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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燕山君日记/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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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 燕山君日记
(己未)五年大明弘治十二年
六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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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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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大行大妃谥安顺。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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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礼曹启:“前日政丞等议或云:‘从三年之制而易月。’若从期年之制而易月,则丧制至于三变,甚不可。大抵丧制不可无据而行之。臣等历考古今丧制,宋朝虽以日易月,留丧服,待再期而除,略存三年之制。我朝恭靖之丧,亦行易月之制,自薨逝之日,至十三日而练,二十五日而祥,二十七日而禫,犹留丧服,至再期而除。今大行之丧,若以三年之制而易月,自葬后至十三日而练,二十五日而祥,二十七日而禫,留丧服,待再期而除似当。但今则内丧也。百官则从本服期年而杀,至十三而从吉,殿下则犹未免练服,吉凶有异。且以期年而易日,则自葬后至十一日而练,十三日而祥,十五日而禫矣,然古无是制,臣等于此两制,未敢擅便敢禀。”参议李昌臣独启:“三年之制,天下之通丧。自三代以来,三年丧则十三月而,二十五月而祥,二十七月而禫,期年丧则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当时无以日易月之制,至汉文帝,遗诏以日易月,自后有此易月之制,然皆从本服,拟议易月而已。今以本服三年之丧,既行期丧,其礼已杀。又从易月之制,则祥禫之期尤促,在圣朝断此大礼,不可率意为之,贻笑后代。”传曰:“期年易月之制,大臣已议定,略无更改之理。”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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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传曰:“十五日即吉后,留衰服者,欲着于亲祭时也。予意以为,留而服之,则无短丧之意。且祭新陵时,当幷祭旧陵,其时当以何服?其问礼官。”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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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礼曹启:“今大行大妃既上谥,而徽号则时未加上。议者或云:‘生时尊号,不可书于主,别上徽号为可。’或云:‘生时有尊号,不宜追上。’臣等未敢擅便敢禀。”传曰:“别上徽号为可。”世佐更启:“请令前日议谥宰相议之。且议昨教留衰服事。礼文云:‘应干丧事,以衰服行事,而至再期而除。’故前日所启如此。旧昌陵亲祭时,以浅淡服行事,似合于礼。”

○日本国五岛宇久源胜遣人来献土宜。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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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曰:“下玄宫后,十一日而百官从吉,予则至十一日而练,十三日而祥,十五日而禫。独内侍于百官从吉之后,着白衣,至十五日而即吉者何耶?其问礼官。”承旨郑眉寿启:“臣意以谓,百官则在外,故十一日而即吉,内侍则近侍者,殿下虽释衰服,未即纯吉,而内侍等吉服未便,故礼官如是议启也。”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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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大行大妃徽号昭徽齐淑。

○持平权世衡、正言尹殷辅启:“柳子光奉使咸镜时,侵督各官,采取生鳆、石花,又擅发上等驿马,駄来献之。人臣无私进之礼,且任土作贡,各道进上,络绎不绝,何必待子光私进,然后供上乎?子光所为,必有其情,请鞫之。”传曰:“子光岂有他情?见美物欲进耳。”殷辅又启:“前者沈浍当隆冬赴京,得竹笋十个以献,贞熹王后见而还给曰:‘予已见矣。’贞熹王后必虑将来之弊而然也。且郑兰宗于成宗朝私进笔墨。此是文房之物,非生鳆、石花之比,而尚被台驳。子光欲要结君上,希望恩数,而敢私进,其渐不可长,请鞫之。”不听。

○日本国壹歧州守护代官真弓、兵部少辅源武遣人来献土宜。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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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传曰:“大抵刑讯之际,死者必多。为官吏者,曾不恤视,务欲得情,恣行滥刑。下民皆归怨于上,岂予恤刑之意哉?其谕中外。”

○持平权世衡、正言尹殷辅启:“子光私献生鳆、石花,欲固结君上,而希望恩数,其罪深重,不可不鞫。子光不足数,成希颜稍识事理,而将顺子光献谀之心,不之禁焉,请鞫之。”传曰:“子光有何他情,希颜何能禁上官所为?亦不可鞫也。”世衡等更启:“殿下已知子光之失,而不治其罪,无乃以子光位高宰相,而不罪乎?若以位高而不惩,则后日之渐,将不可制,请须鞫之,以快人心。”不听。仍启:“今方国恤未卒哭,承旨等俱年少无疾病,皆令开素,于大体何如?”传曰:“人病无老少之异,郑眉寿虽年少,其身有病。”谕各道观察使曰:“卿以方面重任,奔驰不暇。予念久素,或生疾病,特命开素。”

○日本国肥前州少城千叶介平朝臣元胤遣人来献土宜。

○命书旧时东宫僚属以启。王之在东宫,已不喜讲学,愎谏自用之渐,见于言貌,见僚属刚正自持,遇事规讽者辄嚬戚。常不悦赵之瑞、黄启沃、李琚、郑汝昌,而深悦金寿童之为人。及即位,尝侍书筵者有云:“王雅悦寿童,异诸僚,不久当超擢。”已而果然。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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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武灵君柳子光启:“臣以司饔提调,见美味而献上之心,不能自已,故未及计较而来献。今台谏驳之,惶恐待罪。”传曰:“勿避嫌。”

○传曰:“神道尚静,存亡岂异?今于殡殿朝夕哭泣,喧扰不静,此礼似未稳,其问礼官。”礼曹判书李世佐启:“礼文如是。不如此则哀毁之情绝矣,请依礼文。”传曰:“知道。”

○持平权世衡、正言尹殷辅请鞫子光、希颜,不听。

○传旨议政府曰:“盖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续。庶狱庶慎,所系深重,故典狱之官必哀敬折狱,然后庶无冤枉。予观囚徒之病,皆因杖毒,至于殒命者亦多,而官吏视为寻常,恬不动虑,虽非死罪,务要得情,率意滥刑,以至于此。且懒于听断,不即疏决,桎梏械系,久于犴狱之中者,其为苦楚,可胜道哉?夫冬祁寒、夏暑雨,必然之理,而民犹怨咨,况死于棰楚之下者哉?小民不解官吏失刑,归怨于上,岂予哀矜恻怛之意乎?言念至此,良用恻然。其令中外官吏,体予至怀,务存钦恤。”

○日本国萨摩州日向太守藤原朝臣盛久遣人来献土宜。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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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正言尹殷辅启:“子光私献生鳆、石花,不可不罪。且录事非三公则虽政府堂上,不得带行,子光敢带行,请鞫之。”仍上箚论之,不听。

○御书曰: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政烦、赋重,民不堪其苦,叹其草木之无知、无忧也。闻,今者外方民间役事大重,各司奴婢残弊尤甚,将何以救之?其下议政府,令广晓此意。

○对马州太守平朝臣宗杙盛遣人来土宜。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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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持平权世衡、正言尹殷辅请鞫柳子光、成希颜,不听。

○对马州仁位郡平朝臣宗民部少辅职家遣人来献土宜。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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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司谏院上疏,请鞫柳子光、成希颜,不听。持平权世衡论启子光,不听。

○国葬都监提调成俊等启:“礼曹于大行哀册,既称仁惠昭懿,幷书韩氏,臣等谓不宜称氏。前例元敬王后、昭宪王后、恭惠王后并称氏者,以大王压尊,而赐号故也。贞熹王后并称姓氏者亦误,依元敬、昭宪之例也。今大行于殿下祖妣也,恐不当称姓氏。”传曰:“卿等之言为当。”

○传于政丞等曰:“铜铁贸易者,国家立法禁之,则宜有罪矣。若无科禁,则不可治罪也。其铜铁之价,已给倭人,而今又没其铜铁,从而科罪,无乃暧昧乎?其议之。”韩致亨、成俊、洪贵达、申浚等议:“《大典》禁制条:‘潜贸禁物者,杖一百,徒三年。’注:‘两界浦所及客馆卖者亦禁。’《续录》禁制条:‘倭人赍来大狼皮及杂物,浦所潜相贸易人及知情通事,依《大典》潜卖禁物者例,杖一百,徒三年。’今此倭铜镴贸易人等,刑曹以杖一百,徒三年照律,正用《大典续录》禁制条也。但此犯人等,非贸易于客人,库直受于客人,出置其房。各人等贸易于库直,则其与面对客人贸易者有间。且犯物既已入官,一从禁制条,杖一百,徒三年全科罪之似重,除徒何如?”李克均议:“《大典》禁制条:‘潜贸禁物者杖一百,徒三年。’注:‘阔细布、彩纹席、厚纸、貂皮、土豹皮、海獭皮之类,两界浦所及客馆卖者亦禁。’《续录》禁制条:‘倭人赍来大狼皮杂物,潜相贸易人及知情通事,依《大典》潜卖禁物者例,杖一百,徒三年,而不言客馆同。’臣意,《续录》只谓浦所而设法也。若倭人等赍来京中杂物,则户曹分公私许贸故也。《续录》所云:‘杖一百,徒三年。’之律,似不合于客馆买卖之例。今观刑曹各人取招,非与客人潜相对面买卖也,因库直出置而卖之。且铜铁之价,客人既已受去,而其布物,刑曹又没官,罪律末减何如?”朴楗议:“小民慢法,莫甚于此时。况于客馆,犯法如是,则不可不惩,此法小弛,则后弊难禁。其中或有暧昧者,则当分拣末减也,若潜相买卖明白,则依刑曹所启何如?”从致亨等议。刑曹参判李季男等启:“今此铜铁私买者,汎滥莫甚。且有已决罪者,不可追赦,何以处之?”传曰:“日月之照,岂间于平地丘壑哉?汎人君宽典,不如是之狭也。”

○铜铁贸易人等,命勿决罪。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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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议政府启:“命入叶儿金十斤于内。国库所储无几,恐用度太过,未识用诸何处。”传曰:“欲用于吉礼耳。”

○正言尹殷辅启:“昔唐玄宗责贡龙眼、荔支,五里一堠,十里一置。其时李林甫为相,不能谏止,时人疾之,欲食其肉,千载之下莫不讥责。不能谏止,其讥尚如此,况子光侵督民间,以为固宠之计乎?其罪甚于林甫,请须鞫之。”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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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命议柳子光事于政丞等。尹弼商、鱼世谦、郑文炯、韩致亨、成俊议:“自祖宗朝禁私进上,欲防后弊也。今子光别进海物,至发驿骑,台谏论驳宜矣。然子光以司饔提调,到咸镜道,见生鳆、石花之新,异于常时进上之味欲别进而已,恐无他情。”议入,御书其尾曰:

是议与我之意,恰合无间。其以此意,言诸台谏。

○议政府启:“命入金十三两于内。闻,尚衣院已无馀储,工曹所在只二百馀两,请减数量入。且铜铁私买者,不可与倭人面对相贸例论,故臣等已议减徒年。今又特命减杖,甚不可也。今若如此轻论,则后弊难遏,请收成命。”传曰:“金我土所产,多入何妨?铜铁事已知冤抑,而犹依律罪之,无乃不可乎?”

○弘文馆上疏曰:

臣等伏闻,柳子光使还咸镜道,取海错数駄,擅发驿骑,输载以进,不胜惊骇。及闻台谏弹论其不可,而请治其罪,臣等以谓,殿下必穷鞫其情,以置于法,使子光阴计中君之术,无得而售,数日以来,殿下固拒台谏之论,臣等未知殿下谓子光为何如人,而今日之事又为何如也。子光本一憸邪无状,初无过人才智,幸因际会,得参勋盟。其遇事喋喋者,非忧国而爱君也,不过欲取誉朝廷,而与其政也;欲要媚君上,而窃其宠也,其诡秘奸慝之状,有不可胜言者矣。曩在成宗朝与一二凶险之徒,阴结党,几误朝廷,赖成宗明断,洞察奸罔,削名勋籍,窜逐遐裔。其后成宗尚记勋劳,不忍永废,使复齿朝列,恩至渥也。犹不安分守职,纷纷论建,侥幸一中,而终成宗之世,未尝任一国事者,成宗岂无所虑而然耶?及殿下即政之后,包藏狡计,投间抵隙,欲试其术者,盖亦有日矣。其出使而还也,必区区曲有私献者,其用心可知矣。昔汉臣张骞使西域,以枸酱、葡萄来献武帝,后之论者不独鄙骞以饮食中人主之欲,武帝亦不免多欲之讥。今此生鳆、石花,既有诸道之贡,天厨供膳未有不给,而子光之急发驿骑,驰献于上者,不过欲窥殿下之浅深,而希恩宠耳。且臣子之出使郡县也,得诸鲜味,谁不有芹曝之诚?诚以王者之奉,自有万民惟正之供,不可人人而私献也。自古险人之欲得其君者,或以饮食、或以土木、或以兵革、或以玩好,以至神仙祥瑞,千虑万计,以冀其一中。非徒庸暗之君陷于其术,明智之主往往亦不免为其所误。未必不以其人为诚于我也,忠于我也,终至于乱亡,而不自觉。不知殿下亦以子光为忠为诚,而不之罪耶?不特此也,其往使也,又带录事以行。国制唯三公出使带录事,馀虽崇品,亦不得为。子光不自揆分,蔑国家之法,窃三公之仪,其骄僭极矣。子光之为此,岂无所自也?近来殿下稍开信任之端,获从卿相之后,讯狱重事,亦得参断,其陵限越分之心,盖兆于此矣。臣等又闻,其初采取海错也,擅差其道察访,督输诸邑,骚一道,其玩法、扰民之罪,在所当惩,而殿下犹不惩之者,岂不以为小过,而不足责也?大抵憸人之误人国家者,岂遽为悖逆之行,以危动其君哉?必阳为忠谠,阴济诈谲,使其君见其过而不知怒,然后其志得,而国家之事误矣。在《易》明夷之六四,系阴暗伤明之义曰:“入于左腹,出于门庭。”以其进结左腹者深,故及出门庭也,犹不见过,而责怒也。今子光之擅发驿骑、僭带录事,其出门庭也显矣,岂非有得于左腹,而伤殿下之明乎?若勋旧之臣不可以一失而辄责,则将无所惩艾,必至于罪积恶极矣,殿下其终能保全之乎?伏愿殿下,勉从台谏之言,以正子光之罪,以为要君僭法者之戒,国家幸甚。

不听。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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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议政府启:“前日铜铁私贸人等减徒年,今又减杖,甚不可。况已决者多,恐罪同而罚异。”传曰:“当初不知之时则已矣,今已知暧昧之状,不可加罪。”

○礼曹启:“前因政丞等之启,大行之谥勿书姓氏。谥册书姓氏,恐或然也,然不可率意为之。请与宗庙提调奉审宗庙,考诸王后玉册。”传曰:“可。”

○正言尹殷辅启:“今观政丞议子光之事,始云:‘台谏之论宜矣。’是则不掩朝廷之公论也。终云:‘恐无他情。’此则欲殿下斟酌处断,而殿下不察正论,不罪子光甚不可。”传曰:尔等云:‘不察正论。’非矣。予意与政丞之议甚合,故如此云耳。“殷辅更启:”殿下每教云:‘尔等之言是也。’而不许推鞫,臣窃痛焉。大夫出境,凡可以安社稷、利国家则当为之,然于境内则不可。孟子亦曰:‘左右皆曰不可,勿听。’今侍从之臣抗疏争之,则是左右皆曰不可也。朝廷、台谏论执不已,则是诸大夫皆曰不可也。侵督于民,私献于上,则是国人必皆曰不可也。且殿下屡教曰:‘子光非也。’则是殿下亦知其不可也。左右、诸大夫、国人皆以为不可,而殿下亦知其不可,其不痛治何也?子光当待之如李扬生、赵得琳而已,不当以大臣待之,参与国事也。请从臣等之言,以快朝廷之愤。且经历达官也,而慎敦义无来历而遽授。司艺师表也,而李仁佑性本庸愚,且有酒病而授之。申从洽前为富平府使,罪犯赃污,只令罢职,上恩至重,今为司赡寺正。司赡有钱财之地,正乃一司之长,非贪污者所当处也,请并改正。“传曰:”弘文馆自以谓论思之地,而遇事辄言。台谏亦以谓,谏止人主之过失,职分所在,迭相论谏,此今时之弊也。今子光事,不甚贻弊于民间,何必鞫之?从洽岂可以一时之失,终身废弃乎?慎敦义已令该司考之,仁佑果有酒病,则改之可也。“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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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议政府启铜铁私贸人不可减杖事,传曰:‘小民之冤,如未及知则已,既知而置之于法不可,故特令减杖耳。“传于政院曰:”其令刑曹,考私贸人等所犯年月及已决罪、未决罪书启。“

○承旨郑眉寿启:“《海东诸国纪》申叔舟所撰也。日本国道路远近,风土族系,接待等事,备悉图画,幷序以文,故凡接待之礼,国家赖之。北方野人之地,则虽镇帅相继出入,皆武人,未知族系、风土等事。独李克均、李季仝知之,请依《海东诸国纪》例,纂辑何如?”传曰:“可。”

○持平权世衡、正言尹殷辅请鞫柳子光,不听。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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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正言尹殷辅启:“慎敦义以内禁卫,无诸将取才,而特授宣传官,且不试吏任,而超授四品之职。祖宗朝设试才之法者,欲用有学解者也。为一敦义,毁祖宗之法可乎?不可不改正。”持平权世衡启:“大司谏金系行以年满七十,请致仕。系行年老气衰,不宜于谏院。”世衡、殷辅合辞请鞫柳子光,又启:“敦义无贤能,遽授四品,爵赏之滥,莫此为甚。从洽当其初,若录赃案,则法当永不叙用,不录赃案,故得齿于仕路。以功臣之裔,使之不失其禄,斯亦足矣,岂可超陞一官之长乎?”不听。

○礼曹考宗庙玉册启曰:“国葬都监所启是矣,宜不称姓氏。”传曰:“知道。”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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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大司谏金系行启:“昨日宪府请递臣本职。台谏一体,既被其驳,不可安然就职,请递臣职。”传曰:“君上已命就职,何嫌宪府妄量之说,以辞其职乎?宜勿辞避。”系行仍上致仕状,承政院启:“宪府以系行不合于台谏之任,势不得相容,递之为可。”传曰:“然则递大司谏,叙于军职。”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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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台谏书徐居正守职论以上,论曰:

凡物各有其职,牛之职职耕,马之职职服乘,鸡职晨,犬职夜,能职其职,谓之守职;不职其职,而代他职,谓之越职。越职则悖理,悖理则受祸。今以一物譬之,鸡不晨而夜,则人皆惊怪之,磔攘之,得非祸于越职乎?吾见士大夫居家,奴职耕、婢职织而家事理。若奴而织,婢而耕则人皆惊怪之矣,焉知不有磔攘之祸乎?至于治国,公卿宰执职公卿宰执,近侍台谏职近侍台谏,暬御仆从职暬御仆从,府史胥徒职府史胥徒,各职其职,则官事理,而国治矣。若暬御仆从职公卿宰执之职,府史胥徒而职近侍台谏之职,公卿宰执,近侍台谏不职其职,而思出其位,是越职而悖理,不祥莫大焉。南华老仙有言曰:“庖丁虽不治庖,尸祝不越尊俎而代之。”此至论也。近有一甲,起自微贱,因缘侥幸,得参盟府,官跻一品。职非台谏,而职台谏之职,好为章奏,弹击人物。尝上疏论一大臣,极口诋毁,比之霍光、梁冀,章三、四上,殊不知怠,又上疏历毁三公、六卿,朝无全人。陵轹朝廷,鞭挞缙绅,自以为得计。又上疏论一近侍,极言其无状小人,比之李林甫、卢杞、贾似道、韩侂胄。伏阊阖,抗天颜而固争之,甚于台谏。居正闻之笑曰:“某甲贤则贤矣,才则才矣,文则文矣,然好越职论事,吾恐有鸡夜磔攘之祸矣。”居无何,朝中士大夫以朋党乱政受辜,坐党附权要,罗织人罪,诬妄上疏,削勋籍,编配远方。人皆曰:“越职之祸也。”是故,君子贵守职。

盖指子光而著也。

○清川君韩懽卒。安顺王后之弟,荒淫狂悖,行同夷髳。其居与宗室铃原君家邻,铃原愚𫘤,不解人道。其妻乃青城尉沈安义之妹,懽相潜通焉。沈氏性本淫秽,常托言事佛,造塑像于家,请比丘尼同寝处,或于昏夜引入僧徒奸之。有名克仁者,最闻于人,懽亦往来恣淫。懽死,其弟恂又通懽妾,至于生子,其门风如是。

○山陵都监提调柳子光、姜龟孙、尹孝孙启:“伏睹传旨:‘昌陵三年并祭,一依光陵旧例。’此制出于郑昌孙等议,其议曰:‘妇人从夫。’今大行新陵,虽与光陵异穴,同一洞内,不可别称陵号,但丁字阁所宜别设。世人母附葬父之茔内则三年内,并祭其父。虽非礼文所载,亦人情之不得不尔也。礼缘人情,求之神道,岂相远哉?依文昭殿例,宗亲轮次入番,以吉礼并祭光陵。臣等窃惟,三年内并祭其父之议,体神人之情,果合于礼。其曰以吉礼别祭旧陵之议,臣等未解。若曰吉凶异道,不得相干,别设两阁,以分吉凶,则臣等之惑滋甚。今移设丁字阁与假丁字阁,其间不能咫尺,而同时上食,哭声彻于大王神所,则设两阁,分吉凶之意安在?礼曰:‘并有丧父在殡,孝子不得为母伸哀。’然则敢为王后伸哀,以衰哭于其傍乎?又曰:‘礼非从天降也,从地出也,人情而已。’推之以情,则大行王后晏驾之时,必欲与大王同享,断无须臾别处之情,大王之情,岂异于王后乎?大王、王后之情,苟安于同享,则又何疑其合祭乎?臣等以谓,下玄宫之日,祔王后神位大王之阁并祭,正合神人之情。且考献陵、英陵丧葬仪轨,三年内皆合祭一阁,必以大王居尊,而丧亦在后,以凶礼并祭王后。今于昌陵,王后之丧虽曰在后,亦大王居尊,酌吉凶之间,守陵官以下以淡服,并祭大王,实合情礼。此礼所谓:‘顺人情,以为隆杀也。’若曰:‘练祥之祭,不可无衰服行事。’则别设幄帐,以衰服行事,于情礼何妨?恭惠王后之于永思殿,遇忌晨,别设幄帐以祭,此亦有所据矣。臣等职非礼官,不宜议礼,董役山陵,仰瞻神阁,建于中央,合而祭之,情礼当然。不敢含默,仰渎天听。”命议于议政府、礼曹。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克均、朴楗、洪贵达、申浚议:“伏见柳子光等所启:‘大行大妃三年内合祭于丁字阁。’以常情揆之,其言亦宜矣。然大王与王后,尊卑有间。守王后之丧者,不可以衰服,幷礼于先王之位。其曰宜以淡服,并祭大王之言,亦不可施行。祭大王当用吉服,虽用淡服,亦非吉也。其曰练祥宜别设幄帐,以衰服行事者,亦难施行。常时合祭,而遇练祥,辄设别殿,以衰服行事,事体未稳。大抵守侍陵官代行三年之哀于陵寝,若用淡服,只于练祥服衰行事,则可谓行三年之哀乎?若献陵、英陵则内丧在先,虽以衰服合祭可也,未可援以为例。臣等意以为,一依光陵例施行,似合体例。”李世佐、金寿童、李昌臣议:“臣等观山陵都监提调所启,窃以为不然。今并祭旧陵,固非礼文所载,然特为缘情之举,依光陵旧例行之。既求之礼文而不得,则当用祖宗故事,不可轻改。其曰:‘父在殡,孝子不得为母伸哀于所次之处。’此特论其柩车不暂停耳,非谓不得哭泣于父殡之侧也。若以为王后衰绖,哭于其傍,为不可则父在遭母丧,将不得擗踊哭泣耶?其曰:‘献陵、英陵则王后丧在先,大王丧在后,以凶礼并祭。’礼则然矣,昌陵则王后丧在后,不可以王后丧,用凶礼祭大王也。且丧制从先祖,自开国以来,大王、王后之丧,守陵、侍陵内侍无有以淡服从事者,此断不可施行。但移设丁字阁,在新旧两陵之间,非惟旧陵神路迂曲,亦与新陵假丁字阁甚近。若于至近之地,维用吉凶之礼为嫌,则两陵各设假丁字阁,用吉祭旧陵,用凶礼祭新陵,待三年后,合祭为便。”从弼商等议。

○礼曹判书李世佐等启:“神懿王后初谥神懿,至太宗朝加上尊号曰:‘承仁顺圣。’元敬王后初谥元敬,世宗朝祔庙时,加上尊号曰:‘彰德昭烈。’昭宪王后初谥曰:‘昭宪,文宗朝祔庙之时,加上尊号曰:‘宣仁齐圣。’贞熹王后因平时尊号慈圣钦仁景德宣烈明顺元淑徽慎惠懿神宪,只上谥贞熹。章顺王后初谥章顺,成宗朝祔庙时,加上尊号曰:‘徽仁昭德。’恭惠王后初谥恭惠,祔庙时加上尊号曰:‘徽懿慎肃。’王后尊号四字,谥二字例也。太祖康献至仁启运圣文神武,太宗恭定圣德神功文武光孝,世宗庄宪英文睿武仁圣明孝,文宗恭顺钦明仁肃光文圣孝,世祖惠庄承天体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圣神明睿钦肃仁孝,德宗怀简宣肃恭显温文懿敬,睿宗襄悼钦文圣武懿仁昭孝,成宗康靖仁文宪武钦圣恭孝大王。赐谥二字,本朝称上八字例也。通考大王、王后谥册,王后则只以尊谥二字,书谥册而后,以尊号四字加上。大王则本朝称上八字,似是尊号,而于谥册内:‘谨上谥。’云云。今大行王妃谥号,以安顺称上,尊号以昭徽齐淑称上,而谥册内,谨上尊谥曰:‘昭徽齐淑安顺王后。’不别称上尊号、尊谥,若以大王谥册之例考之,则似或无妨。然王后谥册之例不同,恐后世未知孰为尊号,孰为尊谥,而至有疑以六字上谥者。臣等不敢擅便施行,谨禀。且宋制,王后谥只称二字,至临朝称制王后称四字,此古例也。”传曰:“谥号事,其议之。”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克均、朴楗、洪贵达、申浚议:“大行王妃谥曰安顺,若‘昭徽齐淑’则尊号也,非谥也。今于玉册书谨上尊谥曰:‘昭徽齐淑安顺。’则六字似皆谥号,不无后人之疑,宜于玉册只书安顺。谨按,贞熹王后谥号,只贞熹二字,其馀则皆平时尊号,亦存之不废,此近代例也。今大行王妃尊号未称上,依贞熹王后例,勿称上新号,仍称仁惠明懿四字何如?”传曰:“可。”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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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传于郑眉寿曰:“李宗准不可长受讯杖,其速决之。”

○前此昭格署令韩训辞连驲孙之狱付处。卒参判李陆亦以实录厅堂上,见驲孙史草,不即启达,身死之后,夺其告身。至是其母等上言诉冤,令议于政丞等。

○上见具贤辉推案,传曰:“此必因妒忌而起,若以此为信,加重罪于贤辉,无乃暧昧乎?姑勿鞫事干,其杖讯德恩监。近者风俗不美,以妒忌害人者多矣,将何以救之?收议于政丞以启。且申从洽事,台谏论执不已,并议之。”台谏启:“臣等闻,从洽上言事,是亦前日贪污之心未已而然也。古人云:”鄙夫可与事君也哉?其未得之,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且敦义无取才来历,而超授四品之职。尹汤老正科出身,而椒房切亲,终成宗之世,其职不过副正。慈顺王妃族亲,时未免南行者颇多。古人云:‘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请一遵成宗之法。“传曰:”将不可听之事,期于必听而言之可乎?“

○以宋轶为平安道观察使,李均司谏院大司谏,李荪弘文馆副提学,李孝敦司谏院正言。

○尹弼商等议:“李陆之罪,见其史草而不即启耳。其时罢职堂上皆已复职,陆之职牒,亦宜还给。”从之。

○尹弼商等议:“韩训儒生时,金驲孙说复昭陵事,训以后生不知答之。及驲孙为献纳上疏时,训以正言,同僚李宜茂、李胄等参焉。鞫问时逃避后现,决杖配外,然初不起议,其情似可恕也。”留内不下。

○前此丰山君沈膺以伪造文记被推,永不叙用。其妻上言,命议于政丞。尹弼商等议:“沈膺罪犯,似非士类所为,虽终身废弃可也。但功臣子孙,不失其禄,况膺亲功臣也,与凡人作罪者有间。”留内不下。

○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克均、朴楗议:“从洽之事,若如台谏所论,不可谓无罪。”洪贵达议:“从洽当初见核节目未详,然无身犯赃污,不可终身废其前途。”从贵达议。

○传于政丞等曰:“闻同知事金克俭之卒。丧具无乃不赡耶?其议例赙外别赙以启。”弼商等启:“克俭庆尚道人也。其尸必归于本土,令所在官,给米豆十硕何如?”传曰:“可。”克俭拙直清俭,位至二品,无家无储,人以此多之。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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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传旨议政府曰:“朝廷命令,固当画一,不可纷更。比观,人人偏执己见,不要其所终,不虑其所蔽,容易献议,纷纭轻举,庙算虽定,而犹不知止,是无几于朝无纪纲,而政出多门乎?又如庶司之官,争相务胜,甲可乙否,各自陈启,致使朝令夕改,是非相夺,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从。若此不已,终底乱法。其令百僚,详会此意,毋踵前弊。”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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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柳洵为刑曹判书,尹孝孙汉城府判尹,成世纯弘文馆校理。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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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召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传曰:“元子得痘证,不可不忌讳。今者柩方在殡,朝夕哭泣,于忌讳之时恐未稳,卿等意何如?丧事虽大,此亦大矣,当如何处之?”弼商等启:“今所教两事,难以轻重,然常人之家,则止于所在忌讳而已。今元子虽寓郑眉寿家,然阙内事,异于外间。臣等意以为,祭奠则不可废也,朝夕哭临则姑停。且禁人往来似当。”传曰:“可。其闭建阳门,使不相通。”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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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持平权世衡、正言李孝敦启:“申从洽贪污无比,慎敦义无取才来历,而或为一官之长,或授四品之职,朝议皆以为不当,故臣等反复论启耳。”不听。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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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观象监奏:“太白星昼见巳地,至于午地。”传曰:“此星当在何地,而今见于此也?问京畿监司金应箕。”应箕启:“木火水金土五星之行,有迟速顺逆,太白金星也。从日而入曰:‘长庚。’先日而出曰:‘启明。’当伏而昼见。星阴类也,午正阳位也。自巳地昼见,过午至于未地,即经天也。此阴盛阳微之证,灾变之大者,当克谨天戒,以消其变。谨按《文献通》考曰:‘太白昼见,或以谓:“主兵丧也。”或以谓:“外戚专权。”或以谓:“女主昌。”’”传曰:“日没后见于西方者,此星耶?卿所启克谨之语,固当遵行,然或有谨天戒,而此星恒见何也?”应箕启:“昏见西方者是矣。午正阳位也。是星不当见而见,此正恐惧修省之时也。古有主兵丧之语,而国家今有丧恤,西方又有事变,是星殆非虚应。”传曰:“知道。”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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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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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卯,持平权世衡、正言李孝敦启:“申从洽身犯赃污,不可为司之长。其身不正,亦安能纠举其下乎?慎敦义无学术,无来历,而超授经历。《大典》之法,从此坏矣。”世衡又启:“柳子光方被劾,而命行公,甚不可。言官被罪左迁例也,而前正言尹殷辅以公罪笞五十,降授军职,是律外之法,亦不可。铜铁贸易人既除徒年,又赎杖可乎?请依律决杖。”传曰:“子光虽行公,其终有罪,则当依律科断。铜铁人事甚细碎,何足烦启乎?殷辅于君前论事,不详察而言,故特令送西,非下人所知也。”世衡启:“子光本恣行无忌者,请勿行公。且市井之人本嗜利忘身,今触法禁,而全释不治,则后无所惩艾矣,请以全科罪之。殷辅之罪,与律文有异,故臣专以律文与公议论启耳。”不听。

