣中使于外,是政有二门也。守令在监司之考,而黜废出于缁徒之诉,是黜陟之典乱也。臣等岂私赵溥而言哉?为圣治疪累而闷之也。缁徒,天地间邪种;宦寺,人类中阴物。阴邪相遇,互为声势,其与正人、君子,为敌为仇,必欲陷害而后巳者,乃其情也,则假令百直在溥,千曲在僧,中使岂肯舍其同类,而伸溥之直于殿下哉?殿下秪信中使之奏,而罪溥,是使僧徒乘幸,而益煽其鸱张之势者也。长此不已,则将恐后日之通内需附中使,得售其陷周者,非特守令而已。安知缔结中外,根据肘腋,潜移威福之柄,恣行狐鼠之奸,排摈士类,殆无虚日者,有甚于今日耶?殿下其不念及此耶?呜呼!方两宗之复立也,臣等固知其渐之所及者,必至于此,故抗疏致忠,久空馆学,诚不足以格天,力不足以回天,蔓不可图,至于今日,则臣等之罪,万死何逭?致令僧徒,无所忌惮,横肆不已,小有嫌隙,辄诉宫闱,书生因此而被刑,白川儒生与僧相诘,慈殿命杖儒生。士林之气脉摧折矣,春官又从而见凌,禅宗判事一椎,于礼曹牒呈,大着名署,倨傲不恭,两司论执,上竟不治罪。朝廷之体势颓靡矣。甚至矫成内札,僧性清,伪诰慈殿谚书,投庆尚道观察使李戡,欲其护恤所住之寺,事觉竟处斩。以扺方伯,则侵上之辱,亦及于九重矣。今玆之变,胡为极矣?上而九重,下而朝廷,尚有如此骇异之事,则一守令之被陷,无足怪也。呜呼!士林,国家之命脉,而摧折如是,朝廷,政事之根柢,而颓靡至此,九重失尊严之体,守令受凌制之辱。骄恣之状,一至于此,而殿下犹不觉悟,反加庇覆,臣等未知殿下之国事,将税驾于何地耶?近年以来,饥馑荐臻,生民失所,天灾叠见,物变层出,殿下之轸念,宜不遑他事,而汲汲于僧徒之所诉,不咨于朝廷,不归于有司,直罢守令,少无宽假,殿下之于僧徒,可谓厚矣,独不念国政之大伤者乎?“予非崇佛之言。”殿下已教于前日矣,臣等闻之尚盈乎耳。今者爱护僧徒,若此其至,则殿下前日之教,何地可验?殷鉴不远,昭载方策。以佛而亡国者,古今一辙。岂殿下之念,不警于此乎?警之而反崇其道,殿下之心,终未敢知。呜呼!一僧媒孽,多士缩颈,扼腕悲愤,束手何为?坐见吾道晦盲无馀。殿下于此,不及惕念,则祸福存亡之几决矣。岂不寒心?除恶于未远,虑患于方来,革两宗告讦之风,杜内需私通之路,使命令出于政院,复逆由于政院,培植吾道,沮抑异教,僧徒自戢,不得售其奸术,物情解快,有欢欣相庆之乐,则宗社幸甚,国家幸甚。

答曰:“赵溥事,自古慈殿,遣中使于寺,而内需司之察桑门公事,亦非今始也。予岂为一僧而治守令乎?近来人臣不无凌上之习,亦有枉杀无辜之风,故欲矫此弊而已。予意近日尽谕于台谏、侍从,诸生亦岂不知哉?疏虽出于扶吾道,事有关于后弊,故不允。”史臣曰:“慈殿之遗中使,内需之察桑门,皆非光明正大之行政,则何必曲为遁辞,以拒台谏、侍从之论,而又不纳儒生之疏乎?其强辨饰非也如此,可胜痛哉?” ○以柳承善为世子侍讲院弼善,安馠乙巳士林之祸,馠被谪咸镜道,以养子取尹元衡妾女,既得放还,旋授职牒,识者鄙之。为刑曹正郞。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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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宪府启曰:“史官之职,为任至重,当直上、下两员,则固不可一刻退休,他员亦当勤仕本司,撰记时政,如有当直员有故,则便即代直,乃其常事,而懒慢之习,近来滋甚,非徒当直之员,不待其代,而径自出归,本司之员,专不仕进,以致政院无史官。此实前古所未有之事,极为骇愕。请称病径出检阅柳思新罢职,其馀不仕人员,并推考。且凡下官之勤慢,系于上官紏检与否。奉教尹承庆不能检下之责尤重,请罢职。史官,掌记时政,故凡敷奏复逆之际,必使参听者,其意深矣。政院于顷日请推柳思新等之时,既无当直史官,则当待其他史官之至,而不计史官有无,径自启辞,此实前所未闻。所失关重,极为骇愕。色承旨及都承旨,请并罢,他承旨并递。”答曰:“柳思新、尹承庆罢职。不仕人员推考治罪事,如启。色承旨、都承旨及他承旨,以未及致察之事,至于罢递似过。故不允。并推考。”再启不允。

○成均馆儒生柳布霖等上疏曰:

惶冒天威,伏俟兪音,及承圣教,尤增痛哭。中使往来寺刹,前世疪政,而殿下视之为恒例,内需交通桑门,危亡大机,而殿下自以为非今始也。祖宗之懿章美法,岂无可师可效,而事有鼓邪类之气,媒后日之祸者,则乃曰夫有所受之耶?惟我中宗大王即位四十年间,在寺刹,则有破撤之举,于僧徒,则有刷还之命,其所以辟异端扶吾道者,实后王之龟鉴。听僧徒之诉,罢字牧之官,我先王亦莫之行也。事本于正,政出于公,然后用刑者不滥,服罪者无怨。以僧而陷主倅,则是陵上之习长也,由僧而黜守令,则是枉杀之风启也。殿下既知臣等之疏,出于扶吾道,而非私于一郡守,则何为不用,而遂其非、文其过乎?呜呼?台谏言之而不从,侍从论之而不听,将并与草野之公论而逆耳焉,则危亡之兆已著,颠覆之祸将至,臣等复何言哉?伏愿殿下,勿惮能改,快从公论,排抑异教,用孚舆望,则宗社幸甚,吾道幸甚。“

答曰:”慈殿遣使,自古通行之事,而人臣陵上之罪,岂徒以涉于缁髡而不治乎?予意尽答。不允。“

○平安道江界,暴风雨大作,屋瓦皆飞,雨雹大如榛子。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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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谏院启曰:“史官常在政院,凡出纳命令之际,必参听而辄书之者,非但传信后世,亦以防弊当时。顷者政院启辞之时,不以史官为重,而径自独启。一时之失,有不暇计,将来之患,何可胜言?若长此渐,踵而行之,则他日虽有机关之重事,至于独达而人莫之知也。六承旨请并命罢职,垂戒后日。”答曰:“并递之。不须罢职。故不允。”

○以鱼季瑄为承政院都承旨,李文馨为左承旨,姜昱为右承旨,李仲梁为左副承旨,李友闵为右副承旨,安士雄为同副承旨,尹毅中为礼曹参议,陈寔为刑曹参议,洪天民为司宪府执义。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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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御夕讲。检讨官朴素立曰:“赵溥事,不问其罪之如何,遽命罢黜。臣等窃恐,僧徒以罢黜之权柄,自以为己出也。岂非庛累乎?”上曰:“赵溥事,虽令推考,无加减之事,故台谏、侍从论之,而不允矣。溥于慈殿遣使摘奸之时,乱打僧人,甚无状,故命罢矣。”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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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阅武于慕华馆。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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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日微晕。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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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宪府启曰:“国家公道,只在科举一事,而夺之与之,小或不由公论,则其端一开,末流之弊,殆不可救。前日慎思献削科之时,戊午年别试,思献与郑士龙交通,预出殿试策题,借述于他人,得参第二,物议喧腾,竟削科。因其子陈诉,命收廷议,前日以为可削者,皆以为可复。唯右议政李浚庆以为不可,上从可复之议。因公论激发,至收廷议而罢之,尚无暧昧情迹。今者遽因其子陈诉,还复已削之科,略不难慎,有同戏事。非徒政体颠倒,科举公道,自此大毁,将无以为国,岂不寒心?慎思献,请勿复科。”答曰:“慎思献事,近者已议大臣定之,何必纷改乎?今若改之,亦同戏事。故不允。”后屡启,不允。史臣曰:“慎思献削科之事,实一时公议之所定,则不可以其子之讼而改之也,明矣。大臣变易其辞,台谏掩置其事,至于复议已定之后,始出而争之,以是谋国,其何以定国是乎?可谓具臣也夫!”史臣曰:“国家公道,秪在于科举一事,而用私之术,至试于大庭之策,岂不痛哉?其初则郑士龙利其货财,其终则沈通源、李梁辈,教诱其子弟,陈疏复科,而在言官者,终莫能矫其非,可谓国有其人乎?思献,三家之奴也。及其得志,乃与憸小之辈,出入于其门,倾轧士林,无所不至,痛矣哉!”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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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私奴金义伏诛。金义,温阳居金叔谦之奴。叔谦尝杖其父,几死而苏,因怀怨恨,遂与贼党,同谋弑叔谦。叔谦之子𨱑,呈状于本道监司,监司及监推守令等,不为明辨放之。𨱑于驾前陈诉,上命三省交坐,拿鞫得情,遂凌迟处死。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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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夕讲。

○传于政院曰:“前载宁郡守李楫,中宫外舅,大司谏李梁之兄,为人多谋。多有善政,载于昨日载宁居民李杰击铮之辞,李杰击铮于阙内云:”郡守李楫,兴学务农,省刑薄赋,视民如子,尽情救荒,民皆视如父母。顷得小疾,遽呈辞状上来,民皆哀闷罔极“云。又有郡民等上言。郡民驾前陈诉。民心之愿留,出于至诚,特加一资,以劝善政,又仍本职,以慰民望。”史臣曰:“楫之善政,未有所著,而只因郡民之诉,遽授重加,是爵赏之权,出于遐裔小民之手。又何以禁诈伪之渐乎?噫!当时任耳目者,岂不知此弊,而噤无一言?其怵于势焰也如是夫!” ○传于政院曰:“近年以来,官吏慈祥者小,奸滥者多,视民命如草芥,民冤滔天,极为寒心。观此禹凤前长渊县监。滥刑之事,县民裵大军,因杖致死。本道监司,郑裕。初以滥刑事状,不分明驰启,今以刑推得情启请。所当依律痛治,而刑曹以勿推放送回启,极为不当。依监司启请,改成公事事,言于刑曹。”

○以许晔为工曹参议,睦檐为承文院判校,皆特命也。卢禛为弘文馆直提学,柳顺善为典翰,赵光彦、宋贺为司宪府掌令,成义国为弘文馆应教,姜克诚为世子侍讲院文学,朴谨元为弘文馆副校理。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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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幸成均馆,焚香于大成殿,仍御明伦堂,亲试儒生制述。居首生员李山海,直赴殿试。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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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礼曹请修沟壑、净阡陌,审理冤狱,掩埋骼胔等事,依例举行。传曰:“今年春夏,雨水适中,耕种得时,而至于近日,旱征已成。予虑方切,曾欲言祈雨之事,而见此公事,当矣。予闷雨之意,政院知悉。”

○以李世琳为司宪府执义,洪天民为弘文馆典翰,柳顺善为议政府舍人,李拭为弘文馆修撰,朴启贤为满浦镇兵马佥节制使。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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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摘奸于刑狱。传曰:“观此摘奸单子,罪人多至一百五十馀人。在平时,尚不可滞狱。况当闷旱之时乎?言于刑曹,斯速辨决。”

○以李希俭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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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受常参,御朝讲。参赞官李彦忠曰:“近来纪纲解弛,自便成习,人不知敬上之礼。如行幸还宫之时,大驾未下,而扈从之臣,旋即散去,至于国忌之日,闾巷小民,丝竹不绝,岂不寒心?以顷者左相安玹卒逝之时,都城之内,游宴动乐者,无异平时,恬不为怪。玹也非徒位高之人,乃一时贤相,则人心宜嗟叹不已,而纵恣无忌,乃至于此。风俗之薄,可胜言哉?如此之事,令该司纠禁何如?”上曰:“士习风俗,日以偸薄,皆由教化不明之致。夙夜伤叹而已。”

史臣曰:“人心风俗,必有导迪之方,然后自无不美之习矣。今安玹之卒,游宴不绝,无乃平时无见德之事,而人不爱慕者耶?未可遽诿于人心风俗之薄,而欲以法律绳之也。况柩方在殡,而上无震悼之念,乃举宗亲之宴,则其于无知之民也,何诛?彦忠之论,可谓不知其本矣。”

○传曰:“旱气渐炽,闷雨方切。祈雨祭次第举行之事,言于礼曹。”

○上御夕讲。

○知训炼院事张彦良卒。形貌魁伟,望之可畏,居官临人,清严自持。又粗涉书史,士大夫咸取之。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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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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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朔,以旱禁酒。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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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遣兵曹参议柳潜如京师,贺圣节兼谢恩。谢降敕。 ○传于柳潜曰:“《大明会典》及封太子事,闻见而来。”

○政院启曰:“近来阙内击铮之声不绝,自上每令勿推,其所以虑民冤,而欲伸理之意至矣。然以不紧之事,纷纭击铮,非徒阙内不严,今日骇愕之变,上拜表将乘轝,有人击铮于咫尺地。实由于此。请自今,阙庭击铮者,勿问其情,依律治罪,守门将,亦一一推治,以绝其弊。”传曰:“如启。”史臣曰:“伊尹曰:‘匹夫匹妇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夫击铮之弊,虽所当防,而民情之冤,亦所当察。今日勿问其情,则亦异于俾民自尽之道矣。” ○两司启曰:“近日击铮之人,非有切迫冤闷,而乱入阙庭,略不畏忌。人心顽诈,至于此极,已为寒心。今日大礼未毕,小轝尚驻庭中,百官祗肃鞠躬之际,长湍一小民藏踪匿迹,变著军士之衣,突入天威咫尺之地,良久击铮,惊动天听,闻者莫不悚栗。此人之罪,固有定律。兵曹、都摠府专掌清肃阙内之任,虽常时,固当严明禁察。况当大礼,致有此变?方击铮之际,亦当惊惶颠倒捉出,而恬然不动,相顾退立,其为卫侍之意安在?今日入侍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厅,请并下禁府推治。且如此之事,出于仓卒,则凡为侍卫将士,所当奔走禁抑,而恬然环视,亦不为无罪。侍卫诸将及宣传官、司禁,请并推治。”答曰:“今日之事,果为骇愕。然事出仓卒,兵曹、都摠府,岂能及察乎?已命推考,何至于下禁府乎?不允。侍卫宣传官、司禁等,推治事,如启。”

○传于政院曰:“击铮之人,予意以为军士,而今见两司启辞,则长湍一小民,藏踪秘迹,变著军士之衣,至于佩剑突入云。实为骇愕。恐或不无教诱之人也。其令禁府,并察而问之。”

○舍人以大臣意启曰:“今日有人突入乘舆之傍,惊乱击铮,此前古所无之事,而左右侍卫将士,及庭排军士,无一人呵禁。他日脱有非常之变,将谁恃而护卫耶?其中如司禁之辈,其职专为此等之防,而执杖列侍,徒为文具,不知捍卫。请侍卫诸将及司禁、庭排军士、率领将等,并推考治罪,其击铮人,亦下禁府推鞫,以杜将来之弊何如?”答曰:“启意知道。侍卫诸将以下推考事,既命之矣。”

○礼曹与大臣同议,以文章养望宰相尹春年等十三人,及加抄制述文臣李蘧等二十五人,入启。仍以大臣言启曰:“宰相之人,皆已成材登进。今若使之讲诵,或为庭试,则有妨事体,临时上裁劝奖何如?”传曰:“观此书启人员,皆为无妨。然德行本,而文艺末也。当精选才德兼全者,言于大提学。郑惟吉。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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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两司启兵曹、都摠府,请并下禁府推治事,答曰:“下禁府似过。入侍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厅,并递之。”

○以金明胤行己不正,处事麤鄙。曾为荐举科,见罢后,筮荫仕,又占文科及第,患失鄙夫,何足道哉?为兵曹判书,吴祥为兵曹参判,李祯为兵曹参议,李彦憬为兵曹参知,李遴为兵曹正郞,赵德源为司宪府持平,德源,轻侠浅薄之人,而得为持平,吁可怪也。李拭为兵曹佐郞,李后白为世子侍讲院说书,沈通源、宋麒寿、郑惟吉为五卫都摠都府都摠管。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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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兵曹判书金明胤三辞,不允。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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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礼曹判书郑惟吉辞兼带都摠管,命递之。

○平安道德川,雨雹交下,大如鸟卵,小如大豆。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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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传于政院曰:“近来人心、风俗,薄恶日甚,杀主纲常之变不绝,指温阳人金义等事。而北方叛奴黄熙正奴也。欲害其主,上京潜伺,变几不测,阙庭击铮之风大成,而畿甸小民,欲留其倅,变服佩釰,犯驾惊动。治人病而故杀孩儿,割人肉而潜投井中,至于无赖之辈,屯聚街巷之中,乱打春宫别监,端午日,东宫别监朴千环,来诉于侍讲院曰:‘今致赐送物于宾客元继俭家,路遇两班之徒,迫令角抵之戏,怒其不从,毁裂衣笠,至破回谢之文’云,讲院启请推考其人等。盖千环先自打辱儒生,而辱诉如此。是何等风俗耶?虽士大夫家奴,若曰某家之人,则固不得如是。况掖庭别监耶?其穷推痛治事,言于刑曹。今后角抵、睹博、踏桥正月元日,闾阎涉十二桥,以为一年度厄。都中男女杂集,或生斗诘。等事,令司宪府禁断。”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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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亲传祈雨香祝。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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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日晕。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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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传于政院曰:“方当长养之时,旱魃斯虐,京师不雨,已至二旬。予以寡昧,诚不能格天,德不能弭灾,夙夜闷虑,罔知所措。灾既切迫,避殿、减膳、撤乐,以存忧灾修省之意。审理冤狱,毋滞囹圄事,谕于京外,罢散收告身人员等,并为书启。”

○上避正殿。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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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朝讲。献纳权信曰:“近来人心顽诈,风俗薄恶,皆由于法不明,而纪纲不立故也。东宫赐送之人,被打于无赖之徒,至于裂破回谢之文。虽朝官家奴,有所忌惮而不敢。况阙内人乎?此所由来者有渐矣。前者汉城参军朴栽,杖别监,至于罢职,其后汲汲收叙,无惩戒之意,故人皆玩法,以为寻常,终有骇愕之事。若用法严明,则岂有如此之弊哉?罚一人而天下惧。惟法可以制人心矣。”史臣曰:“权信麤鄙阴险,谄事李梁,致位显秩。于经席之上,不能陈掖庭之人纵恣之状,反为谄媚之言,且导君于任法之地,其罪大矣。况朴栽杖别监之事,则别监之父得罪,而特受杖于汉城府。别监著凡人之服,愿代其父受杖,朴栽不知其为别监而杖之。别监反诉朴栽,而至于见罢,物情皆以为暧昧。虽收叙,有何不可,而信也反为逢迎至此耶?噫,以如此之人而授耳目之责,今之国事,可知也夫!”上曰:“近来纪纲板荡,王言不行。前参军朴栽,无收叙之命,而遽请差任,自上亦以为未便,而终有乱打东宫别监之事。风俗至此,可胜叹哉?此皆由于上不能明教化立纪纲故也。”大司宪成世章曰:“法者,辅治之具而已。纪纲云者,亦岂威严之谓乎?必以礼为主,下敬上、贱尊贵,然后等威自然明肃矣。角抵之戏,只是小儿儒生之辈,不知阙内人不可犯之意而为之矣。”上曰:“古有‘刑平国用中典,刑乱国用重典’之语。国家之刑法,亦不可不用也。”领经筵事李浚庆曰:“近来旱气太甚,日夜悯念。人君遇灾,无事不为。自上于政事及宫闱听言之间,一出于正,以应天意何如?载宁郡守李楫,善于居官,臣亦闻之,但因小民击铮,而遽加爵赏,似为未便。楫则虽所当赏,而击铮人,固当治罪。其时无论之者,故后有金有贤击铮之变。”上曰:“灾不虚生,必有所召。自上诚不能格天,德不能弭灾,恐惧自责而已。击铮事,小民奸巧,若有便己之倅,则或有上言者,或有击铮者。然楫之善政,自当褒奖,故论赏矣。”浚庆曰:“人皆以纪纲不立,法令不明为言,因权信之言而发。然纪纲、法令,非他也。自上至诚求之,专务以德化民,渐至于久,则虽无知之物,亦感矣。况人同此心者乎?昔世宗朝,赵末生,十年为兵曹判书,终以受赂被论。上叹息曰:‘前朝之末,贿赂成风,以至于亡,我君臣之所目睹,而末生又如此乎?’都承旨郑甲孙,于酒禁时,携妓饯客,被禁将罢,上又再三叹息曰:‘甲孙乃为此乎?’其诚意恳恻,自能动人,故世宗朝德化,至今犹存。若人有犯法者,不怒而以至诚感之,则虽无近交,自然归美矣。若诿于纪纲法令之不立不明,则恐不当也。”左赞成洪暹曰:“浚庆之言是矣。如此遇灾之时,不但为文具之事而已,延访大臣,接见群臣,问以政事阙失,若有失,则力去而改之,则庶可回天矣。今自上励精出治,无所不至,然朝廷之上,有巨病存焉。朝无直言,政多姑息,习尚陵僭,等威不严,以私灭公,纪纲不立,坐食者众,役重民散,此其大者,馀不可尽举。盖朝无直言者,士气摧挫,人各爱身,谁肯为国忘身乎?人主终有孤立之患,甚可畏也。”史臣曰:“洪暹之言,可谓切直矣。然不能动上之心,而反致乏纯厚之教,是何好谀侫而恶忠直如此耶?”浚庆曰:“朝无直言,此大灾也。朝廷须有謇谔之风,然后元气有所赖以存焉。若无直言,则虽有奸雄在侧,或有眩乱是非之人,人主皆不得以知也。昔隋炀帝恶闻直言,故有如盲聋,终至于亡,唐太宗能受直言,故终致大平之治。今则谀侫成风,臣未知朝廷,终何如也。古人言:‘臣言直则君德进;臣言不直,则君德不进。’臣言之直不直,可知君德之进不进。伏惟留意焉。”时李楫因击铮受赏,而台谏无直言者,盖以其弟梁方用事也。且权信以东宫别监受打于儒生之事,陷谀以启,故李浚庆、洪暹之言,人皆疑其为此等事而发也。上曰:“左右之启皆当。予亦欲延访,而但于经筵,亦可以论难是非可否,故不为矣。近来无謇谔之风,公论不行于朝廷,政多姑息,予亦知之。每自愧叹而已。”

○大司宪成世章、执义李世琳、掌令赵光彦、宋贺、持平赵德源、李翎启曰:“今日经席大臣:‘朝无直言’之论,正中时病,而‘无謇谔之风,有谀侫之习,近来为甚’云。臣等冒忝言责重地,显被大臣面启之驳,不可䩄然在职。请递臣等之职。”答曰:“自古君明,然后臣能直言也。如予不明之君,叨主臣民,素无乐闻之诚,岂有直言而无谀侫之习乎?今朝右议政李浚庆、左赞成洪暹之言,出于忠直,愧惧责躬。咎皆在予,乌府何至于来辞乎?且朝无直言,其来已久。今之风宪,别无不能尽职之事,勿辞。”世章等退待物论。

○司谏安方庆、献纳权信、正言金亿龄、高敬命启曰:“臣等俱以庸劣疲懦之人,忝居言地,缄默苟容,以负重责,方俟不职之罪,今日经席大臣所启:‘朝无直言’之论,正中臣等之病。有言责者,固不可一日冒处。请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弘文馆副提学李彦忠等上箚曰:

近来有言责者,虽遇可言之事,论之后时,或终不言,以被人议久矣。今日经席大臣、宰相之启,正中其病。台谏势难在职。

答曰:“近来以不紧之事,台谏数递,已非美事,而今者两司,别无显然大失。若以经席偶论时弊之事,轻递耳目,则予恐他日,不无轻易进退言责之弊。故不允。”

○骤雨雷电,雨雹交下,大如榛子。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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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传于政院曰:“昨日玉堂上箚,论递两司,予意以台谏轻递为重,故不即从矣,更思之,则台谏被论,势难在职。即招吏、兵曹为政。且悯雨之馀,大雨如此,予有喜焉。”

○右议政李浚庆启曰:“小臣昨日入侍经筵,伏闻洪暹所启,朝无直言之辞,言颇切直。小臣伏料非圣明之世,则安有如此切直之言乎?私窃喜幸。仍举古昔治乱,先儒议论,以及时世习尚之弊,泛论梗槪,以明直言关国家治乱之义而已。伏睹昨日答台谏之教,多有谦抑未安之辞。此虽圣上允恭克让之盛德,而臣心未安,不敢退处,敢此来启。”答曰:“昨日答宪府辞避之时,予示谦抑之意,欲振偸靡之习而已。朝廷之上,当有直言,而亦当有纯厚气象。洪赞成之言,可谓忠直,但乏纯厚矣。卿言出于爱君救时之情,有何未安乎?”史臣曰:“纯厚切直,皆治世之所尚,然安有不纯厚而能切直者乎?洪暹以朝无直言,谀侫成风,为经席进戒之规,可谓正中今日之病,而遽以严辞绝之曰:‘乏纯厚’,岂非心之所喜者,实在谀侫而然耶?况切直之过,常有敢言之气,而纯厚之弊,竟归于唯诺而已乎?”时,尹元衡、沈通源、李梁,俱以戚里,互执朝权,各有党与,而梁,特被眷遇,气殆熏灼。暹之启辞,虽未知必指梁,而其所谓朝无直言者,实中时病。“ ○以安玮为资宪大夫刑曹判书,特命。元继俭为议政府右参赞,任说为兵曹参判,吴祥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梁为兵曹参知,李桢为司谏院大司谏,朴大立为司宪府执义,柳从善为司谏院司谏,金百钧、黄琳为司宪府掌令,姜克诚为持平,克诚被驳蹭蹬,以素附李梁,故还为清显如此。张士重司谏院献纳,李墍、李后白风度端雅,然处事之际,作为过之。为正言。

○日本国畠山殿源义贤,遣使请以三事。其一,弟晴秀奉日本国王之命,为朝鲜讨贼克捷,获铜印以献,请赏图书,使往来通信。其一,每遣使,必受国王牙符而来,不无见失之忧,请别赐铜印。其三,去年上官如川西堂死,葬于此地。其甥善七,请许小职,往来祭奠,命议于大臣,令礼曹答之。其书曰:

书中备悉。贤季承命讨贼之由,宁不嘉悦?但所谓印信者,铸成年久,未知的是何人所失,今为无用之物,不关有无,然若果擒斩正贼,连此印送来,则足以快一国臣民之耳目,今恨其不然也。只念贤季,欲以此物,姑为先容之资,以输向国之忱,故勉留之耳。牙符之设,非自今始,乃出于祖宗经远之规,其意盖欲防诈伪于中间,存体统于贵国也。创之既久,行之无弊,其在后嗣,但当遵守旧章而已,上下之僭,复何疑乎?善七悼念其舅,欲得小官,往来祭奠,其意美矣。然官职必待有功,朝廷不欲以励世之物,滥施于无功之人。私情虽切,国论未谐,玆负缱绻之请。我圣上嘉贤季归附之诚,特许图书,使之通信,惟足下,益笃交勉之义,以修永世之好,不胜幸甚。

○暴风大作,骤雨如注。又雨雹大如鸟卵,小如榛子,良久乃止。

○平安道甑山,女一人,雷震死。永柔,雨雹交下,大如小豆。清洪道公州、清安、全义、连山、镇岑,雨雹大如鸠卵。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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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传曰:“凡人非命致死,人皆惊惨。况于逼近原庙咫尺,宫城之底,聚党杀人,此尤大变。文大钧前惠民署参奉也。去三月,被宗亲府奴李同等打杀。大钧父瑞麟上言,故有是命。被杀之事,今阅数月,而刑官不为推启,国家刑暴乱、诘奸慝之意安在?刑曹堂上、色郞厅推考,其狱事,移于义禁府推鞫。”

○大司宪吴祥辞职,答曰:“惟卿合于风宪之长,已予知之,勿辞。但当今不无君暗臣谄之病,卿宜上补君过,下纠百僚,使纪纲振肃,邪正莫混而已。”史臣曰:“上之所以望于台谏者,可谓至矣。然及闻切直之言,则辄示𫍙𫍙之色,使群臣莫敢进言,岂非内怀恶谏之心,而外为优容之语耶?” ○大司谏李桢辞职,答曰:“当今上有不明之君,下岂有正直之人乎?但当尽职,上补君过,下肃朝廷而已。勿辞。”三辞不允。

○命复承传色崔汉亨之职。史臣曰:“汉亨欲为阴中李仲虎,事情败露,至于罢黜,今才数月,遽有复职之命。为台谏者,所当执论。而噤无一言,遂使奸巧之人,无所忌惮,有言责者,其可谓尽其职乎?” ○以金庆元性豪侠,行己麤鄙。侥幸擢魁,人多怪之。为司宪府持平,史臣曰:“宪府,乃一国纪纲之所在,其任至重,近来专无择授之意。如庆元者,亦为持平,国之纪纲,何由以立乎?”宋贺为世子侍讲院文学,尹仁涵为弘文馆著作。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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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朝讲。大司宪吴祥曰:“历代兴亡,虽是多端,而皆在于言路之通塞。顷者宰相,指左赞成洪暹。于经席进言,自上答辞,过于谦抑,使进言之人,怀未安之心。臣恐自此,遂成逊言之习,得闻直言难矣。”大司谏李桢曰:“人君端本出治之道,不过曰正心从谏而已。唐、虞三代之时,君臣相戒,乃曰:”毋若丹朱傲,毋若殷王受之酗于酒德哉!’正以圣狂之分,在于斯须故也。当今自上敬天勤民,非不至矣,而天灾时变,层见叠出,民生困苦,如在涂炭。时事至此,自上宜加正心之功。且言辞之间,有切直者,有纯厚者。若但以纯厚为主,则朝有颓靡之习,终至于不可救矣。“上曰:”自古君明,然后臣直。顷日经席之上,予自责不已,故发言如是尔。所谓纯厚云者,非欲以逊顺为主也。当使忠言谠论,日行于朝廷之上,而又不可无忠厚纯正之习也。近来灾变叠见,言路不通,皆予不敏之所致,故常自责而已。“

○上御夕讲。

○谏院启曰:“顷者载宁人,以郡守李楫有善政事,击铮阙庭。只据一人口诉之言,遽下赏加之命,非但物情未便,驯致长湍顽民,惊动御轝。至为骇愕。请李楫赏加改正。楫,王妃之舅也。其人出于庸品,虽或不至于暴民,岂有善政可纪也?郡民至于击铮请留,其虚伪可知,而命陞堂上,物论莫不怪笑。时上厚于妃家特甚,又常眷倚楫之弟梁,其所亲厚之人,常被特除,其交通专擅之迹著矣。然惩于尹元衡构祸之惨,台谏、侍从不敢出一言,久矣。其后长湍府使朴启贤,移拜满浦佥使,湍民于拜表之日,变服佩釰,作卫士状,击铮请留,迫近御前,上为之惊动。此特愚民当前日载宁之民之为,出于无情,而以事体重大,命递兵曹、都摠府官将,加湍民以大罪。十二日,左议政李浚庆及洪暹等入侍,启以载宁之民不受其罪,得遂其愿,故湍民效此而为之,且言近日无直言之风,因论古昔治乱、先儒议论,以为直言不行,则人主孤立于上,虽有危亡之祸,无有言之者云。此虽指李楫滥陞,而台谏不尽言之弊,亦不能斥言,泛论梗槪,而上虽有责躬之言,其不悦之意,著见于色辞,其答谏院辞避之言,亦然。翌日李浚庆訇匍诣阙待罪,答曰:”予示谦抑,欲振颓靡之习而已。朝廷之上,当有直言,而亦当有纯厚气象也。洪赞成之言,可谓切直,然乏纯厚矣。“昨日发端者暹也,而亦不斥言,浚庆之言,反有加于暹者,而叱责于振者,乃所以责浚庆也。况以纯厚望于朝廷者,此果欲振颓靡者乎?此乃丧邦之言也。浚庆为大臣,见君之过,既发端而不敢斥言,既有不悦之言,则又訇匍待罪,此果大臣之道乎?然浚庆风采峻整,早负时望,而性实畏怯,偏执自用,不喜人善,亦何足责哉?答曰:”李楫之爱民善政,名实相副。岂特因击铮而赏之乎?固不可改,不允。“后两司久启,不允。

○大司宪吴祥等上箚曰:

人主之责,尽言于其臣者,必开言路,人臣之欲效忠于其君者,先格其心,此所以上下交修之道也。今者殿下,闻人切直之言,而自示谦抑之怀,畀人言责之重,而勉以尽职之义,孰不感激,思所以竭诚尽忠,期效其职乎?然而使辅弼之臣,一进言而终怀不自安之心,𫍙𫍙之弊,必至于有言责者,亦不得尽其言矣。其不为蹲池之老凤,噤台之饥乌者几希。后虽有危亡之祸,迫在朝夕,竟无一人敢言者,岂不寒心?殿下于此,惕然动念,加勉其所已能,反求其所未尽,一日而无直言之来,则责吾求言之诚未至,一事而有自用之念,则惧人谓我为何如也,一日二日,念玆在玆,则听言之道,尽在是矣。大抵逊于志,不求诸非道,则谀侫之所进;逆于心,不求诸道,则忠谠之所自远。其初甚微,而厥终大可畏也。祖己曰:“惟先格王,正厥事。”方今政令之失,习俗之污,岂无可言者,而必汲汲于此者,意固有在。臣等亦岂欲专攻上身而已乎?伏愿殿下留心焉。“

答曰:”予怀,今朝经席,已言之。当留心焉。“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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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朝、昼讲。

○弘文馆副提学李彦忠等上箚曰:

习尚专务乎纯厚,则其弊必归于偸靡之地;进言徒事乎婉顺,则其言不足以动人主之听。是以朝廷之患,在于唯诺,而不在于不纯厚;人臣之戒,在于顾忌,而不在于不婉顺。况言之切直,固出于忠君爱国之心,则朝廷之上,直言之行,实所以培植纯厚气象也。其可岐而二之乎?臣等伏见顷日答大臣之辞,不能无惑焉。当今之事,可言者非一,而含糊取容,持禄保位,上不补衮职之阙,下不纠百僚之失,乃其弊之大者也。讲筵之上,宰辅之启,正中时习之病,而殿下反躬惕虑,至发自责之言,瞻聆所曁,莫不感激,而旋下未安之教,以示𫍙𫍙之色,言者挫气,有识寒心。夫人君有雷霆之威,有万钧之势,开道而求谏,和颜而受言,犹惧有怀者不敢自尽也。若无乐闻之诚,小有厌拂之语,则群臣当救过不给,孰肯敢言不讳,出身以当之哉?臣等伏闻洪暹启辞,实非可惊可骇之语,而犹以乏纯厚为教。人君一言之发,其机可畏。臣等窃恐自此以后,偸靡益甚,虽有危亡之祸,迫在朝夕,而殿下犹不得以闻之也。胡广中庸,后世讥其苟容,王朝避国讳。不谏,君子譬溤道。观其处身,虽似纯厚,原其用心,岂出于忧君之念,而为国家之福哉?以此推之,不特听谏之际,至于观人,亦当审察,而不可徒以纯厚为尚也。臣等窃闻,世宗大王尝遇旱暵,临朝而叹曰:“历观古昔,虽当大平,尚有挽裾切谏,而其所言,有竦动人心者,今无有敢言面争者,又其所言,不甚切直,何也?”以大圣之资,其求言之切,犹且如此。此乃殿下之家法,岂非今日之所当遵守者乎?近者上天方懠,谴告不绝,旱魃为虐,耗斁下土,时当盛夏,暴雹京师。安知不由于殿下一念之差,而天变动于上乎?伏愿殿下,虚心纳谏,转灾为祥,不胜幸甚。