○议政府启:“近者太白昼见,又有地震之变。此臣等燮理无状之所致,然殿下亦当恐惧修省,以应天变也。且闻,贼变启本昼夜交奏,而臣等一不闻知。祖宗朝少有声息,则议政与知,请依祖宗朝故事。”传曰:“灾变之应,《春秋》言之详矣。地震星变及边圉之变,皆阴盛阳微所致也。然不可以指言其某事之应也,固当恐惧修省,使民无怨而已。且声息启本,则事出急遽,故即下该曹,使为备御之方,玆未及示诸卿等耳。”传于承政院曰:“声息启本,示之政府及知边事宰相。”

○传曰:“大行王妣之丧,从百官例,则齐安大君宜于卒哭后即吉矣。然齐安于大行亲子,何以为之?其问政丞及礼官。”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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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平安道节度使李朝阳驰启:“前者贼兵围仇宁镇,虽解围,而犹聚屯不退,因火其青水堡民家二十馀户,又火官舍,掠物而去。请要害处筑城设栅。”命议之。韩致亨、成俊议:“今观事变启本,贼人逗留不退,必有所窥,请谕节度使,令更加措置,随机应变,毋或违失。其请筑城设栅诸堡,必皆紧处,然臣等未曾目睹,令兵曹贼变紧缓及民力有裕与否,详议启闻后,更议何如?”慎承善、吕自新、卞宗仁议:“楸仇非、大小夫号里、庙洞、云豆里等处,贼来初口,以木栅难御,请依所启,农务前抄三浦船军,与邻邑烟户军,趁时筑城。牛仇里、登公仇非,则歇处也,待秋筑城。甲岩则与本镇隔远,依所启设木栅,择壮勇军,守护耕作何如?且贼人逗留不退,请令益加措置。”郑文炯议:“彼人等成群络绎,彼此见形,作贼之计显然,然已日暖,江心已破,越涉为难,彼必不得久留,无足患矣。但农作时逼,鼠窃狗偸,是可虑也。请令各镇谨候望,严守备以待变。且筑城等事,令兵曹拟议何如?”尹弼商议:“今观启本,彼人等迄今不散,诸镇越边,互相恣行,如今虽不得观其势,似难从之。”从致亨等议。

○韩致亨、成俊议:“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王子短丧,礼文所无。今齐安大君于大行王妃亲子也,宜服三年丧。但前此国丧,诸王子同于百官,卒哭后脱衰事,臣未知何据而行也。令礼曹详考古例何如?”郑文炯议:“齐安大君乃是亲子,不得与百官同。依《五礼仪》,诸王子行父母丧礼,卒哭后素服,至祥禫,亦依礼行之何如?”尹弼商议:“大君既是亲子,与百官丧制不同,宜行三年之丧,以尽孝诚。”礼曹议:“齐安大君、显肃公主于王妃,天属之亲,不可以君臣之例行之,许令依《五礼仪》,卒哭后以白衣终制何如?”从弼商议。

○正言李孝敦启:“山陵虽无子光,可以襄事,不必使得罪朝廷者往莅。”传曰:“子光初亦无罪,而尔等强言,故勉从耳。”

○持平权世衡、正言李孝敦论启铜铁私贸人、申从洽、慎敦义事,不听。

○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那护野宝泉寺源祐位遣人来献土宜。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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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传曰:“成宗之丧,王子君于卒哭后,着白衣、乌纱帽、乌角带,其礼何据?其问礼官。”礼曹判书李世佐等启:“《五礼仪》云:‘王子君齐衰三年。’其下又云:‘卒哭后权着白衣、乌纱帽、乌角带。’我朝自祖宗以来,皆行此制。尹弼商之议,恐未稳也。”传曰:“问诸政丞及李克均、慎守勤等。”尹弼商、韩致亨、成俊启:“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自天子达于庶人皆然。臣未知《五礼仪》何据而然也,臣等意以谓,《五礼仪》之制,恐未稳也。人主一身,万几所系,不得已从权短丧,王子君有何职事,而亦行短丧之制乎?虽庶人,皆行三年之制,而王子君为所生母,亦行三年,独于君父母短丧可乎?”俊又启:“成宗之丧,王子君于卒哭后,脱衰食肉,外人皆以为不可。臣虽未能措议于其间,私窃痛焉。今齐安大君行三年之制,何可疑也?”郑文炯、李克均、慎守勤议:“《五礼仪》先王所参酌之制,而祖宗皆行此礼。臣等意以谓,不可更变。今齐安大君于卒哭后,虽着白衣,已与百官之礼有异,而凡干吉事,皆不得与焉,是亦不违于礼也。”从尹弼商等所启。仍传曰:“宜行三年之制。”

○礼曹判书李世佐启:“王子君于卒哭后,着白衣、黑帽,带之制,非特载于《五礼仪》而已,自元敬王后之丧,皆行此制。臣意以谓,如此定制者,必有不得已之故而然也。今既从政丞之议,而行三年之丧,则当改《五礼仪》,以为永式。”传曰:“可。”

○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议:“德恩监种罪律相当,不可加减。许瑭则听种请辞,草其上言,欲陷具贤辉于死,其不应为律似轻,与种论首从科罪何如?且观贤辉招辞,别无慢骂致辱之语。假使贤辉实为慢骂,种贤辉之妹夫,贤辉种之妻兄,律文只有骂尊长条,无嫡庶之分,并罪贤辉,似为无据。”传曰:“政丞之议,与予意甚合。贤辉则专释勿治,德恩监、许瑭首从抵罪可也。”承政院启:“德恩监之罪虽如此,贤辉得无罪?我朝严嫡庶之分,而贤辉平日所行,若至巽顺,则何至于此乎?全释不治,恐未稳也。”传曰:“德恩监以猜忌,谋害贤辉,猜忌之风,在所当惩。”不听。

○命赏朴元成田五结,家舍一坐,超二资,叙军职,牛马各二头。

○传旨议政府曰:“近来轻薄之徒,妄议时事,至为悖逆之言。闻者不得不告,告则不得不鞫,鞫而得实,亦不得不治罪。然愚惑之人,不知法律,自陷刑辟,予甚悯焉。其令中外,具悉予钦恤好生之意,各安其分,毋或妄议,毋犯有司。”

○持平权世衡论启申从洽、慎敦义事,不听。

○司谏院上箚曰:

近以从洽不宜司赡正,慎敦义不宜经历等事,弥月上渎,尚靳兪音,未审上意。从洽一赃吏,而超授一官之长;敦义一庸夫,而滥授四品之秩,用人之失当,官爵之猥滥,孰大于此?国家设官分职,将待贤能熙庶绩,而其所任用,私昵恶德,则台谏之论执,不得不尔,而殿下反教云:‘尔等何以与君上相争乎?’台谏之任,绳君之违,纠政之失。人主曰是,台谏曰非,与人主争是非,使政当其可,官得其人,固其职也。从洽别无才能,特以勋馀,早蹑膴仕。其试富平也,科敛无艺,贪酷莫甚,朝廷所共知也。一时推官,不克穷诘,止罢其职,于从洽幸矣。及为汉城庶尹,台谏历叙贪污末,驳奏改正,朝议少快,岂意今日复其职,俾与钱币乎?夫钱币之司,决不可使贪吏一日冒处也。敦义不学无术,欲试吏才,则句读不解;欲试将才,则弓马技短,徒有皮肉,而无其实,殿下何取焉,而特授宣传之任乎?宣传之任,犹以为不可,铨曹不考试才,不考来历,以无取才、无来历之人,骤拟四品之职。夫经历达官,近有以正科出身,都事个满者授之。政府犹以无来历论启即改,况如敦义者乎?盖从洽之贪一也,而前为庶尹则改之,今乃超职而不改;经历之职一也,而在他人则改之,在敦义则不改,非徒官职轻贱,殿下大公至正之德,恐或亏损而有以窥殿下之浅深也。《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又曰:‘琐琐姻娅,则无膴仕。“贪人之不可用,膴仕之不可滥如是,伏望殿下,俯循公议,亟收成命,勿令贪污庸劣之辈,滥居尊显之秩,朝廷幸甚,公道幸甚。

传曰:”前言已悉。“

○日本国肥前州下松浦山城太守源吉遣人来献土宜。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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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传于政院曰:“先王后宫所在慈寿宫、寿成宫、昌寿宫,令内官分侍。大抵内官之任,守宫门,扫庭除而已。后宫生时,则固当侍御于前,至于死后,以内官守丧三年,于大体何如?后宫有子则子当守之,无子则奴当守之,不可以内官代之也,卿等斟酌议启。”承旨李世英等启:“臣等考古例,贵人及诸嫔以内官侍墓。虽若未稳,然为先王也,仍旧何如?”传曰:“尔等所云嫔及贵人,乃一时人君所赐之号,其实皆后宫也。大抵内官侍卫而已,不可服丧而守墓也,可令奴守之。”

○持平权世衡、正言李孝敦论启申从洽、慎敦义事,不听。

○赐天安人朴元成米三硕。

○以宋轶为平安道观察使。

○日本国关西路肥、筑二州太守菊池藤原朝臣重朝遣人来献土宜。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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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持平权世衡、正言李孝敦论启申从洽、慎敦义事,不听。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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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传曰:“六曹参判以上,其更会议沈膺事。”李克均议:“膺罪犯,非士大夫所为,法当不叙。但功在敌忾,此为可议。”朴崇质议:“膺伪造文记之罪,至于永不叙用,固难更叙。但功臣而年老,不失其禄,亦国家待功臣之义。”慎守勤、李諿、李世佐、金寿童、李季仝、权健议:“膺亲功臣也。所犯虽重,与凡人有间。”柳洵、李季男议:“伪造文记者,虽经赦宥,永不叙用,所以重治之也。膺以宰相,犯此科,虽终身废弃,于分宜也。”卞宗仁金谌议:“膺以宰相,身犯伪造文记之罪,当废弃。”申浚议:“膺之罪虽重,非关系国家之事。膺年老而名在盟籍矣。”从宗仁等议。

○持平权世衡、正言李孝敦论启申从洽、慎敦义等事,不听。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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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持平郑光国、正言李孝敦论启申从洽、慎敦义等事,不听。

○对马州太守平朝臣宗杙盛遣人来献土宜。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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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西陵府院君韩致礼卒。致礼仁粹大王大妃母弟也。为人贪吝奢泰,人有好田庄臧获,必百计取之。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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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持平郑光国、正言李孝敦论启申从洽、慎敦义等事,不听。

○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九沙岛主藤源朝臣筑后守义永遣人来献土宜。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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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正言崔瀣论启申从洽、慎敦义事及铜铁私贸人,依律治罪事,不听。司宪府上箚曰:

臣等将从洽陞司赡寺正,敦义陞中枢府经历未便事,连旬论启,迄未蒙允,不胜缺望。谨按,《传》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释之者曰:“君子宁亡己之财,而不忍伤民之力。”盖聚敛之臣,浚民膏血、剥民肌肤,其害有甚于盗也。从洽倅于富平也,假托天使支供,阴怀聚敛之计,纵吏侵民,横敛布物,无虑数百馀匹。事干赃污,不容贳,直一贪黩之人耳。据律文则录案废锢可也,而侥幸苟免。以为元勋之裔,复玷朝班,而不失其禄,上恩固已重矣。岂可不次超叙,为一司之长耶?司赡乃钱币出纳之地,尤不可使贪黩冒处也。从洽前为汉城庶尹,台谏驳之而递。庶尹四品官也,尚且递差,况此司赡寺正乎?司马光献议于英宗曰:“治国,莫先于公,其庸下无补于世者,虽亲昵姻娅,勿取也。”敦义之为人一庸琐之品耳。学不识鲁鱼之卞,才不适弓马之试,无一长可取者,岂徒以戚里之故,而骤陞四品之职乎?前此蔡允文正科出身者也,以都事秩满,升授经历,政府犹以谓无来历,论启而递。况敦义既无取才,又无历扬乎?且今之从洽,前日之从洽也,然而前为庶尹则改之,今为正则不改。允文、敦义同一王臣,而前于允文则改之,今于敦义则不改,此岂帝王公平正大之道乎?用人颠倒,莫此为甚,臣等不胜痛惜。昔傅说告高宗曰:“惟治乱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恶德,惟其贤。”自古为国者,未有用贤能而不治,亦未有用私昵恶德而不乱也,岂不深可畏哉?《诗》曰:“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此戒污吏之不可使在位也。又曰:“琐之姻娅,则无膴仕。”此则戒庸戚不可为膴仕也。古人垂戒如是,其可忽诸?伏望殿下,亟递二人,以快公议。

不听。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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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持平权世衡、正言崔瀣论启申从洽、慎敦义、铜铁私贸人事,不听。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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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葬大行王妃于昌陵。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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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平安道节度使李朝阳驰启曰:“今观贼势渐盛,留此累朔。非徒有作耗之心,必欲报前怨,而又不欲刷还末应山,况今江界府拘留彼人族党,岂无含怨衅端?以此不绝,今年防御最紧。臣以庸劣,当此边患,不能措置。脱有大变,则恐遗国家之耻,请择遣良将,措置得宜,俾安边民。”命议于政丞等。尹弼商议:“李朝阳受方面重任,遇有贼变,固当尽心措置,毙而后已。今见贼势炽张,遽称庸劣,请遣良将,甚为无礼。法当治罪,然事变极紧,不宜易将。今姑容忍,下谕责之何如?”慎承善议:“今观启本,贼势若此,请择遣助防将,率京中精兵,分道防御。”韩致亨议:“彼人虽作耗,不久解冰。令节度使,防御诸事,倍加措置,临机应变。”成俊议:“平安道江边,臣未曾目见,然闻,军士不实,防御处多虚踈,彼贼入侵甚易。且无城底野人,贼变无由预知,真边圉极紧处。且今年边患,近古所未有,而无大侵害,节度使措置,不可为不用心。虽李朝阳自谓庸劣,然在朝之人,可任边将如朝阳者无几,安可易将?况两界每二月望时解冰。想今必已解冰矣,然乘者皮船,潜入作贼,亦可畏也。防御诸事,益谨措置,常如见敌事下谕何如?”从俊议。

○谕平安道节度使李朝阳曰:“卿受方面重寄,前遇贼变,尽心措置,备御之策,不可谓不得其宜也。予念,授阃钺之任者,世不多得,临机易将,非兵家之利,卿何谦退为也?想今江冰已解,贼势将退,然潜乘小船,投间窃发,甚可虑也。卿其益谨堤备,毋失事机,使边尘永清,以副予委任之意。”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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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庆尚道荣川郡民严孙诣政院,出囊中书告之,其书云:

申上、安刚,吏曹严自谦、兵曹严自京、刑曹全自伦、户曹金仁世、礼曹安世、工曹李贵同、军器监严有成、都通府严孝礼,孝智、申直、严兴,都掌务全自伦

其下又书云:

丁巳正月二十九日,明文成置言约事。

命问之。严孙云:“全自伦佩持此书,臣见申上及兵曹、户曹等列书之意,心甚疑之,诣阙密启。”传曰:“严孙所告人等皆相讼元只,不可信也。且辞连者十馀人,远路拿来,其弊不赀。所告事似重,不可虚弃,何以处之?其问政丞等以启。”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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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前此崔明智以铜铁私贸,当被罪,明智之女,王妃侍女,典正崔氏上言申诉,传曰:“为父申诉,明智其勿治罪。且明智所犯,乃赦前事,其铜铁之价,幷令勿征。”

○尹弼商议:“柳子光之罪,恐是错料所致,别无他情。假令有情,非刑讯,难以得情。子光功在社稷,以非干重事,刑讯亦难。今次被鞫,亦足自省。”慎承善、郑文炯议:“子光私自进上,固为不可,只是错料耳。台谏屡次论请,今又依法推鞫,布扬非违,足以自省知过,岂不悛心?况名载功籍乎?”韩致亨议:“子光所犯,别无其情。且亲功臣,与凡人有间。”成俊议:“子光初得新鲜之味,即生奉进之心。其间岂暇他计乎?要君固宠之论,恐或过情。况子光功臣而未免过误之罪,则于国家待功臣之意何如?”御书以下曰:

当初不鞫之意,正似致亨别无其情之议也。何可以小错,而遽加重罪于功臣乎?今其宥之,似合待功臣之义。

○命驿召权景祐,赐紫䌷帖里、黑斜皮靴各一件,仍问在江陵时艰苦之状。景祐以其弟景𥙿缘坐,为奴于江陵府。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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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等议:“从洽、敦义,台谏合辞固请,且其言有理,当从之。”成俊议:“臣素知从洽之为人。但台谏指以为贪污,而论驳不已,其为人可知。官爵所以待贤能也,被论之人何须急急陞职?”朴楗议:“考其推案,果涉赃污,台谏之论宜矣。其时发明得免,则似乎暧昧,然以佥正超授于正过矣。敦义事,宣传官去官者,因前实职,叙于东班例也。但骤陞四品,则亦过矣。”李世佐、金寿童议:“从洽虽曰贪污,然不录案,不应追论前咎。但以从四品,超授正三品太过。敦义虽以宣传官,已经军职,然无取才而初授四品职,亦太过。”洪贵达议:“从洽事,臣前已议上,今不敢更议。敦义若于吏、兵曹,皆无取才,则台谏之论似当。”申浚议:敦义曾为宣传官时,已行上护军,然是递儿之职,今陞四品,果为越次。“柳洵、李季男议:”从洽若真犯赃污坐罪者,则虽功臣之后,断不可授东班职,而从洽富平罢职以来,累经佥正等职,则已免赃污。且凡除授,非有贤能卓异者,皆当循序而进。今从洽以四品,超授正三品职,似为过当,台谏论执宜矣。敦义尝任宣传官者也。论以为曾经显官,而不责试才犹可也,遽授四品职,恐亦过也。“卞宗仁议:”从洽所犯,臣未尝知,然台谏所启,岂无所见?但勋旧之后,不可不优待。敦义不试才,有乖于法。然已经上护军,经历亦非东班矣。“李季仝、权健议:”从洽虽功臣之后,以从四品超授正三品之职,似为过当。“朴崇质、洪兴议:”从洽虽云功臣之后,不必超授。敦义虽云从仕之久,初无试才,台谏之言宜矣。“金谌议:”用人国之大柄,台谏公论所在。俯从公论何如?“李諿议:”敦义事,国家用人,非科举则必试才,其来久矣。台谏之言,必有所据。“

○召权景祐于承政院,赐衣靴。景祐坐其弟景𥙿罪,为奴江陵,其妻鱼氏乃中宫六寸亲,援前代王后族亲免放例,上言陈诉,且言成宗朝景祐为正言,以废妃不可在闾阎,论谏被罪之事,乃命幷其子放遣。景祐严重刚正,无苟且依附之态。当成庙礼陟,今上嗣位之际,景祐为左承旨,与都承旨金应箕,图度事机,善于出纳,人服其才。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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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大司宪金永贞等启:“讲隶习读官李芳时赴京未还,而其妻及三子女死于数日之内。其奴婢声言以时病俱死,若实时病,则岂其主皆死,而奴婢无一病死者乎?此甚可疑。继而其婢夫当昼尽偸其家财,见捉于邻人,刑曹时方推鞫。臣等意,其婢夫等欲偸其财,而先剪其主也,令刑曹并鞫其主一时俱死之由。”传曰:“可。”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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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传于缮工提调李世佐曰:“于后苑或有行气之时,然无区限,樵儿时或出入,此甚不可。故设藩篱事,前已传教,然藩篱则有数易之弊,宜筑墙为限。且于后苑或有进宴之时,而梨古介往来人,无不见焉。故成宗朝进宴时,每设帐蔽之,是亦有弊。今鹰坊背阴,非鹰所宜处,宜自永康门至青阳门,其间作长廊以为鹰坊,兼遮梨古介,使往来人无得见焉可也。且工役节目议启。”世佐启:“筑墙事,请出军拾石。作长廊,欲遮梨古介,则其材木,必长大然后可用矣,而今于缮工,无一条可用,宜令外方贡进何如?”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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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洪贵达启:“《国朝宝鉴》皆载先王之嘉言、善政也,而文宗以上已撰,而成宗以上时未撰集,故臣前以此意启之,传曰:‘《实录》事毕后为之。’今则《实录》已毕,请令弘文馆、实录厅,用馀纸出草,以续《国朝宝鉴》何如?”传曰:“可。”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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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金友臣欲以后室之子金讷为嫡上言,传曰:“此已决之事,然再度上言,虑有可疑处,其令政丞议启。”尹弼商议:“金友臣上言其时,金讷妾子与否,宪府分拣启闻已决,复有何议?”慎承善、韩致亨、郑文炯、成俊议:“金讷嫡妾之事,不无暧昧,改分拣何如?”从承善等议。

○命更议柳子光事,尹弼商议:“子光之事,前议已备。臣意,何畏子光,有是议乎?但臆意以为,皆是子光错料所致。今闻台谏所启,极诋其罪,此固当然,然恐未必尽合于情。但洪原之事可罪也,虽云可罪,亦不至于重典。”慎承善议:“子光请罢,洪原为可罪也。”郑文炯议:“子光违法私进上,固为不可。但前日以亲功臣,例当应议议启,今闻台谏所启,前愆则不可追论,咸镜道往还,所失果多。”韩致亨议:“子光所犯虽重,别无他情,功在社稷,故前日议启。”成俊议:“子光私进上,有违于法,台谏所启宜矣。然臣以谓,过误所犯,别无他情,故前日以功臣免罪事议启。”传曰:“其递特进官。”大司宪金永贞等启:“子光之肺腑,殿下洞照,故递特进官,以快公议,臣等不胜欣忭。殿下以申从洽为勋裔,排公议,越次卓用,虽亲有功劳,若公论所不与则不可。况以祖父之勋,而身有痕咎者乎?”不听。永贞等更启:“上以子光为功臣,不欲抵罪,臣等亦不敢强请也,然子光本骄纵人也。不宜典禁兵,并令递之。从洽事已收公议,而至今不允,是非徒有违《大典》之法,亦违于公议也。”传曰:“子光其递都摠管。”从洽事,不听。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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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是日行练祭于永昭殿,百官从吉。大司宪金永贞等启申从洽事,传曰:“不当强言而强言,未有如今之台谏。”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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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议政府启:“近来年凶,番上军士赢粮之苦甚矣。今闻,后苑筑墙,其军人工役之弊不赀。今当凶歉之时,而驱饥困之卒,以兴板筑之役,窃为未可。且后苑之墙,祖宗虽不筑之,至于今无弊,何必急急筑之乎?”不听。

○前此茂丰正摠以李宗准辞连,杖一百,巨济安置,削籍为庶人,其子女亦削宗籍。摠之父牛山君踵上言,命议于政丞。尹弼商议:“以摠之罪论之,虽缘坐,犹为不足。然李宗准诬告之罪极重,以此,臣等初无缘坐之启。”慎承善议:“摠既削籍为庶人,则子岂独安然在职?削籍未为过也。”郑文炯议:“大抵宗亲削籍,以其罪关国家重事。臣意以谓,安有其父削籍,而子为宗室乎?然未知古例何如,令宗簿寺考前例,启闻施行何如?”韩致亨议:“摠犯重罪,既削籍为庶人,其子女法当削籍,勿受理何如?”成俊议:“摠罪关国家,废为庶人,其子女安可犹在宗籍?”从致亨议。

○大司谏李均、执义李自健等合司启:“臣等将申从洽事,累月伏阁。朝廷宰相皆以为不可,而殿下不允,是排正论也。且从洽以身被笞罪,上言亦甚不直,请亟改正。”传曰:“其召问宋轶。”轶启:“成宗大王因台谏横敛虐民之论,命臣往鞫问于里正、劝农,果服从洽科敛之无艺,数月所敛之货,至二百馀匹又问色吏,累用讯杖,犹不承服。臣寻受他事出去,其后照律未之知也。”传于台谏曰:“从洽入己之事未现,故不听。”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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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行禫祭于永昭殿。

○传曰:“广智门军堡,移于安逸院之北。昌庆宫东墙外水口边军堡,移置于成均馆之北,令军士守直,禁阙后往来人。”

○咸镜道赈恤使从事官南世周来复命,仍书启曰:

臣观庆兴府陵坪、造山堡、阿吾知、抚夷江、阳坪等处,饥馑尤甚。大抵其民居无虑六千六十馀户,臣量其男女之壮弱,米豆之多少以赈给之。

传曰:“知道。”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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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平安道节度使李朝阳驰启:“彼贼乘船越江入寇理山郡九天烟台等处,虏甲士金得光等八人以去。”传曰:“其示于政丞等。”尹弼商等启:“烟台甲士金得光,烟台干金自同等八人无去处,其被虏之数,恐不止此。请遣敬差官,详悉推刷,虞候具诚、龟城府使吴自莹,亦令义禁府拿鞫何如?”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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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传旨户曹曰:“济用监绵布、正布各二百匹入内。”

○持平郑光国、正言李孝敦启:“从洽侵虐百姓,科敛无艺,其聚敛绵布一百一十匹,无所区处。推调色吏,其贪污之状,殿下已照,而如此留难何也?请亟改正。”不听。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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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大司宪金永贞、大司谏李均等合司启从洽事,又启:“慎敦义无取才,虽降叙为都事,亦不可。《大典》之法,非正科出身,则必取才而后叙用,岂为一敦义,坏法乎?”不听。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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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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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申,承旨郑眉寿书启曰:

李宗准之罪虽重,在律则当生。但《大典》有云:“乱言情理切害者斩,诬告者反坐。”据此拟议极法。臣意以谓,其曰切害,者,欲干犯于上,而心有切害云尔。今宗准谋免己罪,诬告摠所不言之言,正是穷狗搏人,似无干犯乘舆之意,况临危骋诈,小人之常事。近日受刑之人,虽若虫鱼,原其心则无非谋及宗社。宗准之罪,不过陷害他人,冀免其罪耳。以是,前日臣与文炯、致亨、成俊,议启依律先决。臣于宗准出处不同,曾无半面之知,而今审知为人之无状也,然近来小人自作罪辜,连犯重律,大累圣上好生之仁。今玆大服才阕,当施恻隐之政,以措太平之化。宗准小有可生之道,则宜论以不死。愿留三思,更命议诸大臣后,处决何如?

传曰:“在人君好生之仁,应生者死,则不可也,而当死者得生,亦为不可。宗准虽以诬告摠所不言之言抵罪,然岂徒诬告而已?颇有切害事。其时推官亦有为宗准求生道者,予谓宗准得生,则徒长恶而已,朝廷之士,孰肯谨慎其言哉?然将此意,召前推官等,更议启。”

○对马州代官平朝臣宗兵部少辅盛亲遣人来献土宜。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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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传曰:“明日赐暇读书人员踏青时,其各制排律十韵以进。”

○兵曹启:“平安道沿边诸镇边警不绝,抄遣军士防备。”命议于政丞等。尹弼商、韩致亨议:“兵曹所启当矣。然江边粮储甚少,遣军官势亦难。今江冰已解,彼亦自退。”慎承善议:“平安道屡被寇窃,固非其道兵力所御,须择送京军,以助气势。”郑文炯议:“大抵平安防御,每年自十一月至翌年二月望前合冰时,别遣京外军士防御,至二月望后冰解则罢,只以道兵分防。冰既解则贼只乘小船,潜掠农民而已,我慎候望,则彼何能为?不必更遣京外兵如合冰时也。”成俊议:“平安道粮储甚少。贼变之发,未知定在何时,而京军长在沿边,则徒费粮饷,无益于防御。”传曰:“知道。”

○命议边将不谨堤备罪。尹弼商议:“李胤宗依律施行何如?李朝阳以主将,不能措置各镇防备,致使被虏,亦可罪也。然近日之事,遥度其势,专在镇将不谨守备耳,罪不专在于朝阳。具诚、吴自莹之事观之,可知其槪矣。一朝阳,其于各堡,如之何哉?”郑文炯议:“胤宗罪固重矣,但死罪比律处决未便。杖一百,边远充军似当。朝阳之罪,律当如是,然近来彼贼愤戾窃发倍于前昔,朝阳安得不刻意措置?但防御处多,士卒未能一心应变,以致此故。今虽过于朝阳者,如此鼠窃,恐不能无,况贤于朝阳者,亦未易得也。”韩致亨议:“胤宗预知声息,不为之备,致人畜被虏。且畏㤼逗遛不进,罪当死,请依启本施行。主将不能措置,使人畜被虏,法当治罪,然此道防御处甚多,鼠窃狗偸,恐未及备御。祖宗以来,主将或治罪、或末减,有前例。”成俊议:“胤宗预知声息,而实听彼人刷还末应山之语,不谨堤备,使人畜被虏,罪固当死,但以比律拟死罪,似未安。满浦被寇,非防御虚疏所致,实是意外之变。况节度使在处隔远,安可及机措置?虽贤于朝阳者,恐未免此变。”传曰:“胤宗定烽燧军,朝阳予欲罪,特宥之。”仍谕朝阳曰:“卿受阃钺之寄,成败利害,在于指顾,而坐失机会,致使虏骑窃发,虏掠人畜,焚荡人家,究厥所由,谁任其咎?固宜如律不饶,然临机易将,兵家所忌,而加以边报不绝,玆予特垂恩典,伫俟后日之效,卿其益自感励,谋不失机,动必收功,以纾予西顾之忧。”

○对马州丰、唐二郡太守平朝臣宗能登守盛俊遣人来献土宜。

○左参赞洪贵达启曰:“臣以义禁府知事,知囚人李宗准当刑矣,但臣初不为推官,故未详宗准罪状,泛闻诬告茂丰正乱言大槪耳,而知其为无状小人,信死有馀辜矣。但圣人之用刑,如天之肃杀万物,人皆见之。故曰:‘刑人于市,与众弃之。’又曰:‘左右、诸大夫、国人皆曰可杀,然后杀之。’宗准罪状,未尝暴露于外。当时推官则固知其情矣,诸大夫、国人何能尽知?今既临刑,盍亦以布其情状,使人人知天道肃杀之功乎?且念,天地以生物为心,故昆虫草木之妖,凡诸怪恶之物,无不生育于其间,肃杀之威,或有所不行。圣人有好生之德,故凡入于罪网者,法当刑戮,而或有时宽贷之,并生于覆载之间。然则天地、圣人虽均有生育之恩,肃杀之威,而仁为主。近来触法诛死者多,岂圣人之心哉?良以罪大恶极,自罹于刑,而生育之恩,不得以私之耳。虽然,近来天变屡警,地道不宁,民间告饥。或者和气未充,有以致之也。宗准小人之尤者,虽灭死万万,人谁惜之?然夷考其所为,直欲告人之罪,自赎己罪耳。茂丰正虽被诬告,亦不坐而死,宗准虽奸诈之甚,其与身犯逆乱者有间。宁失不经,以念好生之德,杖以投诸遐荒,视以昆虫草木之怪,永不齿于人类,不亦仁威幷行乎?有怀必达,臣子之至情。不自知其狂僭,谨昧死以闻。”传曰:“卿不为推官,故其言如是耳。徐闻所由,则可知宗准之情状矣。宗准虽以诬告摠所不言抵罪,然多有惨酷之辞。予意以谓,虽使宗准得生,用之无处矣。”推官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克均、慎守勤启:“宗准罪,当置重刑。”从之。宗准所为无状,小人之尤者,然律不当死。弼商等既于史狱,罗织傅会,滥杀不辜,又于宗准必杀不贷,以启王好杀之心。贵达性本休休,郑眉寿慈祥恺悌,二人论谏,务欲平反,其仁者之用心乎!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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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赐弘文馆员踏青于中兴洞,仍制诗,下承政院曰:“那辞此日伻宣酝,酩酊归来吊上天。”

○日本国肥前州田平寓镇源朝臣弹正少弼弘遣人来献土宜。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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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李良驰启:“吕岛等处,倭贼窃发,杀伤人物。”命议之。尹弼商议:“倭贼与我国人相战良久,登山败走,不独金石致死,被杀人想不止此。令观察使遣都事,详悉推刷以启。”慎承善议:“今见良启,累处现形,至烦船只。观其贼势,移东转西,作耗丁宁,令措置待变何如?”郑文炯、韩致亨议:“今倭船横行,沿边各浦,候望待变,不至多败可嘉。但吕岛各所被伤、致杀人数,未可的知,请遣敬差官,详悉推考,启闻后更议何如?”成俊议:“自己亥年东征以后八十年间,倭变绝无。庆尚、全罗两道军人狃于升平,军装器械视为馀事,万户、佥使防御之具,亦或致疏虞。今吕岛军人逢刃致死,未必非防御疏虞之致。请谕庆尚及本道,凡各浦备御诸事,益严措置。且虏杀虽多,边将不以实闻。今致死人亦恐非一,令本道观察使详悉启闻事,并谕何如?”从俊议。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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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曰:“火者之任,入侍宫禁而已。今者大小人员或称贱口,使唤于家。今后潜使现露者,永不叙用事,谕诸中外。”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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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礼曹启:“日本巨酋源正尚所遣倭人以铜铁不许贸易,怒不入朝,自前年七月泊海,至今逗遛曰:‘许贸铜铁,然后入朝,不然,非但不入朝,亦不还本国。’彼等久留,郡县支供之弊不赀。今遣从行者二人,寄书臣等,大槪言铜铁贸易事,然辞多倨慢,将何以处之?且寿雕座元请能书者欲写簇,亦何以处之?”传曰:“其问政院。”

○议政府启:“今不拜陵而先阅武,于义未稳,请先拜陵。”传曰:“阅武后拜陵,未为妨也。”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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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传于承政院曰:“凡宴享呈才时,处容舞再用何如?问于政丞等。”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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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王如七德亭阅武。

○议政府启:“御乘马疾驱,左右侍从或奔驰不及,于大体未安,请须从容。”传曰:“此马于予便安,安可见下之弊,而从予不便也?”