答曰:“予以不敏,叨承丕緖,天谴日甚,徒切自责。顷于经席,公卿启辞,出于忠情,予虽不敏,已知刚直,而当答大臣之时,不无不中之语。然非不乐闻之意也。但以举朝有谀侫之习云,如予不明之君,必好献谄之人矣,至使满朝士林,皆为谀侫之人,则孰不惭恧不宁乎?以此偶发乏纯厚之言,欲令习尚,一以起刚直之风,一以存忠厚之气也。夫岂以婉顺为好,亦有何意于其间哉?‘君明臣直’,古人有言。玉堂能进启辞,可识爱君之诚。当留念焉。”

○礼曹启曰:“崔弼成,孝行卓异,律身居家之事,为一乡叹服。爵命未及其身而死,使圣朝孝理之政,终无所施。请旌表门闾,以警薄俗。”上从之。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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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夕讲。

○左赞成洪暹启曰:“顷于经席,偶发朝无直言,政多姑息之启,因此递易台谏,骚扰不静,臣之罪大矣。臣之初意,因遇灾修省之事,愿圣朝延纳直言,以矫时政阙失,而言不顺理,事至于此,至为惶恐。及闻昨日答弘文馆箚子之教,尤为竦惧。人臣之义,若闻如此上教,不可以近于自明,恬然退在,敢来待罪。”答曰:“顷于经席,卿所进言,出于爱君救弊,刚直忠愤之发,实有益于朝廷。予窃识其嘉论也。昨日答玉堂之辞,但欲通上下之情而已。夫岂厌闻,而亦何有他意哉?卿来待罪,予心岂安?宜勿待罪。”

○大司谏李桢等上箚曰:

近岁以来,天灾时变,层见叠出,无有已时。今年之旱,亢暵弥月,焦燥之极,赤地千里,仲夏之月,已过其半,今虽得雨,似无望秋之理。圣上忧勤惕虑,宵旱不宁,凡干祈祷等事,次第举行,靡有遗礼,而日复杲杲,不见甘霔之应。盖弭灾之道,不在于文具,应行古事,不足以回天。自古人君,能转灾为祥者,必有畏天警惧之心,发于至诚,省愆求言,使本末相孚,内外如一,然后庶几上格天心。若处事听言之际,小或诚意间断,惮闻忠直,阳为好之,而阴实拒之,则皆不足以格天消灾矣。顷者洪暹,于经席,偶论时弊,其言不甚骨鲠,而圣教乃曰:“无纯厚之气。”夫切直之与纯厚,初非二致。其心纯于忧国者,无所贰杂,厚于爱君者,恳恳不巳。不虞身祸,务殚忠言,终使纪纲齐整,上下相安,纯厚之风,自行于切直之中矣。若一以纯厚为尚,则其弊流于含糊苟且、偸靡怠惰,则虽有切迫之祸,伏于朝夕,人君孤寄于上,无由得闻,岂不寒心哉?上之好尚,世习随焉。臣等初闻此教,窃自忧悯,及睹答乌府、玉堂之教,乐闻之意,溢于言表。初非厌刚直而喜婉顺,臣等不胜感激。然自古非知之难,而行之难。虽有乐闻之名,而无乐闻之诚,则谁复有尽言者?伏乞自今以后,尽诚从谏,务开言语,唯责言者之不切不直,则将见謇謇谔谔之辞,相继而闻,时政不至阙失,耳目不至雍蔽。君臣上下,导达和洽,无有阂隔难通之患,而应天之实,消灾之方,举在其中矣。

答曰:“观此箚论,予虽不敏,岂不留念乎?”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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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领议政尚震、右议政李浚庆启曰:“伏见今岁不雨,至于三月之久,而今方农月,其雨之望,日复一日,天意邈然,今虽得雨,已绝望秋之期。臣等俱以不肖无状之人,枉据台衡爕理之地,夙夜煎念,致此之由,专在臣等,非德冒居之咎。臣等已欲将此意辞避,而不能有所匡益,屑屑烦渎,徒劳圣上引躬自责之谦。虑此未安,犹稽一辞,今则灾异切迫,凡弭灾祈祷之方,无所不至,更无可为之事,故敢来辞职。臣等非苟为例避,以取逊让之名也。伏望斥退臣等,改纪其政,以回天意。”答曰:“今年之旱,正当农月,靡神不举,天听邈然,数日以来,密云不雨,悯极于中。此皆由予政多阙失,而诚不能格天故也。卿等有何咎而致此变乎?古之轻免大臣,此非美事。后世不可为法,宜勿辞。”再启不允。

○传曰:“旱魃大炽,闷虑日甚。来二十六日,庙社,遣大臣,杨津、绀岳,遣重臣,行别祈雨祭。

○以郑惕为司宪府掌令,金百钧为弘文馆副应教,兪泓性强戾自用。为吏曹佐郞,宋鐻为兵曹佐郞,朴素立为弘文馆修撰,李润庆为佥知中枢府事。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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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阳城男一人,雷震死。江原道高城,太豆田有黑虫,大如手指,根茎俱食。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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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传于政院曰:“臣子之善行,莫大于忠孝。苟有忠孝友爱之人,则所当重赏,虽没身不可忘也。德仁副守龙寿、宗室也。其母朴氏,患瘟疫危苦,龙寿沐浴诣祠堂,虔诚祈祷,断指和药以进,母病即愈。光城令舜礼,亦宗室也。性至孝,遭母丧,一依《家礼》,居庐三年,祭尽其诚,服阕,追慕不衰,改葺庐幕,朔望设奠,不计窘乏,不惮风雨,躬自奉行。则各加一资。尹希庆、忠义卫也。素有孝行,祖母死,心丧三年,及其母死,守墓于坡州,三年一不出庐外,晨昏上塜,焚香哀哭,躬奠朝夕,不脱绖带,终日危坐,唯读《小学》、《家礼》,祭祀必遵礼文。服阕,自以其年九岁丧父,未得服衰为恨,追服三年,一如母丧。年四十馀,头发尽白。服阕分财,语其妹曰:”我则以有荫人之子,虽贫穷,可兔贱役,汝为寒儒妻,难兔负薪汲水“,因给奴婢田地倍之,一乡莫不叹服。南弼文,前参奉也。操心廉静,穷居村巷,不事产业,不为苟且之事,冠带端坐,日观圣贤之书。当靖、孝陵国恤,心丧三年,长兄死,亦心丧三年。凡祭必以诚,族党之来,不计亲疏,抚恤如一。则为先除职事,言于吏曹。且得孝友之名者,始虽赏职,而后不显用,则为善者怠,而国家无嘉赏之意。如此之人,可终身擢用。”史臣曰:“公道灭而私情胜,其所由来者渐矣。今者忠孝擢用之命如此,而为铨曹者,慢不举行,岂非注拟之际,先视贿赂之多小故耶?可胜惜哉!” ○三角山岩石崩。自东峯顶,沙汰而下,崩陷之处甚长。传曰:“此事骇愕。必因久旱之馀,大雨故如此矣。然礼文前例考启事,言于礼曹。”史臣曰:“山崩之变,不可谓之适然,而乃诿之大雨,此所谓遇天灾而不惧,可胜叹哉!”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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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礼曹启曰:“今因大雨,岩石汰落,此非山崩之比,然暴雨岩毁,此亦可谓之灾异。考之前史,有山崩岸崩,而无因此设祭之时。《春秋》晋景公时,梁山崩,因宗伯之言,有去盛馔、损盛服,撤音乐、陈玉帛,礼山川之事。此古者人君惧灾引咎之礼,然在我朝,有地震解怪之事,而无山崩设祭之礼,只加修省而已。”传曰:“知道。”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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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大司谏李桢等上箚曰:

人君为治之道,必本于学问,然后其治也纯善无杂,学问之要,必主于诚敬,然后其学也精一无伪。是故古昔帝王,皆终始典学,以收善治之效。伏见殿下好学之诚,出于天性,勤御经筵,讲求治道,圣学已就于高明正大之域矣。然而一心之出入无常,圣狂、舜跖之分,判于斯须毫忽之间。苟不以学问为本,诚敬为主,以为做功之地,则虽仁义外施,而帝王之治,终不可复矣。《大学》一部,圣贤传道之书,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法,俱载此书。宋儒真德秀,因为之条列,以作《衍义》,修齐、治平之大经、大法,各有条理。大明丘璿,又著《补遗》,多至数百馀篇,而以《审几微》一篇,冠之于首。伏愿殿下,每于经筵之暇,燕闲之中,进此三书,寻常留览,无少怠忽,则人心天理存亡之几,国家治乱兴亡之道,理会于一心而无疑,发施于万事而曲当,圣德日造于罔觉,治道自至于纯正矣。夫人君居崇高之位,接见士大夫,亦有其时,朝夕在左右者,不过宦官、宫妾而已。万几之馀,怠忽之念,一萌于中,则寸心之微,众欲之攻,安知其不流荡忘返而不知止哉?此孟子所以十寒一曝,为齐王惧,而程子以接贤士大夫为重也。大抵帝王之学,与文士有异,虽曰从事于学问,而精力或分于词章之学、杂记之书,则非但无益于治道,心志日就于荒杂,其流之弊,有不可胜言。伏愿殿下,博学审问,慎思明辨,专治其本源之学,沈潜乎性理,讲究乎治道,一以真实无为主,无有间断,则岂徒用人之间、政事之际,各得其当,而无一毫不足之慊哉?精一执中之学,于变时雍之治,可复见于今日矣。

答曰:“观此箚论,可识爱君劝学之诚。予深嘉悦。当留意焉。”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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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黄琳为司宪府掌令。

○咸镜道观察使丁应斗驰启曰:“道内各官,连年失稔,虽设场赈济,而皆是瞿麦、皮稷,有名无实。穷民等采食蔬菜,犹不得糊口,弱者潜窃,强者杀越,至有见其持饭而缢杀取食者。凶荒之害,至于此极。且大小疮疹及热病,遍满道内,虽死亡不多,而病卧之人,十居七八,仍致农作失时。当此凶年,望哺之民,又致失农,灾害并至,极为忧惧云。”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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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谏院启曰:“东宫别监朴千环,往来宾客家之时,所当奔走往复,毋得迟滞,而路遇角抵之戏,杂于稠人之中,纵恣横行,谁能知自东宫使送之人哉?儒生尹溟,混杂观戏,虽曰失道,若知其为儒生,则不可凌侮,而千环非徒乱打侵辱,又自裂其衣服及回谢之文,皆归罪于尹溟,其纵恣欺诬之状,既已昭著。该曹初照之律,不为过重,至下改照之命,以致轻照,下情闷郁。请千环,依前律治罪,扶持世教,禁抑欺诬顽悍之习。且罪之轻重,各有其律,为有司者,所当执法不挠,不可使轻重失实,而遽请判付,使金科玉条,或低或昻,物情皆以为骇怪。请堂上、色郞厅推考。迩来近习横恣者,自上虽有时严治,而其间骄傲无耻之辈,纵意恣欲,弊习犹存。宦官之承内旨,出入外方寺刹者,一依奉命使臣例,出先文,乘驿马、立步从,征索列邑,无所不至,小有未满,辄肆凌辱,守令承风,务充其欲,疪累圣治,莫此为甚。若不禁断,后弊难防。请下书八道监司,如有仍前作弊者,各别摘发启请治罪。”答曰:“别监着黄笠。虽杂于稠人之中,谁不知之乎?尹溟,若真儒生,则岂有观戏于街路之中哉?国家用法,所当得中,一以防奸恶,一以救后弊,而如此相诘之罪,所当同治也。若以奉使之人,路逢狂童,相诘之罪,至于全家,则他日若有辱馆中儒生者,未知以何律治之也?今若改之,则无赖狂童,渐长傲慢之气,而阙庭出入之人,无所措手足。体统紊乱,固不可如是也。刑曹堂上、郞厅,亦不可推考,故并不允。近年宦寺之辈,或奉慈旨,或承内旨,出入外方,其所犯,未可知也,然予意以为,岂至于如是乎?实有作弊者,则宜摘发治罪。”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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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复正殿。三公以得雨请之故也。

○户曹启曰:“奉恩寺所属,有水陆位、居僧位。旧案内,分类施行矣,近者内需司,不知其由,因其寺牒报,居僧位,并以水陆位,混同启下。水陆位则曾已照讫成给,故其馀居僧位,不为照讫之意,敢启。”传曰:“奉恩寺,是乃陵寝寺也。居僧位,复两宗前,自祖宗朝题给之事,其仍给。”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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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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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朔,大司宪吴祥、执义朴大立、掌令郑惕、黄琳、持平金庆元、姜克诚启曰:“朴千环所犯之事,臣等将所闻以启,令刑曹,更为推阅依律,以全家照启,而自上使之改照。既有定律,不可低昻,而臣等以法官,不即论启,失职甚矣。请递。”答曰:“乌府以千环之事,至于来辞,予未知果当也。其乱打儒生之状,台谏目睹,既命推阅,别无明著之验,岂敢滥用全家之律乎?若用此律,则于尹溟幸矣,于事体固不当也。虽曰既有定律,参酌用律,前亦有焉。予意则改律,非所以低昻也。不合全家之罪,而敢欲以全家罪之,是乃低昻其律也。乌府之不启,实合事体。此岂失执法之体乎?勿辞。”

○政院启曰:“贱人之欧士族,自有定律,固不可挠改,故言官以此启之,只欲守法,实非低昻之意也。”传曰:“欧士族云者,以凡常斗诘之事为言也。此则尹溟先失其道,凌侮奉使之人,似与元律有间。予欲适中治之,故言之尔。”

○宪府启曰:“王者金石之典,不可一时低昻,有所挠改。今此千环之罪,既照以凌蔑士族之律,则全家徙边,决不可免。尹溟既名付学籍,得与儒列,不可不爱惜儒名。设使狂童,先失其道,实若士族,则不可不以其罪罪之。请令刑曹,详核尹溟士族与否,依律罪之。”答曰:“此事与凡常相诘之事似异。治以元律,予恐过重。故不允。”后累启,依允。

○夜,东方、巽方、南方,如火气。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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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初,上命承传色崔汉亨、承旨李梁,奉审于永崇殿,在平壤府,太祖大王影帧所安之处。因画西京即平壤。山川、楼观之胜以来。至是命画史,绘彩为屏,又命郑惟吉作诗,李梁作记。传曰:“欲予备观古都矣,恐人或有恨其留意于无益者。”

○大司谏李桢、司谏柳从善、献纳张士重、正言李墍、李后白启曰:“伏睹昨日答宪府之辞,不胜惶恐之至。臣等于千环、尹溟事,非有私意于其间。第以贱人,欧打士族,罪有定律,而千环罪状,昭著无疑。一或挠改,后弊难救,故臣等将公论以启。且台谏不必以目睹之事为启。若物议的实,而于事理有所关,则随事论列矣。臣等俱以无状,忝备耳目之官,不能取信于上,终归于论法不中,所言不实,在职未安。请递。”答曰:“台谏随事论执,是乃美事,而欲守法以救后弊,此意亦当。但以风闻重治,恐有冤闷,故昨日偶言之。勿辞。”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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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夜,乾方、西方,如火气。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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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传于政院曰:“近年以来,倭人作贼上国,故例遇夏月,现形于我境,或被或逃还,而今年则仲夏已过,尚无边报矣。今以一二只倭船,现形驰启,必是逢风漂到之船。然贼谋难测,边将得见,则不得不捕。但当临机歼灭之际,固宜详辨唐、倭,勿致混杀而已。且边将,例闻贼船现形,不计远近,或有妄动之时。且只见一船,四邻官兵,全数抄发,非徒废农,外寇未至,我军先困。今则详察瞭望,俾无远追海外之事。且谕于各道,防备预措事,言于备边司。”

○以朴素立为弘文馆修撰,李选为司谏院正言,李墍为世子侍讲院司书。

○夜,东方、南方、西方,如火气。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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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命召领议政尚震、右议政李浚庆,传曰:“相位久阙。今当卜相,而大臣责任非轻。苟非洽于上下之情者,则固难堪任。是故古有擢士为相之言也。卿等毋拘常例,十分择荐。”因命史官,往谕于瑞原府院君尹元衡曰:“卿曾经议政,故并谕之矣。”元衡曰:“卜相,国之大事。臣虽曾经议政,时在闲地,势难并参。况臣累年告病,未谙物情,尤不可妄为之荐也。”尚震等,以尹元衡、洪暹、沈通源,卜相以启,答曰:“观此卜相,三人俱当。但瑞原久病不出,今难为重任。须择授,不在职次久近,予当徐量之。”史臣曰:“大臣之任,百责所萃,苟非众望所属,则国有用人之失,而危亡之祸,亦随至矣。今震等受国重任,当为国得人,共莅相职,而乃以元衡、通源荐之,而传教之意,又专在于通源,是何下失其举,而上属匪人乎?臣窃痛焉。”史臣曰:“元衡,穷凶极恶,戕杀士林,毒痡邦家。凭恃外舅之势,胁持君上,专擅朝政,卖官鬻狱,攘夺人财,罔有纪极。通源,阴邪凶慝,贪黩无状,纳货招权,滓濊朝端。斯二人者,实人主之大蜮,震等猥以卜相,而略无怍色。震则患失之鄙夫,固不足责,至如浚庆,乃不敢立异于其间,何哉?吁!”仍传曰:“近见六曹、汉城府公事,三堂上并坐之日甚少。三公总百官,其勤慢,申明检敕。”

○传曰:“宗亲、朝士,溺色畜妓者,至为非矣。今后该曹及掌乐院,毋牵私情,犯者随闻治罪,内宗亲则一切毋得畜妓妾。其令宗簿寺,严察。”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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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平安道永柔人家,有牛产犊,一头、两鼻、两口、三目。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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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启。承旨李友闵,以私奴金有贤,变着军士之服,佩剑突入击铮,惊动君上罪,斩不待时,推案进启。上问曰:“此人罪状何如?”右议政李浚庆曰:“此人无他情,只欲留其倅而为之。但于律,以刀刃入宫殿门者绞。此人深入宫门。所犯如此,若不依律,则渐不可长矣。”上曰:“此人之事,极为骇愕。但近来击铮成风,愚民效之。律文虽如此,若至于死,则恐其过重也。然此乃初覆,故依允。”