○雨雹。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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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尹弼商议:“今书契辞缘,虽有不逊之语,不足较也。其请公贸易,若不从之,是绝物也。远人之来,亦不可薄待,令该曹量贸易之数,如其可堪,特许之,以慰其心何如?写字之请,不须从。”慎承善议:“前来铜铁其数亦多,我国无所用处,故不公贸,令民任贸易而已。然彼以法前公贸易为言,此则可听。书辞涉无礼,不足数也。写字之请,从之何如?”郑文炯议:“交邻信为重,我国倭物公贸易已久,今忽废公贸易,则恐失信也。姑依前例,许公贸易何如?请书字者,欲观书法耳,别无深意,请从之。”韩致亨、成俊议:“今观书辞,虽若夸功,然不至无礼。且此铜铁,法前所赍来,若拒之则必生怨,特许公贸易何如?书字之请,亦从之无害。”从致亨等议。

○《成宗实录》成。赐修撰堂上、郞厅等物有差。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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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接见日本国巨酋源政尚使敬宗西堂、寿雕座元等。

○议政府启:“丧毕已久,迨未御经筵,请御之。”传曰:“自十四日御之。”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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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义禁府启:“严孙诬告乱言罪当斩。”传曰:“严孙之言,干犯于上,罪当不恕。但近年以罪被戮者多,欲决杖远配于遐方。”尹弼商等启:“严孙之罪,与裵目仁无异,罪大恶极。当勿赦,以惩后人。”传曰:“依律断之。”

○平安道节度使李朝阳驰启:“贼乘小船,犯碧团境。又现形于昌洲镇界。”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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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传于三都监提调等曰:“予欲加金孝江资,非独为殡殿之功,此资前日孝江之所受,还授何如?”尹弼商等启:‘前日不宜加资,故授而还收,今更加之可乎?“传曰:”然则赐物。“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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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全罗道兵马节度使韩忠仁驰启:“倭船三十五艘现形。”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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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遣参赞洪贵达、兵曹参判权健,奉安《成宗实录》于外史库。

○持平郑光国、正言李孝敦启:“以任士洪为有功于国葬时,特加资。臣等以为,三都监提调等只赏赐,独加士洪资可乎?”传曰:“士洪于国葬时有功,故特加阶耳,何违于例?”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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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户曹启:“今年凶甚,宗学及外方乡校,请皆放学。且停罢不急之役,减省不紧之费何如?”从之。唯鹰坊犬食及内画厅宣饭,命勿省。

○传曰:“死囚必决于秋分之后者,其体天道肃杀之候,而然耶?其或决于春夏者,以事有大小,罪有轻重,而然耶?”承政院启:“人主与天合德,故其常刑,则必决于秋节,所以顺天道肃杀之义也。其干十恶及强盗,所以不待时者,以罪大恶极也。”传曰:“大罪则天地所不容,故如此耳。”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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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汉城府判尹尹孝孙以年老有病请免,从之。

○先是,同知成均馆事崔应贤罢归江陵,至是复拜同知成均馆事。应贤以老辞,传曰:“卿合于师儒,不可去也,故不听。”

○户曹启:“全罗道南边沿海州郡饥馑尤甚,请遣官赈恤。”从之。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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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江原道江陵羽溪县民于勿伊,年百有四岁。王闻之,召至阙,问其饮食则曰:“日三四食,又能饮酒,不甚衰惫。”语言明辨,而耳则稍聋。王厚赐遣之。

○台谏合司启:“以待宰相之爵,加于小人任士洪可乎?古云:‘爵罔及恶德。’请亟收成命。”不听。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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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正朝使李仁亨等还自京师。王问中朝事,仁亨等启:“皇帝无日不视朝,虽斋戒日,亦视朝,但不听事耳。”

○台谏合司启:“臣等将士洪事,累日伏阁,犹未蒙允,不胜缺望。大抵小人见用,贻祸甚大,岂可待小人以宰相之爵乎?”不听。

○金继宗之子贤孙等上疏,讼父之冤,命议于政丞。尹弼商议:“金继宗既已服招,今难宽恕,但末终之夫卵山刑至三次乃服。以此观之,继宗之事,恐或暧昧,改分拣何如?”慎承善议:“金继宗罪状,虽曰:‘诬陷。’其时服招者不一。然闻丧耦,且当国恤,顾惟何心,敢行淫秽之事乎?恐涉非辜,改分拣何如?”郑文炯议:“其时事干服招,继宗亦服,已多年矣,今不可更辨真伪。但继宗真可用之将,以一时之失,终不可弃之也。古有盗嫂之将,武士只用其才而已。”韩致亨议:“继宗既服招,已曾定罪,今不可更议。”成俊议:“金继宗罪犯,臣未悉其详。今观其子贤孙等疏内辞缘,不无暧昧,更令阅实何如?”从弼商议,令禁府改分拣。

○台谏合司极论士洪无状,不听。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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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传曰:“阙内或有邪气,其令军器寺,今夕放火。”夜雨雹。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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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祈雨。自正月不雨,泉脉不通,两麦尽焦,民未耕稼。唯咸镜道雨泽稍足。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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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议政府左议政韩致亨、右议政成俊、左赞成李克均,、右赞成朴楗、左参赞洪贵达、右参赞申浚谨上言:

伏以,臣等俱以庸疏,待罪政府。职巨人微,常惧不足以塞责,唯有知无不言,庶几少酬圣恩万一,谨述管见凡十条,仰备清燕之览。言虽芜拙,事皆紧关,倘蒙不遗菅蒯,特赐采纳,未必无涓埃之补,伏惟留心焉。一,人主一身,万物之宗;人主一心,万化之原。孟子曰:“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董子曰:“人君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未有心不正、身不修而天下国家之理,百官万民之正者也。”《传》曰:“欲修其身,先正其心;欲正其心,先诚其意;欲诚其意,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夫格物致知云者,博学审问,无所不知之谓也学问之道伊何,事在强勉而已矣。昔傅说之告高宗曰:“念终始典于学。’言一念终始常在于学也。诗人之颂成王曰:”学有缉熙于光明。“言继续而光明之,无时焉间断也。夫然,故高宗为商令王,成王为周守成之贤主,学问之功,庸可易乎?虽然,帝王之学,与凡庶不同,夫分章析句,考较同异,此儒者之以讲说为事者也;钩玄讨奇,抽黄配白,此儒者之以雕篆为事者也,皆非人君之所当为也。所贵乎人君之学者,观古圣贤之所用心、历代治乱兴亡之迹,与夫立政立事之要、泽民利物之术,得之于心、施之于政,如斯而已。然望道有不诚、求治或不急,未有不半途而废者,岂不可惜哉?殿下天资高明,又有大有为之志,仰视古昔圣王,何所往而不可及哉?然春秋尚少,学问未遍,其于经所存,圣贤治心、养性之要,历代治乱、兴亡之迹,或有所未至,此正日新又新,惟日不足之时也。古人云:”勿谓今日不学而有来日,勿谓今年不学而有来年。“凡为学功夫,其急也如此,况人君之学乎?伏愿殿下,勤御经筵,勿以细事少故而或废,勿谓来日明年之有馀,日复一日,继之以夜,无少作辍,积之以年,则自然闻见博而知益明。又须崇尚正学,以二帝、三王存心出治之法为师,经史外,凡百家众技之流,浮华无实之文,不接于耳目,不留于聪明,则自然圣学益高,治道益隆。一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此人情之常也。虽然,天下之事,其始善者,其终亦善。有其始而无其终者,有之矣,未有无其始而有其终者也。故古之人重谨始也。若稽古昔,仲虺之告成汤曰:”慎厥终惟其始。“伊尹之告太甲曰:”慎终于始。“召公之告成王曰:”今天其命哲,命吉凶,知今我初服。“言始之当谨也。今夫正月,一年之始也;朔日,一月之始也;初政,国家千百年之始也。善观天者以首月、朔日之候,卜一年终月之气。善观人主之治者,于初政有以窥千百年之安危,甚矣,始之不可忽也!殿下临黎庶,六年于玆,然未来尚有百年之久,此实初政耳。国家千百年之治乱安危,实兆于今日,可不谨乎?愿殿下鉴鲜终之戒,敦谨始之道,出入起居,罔或不钦;发号施令,罔或不臧,任贤勿贰,去邪勿疑。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罔咈百姓以从己之欲,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不改。有言逆于耳,必求诸道;有言逊于志,必求诸非道。非其人勿近,非其道不由,敦教化、厚风俗、崇节俭、戒安逸、谨天戒、恤民隐。日用之间,要须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敬以作所,无时豫怠,居常顾畏于民岩,若有敌国外患将至乎前,子孙万世,苞桑之固、盘石之安,其道在此,伏惟留心焉。

一,言路,人主所由适于治之途也。言路广则天下之善,皆由之而来,为我之有。天下之口,皆得以言己之过失,善不滞于人,恶不留于己。如此而其国不治者,未之有也。言路塞则上下隔绝,人主如聋之无所闻,如瞽之无所见,善在人而不知取,恶在己而不知去,虽欲治得乎?古者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言路豁如也,犹以为未也,陈谏鼓、设谤木,犹恐人不言己之过,乞言于老、于旅也,语询于刍荛,犹恐一善之或遗。舜、禹、汤大圣也。宜若无所资于人,然且好察迩言,闻善言而拜,从谏弗咈,其所以成雍熙、泰和之治者,岂有他哉?后世好谏之主,莫如唐太宗,然贞观之治,寝不如初,有以来魏徵之疏,人心操舍之无常,可惧也已。我祖宗列圣治道之隆,诚无让于古昔圣王,然成庙纳谏之美,近古所无,子孙永世之龟鉴也。殿下光绍丕緖,思不坠祖宗积累之业,宜如之何?曰开言路、广听纳、合众善为己之善而已。大抵言路之不广,其弊有三,曰自是也、有挟也、怀疑也。人主恃高明之资,自以为是,而谓人莫己若则谄谀日进,而忠直之言不闻于耳。挟至尊之势,惟其言而莫予违也,则群下惟所令之,而无复有往还复逆者。持狐疑之端而不信人言,则人皆携贰,而无复有尽心极言者。于是言路塞,而上下之情不通矣。伏愿殿下,上师舜、禹之好善,成汤之从谏,中鉴唐宗,近述成庙,务袪三者之弊,兼取众人之善,其言可用,当即施行,如不可用,亦宜优容。虽或触忌、犯分,事若无情,亦特宽贷,以伸直士之气。凡章奏之有关治道,可为鉴戒者,勿但过眼而已,留置于中,常加省览。外朝之臣,亦依旧例,轮日面对,各陈所怀,庶几人获自尽,下情皆得上达,治道幸甚。一,人主好尚,不可不慎也。孔子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昔商受酗酒,而朝歌之人皆酗。楚王好细腰,宫中至有饿死者。上之所好,而下之甚焉者,率多类此。且如王豹处于淇,而河西善讴;绵驹处于高唐,而齐右善歌。华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国俗化。彼皆寻常人尔,而尚能使人变化之如此,况人主乎?人主好兵革,则介胄之士思欲贾其勇;好货财,则聚敛之臣思欲献其计;好土功,则善宫室者思售其巧;好田猎,则善驱驰者思效其捷;好词华,则浮躁之流竞进;好谄谀,则侫幸之徒沓至,下之人从上之好如此,可不慎乎?孔子曰:”我好古,敏以求之者。“《大学》曰:”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又曰:”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悌,上恤孤而民不悖。“圣贤之所好尚,则如是尔,从而化之者又如此。殿下新服厥命,方且有意唐、虞三代之治,宜为此,岂为彼也?愿殿下慎厥攸好,以二帝三王所以治天下之道为准,以仁义忠恕孝弟为先,勿为兵革财利之好,以表帅臣民,使之皆归于正道,治体幸甚。一,赏罚人主之大柄也。赏以劝善,罚以惩恶,犹天之春以生物,秋以肃杀也。天地无生杀,不可以成岁功;人君无赏罚,不可以驭一世,赏之与罚,不可以偏废也。今夫公卿大夫之位,车马金帛之珍,赏之具也;流放窜逐,鞭笞贬黜之差,罚之具也。视其功之大小,而赏有隆杀;因其罪之轻重,而罚有高下。罚不当罪,谓之滥;赏不当功,谓之僭。滥则罚无以惩恶,僭则赏无以劝善。赏刑不足以劝惩,则人君以何者而驾驭一世乎?殿下即位以来,明慎用刑,狱无冤枉。

近者又下恤刑之旨,虑或无辜横罹,轻系久滞。又于罪籍中,贤能之可议者,特施恩宥,好生之德,何以加之?但赏赉一事,或有可议者。昔周公有大勋劳,赐之天子礼乐。先儒论之曰:”事亲得如曾子,可谓孝矣。“然孟子只曰:”可也。“未尝以曾子之孝为有馀也,其志盖曰:”子之身所能为者,皆所当为也。“周公之功虽大,皆臣职之所当为耳。职分所当为者,虽有微功,在所不赏。顷者触法伏诛者有徒,其时参鞫官皆受重赏,数月之间超陞峻级者,多矣。至如两道监司,只以驰启之功,亦加资秩。承命鞫囚,何功之有;据牒申闻,何劳之有?此特职分中之小事耳,而赏赉如此,复有卫国安民之勋,斩敌搴旗之功,将何以赏之?虽然,往者不可追,愿殿下继自今爱惜名器,斟酌功劳,赏不滥加、恩不滥施。其刑其罚,又须审察,如得其情,哀矜而勿喜。宁失不经,毋敢或滥,要使赏罚得中,劝惩有道。古昔帝王盛治,不过由此而已,伏惟垂省焉。一,国家设官分职,使之大小相维,盖欲体统有系,而政令不紊也。今之六曹,即周官之六卿,各率其属而进退之,百司亦有听于该曹,不敢越此,而有所为,此国法也。内需司其所掌,则钱谷也,奴婢也。国家凡钱谷户曹主之,奴婢刑曹主之,内需司亦刑曹之属也。今者本司钱谷、奴婢出纳,不由于该曹,直启施行,殊无体统。近日本司启请咸镜道各官奴婢身贡纳本道,准其直,换京仓米。平安道各官所在之谷亦纳本道,受米京仓为本司用,皆非户曹所知,而直启为之者也。朝廷事体,岂宜如是?八道租税纳京仓者,唯六道而庆尚道以倭料之费多,故上纳之数少。咸镜、平安两道之税,则全纳于本道,故京仓储备,仅满百万,军国之需,可谓哀痛。内需司年年启请如是,则大仓蓄积,终能几何?请自今内需司钱谷、奴婢等事,率由该曹,转启施行,以存国体,其两界布谷,勿许京仓换米,以实国廪。且甘露寺、桧刚寺奴婢陈告之端一开,而凡公私贱厌本役者,皆投属于内需司,不父其父,不母其母,背其主,脱其籍,冒称本宫奴婢,添录宣头案者相续,甚无谓也。然公贱则已矣,若士族之家只有一奴一婢者,一朝见夺,则生理顿绝,岂不痛哉?两司去今九十年之远,欲辩奴婢馀裔,岂能得实哉?近年或有换私贱,属内需司之命。王者以天地为一家,万物为一身,凡民之所有,皆吾之有也。何有彼此之殊,而必须换易其身,以为私有也?请自今内需司陈告换易,一皆断去,以示公道。一,天地生财,只有此数,岁贡亦有定额。侈用则伤财,伤财必至于害民,理势之必然也。今宗戚、大臣之卒,赙典不为不厚,而又有别赐,至如宦寺、医官,法不当赙,而别赙亦多。或于戚里之家,特赐米豆至百馀硕,布物称是。又有无时入内之命,或令输纳内需司,其数甚多。窃考去年横看外别用之物,米、豆二千九百馀硕,绵布三千六百馀匹,正布一千九百馀匹,油蜜九十馀硕,其他浮费,有难校数。储峙支用,间或匮乏,后年之贡,别请引纳。夫民有恒产者常少,当年之贡尚且艰备,况能引纳乎?请于常费之外,其他浮费,一切裁省,以祛民弊,以裕国用。一,诸司奴隶身役甚苦,其中供上各司其劳尤甚。故率多惮其役,投属他司,去者之役,留者当之,既不能当之,则亦皆百计图其移属。由是,各司奴婢日减月损,如司酝署元奴二十八,移属者二十五,今馀三人。司宰监元奴五十七,移属者四十八,馀九人。他司类此,不袪此弊,不出数年,各司一空。若阙内及各处不得已差备,则固不可减也。

圆觉寺内佛堂洒扫之役,则其常供僧徒,合自为之,择公贱为照剌赤。左右鹰坊时波赤,数非不多,又设鸟捉人,以公贱充定。工曹、尚衣院匠人,本有定额,又称传习匠,募定亦多,其他不紧斜付,亦皆类此。诸司凋弊,职此之由,请令该司,酌其轻重,凡移属奴婢,不隶本司,如不得还隶,则择畿内住接公贱之有实者充其数,而疏其番,使相休息。公贱之付外案,而居京者亦多,令各司各自根寻,移报该曹,役属其司。捉鸟匠、传习匠如不可无,则以居京补充队、步正兵及诸色保人充之。圆觉寺内佛堂照剌赤如不可革,以选上奴抄定,以实残弊各司。一,物产随其方土,或有或无,或多或少之不一。有而多则万镒不足为贵,无且少则铢两重于千钧。故禹之制贡也,九州各有土宜,扬之羽毛齿革,不以贡乎青、徐;梁之镠铁银镂,不以征乎兖、豫。文王之治也,以万民惟正之供,取于民有艺。故孔子曰:”禹吾无间然矣。“周公之赞文王曰:”咸和万民。“我国羽毛,称为东北道之产,而从彼土来者居多,其他道则仅有之而或无焉。顷以鹫羽宜妆矢之用,使征于诸道,此实戎器之备,非为玩好也。然此稀有之物,供办实难。故臣等请减其数,得蒙允兪,为赐亦多矣。然其实进之数尚多,非出于其地,非出于官府,皆出于民。民非其有,须敛其直,来贸市肆,一羽之直,布物多至五六匹。假如一邑只供数个,阖境之民,均出其价,岂小弊哉?近见人自南而来者,问南方消息则曰:”但苦鹫羽之难备耳。“始知民间尚困于此,岂知圣上减数之为恩也?大抵上之取于民,责以所无则苦之,事之无前规者则厌之。鹫羽南方所无,又无前规。又令恒进,则无怪乎民之苦之也。谚云:”毋废故,毋立新。“顺民情之谓也。请除鹫羽之进,以便民生。且纱罗绫段、书籍药石之类,我国所无者。每于赴京之行贸易,以资国用,其来久矣。先王朝所贸物件,只有其数,近日则渐多矣。唐物、乡物其价相悬,乡之万钱,仅当唐百。一年公贸苎麻布,摠三千七百馀匹,而计绵布,一万八千六百馀匹,帑藏垂尽。复有王人之来,其接也多仪,邻国之求,亦不可孤,用度浩繁,储备不可不为之预。若服御之备,书籍、药饵等物,在所不可废也,其他不甚紧切之物,请减贸,以裕国储,亦节俭之道也,伏惟垂省焉。一,京畿四方根本之地,而赋役视他道倍重。加以沿海诸邑之民鲜鱼供进,其弊尤甚。今计一年所进之数,各殿诞辰及有名日,总七百十八尾。大日次、小日次总四千八百尾。又无时昼物,若曲宴所需,亦不下二千馀尾。此皆监司责办于诸邑、诸浦,诸邑、诸浦又取办于民,民不能自办,必须出其直,贸诸鱼肆。射利之徒,乘人之急,增益其价,一尾之直,多至绵布三四匹。夫一尾之鱼而其直至此,则鱼之贵可知,买而供之者,其苦可想。按,大日次、小日次,祖宗朝所无。顷者,一二监司始开其端,继之者因循,以为恒式,至此而民困极矣。滨海遍氓,势将不支,非细故也。祖宗朝未有日次之进,不见其不足。况今司饔院所属渔夫逐日之供,不减于古。大日次、小日次中,请减其一,以苏畿县之民。外方诸道,比之畿县,犹人之有四肢。一指之病而心犹痛楚,况四肢之皆病乎?今诸道之所共病者有一焉,奉常寺祭脯一年之纳,摠六百五十贴。司饔院一年之进,全罗道片脯一千八百个、长脯八十四贴,庆尚道片脯一千八十个、长脯七十八贴,忠清道夬脯一千四百九十六斤,黄海道长脯一百贴,江原道夬脯二千一百二十七斤,咸镜道二千八百五十一斤,皆非獐鹿不可为。夫獐鹿有产处,有不产处,或有优于昔,损于今者,而各邑供进,则无有彼此今昔之殊。既定恒数,虽一个一斤,阙进不可,守令殿最、黜陟系焉,故必刻迫其民,而责办焉。物产有尽,元额不减,民力困弊,猎获无际。夫起长路者,苟无休息之时,则将何以堪之?必毙而已矣。各道民弊至此,若不更张,则几何不胥而流亡哉?祭脯不可减省,司饔封进各色脯物,请须量减其数,以苏各道之民。大抵言国家事者,言其远者大者,则以为迂缓,而不切于用;言其近者小者,则以为苛细,而伤于大体。臣等所进前五条似迂缓,后五条似苛细,然前则实关君德、政体,后则正中当时切弊。幸不以迂缓而忽之,苛细而置之,详加省览,存诸心而见诸行事,则德业崇而治益隆矣,伏愿更留意焉。

疏入,以黄标贴于初面,御书曰:”议政府进戒。“传曰:”书史草后,即还入内。“命减京畿小日次进上生鲜。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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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义禁府启:“平安道虞候具诚、龟城府使吴自莹擅离防所罪,杖一百,罢职,边远充军,告身尽行追夺。”从之。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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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右议政成俊启:“臣晩闻,台谏论士洪而驳及于臣。臣前为大司宪,士洪子熙载以非道得中忠清道乡试,故臣幷论其父士洪而指为小人。今于三都监论赏时,王教臣等曰:‘士洪前书宣陵志,今写新陵之志,亦于怀墓有功。每于国家大事皆任使,而不加其爵可乎?前此再三加阶,寻复收之。今因其功而复与其资何如?非将任事也,只偿其功而已。’臣等伏闻上教,以允当同辞启之。其后王因台谏之言,更问士洪于臣等,臣等复以前议答启。臣之前后言,所以不同者,前则以论士洪之为人,今则只论士洪之功,而台谏幷臣驳之,心甚未安,请避嫌。”传曰:“今加士洪之资,乃是酬功。大抵国有大事,则当议于大臣,而大臣之议少有不合于台谏之心,则指以为邪议,此非大臣之失也,实予无德之所致,卿何引嫌?”

燕山君日记卷第三十二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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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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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寅,因旱祷雨。

○日本国大内防、长、丰、筑四州太守多多良朝臣义兴遣人来献土宜。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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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义禁府启:“浪根孙等射杀童清智马罪,杖一百,徒三年。”从之。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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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咸镜道节度使柳滨驰启:“野人二十馀骑,寇三水郡,杀居民七人,虏男女三十三,牛马十馀而去。”传曰:“近日具诚皆已抵罪,而犹不惩戒,边患如此不绝何耶?必防御疏虞之故也。欲大惩一人以警之,其令议于大臣及知边事宰相、兵曹堂上等。”承旨郑湄寿启:“此是大事,必当广询。所谓知边事宰相,只知其道之事,不知大体者有之。大抵知事体者,虽非目睹,而料事必当,请别选可议宰相与议。”王曰:“其选之。凡有大事,特召共议。”遂选李克墩、李克均、李世佐、朴楗、慎守勤、朴安性、申浚、柳洵、成伣、姜龟孙、洪贵达、李季仝、尹孝孙、朴崇质等以启曰:“今日边事,请令与议。”传曰:“可。”尹弼商、郑文炯、成俊、李克墩、朴楗、慎守勤、朴安性、柳洵议:“贼骑才二十,而杀掠之数,乃至四十,头畜亦多,如蹈无人之境。专是边将忽于防备故也。柳之渊当拿来鞫治,急遣秩高朝官,其杀掠之数及防御疏虞形止,详问以来,其防御措置节目,令该曹议启何如?”成伣、姜龟孙、卞宗仁议:“今观贼势,深入内地,虏获甚多,非他畋猎野人乘时鼠窃之比。顷者再犯西鄙,又寇此地,其计深矣。宜遣助防将,但三水之为镇,土瘠、人贫,其供顿之费,反有弊焉。臣等以谓,拣南道精卒,倍常数入防为便。且韩世忠指胡地为乐土,为贼乡导,其边民困于徭赋可知矣。升平日久,边将视防备为寻常,至于疏虞,此甚可虑。时遣重臣,巡行边陲,审察军机幸甚。柳之渊罪固重矣,拿来推鞫,按律断罪何如。”李季仝、吕自新、尹孝孙、朴崇质、李堪议:“前此温下卫野人来告声息于满浦镇者屡矣。本曹据此,一一行移三水镇,非不预知也。今观启本之辞,贼兵才二十馀人,又非本镇兵力不足而然也。贼来之时,烟台体探,无一人飞报者,其镇将之不谨堤备可知,罪固重矣。然不可只据启本,遽定大罪,急遣敬差官,详鞫启闻后,议罪何如?”从弼商等议。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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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郑眉寿为京畿观察使,李荪承政院同副承旨,崔琎弘文馆副提学。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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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义禁府请讯杀李芳妻逮系人,传于承政院曰:“推辞有食菜毒药等语,此当穷诘。右议政成俊、承旨权柱及三省交坐鞫之。”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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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传曰:“齐安大君琄虽丧三年内,给禄。”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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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传旨议政府曰:“君臣一体,上下相须。君必推诚以御下,臣当尽忠而奉上。夫然后,情志交孚,而两无疑阻。比观,臣僚谬揣上意,至形论奏,此等之风,乌可长也?涓涓不已,终至滔滔。予惟政府摠治百司,移易之机,实在卿等,其亟晓谕中外,务袪此弊。”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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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遣礼曹参判金寿童如京,贺圣节。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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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承旨朴元宗启:“命入胡椒二十硕。今考义盈库所在数,仅八硕,此物只产于倭国。万一倭人生衅,则国用必至罄竭,何以为之?”传曰:“姑入五硕。”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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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议政府启:“金银本非我国所产,尚衣院、工曹所储无几,民间亦稀贵。沈香亦非土产,若不节用,后将难继。近者金银、沈香带,宰相及承旨、朝官、内官并皆赐与。今又闻文臣庭试入格者、加资给考之外,馀并赐马。在成宗朝庭试居首者给一资,次者给儿马而已。人君驾驭一世者,惟赏罚而已。赏罚各当然后,人皆劝惩。赏罚无章,何以劝惩?昔韩昭侯命藏弊袴,以待有功者。弊袴犹藏,况马乎?”传曰:“知道,其给儿马。”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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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传于承政院曰:“今雨泽周洽,各道亦必如是。酒禁欲使民间节费,以备不给,其勿酒禁。”承旨等启:“民间甚贫,物价腾贵。今雨泽虽洽,然两麦未登,禾谷时未立苗,秋成未可预占,请勿罢禁。”

○承旨权柱启曰:“今日刑讯永非,用白色毒药及毒菜等物,致害其主事则承服,而毒药菜出处,则不服几死。若死于杖下,不正典刑,则无以昭示其罪,请明日依律行刑,聚各家奴婢广示。”从之。

○日本国一岐州浦海饭田出羽守源集遣人来献土宜。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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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掌苑署提调丰原尉任崇载启:“庆会楼池养野雁,曾已移养于慕华馆之池,当给料谷。今者凡物减省时并减,雁日疲瘠,蕃息为难,敢取禀。”传曰:“当区处。”

○命入处容冠带及诸缘具,传曰:“此皆退色,其新造一件。”

○弘文馆上疏,皆不听。疏辞,甲子年后,削去故逸。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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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咸镜南道节度使柳滨以病请免,许之。