○夜,月微晕。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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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思政殿,亲政。命以李浚庆为议政府左议政,沈通源为议政府右议政,金明胤为崇政大夫吏曹判书兼判义禁府事,持加也。时相位久缺,外人皆以为通源为相,明胤为吏判,至是果如所言。明胤,知眷注之在李梁,深自结纳,遂得铨衡重地,人皆唾鄙。安玮为兵曹判书,李润庆为刑曹判书,成世章为司宪府大司宪,鱼季瑄为嘉善大夫刑曹参判,特加也。朴应男为议政府检详。寻传曰:“承旨望,以已行东壁者,拟之。”右承旨以上,谓之东壁。以李梁为承政院都承旨,姜士尚为兵曹参议,成义国为司谏院司谏。时掌令有阙,传曰:“曾经掌令、献纳者,拟之。”以权信为司宪府掌令,金百钧为弘文馆应教,赵光彦为世子侍讲院弼善,柳从善为弘文馆副应教,姜士弼为吏曹正郞,李翎为司谏院献纳,特命也。朴谨元、张士重为弘文馆校理,黄瑞、郑惕为副校理。史臣曰:人之好恶之心,或于政事见之,或于言辞知之。今于亲政之日,所除拜者,多非其人,则岂古者‘任贤勿贰,去邪勿疑’之意乎?臣窃恐奸人,得以揣上之心,而为朝廷之患也。“史臣曰:”亲政,政之大者也,而首以贪黩无识之通源为相,次以麤鄙患失之明胤为吏判,谄媚之人,或杂于论思之地,趋附之人,或忝于风宪之官,其举直错枉之意安在?“史臣曰:上之言,欲择贤为相,而时相以老奸元衡,宿赃通源书启,则上遽亲政,以通源为右议政,上下俱失,朝无异议。明胤之秉铨衡,梁之长喉舌,亦在于是日之政,则外戚专权,朝政日非,终嫁士林之祸者宜矣。”史臣曰:“人主之职,在论相,而凶邪贪鄙之通源,乃以戚里而得之,其于偾国败事何?吁可痛哉!明胤,阴凶反复,递事权奸为兵判,未久旋陞秩为冢宰,皆李梁之力也。人皆唾鄙,而方且自得,其无状极矣。信,倾险贪猥,百钧,邪毒侧媚,翎,淫慝无行,皆梁之死友也。” ○吏曹判书金明胤启曰:“臣受性庸愚,又无学识。顷拜兵曹判书,即将恳迫之意,仰渎圣聪,臣诚未至,未蒙允许,悯默行公,兢惕转极。今日亲政,中外拭目,以望圣政,而误恩先及于愚臣,特拜吏曹判书兼判义禁府事。闻命惊惶,措躬无地。继命入参政事,神魂飞越,久未能定。咫尺天威,未敢仰陈愚衷,俯伏而退。窃念臣有何才德,拜兵曹曾未浃月,又拜天曹乎?天曹职任甚重,如臣愚劣,固不可一日忝冒。况崇政重加,岂可轻授非人?伏愿亟命递臣本职,改正重加,以重名器。”答曰:“卿为铨长,兼陞一品,固非不可。宜勿辞。”三辞不允。史臣曰:“明胤,以麤杂鄙夫,谋身谋利,无所不至,而得为天官之长,不厌众心,较然矣。虽于辞职之际,善为说辞,人孰能信乎?”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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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兵曹判书安玮启曰:“臣本庸劣,又无才识,亦不能知军务之事。今授本职,出于特命,不胜惶恐,罔知所为。用人,重任,军政,大事,非臣庸劣之所能堪。况今两南,贼变已现,此正措置紧关之时。本兵重地,尤不可不择人而授之。请速命递臣职。”答曰:“卿正合本职,勿辞。”

○夜,大雷电以雨。

○清洪道瑞山暴雨,山土崩颓,二人厌死,唐津,人家漂没,牙山高龚山崩。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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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大司宪成世章启曰:“臣以庸愚无状,谴递本职,未逾一月,特命又及于负罪之臣,非但臣心惊殒罔措,物情亦必骇怪。岂不有累于亲临惟简之政乎?且顷日谏院请推之论,虽未得蒙允,臣之不职之罪,尚不容于公论,此尤不可䩄然冒处风宪重地。请亟命递臣职。”答曰:“卿合风宪,宜勿辞。”再启不允。

○掌令权信启曰:“小臣曾忝谏院之时,大臣以无謇谔之风,有谀侫之习,至发于经席之上,物论自激,重被驳递。今未阅月,又忝言地,负罪就职,极为未安。请递。”信于亲政,以兵曹正郞入侍,拜掌令,喜气满面而出,至是来辞。答曰:“勿辞。”

○献纳李翎启曰:“小臣前日叨忝宪府之时,显被经席大臣之驳,心常惶恐。曾未阅月,又荷特恩,除拜本职,极为未安。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下书于庆尚道观察使洪昙曰:

今见救荒敬差官黄瑞状启:“大丘府使辛驲,尽心救荒,晋州牧使金泓,劝耕甚勤”云。其平时善政及救荒能否,卿其详察驰启。“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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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微晕。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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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右议政沈通源启曰:“臣性禀昏庸,少乏学问之力,长益怠惰之习,晩登科第,粗保廪禄。岂料猥荷天眷,擢置金玉之班,遽跻弘化之地,俄授铨衡之柄?顾念臣身,有何才德,而致此非分之荣?况此台鼎重任,非徒臣心,不曾有毫发之念,一国人心,亦岂属仿佛之望哉?臣虽欲强颜冒处,其于名器之辱,公论之发,何哉?请亟命递臣,以重国体,以顺物情。”答曰:“卿今陞相,固非不可。宜勿辞。”三辞不允。史臣曰:“通源,以麤鄙贪黩之人,得居台鼎之位,是特藉椒房之势,以至此耳。呜呼,以如此之人,大臣荐之,台谏不言,今之国事,可叹也夫!” ○以朴希立为艺文馆检阅。

○日微晕,两珥。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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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传于政院曰:“近来纪纲板荡,骄慢成习,不知有君上,不知有礼义。不可不随现痛治。尚膳南世敬,以草野刑馀之贱,仕内班十五年,至陞堂上,所当敬谨无他,而日昨京师雷震,日气险恶,故诸宦皆循例问安,而世敬则托于他事而出去,甚为不敬。且爵人之权,在于君上,非下所当希望,若涉族属,尤不可发诸口,而顷者咫尺之处,妄誉其养子,希望恩典,故令上闻,阴试上意,亦为无状。况身为都掌膳之任,凡入启文书,不可少有差谬,而前日年例烧酒赐送之时,坡城卒府院君尹仁镜封爵之号。误以坡山卒府院君尹之任封爵之号,即上外舅也。书启,使当代外祖爵号,妄加于他人,尤为骇愕。其令推考,以警他人事,言于宪府。”宪府启曰:“尚膳南世敬推考事下本府,而伏睹传旨,所犯极为骇愕。其中忘君不敬,阴试上意之罪,不可自本府,寻常出缄推考。请下义禁府推考。”答曰:“如启。”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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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平安道永柔男一人,雷震死。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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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谏院启曰:“内官南世敬,以残腐之贱,职至尚膳,益当敬谨畏惧,而不为问安,罪关不敬,妄书坡城爵号,亦为骇愕。况官爵,人主御世之大柄,非下人所可希望侥幸于其间,而咫尺天威,妄誉养子,阴试上意。其藏慝怀奸纵恣无忌之状,罪不容诛。圣明洞照奸状,即下痛治之教,群情无不快悦。及睹禁府公事判付之命,禁府请刑推,上命以时推照律,故照以杖九十徒二年半,尽夺告身,上命功减一等,杖赎。不胜缺然。如此之人,若不痛治,后日干政之渐,安保其必无乎?请穷讯取服,依律治罪,以警奸滥之徒。”答曰:“南世敬,虽身犯三失,不过迷劣所致。予观供招,参酌原情。禁府徒年照启,亦不为轻。不须穷推取服,故不允。”累启不允。史臣曰:“人君之于事,虽无所不谨,而政教、命令之间,尤不可不致其谨焉。初下之命,似合治奸之道,而旋有拟议从轻之教。苟或如此,则奸巧之徒,有何所惩乎?臣于此,有以见夫任情自私,而终始之有异也。” ○赐对马州宗熊满三经。从其请也。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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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领议政尚震往度淳厚,接物慈惠,无謇谔之风,为相十年,无所建明。虽不免浮沈取容之讥,然心不忌克,务尚宽厚。以后世妨贤病国者观之,如震者岂易多得乎?上章辞职曰:“自春徂夏,旱涝相仍,民将无食,厥咎在臣。小臣入台府十二年,未有毫末之微劳,仰报圣恩之万一,只窃荣宠,日饱廪食。人虽不明言臣之无耻,已独不怍于人而愧于天乎?自知冥顽,若是其无类,故累陈愚情,恳乞天恩,正为此尔。夫岂以去为要君哉?误国妨贤之恶,随年与积,心之危悚,若阽悬崖,寝食不能自安。目今衰朽日甚,耳聋眼暗,膝节酸痛,坐则难立。虽欲力疾在职,气力不随,窃自忧悯。伏乞命递臣职。”答曰:御笔。予以凉德,叨承丕緖,十六年来,水旱相继,近日霖雨,亦至朔馀。致此之灾,实由于予,常切兢惶,若临深渊。屡观辞职,予心岂安?惟卿以休休老德,忠厚大臣,为相十馀年,辅寡躬多裨益,予倚恒切,方深嘉悦。居位,则朝廷堂堂;去位,则众望必缺。岂以身上微𧏮,恳求欲退乎?此非大臣求退之时,宜勿辞。“七启不允。史臣曰:”观震乞退之辞,无乃惧盛满而欲止,因衰惫而强退者乎?方今上有天变,下有民怨,而不能为国择人,以为消灾弭怨之本,乃举戚畹贪黩无识之一麤夫,以为相,而反曰国家得人,则虽有一二之可称,岂足以赎谬举之罪哉?然则浮沈取容之讥,终有所不免矣。“ ○日晕。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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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李拭为吏曹佐郞,金亿龄为司谏院正言。

○命史官掷奸于政厅。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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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御朝启。承旨李友闵,以金有贤推案,进启,上问曰:“此人罪状何如?”领事沈通源曰:“此非一身之事,只欲请留其倅,长湍府使朴启贤有治迹,而递为满浦佥使,有贤请留击铮。原其情,则至于死似过。”上曰:“减死。”

○谏院启曰:“掌乐院正李世健,年老昏暗,多有颠倒之事,上以宰相、朝士,多畜官妓,令宪府紏察,宪府使掌乐院抄出。青陵府院君沈钢,亦在畜妓之类,而世健不欲遗漏,故谏院有是启。然则世健不避权势,欲遵国命,而反被弹驳,公论果如此乎?不合长官。请递。”答曰:“如启。”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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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泗川守浩源上疏曰:

伏以,国家之治,莫先于教化,教化之道,莫切于劝奖,而旌表门闾,秪光于一时,图形记实,永垂于无穷。臣之长兄朱溪君深源,卓荦严毅,博洽经史。忠义夺发,特立独行,超然有先见之明。年甫免龁,一心向学,孝友为心,贞亮操性。年才十六,博涉诸书,在成庙朝,以四书五经俱通,特授堂上之加,又赴试艺,得跻二品之列。方任士洪父子,笙蠧成庙之盛德也,唯一深源,国耳忘家,公耳忘身,独叫闾阎,叩头流血,力陈宗社安危,极论邪正进退。天鉴孔昭,罪人斯得。当时士林之庆,国家之幸,可胜言哉?逮至废朝,纤人谓任士洪也。得志,衔怨于平昔,卒致之大狱,深源三父子,连颈就戮。惨酷之祸,所不忍言。往在中宗大王朝,命大提学申用漑等,益采国朝以来忠孝节义之人,录为《三纲行实续编》,使民观感,此实旷古之美事也。奸臣金安老,自在布衣,素不为深源之所取,而衔恨者久矣,故极言沮之,图形记实,既成而旋削,士林之愤郁,万世之扼腕,何可尽言?安老所藉以为言者,士洪于深源,为舅也。一家之间,恩常掩义,而深源敢力言之,非纯于善者也云尔,则是托于正,以售其不正也。及至己卯年间,弘文馆极陈其忠节之卓异,赠职崇班,旌表门闾,己至矣,而《续编》之录,己矣难及。一时之耳目,可凭旌表而知之,百世之下,将何所征焉?伏闻主上,轸念治道之不古,深悯世俗之颓靡,特命改印《三纲行实》,颁布中外,此再旌既古之忠孝,而人心之淑,教化之行,将拭目而见矣。伏愿殿下,遹追中庙旌表之意,曲察深源死忠之节,幷记其名于《续编》之末,图其形记其实,传之无穷,则岂独既死深源之幸?抑亦国家牖民之一大机也。臣敢冒天威,仰陈哀恳者,非私于亡兄,为国家风教之阙典而深悯焉。

答曰:“观此疏辞,有关风教,诚意可嘉。将疏中之辞,议于三公领府事。”史臣曰:深源,义不顾亲,极陈士洪鬼蜮之状,其辞正直。爱君之诚,忧国之忠,至矣。握风化之权者,所当褒之录之,而今因一家诉,乃始议焉,其于褒节义之道,不亦缓乎?“ ○黄海道延安,雨雹,大如栗。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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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日微晕。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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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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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礼曹启曰:“朱溪君深源,于《三纲行实》添入事,议于大臣,则皆以为当云。请令制诗图画,印出何如?”传曰:“如启。”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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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思政殿,亲政。传曰:“国家所当先用忠孝遗逸之人。成守琛、隐居波平山下,性至孝。冲澹自守,萧然有出尘之想。曺植、三嘉人也。隐居自守,学问精博。二人皆遗逸之士也。”成守琛少从赵静庵光祖游。己卯祸起,无意仕进,隐居坡平山下,以遗逸荐,授县监,拜恩后辞不赴。后除司纸,亦不起。曺植性高迈勇决,不为物欲所渍,愤世嫉邪,隐遁不仕。识虑明睿,气节洒落,听其言论,人皆竦动。识之者以为,庶几廉顽立懒之风云。晩年筑智异山之德山洞,以遗逸拜县监,抗疏不赴。上于亲政,欲收叙忠孝、遗逸之士,其意甚盛。为铨曹者,所当将顺之不暇,而乃托以无窠阙,是政竟不注拟,其方命之罪大矣。洪致尧、李梦成、尹希庆、卞勋男、皆有孝行。南弼文,为中庙、仁庙心丧三年。、许橿,许磁之子,其父之丧歠粥三年。其先拟望。“特命赵彦秀虽不为善,亦不为恶。为刑曹判书,李梦亮人品庸常。为汉城府判尹,李梁以浮诞无实之人,又挟椒亲之势,周年之内,骤陞二品。失意之人、谄邪之徒,争趋归附,得跻贵显。上之所以宠眷如此者,谓可以共理,而梁果其人乎?为礼曹参判,尹仁恕工于谄媚,一时权势之所归,必趋附焉。为刑曹参判,卢禛天性孝友,资禀亦美。有学问之功,待人以诚,又有应变之智。尹春年有愿交之意,尝访以时事,禛故对以错谬,春年以为无智识不足取。或问其故,禛曰:”使我善其对,后日必有难处者。“其意盖不欲与小人交也,其识虑过人矣。为刑曹参议,朴永俊人物详敏,但不好善,而不容于清议,故颇有不合论思长官之讥。为弘文馆副提学,李重庆为司谏院大司谏,尹毅中性度温雅,又能属文。为承政院同副承旨,洪天民气禀温雅,但多萎弱之态。为弘文馆直提学,成义国麤鄙无识,幸忝玉堂,人皆怪之。为弘文馆典翰,李世琳庸鄙无识。营生产,犹恐不及。为司谏院司谏,具思孟性度温雅,但乏敢言之气。绫原尉具思颜尚公主,而思孟其弟也。以注书特命陞职,人皆疑于私也。为成均馆典籍。吏曹启曰:”忠孝遗逸之人,无相当窠阙,故不得注拟。“传曰:”后日之政,除职。“亲政,古有其例,而中废已久。是时梁也,以戚里浮诞之人,眷注方隆,人谓今玆亲政,盖为梁而设,至是果然趋陞。史臣曰:”曺植,学问高明,成守琛,恬养清修,皆一世之高士,其馀数子,亦或有孝行者。主铨衡之权者,所当甄拔,列于庶位可也,而乃于亲政之日,有收叙之教,则以无窠阙为辞,而不即注拟,使好贤之美意,既发而复沮,则其可谓引君当道者乎?典铨衡之柄者,虽托于无阙,苟有好贤之诚心,当自特命拜爵,何待于后日乎?咫尺天颜,不奉君命之罪,既如彼,特命之所及,多在椒亲之无识,又如此,而举朝无一人言其非,则国家之事,将日非矣。“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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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夜,流星出河鼓星,入天江星,状如拳,尾长五六尺许,色白。流星出天关星,入参旗星,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白。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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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夜,流星出河鼓星上,入箕星下,状如梨,尾长五六尺许,色白。流星出壁星下,入羽星,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流星出天仓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八九尺许,色赤。流星出垒壁陈星下,入南方天际,大如拳,尾长五六尺许,色赤。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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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夜,流星出天钥星,入坤方天际,状如梨尾长三四尺许,色赤。流星出外屏星,入天仓星,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流星出奎星下,入织女星下,大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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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尹行人物庸陋,为海州牧使时,善事尹元衡,为之筑海为堰,大起耒耜,每年给种。且使傍近居民,春耕秋获,西海之民,至今怨詈。骤陞堂上,未必不由于此也。为罗州牧使。