○日本国丰州守大友源朝臣亲繁遣人来献土宜。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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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平安道节度使李朝阳驰启:“虏寇碧潼镇,碧团佥使要击,斩首二级,射杀一人,获其弓箭、铜器等物。”朝阳又启请乘险设伏,令守令助防,造战船,开西路等事,命议之。尹弼商议:“满浦战船造作置事,各镇各堡助防守令,分定分番事,请依所启。温下卫彼人等由平安道上京事,彼虽怀愤发怒,不可从,请依前开说。”慎承善议:“战船请造舣江边,又量置射牌,以待不虞。平安道国之后门,其不开路久矣。请令节度使开说,有武才守令,各镇分防,二朔相递似当。”郑文炯议:“彼人等彼此窃发,每次得利而去。其备御之方,该曹时方议启,措置未可遽议。江边各镇军士分番,各官守令分守防御节次,请依所启。用战船,前古所无,未可轻议。平安道不可开路,依前答说何如?”成俊议:“凡守令非徒防御,治民为大。累朔空官,至为未便。虽救一时,非长久之策。道内防御紧处佥使、万户及节度使、诸镇军官中,择堪为助防者,差定为便。今若无可当人,后日军官改差时,择定何如?满浦镇战船事,观其所启,似可造泊,其造作节次,令该曹议启施行何如?彼人由平安道来朝事,成宗朝议其利害,已还闭矣,今不可更许开路,依前永安后门上京事,令镇将反复开谕何如?”李克均议:“夏节江边各堡,守令分防,似为周密。臣意,各堡既有权管,又置军官,足以御敌。况夏节贼数不多,若谨防御,则虽不以守令分防可矣。守令一邑之长,其防守之际,支费駄输,往还不绝,甚妨农务。冬节则不得已也,夏节分防,至为未稳,令该曹拣选权管,勿使守令防守何如?彼人等欲由平安路上京古也。然今贼变方炽,我当权辞以观其隙,当语之曰:”汝果有功,所言必听。然三卫及汝卫之人鼠窃无已,边将于此时,不可从汝之言,上达请路。虽他人有所犯边,汝等或进告事变,或刷还被虏人物,毋改前心,克输厥诚,国家必厚待汝。汝等亦谙事理,而敢以不可请之事告我乎?汝等若刷还则论赏,进告则厚待,录汝姓名,具由以启。我不负汝,汝亦无负。’以此权辞遣之何如?臣昔在江边,体探伏兵等事,已经试之。体探军之耳目也,而不谨则被虏;伏兵所以出彼不意,而为虏所知,则反以资敌。江边草间,蚊虻如云,不裹头则不可忍。江边人率无恒心,骁勇者鲜。每夜潜伏,狃于寻常,岂能不寝而察敌哉?黄海道蒺藜铁,请多输江边,伏兵时铺以待之,则贼至而履,必有惊声,伏兵可以先知而候之,况御敌之事非一,在边将出谋多方耳。战船造作事,请依所启。“卞宗仁、吕自新议:”内地守令、佥节制使分防事,请依所启,有武才守令数小,依前例加遣何如?满浦镇造船事,亦请依所启。直路上来事,则驿路凋残,连络上来,尤为残弊,由会宁上京事,权辞开说。边将日令兵初昏伏于要害处,夜暗时,移伏隐密处,则彼贼之来,伏兵可以先知走报。“伏兵事,从克均议,守令分防事,从弼商议,战船造排事,从自新议,开路事,从俊议。

○日本国肥前州松浦鸭打源永遣人来献土宜。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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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经筵。典经洪彦忠曰:“圣学高明,然昔卫武公行年九十,犹箴戒于国。孔子曰:‘加我数年,卒以学《易》,庶无大过。’武公虽老而不废其学,孔子圣人而其言如此。然则学问不以高明,而间断也。上之未宁,臣等亦知之,然或临群臣,或召近臣,讲论治道,则学问日进于高明矣。学问乃出治之本,源清则流清,不可小有间断。”侍读官韩亨允曰:“经筵不可作辍。上体未宁,则时御便殿,请勿久废。”王不答。

○兵曹启:“柳滨辞职。臣等谓,滨年少无疾,非以病辞,必以其道三水郡民多被掳掠,恐不堪任,故欲辞耳。请令前去敬差官,并鞫节度使、三水郡守,待其启闻而罪之。且平安道所斩贼首虽少,然追贼之军,只二十人。以孤军深入贼地,得斩敌首,所斩虽少,其功不可不酬,请论军功。”传曰:“滨依所启。”仍加赐石义虎箭、片箭各一部,传曰:“此人乃边方防御者,其又给儿马一匹。”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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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雷电、雨雹。御经筵。讲至《纲目》汉《献帝纪》,羽闻黄忠位与己并,怒曰:“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不肯受拜,王曰:“关羽之怒是乎?”参赞官崔琎曰:“非也。”参赞官权柱曰:“人臣之义,惟君命是从。岂可以爵之高下,遽怒而不肯受拜乎?然大抵人君驾驭人才,当观其材器而任之。关羽蜀良将,独此所大失也。”讲至许攸拥众不附,而有慢言,操欲伐之,群臣多谏,操横刀于膝,作色不听。长史杜袭入欲谏,操逆谓之曰:“吾计已定,卿勿复言。”王曰:“孰是?”琎曰:“曹操非。”柱曰:“人君言可采则用,不可采则置之。虽不可采,固当听而勿拒。今曹操不以杜袭之言为然,至横刀于膝,逆谓之曰:‘卿勿复言。’岂人君之度乎?”王曰:“慢言指何事而言乎?”琎曰:“臣未及参考尔。”典经朴訚曰:“曹操奸雄,然其才质有过人者。初虽拒袭之言,终听袭计,许攸归伏。是则知己之非,而不吝过矣。大抵人君当包容,纳污藏疾,虽有过举,改过不吝。”王曰:“许攸有慢言,其可置乎?”訚曰:“吕后时,匈奴有慢言。樊哙云:‘臣请以五万兵,横行匈奴。’群臣谏止之,终不伐匈奴。彼之慢言,不足数也。当此之时,方图大事。区区许攸,何足置怀耶?此袭所以谏也。”

○兵曹判书李季仝启:“臣授本职,为日已久,兵权重职,不宜久居。且事多失措,不堪其任,请免。”传曰:“卿知边事,勿辞。”

○传旨议政府曰:“予以眇末,承祖宗艰大之业,惟不克负荷是惧,夙夜兢惕,若涉渊冰。然而咎征屡见,谴告甚迫,乃于本月二十二日雨雹。正当纯阳之月,有此阴沴之异,究厥所由,实予凉德。念惟刑罚之用,易致冤枉,一或不谨,足以伤和。其令中外官吏,体予钦恤,明慎庶狱。且谕大小臣民,朝政阙失,咸得实封以闻。”

○以李世仁为司宪府掌令,权达手弘文馆副校理,李希舜修撰,崔淑生副修撰,洪彦忠博士,朴訚著作,李自华正字。

○日本国肥前州平户寓镇肥州太守源丰久遣人来献土宜。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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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受常参、朝启。承旨金崶启:“忠清道忠州住僧道守奸私婢莫德,同谋杀本夫崔世贵罪,三覆。”王曰:“依律。”

○御经筵。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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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受常参,御经筵。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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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受常参,御经筵。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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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太白经天。

○受常参、朝启。承旨李荪启:“刑曹所鞫私奴崔守、贵同等徙民逃亡罪,斩待时,三覆。”王曰:“减死。”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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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经筵。

○京畿观察使郑眉寿驰启:“骊州今四月二十二日雨雹,大如弹子,小如榛子,麻麦蔬菜,损伤无馀,鱼鸟亦有死伤者。”王曰:“鱼水中物也,而亦死伤,异哉。”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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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受常参,御经筵。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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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受常参,御经筵。

○传曰:“任士洪加资事,大臣则以为无妨,台谏则固执不已,其令兵曹参判权健制论以进。”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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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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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申,议政府启:“三水郡被寇处,乃内地,本无防御之备,其里有鱼面仓,而亦不筑城,以其非贼路也。今彼贼以被虏人韩世忠为向导,越山深入作耗,郡守柳之渊决杖充军,其罪可恕。世祖朝李思和为端川郡守时,彼贼入寇,以其内地,而非防御之所免罪,请免之渊充军。”从之。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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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受常参,御经筵。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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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赐尹弼商、韩致亨、成俊鹤顶金带各一腰。

○承政院启:“国不可一日无台谏,而台谏等辞职,至今不仕,于事体何?”传曰:“台谏将不可听之事,来启不已,虽令退治司事,亦不从命。今退其家,深思之,则必知之矣。此非在下之所当言,予当斟酌处之。”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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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召台谏复职。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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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常参,御经筵。讲《纲目》至魏司徒王朗上疏,谏其主大营宫室,引夏禹、句践、汉文帝、霍去病,知事洪贵达曰:“王朗之言是也。大禹欲拯天下之患,其一身之俭,若无与焉,必宫恶衣。句践欲广御儿之疆,其一身之俭,若无与焉,必约其身,以及家国。汉文欲恢祖业,其一身之俭,若无与焉,必罢露台,衣弋绨。霍去病亦欲灭匈奴,不治第宅。盖恤远者略近,事外者简内,王朗之言不亦是乎?今国家有南北夷狄之患,其防备固当益严。然殿下当先自内治,政教修明,赏罚得中,以一身而及于家国可也。”讲至诸葛亮《出师表》,侍读官成世纯曰:“后汉所以倾颓者,以群小得志。今若小人在朝,当痛绝之。”

○以李复善为吏曹参议,柳顺汀司宪府执义,成世纯弘文馆副应教。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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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常参,御经筵。

○全罗道观察使安琛启:“本道人心淫僻儇诈,男妆女服,习为巫觋,出入士族之家,歌舞娱神,昼夜不止,女好淫游,遍历山寺,败俗莫甚,请痛禁。”从之。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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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常参,御经筵。

○传曰:“今后有急启文书,书速字,付标以启。”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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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咸镜南道节度使柳滨驰启:“彼贼五十馀骑,寇三水郡甘坡里,虏男女四口,牛二头而去。”传曰:“贼屡犯我边,虏掠人畜,何以处之?其议之。”尹弼商议:“彼人等作耗不已,是不有我也。不可不讨,然问罪之师,不宜轻举,且今非其时也。”慎承善议:“前日三水被虏人民,不为小矣,而今又虏去,臣恐不伐则贼寇无已时矣。当大举往征其罪,然如今农月,不宜动众。请于石毛里等可疑处,择壮勇军士百馀守护,若有贼变,应敌剿杀。”郑文炯议:“此虏乘时鼠窃,自古而然。然今年窃发尤数,发则得利而去,边民可矜。该曹及大小边将,岂不用心措置?但以虏谋叵测,边将屡致失机,诚为痛心。然当今备御之方,庶无遗策,徐当休养士卒,大兴问罪之举。”韩致亨议:三水郡军民单弱,不可不虑,宜令该曹,措置防备。比来,彼贼作耗如此,当举兵问罪,然不可轻举,徐观其变处之何如?“成俊议:”近年两界贼变,前古所无。且我无衅焉,而彼之作耗至此,所不可忍也。祖宗朝因贼变,或有问罪之举。今亦若此不已,则终不得不问罪矣。但两界防御,恐有未尽之策,姑令知边事如李季仝等,亲巡边圉,审设备御之策何如?“李季仝、权健、申溥、李堪议:”近来建州卫野人诱我逃叛及被虏者,使之向导,侵犯不已。朝廷别遣军士,加设木栅,将又加发本道内地有武才守令、佥使及军士赴防。堤备之事,不为不严,而边将失机,军民屡被杀虏,又入三水地面,再掠人畜而去。本郡地瘠、民贫,加以疾疫,士卒凋弊,势难枝梧。虽欲多遣军官,粮饷不敷,而驿路有弊,今宜蠲除贡物,以休其力,悉徙京外罪应徙边者以实之,以为永久之计似便。然临机措置之策,遥度为难,令两道节度使,备悉勘启后,参酌施行何如?“传曰:”复令前议宰相及知边事宰相会议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克均、卞宗仁、李季仝、吕自新、权健、申溥、李堪议:“大举问罪,此是大事,不可轻易为之也。然既已受辱,乌可已也?但胡地多泥淖处,惟冬十一月至正月冰坚,可以行师之时也。当预定期会,而亦当先定主将,主将既定,则凡干军务,以为己任,而措置之矣。然欲举大事,当观岁之丰歉,且先遣大臣,自三水巡至平安道边镇,申严防备,或造船以示往征之意,使彼疑大兵将至于朝夕,不得耕耘,以至困弊。因此机,往征其罪,焚荡巢穴,散其积谷,绝其生理,彼必自服矣。”传曰:“往征事,依所启,而主将亦择其有智略者以启。但巡边使则予之浅计以为,曩者北征之时,先声已闻于彼,故彼皆逃散,大举无功,徒为劳师而还。今若先遣巡边使,造船示威,则彼必先知将伐之意,远避于雪深之处矣。如是则虽举大兵,恐其徒劳而无功也。”弼商等启:“臣等初意以为,年之丰歉,未可预占,而往征难必。若不遣巡边使以示威,则彼益轻我也。今承上教,实为允当。”传于成俊曰:“卿虽年深,此实重事。非卿谁往征之?”俊启:“臣年老有病,请副以重臣。”命以李克均为副。

○咸镜南道节度使柳滨驰启:“野人又寇三水地面,虏我边民七口。我军乘小船追逐舟覆,四人溺死,斩野人首一级。”命议之。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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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政丞等启:“令臣等议徙民逃亡者减死。徙民逃亡之罪,已有成法,若因朝启,而特减则宜矣,非臣等所得议也。”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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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王如望远亭,观水战,馈道傍农民及漕军,遂观稼于西郊。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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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右议政成俊、左赞成李克均启:“以臣等为西征将帅。今者国家受辱于野人屡矣,朝廷皆为痛愤,圣上之轸虑,岂偶然哉?以是,臣等受命之日,不敢以老病为辞。臣等谓,西征非北征之例,北征则从一路往还,而辛亥年北征时,犹命三将,臣俊亦与焉。西征则入往之路非一,若分四五道往征,则宜各置将,非臣等二人所能统也。臣等尝从征西北,素婴风疾,若临机冒寒病深,不得已更命他将,则凡诸措置必窘矣。请又以李季仝为将,同议措置。将大军远征,其任非轻,故请加将帅耳,岂为一身计哉?命下之日,将此意启之,而政丞等以谓,朝廷亦不可无重臣。臣等谓,国家举大事,固当为万全之计。虽臣等三人出征,朝廷岂无其人乎?自古如此事,朝廷之论,与将帅之议不同,断在于上耳。世宗朝崔润德等为将往征,而朝廷以为不可,世宗独断从润德之计。且金宗瑞等请置五镇以为界,而其时政丞黄喜请以镜城为界,世宗亦独断而从宗瑞之计。辛亥北征,成宗亦独断,而从许琮之计。大抵边事非经历者,难以度,黄喜贤相,而不知边事,故其计如此。欲举大事,当从主将之言,在殿下独断之耳。今虽命三将,若临时臣等不病,则一将当不从征。且请以司仆寺正闵孝曾,军器寺副正成希颜,执义柳顺汀,司谏安润德为从事官。”从之。俊等又启:“请领兵二万,内禁卫七十,兼司仆二十,羽林卫十。且令司仆寺预择战马,军器寺择铳筒军习放。”从之。

○谕平安、咸镜道观察使、节度使曰:“西贼屡犯我边,当举兵以讨。虏若闻有此举,将逃窜深匿,或设备以拒,甚可虑也。有泄此机,当处斩,妻子为孥,其不能检举镇将,推考罢黜。观察使、节度使亦当重论,卿其知悉。”又谕咸镜道观察使、北道节度使曰:“人言:‘道内边将互相离镇群饮。’予甚惊焉。守御之道,当勒兵戒严,常若敌至,岂可狃安忘备,日事游饮乎?卿其用心捡举,毋使因循。”

○弘文馆副提学崔琎等上箚曰:

窃闻,兵,凶器也;战,危事也。故圣人重之,必长虑远顾,事势急然后,不得已而应之,岂尝不忍小忿,遽兴师,与区区蜂虿之徒较之哉?恭惟殿下,承祖宗积累之緖,休生息,中外乂安,民不见兵久矣。间者,西虏构衅,屡肆狗鼠之窃,系累我人口头畜,使边境之民,不得安耕桑之业。国家以此为羞,议欲举兵远讨,以快一时之愤。蕞尔小丑,固当惩讨,然自古圣王之御戎狄也,皆以禽兽畜之,不与约誓,不与攻伐,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而已,未尝言征伐之事。如秦皇、汉武之失策,何足法乎?殿下于此,固已洞照,臣等不敢复以此,累尘天听,就度今日国家之势,有大不可者。顷年以还,岁比不登,前岁之饥,甚于往年。平安一方,又为朝聘往来之道,转输之弊、供顿之烦,一道骚然。平居亦不能自支,而今年雨泽不时,牟麦不熟,稻苗才立,旱征已成,西成未可必矣。假令小稔,兴师动众,征发不小,岂殿下固本恤民之意乎?且胡地冱寒,道路险僻,风气与我土大异。方冬寒时,积雪盈丈,陷人没马,不待施兵接刃,而死伤者过半,虽少得志,必不能补其所亡也。曩者辛亥之役,动二万之众。不见所获,而士马物故,蹄踵交道,其得失之验,不征之远而在近,大臣岂不知乎,殿下岂不闻乎?此臣等所以为殿下,重此举者也,伏愿殿下,更与大臣商议,姑停是举,申饬边帅,缮器械、训士卒,外示怀绥之惠,内固备御之方,则邦域安然,边鄙无虞,诚百世之长策也。

传曰:“如此事,非有口者皆得言之也。已与知边事宰相议之,岂浅识儒生所识哉?”

○尹弼商议:“彼人等再寇三水得利,陆续作耗,其势已成,至为可虑。况今金得光通书内,沈诸众巨、李彼先老等二百名将寇三水、甲山之言,似不虚矣。亟遣炼事宰相,其防备剿杀之策,详加措置。柳滨所启民户撤去便否,亦令审捡以启何如?”慎承善议:“三水居民累被杀掠,虏民如驱羊豕,无一人敢拒之者。所得虽少,为盗不已者此也。且贼人所入之路,如石毛老等可疑处,未闻防戍,固当先固扃𫔎,以待不虞。若无守者,而防御虚疏,则彼何惮而不肆虏掠乎?国家兴师问罪甚当,择良将劲卒往征,以示一怒何如?”郑文炯议:“彼贼累次往来,侵掠不已,意必以为无人之境,任意留连,进退窥觇,此甚可虑。姑令节度使领军留住,慎候望体探,乘时杀虏追逐,以沮凶谋为便。且此界人物本少,加以前年疾疫,今年被虏杀五十馀口,其馀存者几何?堪为叹息。城堡排设,居民叠入节目,俟秋遣大臣,审定措置启闻,以固边镇,何如?”韩致亨议:“石毛老里等处,虽无关防,韩世忠向导作贼后,当益谨防备,未久彼贼累次深入,虏掠人畜,必是,主将不能防备所致,节度使拿来推鞫何如?”成俊议:“柳滨所启贼变,至为可虑,其鱼面等处,不可不筑城设堡也。未设间,一应居民移置内地为便。”吕自新议:“三水被去人马之数,其实难知,令其道观察使,更详推刷以启何如?江边人家撤去事,请依所启。且多定别军,来往守护、农作为便。”卞宗仁议:“三水居民,连年被虏,是乃韩世忠指挥作贼也。如阿伊山例,以重赏购还,广示于众,置之极刑何如?民家撤去事,来往耕耘,失时丁宁。三水境内亦无可耕之地,请设堡,增置戍兵,领出领入,趁时耕耘何如?孟孙等深入彼土,忘生相战,夺敌所骑马,斩一级而还,其功可赏。”从弼商议。兵曹判书李季仝启:“田霖虽处散,请拟三水巡边使。”传曰:“田霖无乃残酷人耶?”成俊启:“霖非酷,有廉介武才,不可不用。”命以卞宗仁为巡边使。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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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传曰:“绵布、正布各二百匹,米五十硕,赐河城府院君郑显祖。”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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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弘文馆副提学崔琎等上疏曰:

臣等闻,夷狄之患自古有之。虽三代、汉、唐之盛时,亦不能止其侵扰。惟幸明主御之有道,来则御之,去则守之,时有所亡失,亦不与之较,故虽有边鄙不靖之忧,而无腹心疲弊之患,夫明主之为此者何也?诚以夷狄虎狼也。见人不得不噬,而亦不可尽灭也。必欲草薙而禽狝之,则未有不反为所伤也。唯末世好大喜功之君,不知先王待夷狄之道,驱南亩之民,以事于危险必死之地,意欲荡覆巢穴,俾无噍类,一则拓疆土,以建不世之功;一则多斩获,以快一时之愤,不知交锋接刃,肝脑涂地,所得如毫末,而所丧如丘山,边患未息,而国内已虚竭,一有天灾水旱,斯民益困,则何所不至?以汉事观之,文帝时匈奴方炽,候骑至雍,烽火照甘泉,夷狄之患可谓极矣。当时命周亚夫等三人,镇要害之处以备之,未交兵鏖战,以决胜负,而终其世,方内乂安,国家殷富。武帝雄才大略,以匈奴为不足灭也,岁岁出师,不能得志,兵连祸结三十馀年,虽拓地千里,而海内虚耗,盗贼并兴,武帝亦已悔之矣。自当时观之,则文帝似懦弱不断,武帝似威武莫测,而较其终得失之迹,则不可同年而语矣。恭惟,我朝圣神开运,列圣相承,克尽怀绥之道,边陲宁谧,百姓安业,将百有馀年矣,时虽有窃发,亦不至甚。近者西戎无故犯边,杀虏人畜,自一至再,自再至三,将至于不可忍矣。大臣廷议,皆以为可伐,武夫唾手,欲斩酋豪之头,悬之阙下,此诚千载一时,夷狄值百年凶衰之运者也。然以我国家观之,其不可伐者有二焉。比年以来,乾文屡变,坤载不宁,冬雷、夏雹,灾异叠臻,加之以水旱,五谷不稔。咸镜、全罗两道,饥馑尤甚,遣使赈恤,仅得苏复。今年又自春徂夏,三月不雨,两麦不熟,民何所恃以就农功乎?天之谴告亦甚矣,此正殿下侧身修行,日慎一日之秋也。岂宜劳民动众,悬隔山河以与小丑从事乎?古人云:“兴师十万,日费千金。”今西成虽小稔,用二万之众,计其辎重转输之人,亦不下二万,是用四万人往讨也,其费从可知矣。况平安一道,土瘠民贫,虽丰年不能如他道之饱暖。近年以来,凶灾尤甚,何以支四万人之众乎?大军之后,千里萧条,百姓流离,殿下何以救之耶?且自古兵兴之后,必有水旱、饥馑,何者?锋刃之下,杀伤过当,骸骨暴露,怨气充积,足以伤阴阳之和。如此则国家之忧将不止于矣,此不可伐者一也。胡人与禽兽无异,散处山谷险狭之间,平时相聚为盗,潜来杀掠,以为衣食之资。一遇大军,则兽惊鸟骇,窜伏林莽,或隐蔽要害,突出狙击,虽孙、吴之将,百万之师,无所用之。昔在庚辰年,世祖命申叔舟往征建州卫,曾未虏获,而我之武士勇健者太半陷没,至今惜之。此虽为将者失于处置,亦其地险之使然也。己亥年成宗命尹弼商往征之,仅得老弱,以为首级。辛亥年命许琮征北狄,亦无功而士马物故,枕藉道路,当时见者,至今流涕。此皆已然之明验,今不忍一时之愤,兴动大众,涉千里而伐小虏,虽全师而还,劳民已甚。万一蹉跌,亏损国威,所失甚大,此不可伐者二也。《传》曰:“千钧之弩,不为鼷鼠发机。”愿殿下远览前代帝王成败之迹,近观我朝得失之验,惧天灾时变之兴,念四方生灵之难,慎举大事,择边将以分守要害,明赏罚以陞黜勇㤼,自然边尘稍息,不至骚扰。若鼠窃狗盗,虽三代圣人,亦不能保其不为也。臣等俱以庸劣,待罪经幄,虽一政事之失,苟关大体,敢不仰吁天听,以效万一?况此举动,所关不细,不可轻忽,臣等所以冒犯雷霆,再渎宸聪者也。伏愿殿下,察其忧国之诚,不以人废言,则国家幸甚,生灵幸甚。

传曰:“似若以一时之愤,成万世之恨,然大议已定,不可止也。”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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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议政府启:“今因延安府夫人田氏上言,已命罢安边府使金润身职,且令拿来。凡上言者,皆陈诉己事,不无诬饰之理,而今信其所诉,即令拿来,又罢其职,于事体何如?令其道监司推鞫,若有罪则拿鞫未晩。”从之。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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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常参,御经筵。参赞官崔琎曰:“臣等请停西征,未得蒙允。臣谓,今年两麦不登,民间艰食,市价登贵,绵布之直不满三斗。京中如此,况外方乎?从征二万之师,尽卖田地,以备军装,臣恐不斩一敌,而国家先自困矣。”正言李孝敦曰:“民间云:‘今年之歉,甚于乙巳。’假使今秋少稔,若兴大军,则粮饷必不给矣。”特进官朴崇质曰:“近年虽不至大歉,而民间如此者,凡民户无馀丁,非实军则皆奉足,或多逃散,逐末趋利者众,不事农业,故农民小而费食者多,米谷之贵,从可知矣。今之所当先务者,使农民多,而游手者少。申严防备,固守边关可也,岂兴兵动众之秋乎?”持平权世衡曰:“此举假使得利,兵连祸结,必贻患矣。敌加于己,不得已而应之可也,鼠窃狗盗,不足较也,何必劳师远征乎?”领事成俊曰:“今所启之言,大槪皆是。近年不至大歉,而市价如此者,如崇质所启,农民小而费食者多故也。凡民户无馀丁,尽录于军籍,农民之小可知矣。其已付军籍者,不可减也,自今请勿尽括遗丁,以业农事。且军粮,计户曹置簿之数,则似足矣,然恐有名无实也,请令其道监司,更审虚实。”王曰:“西征之举,固当视岁之丰凶也,然我民被杀虏甚多。今若入征,而多所斩获,则彼必惧而自戢。”

○以李坫为司宪府执义,柳仁濠司谏院司谏,韩亨允弘文馆典翰,孙蕃司宪府掌令,成世纯弘文馆应教,朴说副应教,李孝文、郑光弼校理,李希舜副校理,崔淑生修撰,洪彦忠副修撰。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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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命议光山复陞为牧使便否。尹弼商、韩致亨议:“大抵州府郡县因其风俗薄恶,或革罢、或降号,此国家欲以警后、正风俗也。轻易还复,实为未便。”慎承善议:“光山降号为县未几,复为牧则惩恶之路,恐轻矣。守令临民,岂无一事不惬于情?顽民效此,将射杀守宰,为守令者不亦病乎?臣意,还复号,恐太遄也。”李克均、洪贵达议:“光山县本大邑也。虽有牧使、判官,词讼烦剧,未易听断。今降为县,初进之士,亦且为宰,其能伸冤乎?况禹允功中箭之事,至今难明。天道十年必复,邑降为县,今已十二年,复旧何如?”朴楗议:“禹允功射杀人,其时未得的知,而降号割地,实为不可。本邑元是大官,复号何如?”李世佐议:“禹允功射中人,虽未得情,其时朝议,只据大义,降号为县,分割土地。才十馀年,遂议陞号,有妨事体。”慎守勤议:“光山果如所启,地广民众。禹允功中箭之事,虽未尽得其情,必是邑人所为,实关风教,而他无所惩,故割土降号,惩恶警后。其后因邑人之请,成宗大王特还本土,上恩既重。今又复号,则恐无惩恶之意。”柳洵议:“光山全罗巨邑也。民众事烦,须有牧使、判官以治之。降号后,虽割支地,以属邻邑,而人民之众,词讼之繁犹旧也,岂秩卑县监一员可独治哉?虽无邑人之请,当为国论以复之。建置、移易之烦,虽为可厌,分部牧民之方,要得其宜。”卞宗仁议:“咸兴之民贼杀监司与京官,实为逆贼之地,然犹复立旧号。今此光山罪人未得,而降废已久,复立何如?”李季仝议:“光山本全罗大州,地广民众,非秩高望重者,所不能堪。况罪犯比咸兴有间,而事在十年之前,亦足惩恶。今复为州,恐无不可。”朴崇质议:“先王朝以为关于名教,降牧为县,以示后世。凡为治之道,不在官号崇卑,在人而已,虽县监何伤?况土地多割属傍近之官,亦非前日为州时合地之大也,不必更改。”从弼商议。

○试宗亲艺,取丹城守谊等三人。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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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传曰:“前因春旱禁酒,今则雨泽周洽,其罢禁。”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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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弘文馆副提学崔琎等上箚曰:

臣等将西征事,再三论启,未蒙兪允。殿下之意必以为:“一伐此虏,可使丑类遁迹,边境永清矣。”此意一决,虽有言者,龃龉难合,臣等窃以为不然。自古安边之策,不在于征伐,而在于谨固防守。故圣君、良将,但远斥候、戒烽火,为我之不可犯而已,未尝兴师渡漠,交兵血战,糜烂赤子也。若恃其兵革之强、仓廪之实,以为吾民之威,足以詟服夷狄;吾之富,足以供给军费,劳民勤远,以事空虚,则威黩而边患不息,烦而府库易竭,未有不如汉武之为也。今议者观国家富庶、兵额壮实以为:“我富强,伐彼小虏,虽未大捷,亦可示威。”殿下之意不过如此。夫威之不能服人久矣。在世宗、成宗朝,国之富强,不减于今,其威足以震栗蛮夷,然未闻丁亥、己亥之后,刁斗不警,边尘永息也。况近年以来,凶歉相仍,民不聊生。时屈举赢,古人所忌,岂宜兴师,以致糜费耶?古人云:“劳于服远,不若修近。”伏愿殿下,慎固封疆,无事虚威,以为万世长策,不胜幸甚。

下御书曰:

今为西征,非欲恃兵强妄兴师,攻割其地也,专以边氓屡被杀掠,忿恨之心不忘寸刻。虽未能克获,烧家、焚谷,快示我国澟冽之威,则窃偸之贼必殄,而境从此少休也。已与大臣定议,岂以书生援古之辞,轻易纷更乎?以此度观所上谏书,徒烦于听,未有当理,更勿复言。

○持平权世衡启:“弘文馆次次迁转,虽有成法,当计其久近,今其次转,皆猥滥。如李希舜则去十二月递注书为主簿,今才五六朔,而迁修撰,未几陞校理。前此申公济递注书为典籍,又迁为佐郞。其间月数非止五六朔,而及陞持平,则以为太速,论启改正。外官亦有弘文录,而职次相当者,可以入补。大抵官爵不可如是其猥滥。”传曰:“业已为之如何?”更启:“虽已除授,何难改正?”传曰:“后当知而为之。”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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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持平权世衡论启李希舜等次转猥滥事,不听。更启:“希舜尤日浅,不可不改。”传曰:“改正。”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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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传曰:“忠顺卫姜溍入直暴死,其给棺以葬。”

○赐酒乐于吏曹判书慎守勤家。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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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传曰:“明日令议政府、六曹堂上、承旨三人、弘文馆员,观水于济川亭。”仍赐酒乐。持平权世衡启:“今酒禁才罢,即令群臣游宴江上,甚不可。”议政府亦启:“令臣等观水于济川亭,仍赐酒乐。自祖宗朝政丞或命参耆英会,弘文馆亦优待,有时赐酒。今举朝尽出郊外,是空朝廷而往也。且前年大歉,今岁民间艰食尤甚。举朝动乐会饮江上,其于见闻何?臣等心实未安。”传曰:“此日下雨可喜,故令观水尔。赞成以下六曹堂上,其勿往参,且勿赐乐。大提学洪贵达令往参。”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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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传曰:“洪贵达及承旨、弘文馆员等,各以观水捕鱼宣酝意,制七言律以进。政丞则年高,其勿制。”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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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弘文馆上疏曰:

臣等窃见,魏相谏汉宣帝之辞曰:“兵愤者败,兵骄者灭。”今西虏虽先自构衅,而见利草窃,此乃戎虏常态,不过训饬边帅,谨固防戍耳。今朝廷不忍愤怒,欲兴兵入其地,臣等未知此兵何名,不几于愤耶?且虏与我,形势相悬。秋高塞寒,虏则弓劲、马肥,我则千里馈粮,士马已疲。或误指纵,事有大不可言者矣。今议者皆欲见威于敌,而易言之以为:“以我人民之众,直往蹂之耳。”此不几于骄耶?今殿下英谋雷断,睿思神驰。承事者又皆庙堂宿德,败破之患,万无如魏相所言,然蠢玆小丑,本处穷荒,迁徙举,难得而制。自古帝王置之度外,恣其随逐水草,而以禽兽畜之。今不忍小愤,兴不急之师,颇涉无名之举,以堂堂大朝,欲与小丑为敌,此所谓因鼷鼠发机,大为智者之所笑也。我国家壤地褊小,人民不多,虽尽征八道之兵,亦不过十万。今入征之兵,计已二万,駄载刍粮,亦不下数万,是动一国之半也。动一国之半,而从事于小丑,虽大歼,犹为不武,况虏若知我军之来,而观望远遁,不见虏面,则虽焚荡室庐,烧其积聚,计我征发之费,何补其万一哉?我军才还入境,虏已随入,边尘已惊,我常击之,虏常如是,虏未尝劳,而我已困矣。比如居室者,无垣墙扃𫔎之守,而寇来则察察而却逐,逐之者一,而为盗者非一,不如高其垣墙,固其扃𫔎,不为盗者之窥也。且虏情甚黠,岂不知仇我大邦必有致讨之师?彼见我自祖宗以来,有庚辰、丁亥、己亥之师,而一未尝得功,亦有败衄者,资粮器械,为彼用多矣。今安知彼不先试以无礼,诱致我师,欲乘我困,而大逞耶?今议者不究大计,而徒曰:“可击。”臣等恐兵连之祸,自此始而正坠虏计中也。且近年以来,连岁凶荒,虽今岁大有,民未可苏,而食不可足也。平安一道,残弊尤甚,其所以加恩,而抚摩之政,宜如救病者之为也,岂可复用以征战耶?臣等恐意外之虞,复有大于西虏也。昔昭侯作高门,屈宜臼曰不时,盖当其不时,高门不可作,况兴师耶?臣等又闻:“战者危事,难保其万全;兵为凶器,深戒乎不戢。”伏惟殿下,深思远虑,毋使有后悔。凡人作事,悔且不及,况用数万人之命乎?事无固必,理贵变通,伏愿殿下,更与大臣详议处之。

又上疏曰:

臣等以西征事,仰吁天听者,非一再矣,而犹未蒙兪允,特降手教以为:“忿恨之心,不忘寸刻。欲斩虏、焚家,快示我国澟冽之威。”臣等自奉教书以来,情隘辞蹙,不胜缺望。臣等固知殿下之为此举,必以此而抗论,以为不可者,亦以此也。夫纵心逞志,取快于目前之愤,快则快矣,愤未快,而终见摧挫者多矣。夸强耀武,示威于蛮夷之域,威则威矣,威未振,而反为伤衄者多矣。故人君怀愤恨之心,快澟冽之威,而能安国家,制夷狄者,未之有也。请以古事明之。昔汉高帝平强秦、服强楚,以一四海。恃其武威,一闻凶奴犯边,悁悁之忿,自不能胜,误听十辈之言,不信娄敬之说,卒为冒顿所困。自当时观之,匈奴之地,不过汉一大县,其军谋兵略,又岂当中国诸将?然平城之围,几至危覆,其故何也?岂非夷狄禽兽也,非威武所可服,而兵愤必败,理所当然耶?至孝惠时,吕后得匈奴慢书,樊哙欲击,季布极谏,以沮吕后怒心,谦辞以报之,匈奴亦献马来谢,终吕后之世,不见夷狄之患。其所以致此者,良由吕后受季布之言,能抑一时之怒也。以此亦知威愤所加,虽夷狄不可制,而谦恩之施,至于禽兽,亦可得而驯也。今议者多谓:“西戎易伐。”以启殿下此举,以臣等观之,未见万全之谋也。以汉高严威大略,亲御六军,以临蕞尔之寇,宜投献款,奔走威声之不暇,而其伤挫困败至于此。今国家命一二帅臣,驱疲弊之卒,赴危险之地,倘彼翳伏窃发,犯我戎阵之前行,则宁不为国家之耻乎?若以国家之威,丑虏遁迹,烧焚积聚,全师以还,则幸矣,而其供给转输,士马物故,曾不少偿,能不贻后日之悔乎?臣等又闻之,中国有道,夷狄虽盛,不足忧;内治未修,夷狄虽微,有足忧。盖为国之道,靖内而制外,务本而齐末,故在我有难犯之势,则彼虽陆梁,于我何有?此所谓“不足忧也。”根本不固,纪纲日弛,则祸患之生,不在远而在近,此所谓“有足忧也。”汉文时匈奴侵掠,候骑、烽火,连于京师,可谓急矣。文帝未尝以此为忿,而文帝之治,不少损。言汉之治者,皆归之文帝及至元、成间,匈奴、乌桓每岁来朝,邦域无事,边烽罢警,可谓盛矣,而元、成之治不加隆。言汉之亡者,皆咎诸元、成何也?文帝之时,外能任人,内能修德,国家之本固,故夷狄虽数犯边,而不足以为患。元、成之时,嬖幸盈朝,威福在下,无树本之道,故匈奴虽款塞称臣,而不能救其亡。比犹大木,枝叶虽茂,蠹食其心,其根本安有不颠者乎?此帝王所以不勤远略,专务治内者也。今殿下诚能鉴前世之事,日与大臣,孜孜求治,勤恤民隐,爱惜财用,以植宗社之基,简炼军师,缮修城堡,以固备御之方,则彼区区窃发,亦何能为我患乎?不先务此,徒怀报忿之心,专事征战,虽荡覆巢穴,一空漠北,以快目前之愤,亦何有于治哉?臣等闻见浅陋,不识时务,窃以此举,为国家大事,屡冒雷霆,不避忌讳。殿下以书生斥之,深拒不纳,而昨闻,政府亦为之论启,则是上自庙堂大臣皆不欲也。伏愿殿下,深恢帝王之大度,勿效匹夫之小勇,俯取公议,亟停此举,则诚国家生民之福也。

皆不报。

○献纳洪润德、持平权世衡启:“三卫野人之窃发屡矣,固当问罪,然征伐大事,不可不深思远虑也。近来年年失农,若抄军征发,则民将尽卖田,备军装,国脉伤矣。祖宗朝虽举兵伐之,而草窃犹且未已。假使今年入征得捷,彼犬豕之心,其肯有所惩艾乎?必怀窃发,兵连祸结,边民不得休息矣。大臣等初不深思,故皆谓当征,后更思之,则咸以为不可征也。今为之计,莫若择任边将,以固防备而已。”传曰:“举大事,岂无其弊?然予之此举,万全之计耳。”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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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弘文馆副提学崔琎等上箚曰:

臣等闻夷狄之违顺,不足以为中国之盛衰,而轻内事外,深有系于朝廷之安危。是故,圣王权其轻重,审其损益,宁治其内,不务其外;宁施德化,以绥中国,未尝矜耀威武,以要边功。今西征之举,言其大则不足以安边境;言其小则不足以示国威,而以今日之势度之,尤有大不可者。自顷年而来,星文示变,地道失宁,冬雷、夏雹,灾异之兴,殆无虚岁,而西方之寇亦天之所以警惧殿下者也。当侧身危惧之不暇,而反事兵革,以渎天威,其不可者一也。数年之间,凶饥相仍,民不聊生。今年虽小稔,亦不可谓足食,而又有征发,必有流离失业者。殿下每岁下慎刑之教,惟恐无辜之民,或罹刑辟,宁忍驱诸必死之地,使父母妻子,不相保乎?其不可者二也。王者作事,非万全不可举,今西方之寇,议者虽云易伐,然自世祖、成宗以来,亦尝从事于是,而未曾一见全功。今兴动大众,以追穷荒之寇,虽得小功,所失不赀。倘致伤挫大邦之耻,岂不深乎?其不可者三也。帝王以天为度,蛮夷之类,来不足喜,叛不足怒,皆在包容之内。今殿下不忍忿恨之心,与小丑相较,兴师远征,其名为愤,宁不为圣德之累乎?其不可者四也。自古创业之君,辛勤艰苦,弥缝缀葺,以成基业;继体之主,恃其强大,席其富庶,自谓以此谷转输军费,何所不给;以此兵攻城略地,何所不克?未有不从事于兵革,邀功于夷狄,卒之中国虚耗,驯致乱亡,若汉武帝者多矣。我国家生养,积累百年之久。殿下承之,春秋鼎盛,当日慎一日,如临深履薄,而仁义之教未洽,征伐之事先开,此端一启,后日之弊将至于不可救矣,其不可者五也。殿下举此一事,其弊有五,奈何排群议而独运,不顾万世之长策乎?臣等虽庸劣浅识,其忧国之诚,素所蓄积,深欲国家之事必至于万全。故屡冒天威,不知自已。

传曰:“箚云:‘星文示变,地道失宁。’其语虽顺,然今西征,专为爱民也,安知天亦爱民,而先示之以此也?且此大事,岂可以汝等之言,而轻变乎?大议已定,以是不听。”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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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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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己丑,传于尚衣院曰:“白苎布、麻布各二十匹,水䌷十匹入内。”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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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传旨户曹曰:“绵布一百五十匹,白清蜜二十斗入内。”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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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江华府进水族,状如龟头,上有甲,鱼目如犊,项如鳖而短,能伸缩。四足如飞禽之翼而有甲,文如穿山甲,前足有一爪,后足有二爪,腹甲如鳖,喘息如牛。

○传曰:“毁绿阴台,改构亭。孟子云:‘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予非以为游宴之所,有时接见宗亲,天若雨,非帐幕所能庇故尔。“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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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议西征便否。李世佐议:“建州贼屡犯边境,赫然之举,不得不尔。但今调兵二万,驺卒并计,不下四五万。往还散料,糜损必多。本道军需不敷,一举荡用后,若有不得已之举,军需何从而出?况此道税入数少,十馀年间,未易储峙。癸丑年,世宗朝大举入征,调发之数,亦不至此。其时征讨规模,具录《武定宝鉴》,量减军数,以为后日之计。”慎守勤、柳洵、金谌议:“虏骑犯边,人畜屡被杀掠。当此之时,大举问罪,孰不以为可乎?然有五不可,鼠窃狗偸,彼虏常情,今年寇攘尤甚,良由边将解弛所召。不此之顾,遽用大众,不战而先疲,一不可也。今年凶歉,近所未有。秋虽小登,民尚艰食。行赍居送,八道骚然。虚内事外,二不可也。平安一道,我国门户,蓄积不可不敷。今此大举,耗费必多。将来之虑,可为寒心,三不可也。咸镜道军卒,亦在调发之例。城底斡朵里虽曰内附,非我族类,变态难料。虚事外,此实启戎心,四不可也。虏新犯我,彼必有备。况山川险远,而捷获亦未可必。徒能焚荡其庐舍,斩获其老弱,所得不能补其所亡。且虏之乘险议后,势所必至,五不可也。事虽当举,有此五不可,为今计,申严警备,来则斩获而已,无已则遣一元帅,用本道士马,耀兵江外,足以示威。且彼积衅,有不容已,年又丰登,可以用众然后,赫然之举,亦未晩也。”姜龟孙、韩斯文议:“西北鄙,贼虏肆毒已甚,宜兴问罪之师,然师出万全,未能预料。倘不得利,徒劳兵伤财耳。但贼以韩世忠等为向导,深入内地,侵犯非一,不可谓狗偸而置之也。臣谓,遣一元帅,只率平安、黄海两道之军,渡江陈兵以谕曰:‘尔恶滔天,不可容贷。若不亟还虏口,系颈世忠等以谢,当举兵诛戮。’且斥数息里之地为限界,斩伐树木,使不得越入窥觇,退驻巨镇,分兵持久,以待明春,彼或违越,驱逐而剿杀之,不劳大师,而边患可息矣。”安处良、洪兴、李季男议:“彼虏屡犯边境,固当大举,直𢭏其穴,然兴师大事,不可轻易。臣闻,平安一道,积储不敷,加以去年凶歉,今年农事亦未可知,遽兴大师,实为未安。况彼虏负险恃固,坐而待战,我率疲卒数万,深入其穴,卒胜而还,未可知也。臣意,姑停问罪之师,分遣助战之将于彼虏入寇之处,与其边将,分兵守御,以观其势,若鼠窃不止兴师问罪,亦未晩也。”李諿、李复善、郑叔墀、闵师骞议:“西贼屡犯边境,虏杀人畜,以轸圣上西顾之忧,不可施仁而化,不可赐物而感。当择士马之精强者,深入其阻,声罪致讨,殄歼无遗,大示天威可也。但近来连岁凶歉,民产不敷。加之以平安一道,储蓄亦不裕,姑遣良将,巡备西方,以待丰年往讨,未为晩也。”李昌臣议:“臣按汉史,元狩、太初间,匈奴入右北平,杀虏人民,又入五原、酒泉。武帝以雄才大略,愤不自胜,召问廷臣,韩安国、主父偃、严安之徒,皆上书谏伐,而独王恢进攻伐之策。帝遂嘉纳,遣卫、霍击之,尽汉兵势,虽或克获,胡辄报之,士马物故,亦略相当。兵连祸结,海内虚耗,微轮对一诏,几不免为秦矣。’今三卫野人,辜恩负德,屡犯西塞,问罪之师,在所当兴。然师还之后,彼必来报,边患无时而息,臣窃虑焉。汉武又设马邑之营,欲诱匈奴,使韩安国将兵邀之,匈奴觉之而遁。先儒尝讥之曰:‘一虏不得见,况单于之面乎?”臣愚亦以谓,戎狄虽顽如禽兽,而狡黠有馀。今西戎自寇边以来,意谓:‘王师朝夕必至。’逐水草迁徙以待之,闻我鼓击之声,则必鸟举而云散矣。若大兴师旅,终不见一虏,而还,则费财、劳民其害几许?臣窃虑焉。大抵御戎之策有二,赫一时之怒,则皆欲遣将问罪;图万全之计,则固宜内修外攘,伏惟上裁。“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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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孙澍为弘文馆副校理,姜澂、李希舜修撰。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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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平安道节度使李朝阳驰启:“青水堡甲士李孝信等十人,因体探越江遇贼,尽见抢虏。”命拿鞫权管池汉宗。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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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传曰:“勿遣诸道点马,只遣慎守谦于忠清道。”

○司宪府启:“黄海道监司安瑚殿最道内守令,只一员居中。登能抑枉,乃其职也,含糊不分臧否,请鞫之。”传曰:“可。”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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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命议青水堡体探军被掳事。尹弼商议:“遣体探军时,边将当领军巡边,察贼变有无而后遣之。今不如是,以致被虏,拿来推鞫甚可。节度使所启,于沿边要害处,以内地有武才守令分定,轮番防戍,似为得策,政府以其有弊,故停之。若从此策,臣意以谓,庶无今日之辱。况从中遥制,兵家所忌乎?”韩致亨议:“不谨措置,累被杀虏,专是边将之过。急遣警边使李克均,巡检防御诸事。越边野人畋猎禁防事,令该曹磨炼后,更议何如?”成俊议:“体探军士致令被虏,权管、助防将不可不惩戒。越边畋猎野人捕获事,节度使所启似当。”李克均议:“前此体探,乘昏到江,登山止宿,翌日早朝得便地,移居看审例也。今不依旧,罪在权管、助防军官,助防将池久济并令拿鞫。越边野人捕获事,言之虽易,行之甚难。虽一时得意,未可再也。臣闻于李英山,英山昌城府使时,送姜孝福等三十人,深入体探,遇叆阳堡人。给酒肉,令其引路,探见裴山贼人。右贼与诸野人居隔远,数亦不过六十馀家,昌城以下作贼处,皆是裴山贼引路也。明年虽有征讨,裴山所居,势不能及也。抄当道兵二千馀名,今年九十月间问罪似可。然臣所闻所计,岂合庙算?请命招英山及姜孝福,广取大臣之议。”李季仝议:“近来野人累次作耗,暴逆莫甚。已令边将常加谨备,乘势剿捕,而每失事机,辄被杀虏。今欲渡兵,掩获畋猎往来者,以雪其愤,其策似疏。深入我地作耗者,犹不能获,况越边道路素不能悉乎?彼若先为之备,非徒失利,其害反深,不若固我边备,待入寇而剿击之为便。”从克均议。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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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议往讨裴山贼便否。尹弼商、韩致亨、郑叔墀、李昌臣议:“今听李英山之言,裴山之贼独居一隅,其类不多。与他部落不相接,无救援之势,虽遣偏师,可以易制。但三水及平安道沿边作耗,正是三卫之人所为,其非裴山贼明矣。青水堡之事,恐或然矣,然今年加兵于此,则三卫之人惊动,多般设险,又有才智之人别出奇计以备之。明年大举,必不得利,且虑蹉跌。臆意以谓,选卒炼兵,且储粮饷,又秘形迹,使彼忘备,径往问罪,如雷霆之不及掩耳,期于殄歼。今舍此而讨彼,比之于碁,恐失先后之手。”成俊、李季仝、吕自新、洪兴、李复善、闵师骞议:“裴山贼事,臣等所闻,亦如克均所启,不可不问罪,然征伐大事,不可遥度。今克均之行,更细探问贼巢远近,山川险夷,用军多少,并度粮储足不足以启后,更议何如?”李世佐议:“裴山野人若果引路向导,则今秋轻兵掩袭,似合机宜。但边人欲邀一时之利,喜造言生事,其言不可尽信。裴山贼前无构衅于我,今信听逻卒之言,挑怨近江之寇,是无事而更添一贼也。若又大军路经叆阳堡近境,则投鼠忌器,古人所深戒。”柳洵、朴崇质议:“凡用兵,必不得已而后用之,则言顺事成,动无不善。近来建州贼屡于边邑为鼠狗之盗,国家不能容忍,方选卒运粮,为明年征讨之举。今青水堡不依例侦候,白昼遣兵越江,自投于张口之虎,此特守将轻妄不谨之罪,不足为耻,不足为怒。惟当拿致守将,重治之耳,何必为此,别为掩击之举乎?况闻裴山屯与叆阳堡,相距不远。今我用兵于彼,叆阳必报辽东,如或达于朝廷,则于明年大举之计,恐或有妨。且今议者欲用本道兵数千,臣意,明年大举亦不得不用本道兵,连岁赴征,恐不能堪也。且以此贼为终不可遗,则明年大举时,用偏师入攻为便。”洪贵达议:“若如李英山之言,则青水之贼,亦是裴山人所为,宜先讨之。但国家将举大兵,以讨诸虏之寇吾边者,其策已定,不宜惊动小丑,以警三卫耳目,使之有备。敌若有备,则虽举大师,恐不得利。且裴山形势,初因叆阳而知之。今讨裴山,叆阳必先知之,辽东亦岂不知?彼若有言,则明年大事,恐或有碍,岂可见小利,而先为可疑之势哉?且今裴山往讨之兵,不可远征,须用平安军士。明年西征,又不得不用本道之兵,以多年边戍之兵,而连年劳于征讨,自就凋耗,非计之得也。且西征粮饷不足,故自今转运内地之谷,恐虑未充。今讨裴山,其兵少不下数千,其费岂不可虑乎?将上项数段,熟思深计,则大事未举,先讨小虏,非国家大计也。臣意以谓,裴山之贼必须攻之,则西征时,分道入讨为便。”金谌、权健、申溥议:“裴山形势,臣未尝知之,英山传闻之言,未可尽信。且举兵大事,遥度为难。今警边使临发,更令审度形势以闻,然后更议何如?”从成俊议。

○传旨司仆寺曰:“青骊马一匹,即送于内需司。”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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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户曹启:“命入苏木一千斤。苏木本非我土之产,先王朝则倭人多赍来献,故用之有馀。近年绝不赍来,京外所在之数甚少,而进献所用及野人衣服、王子君吉礼,用处甚多,今若滥用,则恐将难继。平安道所储军资,则谷数之多,比于己亥年西征前会计数,加十万馀硕。此必自己亥以后二十馀年间,田税、鱼盐所息,然所息皮谷居多,而米谷甚鲜者,以内需司回换,皆用皮谷故也。若有用之时,不可以皮谷为军需也。咸镜道比辛亥年北征前谷数,则少四万馀硕。是则北征军数多于西征,其时散料八万馀硕,而自辛亥至此,岁月未久,故其所散之谷,犹未充数。臣等请西北两界内地各官今年田租,皆令输纳于江边诸镇,今后内需司回换,令勿纳皮谷。且加送补军资绵布一千匹于两界,以补军需何如?”传曰:“苏木依数入内。军资事,依所启。”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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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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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己未,传曰:“熟狗皮十张、牛皮五张、剌烛三百柄入内。”命弘文馆入直员,制秋夜玩月七言律诗以进。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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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西征都元帅成俊启:“前日议征裴山贼时,臣请先遣李克均于西鄙,审其山川险夷,道路远近及军需、军卒当用几何以启后入征,而克均老病,欲针灸而行,请先遣事官一人,驰往审问。且前者姜孝福等三十馀人,追贼至其地,山川、道路形势,请令从事官,问孝福驰启。孝福若未详知,当遣他人体探,然今虏兵不戢,不可轻率遣之,当与节度使同议,募遣骁勇者十馀人,体探为当。若路梗,未能深入贼薮详探形势,则难以入征。不特此也,若本道军需不足,则当须转运南道军需,入征之举势似益缓。”传曰:“速遣从事官。”克均启:“成宗朝臣为都元帅,往镇西塞,成宗送火车三十六,臣即分置诸镇,只留三车。于冬月试以十五人挽之,值雪深不能运,臣取村家雪马,傅火车其上,以一雌牛牵之,虽丘陵、谿谷之险,亦能上下。臣以谓可用于战陈,依样造进,成宗亦以为可。臣请更造,试置船上,伺贼入寇,更互发火,则彼虽众强,何能当哉?”传曰:“可。”俊又启:“金继宗老于战陈,可以当百者也。已涤垢当叙,故臣欲差助防将以遣,今以宪府之驳,命姑停削案。罪人未可授国大事,虽使授之,彼亦不能安心莅事。今继宗事干人一一发明,三公亦以为非其罪也,故命削其案,未几还收成命。如此纷更,于事体何如?”传曰:“继宗信可用人也,其依前教削案,仍授助防将。”

○义禁府将杀害李芳妻子人等罪目以启曰:“金伊江及其妻加也之,非芳之奴婢,乃僦居行廊,而首谋杀者也,石山亦非芳之奴,而与谋分财者。李生芳之奴,虽不与谋、不分财,弃其主尸者芳之子息三人,李生投之江中。,莫松乃芳妻庶母奴,其庶母令莫松往敛其尸,授买棺绵布五匹,不往敛而盗用其布者。其馀或闻其杀,或知其谋而不告,或以同党而见囚。今其人皆已取招,而其所分财宝,则虽杖讯,皆讳不服,请各以其罪科断。”成俊启:“律,杀一家三人则凌迟。金伊江、加也之杀家四人,罪当凌迟。李生虽至愚蠢,不与其谋,然弃其尸,是无异与谋,与金伊江罪同。莫松比杀者律则有间,可以免死,朝迪则愚𫘤,虽详见饮药,未知药之良毒,亦未知告其死于官之为当。且芳妻方信任永非,及见朝迪,甚宠爱之,反疏斥永非,故二人成隙,不相好。方其杀之之时,不告其谋明矣。及事觉,以朝迪之供,金伊江等不能匿情,然则朝迪可免。石乙今则虽闻饮药,而不与其谋,此亦可免。”克均又启:“玉山等虽言不与谋,而其赃物亦不现,然玉山等七人皆是才、白丁,而互相结党,常聚崇礼门外福德家,不殖产业,游戏为事,为盗明白,虽无现赃,请分配。世祖朝亦有明知为盗,而赃物不现者,皆令分配绝岛,此有前例。”仍书石山、千石等家舍以启曰:“千石则虽与金伊江同谋,方金伊江之逃,追捕进告,纵使不死,可以免罪。然千石父子盗李芳财倍于他人,不可以不见其供,但治其罪,而不征其财,请卖二人家舍,以偿李芳。”传曰:“依所启。”

○命削金继宗录案于司宪府。司谏院献纳洪润德启:“继宗罪犯纲常,虽没世在所不赦。当初录案,岂不详虑?今遽削之甚不可。以一继宗之故,毁万世纲常可乎?”掌令孙蕃亦启:“罪犯纲常,固不可轻赦。”不听。

○三水郡被虏人口推刷敬差官金瑄来复命,图三水贼人入寇之路及被虏人等家舍以进,仍启:“甲士韩哲同当彼人入寇之时,驰由径路,毁其机道,以绝贼路,夺贼马六匹。请论哲同之功,以劝边人。”传曰:“韩哲同其论功。”

○传于承政院曰:“六月三十日夜,予在大造殿观之,天际有如群炬之气,上触于空,流动不定。初若自南山上而向东,俄复西流,又转而向东,始自四更,至于五更乃灭。其状又如旱时月色,或如禅家所云放光。其召金应箕问之。”应箕考《文献通考》以启曰:“所谓赤气也。”传曰:“知道。”

○日本国关西路筑、丰、肥三州太守太宰府都督司马少卿藤原朝臣政尚遣人来献土宜。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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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慈顺王大妃幸铃原府院君尹壕第。

○司谏院大司谏李均等启:“李师准前此授侍直,其时台谏以性好游荡,本非端士论启,递之。其后亦以任光载逮系受罪,今又犯潜养内鹰之罪,不宜授宣传官清职,请递之。且金继宗成宗卒哭内,敢行淫秽,其行无异于禽兽。其时连逮者皆归一承服,继宗亦且自服,故已录案。今因其子上言,有削案叙用之教,臣等论其不可,得蒙允许,而今复有削案之命。人主政令,不可如是轻变,请亟收成命。”不听。

○大司谏李均等上箚曰:

臣等闻:“纲常扶植宇宙之栋梁,奠安生民之衽席。国而无此,则中国而夷裔;人而无此,则冠带而禽犊。是故,帝王之治,必先扶植纲常,以正人伦。纲常既植,人伦既正,则中人以下皆自勉以为善;纲常坠地,人伦不正,则中人以上皆自弃以为恶。纲常之植不植,人伦之正不正,而世道之治乱,国家之兴亡系焉。纲常之有关于治体如此,为人君者,其可慢而忽之哉?当成宗升遐之日,虽深山穷谷之人,莫不奔走悲号,如丧考妣,而金继宗蒙成宗拔擢之恩,身为二品宰相,则其哀恸惨怛之情,当倍万恒情,而略不痛伤,肆为淫奸,无所忌惮,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罪大恶极,书名三府,无复举颜于斯世,永与禽兽为伍矣。岂意今者录籍未久,规免过恶,教其子构辞百端,上书诉冤?诏狱之官,又不参错穷鞫,只一杖讯,而率意禀旨,殿下特削罪籍,又命录用,俾遂奸计,臣等窃恐若此不已,人将曰:”某也犯不忠之罪,而以陈诉得脱;某也得不孝之名,而以饰诈幸免,败常可免,赃污可逃。“父教其子,兄谕其弟,牒诉纷纭,为恶者幸免,此非细故。《书》曰:”败常乱俗,三细不宥。“苟败常而宥之,则臣焉而不忠其君;子焉而不孝其父者,将不可胜治,而纲常不正,人伦不明,其累盛治、污风化甚矣,几何不胥为禽兽也?今殿下之于继宗,纵不能正不忠之罪,迸诸四夷,岂可削其恶名,还其职秩以宠异之乎?此则非徒不能惩恶,反以劝恶,伏愿亟收成命,以快舆望

。不听。

○以安润德为弘文馆直提学,张顺孙司谏院司谏,朴说弘文馆应教。

○对马州平朝臣宗彦七盛顺遣人来献土宜。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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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传曰:“祭祀净洁然后神享之。祭执事等,恐或有衣服不洁,欲遣内臣摘奸何如?”承旨李世英等启:“凡祀事监察纠察,而衣服则不检,请令监察幷纠察。若无祭监之处,令行香使检察,则人皆警饬,不须遣内臣。”传曰:“可。”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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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命承旨李世英、权柱、朴元宗,先往弘文馆、读书堂,仍遣内官安仲敬,赍酒肉馈之。

○对马州佐护郡代官平朝臣宗幡摩守国久遣人来献土宜。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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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前此金应门作小流马以进,命议之。尹弼商议:“木牛流马之制,诸葛亮之后,无有传其术者。以世宗、世祖之圣,亦未行之。今虽讲究其制,似难为之。然应门致虑于此,作形以启,不可废却不听,命工匠按制详察,以试用否何如?”慎承善议:“今见流马,似合于古制。令巧匠依此样造作,试验为便。但我国山川回互,非如中国平原旷野之地,恐未行用也。”郑文炯议:“木牛流马之制,后世无能用之,前日议得内已尽。且今金应门制进体制,至为细微,可用与否,全未解见。令应门壮其体制造作,载米谷试之,可知运用之便否。”韩致亨议:“木牛流马虽古制所传,世宗、世祖朝欲行之,而多般制造,不能行用,臣意恐未能行用。”成俊、李克均、李季仝议:“金应门所进流马之制虽巧,其引高推下,支足易破,势难行远。又不能屈曲周旋,涉险亦难,必与古人之制有异,试验而后弃之未晩,姑令军器寺依样造作,试可乃已。”朴楗、申浚议:“流马诸葛亮用之,而后世无有继之者。今见应门自造小样,未可以此度其能行用与否。令巧匠听应门指画,造一件试之何如?”洪贵达议:“木牛流马之制,《蜀汉纪》注备载,然不能解见,未有能详其制度者。以故,诸葛亮之后,未闻有用之者。今见金应门所上书及所制之样,颇依然,应门似有智巧者,然何能尽合孔明制度欤?我国之地,率多险阻,虽欲用之,恐难能也。若于平地些少转致,则或可用也,欲于大军,以此运粮,政难得也。”吕自新议:“金应门制进木马,假使流转,我国山谿之险,何以行用?闻世宗大王讲究古制,竟不得制用。”从成俊议。

○传曰:“昨日赴读书堂,弘文馆员以昨日所见时兴及谢恩之意,各制七言排律二十韵以进。”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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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赐宣酝于弘文馆馆员,谢恩。传曰:“其以谢恩之意,作排律十韵以进。”

○日本国一岐州上松浦盐津留松林院源实次遣人来献土宜。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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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去六月,温下卫野人金加乙轩等到满浦江边报变,佥使崔汉洪馆待之。问于女真训导高敬孙曰:“建州卫彼人犯边作耗,将举兵征讨乎?”敬孙答曰:“犬豕之事,国家何足介意,而兴师动众乎?”汉洪据此,牒呈于节度使曰:“彼之所犯重大,自相疑畏,托以告变、刷还人口,实觇几微。彼人凶狡有馀,若赂遗乡通事与供馆人引问,则无识之徒,贪得一时之利,不顾国家大计,自谓推论无据,漏泄军机,至为可疑。虽得罪人,置之极刑,无补后悔。今后出来彼人等,数其负信曰:”某月日虏去人畜刷来,则优待如常,不尔则虽来报变,却之不纳事开谕,闭关不纳何如?“节度使驰启,命议之。尹弼商议:”彼人自知罪重,心恐征讨,托以报变,连续出来,窥觇之计明甚。与彼人严禁买卖,勿令漏泄入征之计。崔汉洪所报‘闭关不纳事’请问该曹及知边事宰相。“慎承善议:”彼人累犯边境,虏掠人畜,自知罪重,托以报变,实欲观我之兴师致讨耳。不然,何不刷还自受其赏耶?朴古里等来告事变,恐亦如是。且‘人畜刷来,则自有重赏。’姑此开谕,以观其变何如?“郑文炯议:”彼人所告古慈城指向出来人相逢,还率归事及建州卫人等发兵声息,未委虚实,然大槪皆是因缘进退,窥觇我用兵与否耳。然边备则岂可以为虚语,而忽之也?宜令节度使敕谕诸镇,常如贼至,慎固防御何如?且常时来往彼人相接时,言语相通禁止事,依启本施行。“韩致亨议:”彼人等自知其罪,托以报变,数来窥觇。下谕边将,所管军民,严加戒饬,毋得漏泄入征之计。“从弼商议。仍命更议于知边事宰相及该曹。李克均议:”彼人之情,不过崔汉洪所料。然今若闭关不纳,则必彼疑我益深。今当语之曰:‘前此作贼,皆于水下,而不于水上者,专是汝等严加禁防耳。迩来频寇水上,必汝等和议送之,而谋欲免罪,待其入来之时,来报而已。汝之情实,虽童子乃知,何以数数来报,而无显功乎?前日童清礼建州卫入归时,酋长等处,皆有赐物。彼报之曰:“若有贼发,即当报告,幷力捕之。”近来年年作贼,酋长等一无来报,国家负汝乎?汝等负我欤?汝等之罪贯盈矣。然国家置而不问,待之如初者,三卫之人岂皆尽反?其中犬豕之辈,声言田猎而出,作耗我地,卫父老实不知耳。今若加兵,有罪无罪,并皆受罪,圣上不忍加兵。以此,汝先自疑,将不紧语来报,而觇我可乎?勿以我不知而待汝也。汝等若力可以推刷则推刷,不能则国家不须督汝刷还矣。归报诸卫父老,各敬尔心,无负国家。国家若加兵,岂效汝狗偸鼠窃,使汝等不知乎?汝勿疑之,作贼之人一一题名来告。告则国家当直汝矣。’以此开谕之,又严禁满浦之人交相私语,勿泄军机事,下谕何如?“李季仝、权健、申溥议:”彼人等托以报变,连续出来,迹似窥觇。若与边民言语无禁,恐或漏泄,然私相买卖,其来已久,今不可遽禁。且虏去人刷还事,虽累负约,不曾拒绝。今若闭关,形迹反露。但令边将严加戒饬,慎勿漏泄似便。“吕自新议:”古慈城指向出来人,执捉还入归,知其重罪,托以事变来告,因此窥觇我军机必矣。依启本,虏去人畜毕刷来后,厚待论赏事,开谕何如?“从克均议。