○锦山居女一人,雷震死。密阳府人家,鸡雏四翅四足,脱壳旋死。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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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平安道观察使兪绛。状启,下于政院曰:“予以不敏,叨主臣民,凡有命令,下不奉行。西京平壤。商船禁断,不是难行之事,而前庶尹李师圣,轻妄之人。名为文臣,冒赴大处,不奉君命,暗挟私情,婚家奴子,许入城底,累日留连,公然贩贸。当初色吏等进告,而故令勿捧土税,当监司推考船主之际,非不知查顿夫之父,妇之父,相谓曰查顿。之奴,而恐发杂言,不为引嫌,无辞推鞫,遽即取服,曚昽牒报,必有其情。且汉金等,移囚于慈山郡之时,公然请简于郡守。徒知一身官爵之安危,不知君命之可畏,极为无状。所当痛治,惩一警百,以正不奉君命之罪。”后被尽夺告身之罪。史臣曰:“在上位不陵下,居下位不援上,各务尽其道,则同莅一邑,岂有相倾之理乎?李师圣,本以轻妄骄亢之人,虽不能无所失,然殿最之际,既置于下,则犹可已也,而又从而罗织其罪,必陷罪辜而后已。原其所以,兪绛之子,为愚妄者,以官妓之事,遂成嫌隙而酝酿云。”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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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忠清道牙山,有男三人雷震死。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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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宪府启曰:“佥知中枢府事李增荣,前虽以特命为本职,曾授光州牧使时,柳潜以圣节使赴京。代授其职,则非有空阙也。增荣递光州,不无可付之职,而铨曹必启禀作阙,柳潜已授佥知,仍任增荣。臣等岂不知圣上记甘盘之旧,而有此特恩也,柳潜亦以赴京之使,方在万里艰关之道,非如循例随班之臣,而夺彼与此,有乖自上念彼靡盬之意,物情未便。请柳潜仍任佥知。”答曰:“李增荣仍任佥知事,予念旧情,前既特授,今者无故被递。仍任无妨,故命授之,不可改。故不允。”增荣上之潜邸时师傅也。上念旧事,故有是命。大抵上之待群下,每少大公至正之体,屡著爱憎好恶之偏,人莫不解体。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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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宪府启曰:“清洪道水使朴秀鳞,所带军官,非理作弊,既不能检制,反听其言,枉杖诉冤之人,至于殒命。曾因尸亲,发诉于本府,即移文本道推阅,而秀鳞欲掩其所为,诱胁管下,劫制尸亲,致令推阅之间,致死根因,饰辞眩乱,久稽究竟,尚不回报,又知必败,不顾职事。不可一日仍在其职,请先罢后推。”答曰:“如启。”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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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庆尚道观察使洪昙状启曰:

大丘府使辛驲,尽心救荒,晋州牧使金泓,刚明为治,勤勤不懈,与黄瑞所闻无异。

泓善待土豪,盗得虚誉,方伯不察而启之。传曰:“金泓加资,辛驲赐乡表里一袭。”

○以鱼季瑄为牙善君,成守琛为造纸署司纸,金泓性刻迫,而有办事之才。为通政大夫,李彦忠与李梁交亲。今之乞郡,岂见斥而然?只欲闲卧饶邑而已。为春川府使。

○答迁陵都监曰:“壬戌年八月二十日,启旧陵,九月初四日,葬新陵事,依启为之。”从山陵都监之启也。○中宗大王安厝于高阳之禧陵,妥灵已久,而文定王后惑于邪说,力主其议,敢为此迁陵之举,虽台谏力争,而不见纳。有人书于政府中门壁上曰:“谁动高阳土,移排潜岛傍?不知何所益,要占九米丧。”迁陵之后,国恤连绵故云云。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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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奇大恒性汎滥贪鄙。为礼曹参议,金亿龄为司宪府持平,姜克诚有才气无知识。朝夕奔走李梁门,更为显职,人皆笑之。为弘文馆修撰,具思孟为司谏院正言,沈铨才气敏捷,贪浊无状。为全州府尹,辛仑为星州牧使。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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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金贵荣禀性温弱,善属文。为汉城府右尹,卞勋男为掌乐院佥正,黄俊良才气卓越,能属文。为星州牧使,李善源性骁悍,尝为黄海道捕盗将,驱迫平民,盗行杀戮,玉石俱焚,累被物论。为满浦镇佥使。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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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宪府启曰:“食为民天,所关甚重。米之品有三,各有所需,皆可为食。近来人心巧诈,唯谋滋剩取利,凡米谷杂以沙石,市廛、闾巷,通用无忌。虽日加禁治,略不畏戢。若不严立禁条,无以惩断。臣等历考先王朝受教,去壬子年滥造恶米人,非徒当身,至如座主、切邻等,皆以全家徙边治罪。其后甲戌年间,以此法太重,削去全家之律。今当更议壬子受教,以立禁条,但不定禁限,而遽加重罪,似近罔民。宜定禁限,晓谕中外,限外仍犯者,一切治罪。”答曰:“如启。”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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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以柳智善性麤鄙贪污。为黄海道观察使,元混性开明,但气局甚侠。为同知中枢府事。

○传曰:“右议政沈通源、性麤杂,行已鄙陋,贪黠无厌。左赞成洪暹、禀性不厚,气侠量浅,唯以廉谨为心。吏曹判书金明胤、性庸杂,行已不检,冒忝贤良之举,旋补门荫之官,又占科第。何一人之身,发迹多岐耶?右参赞元继俭、本无器识,多行贪鄙,市权肆欲,无所不至。礼曹判书郑惟吉、汉城府判尹李梦亮、吏曹参判金铠、弘文馆副提学朴永俊及成均馆大司成金澍行己不检,多有麤鄙之事,人皆骂之。工曹参判闵箕禀性踈淡,处事详慎,但未免好色。兵曹参判任说、密原君朴忠元、气局深沈,然发身之初,有趋附丁酉权之失。同知中枢府事沈守庆、资禀明敏,然气侠量浅。佥知中枢府事吴祥、禀性沈实,失之鄙野。汉城府右尹金贵荣、礼曹参判李梁,处心不正,喜权喜事,好植党与,人多附之者。来二十一日,思政殿引见事谕之。此非大礼,故只令一政丞入参矣,六承旨、史官,可并参。”

○命前参奉黄大任女,为世子嫔。黄大任乃安馠之妹夫,馠之养子德大,又尹元衡之婿也。连姻之故,元衡力主而定婚,欲固后日之宠权,掩护黄氏之有痼疾。史臣曰:“大婚之礼重矣。《诗》曰:‘文定厥祥,亲迎于渭。’又曰:‘韩侯迎止于蹶之里。’皆所以谨大婚之始,而未闻先入乎宫中也。大抵吾东方婚礼,率非礼法之正,至于定嫔大礼,其不循先王之制如此,将何以正人伦之本乎?”时禁婚处女,皆入大内而择定。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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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上御思政殿,命右议政沈通源等,科次儒生制述,又命文章养望被选人,制七言排律,论赏有差。史臣曰:“人主之所当培养者,道德,而文艺则末也。古之所谓文章者,以道德为之本,故其文,皆足以经纶天地,黼黻皇猷。今之文则异于是,率皆雕虫篆刻之小技,亦何足尚哉?” ○日微晕。夜,白气二道,起于巽方,一道至乾方,一道至五车星,如在练。渐移西方乃灭。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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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申汝悰性懦弱,在家多有闺门之失。为清洪道观察使,李桢为户曹参议。

○传于政院曰:“今年四月,聚宗亲、驸马于庆会楼下,张乐赐宴,而诸君以下,感其恩荣,其翌日设会于训炼院,图画其事,欲以传诸永久。来二十五日,将为分轴宴。宗宾之意如是,诚为可嘉。其日赐酒乐以荣之。”

○日微晕。史臣曰:“既书日晕,又书赐乐,其无谨天谴之意,可知。”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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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政院启曰:“今者择嫔既定,必有应行之礼。稽去甲申年前规,则定嫔即日,百官陈贺,而礼曹时未入启,故敢禀。”答曰:“若有前规,则该曹即当考启,而定嫔今已累日,茫然不察,既为非矣。政院今始启禀,亦晩矣。”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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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宪府启曰:“世子嫔拣择之命,下该曹已久,则既定之后,应行之礼,所当先期稽讲,划即启行,而今月二十日,肇定万福之源,诸事预备之命,又下于该曹,而该曹慢不致谨,臣民抃庆大礼,废阙不举,至经累日,政院考前规,入启之后,始以昏不致察,泛然待罪,使即日应行之礼,退行于五日之后,其为苟且莫甚,所失实关于朝廷大,礼。判书郑惟吉、参判李梁、正郞赵德源、佐郞朴兰荣,请先罢后推。政院考启誊录,亦甚迟缓,色承旨递差,都承旨推考。嫔本家把直军士定送之事,既有前规,则为该曹者,所当预先考稽,定嫔即日,启请举行,而置而不察,至于命下之后,反以无旧规回启,其为慢忽不职甚矣。判书安玮、参判任说、参议姜士尚、参知李彦憬、正郞卢景麟、佐郞金宇弘,请并先罢后推。色承旨不即考启仪轨,致令当行之事,累日不举,亦为非矣。请推考。”答曰:“嘉礼大事,所当前期详察,而今者事多颠倒,果为未便。礼曹、兵曹堂上、色郞厅及色承旨,并递。”都承旨推考,三启不允。

○以元继俭为礼曹判书,特命也。以继俭谄附权门,有攀缘之势,故每有特命。权辙性沈毅,处事商确,恒有阴险之心。为兵曹判书,尹春年为议政府右参赞,朴忠元为礼曹参判,李戡性侈纵肆,欲败度,人以侠类唾弃。为兵曹参判,沈守庆为掌隶院判决事,成询性侈僻,元事尹元衡,图陞阶梯之职,滥授堂上,人多怪之。为兵曹参议,安士雄为兵曹参知,任鼐臣性麤杂,失之软熟。为刑曹参议,柳昌门性麤杂,行已不谨,趋向不正,有依阿之失。承院政右副承旨,卢禛性笃实,操履端方,处心刚正,且有孝行。为同副承旨。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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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定嫔贺礼,以权停例行。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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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视朝膳于文昭殿。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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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移御于昌德宫。两殿圣烈仁明大王大妃殿、恭懿王大妃殿。亦移御于昌庆宫。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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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世子移寓于昌德宫。

○日晕。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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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谏院启曰:“今年旱涝为灾,以致失稔,敬差官不须循例以遣。非但此也,列邑之畏惮致谨者,在御史尤重。顷者差出敬差官,多有不合之人,威棱名望,不足以膺使命之重,物情未便。请命勿遣敬差官,特遣御史,以除凶年一分之弊何如?”答曰:“如启。”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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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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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沈钢丁父丧,今以终制,复除拜。为领敦宁府事,郑惟吉为知中枢府事,李润庆、李梁为同知中枢府事,奇大恒大恒为黄海监司时,每日点阅,多行鄙陋之事,西海之人,至今唾骂。其为春川府使,亦然。噫,大恒,遵之子也。遵贤而死于己卯之祸,为世所怜,故大恒以父之故,而历扬清显,不思趾美,而反肆贪污,顾乃置之显秩,国家之用人可知也。为户曹参议,李桢为礼曹参议,安馠性谨厚,居家有孝友之行。但以其子娶尹元衡妾女,因此得复收叙,人多鄙之。为礼曹正郞,李墍为兵曹佐郞,李后白为世子侍讲院司书。

○夜,流星出室星,入羽林星,状如甁,尾长三四尺许。流星出虚星,入天垒星,状如拳,尾长四五尺。流星出壁星,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流星出室星,入危星,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其色皆赤,其光良久乃灭。流星出北河星,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流星出北极星,入北方天际,状如梨,尾长三四尺许。流星出参星,入北河星,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其色皆赤。飞星出五车星,入八谷星,状如拳,尾长五六尺许,色赤,良久乃灭。四更、五更,流星、飞星,四方如雨,出入度数,未及测候。史臣曰:“《春秋传》曰:‘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动于上。’天人之际,岂不可畏也哉?昔西汉之时,有流星之变,而梅福言于帝曰:‘不见其形,愿察其影。’今者星文失缠,变异非常,究厥所由,其咎云何?考之前史,凡流星之变,皆小民流离之象。民之流离困顿,未有甚于此时,则天之示变,固亦不诬矣。呜呼,鸿雁哀鸣!周之民固尝流矣,而宣王能侧身修行,竟致劳来安集之效,则转移感动之机,果不在于人主乎?”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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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传曰:“星变,令弘文馆,广考前史入启。”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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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夜,流星出立星下,入女星下,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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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遣佥知中枢府事吴祥如京师,贺冬至。传于吴祥曰:“《大明会典》颁降,与封太子事,详细闻见而来。”

○有云如气,长一匹布许,横在日下,色白。渐移东方,良久而灭。日微晕。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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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传于政院曰:“明日为朝讲。今后视事取禀。且自明日,开书筵事,言于侍讲院。”

○礼曹启曰:“孝子、烈女,自乙卯年至己未年,集成以启事,曾有传教,故成册入启。”传曰:“知道。”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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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朝讲。

○夜,流星出寺官星,入羽林星下,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白。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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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启。

○夜,月微晕。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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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朝讲。

○以沈钢为青陵府院君,李桢为庆州府尹,姜士尚为礼曹参议。

○日晕。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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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御朝讲。正言具思孟曰:“顷者固城捕倭之时,唐人三十馀名,并为被戮。将杀之际,称大明人,而束手哀乞,边将等欲要斩获之功,一剑屠尽,其为惨酷极矣,岂不伤天地之和乎?虽倭人,苟无作耗之事,不必杀之,而况上国之人乎?宜今详察推问。”上曰:“今者捕倭之时,并杀上国之人,其令有司察之。”特进官金明胤曰:“今者初入仕请嘱之事,台谏启之,自上亦以为不可。以此大臣、宰相,皆不得请。小臣闻见有限,亦岂不知人而用之乎?祖宗朝,既有荐举之法,载在令甲,而犹皆循例为之,终归寻常。臣尝见中庙朝,别立荐举之法,多得可用之人。今亦别为荐举,不拘亲踈,必择可者而荐之,则自无请托之弊矣。”上曰:“国家用人,最关荐举之事,载在法典,年年试取之矣。各别荐举,则时或为之,无妨。”史臣曰:“公道之不行久矣。国家荐举之法,节目虽详,而其所荐之人,类皆姻娅之属,攀附之徒,未闻有怀奇不市之士,自山林而荐用也。今之仕进之路,举出于旁蹊曲径,而明胤,乃以无宰相请托为言,其为诬罔,亦甚矣。” ○上御昼讲。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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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日微晕,右珥。

○夜,月有食之。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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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夜,月微晕。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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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日晕。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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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阅武于慕华馆。

○日微晕。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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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朴忠元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梁为礼曹参判,李仲梁为礼曹参议,姜士尚为弘文馆副提学,成世章为同知中枢府事。

○夜,月晕。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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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谏院启曰:“国家设捕盗厅,置左右大将,其所管属,不为不多,节目甚密,而今之任大将之责者,以跟寻捕获,慢不知为何事。前者畿甸之境,大党久据,及其围捕之际,射杀军官,臂鹰携孥,公然出走,而缩首旁观,莫敢谁何,其责专在于军律不严,而措置失宜也。顷者长通坊犷贼群聚,则为大将者,所当设策尽获,而大都广衢之中,拒敌官军,至于射中部将,此近古所无之变。贼矢一发,军卒四散,使巨魁脱走,仅获其妻孥,胁从数人,极为骇愕。左边大将南致勤,请先罢后推。其失捕部将、军官等,请并下禁府重治。右边大将李梦麟,非徒年老,又有脚肿,一家之内,犹不得运行,尤不可堪任。请命递差。”答曰:“南致勤,罢则似过,递大将后推治可也。失捕军官等,下禁府。梦麟递差事,并如启。”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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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常参,朝、昼、夕讲。

○谏院启曰:“铨衡之长,顷于经席之上,陈荐人之法,亦仿先朝故事而为之,其意甚美,而世降俗末,廉耻道丧,自荐举之命一下,冥顽无识之辈,奔走求荐,犹恐不及。铨曹若于用人之际,徇公灭私,则何患不尽一时之人材乎?今者既命荐举,虽不可中废,如有荐之不以公者,推考治罪。耳目之官,当劾荐举之得失,请勿令两司荐举。”答曰:“如启。”

○宪府启曰:“铨曹,以初入仕用人之际,所知有限,欲得可用之人,请令宰相,各荐所知,合于选用者,已蒙允下。其意则未为不美矣,但科举之外,保举门荫之法,备载国典,而又有大学公荐之时,以此择而用之,则不患无其人。今者荐举之命一下,未免有求荐之弊,而荐之者,若未免循情之累,则欲得可用之人,而反长奔竞之风。虽百执事之微官,将焉用哉?物情皆以为未便。请还收成命。”答曰:“铨曹之长,不知人物,援旧例启请,已命为之,似难中废。今见谏院所启,似当矣,不允。”后三启,依允。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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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朝参、夕讲。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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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瑞葱台,亲试儒生制述。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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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吏曹启曰:“司纸成守琛,除授本职已久,不为肃拜。各别差之,故虽过限,不敢启改,今闻有病,不上来云。请改差。”传曰:“如启。”史臣曰:“成守琛,今世之逸民也。才识、德行,实为一代之推仰,为人君者,苟以诚心招之,则处江湖,必有忧世之念,岂必洗耳而长往哉?今者搜访遗逸之命,虽已屡下,而只循诸故事,非出于侧席思贤之诚,招之,不以招贤人之礼,用之,不以用贤人之道,《缁衣》无好贤之心,赤芾有乘轩之讥。此君子所以高举而远引,小人所以肆行而无忌惮也。惜哉!” ○以任说为汉城府右尹,元混为同知中枢府事,朴素立为弘文馆副修撰。

○礼曹启曰:“世子命字事,考诸《誊录》,别无所据。请令弘文馆,博考典故。”传曰:“知道。政院亦速考启。”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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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传于政院曰:“内侍府尚苑申熙、艺文馆检阅安祉,昨日昌睿宗大王陵、、敬德宗大王陵、陵摘奸时,昌陵外山,大角鹿一口,为虎揽毙,敢载来而进献要赏,极为非矣。推考可也。”