○传曰:留卫军士一百名,定送于鹰。“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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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义禁府启:“李芳妻子杀害者金伊江、加也之等初覆。”传曰:“奴婢杀主者,当覆奏欤?其问前例有无以启。”

○对马州太守平朝臣宗杙盛遣人来献土宜。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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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命政丞等议罢职人员当叙者。尹弼商、鱼世谦、郑文炯、韩致亨启:“安觏、赵舜、任由谦可叙用。”王曰:“舜尝言欲食思慎之肉,由谦以微官慢大臣,不可轻叙。且李克圭在春宫有功,可叙。”

○筑城使成俊等启:“筑城当及无事之时。今京畿虽歉,江原道及下三道,则早谷稍稔,晩谷亦盛。若失此时,后无可筑时,待今年筑之。”传曰:“可。”

○咸镜道观察使李承健上书曰:

臣以驽钝,滥蒙圣恩,受方面重寄,揆分逾涯,但才器浅短,职分内事,犹多舛错,况出位言事,可谓自量乎?然区区之心,欲献一言,伏惟圣上,恕其狂僭焉。因今北虏梗化,西北边氓,累被抢虏。近日三水人韩世忠每为向导,来必得利,如蹈无人之境,其患岂但今日而止?彼谙边备虚实,山川迂直,与之合谋,伺隙乘便,剽掠之心方张而未已,攘斥之策何如而可?专在边将得人,率励士卒,骋谋制胜而已。我国壤地褊小,边幅之长,唯咸镜一道为最。故先王朝置南北节度使,以分形势,北则以镜城为营,南则以北青为营。然北则主将据要冲,以援四方,诸镇堂堂,虏不易犯;南则贼路凶险,诸镇寡弱,主将又不长在边圉,其累见败耗,势使然也。何者?北则不带家属,南则许率妻孥。故为节度者以北青为家,居边之日常少,不得不尔也。北青去甲山、三水边地,五、六百馀里,高山、峻岭,雄峙其间,越险之难,人马俱极,疾行五六日,乃得至焉,闻寇之至,仓黄罔措而已,乌能及哉?臣意妄谓,移营甲山,不带家室,革去评事,置虞候一人,与主将分据东西,裹粮坐甲,冲东则此应,击西则彼赴,然后庶可御也。或者谓。“甲山为府,土田不多,人民鲜少,何以为主营?”臣则以为不然。主将移此,则营属奴婢馀数百人,其衙前倍蓰,从而归之者众。又割北青之地圣代、金昌、伐圣浦等处以补之,则虽不徙民以实,自成一大都护矣。度其势而应其变,扼其项而其背,诚克敌制胜之良谋也。外此他求,臣未知其可也。且三水一郡,所恃而存者,江山之险耳;所耕而食者,鱼面等数里耳。今也贼入腹中,备悉虚弱,江山失其险,鱼面辍其耕。无鱼面等里则是无三水也,无三水则咸兴、定平为受敌之地,其无日蹙之叹乎?于要害之地,亟置巨镇,㨂选边将,严兵固守,以御其侮,策之上也。或者谓:“虽置巨镇,戍兵安出?”臣意妄谓,浪城、道安两镇水卒,可罢而移戍也。前朝之季,沿海无防戍之处,故倭寇得以窃发,由庆尚入江原,由江原入朔方,以至于咸州、北青耳。非绝大海,直抵此也。今则庆尚、江原沿边诸邑,皆置其镇,彼安能侵彼达此也?又有一说焉:“平安与咸镜接壤,如有声息,划即驰启,又相飞报,毋失事机可矣。”今转闻下谕之间,道途悠远,日期已逝,虽悔莫追,此又备边之二欠事也。自古国家之患,莫大于纷更,利于旧不什,则不改,故古人重改作。臣亦非不知变更之难也,今在北方,亲度事势,不敢含默,欲已不已。出于至情,诚非谀也,伏望圣上,恢纳污之量,以臣之言,下询大臣,如曰有理,采而纳之,无任殒越之至。

传曰:“其议于曾经政丞及知边事宰相、兵曹。”

○日本国上松浦呼子壹歧州代官牧山十郞源正遣人来献土宜。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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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兵曹判书李季仝启:“今秋讲武已定。本曹多事,而臣则今受西征元帅之命,请递臣职。”传于承政院曰:“兵曹任重,季仝不须赴征,其问于元帅等。”

○承旨权柱启:“金伊江罪当凌迟,法不考覆。其妾加也之罪当处斩,考覆可也。臣意谓,其情状上已洞知,不须考覆。”传曰:“金伊江与加也之明日处决。”

○掌令孙蕃、献纳洪润德启:“左通礼李克坚每失礼不堪任,请递之。且边方守令则人皆巧避,西征虽无金锡哲,可以为之,五镇亦用武之地,不必递锡哲也。近来民力太劳,今年点马,民既骚扰。且起筑城之役,又于明年西征,则民之劳弊,曷有其极?请爱惜民力以休养之。”传曰:“当备于无事之时,以防不虞之变。今年虽有点马,西征则当在明年。及此无事时,筑之可也。锡哲事,西征大事,故政丞言之耳。”蕃等更启:“锡哲不必从征,何可轻改?克坚则臣等非以为有痕咎,其举动不合于通礼,故敢启耳。筑城如不得已,则当量其缓急而筑之。全罗左道受敌最紧,马岛、达梁等处,则今年当筑,庆尚东莱邑城,不须急急退筑。忠清道林川,江原道三陟、江陵等处,皆非受敌之地,从后筑之亦无妨。”传曰:“筑城事,当依所启。但不筑其城,而后若生事,则尔等当任其咎。克坚若失礼,则当推鞫,不可遽递其任。锡哲事,不允。”

○西征都元帅成俊等启:“当初臣等二人受元帅之任,强请以季仝为副者,臣等俱老不堪任,且明年大举,则非一路入征,不得已分三路,则臣等三人亦各当其一路,季仝决不可递也。且李仝非徒武班景慕,士林无不心服。教云:‘虽非季仝,岂无他人?’为西征者,臣等时未见如季仝者也。野人屡犯,故今将往征,然入征后,边患永息则已,若因此构衅,肆暴如旧,则不得已亦问其罪。其时则臣等必皆老死,虽不死而存,必不能任事。李仝年少有时望,当从事西北,使知彼土形势,以待后日之用。讲武虽大事,参判、参议亦可措置。昔世祖幸江原道高城温井沐浴,因行打围。其时兵曹判书金礩适不在,以崔恒为假判书,使措置其事。”传曰:“知道。”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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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巡边使卞宗仁来复命,图献三水郡山川、贼路形势、居民户数,仍请设新堡于鱼面,且启:“甲山有积生驿,其傍民居稠密,而有大川直注于鸭绿江。其川水入江之处,即惠山、仁遮外两镇之间也。去两镇绝远,彼贼若造者皮船,从江溯流而上,则直至积生驿,两镇必不及知而御之。前者此处素无贼变,今则韩世忠为向导,故恐其作耗也。当置堡于两镇之间,以防不虞。”传曰:“其议于曾经政丞及政丞、知边事宰相、兵曹。”

○台谏合司启:“正言李孝敦误闻种山之言,发于院中,言语小错也。若从而囚鞫,则谁敢论启所闻之事乎?臣等恐言路未广也。”传曰:“孝敦以不实之事论启,故鞫之耳,非以言事故也。”弘文馆副提学崔琎等亦启:“台谏以言错见囚,臣等恐言路从此而塞。”传曰:“台谏、弘文馆互相庇护,故言者恃彼之救,而发虚妄之言。”不听。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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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金首孙为汉城府右尹,李懿孙弘文馆副校理。

○日本国上松浦波多岛源纳遣人来献土宜。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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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台谏合司启:“大抵政事后,吏曹各于受职人名下,或以传旨;或以个满,书报于两司。两司考其当否,如有可疑之事,更取望单子及个满置簿以考之,幸有不当者则论驳,此例也。今都目政后,欲考朴承燧、郑琇陞职当否,令吏曹传书望单子及个满置簿送府,而吏曹谓未便,不书送,此甚埋没。将欲请罪,昨闻上教云:‘台谏干与国政。’其望单子、仕置簿书来事,天鉴何以知之?必是吏曹启之,将使箝口结舌,不得劾其是非也。台谏朝廷绳墨,而臣等以庸劣,滥叨是职,故如此耳。臣等在职未安,请辞。”传曰:“近间卿等以职次失当,论启者多矣。是皆考吏曹置簿,而启之耶?失当之事,则台谏论之可矣,所不当言而强论,无乃不可乎?其勿避。”台谏更启:“吏曹其权至重,在朝者皆出其掌握。故其是非,人莫得言,而唯台谏独言之。令吏曹书来考之,此台谏例事,今者吏曹阻当。台论,纠察百官而见辱,不宜在职。”传曰:“铨曹文案,不可取见,故如是耳,岂有他意也?”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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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遣同知中枢府事金应箕如京师,贺千秋节。

○台谏合司启:“台谏纠察百司,若有凭考之事,非但取见吏曹文书,虽一品衙门,无不检劾。夫任用得失、人品贤否,若台谏不言,殿下不得而闻之。台谏不得纠察,而殿下不得闻任用之得失,则朝廷纪纲解弛,纪纲解弛,则国非其国矣。吏曹在百司之列,台谏所当纠察,而臣等反受辱,就职未安。”传曰:“铨曹之不送,台谏之欲见,其是非当问于政丞等,然卿等何避嫌之有?今强避嫌者,特卿等激怒故也。”

○对马岛平朝臣宗茂国遣人来献土宜。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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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义禁府启请刑讯正言李孝敦,孝敦于狱中,上书自明。传曰:“其勿刑讯,照律以启。”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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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台谏合司启:“臣等前日避嫌,而命议是非,又无发落,就职未安。”传曰:“当更详量,卿等勿避,退而待命。”

○传旨户曹曰:“绫一匹、水䌷二十匹、唐粉二斤入内。”

○对马州立石藏人尉平国幸遣人来献土宜。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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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赐警边使李克均土红单木绵团领、草绿纻丝袷塔胡、草绿䌷襦帖里、白䌷襦裹肚、大红䌷袷塔胡、黑挟金唐靴、毡精具油马皮靴、毡精具毡笠、草笠、白苎布帖里、貂皮耳掩、鸦青纻丝甘吐各一。克均谢恩,传曰:“卿行雪路风险之地,何足谢乎?近日、事变连报,卿当速行。兵难遥度,卿行、当自处置。”仍命馈酒,克均启:“臣本资质庸下,常惧不济事。今教云:‘当自处置。’小事、则臣虽自断,大事、则当具由以闻。”

○平安道观察使宋轶驰启:“彼贼十馀名入寇楸坡、梨洞,射杀骑兵延允同,即令万户徐虎领兵追逐。”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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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承旨权柱等启:“观象监员来告云:‘有客星犯紫微甚逼。’臣等召问之,云:‘臣于今月十八日夜在家,偶出于庭,适见此星,其光甚远。至十九日夜,直宿本监,欲审察之,则云密不见。及二十日夜,见之昭然。初则犯紫微东垣外,天棓星间,至此犯紫微、北极第一星甚近。此星常所不见,其形如彗,而未知其名也。’臣等意谓,自古星变,必有其应,请恐惧修省。昔宋景公一出善言,而荧惑退舍。然则人君固当恐惧修德。”传曰:“如此之变,岂不恐惧修省乎?且星之所照,必有其分,亦有所向,其召解天文者,详算其所分所向与始所见之方以启。”柱启:“成伣博古多识,而稍解天文。又兼天文提调,请令伣率天文学官员,旁考文史,参象乾文以启。”传曰:“可。”

○观象监考天图,其星所见处,付标以启曰:“此星当初见于紫微东垣外,天棓星间。虽似在外,乃帝之先驱,所以御难者也。属于紫微,而非所分野矣。然以其星所照考之则乃在尾、箕、人马宫,此燕之分也。其星之所向处,初则指卯地。”承政院启:“昔宋景公时,荧惑守心。心宋之分野,公忧之,司星子韦曰:‘可移于相。’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于民。’公曰:‘君者待民。’曰:‘可移于岁。’曰:‘岁饥民困,吾与为君?’子韦曰:‘天高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宜有动。’候之,果徙一度。梁武帝时,荧惑入南斗。武帝曰:‘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乃跣足,下殿禳之。及闻魏主出奔,惭曰:‘虏亦应天象耶?’晋武帝时,长星见,帝举酒向之曰:‘长星劝汝一杯酒,世岂有万年天子耶?’且古人云:‘岁星见于有道之国。’又云:‘所见之国当之。’以此数说观之,则凡星变,当见于所见之国,而非天下所共见也。人君但当侧身修德如宋景公,则转灾为祥,犹可期也。若不应之以德,而禳之以术如梁武,则虽禳之百端,果何益哉?”传曰:“知道。”

○台谏合司启:“臣等以台谏被辱,何颜复在此职?臣等与吏曹,无两存之理。若以吏曹为是,请亟递臣等之职。”传曰:“其鞫吏曹,以快尔等之意。”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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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下台谏论金继宗疏,命议于大臣,其疏曰:

《书》曰:“天叙五典,五惇哉!”纲常之道、秉彝之理,出于天而具于人,人而无此则非人,国而无此则非国。为人上者,可不扶植纲常,以正风教乎?我朝家法,远迈汉、唐,三纲正,万目举,内则闺门肃,而人伦明于上;外则教化行,而士习正于下。惇典以教之,明刑以弼之,犹惧纲常之或紊,而无以立人纪也。一有败常乱俗者,则虽细不宥,录其罪案,名曰败常。以此堤防人心,维持元气,此祖宗不易之令典也。当成宗初丧,群臣攀号擗踊,金继宗冒衰宣淫,䩄然无忌。继宗出身弓马,本一无识武夫。成宗拔于行伍之间,置诸二品之列,使继宗少有人心,则终天之痛,当倍万恒情矣。是何以国家哀痛之日,为一己纵恣之辰,肆行禽犊之行,至于此极乎?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夫人子之罪,莫大于不孝;人臣之罪,莫大于不忠。若以法绳之,不惟录案废锢终身而已,当置之重典,犹不足赎其罪也。今因其子欲免其父之罪,使之更理,而削其罪案,臣等恐国法自此毁,而为恶者无所惩;纲常从此紊,而人道或几乎息矣。臣等又按《大典》荐举条:“大小人员犯败常之罪,则并坐举主。”非徒录案,并与举主而罚之者,诚以败常之罪重也。金科玉条,昭布中外,圣子神孙遵而勿失。执此之政,坚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时可也。若以继宗之罪为暧昧,则当初推鞫之时,选遣朝官,盘问穷诘,辞证俱备,无一毫可疑,而又下诏狱,参详讯鞫,书名三府,有何可疑之端,而必使规免于四五年之后耶?前之推核,如彼其详尽,而反以为未也,今之推辨,在于四五年之后,则其不能详尽明矣,而殿下信其不详尽之案,不信其详尽之案,而固拒臣等之言,不赐清问于前日亲莅宰相,臣等之惑滋甚。殿下若问之,则彼亦大臣,容有隐乎而不言之以实哉?夫子之于父,欲脱其罪,构辞饰说,无所不至。殿下若从而许之,则后之效尤继宗,欲逃其罪者必多矣,殿下其将尽从,而改之耶?使继宗为有才,可用于西北有事之日,则白衣从征,古有其事,何必削案录用,毁弃典常然后,可收其效也?为一无行武夫,坏祖宗万世之成宪,臣等不胜痛惜。大臣当以直道事君,不可导之以非义。今之献议者,徒见一时难必之利欲,坏万世不易之纲常,乱纪毁法,自此而始,臣等尤切痛心。伏愿殿下,亟收成命,勿取大臣不正之议,纲常幸甚,国家幸甚

。尹弼商议:“当初收议时,恐或暧昧,如此议启。今观台谏之疏,古有白衣从征之事。西征有功后录用,何晩?”慎承善议:“金继宗之才,长于军旅,西征时恐不可弃也。虽军中,前日宰相无位号,亦未安,权称前衔从征,而事成之后录用,未晩。”郑文炯议:“前日因继宗子上言,收议时臣议:‘继宗所犯虽重,律有居丧嫁娶之条,罪不至终身不叙。况继宗武才卓异,固不得终身弃之。取武才而用之可也。’其更理于四五年之后事,非臣本意。但律文如此,且败常案,祖宗朝《元》、《续六典》之所无。”承旨权柱启:“疏意则专为削案未便,而议则不言削案当否,意似少异。”传曰:“其更收议。”弼商、世谦、文炯议:“继宗许令从征后,考其军功,其削案、叙用等事,更议何如?”承善议:“金继宗若战胜立功,则可以录用,削败常案,亦在其中。臣之前议,如是而已。”传曰:“政丞之意,似未分明。如以继宗为己发明,可削案则当议云可削谓继宗虽发明,犹有未尽,则当议云不可削,分辨从一可也,而今议以立功后,削案、录用。设有人犯罪当死,而建大功,则可以赎而免死,如自己痕咎,不可以功而获免。假令继宗从征立功,而得以削案,则是徒以其功,不由其痕咎之有无也,削与否,不在西征立功之后。大抵不忠之罪,非徒台谏恶之,凡人皆恶之,其详传于政丞等,归一议启。”弼商议:“继宗之事,京外事干各人,受杖发明前日诬服之事,臣意恐或暧昧。今观台谏交章云:‘前日之鞫,实为详尽,无一可疑。今轻易改鞫削案,至为不当。’此语辞严义正,前推实合其情。假令从征立功,何得削案?”世谦议:“继宗事,其所犯,当身及辞证人皆已服招,已曾论决录案。今考更理案辞,悉反前招。四五年之后,其辞证人等,非继宗之仇,宁不为继宗之地乎?此可疑也。如有可疑,不可谓明白发明,奚遽削案?但继宗武才卓异,不宜轻弃。当征讨之时,若有大功,则亦在可议之数,故臣等前议云云。”文炯议:“继宗当初犯罪,遣李粹彦推鞫时,辞证皆服。继宗入禁府服招录案,可谓的实矣。今乃四五年之后,更发明推辨,诸辞证,有何嫌而不变辞乎?臣意更推为不的实,案不可削。”从弼商议。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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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咸镜南道节度使权仲恺驰启:“惠山镇水下十馀里梨洞,彼贼三十馀骑入寇,又二百馀骑越江屯聚,佥使朴文祖率兵邀击,夺所掠牛五头、男女八口,斩贼一级,获贼马四匹、弓矢器具。我军战死者二,见虏者男女七人,牛马六匹。”传曰:“彼贼屡犯,杀虏如此,其可谓之鼠窃狗偸,而忽之哉?积计杀虏之数及相战被伤者,已过百馀人,一隅殆将空虚。予意,受辱既多,当大举示威,然明年大举已定,固不可轻举。政院之意何如?其议于大臣。”弼商启:“世祖设咸镜南道节度使,置营北青,率眷留镇,与北道节度使,共为掎角之势,非直为三水、甲山防御,而深谋远虑存焉。今李承健所启:‘移营甲山,勿令率眷,又革评事。’其偏处一隅,有同万户,非世祖设立之本意也。此事系关甚重,一遵成算,实合事体。”王从之。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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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从事官柳顺汀驰启曰:“臣到昌城府,招姜孝福,问裴山贼事,孝福曰:‘去辛亥年九月晦时,孝福与池鱼变等二十人,深入体探。日不记巳时渡江,由云头洞,入宿洪丹坪,坪距昌城六十里。翌日平明向西,行到七十里许,地名件罗伊岘,遇素识唐人崔敏等五人,仍与共宿,详问贼居,敏曰:“自叆阳堡而北二日程,有大小裴山。厥初彼贼三家,来居于两山之间,其后又六家来居,资产富饶。一家口数,不下二三十,与三卫野人连结作贼。汝国水下各镇被寇者,皆此贼也。右贼居处,距汝国昌城三四日程,距蒲州江野人居一日程。若入征则彼贼所未及相救处也。”孝福曰:“汝可指示贼居否?”敏曰:“当指示。”率孝福等行半日程,语之曰:“此地名古加隐洞也。由此向西北行六十馀里,则有一洞,名曰马尚岘洞。又行四十五里许,则有坪,曰临之里。又行九十里,则可见裴山贼居也,汝可由此路探之。”孝福等依指示入去,到马尚岘底,日没而宿。翌日晓发,巳时末到临之里,闻呼犬声,知彼贼出来,登山窥望,有彼贼六十馀人,或骑或步,持牛二十头,载网出猎,遮列坪路。孝福等粮尽路梗,未能更进,遂舍初入之路,寻他捷路而还。二更末,到宿一坪,名曰时梗坪。翌日朝发,酉时到府。自临之里距时梗一百二十里许,自时梗距府六十馀里。若由洪丹路到临之里,则道路迂远,且件罗伊岘以上树木葱郁,溪流回曲,然无高险难行之处。若由时梗路至临之里,则路近,但树木蒙密,与件罗伊岘同,而亦无高险之处。若用兵则由此路入征为便。’臣又问池鱼变等十九人,其所言与孝福同。臣与节度使李朝阳同议,更欲遣人详尽体探,募得孝福等二十馀人,令入去,孝福等云:‘时方水涨草密,入去甚难。且今彼贼布散江边,若见我等踪迹,必寻到追捕。来八月望后,则水落草枯,木叶方脱,踪迹未易寻追,须待此时体探。’”命议之。尹弼商、韩致亨议:“今观柳顺汀所启,姜孝福等云:‘裴山之贼窟穴道路,当时难以体探,虽得往探,入征未便。’事意臣等犹未解,或请依前议。”鱼世谦议:“裴山事,前日议得时,臣有他故,未参其议。今见顺汀所启,幷听姜孝福之言,与李英山之言不同。且孝福之言曰:‘虽无高山绝壁,其路则只通一马。’然则非大军横行之地明矣。其部落多少,则只于初面,隐身遥望耳,非蹑山川远近,而历数之也,奚知只有六十家乎?见其部人田猎时,以牛马载网,度其居不远,然其群聚以猎,不计远近,駄载猎具,何以必其居之近乎?凡征伐大事,古人慎之。故恃其力者谓之骄兵,因怒者谓之忿兵。今以野人鼠窃之罪,兴兵动众,不几于骄、忿乎?前者北征时,城底野人与彼往来者,指路而行。且令金长孙体探远近,皆谓必无差跌,然竟无成功,军多不还。今以姜孝福之言,轻举劳民,臣恐前日北征之祸,在今日也。帝王之道,宽仁耳。宽彼之罪,仁吾之民,其要在忍之而已。”李克均、李季仝、吕自新、权健、李堪议:“今观顺汀所启及听姜孝福之言,与李英山所启不同。道路远近,彼人所居,未能的知,况方彼人田猎之时,布山络野。今若体探,万一被虏,恐泄事机,姑停以待明年大举何如?”卞宗仁议:“今观顺汀所启:‘裴山之贼居处,难以体探,今年入征未便。’明年大举之时幷征何如?”成俊议:“今观顺汀所启,若如唐人所言,则裴山贼只有九家而已,安可为九家,举兵入征?况姜孝福等所言,与前日李英山所启各异。其道路远近及水下入寇,皆此贼之言,不可谓的实。今且彼人因田猎布野,不可遣人体探,依前所启,来年大举入征何如?”从俊议。弼商、世谦、文炯、致亨、克均议:“惠山佥使朴文祖先知平安报变,当于贼人可疑处,预先堤备,以待贼变,不能乘机剿杀,此固有罪。今观权仲恺所启,文祖与贼相战,夺虏去我国男女八名、牛五头,斩虏二级,又夺贼马四匹、射杀一匹,幷夺贼所赍衣服、杂物。其所被虏,老男女四名,男女三名,被杀老男一名,马二匹,牛四头。以此计之,则文祖夺杀人畜二十,被虏杀人畜十五,令该曹功过分㨂,磨炼启闻后,更议何如?”宗仁、季仝、自新、健、溥、堪议:“朴文祖不谨堤备,被虏人畜,诚为有罪,其搏战斩贼,还夺人畜之功,似若相当。然其所言,不可尽信,令本道观察使,被虏口数与追逐节次,详鞫启闻后,更议何如?”从弼商等议。弼商、世谦、致亨、克均议:“鱼面仓依卞宗仁所启,于其所图献地,姑设土堡万户,近地人民并叠入过冬,夏节则其于江外石毛老、甘坡等地,贼人要害处设农堡,各给军士五十名,远出体探,守护农作,则民不失业,可以依旧生生。但鱼面仓军民,皆三水军卒。鱼面之民仰于万户,而不领于三水,三水亦虚矣。今观察使李承健欲罢道内道安、浪城两堡万户,以其军卒入防鱼面之地,其意似当,然祖宗朝所设,今不可轻易革罢。令节度使、观察使同议,三水赴防军人若何而足,鱼面赴防军人几何而足,入居几户、来往赴防几户、军民出处,及时启闻后,更议何如?”季仝、自新、健、堪议:“鱼面、甘坡、石毛老设堡事,请依所启。且鱼面置万户,甘坡、石毛老定权管防戍为便,宜令观察使、节度使,城基大小,置军之数与军人出处,同议以启。但以江外沃壤,不宜虚弃,渡江耕种,脱有贼变,势不及救。设使江外筑堡,守护农民,非权管之力所能独当,自江以外,一皆禁耕何如?”从季仝议。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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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传曰:“内官安仲敬以松簟采取事,下京畿抱川、砥平、加平地,其给马,且谕监司令支供。”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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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顺天府使李琚期满而递,为护军。史臣曰:“琚少以清直名,及为顺天,颇不廉。”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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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承旨权柱启:“野人犯边,无世无之,而今则一日之间,边报再至,未有若此时之甚也,臣实痛愤。古之帝王,度量非一,有置之度外,以禽兽畜之,不与较者;有整兵讨罪,以示赫然之怒者。如其置之度外则已矣,不然,当兴赫然之师。今之议者皆曰:‘今年不可征。’臣意以谓,明年之歉,未可知也。假使明年岁稔得征,自今明年至秋冬,窃发未已,则受辱莫甚。今年当减其军数,轻兵征讨,以示国威也。虽曰军资不足,当初元帅等议征之时,岂不计军资足不足?意必有处置之事矣。其后以军粮不足,请停者,是万全之计也。臣白面书生,何足以知之?然臣为兵房承旨,掌出纳兵事,故素怀此计,不敢不达,非必欲行臣之计也。前者下问于本院,臣适不在,故未及启达耳。若于今年不征,则亦当访问其别设措置之策也。”传曰:“其议之。”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李季仝、吕自新、权健、申溥议:“近来建州卫野人屡犯边境,自干天诛,宜兴赫然之师,往问其罪。然用兵大事,必须审度事势,乃可成功。今江边粮料罄乏,不宜用大众。方运粮以图明年大举,今不可轻举忿兵也。万一偏师入,或至蹉跌,非徒亏损国威,益启彼人轻侮之心,是岂细事?帝王之事,当求万全,宜养兵畜锐,分道直𢭏巢穴,虽不能扫荡丑类,亦足示威。姑且含忍以待明年何如?”克均则以谓当征,言于左右,左右不以为然,独不议,启曰:“都元帅成俊今日不来,当同议以启。”

○掌令金麟厚启:“今闻讲武之命,年前农事不实,其中全罗道尤甚。故遣官赈济,而庆尚之民,亦就而食之。以此度之,庆尚农事,亦不实矣。且今年禾谷,时未成熟,其终未可知,固当休养民力,以用于明年大事,可也,而远征外兵,而大阅之,先困民力,无乃不可乎?且筑城事,全罗外他道,命姑停之,而复令并筑庆尚、江原等道,将举明年大兵,而先用民力可乎?”传曰:“筑城事,当更问发落。当以当番军士及京中下番军士讲武,勿征外兵。”

○以丘致崐为汉城府右尹。

○传旨户曹曰:“沈香二斤,尚衣院水䌷十五匹、细绵布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济用监水䌷十五匹入内。”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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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右议政成俊启:“臣以病至家,而今病小间。见昨日诸宰议,皆云:‘今年粮料不足,将待明年大举。’此臣等已议之意也。臣今者更思之,咸镜道城底野人,与我国人混处交通,我国之事无不知之。今会宁城底野人以彼侵轶之故,避居平安道。两地因缘连族,或因婚媾,凡秘密之事,无不备知。癸丑年世宗朝北征之时,凡小大边事,皆缄封不漏,外人不得闻知。臣等当初计不及此,不能措置,明年大举,彼人想必预知。虽大举致讨,不见一虏而还,徒为受其辱耳。今年则虏必不料吾计,而未及设备,即以本道及近处军士,出其不意,掩击何如?”传曰:“政之议,甚协予意。然今年以孤军入征,则如触蜂家,遇一二怒蜂,众蜂皆起,事必不济,予以此为虑耳。”俊启:“臣非不虑此,然西征之事,已不密计,彼必知明年之举,恐不见一虏而返。大抵兴师动众,必视岁丰凶。今年平安、黄海道稍稔,若明年凶歉,虽欲大举得乎?臣意谓,以本道轻骑,直𢭏虏之不意,则庶几得意。”传曰:“卿意如此,依所启。”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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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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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子,坡平府院君尹弼商、左议政韩致亨、领中枢郑文炯、左参赞洪贵达启:“用兵大事,不可轻举,明年大举,国议已定。今若孤军入征,恐或失利,益生戎心也。姑待一年,炼卒选军,分道致讨,则庶可得志也。”贵达又启:“用兵不可烦数,今年致讨,而明年又大举,则本道、近道之军,不得休息。当待明年,一举问罪何如?”传曰:“西征事,予亦深虑。李克墩、成俊今年入征之事,反复来言,故予姑从之,卿等之言甚是。”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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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传曰:“宦者毋得私饮,已有著令,而崔熙私饮于阙内。令当直厅员,同承传色金子猿,监杖一百,于惠山镇定苦役。从饮金元辅、黄鼹孙、赵处生决杖七十,夺告身二等。”

○传旨户曹曰:“鼎䌷二十匹、麻精布十匹入内。”

○谕平安道节度使李朝阳,咸庆南道节度使权仲恺曰:“蕞尔丑虏,罔念我德,鼠窃疆域,我民之见虏者多。每边报至,未尝不痛心疾首,辄下谕以勉之,而数月内,星报相望,其被杀掠尤甚,岂非狃于寻常,坐失事机乎?近边帅有罪,率多宽贷,未闻有一人感激奋励以赎前罪,是予先自失刑,祗益其慢弛也。自今失守御,致虏作耗者,绳以重律不饶,其知会小大边吏。”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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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传曰:“驯良马五匹,牵来于永康门外。”

○议西征迟速利害。尹弼商、鱼世谦、郑文炯、朴楗、卞宗仁、李季仝议:“今年不可轻举。彼若知吾再举,远徙以避之,则明年虽大举,不见一虏,徒损国威而已,岂望其耀武于殊俗乎?”成俊议:“臣受元帅之任,筹边之策,不可不为之深虑。西征之事,不可迁延,以失机会。臣于前日请今年抄本道及近道兵,由二路入征,来年大举诸道兵,分三路共讨者,去今年贼变,近古所未有,不惟上意震怒,群下孰不痛愤?但来年大举之策,初不慎密,传播人口,虽后驰书勿令漏泄,然咸镜五镇之民,日与城底野人相从,言语之间,安可保其秘不漏泄乎?臣受元帅重任,凡设施之方,昼夜思度。妄意以为,彼以来年备我,我以今年不意而入,彼不料我再举,而我乘其不意,则彼将不及备我,我或有得利之理,臣之两年再举之请以此也。”鱼世谦议:“臣于边事,素不惯习,其入攻迟速利害,不敢臆议。然今年入攻之计,乘彼不意,期于得利而已。但王者之师,当以万全为主,偏师不可以示威,恐或蹉跌,徒损国威。明年之举,纵彼传闻,岂能尽空巢穴,跧伏山林,以经岁月乎?前者累次入攻,彼必先闻,至有投降,请居皇城坪者。其后入征时,不能尽避,效首虏者颇多,何患于无功,而冒利轻动乎?况利不利,虽善兵者不能预料,待明年大举剿灭,未为晩也。”传曰:“卿等两议,似皆有利,不可偏废。予不可以独断,须更议归一。”俊启:“他日利害,不可逆料也。然臣任元帅之责,边事责之久矣,今不可改议。”弼商曰:“诸葛孔明古之名将也。然其出师之际乃曰:‘成败、利钝,非臣之所能逆知也。’大抵兵家利害,不可预料,然臣之所议,不过如此。”世谦曰:成俊受元帅之命,故其所言专主于取胜。若以俊之计入征,则庶几得利也,然帝王之举,常在万全,岂可觊于侥幸也?“传曰:”《书》曰:‘庶言同则绎。’须更与六曹堂上及宰相,前日不得与议者,同议以启。“

○掌令金麟厚启:“赵仲辉前为英陵参奉,以不谨得罪。其后为益山郡守、刑曹正郞,皆被台劾而罢,今拜成均直讲。行污之人,将何以表率儒生乎?且守令六期而递,国家常典。振威县令权龄未仕满骤陞京职,有违《大典》之意。”传曰:“赵仲辉其改差。”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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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策文臣于殿庭曰:“日者戎虏之患,近古所未有,问罪之师,不容不举。或云:‘狗鼠之徒,王者不足与较,当谨敕边备而已。’或云:‘宜举轻兵,直𢭏其穴。’或云:‘明年大举,分道入攻,虽斩获不多,亦足以耀武示威。’慑彼之心,未知何者为得?愿闻安边永世无虞之策。”佐郞南衮居首。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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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成俊、李季仝启:“今遣从事官高荆山于三水,令筑鱼面、甘坡、石毛老城。臣等以为,鱼面在江内,不可不筑,甘坡、石毛老里则居民才三十户,且在江外。当农月民皆布野,若遇贼变,势不能保,宜徙两里居民于三水本镇,不可令南道兵又戍二堡,以重其困,请令荆山,置二堡便否更审。”从之。

○李克墩、李世佐议:“今年入征便否,诸议已尽,臣不敢赘。臣闻,谋从众则合天心。公卿大臣皆以为不便,则岂可以一二人计画,轻举大事乎?世宗朝癸丑年西征,非如今日鼠窃而举也,世祖丁亥年、成宗己亥年西征,皆承命亦不得已。况世祖神武英断,然犹勤于内治,不以征伐为心,岂不以西方民兵单弱,欲其休养生息而已也?况今西界之衅,肇于许浑之妄举。彼之鼠窃,非陵我,特怀愤耳。勉循众议,储粮养锐,待时而动何如?”朴楗、朴崇质、朴安性、柳洵、申浚议:“兵家料敌,不可取必。然以今日之势观之,彼虏数犯边境,杀虏人民,自知罪盈恶极,当有问罪之举,设备以待。今从一路,孤军悬入,无功而还,则徒劳我民,万一蹉跌,则受侮不小。且今年兴师,明年又大举,则当道之人,疲于奔命,不战而自弊。臣意以为,今年休兵养士,储峙粮饷,申饬边镇,益严堤备。彼虏若不得利,当自戢矣,如或不悛,侵犯犹如是,则明年大发兵,依癸丑之征,多张形势,分道而入,自救不暇,敢发凶谋?帝王用兵,必不得已而后举,举之当为万全之计,不可轻举数动,规规于小利。”洪贵达、成伣议:“三卫野人皆我贼。今若轻兵深入,只击一处,则诸部落必闻之,相扼其险要,遮断归路,岂不危哉?且今年入征,须用平安、黄海两道之兵,明年大举,亦不得不用此兵。连年远征,其势必不能支,则岂不可虑哉?本道军需亦不足。虽云轻兵入征,其军数必不下七八千,粮费岂少,而明年用大众,其费几何?岂宜为此小丑,连年黩武?愿畜力养锐,以俟明年,分道而进,一时并攻,可以得志而还。”李世英、崔汉源、金崶、朴元宗、李荪议:“迩来西北之变,前古所无,举兵问罪,不得不尔。但献议者一则云:‘出其不意,轻兵突击为便。’一则:‘帝王之师,当图万全,今不可轻举。’甲可乙否,群议角立。臣等以为,戎虏仁义不足,而奸狡有馀,自犯边后意谓,王师朝夕必至。备我益深。今若举轻兵,一路而入,利不利非臣等之所敢知也。莫若养威畜锐,待明年大举,则律而直,直而壮,庶几乎王者之师矣。”从前日弼商等议。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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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掌令金麟厚启:“吏曹官吏请毕鞫。”不听。

○平安道博川、安州、嘉山等处大雨雹,禾稼尽伤。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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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传于兵曹判书李季仝曰:“今十二日,观稼于箭串,仍欲亲观猎虎。”季仝启:“虎在险地,亲见甚危。”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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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受常参,御经筵。

○平安道观察使宋轶驰启:“野人七十馀人犯江界楸坡镇,围其城。”命议之。尹弼商、鱼世谦、郑文炯、成俊、卞宗仁、李季仝、吕自新议:“明年大举已定,今以一处潜窃,不可改议。若遇一处被虏,又发一怒,则用兵烦数,其怒何时已也?营为处置,以待明年,未为晩也。”

○成俊启:“无度牒僧人之多,臣所详也。如此事变之时,役此游手,则不亦可乎?且运输军粮,令警边使计数而给,计数而收,则亦何弊之有?兵事当揆画万全,若未至于万全,虽朝改夕变,不为害也。田霖勇士,如此边警之秋,不可无此人,请改赴京副使。”传曰:“台谏以号令不一言之。予欲不从其言,史官必以拒谏书之,传播万世,何所发明乎?古云:‘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故重违台谏之言,然大臣之言不可不从。田霖、役僧事依所启。”俊更启:“请以同知中枢李秉正、上护军田霖为助战节制使,各率军官五十人,分守水上、水下,以相防御,则体统相维,而守备之道固矣。同知中枢府事金继宗得罪在家,今若充为助防将,使立功自赎,则必致力矣。守令罢黜者,虽不经年,亦以自募遣之,皆授军职,以为妻子之养何如?”传曰:“依所启。”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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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因灾变,下旨求言,镜城府使曺淑沂上疏论时事。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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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常参,御经筵。掌令金麟厚、献纳洪润德请毕鞫吏曹官吏治罪,不听。侍读官郑光弼曰:“闻,西江边有女以铁焦烂其肤,仅不死而言曰:‘为主烙刑所致。’云云。用刑虽人君,不可如此酷烈,况下人乎?”王曰:“事甚惨酷。若不言则何以知之?”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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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传曰:“今后凡内出命令之事,逐日无遗书入。”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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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传曰:“炮烙女事甚惨酷。今日虽怀墓忌,非国忌,例于当直厅刑讯。”

○掌令金麟厚启:“吏曹官吏欲掩其过,从中启达,回曲莫甚,请治之。且古者将相,系国家安危,然后起复之。今权玄龄一武夫耳,为赴防亦起复,臣恐丧制自此而坏矣。玄龄虽有武才,如此之类颇多,不当起复。宋恭孙为开城经历,开城古都,人民稠密,词讼浩繁。恭孙文笔不足,不堪莅事。李守亨、柳续为六品未久,骤陞判官,请并改正。”传曰:“吏曹事,予非以判书为外戚而然也,以无情之故弃之。玄龄考前例,恭孙问于政丞。守亨、柳续,问于吏曹。”史臣曰:“麟厚直实无华,不畏彊御。愤吏曹判书慎守勤用私弄权,于经筵直斥守勤纵恣之状,无少挠屈,又面攻成俊于上前,俊、守勤深衔之,未几出补旌善郡守。”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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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常参,御经筵。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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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常参,御经筵。知事洪贵达曰:“祖宗朝所行之事,今不举行者非一。如监司、守令拜辞之日,皆为引见,得闻天语,则虽欲为非,其敢忍乎?且国家边患,其来素矣,然而未有甚于此时。今遣警边使,又遣助防将,助战节制使,其于备边之策无遗算矣。然徒严外备,不内治之为兼,伏愿修德用人,刑罚得中,使民风士习归于敦厚。而臣尝撰《续国朝宝鉴》,见世祖朝《实录》,赏其孝子节妇,罚其不弟不孝,民风士习自尔归厚矣。今则学校内有成均、四学,外有乡校,其养育之方至矣。然而外方学校废坠,教授、训导有名无实,而监司、守令多事之间,殊不检举,此非细故也。”持平权世衡、正言韩世桓曰:“吏曹官吏用情之罪,不可不治。吏曹参判李諿在此,今若下问则天日之下何敢隐其情乎?世宗朝安崇善谬用一万户,犹放远方。今吏曹用情之状甚大,而欲使台官不知其是非,失今不治,则厥终之事臣不敢知。”王不答。

○司宪府上疏,论吏曹用情之罪,传曰:“徐当言之。”

○尹弼商议:“宋恭孙若如台谏所启,短于决讼,则开城古都,讼事必多,须得其人乃可。”鱼世谦议:“宋恭孙武科出身,已经守令,再迁京职,于经历职任,恐无不可。然台谏谓文笔不足,吏才则臣不敢臆议也。”郑文炯议:“宋恭孙武科出身,曾经守令,然未知听讼之能否。台谏所启,必有所闻。”致亨议:“恭孙贤否,臣未尝知。然台谏所论,公议也。”成俊议:“宋恭孙文笔不足,则开城府果讼繁难堪,台谏岂无所闻?”传曰:“改差。”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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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受常参,御经筵。讲《纲目》《后汉纪》,参赞官崔琎讲至杨阜叩棺沐浴之语,曰:“是人臣固谏之事。”王曰:“为人君者,不择言之是非,而皆纳之欤?”同知事成伣曰:“此所当谏之事,故其言之切如此。然臣之于君,固当柔声以谏。阜之言虽如此,叡优容不罪,可谓善矣。”特进官蔡寿曰:“古之人主,杀谏臣者多矣。今叡优容杨阜之言,此可取也。大抵人君纳谏为重。”琎曰:“言不激切,不见听纳,故杨阜所言如此。”大司宪金敬祖曰:“吏曹官吏其失多矣。前日白祥麟察访除授,甚猥滥。终不穷问,上恩至重,固当改心,今又用情除职,有相避者。因台谏之言,收议然后乃命鞫之,未毕又弃之,每教云无情。如不许鞫,请改差。”琎曰:“顷于交河、坡州、长端雨雹大如橡栗冰块,稻与木麦皆伤。今年京畿禾谷不登,民间艰苦莫甚。今若讲武,至于八日,则上体必劳,而士马无休息之期。今虽只用番上军士,然二十日赢粮,或有卖田者。”王曰:“讲武大事,何待八道丰稔,又何必待下之劝人?”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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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受常参,御经筵。

○传旨户曹曰:“尚衣院生黄绡三十匹,济用监绵布一百匹、水䌷五十匹入内。”仍传于承政院曰:“卿等毋以用烦为意。欲赉元子侍侧之人。”

○传于义禁府曰:“刑罚虽人君不敢滥用,权其轻重,而罪之,况在下者乎?今李敬用火焦烂其婢,其罪岂止于杖八十乎?如此滥刑者,古无可罪之例乎?”

○命弘文馆员以士风不美之意,著论一篇、排律二十韵以进。仍传曰:“烛光虽明,岂能遍照于四隅?直述士习,毋徒归责于上。”

○是日蔡寿侍经筵,幷命制之。寿即制进,承旨等请见,不许,乃直授承传内官。有史官窥见,极诋近来文士,至曰:“李穆尤甚,争慕效之。”云云。寿少有文名,议论风生,然浮华无实。其处丧亦无检,常在妻乡,言笑无异平日。常于川边,对客饮酒,捕鱼作脍以侑客,其不谨多类此。及除丧授职,累被弹驳,常愤言事之人,且欲中王旨,其论如是。其不出者,自知所言为邪,欲掩之也。

○赐月山大君妻朴氏米豆五十硕,正布、绵布三百匹。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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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承旨权柱启:“李敬之罪,考之于辛亥年《大典》,奴婢有罪,非理侵虐,不至杀者,以不应为事理重律论。罪止于此。”传曰:“敬勿赎决杖。”

○传曰:“今年筑城事,以为不可,然彼台谏率皆年少儒生,或有未审缓急而言者。今日其召筑城使成俊等,问其便否而后,分遣弘文馆员往审。”

○弘文馆典翰韩亨允等不制论与排律启曰:“以士习不美之意,既命策题,今又命召臣等制论及排律。臣等谓,以一二人不美之故,遂以谓举世皆然,屡命著述,后人观此,必谓朝廷有不美之风矣。臣等闻,一人元良,万邦以贞。公卿大夫躬行于上,士农工商观感于下。今传曰:‘论其不美之意,毋归于上。’臣等不知此言为何如也。且士习不美,不可以文字遽革。”传曰:“近有用炮烙刑者。士习不美,指此辈而言也。然予既命制,不制则无乃不可乎?”

○大司谏李均、执义李坫启吏曹官吏事,不听。

○筑城体察使成俊、李季仝启:“筑城处,令弘文馆员往审而后筑之。臣等以为,不必往也。今虽往,只听民之诉告而来耳。东莱城窄,虽有变故,民不得尽容,且与对马岛相望。江陵、三陟地滨大洋,古称贼薮,此皆臣等所曾知也。近来升平已久,台谏或以此事为不急。辛亥年东征而后,倭变绝息,今八十馀年矣。今则稍构边衅,若玩其无事,而预不设备,及其变作,何能救乎?近者庆尚监司启:‘今年农事不实。’若实失农,则当有救荒之请矣。今年听小歉之言而停,明年如是,又明年如是,淹延不决之际,忽有贼变,其将何以哉?请勿停筑城之命,以备不虞之患。”

○左参赞洪贵达启:“弘文馆赐暇读书员,近以年歉停罢。今则凡其停废之事皆已复行,请复之。且成均馆轮次堂上,因修《成宗实录》事紧,亦停废。今则《实录》事毕,文臣堂上多闲,请令吏曹、礼曹、成均馆堂上,同议改选复立。成均馆师儒五员拣择,次次迁转,载在《大典》,而前日拣择师儒,今皆递去,请并改选。成均馆官员率皆差明经者,无能属文者。儒生制述,自非善属文者,其能科次乎?请择差能文员。成均馆书册,藏诸尊经阁,以备长官、诸生考阅也。近来文武讲经时,并以成均馆书册输来,多致污毁,甚未便。自今凡讲书时,请取校书馆所掌文武楼书册用之。”因进《小学》一帙,请开刊,以广其传,传曰:“一依所启。”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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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经筵。讲《纲目》至魏主叡问矫曰:“司马公忠贞,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之望也,社稷未之知也。”王曰:“何如则可谓社稷之臣?”知事洪贵达曰:“孟子曰:‘有社稷臣者,以安社稷为悦者也。’盖国耳忘家,忠在社稷,则可谓社稷之臣。”掌令李胤曰:“吏曹官吏情状明白,请递之。”王曰:“无情,不可治罪。前日于经筵问大臣,皆不以吏曹为非。咸从府院君亦以大臣一受污名,终身不免。此言是也。”仍顾谓左右曰:“卿等以为何如?”领事成俊曰:“臣未知台谏所言。”王曰:“政后望单子不送耳。”俊曰:“此事甚轻,何必深论?”王曰:“台谏以吏曹不送望草,而从中密启,使台谏不得而知,欲为专权自恣之计,以此言耳。”俊曰:“吏曹固非,台谏亦不必深论。”又曰:“我国家壤地褊小,财用亦寡,要须节用。若不节用,虽以天下之大,不至于匮竭者鲜矣。成宗朝宗亲蕃盛,数至五百,然其赏赐分明,而不至于滥费。昔韩昭侯虽以敝袴之小,尚不忍弃之,人君不可不节用。”王曰:“节用之言果是,然宫中之用不必一一言之。自祖宗朝亦不言用处。”俊曰:“台谏之言节用者然也。其所赏赐之物,虽不可一一言之,然亦不可滥费也。我国殷富极矣,若不节用,则积年之储一朝而竭矣。昔列国分争,汉高祖起于锋镝之间,其所积蓄者无几。文帝恭俭节用,不数十年,国用充溢,大仓之粟陈陈相因,至于红腐不食。武帝穷兵黩武,卒至海内虚耗。节用、奢滥其成效之异,如此其速也。”贵达曰:“前朝之季,既不节用,而又因中朝使烦,讫于其终,财粟殚尽,至于借贷而用之。今虽富实,然不可不为之预虑也。且经筵事,臣于前日已书启。臣见,世宗笃志学问,其读《纲目》至于百遍。世祖亦于《纲目》、《左传》至于百读。此二祖在潜邸日久,故其用学力,至于如此。今殿下于万几之烦,虽不得如此,唯当勤御经筵耳。近久停废,而今又命不训释,臣等以为不可也。请朝讲所授,亦于昼讲更读,若时时读之,虽不多读,亦易熟也。臣为成均馆知事,儒生读《易》,已有成法。又于讲经,加给分数,其所劝奖者至矣,而其为师儒者,尚不得知,况儒生乎?夫《易》者,理数之源,而于经为上,岂可慢而置之,不读乎?且《礼记》乃制度之本,不可不知。儒生等或有讲于科举,亦不读全篇,乃剽掠而读之。今文臣等皆受全经,因仕官多事,一不经眼,请令弘文馆官员皆读,而《礼记》一如全经之例则可也。弘文馆即旧集贤殿,无治事之劳,而全以文翰为业。臣闻,世宗朝集贤儒士,日日早仕,无异治事之官,而或读书、或制述,优游涵泳,以培养士气。今则弘文馆儒士经筵番外,皆不仕进,或于馆中有读书、制述者,反以为笑。弘文馆密近于禁内,请时时察问,考其勤慢,则其于劝奖之道,庶或可也。”

○献纳洪润德启:“筑城事,当视其势之可否,不可轻用民力;当随毁随筑,不可一年并举。况江原道古无敌变,朝廷皆知不必今年并举也。且讲武场,近者六十里、远者七十馀里,其往还之间,军马疲困,固不足论,至于上体劳动,亦可虑也。讲武虽不可废,请减日数。”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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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受常参,御经筵。讲《纲目》至卢毓论选,皆先性行,后言才,王曰:“言虽忠直,而内实回谲者,谓之忠臣可乎?”蔡寿启曰:“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是故,以尧、舜之圣,犹不知四凶而用之。此不可以言语取人也。”领事鱼世谦曰:“孔子曰:‘恶夫侫者。’此言喋喋利口之不可用也。然言语亦有可用之时,故在唐朝设身言书判之科。古之取言者,亦足以文身故也。”寿曰:“不得已有用言之时,如奉使敌国者,言不可不善也。尾生、孝己之行,可用于治世,而乱世虽陈平之无行,不可弃也。”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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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王亲阅于箭串。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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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受常参,御经筵。持平金效侃曰:“古人云:‘法之不行,自贵近始。’慎守勤有罪而既不鞫,又不递,则彼将何所惩艾?”王曰:“予则知其无情,而台谏不知,故令鞫之,欲使台谏知其无罪也。”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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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受常参,御经筵。大司谏李均曰:“吏曹官吏,臣等非敢请罪,但请递差,以副物望。且讲武,请减日数。”王曰:“不征兵而且减日数,则炼兵之事弛矣。若计其弊,则虽一日,亦不可为也。”均启曰:“日候已凉,请御昼、夕讲、夜对。在成宗朝勤御夜对。古云:‘昼讲则缙绅在前,执法在后,虽欲为非,不可得也。夜则与宦寺、宫妾相处,其入于为非易矣。’臣意谓,夜对不可不御。”

○传旨户曹曰:“米二百硕,输送两大妃殿本宫。”

○司宪府合司启吏曹官吏事,不听。

○传曰:“羊毛毡十张,旧陈席全数,输送于月山大君家。”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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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受常参,御经筵。执义李北曰:“吏曹官吏不分相避,而用人之罪,不必深论,其从中密启,则用情回谲。今不治罪,又不递职,则无所忌惮矣。自古外戚,不可久授权柄。”不听。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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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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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午,传曰:“有彩青色孔雀羽旁求入内。”

○传曰:“葡萄、木通实等物,霜降后,令外方采取入内,岁以为恒。”

○传曰:“石山守善植所献玉带价,绵布一百五十匹赐给。”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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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传曰:“令尚衣院贸白鲸须二十枚入内。

○议政府:“顷者讲武以八日为限,而台谏犹以为日数过多,方伏阁论启。臣等意谓,上必听台谏之言,而减其日数,今又加二日为十日之举。今年农事不登,民间贫乏,请减其日数,使军民无备粮之患。内需司绵布一千匹,令驿路输送平安道,使之贸谷。其典贸者,不平其价,而劫勒庶民,以少易多。近年以来,饥馑相仍,民间贫乏,未有甚于此时。今又以内需绵布,勒与贫民,而尽收其谷,则民将饥饿,而流亡矣。况平安一道,赴京之使络绎不绝,而驿路凋残,甚于他道,请停贸谷之命。”

○遣典翰韩亨允、校理李孝文于庆尚左右道,点检军器。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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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传曰:“东国名家集未刊者,皆印出以进。”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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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礼曹参判金寿童还自京师,献《圣学心法》四卷曰:“此永乐皇帝所编,而训戒子孙者,诚人君所当垂览。”

○工曹献御鞍鞯子,画以泥金。传曰:“此甚奢侈,而金亦可惜。今后以雌黄饰之,使有色。”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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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台谏合司启:“吏曹官吏用情之罪,不可恕也。讲武日数过多,其弊不赀。内需司贸谷,是与民争利。”传曰:“讲武大事,岂可以民弊而废之?贸谷事,若言人主无私畜,则祖宗朝不须设内需司。”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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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王御宣政殿,讲专经文臣。

○传曰:“盘香二剂所入各色香及香粉十斤入内。”

○台谏合司论启吏曹官吏、讲武、贸谷等事,不听。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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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传曰:“令兵曹往审碧蹄馆宇、恭陵主山与西山等射场,相距不远。此二山一举合驱何如?其二山合驱时,若日暮则经宿一夜,西边射场毕驱后,更向东边射场始驱可也。如此则军马无彼此往来之弊,而日数亦自减矣。”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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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弘文馆副提学崔琎等启:“内需司贸谷事,臣等启之不一,而久未蒙允。与民争利,乃市井商贾之事,虽士大夫之家尚耻为之,况国家乎?”不听。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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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传曰:“城外禽兽所在处,如宗亲、宰相,或内禁卫等私猎,故每于进上时,不能多获。其令兵曹判书李季仝、园囿司等往审,有禽兽处,禁人私猎。立法之后,如有犯禁者,当罢黜,且其所在各官守令不能检举者,并罢。”

○以蔡寿为礼曹参判,金寿童庆尚道观察使。

○传曰:“都承旨李世英赍宣酝,往赐耆英会,其馀承旨会昌庆宫庭极欢。”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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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警边使李克均驰启曰:“今九月初四日,山羊会亲罗兀百馀名为贼所掳,杨世英力战致死,独李之芳斩首一级。贼又犯阿耳,虏金得光等九人及马十二匹去。”命召坡平府院君尹弼商、咸从府院君鱼世谦、领中枢府事郑文炯、左议政韩致亨、右议政成俊、兵曹判书李季仝、知中枢府事吕自新、兵曹参判权健、参知李堪,传曰:“今观事变,诚近古所无。前日议得宰相,或云内修德政而已。若灾变则谨天戒,修德政,可以销之,若此顽凶之徒侵掠不息,岂德政之可弭耶?欲待明年往征之,则彼将今日虏若干人,明日虏若干人,坐视不救可乎?前日庙算,今可更筹,卿等其议之。”弼商等启:“臣意以谓,今年以六七千孤军,分道深入贼境,则彼将伏兵于要路,而掩袭矣。此何异投肉于饿虎?明年以二万兵,大举征讨,则彼必分力御之,而莫敢当我矣。此臣所以前日献议之意也。”传曰:“今若以六七千悬军,远践贼境为不可,坐视无罪之民多被杀虏而不救,孰若兴兵征讨,而一洗前耻乎?不幸而功不得成,比于前日山羊会之变,则万万矣。”俊启:“今年入征事,臣于前日累次议启,其时以众议不可而止。今则时已太晩,虽欲入征,凡攻战之具必未及办。征伐大事,不可轻举,不得不待来年。”传曰:“所谓落叶归根也。”致亨、俊启:“今者平安一道,贼变不息,而军需本小。又今助防将及诸将等,群食其谷,则必罄尽无馀矣。请令户曹禁商贾,使不得贸贩,预先布置,如何?”传曰:“依卿所启。内需司贸谷亦停之。”传曰:“米三百硕,送于内需司。”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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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传曰:“丰壤宫碧蹄驿毕修后,令兵曹使人守直,以待行幸。”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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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曰:“各色山蔬,令江原道连续封进。”

○弘文馆副提学崔琎等启:“平安道贼变甚大,而视若寻常。今月初四日,雷始收声之时,而天乃雨雹、雷震,殿下曾不知怪。成宗朝虽有小变,必延访大臣曰:‘无乃有沈滞者乎,有冤抑者乎?’恐惧之心未尝小弛。请勤御经筵,轮对、视事、求言等事,亦当举行。”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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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雨雪。

○问承政院曰:“今天下雪,得其时乎?”承旨等启:“以天道观之,则固非其时,然今霜降之后,蛰虫闭藏,虽有少雪,不可谓之灾也。”

○御书六事,下承政院曰:“其以此意,与政丞、曾经政丞、知边事宰相、兵曹堂上议启。其一曰,贼变如此,节度使降职为助防将何如?其二曰,警边使岂措置慢忽而然耶?然恐防御之事,视为寻常,以致此变,更谕何如?其三曰,遣朝臣,看防御形止,且问相战根因何如?其四曰,某种贼,以何意如是作耗乎?其问兵判。其五曰,警边使留过冬节,措置防御。其六曰,何时可西征?”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吕自新、卞宗仁、李季仝、权健、申溥、李堪议:“近日之变,节度使诚为有罪。但临阵易将,兵家所忌。姑降一资,仍职何如?警边使以大臣受重任,安有视为寻常慢忽之理?但到界未久,措置方略,时未施行尔。然更谕,令益谨措置何如?既委大臣措置,又遣朝臣审视,似乖大体。其防御形止、相战根因,令警边使即速详悉驰启何如?”李季仝议以为:“前年正月,纳剌卫白书老与母族火剌温结党,托言报父之仇,使阿伊山指导金昌里作贼,此其始也。其后事变来告野人皆云:‘近日之贼,白书老所为,而建州卫沈项时哈亦同谋也。’然未能详知。”传曰:“皆依所启。但兵判所启之意,下谕于警边使。”

○忠清道观察使洪自阿拜辞。史臣曰:“自阿阿枉不正,善事权要。姜龟孙以吏曹判书,葬其妻母于怀德县,自阿于列邑,多敛米货以遗之。龟孙之还,即荐自阿女婿为参奉,识者鄙之。”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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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下书于警边使李克均曰:

卿职贰端揆,作予肱。今值边警,必烦卿往,如寇准之锁北门;韩琦之制西贼也。日者青水、山羊会之变,何至此极?抢掳之报,予尝痛心,陷没之书,所不忍见。无奈巡历未遍,经略或疏耶?胡马秋肥,江水冬合。当此之时,尤宜谨严。卿可仍留经冬,尽心措置,以副予隆委。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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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王亲祭于敬陵、昌陵。守陵官、侍陵官、参奉及饭监、守仆、各色匠、照剌赤、书吏、别监各赐物有差。守陵官、侍陵官奴子及守护军幷赐物。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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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左参赞洪贵达上箚曰:

戎狄猾夏,古所不免,然未有如近来之甚者。去今年,平安、咸镜两边之民,被杀虏者无月无之,或一月而再,其失亡不可以一二计。尤其惨然者,近日山羊会之寇,一举掩袭百馀人而去,如入无人之境,驱群羊而走之,一面为之空虚。岂料堂堂之盛朝,乃有如此事乎?此虽边将非其人,堤备失策之致,实国运之未泰,祸患之至,适有所致,而边民受其殃尔。大抵妾妇乘其夫,夷狄侵中国,皆非常之变也。灾异之生,天所以警惧乎人君,而使之动心惕虑,增益其所不能也。近者内则雷电示灾,外则戎狄驾祸,天之仁爱我殿下,使之知戒者至矣。今宜何如?君臣上下,交相戒敕,修德行政,要以弭灾消患为务耳。夫无用之为、不急之举,在所不暇为也。先王四时之田,所以讲武事,荐禽于宗庙,固不可废也,然岂可例以为常乎?边陲晏然,四方无虞,不可狃于安逸,则于是乎有讲武诘兵之举,三驱荐血之礼。若有剥床之灾、目前之患,则何必局于例事,而苟为是不急之举哉?今也理山军民被虏者百馀,被杀者亦多,而内禁卫二人一虏一死。军民吾赤子也,禁旅吾爪牙也。一朝或身膏草野,或奴役虏中,为父母者,闻而哀痛之不暇,何忍他为?前此戎虏之得利于我境者,非一度而今则其利万倍于前。彼惟其若是也,必将相率而起,为我边患,当不止于此。军民之陷虏庭者,姑且偸生苟全之为幸,何暇顾节义哉?百馀人之中,必有如韩世忠、阿伊山者,出而为向导,为患于我境,将不知其几人。念至于此,将来之患,可胜言哉?正宜卧薪尝胆,蓄力养锐,相时而动,以雪愤耻之万一,而且区区于例事,累日驰猎于都城数息之远,岂其策乎?或曰:“讲武所以錬兵也。此于备边,无奈有得乎?”臣意以为不然。大阅熊罴之士,教以进退击剌之勇,此则庶几矣,然或临渴掘井,则何裨于救渴?今则只用京士,翼以品从、伴人,近道才、白丁,名虽讲武,其实获猎尔,何有缓急?或曰:“猎获所以享宗庙,奉诸典,何可废乎?”臣以为,今之被杀掳者,皆先王、先后之赤子也。赤子举其类为贼杀虏,而子弟不暇恤顾,欲以猎获致孝,则其肯安心享之乎?昔汉文帝,守文太平之主也。当是时也,匈奴不敢入关,天下可谓治安,贾谊犹且痛哭流涕。使谊生今之时、目今之事,不知何如为心也。臣以为,此正朝廷上下所当痛哭流涕,增修德政时也,何暇他为?况殿下向于成庙宾天之初,哀毁过制,调摄失度,因有风寒之感,迩来五六年间,进药之日居多。今且累日于外,晨夜劳动,蒙犯霜露,万有所感,岂不可虑哉?臣意以为,当今之务,宜莫如先下谕书,责边将以备御无策,使感激奋发,勉立新功,次下哀痛之教,吊慰杀虏者妻子,又须反躬自责,兼及臣僚,各自寅畏,修明政教,持之攸久,行之不息,自然内修之政行,而外攘之功举矣。若犹以为,四时之田,不可废也,则只出城一日打围,供宗庙、奉上殿而还,庶几两得矣。臣职参论思之地,有怀不言,是孤圣恩,敢昧死陈渎。