○宪府启曰:“检阅安祉,昌、敬陵摘奸时,不顾奉命之义,妄载虎揽之鹿,至于进献。请先罢其职。”答曰:“如启。”

○日微晕。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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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御仁政殿,命宾右议政沈通源,赞礼曹判书元继俭,行王世子名暊字重明,年十岁。冠礼。通源、继俭礼毕复命,答曰:“世子不敏,无乃有失礼之事乎?回启曰:”世子无一失礼之事。“答曰:”知道。“史臣曰:冠礼,所以责成人之道,礼之大者也。况世子为一国之本,而行大礼,则所当方正之人,以授宾、赞之任,乃反以贪黩无知之通源,麤鄙谄附之继俭为之,是欲世子何所取正,而其于古人重国本筮宾之义,岂不远哉?” ○巽方,雷动。史臣曰:沈通源、元继俭,皆以贪黩不正之人。乃于王世子冠礼正始之日,主宾、赞之礼,则天之示警,未必不由于此也。“ ○开城府骤雨,行路男子,并其马雷震死。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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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御仁政殿,颁赦,受百官贺礼。王世子冠礼故也。

○传曰:“辅德高孟英、传教官都承旨李文馨、承言色朴汉宗、文继宗醴尊卓义泉副正仁、尚洗朴汉亨、尚帑陈国孚,各加一资。”文馨陞嘉善,汉宗陞正宪,继宗陞嘉善。世子冠礼时赏命,皆非旧规也。

○谏院启曰:“政院,居喉舌之地,所当十分详慎,而今玆大庆之日,大霈宣教之时,大小臣民,咸就贺班,莫不耸听,教书之中,纲常二字阙焉,闻者骇怪。其所失非轻。色承旨请递。都承旨,以一院之长,瞢不致察,请命推考治罪。”答曰:“色承旨,已命推考,不须递之。都承旨推考,如启。”

○宪府启曰:“凡为臣子之职,不择事而安之。近来人心,自便成习,弊将难救。延安府使李瓘、大同察访李讱、全罗道都事李仲虎,陪笺诣阙,及以赦文受去,牌招之际,称病出归。请并先罢。政院居敷奏之地,凡出纳之事,所当详察。况亲临颁赦之教,乃诞告四境,尤加详审,而纲常二字,落书于赦文之内,终使纶言亏缺,物情极为未便。色承旨请先罢。都承旨居一司之长,不能检察,请递。书写官亦当详察,而关重二字落书,所失非轻。请并先罢后推。”答曰:“公论之发当矣。都承旨已命推考,不可递也。色承旨递差。李瓘等及书写官等,先罢后推事,如启。”

○以李希俭为承政院右副承旨,赵光彦为世子侍讲院辅德,宋贺为弼善,朴好元为文学。特命也。

○前三陟府使金希参卒。希参,星州人也。为人重厚简默。登第之初,以远离亲侧为不忍,累弃官归家,清论许之。不喜交游,不事纷华。居家俭约,无意营产,室如悬磬。以三陟府使,辞归乡里而卒。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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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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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宪府启曰:“宦寺滥授官爵,自古所戒。尚膳文继宗,无可酬之劳,而亲授百官加,物情骇怪。刑馀之人,滥蒙宠命,非但有累于一时之政体,必将贻患于后世。所关非轻,请速命改正。”答曰:“传命出入之一宦,岂不给加乎?不允。久启不允。

○日晕。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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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御夜对。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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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夕讲。

○夜,流星出奎星下,入天仓星,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天中乾方,电光。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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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传曰:“世子年幼,文庙酌献礼时,独入殿内,恐或失礼。陪从内官,并入殿内何如?此乃一时权宜之事,礼曹与三公、瑞原府院君,同议以启。”礼曹启曰:“议诸三公及瑞原府院君,则皆以为传教至当。使内官二人侍入,无妨。”史臣曰:“文庙,是奉先圣先贤之地,而宦寺,乃腐贱阴秽之人也。世子之入圣庙也,既有师傅、侍讲之员,岂有独入失礼之患哉?为礼官、大臣者,所当正救,而非徒不为正救,又从而顺之,可胜叹哉!” ○上御昼讲。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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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陈寔为义州牧使。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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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夜,月微晕。流星出外屏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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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别试试官洪暹、尹春年等,出榜后复命。上传于政院曰:“凡科场出题,所当各异,而二所发问,戚畹、内竖、强藩之事,而一所亦有西汉亡于外戚,东汉亡于宦官,唐亡于藩镇云。详略虽或不同,大槪一意,此何意也?问于一所试官而启之。”又传曰:“凡发问多士,策贵时弊,今观题意,忧时悯世,溢于言表。予盍嘉焉?然策题云:‘治乱之端,已朕于二者之外欤!’此正指何弊耶?问于二所试官而启。”史臣曰:“戚畹、宦寺,正为当今之弊,则宜乎乐闻,思得救弊之策,而反诘问其出题之意何也?盖上心,既偏于二者,故一见其语,遽有不悦之意,恶闻其过甚矣。”二所试官洪暹启曰:“凡试场发策试士之际,例举时事、历代政治等事,欲观诸生学识见闻之如何。顷日策题制出之际,亦循旧例,拈出治乱二事,以为问目。其中所谓已朕于二者之外者,盖欲使诸生讲论,士习不正,纪纲不立,二弊引而不发。此外无他意料。”传曰:“予以否德,叨主臣民,无救弊之事,有阙政之多,常怀忧世悯俗之志,而今者题意,合于予心,良用嘉焉。但岂无可出之题,而教养青衿,敢以衰世乱亡之事,发问耶?可见试官正直之心。启意知道。”史臣曰:“衰世乱亡之事,治世明主之所宜鉴,而自上恶闻,至于此极何也?盖试官所问戚畹、宦寺之弊,似有意于今日,故上有此教。噫!人主苟恶闻乱亡之事,则谄谀之徒,必铺张粉饰,以为取悦之辞,而虽有危亡之祸,迫在朝夕,莫敢有言者矣。岂不殆哉?”一所试官尹春年启曰:“发策之意,泛举老儒常谈之事,欲观诸生熟读古史之意也,别无他意。且与二所所出之题,偶与之相似也,在前进士会试时,两所皆出‘黄金台赋。’东堂初试时,两所皆出‘张良欲从赤松子游论。’两所或有偶同之时,此亦偶相同也。”传曰:“自前虽有偶同之时,今后则可勿为相同也。”暹等畏祸,不以实对,其不忠直可见。李梁恶之,欲嗾两司论之,物情汹惧,赖执政伸救得免。暹及春年,皆称疾辞职。史臣曰:“时,沈通源、李梁,以椒亲,擅弄威福,而梁尤被上信任,其党与布满朝列,势焰隆翕,朝政日紊,人皆知其斲丧国脉,而莫敢有言。暹等乃托意于策题,其辞婉而彰,固宜惕然觉悟,迸逐奸邪,顾乃厌闻而反诘之,是所谓安其危、利其菑者,其蔽也深矣。”时,尹元衡、李梁,争权相轧,梁尤被宠眷。尹春年以元衡瓜牙,嫌梁夺其权势,而发策云。

○成均馆进士朴应立等上疏曰:

臣等伏闻王世子入学之时,使宦竖侍入于圣殿之内。此诚千古所无之事,而创见于今日。名忝国庠,宁无一言哉?殿下以世子年幼,欲使内臣扶护也,然国家设侍讲之院,备师傅之员者,所以保其身体,传其德义也。升降揖逊之际,使正人君子,扶持保护,有何所阙,而必使阴秽之物,亵近于圣座哉?呜呼!正始之道,不可不谨,辅导之方,尤所当尽。四方多士,环聚桥门,具瞻贰极,首祀圣庙,礼已盛矣。刑馀贱物,猥厕于肃肃雝雝之地,则孰不惊心骇目,伤殿下教之失道,悯世子狎习之非人乎?呜呼!台谏不言,宰执顺之,失储贰之辅导,污先圣之庙庭,臣等耻之。伏愿殿下,亟收成命,用快舆情。

答曰:“观此疏辞,诸生尊敬先圣之意,则虽似可嘉,然不深思而论之也。予计则必暗浅矣,大臣岂有苟从之理乎?不可改之。”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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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昼、夕讲。

○执义朴大立司谏李世琳、持平金亿龄、献纳李翎、正言具思孟启曰:“王世子文庙酌献礼时,欲令宦官,入侍圣殿,下议大臣而定之,此自上虑其年幼,或至失礼也。但刑馀除秽之物,不可猥入,而臣等俱以庸劣,待罪言地,不即议启。大学,首善之地,而公论之所在。观其疏意,辞切义直。臣等不言之罪,固不得辞矣。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与大臣讲议定之,大臣之计,岂偶然哉?何敢以狂生之妄论,轻易辞职乎?宜勿辞。”

○两司启曰:“王世子酌献圣,乃礼之大者,而宦寺阴秽之类,入侍圣殿之内,非徒环桥观瞻之辈,有所缺望,亦恐清穆之地,亵慢之辱,莫甚于此。虽自上虑其年幼失礼,必欲扶持保护,而自有僚属,可以侍入。况殿内不至深邃,亦有赞礼之官,岂可使刑馀之贱,猥侧其间,以累正始之礼乎?物情极为未便。请速还收成命。”答曰:“不允。”

○成均馆典籍徐希吕上疏曰:

臣伏见王世子,天质至美,方在冲年,岐嶷夙成,周旋中礼,谒圣之时,固将无所待于他人扶翼之力,而殿下慈爱之深,眷念之至,恐世子以其非所常见之事,非所常接之仪,而卒然临之,或有所未能尽礼,欲使常所亲近之人,陪奉拥护,使得尽礼,终无违悔,此殿下之至情也。臣伏念世子入学之仪,乃礼之大者,其可顾藉于宦寺之赞助乎?臣谨按《书》所谓:“奉嗣王,袛见厥祖”者,伊尹也,《传》所谓:“负成王,朝诸侯”者,周公也。今之侍讲院师傅、宾客,其责任之重,固不让于商之伊尹、周之姬公也。何必舍此而他求乎?伏愿殿下,亟从廷议。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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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王世子入学,行文庙酌献礼。

○传于政院曰:“凡议国事、论朝政,人君可与大臣、宰相、该曹为之,而近来人心淆薄,风俗不纯,不知有雷霆之威,人皆欲论议国事,谤讪朝政。自古帝王仁威并行,而予则素以不敏,又无纪纲,藏秋霜之威,行姑息之仁故也。予常痛愤,不胜寒心。今者世子入学,虽礼之大者,以幼弱之气,入广殿之内,宦寺陪入,偶一时权宜之事,故予与大臣、礼官讲定,而诸生妄论,微官陈疏,台谏又启之,以致骚扰,予不知其意也。但台谏之论启,职分之当然,而诸生之议,虽是妄论,亦不至大妨也。徐希吕之疏,则明经术识治体国子堂上,非止一二,而希吕妄自独论,多有不恭之语。辱君上侮大臣讥该曹,莫甚于此。至为非矣。诸生之论,不须信也,希吕之疏,尤不足取也。但予深思之,则神位前严重,故虽以人君之尊,内官不得侍入。世子虽幼,当谒圣之时,宦官入殿,于事不无未稳,莫如不入之为愈也。辅德、弼善,挟左右助事,礼曹判书陪后教导,承言色二人,在殿外阶上,引颈而望,论说未尽之事可也。”

○夜,流星出天厕星,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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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仁政殿,宴群臣。为世子入学之庆也。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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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弘文馆副提学姜士尚等上箚曰:

伏以,人主有雷霆之威,而恐臣下之不敢犯也,故必开道而求谏,和颜色而受之。苟或威其威而莫予违,则忠言不闻,乱亡随之矣。臣等伏睹顷日徐希吕上疏之后,下政院之辞,不胜寒心焉。王世子冠阼而齿胄,礼之大也。端本正始,不可少有苟且之举,而希吕职在国子,目见非礼,有所未安于心,而敢陈疏以闻,其论非过激,而其志诚可嘉也。殿下始以严辞而折之,终焉勉强而从之,日月之更,人虽仰之,𫍙𫍙之色,已著于辞气之间。斯言一出,中外传之,凡在臣僚,莫不悚惧。臣等恐讳言之端,从此起也。古者谏无官,朝有阙政,人人得以言之,故言路广,而君无过举。降及后世,人各爱其身,君不闻得其过。于是置谏官焉,谏官之设,衰世之事也。谏官之外,若有言之者,岂非明时之一大幸也?大抵人君,一言之发,所系甚重,不可不慎,而殿下顷于试官复命之日,特诘策题问目之旨。此近于尽人之情,而掌试者,皆怀不自安之心,恐非设科策士委任于有司之意也。况往古治乱,后世龟鉴。发问士子,使之敷陈得失者,未必无补于治道也。若厌衰世乱亡之事,至讳于策士,则信难乎其为言矣。呜呼!使人皆避越职之嫌,而不敢言,又将择言于文字、辞章之际,则其弊终至于举一世含默而后已也。岂非有国之所深忧也?伏愿殿下留神焉。

答曰:“观箚此论,可识玉堂匡救之诚。予虽不敏,不岂乐闻?但希吕之疏,虽出于爱君,临大礼,轻率论之,故谕予意而已。策题之辞,虽引古而发问,教导诸生以不纯正,故而辨邪正而已。人君岂徒唯唯而已乎?人臣之不能进言,非美事,而帝王之不辨是非,亦不可也。当留心焉。”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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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李文声为户曹参判,朴大立为兵曹参知,皆特旨也。姜昱为承政院都承旨,权信为司宪府执义,是政,执义有阙,上命以掌令拟望。信以掌令为是职,人颇怪之。河晋宝为世子侍讲院司书,崔弘僴为说书。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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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弘化门外,观骑射,又命科次儒生制述。居首者,直赴会试。

○传于政院曰:“明日瑞葱台之宴,举朝宰相、侍从皆入参,两司及京畿监司慎希复,以潜邸时师傅,特蒙恩遇如此。亦入参。”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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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行曲宴于瑞葱台。以御题,律诗。命左右制进,又命武臣射鹄,赏赐有差。命左右插菊花,既醉之后,群臣多有岸者,其中右议政沈通源,尤慢肆不恭。仍择能饮者若干人,饮以大杯。又酌以一锺,命属于左议政李浚庆曰:“卿于前年翠露亭之宴,以病不参,举此罚卿。”至暮各赐烛而退。史臣曰:“国家设台谏之官者,所以为人主之耳目,而察其是非者。况曲䜩,非朝廷宴飨之礼,而司耳目之责者,亦预焉,是导群臣于嬉游之间,而曾莫之省也。岂非失礼之甚者耶?所谓台谏者如此,其何以振肃纪纲耶?”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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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领议政尚震等进笺陈谢。曰:“昨日瑞葱台别设会筵,命臣等进爵制诗。仍赐黄花,又赐蜡烛,以宠荣之,恩眷之隆,夐出寻常。谨奉笺称谢者,伏以,千一河清,共遇生圣之会;云天泽霈,滥荷在镐之恩。抚躬何堪,铭骨难报。伏念臣等才非适用,学昧通方。乘会依光,只霑雨露之渥;素餐尸位,有何涓埃之裨?方怀罔功之忧,遽承非分之召。式燕以衎,许簪黄菊之葩;不醉无归,频传紫霞之酝。称觞非汉殿之旧,赐烛迈宋朝之荣。岂但二时之美谈?抑亦旷代之殊遇。玆盖伏遇主上殿下,多能天纵,大德日新。丕显丕承,守祖宗之成宪;一张一弛,遵文武之宏规。遂令朴樕之微才,均蒙湛露之异教。臣等敢不永肩素节,益励丹?协恭同寅,庶弹匪躬之责;舞手蹈足,恒祝齐天之寿。答曰:”观卿等谢笺,识卿等美意。君臣之间,不可阻隔。公卿、侍从,礼当厚待。勿辞。“

○以尹元衡为领中枢府事。元衡患足肿,解职在家,故瑞葱台之会,亦不与焉。宴垂罢,上命明日为政。人莫知其故,及是复元衡职。为元衡有憾于瑞葱之不与也。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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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尚震曰:“徐希吕适为学宫之官,见有举之事,恐终有弊,故上疏论之。臣等以为,圣殿至严之地,世子幼弱,恐惊动,故今宦寺侍入,希吕怀儒者之心,敢陈疏以闻。自上终虽用其言,初不乐闻,下情深以为未安。且试官出题,两所偶与之同也,而自上以衰世之事,策士为非,至于下问。洪暹,自闻此教,废食惶恐,憔悴欲枯。沈通源谓之曰:‘自上不隐其情,而通达如此,勿以为惧’云。自上须于言路,优容开纳,虽不中之言,不用而已。”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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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安玮为户曹判书,吴谦为司宪府大司宪。谦前为大宪,牵制下僚,弹驳金弘度等,似非其情。其后恨其无及,又为是职,人有笑其糊涂者。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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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仁政殿,亲策儒生曰:“国家安危,系于用人。一君子进而众小人退,一小人进而党类乃炽。阴为不善,阳欲掩之,假托公论,实济私谋,窃弄威福,箝制士林,屡失而不知悔,见非而不知远,复起趋结,渐成祸基,终使人主孤立于上,岂不大可畏哉?惟我东方,列圣相承,德化大行,纪纲振肃,宜冰炭薰莸之不同器,而乃自先朝,奸人或起,几危宗社,指中庙及今上乙巳之事。不胜寒心。岂圣朝之不能辨而致此?抑亦关于时运而不能兔者耶?逮予昧末,虽曰不明,群贤布列,可无此忧。但世降俗末,习成浇漓,他日幸有奸党潜炽,窃欺白日,阿附权门,欲售其术者,则其可防微善处,潜消邪胆耶?含忍缩手,以俟养成乎?何为然后,上下信结,君臣义全,以图万世无虞之策乎?人主之德,莫如仁、明、武,而予乏焉。其于进退人物,不亦难乎?”御题也。识者皆疑其有为而发,莫不恐惧仍幸慕华馆,试武才。方午时,大风忽起,倾覆帐幕,侍臣颠倒以避。传曰:“大风如此,固非人力所能制,然该掌官,不为审察其设幕坚否,推考可也。”掌令宋贺、正言具思孟启曰:“凡举动之时,帐幕排设,所当十分慎察,而不为坚实,以致因风倾覆,几至压伤入侍之臣,极为骇愕。苍黄奔救之际,事体亦甚颠倒。次知内官、司钥及典设司该掌官,请并下禁府推考。”答曰:“已命推考,不须下禁府。”三启从之。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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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权纉卒。性狡诈媢忌。丁巳年间,金弘度窜黜之时,阴嘱崔堣等,一网打尽。且贪鄙善营业,多取民田臧获,以致巨富。教诱乡曲,伪得孝名,猥加超擢,为公论所弃。史臣曰:“纉性阴邪险毒。尝自其咸昌乡家,到惟新,将由水路还京,县吏慢于整理舟楫。纉嗛之,为大司宪,辄指其吏为李洪胤之党,捉致栲讯。吏不胜其苦,遂自诬服,启送禁府狱,竟致于死。其伤人害物,如此。”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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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阳君岐上之庶兄也。启曰:“妻父权纉,嫡妾俱无子,小臣子丰山正宗麟,自其初生,奉巢长养,倚托身后之事。又于临死,抚而语之曰:‘我之有汝,情重亲子。吾死之后,汝当服丧,无使我竟为孤魂’云。非徒言甚哀恻,宗麟亦念恩义深重,哀伤号痛,欲服衰绖,以答外祖平生愿意,情甚哀切,未忍禁止。且于《大典》,有三岁前养子,即同己子之法。虽路人之子,若养在三岁前,亦当服丧。况宗麟以外孙,牧养于三岁之前,恩义情法,俱为切迫,不得已使之服丧。”上命议于三公。领府事、三公等议,当服丧,上从之。史臣曰:“以外孙,养于外祖,恩义虽切,然鄫后外孙,《春秋》讥之,则为礼官者,固不可从外祖之乱命,循一家之私情,以毁礼法,而礼官顺之,大臣苟合,可胜惜哉!”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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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宪府启曰:“丰山正宗麟,自三岁前,寄养于其外祖权纉之家,以纉遗命,许服其丧。以外孙为嗣,非徒在礼无可据之文,考诸史籍,其是非之详,俱著于贾充之谥议。况宗麟,以德阳君岐之长子,舍其父而祢其外祖,行斩衰之服,岂可循一之乱命,以乱人伦之大经乎?假使受恩深重,情理迫切,外孙非路人之比,亦当自有其服。犹以为未至也,则揆之法典,亦不无善处之道。自上既难其事,咨访大臣,大臣只从一家私情,为苟且之议,为礼官者,亦顺成其非,至为未便。请还收成命,该曹堂上、郞厅,并推考。”答曰:“宗麟服衰,于法似为不当,故下议于大臣、礼官也。常时或以收养情义重大者,则服丧,又以众子例为之者,此亦非如继嗣之例,故大臣、礼官之意如此也。不须改之,而礼官亦不须推考。故不允。”

○以赵希文性纯厚多才,但应接之际,不能无术。为兵曹佐郞,朴素立为弘文馆副修撰。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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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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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庆尚道礼安县,有女一产二男一女。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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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朝讲。大司宪吴谦曰:“近来公道日亡,虚伪成风。尝观守令等,以善政立碑之事,守令善政者,虽间有之,或有交结品官,以杯酒为欢,遂成腹心,甚至除赋役而赂官物,以为市恩之地,品官感恩,役愚民而立碑。若果有善治之实效,则监司启闻,该曹核实然后,虽以一言褒谕,亦恩宠也,乃以巧计钓名如此,其弊有不可胜言者矣。”

○以郑惟吉为议政府右参赞,李梁为吏曹参判。史臣曰:“金安老之当国也,虽贿以爵人,其人为守令、为百执事,或被台谏论劾,亦未尝以此反中言事之人,故虽其凶焰方张之时,公论稍得行焉。近日之权奸如李梁辈,则不然,官以赂成,又招呼台谏,戒以勿驳,箝制公论。以此虽至无状之人,一结权臣,终始禄位,岂不痛心矣乎?抑其威权,此盛于彼而然欤?抑小人专擅之谋,无所不至而然欤?噫!此可以观世变矣。”朴淳端雅且有词华,但气多偏狭,矜持太过。为司仆寺副正,朴应男为议政府舍人,金铠为平安道观察使。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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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朝讲。

○宪府启曰:“今年农事不实,民方救死不赡。功臣仲朔之宴,非如大礼不得已之举。自上既念民食不饶,命停进丰呈,忧民之意至矣。报享勋旧之设,独可行于凶歉之年乎?物情皆以为未便。请命停寝。”答曰:“功臣之宴,予于即位后,几度为之耶?固不可停,故不允。”三启不允。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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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听朝启。尚震曰:“义州牧使陈寔,无弓马之才,故臣等与备边司同议,皆欲勿送,自上以为久为备边司郞厅,必知方略,不须递之。然昨日闻鸭绿江西,有㺚子声息,物情皆以此人守边为惧矣。定州牧使李寿铁,可合义州,而家眷往来,迎送有弊。当日为政,文臣中勿论堂上、堂下差出,明日内下送何如?臣与李浚庆之意,则皆欲勿送陈寔,而独通源以为:‘寔,是好人,岂不善措戎务乎?’当初陈宴为是州,大臣皆欲勿送,而通源托辞如此,人以为见忤于通源,故有是行。然臣见其为人,则踈迂一雅儒耳。果不合也。”上曰:“当初以陈寔久为备边司郞厅,故命勿递矣,今闻声息如此,而况李寿铁,方以假将,往在义州,以其道相换,有何迎送之弊乎?以陈寔代定州,李寿铁差义州。”

○夜,流星出虚星,入北落师门星,状如拳,尾长一二尺许,色赤。流星出柳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白。水星见于东方。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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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仁政殿,放文武科别试榜。放文科取进士闵德凤等十八人,武科取忠顺卫李梦祥等十九人。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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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御仁政殿,行功臣仲朔宴。传曰:“予于十六年来,久废功臣之宴,予意岂安?今日初设此宴,宜共尽醉。”仍赐赏有差。史臣曰:“国家待勋劳之典,虽所当举,然不视岁之丰凶,而苟行之,已为非矣。况不计人物之贤否,而混施官爵乎?狗尾续貂之讥,正在今日矣。”时,金明胤骤陞崇禄,朴汉宗既于世子冠礼时,授正宪,今又超陞崇政。林九龄则草野鄙夫,申秀泾则凶悖无状,崔彦浩愚劣无识,尹敦仁骄妄自恣,安世遇谄邪小人,郑礥骄愚无识,皆受赏加,人皆以为猥滥。○林九龄,百龄之弟也。乙巳年,与郑顺朋子礥、尹元衡从叔敦仁辈,昏夜潜伺宰相家,踪迹诡秘,有同鬼蜮。柳灌等被祸后,并冒功臣号,累迁陞堂上,为人贪凶纵恣,居家无行,有同禽兽。屡典郡邑,俱事剥割,所至,民皆怨苦流散。○申秀泾,尝与尹元老、具渰,推上仁庙圣算,其不臣之罪极矣。以其子檥尚公主之故,台谏莫敢论,王法不加,而反录于勋籍,人皆愤,欲食其肉。史臣曰:“呜呼!乙巳之事,其可忍言哉?奸凶得志,上欺君父,杀窜士类,空人家国,其不亡者,仅一发耳。而反以卫社为名,冒录伪勋,通天之罪,可胜诛哉?乃朔宴以宠之,增秩以崇之,是劝人臣以乐祸也。乱何由弭乎?痛哉!”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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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谏院启曰:“今者行仲朔宴之后,亲受重加者,多至十二员,物情极为未便。推恩之典,一至于僭。若是则未知他日,何以继之也?靖国功臣成栗,卫社功臣韩景禄、金明胤、朴汉宗、宋麒寿、万年、宗室宝城君也。林九龄、申秀泾、尹敦仁、崔彦浩、安世遇、郑礥,加资,请速还收成命。”答曰:“予于昨日,初行功臣宴,参酌前例而为之,不宜轻改。故不允。”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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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宪府启曰:“德懋懋官,功懋懋赏,盖报德以官,酬劳以赏。赏功之典,盖非一道,而惟官与爵,乃帝王所持以酬德之器,而所与共理天职之具。虽在微细,犹当慎重,而况崇高之秩,金玉之章,一日僭施之滥,至于十有二人之多,此岂守文平世之所宜有者乎?成栗、韩景禄、金明胤、朴汉宗、宋麒寿、万年、林九龄、申秀泾、尹敦仁、崔彦浩、安世遇、郑礥,加资,请亟还收成命。”答曰:“予意尽谕于谏院,何必烦答乎?不允。”后两司累启,不允。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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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启。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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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双虹见于艮方,色内赤中青外黄。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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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左赞成洪暹,以病辞职,上命并递世子贰师。暹于经筵,启以朝无直言,后入试官,以戚畹事发于策题,由是积忤。李梁谗间诬。上惑于梁说。暹郁郁无聊,因成疾,困悴之色,见于言貌。至是谢病辞职以避梁。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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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沈守庆为全罗道观察使,姜暹为掌隶院判决事。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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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舍人以三公意启曰:“常时迎护军,圣节使柳潜等还到关外,高岭地,遇㺚贼,译官姜英等被害。平安兵使金秀文状启:”辽东迎护军,多落后“云。一二名未及之时,或有之矣,至于三十名之不到,未之有也。团炼使必受贿于军士而然也。为节度使者,另加检举,无遗抄送可也,而邈然不知,及至事发,然后如此启之,至为非矣。节度使、团炼使,请并推考治罪。黄海道盗贼大炽,官吏、齐民,皆畏中害,任其自恣,莫敢谁何。监司兼节度之职,而未闻有检督列邑,措置捕捉之事,深为未便。守令中,如有不用节制,畏缩纵贼,如前日之为者,依军令决罚,剿捕不遗,使生灵安接事,请监司处下书。且七站,金郊直路也。乃一路要冲之地,盗贼常由以往来。察访得人,则乘机捕捉,在所不难。姜侣,武班中可用者,请除其道察访,沿路各官精兵,量数抄给,专责捕贼何如?凤山为狞贼魁首窟穴之地。本郡守令,须以武班择差。李钦礼为新溪县令,锐意捕贼,坐卧,弓箭不离于身,人皆称之。请陞为此郡之守,专责捕获,新县令亦极择遣。”答曰:“皆如启。”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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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兵曹判书权辙等启曰:“黄海道犷悍之贼,措捕之策,三公已启矣。近闻贼势,日渐炽张,至称官号,出入列邑,横肆无忌,或有守令,不知而接待者云,至为骇愕。贼徒闻其本道追捕之声,则例必投入于平安道成川、阳德、孟山、江原道伊川之境,而未闻两道监司、兵使措置捕捉之策,至为非矣。请并亟下书,秘密捕捉。且犷悍大倘,自黄海道劫掠财物,或贩卖于开城府,或来接于都城之内,闾巷之间,亦肆劫夺,令捕盗大将,秘密跟捕,而曾未闻措置捕捉,至为未便。大将及从事官等,请推考,以惩其慢,部将、军官等,依事目治罪,禁军则除下,各别择定。”答曰:“皆如启。”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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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元混为户曹参判,李文馨为弘文馆副提学,文馨有廉名,但扬人过失,人多怨之。李钦礼为凤山郡守。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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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四方沈雾。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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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吏曹判书金明胤启曰:“小臣在草土中,得蒙圣恩,常怀兢惕,明胤在忧服,上以年老劝肉。昨日忠勋慰访时,特遣中使、承旨,又赐酒乐,圣恩罔极。仍进笺以谢。”传曰:“观卿谢笺,识卿美意。惟卿以耆旧参勋劳,予尝嘉焉。前者劝肉馔,昨日赐酒乐,皆循古事也。卿宜勿谢。”明胤,当乙巳李芑构祸之际,诬告凤城君,图参追录之功,至是谄附李梁,恩宠卓殊。至以耆旧参勋称之,则独不愧于心乎? ○坤方,雷动。忠清道石城、林川、恩津、大兴、黄海道载宁、康翎、全罗道高敞、临陂、潭阳、灵光、泰仁、沃沟、长城,雷电。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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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领议政尚震、左议政李浚庆、右议政沈通源启曰:“近日气候不调,正当冬月,虹见雷动,与夏无异。此必人为感召,以致失节而然也。臣等俱以非材,苟忝台鼎,其于天意、人心,皆所不厌。致此变异,职此之由,惶恐罔。请免臣等之职,以答天谴。”答曰:“冬月虹见雷动,皆予否德之致,卿等宜勿辞。”再启不允。史臣曰:“宰相之位,岂不重哉?参赞化育,调剂阴阳,一事之失宜,一物之异常,皆所当责也。是故丙吉忧牛喘,李沆上水旱,良以此也。今观冬月虹雷,变之大者,上无侧身修行之效,下乏调和寅亮之德,例辞而例答,徒事虚文。然则今之应天事君,未知诚耶假耶?”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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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谏院启曰:“黄海一道,为贼渊薮,白昼杀越,道路阻梗。载其物货,窟穴于京,至假以朝士之号,称其监司之族,觇其虚实,其谋难测。此近古所无之变,岂不骇愕?跟寻捕获,虽在于守令,而威令之出,实自方伯。观察使柳智善,受委专制,任澄清之责,而下界之后,今至三四朔,其于捕贼方略,了无所措,竟使大倘,名为族属而横行,亦未闻具由驰启,物情至为未便。请速递差,以才兼文武,威望素著者,各别择遣,期于殄歼,以靖一方。”答曰:“如启。”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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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艮方,虹见,雨雹交下,大如大豆。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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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金明胤为议政府左赞成,郑士龙性贪奢,罔利垄断。一饭之内,至于十馀味。踈弃正室,比附权奸,不容于清议,但能诗,久典文柄。为工曹判书,曺光远为崇政大夫判中枢府事,特加也。宋麒寿为议政府左参赞,元继俭为吏曹判书,蔡世英为议政府右参赞,郑惟吉为礼曹判书,许晔为成均大司成,洪天民为通政大夫工曹参议,特旨也。金德龙为黄海道观察使,成义国为弘文馆直提学,金百钧以阴邪之资,出入李梁之门,以张气势。为典翰,柳从善为应教,朴谨元为副应教,黄瑞为校理,姜克诚才思颇能,有能诗声。为人软熟轻浮,交结李梁,以为发身之地。为副校理,崔颙为修撰,尹仁涵为博士,尹斗寿为著作,已上次次迁转也。金添庆为兵曹正郞。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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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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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李梁为同知成均馆事,慎希复为礼曹参判,成世章为兵曹参判,李戡为京畿观察使,梁,自少浮妄,流辈侮之。及登第,上以椒亲,不次擢用,一时姻戚,无不受恩,至于梁,上眷特隆。梁凭借恩宠,擅弄权柄,轮蹄辐辏于其门,势焰倾朝。戡性本骄险,党附于梁,倚为声势。吴诚为济州牧使,赵德源为司宪府掌令。

○双虹见于艮方,色内赤外青。雨雹交下,大如楱子。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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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夜,艮方有声如雷。流星出天仓星,入八魁星,状如钵,尾长二三尺许,色白。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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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命追赠韩蕴职。先是因蕴妻上言,下大臣议,至是议以为宜施褒奖,遂有是命。达梁城陷之后,竟未得蕴尸,以为死节者,实无所据。当置之疑信之间,今乃因其妻诉,辄施褒奖之典,则谬矣。“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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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谏院启曰:“奉常寺正金彦琚,性偏媢忌,事多反复,妄生议论,谋欲倾轧,姜士尚为吏曹郞官时,堂上欲以彦琚拟台官,士尚不满其人难之。彦琚衔之,到处诋毁。朴大立亦素薄其为人,一日醉到友人家,其人与彦琚樗蒲戏。谓友人曰:”何必此等人为戏乎?“彦琚大怒,谋欲倾轧,至谓:”大立以崔堣等罢黜为无罪。“云。不容公论久矣。今为本职,责设公备,饮会频烦,下人不堪,至兴怨骂。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职,请罢军籍。国之重事,不可不以时举也,但今年凶歉,近古所无,若至明春,举皆饿莩。虽讲究荒政,犹恐不得其赈活。况复动摇其心哉?自闻军籍之令,无恒产之民,已为骇散,至于焚其庐舍,而有一村皆空之处。齐民一散,安集甚难,岂不矜恻?请姑停之,以待明年秋成为之。”答曰:“金彦琚事,如启。军籍事,启意当矣,但当与大臣、该曹议处。”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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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朝启。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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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南致勤为汉城府判尹,特旨也。李梦亮为司宪府大司宪。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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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召对。赐酒入侍经筵官等于内廊。传曰:“日寒甚。欲亲临赐酒,而必不至醉,故特赐于内廊。各尽醉可也。”仍出御题,律诗。命制进。酒半,侍读官金百钧,与中使狎戏无礼,至于抱项合口,附耳细语,人皆目其善谀焉。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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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朝启。

○夜,月晕。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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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四方沈雾。日晕。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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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捕盗大将金舜皋启曰:“侧闻黄海道犷贼林巨叱正同党徐林者,变名严加伊,来接于崇礼门外,伺而捕之,推其所犯。其言曰:‘去九月初五日,其党聚于长水院,欲持弓矢、斧斤,乘昏入城,打破典狱署狱门,出其魁林巨叱正之妻,前日长通坊掩捕之时,林巨叱正出走,只获其妻三人。破五间水口而出,其处守直之军,虽或知之,皆是残卒,一矢可劫。其党有二人难之者,即并杀之,后闻其妻,将属刑曹典仆而止焉。且将以来二十六日,又会于平山南面马山里居同党冶匠李春同家,议杀新凤山郡守李钦礼。盖以钦礼,曾为新溪时,多捕我辈,今陞本职。先害此人,则非徒可以立威,我辈亦无后患’云。此等言,虽不可尽信,原其情状,极为凶惨。部将一人、军官一人,发马速遣,及期驰往,与凤山郡守李钦礼、金郊察访姜侣,秘密跟捕何如?”传曰:“如启。宣传官郑受益,并给马急送。”

○日有两珥。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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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礼曹启曰:“冬雪必厚覆阡陌,然后蝗虫入地,土脉滋润,将有来牟之望。世以腊前三白,为丰年之兆者,此也。今当冱阴之月,尚未见滕六之降。古事有祈雪之举,敢禀。”答曰:“启意当矣。速行可也。”

史臣曰:“商王六责,甘雨滂沱;宋帝露立,御服霑湿。然则人君格天之道,只在于诚,而不在于祈祷之末,章章明矣。今也上下之间,无一切己之刻责,徒讲应行之故事。以若所为,求若所欲,不亦左乎?”

○日微晕。夜,雨雪交下,雷声大作。

史臣曰:“雨雪下而雷声作,异之甚也。时,权奸据国,政柄下移,阴盛阳微,事应不差。”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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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黄海道黄州,有女一产二男一女。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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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宣传官郑受益启曰:“臣等今月二十五日,入黄海道界,金郊察访姜侣曰:‘吾则无所领之军,当往平山,与府使蒋孝范,同议出军,直往于御水洞。在平山北面。尔等速往凤山,与郡守李钦礼,起兵来会,合力捕讨。’臣等疾驰,二十六日到凤山,二十七日会御水洞,两军约五百馀名。及到马山里,贼七人已先登山,高林深谷,出入追逐之际,贼等从谿谷下走。延千龄改乘姜侣驲骑,与凤山军士一人,从山下径进,要其归路,千龄及军士,皆死于贼,千龄之马,亦被夺去。臣等欲跟寻,则日已昏黑,山亦险阻。逡巡之间,恐陷贼谋,不得已回军抵平山,鸡已鸣矣。”传曰:“知道。”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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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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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朔,传于政院曰:“密谕三公、领府事、兵、刑曹堂上及左右捕盗大将,会于古兵曹。”仍以封书下曰:

予以否德,叨承丕緖,夙夜战兢,十有六载。连岁凶荒,黎庶流离,西海盗贼之炽,闻之已久。措置既严,而恣行无忌,至有欲害李钦礼,打破典狱署等语,已为骇愕,而昨见郑受益等启辞,部将延千龄,为贼所杀,又夺驿马而去云。安有此等事乎?前者贼起京城,官军衄辱,既非一再,今又如此,亏损国威,邦纲大毁,可为寒心。反求其本,则如予不敏之君在上,教化不明,泽不下究,加之以列邑守令,侵虐民生,继以军籍多事,不安其业,散为盗贼,姑幸目前之生,不念终就于戮。哀我黎氓,势至于此,一矜一愧。但日月渐多,已为巨患,诚非细虑。不可寻常处之,而追捕之策,每因循前例,别无大举,顽民何所惩而畏戢乎?予意以为,黄海、平安、咸镜、江原、京畿等道,各定大将一员,以勇健谙炼者择差,各率骁勇军官七八人,以捕盗为己任何如?此非如鼠窃狗偸之比。固宜另加措置,故议于卿等。其招抚安集之策,示威弭盗之方,商议以启。

大臣等议启曰:“盗贼,无世无之,未有如今日之极炽也。此非寻常狗鼠之比,乃叛逆之剧贼也。射剌部将,先后相继,辱国损威,莫此为甚。不可不乘机歼灭,痛绝根柢,但京几、黄海、平安、咸镜、江原五道将,则不无骚扰之弊。令兵曹,择从二品武臣二员,称巡警使,下送于黄海、江原两道,而黄海则境连平安,江原则界接咸镜,如寻踪迹,则越道捕探,京畿密近京辇,自可闻奇,即赴开城,则都事以武官掌兵,可以穷捕也。犷悍之魁,啸聚齐民,遂成大党,如获首谋,则胁从可赦。况无辜之民,多有牵连,亦可矜恻。究察情迹,宜加抚恤。穷村之民,畏其报复,不能拒却,在所不免。辇毂之下,不畏国法,利其分财,容隐贼党者,比比有之。令刑曹考阅,穷极推治,耸动闻见。至于外方容隐养贼者,令其道方伯,秘密访问,依律痛治。寻踪陈告者,出奇捕获者,论赏,贼之悔悟自首者,勿治,使之复户安业。其他未尽之条,令兵、刑曹、巡警使,同议磨炼,以谕八道何如?”李浚庆在家议曰:“臣意与此同,但别遣宣传官,则所当极力追捕,而处置稽缓,规画踈迂,同行部将,至于被杀,辱国莫甚。宣传官宜重治,同事守令等,令监司决罚,使之立功自效。”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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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宪府启曰:“今之捕盗,不可寻常措置。遣兵严讨,势所不已,但聚而为盗,散而为民,出没无常,非可驱而得捕也。如使守令,乘机戮力,亦可图捕。况监司有文武之才,严敕列邑,一心捕获,亦不难也。何必特遣巡警使,徒为民弊而已耶?今年凶荒,两道江原、黄海。尤甚。其奔走供亿之人,皆是饥饿之民,恐有宁逢盗贼,不遇巡警使之冤语也。如不得已,择强壮之人,称为捕盗将,往与守令同事,则庶或可也,巡警使,无益于捕贼,而贻弊甚巨。请勿遣之。延千龄轻虑挺身,自投贼手,以贻国耻,固不足道,为同事之人,则固当留屯经夜,期于跟捕而后已可也,而先怀畏劫,收尸驰来,达夜而止,其不畏王命,亏损国威,莫此为甚。请宣传官郑受益、部将李义植及平山府使蒋孝范、凤山郡守李钦礼、金郊察访姜侣,并依律痛治。”答曰:“黄海盗贼,极为骇愕。所当遣将致讨,期于剿捕,故昨日会议,巡警使之行,不得已定之。国之大事,岂徒以岁之凶荒,轻易停之哉?势难更改,然当更与大臣、该曹议处。郑受益、李义植,已命下狱推治,蒋孝范等,且令监司决罚,使之立功自效。孝范等,合于捕盗之任,不可遽治以依律也。且李钦礼,以捕贼党五人,亦功过相准,故不允。”

○领议政尚震议:“西海之贼,非若倭、野人,其衣服、言语,与齐民无异,聚散无常。人不发告,则虽动千兵,下手无地。不得已使谙委情状者,潜伺密告,然后守令以轻兵掩击,则其事可谐。若遣将臣,先声才到,贼辈鸟散,徒劳军民,剿捕难必。臣之愚意如是,而昨日会议时,自上下教恳恻,且事近敌忾,故乃从众策,今见府启,与臣之本意相似。专责方伯、守令,得功者重赏,玩怠不效者重罚,则日月不多,穷盗可扫。虽不遣将,亦非失策。”史臣曰:“震既知不可,何必从之?如其已从,又何迁就?《书》曰:‘尔无面从,退有后言。’此岂大臣谋国之道乎?”左议政李浚庆议:见宪府所启之辞,其令守令跟捕,而监司严敕之意,盖虑秩高使命,贻弊军民之故也。其意不为无理,但贼势猖獗,至杀讨捕之官,纵恣无忌,至于此极,朝廷安可平平然置诸寻常之域,而不为动念耶?巡警使已为差出,区画亦定,不必更改。要敕使命,凡自奉,务其简约,以除弊端而已。“右议政沈通源议曰:”黄海之贼,不有国家,射杀命使,非盗贼之比,乃叛逆之党。其逐捕之方,不可寻常。今此之行,若见年少望轻之人,则列邑守令,名位相等,不甚畏惮,何能发其号令,而为之节制哉?不得已巡警使下去,然后一道之内,先声大振,盗贼畏怵,庶可宣布国威,可以歼灭鼠辈也。巡警使有识老将,岂敢妄自作弊,以病一道哉?如曰有弊,巡警使与捕盗将,一也。会议已定,似难轻改。“尹元衡议:”宪府所启,其意甚当。但延千龄被杀事,此近来所无之变。前者夺取瑞兴狱囚之事,辛辅商为瑞兴府使时,贼人妻子,囚于府狱。贼人等或骑或步,白昼来围官舍,一队直趋其狱,打破杻锁,载具妻子而走。亦甚骇愕,而其时适因草密,未得跟捕,故犷悍之徒,犹弄潢池之兵,至于戕害王使,辱国极矣。今又寻常措置,则民之受害,抑恐有甚于奔走供亿之弊也。今遣老将,号称巡警,先声虽重,果似无益。择遣年少骁勇之将,与守令,同心尽力,期于必捕可也。“传曰:”国之大事,会议已定,不可不大张兵威,以雪国耻也。巡警使,可下送。“

○四方沈雾。日晕,戴,内赤外青。日左有直,色内赤外青。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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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朴启贤为承政院同副承旨,成义国为弘文馆直提学。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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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黄海道巡警使李思曾、江原道巡警使金世澣拜辞。传曰:“卿等委任非轻,当简约驺从,自奉不侈,严敕军官,勿令作弊。巡行列邑,探伺叛贼踪迹,密约设伏,登时捕获,务要辨别,勿致玉石之俱焚。常与监司,密议措置,毋喜功轻处。如有误事,予当不饶。赐物,勿谢。”史臣曰:“上既曰捕贼,非如捕倭。然则兵家秘机,已洞睿鉴,而奈之何只为鼷鼠,而轻发千钧之弩哉?彼衣服言语,同是齐民,官家动静,靡不知之,潜伺密捕,犹或不得。况二将同发,先声甚大者乎?徒见凋弊驿路,穈费供亿,臣未知其有成也。”兵曹启曰:“两道巡警使,各精兵五十名抄率,如闻贼奇,使之登时追捕。且于留镇处,勿令军士,侵扰民间,若至久留,则裹粮为难,题给料食,俾无怨咨事,下谕巡警使及两道观察使何如?”传曰:“此启甚合予意。政院其以此,言于巡警使。”

○四方沈雾。日右有珥。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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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传曰:“近来政院之事,颇多踈误,已为未便。昨日巡警使处,精兵抄送事,已命下书于监司,而发兵重事,茫不致察,自上问之,然后方始觉悟。上若不问,则可仍忘耶?色承旨推考。”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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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李润庆为知中枢府事,金澍为人流荡无状,局且麤鄙。为同知中枢府事,朴启贤为承政院右副承旨,韩輹为同副承旨。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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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日微晕,两珥。夜,四方沈雾。月晕。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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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日微晕。四方沈雾。夜,四方沈雾。月晕。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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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四方沈雾。日微晕。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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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日微晕。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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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夜,月晕。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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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召对,赐酒入侍经筵官等于仁和门内廊。下御题,律诗。命制进,赐烛。

○日微晕,两珥。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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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朝启。

○四方沈雾。夜,月晕。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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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吴谦为刑曹判书,金澍为刑曹参判,黄琳为议政府舍人,李彦怡为平安道评事。史臣曰:“彦怡,李梁之昵友也。素无行检,人皆鄙之。才释褐,自权知正字,超授六品职。官爵之滥,至此而极矣。”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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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咸镜道观察使丁应斗日变书状庆兴府使金世文牒呈:“今十一月十七日巳时,日候异常望之,则大阳两珥,皆如日光白色。自日光处北向,晕围其外,红、青两虹分明,又其外白气如布,自东绕北,而合于西。白气之间,又有微月之形,四方皆黑云,白气围内双虹,当处无云,未时末自灭。”及咸镜北道兵马节度使闵应瑞,胡人相战胡人来居我国六镇城外旁近处者,谓之城底野人,每岁分运来朝,授以军职,倚为藩篱。是故夷落情状、山川险夷,我国靡不知之。今深处亏知介出来,焚荡杀掠云。启本,下于政院曰:“昨见兵使之启,已为骇愕,而今观庆兴日变非常,予心未安。政院知悉。”

○传曰:“今当隆寒,囚人满狱,斯速决放事,言于刑曹。”

○夜,月晕。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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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夜,流星出北河,入轩辕,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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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四方沈雾。日晕,两珥、戴,色内赤外青白。重晕。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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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左议政李浚庆辞职,批答曰:“百揆宜责于元老,方深眷顾之诚。一身乃系于安危,当绝退闲之念。委寄如此其重,去就未可以轻。惟卿趣操刚方,器宇峻整。奉公灭私,不为利害而迁就;全家忧国,惟效夙夜之忠贞。股肱无忝于虞朝,舟楫正赖于殷相。岂因微痾之暂婴,敢容重负之轻释?宜自安心而摄神,且勉进于药饵;庶几移术而医国,副深望于赞襄。所辞宜不允。”

○谏院启曰:“西海之贼,滋蔓难图。至于追捕之际,戕害部将,辱国甚矣。凡有血气,孰不愤惋?特遣巡警使于两道,期于殄歼,以绝根抵,势所不已。但使命久滞于外,其弊多端,驿路之困,供亿之费,不啻万万。监司申敕守令,使之跟寻剿捕,不患无策,而巡警使之行,将近一朔,回还无期,窃恐有翔翔河上之讥也。请速命还,以祛西民之弊。”答曰:“当问于该曹处之。”

○政院启曰:“夜初更,有一男子佩弓矢,托以捕盗厅公事,自金虎门隙,入一小封书,使呈于政院云,取见则乃匿名书也。臣等不胜骇愕,使人追之,则已亡矣。常时有如此事,则当拘留其人,待令可也,而今不及此,守门将及摇铃军士等,请幷推考。”传曰:“如启。此等文书,不可取信,然见后还下。其封书入内。”承旨等即上之,传曰:“观此状辞,虽曰匿名,非怀嫌陷害之计也。方今捕贼之时,若书其名,则恐为报复,无乃此状付人,待贼被捉后,欲为现告之术耶?亦无乃同党中知机密告事耶?匿名书,在法固不取实,然此则似为荒唐。以此意,密问于兵、刑曹以启。”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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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政院启曰:“法典云:‘匿名书,虽系干国事,父子之间,亦不得传说。’如有传说者及累日不烧者,并依律论,其法至严,意必有在,而昨夜匿名书,自上入见,已为未安。而又命密问于兵、刑曹以启。若问而回启,则即为施行矣,其可乎?此微事也,脱有凶惨之徒,为不测之事,欲售其术,而少有致疑于其间,则其害有不可胜言者。臣等之意以为,决不可问而回启也。”传曰:“启意果当。自上非不知有法,但事涉捕盗,故欲问议而已。即烧勿疑。”

○礼曹启曰:“野人直堂介,发怒于阙庭,取朝谢掷地,又挥曳把直军士,此渐不可长也。虽曰十度上京,而既无公文,又无前职,其发怒之意,未可知也。犬豕之辈,有不足深较,然城底胡人,与我国编氓无异。其尊君敬上之义,应无不知。而不以大庭为严,轻侮国威,有此慢之事,此近者所未有也。直堂介宜别推鞫,使后来者知警何如?”传曰:“直堂介,果有不恭之罪,但人面兽心,必醉酒使气之故也,不须推鞫。宜捉致本曹,严敕慢之失,并敕同运酋长,使后勿如是。”宪府启曰:“政院,职居喉舌,其于出纳之际,必审之,既允而后,启之可也。况匿名书,虽父子之间,不得传说,便即烧毁,若有送入官司者,亦有其律,其虑后弊深矣,而昨夜有人,以匿名书,呈于政院,此近古所无之事,其凶慝之状,至为骇愕。为政院者,所当依法烧毁,然后具由启达,虽未及烧毁,命使入内,则亦当据法陈启,而茫然不知其非,至于入启,大失奏逆之义,其毁法之罪大矣。其日直宿承旨等,请幷推考治罪。”答曰:“如启。”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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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黄海道巡警使李思曾捕贼贼魁林巨叱正也。状启,下曰:“观此驰启,贼魁见捕,予用嘉焉。此非凡盗,其令捕盗军官及骁勇军等,速下去,以本道武班守令二人,定差使员,严护拿推事,言于兵曹。”

○司直尹曦上疏曰:

伏以,北道行营官舍及城门颓落处,前者自本营造成,而今则皆令六镇修缮。经宿之地,裹粮赴役,民甚怨苦。且一营廨宇,以六镇官奴,分定守直,如有閪失之物,则必征于其奴所居之官,故本营奴婢,恣行偸窃,殆不胜支。非特此也,营门所用柴木,亦取于六镇之民。彼冬月所着,只一狗皮衣,而冒寒远役,多致冻死,极为矜恻。夫南、北营,一体也,南道则自去年,痛革如此等弊。若依此例,则庶无民冤矣。前因边警,战马十五匹,留养行营,而所喂黄草,责办六镇。其后无其马而有其草。本土水田罕少,黄草甚贵,至于贸纳,民弊亦甚。如此无名之举,一切革之,则民蒙其泽矣。营属军兵,数至八百,分番留营,营距六镇悬远,虽闻有变,未即赴援。无益于缓急如此,而六镇分防军士,则六朔戌边,专废农功,怨苦之状,不可形言。加以夺百馀人,属本营为镇抚。以此防御虚踈,脱有边警,束手无策。若以营属闲兵,轮番入防,则劳逸庶均,边圉不踈矣。列邑屯田,皆用民力,救己不赡,何暇治私田乎?水田则馈飨将士,所不得已,如旱田,虽与民幷作,官收其半,有费耗之谷,亦可支用。今若不革此弊,则民之自投胡地者多矣。庆源府阿山、干原等处,乃古者胡人所居之地。今虽徙居,其地沃饶,故视为高曾之业,渡江来耕,与吾民杂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待其地岁歉,从其所愿,以买其田,驱民缘亩,则可备军需之用,亦杜窥觇之端矣。今臣所陈之弊,废置不难,而因循过时,民怨益甚,臣实闷恻。伏愿殿下留念焉。

传曰:“下该司,议于大臣、领府事以启。”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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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沈镭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镭怙势贪纵,父子济其恶。超资躐级,滥受阃外之任,惟意所欲,人莫敢言。朴谨元为弘文馆副应教,尹仁涵为副修撰。

明宗大王实录卷之第二十六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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