传曰:“卿有怀即达固是,然箚中事,皆朝议已定,不可听。”史臣曰:“王之初政,眷纡贵达,至欲作相,贵达尽心匡救,遇事辄言。其侍经筵,每极论治道得失,王颇厌之。子弟曰:”言宜少逊。“贵达曰:”布衣已极,复有何望?惟黾勉尽吾心而已。“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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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书下政院曰:

白绵布三十匹、常绵布五十匹,输送于慎承善家。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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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大司宪金敬祖、大司谏李均等启:“吏曹用情不一,而皆优容,不知其故也。臣等合司论启,已逾月矣,犹未蒙允,专是臣等不能尽职之故也。请递臣等之职。”不听。

○户曹判书朴崇质等启:“通事李仁礼所献青金石带,市准绵布二百七十匹,其价太多。盖市人与通事,相资以利,故其市准如此。前日国家令仁礼,贸易珊瑚、明珀等物于中原,仁礼不买其物,而擅买此带,其罪亦重。且石山守所献玉带,则市准绵布一百五十匹而已。臣意,石与玉,美恶不同,今石带之价,反倍于玉带。此石虽美,岂有过于玉耶?请减价。”传曰:“徐当发落。”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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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都元帅成俊等启:“前者西征二万兵军需五千硕,预令船运输转。近以贼变尤甚,难以船运,以三浦水军及僧人陆路输转事,已下谕,然今者助防将及军官,相继下去,数至四百馀,计其随从,几至一千,通计其需,则六千硕矣。且独以三浦水军及僧人输转甚难,请加定杂色军,使之幷力输转。且妾子有才人,谋欲安逸,多为军保,请拣选有才者,自为正军,减骑正兵无才者。且妾子虽代骑正兵,无才者为户首,而无保则难以赴征,以骑正兵无才者之保给之。”又启:“臣观全罗道观察使启本,今年农事不实,请停筑城。臣谓,若诚失农,则何至今不报乎?古云:‘上上之年,必有下下之田。’若待尽丰而后筑之,则无时可为。监司听民伸诉之说,而请停筑城,例事也。且今筑城之基至小,而监役从事官已下去,筑之为便。”传曰:“皆依所启。”俊又启:“臣闻,内官赵孝安等以偸取果物,论当剌字。其不至神御前而摘之,则时未封进之物,与其盗取进上之物有间,剌字太过。”传曰:“赵孝安等,逾越宫墙,盗食进上生梨,其罪至大。今不剌字,则骄纵之心必生矣。予将收议决之。”传于承政院曰:“赵孝安等其罪应死,特减为徒流。以一相之言而改之,无乃挠法乎?”承旨等启:“内官之罪,固在不赦,然而成俊所启之意,欲使情法得中。臣意,亦以为剌字过中。大臣有怀必达,故启之,而其轻重则上自酌量也,岂有挠法之理?”传曰:“其将此意,收议于政丞。”

○议政府书启:

平安一道,境连上国,使价迎送,駄载络绎。兼以野人接界,贼路交午,彼此防戍,人马疲弊,生民之苦,倍蓰他道。以此,民居日缩,地多闲旷。在祖宗朝不得已徙南民富户以实之,其虑深矣。下三道地窄民众,耕垦山薮,犹不足资其生,而西北之虚顾如彼,祖宗徙民之策,今不得不举也。且犯罪入居,亦先王朝故事也。成化二十年间,刑曹受教节该:‘犯死罪而减死人及犯流人,皆于平安、黄海道,全家入居。元恶乡吏,犯徒流者,永属两道驿吏。公私贱犯全家入居罪者,除收赎,皆令全家入居。’此法行之累年,有益无弊。但于录不录,故近来废而不行。又其时入居事目内,元恶乡吏,随其现露入送。以故,虽不犯徒流,而罪犯元恶,则勿论轻重,一切徙边,请申明举行。其他外吏受贡物滥用者,土豪多受公债不纳者,或于守令递代时,乘间擅用官物者,罪犯纲常,而情理深重者,伪造文记,而奸诈现著者,压良为贱者,代纳贡物者,品官、吏民告其监司、守令者,如此之流,罪犯虽不至流,皆关系风俗,请一切入居,以实平安道。窃考之,去癸丑年西征时,此道军士三万六千,今则仅存其半。军额之缩如此,其他人数之减可既乎。请行上项入居之令,先实平安道,次及黄海道,国家幸甚。且三水为郡,境连咸兴,有同唇齿,而势甚单弱。元居不过百户,去年疾疫,死亡殆半,今又屡被贼耗,馀存者无几。三水不能固守,则咸兴首被其患,而定平以南郡县亦不能保,唇亡齿寒,在所深虑。本道乡吏、人民犯上项罪状者,请皆徙于此郡。且本郡每年恒贡貂鼠皮等物颇多,今被抢虏残弊之馀,必不能支,请令该曹,磨炼蠲减,以苏民生。

传曰:“皆依所启。”又启:“入居之法,固当举行,然犯罪入居,则今明年当入送之,若勒令入居,则今明年不可入送也,待年以徙为便。”传曰:“可。”

○掌令金麟厚、正言成希哲启:“蔡寿事,臣等考其文案,其奴因征债,打杀寺婢石乙今,而适以赦免罪。其不谨守丧至此,何以任礼官乎?请即改正。”不听。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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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尹弼商议:“赵孝安、朴有庆、卓致孙之罪,固当依律施行。”慎承善议:“小宦免死,极边为奴,上恩至重。然擅开门越墙,其无知莫甚。且近侍阙庭之人,以微物之故,遂至剌字,亦未稳,除剌远配何如?”鱼世谦议:“内官赵孝安等所犯,若用画一之法,当从律文施行。今既特蒙天恩,曲全其命,则在前近侍之人,并免其墨刑。”郑文炯议:“卓致孙等所犯罪,至于绞,律是正条。然蒙特减,决杖为奴,天恩至重。但以偸吃果物剌字,律无正条。”韩致亨议:“宦官赵孝安等所犯深重,法当治罪,改以减死,上恩至重。但近侍之人,以果物偸吃剌字,似乎未稳。”成俊议:“律文内:‘未进神御。’云者,但未及神前耳,是已封进之物也。今宦官等盗取苑梨,虽终是进上之物,时未封进,则与律文‘未进神御’有间。且越入禁城,律虽至死,而臣闻,宦官非自越入,使人越盗,是亦不可以自越论。臣意以为,宦官所犯至此,其痛惩宜矣,然决杖为奴可,剌字则过重。”慎守勤议:“赵孝安擅开宫门、逾墙,所犯深重,特蒙圣恩,好生之德至矣。梨则节果,少物也,而若论律则当置盗官物之罪。”金自贞议:“律文内:‘擅入皇城门,逾皇城门。’者,谓其自外入者而言也。今赵孝安等本以宫内之人,而逾入短墙,则事有间矣,而梨亦节果,则非重物。然该司当奉法而已,依律施行为便。”传曰:“承善议谓:‘擅开门、逾墙,无知莫甚。’然岂不知擅开宫门之罪为可死也?且用律岂间内外,而独行于疏远,不行于近侍者乎?将此议更问以启。”

○礼曹参判蔡寿启:“今闻:‘台谏驳臣丁父忧时,或用刑杖,或令奴子杀人。’云云。若以臣为无似之人,而劾之则可,如此事,皆非臣所犯也。”传曰:“今之台谏,不择是非而尽启。卿所启,予已知道。”

○传曰:“来二十日,送正布一百五十匹、绵布一百五十匹于慎承善家。”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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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大雨雹、雷电,雨雪。

○王妃如慎承善第,命承旨权柱,赍宫酝以往。

○传曰:“米四十硕、黄豆二十硕,赐居昌府院君家。”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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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雷震、雨雹,大风。

○平安道警边使李克均驰启贼变,传曰:“收议于政丞、知边事宰相。且予欲改前日今年勿征之议。”尹弼商等议启:“教云:‘当改前议。’臣等谓,今者彼虏陵轹,虽甚可怒,然姑待明年入征可也。前议已定,不可轻改。臣等今观启本云:‘李秉正当出城防备,乃其任也。今乃留镇碧团,非国家命送之意。’请即驰问。且今所虏人民,皆黄海军士,非京中军卒也。抄择京中精锐军士四百名,仍给弓五百丁、矢五百部,使之留防,以备缓急,而前此山羊会贼变及今所被虏中,精锐军士皆不与焉,其故何欤?国家烟台设立之意,欲知其变急也,而近来多有贼变,而一无报之。且平安人马疲困,其何术以苏复乎?请幷驰问。”成俊独启曰:“臣初欲今年入征,李克均在京时,每启此意,至于克均下去之后,又建今年入征之议,然若今年欲举,则当于七八月间,而今则时已太晩,不可征也。虽军士皆已抄定,然当更考其壮弱,而且日迫,军士亦不能及装束”传曰:“政丞等所启事目,下议于警边使可也。且近者山羊会贼变时,彼人已渡江伏兵,伺吾民之出,尽虏而去。今又如此,警边使不能措置,亦可驰问以启。”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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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弘文馆副提学崔琎等上疏,论天变、边警,传曰:“知道。”

○兵曹判书李季仝启:“各司奴子抄定驱军。”从之。

○传曰:“尚衣院所储倭生金,多则十斤,少则五斤入内。前日如此等物入内,则有言其不可滥用者。此则公主、翁主、诸君吉礼所需,不得已而然也。”

○先时,内官赵孝安等除剌,决杖一百,绝岛为奴。

○弘文馆副提学崔琎等启:“今月初四日雷震、雨雹,十三日小雪,二十一日、二十二日雨雹、雷震。且山羊会、楸坡等处贼变不绝,今又珍岛、金甲岛倭贼窃发,皆是灾异之大者。当恐惧修省而已,愿停讲武。”传曰:“讲武事,亦为民而举也。且已议定,今不可中废。”

○全罗道水军节度使安润孙驰启:“今月十四日,珍岛猎鹿军士及南桃浦、金甲岛当番船军等逢倭贼,溺水而死者十八,逢剑而死者二人。”命议之。尹弼商、韩致亨、成俊、李季仝议:“今观润孙驰启之辞,珍岛猎鹿军士及南桃浦、金甲岛当番船军等,逢倭被杀,其数甚多,然必有隐漏之数。且海外山行,在前有禁,今于甫吉绝岛,送军田猎,节度使不能检举,亦不得无罪。速遣朝官,详悉推启后,更议定罪何如?且于倭贼当还要路,可及追捕,全罗左道节度使韩哲仝、庆尚右道节度使金守贞等处,上项贼船过行时,设方略捕获事,下谕何如?”传曰:“可。”仍下书于韩哲仝、金守贞曰:

本月十四日,倭贼窃发于珍岛,抢虏军士。是必经由本道,尔非徒不得捕获,乃不知贼船出入,是何耶?还行时,必由本道以去,其曲尽措置,多设方略捕获。

○警边使李克均驰启:“先时山羊会之战,被杀内禁卫杨世英及军士,请举恤典。”传曰:“令该曹磨炼。”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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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传曰:“天将雨,其停讲武。”兵曹启:“秋霖不止,或雨或晴,然若洒雨而不至于淫霖,则预令合驱,而待晴动驾未晩。”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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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王讲武于西山,获猪、鹿三十馀头。命检阅洪淑,赍鹿二口,荐于宗庙。至晡时动驾,宿碧蹄驿。

○大司谏李均、持平金效侃、正言成希哲启:“讲武为荐禽也,然今者驱军或为恶兽所伤,或为崖石所压,非为民之意也。且明日欲驱恭陵主山,殿下时未亲拜恭陵,则殿下虽不至其处,军士驱兽之时,必蹂践其陵所。今所获且多,亦足以荐禽,请停之。”传曰:“知道。”已而又传于李季仝曰:“明日不驱恭陵主山,而还宫时欲驱昌、敬陵主山,卿其知之。”是夜五鼓,大雨、雷电。传曰:“今观夜候,又有雨征,直欲还宫。”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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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议政府启:“昨日获禽甚多,其于荐禽有馀。今且下雨,军士岂尽有雨具乎?恐或有冻死者,请停东边讲武。”从之。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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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议政府启:“全罗道金甲岛贼变甚大。珍岛郡守洪硕弼擅用军士四百馀名,出猎于绝岛,以致贼变,其罪甚重,而乃命敬差官往鞫不可,请拿来,下义禁府鞫之。”

○掌令金麟厚、正言成希哲启:“蔡寿事,臣等论之已久,而殿下教云:‘蔡寿前日所行如此,然今不可分拣是非也。’臣等以为,蔡寿是非判然,今不必更辨也。且臣等论启,非欲请其罪也,无行之人不合于礼官,故敢启之耳。今之六曹,古之六卿。判书有故,则参判为首,请须改差。”不听。

○传于承政院曰:“今秋冬之交,大雨雹、雷电,天变如此,无奈有冤抑不伸者耶?今欲下赦。”承政院启:“当令该司,议伸冤抑,赦则不可。古云:‘赦不妄下。’又云:‘赦者,贼良民之甚。’赦之不可也如此。”传曰:“令该司议启。且虑有沈滞者,亦令书启。”承政院启:“罢职、收职牒、降资人,徒流、付处、安置、定役为奴人等,亦皆书启何如?”传曰:“可。”传旨议政府曰:“予自临御,政多阙失。上天动威,屡示变异。今又立冬之后,雷电以雹,深用忧惧,罔知攸济。今惟刑狱之间,易致冤枉,伤和召变,实由于此,其亟晓谕中外,疏决申理。”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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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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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于承政院曰:“咸镜道自北征以后,野人声息稍绝,然恐边将狃于小安,而不修边备。其以此意,谕本道观察使、节度使。”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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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传曰:“胡椒五硕入内。”承旨朴元宗启:“时在胡椒五硕十斗耳。一年内两殿供上二十七斤,各司煮酒所用二十斤,又有不时之需。若入五硕,则遗在仅十斗。此非我国土产,难以卒得。”传曰:“只纳二硕。”

○以许琛为户曹参判。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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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尹弼商、韩致亨、成俊书被罪及罢职、收牒人以启曰:“前者金宗直议罪时,以台谏为误议抵罪。此特错料、妄议,有何情耶?当宥。”弼商等又启:“近来我国能文之士所著诗文,命皆印出。南孝温诗文亦命印,然孝温金宗直门徒,行又诡异。自号秋江居士,有轻世之志,今不可幷印其诗文。”从之。孝温跌荡无捡,其文章有多可取。近世金宗直于文章独得其奥,见孝温作,推许不已。弼商等嫉宗直,以及其徒,为此说以沮之。

○传曰:“鹿尾、鹿舌连续封进事,驰书于所产各官。”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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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传于尹弼商、韩致亨、成俊曰:“权景祐以同生景𥙿缘被罪,其职牒还给。任熙载还放何如?”弼商等启:“景祐可用人也,然被罪未久,放之不可。且一时被罪人未离贬所,而景祐则特蒙上恩已放还。今又还给职牒,恐太速也。熙载交结李穆,相与通简云:‘朝廷贤者,皆已逝矣。予亦从此,下居于忠、骊之境。’其言虽若轻世,而较其行事,则不能无意于功名者。是不过欲纳交李穆,而特为此轻世之言也。然被罪未久,不可轻放。”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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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传曰:“山羊皮令各道封进。”承政院启:“近来平安道边警不绝,郡县骚扰。故虽常贡之物,其道监司亦请减,请勿分定。”传曰:“可。”

○日本国西海道肥后州八代太守源朝臣教信遣人来献土宜。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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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遣知敦宁府事金永贞、同知中枢府事安处良,如京师贺正。

○议平安道节度使李朝阳降资仍职未便事,尹弼商议:“李朝阳为人,断无见敌畏怯之心,又无逗遛不进之计。但今累次御敌,失机被虏,诚为有罪,法当大治,然原其情势,且与彼贼不相值,恐非其罪。臣意以为,当今诸将,无出朝阳之右,况临阵易将,兵家最忌。降资责效,有何不可?”慎承善议:“知边事宰相,唯李朝阳耳。今降资足以惩矣,何必递也?”鱼世谦议:“李朝阳诚有罪,然人材难得。只令降资,所以惩其罪,而责后效也。大将有过,以白衣领职如旧者,古亦有之,何关于秩之高下?若云:‘朝阳有罪,不可置而勿论。’则警边使专任边事,不可独罪朝阳。且临事易将,古人所忌。前日朝议已定,不必数变,宜更下谕激励之,彼必感奋,思效其力,犹愈于降辱以其挫气也。”韩致亨议:“李朝阳屡被杀虏人畜,法当治罪,然可任将帅者少。且不可临阵易将,姑降一资事,前日议启。古有白衣领职者,降授守职,激砺其心,恐无妨也。”传曰:“勿递。”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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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御经筵。大司宪金敬祖曰:“近因天变,虑有滞狱,下旨伸冤,恩至渥也。但死罪多滞,久未处决,甚不可。”参赞官崔琎曰:“近来天变非一再矣,峩嵯山打围,所当停之。”敬祖曰:“成均馆奴婢,非他各司公贱例。安珦以己之奴婢,为斯文属官,故前者不得横差他役。今赐一婢于新生公主,礼曹启其不可,教云:‘非永给。’至今不还,请以属公奴婢代给。”王曰:“非永为奴,徐当还下。”朴訚曰:“近来天变甚多,而平安道贼变,近古所无。去今年民间失农,考之前史,未有如此之甚。当恐惧修省,以答天变。近久不御经筵,此虽因上体未宁,然无接贤士大夫之时,臣甚缺望。”知事洪贵达曰:“近来贼变,无月无之,而将帅无一应变者。西鄙则然尔,臣尤以南方为虑。自经倭乱以来,百姓丧胆,少遇贼变,皆登山逃匿,不为备御之计。当今之务,当内修外攘,修明政事,赏罚明信,则人争劝励。且臣在义禁府,见边方失律者,皆从轻典。后虽有从军失律者,无所惩戒矣。遇贼而失其措置者,决杖一百,边远充军,使之立功自赎,则人皆畏惧,而益自效力矣。”特进官朴安性曰:“今日台谏、大臣所启之言,果然矣。平安道军士虽遇敌,不敢与战,皆束手自降。所以然者,虽与之强战,知无后援故也。置左右节度使,则相为救援,而边圉益固请议大臣,设左右兵使。”领事郑文炯曰:“平安节度使古有左右,而今为一员,虽有贼变,一节度使不能及救。世宗、文宗朝左道节度使兼江界府使,右道节度使兼朔州府使,左右分防,虽遇贼变,为首尾之救,防御甚密。近来平安道贼变非一,而节度使一不与贼遇战。倭、野人一体,庆尚道则兵、水使各二员,全罗道则兵、水使为三员,独于平安道紧要处,置一节度使甚不可,愿更置左右节度使。”不答。

○传于司宪府曰:“内间有监督事,还给金孝江职牒,行公推鞫,令兼督内事。”掌令金麟厚启:“横城官所贡板木,置归厚署前。金孝江托内需司所用,私火印,欧其典守者,输其家用之。其家木手,与其邻里人,皆已承服,而独孝江抗不承,故臣等请收职牒,追身推鞫,而上亦知其情状,既允之。今未四五日,命还给,甚不可。”传曰:“内需司今有董役之事,欲令孝江督之,故令还给耳。且孝江年逾七十,虽进来鞫之而不承,亦不可刑讯。”

○传曰:“新公主家差役,成均馆婢,还除下。”

○日本国关西肥、筑二州太守菊池藤原朝臣重朝遣人来献土宜。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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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参,御经筵。大司谏李均曰:“讲武国家大事,虽不可废,然已于西山获禽荐庙,今不可再举于峩嵯山也。且近来久废经筵、视事。以故,死囚多滞,此甚不可,请勤视事。”孙澍、姜澂曰:“近日天灾、时变屡见,殿下当应之以实,不以浮文。且今岁失稔,民甚贫苦,而日者已讲武荐禽,今不可再举,请须停之。”执义李坫曰:“古云:‘时观游,节劳佚。’讲武虽大事,然已获禽荐庙,不可再举。况今西鄙多事,死囚久滞。当勤于经筵、视事,速断死罪,广询备边诸事。成宗大王日三经筵,且御夜对,而有时于门外近地,打而已。殿下自夏来,废经筵、视事,甚未便。大抵勤御经筵,则非徒圣学日益高明,亦可讲劘治道矣。且金孝江材木事,其辞证皆已承服,而孝江独不承,故臣等请追身鞫之而允之。昨教云:‘内需司有紧事,其给职牒,行公推鞫。’内需紧事,则臣等未知,但成命已下,不当更变也。”不答。

○传曰:“初覆、再覆死囚,无遗书启。”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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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参,御经筵。知事李世佐曰:“三国史、南北史、《隋书》、五代史皆所当印。如南北史则在成宗朝既为辑览,而尽释其疑,殿下当垂览。”

○传曰:“京畿灾伤处非不多,而不加详察,反以为无,甚不可。其更从实看审事,谕监司及灾伤敬差官。”

○尹弼商、鱼世谦、韩致亨、朴楗、卞宗仁议:“今当事变屡起,又置大镇,彼此相援,于筹边之策,似或可矣。但本道兵民寡小,兵使两营镇兵及所属衙前,不啻数千。今若加设则其镇兵及所属衙前,皆出于各镇军民,兵分力弱,诸镇尤为残弊,则其防守御敌,恐无策也。且在祖宗朝或两设大镇,或设三道节度使,不久还罢,亦以此也。今已遣警边使、助防诸将,堤备之策无馀算矣。”李季仝议:“平安道自楸坡至麟山,沿江列镇凡十五。道路隔远,统摄为难,置两节度使,分戍似便。然土瘠、民贫,军储不敷,每当节度使留防之时,供亿之费尚不能支。若加置一营,则必别设虞候、评事、军官,其衙吏、工匠、奴婢、什器之具,将何以办之?世祖朝尝设三节度使,未几而罢,岂非弊多,而难支欤?有事则依近日之例,多遣重将,分授别镇以御之;无事则静以镇之,休养兵力,于事体为便。”吕自新议:“依郑文炯所启。”从弼商等议。

○议政府启:“今将合驱于健元、显陵主山,甚不可。在祖宗朝,虽猎兽于陵所,不为合驱,而且行先告祭,今则不行告祭而合驱,且道经怀墓,是亦不可。若不得已打围,则他处为可。”传曰:“猎兽陵所,自祖宗已然,而卿等如此言之,是欲防此举也。虽道经怀墓,非逼近,有何妨乎?”

○户曹判书朴崇质、参议郑叔墀启:“平安道观察使宋轶所启:‘道内人民困于防戍,请减鹿皮、虎皮、獤皮、鼠皮、水獭皮及进上生鹿、干鹿、鹿脯等物。’臣谓,平安道边衅不绝,民间骚扰,固宜蠲减。况獤、鼠皮亦咸镜道所产,虽减此道之贡,有何妨乎?且前日政府所启:‘三水常贡獤、鼠皮等物,亦宜蠲减。’咸镜一道,皆贡此物,则虽减一郡所贡,非不足矣。此皆为上贡进之物,非臣所得擅减,故敢禀。”传曰:“限明年蠲减。”尹弼商、慎承善、郑文炯、成俊议:“平安道观察使宋轶所启:‘黄海道军资仓谷漕转及贸谷等事。’依启本施行何如?”鱼世谦议:“平安道观察使欲预输黄海沿边谷于本道,此当今急务,可即举行。贸谷、木绵加入送事,亦依所启。但居民纳粟事,已前试之京中。富居人多载绵布,依托势家,分纳各官,各官守令不胜人情,虽受布货,民无富居者,积在于官,而不能贸谷。或勒授民户,高价征督,民不堪其苦。因此,边郡民食亦绝,故罢之,此已然之效也。今复举行,恐于国无少助,而于民有大害也,恐不可举行。”从弼商等议。

○对马州平朝臣宗越中守盛弘遣人来献土宜。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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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朝贺,御经筵。掌令李懿孙曰:“京畿、忠清道不稔,而反以无灾伤启之,甚未便。近来灾伤敬差官之行,每在秋获之后,不审禾稼损实,皆从守令所报。以故,民皆以为:‘敬差官莫如不来。’请更问其灾伤以启。且官爵人君所重,不可滥授也。今者尚衣院别坐以养蚕之功,叙于实职。此当赏之以物,不可以官爵授也。”不答。

○传于尹弼商等曰:“今之台谏与宰相争相启事,听台谏之言而以为是,则宰相争之;听宰相之言以为是,则台谏争之,因谓号令不一其可乎?且台谏进言,无有疑难,如对兄弟言之。当未为谏臣时,虽曰:‘某事不当谏诤。’至为台谏,则不择是非,率皆言之。近来台谏类皆如是,将何以矫其弊耶?”弼商等启:“上教允当。然而当局者迷,臣等亦于启达之时,亦未能自明其是非也。”

○日本国上松浦呼子堂歧守源蒙遣人来献土宜。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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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王畋于峩嵯山。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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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传曰:“品好白檀香十斤、沈香一斤、沈束香三斤入内。”

○日本国西海路筑前州宗像郡知守宗像朝臣氏卿遣人来献土宜。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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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常参,朝启。承旨李荪启:“李孝同殴打其父李忠罪,斩不待时,初覆。”王曰:“依律。”

○日本国五岛宇久守源胜遣人来献土宜。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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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常参,御经筵。掌令李懿孙启:“本府以金孝江罪,杖八十,夺告身三等照启,而特命只赎。孝江盗用贡木,此犯赃之罪,不可轻恕,请依律。且任熙载同罪人皆未蒙宥,而熙载则量移原州,今又以永膺夫人之故,减其定役。熙载既非至亲,又无功劳,而累蒙不次之恩。夫人君赏罚,当至公至正。”传曰:“孝江以其功臣,特恕之耳。熙载事,徐当言之。”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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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会宗亲二品以上,观射于后苑。

○对马州太守平朝臣宗杙盛遣人来献土宜。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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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李懿孙论启金孝江、任熙载事,不听。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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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受常参、朝启,御昼讲。

○传尚衣院曰:“大红下品纻丝、大红中品罗蓝纻丝、草绿纻丝各一匹,杂色下品纱三匹、山羊皮二十领,入内。”

○对马州仁位郡平朝臣宗民部少辅职家遣人来献土宜。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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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受常参,御经筵。

○领中枢府事郑文烔书启曰:

臣近启平安道设左右兵营,以便防御,下议于诸相。议者曰:“分两道则兵分力弱。”臣甚惑焉。分此道兵于他道,则其言然矣。此道则以兵马元数,分定于边镇十四所防御,自古而然。今分左右道,则分十四镇为两道而已,其分防军额,则如古无损益,谓之兵分力弱,未知何谓。又云:“分两营则差虞候、评事,充定衙前有弊。”臣谓,边方之安危,在置将之如何。置将得其所,则僚佐、衙前之弊,固不足论。南方则兵使、水使各率虞候,咸镜道亦有评事一员。依此例,虞候、评事中,一员率去而已,僚佐有何弊焉?且两界大将衙前,皆出于甲士、正兵,无事则为刀笔吏,治军务;有事则皆为甲胄之士,以助防御,衙前军士,固非各设。但在前,一兵使衙前,厥数猥多,固不可左右道皆如此也。一兵使衙前之数,分半定额,则亦无弊也。其可以僚佐、衙前之故,而论大将之废置乎?此道形势,上自满浦,下至麟山,凡十四镇,而道途险远。诸镇报变,将在一隅,出令往复,奄至旬馀,缓急如之何?今年贼虏,无镇不犯,而大将,则一不相值,固知置一将之不便也。我国防御,南倭、北狄一体,而庆尚之四大将、全罗之三大将,皆于一二日程内布列,咸镜道亦有南北道大将,以时应变,维持至今,何独于此道不可乎?臣之愿置左右道兵使防御者,非徒愚臣之妄意,是乃祖宗之旧章,而他道之所同也。随时损益,帝王之大道,设镇置将,军国之重务。伏望俯亮当时边患之甚,追寻昔者左右道分掌之意,其于江界、朔州置大将营,各领七镇,常在近地,巡环出入,令行便易,则可以缓急能救,各镇倚之如长城,士卒得以安枕矣。

传曰:“其以此意,收议于六曹参议以上及知大体宰相。”成俊、慎守勤、柳洵、成伣、申浚、金谌、蔡寿、权健、李季男、申溥、李堪、李复善、李昌臣、闵师骞议:“平安道或置两节度,或置三节度,祖宗朝有之。然皆不久而罢,岂无其由?盖以兵分则力弱,守寡则情㤼。主将之威不严,而祗启敌人侵侮之心耳。况今本道军额,比祖宗朝几减其半,其不可分设两镇明矣。言者以僚佐、衙前之弊为不足虑,然两镇主将与僚佐,各率衙前,无虑数百人。此辈名号,自与军卒不同,岂可尽令荷戈赴敌乎?军额减损,此亦可虑也。言者以为:‘江界、朔州分置主镇,则便于应援。’然沿江上下数百里之间,贼之入侵无常处,其不及救援,与前时无异也。言者又以南方一道,置三四主镇为言,然南方则民众兵多,物力殷富。本道荒残兵少,岂可比而同之乎?古人云:‘利不倍昔,当守旧迹。’”朴安性议:“平安道节度使加设,防御便易事,臣于前日经筵亦启之。”尹孝孙、李諿议:“臣等足不履其地,不知置镇形势。今闻吕自新之言、郑文炯所启,自江界至义州诸镇,皆受敌之冲,而山川险阻,相距道里至远,首尾不相为救。且兵力不敷,虏若蜂屯蚁聚,一时齐举,长驱扣关,则将何以应之?主镇远不及来救,四无援兵,欲战则不能,欲守则不固,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宜置左右主镇,声势相依,各严堤备。且革主将挈家,以除西鄙积年之弊。”朴崇质议:“平安一道,民稀兵少。若加设兵营,其衙前、军卒,未知从何而得,其防戍亦恐其兵分力微,不可以为威重也。臣意,当更择望重一大将,授以专制之权。望重可畏,则虽在隔远,佥使、万户皆畏令。士卒之钝锐,在于佥使、万户;佥使、万户之钝锐,在于大将。大将望重,可以安边卫国,何必加设乎?臣以为,择大将而已。”从成俊等议。

○警边使李克均驰启:“建州卫野人王时方巨、宣夫介、李罗多,温下卫野人朴散塔木等来告曰:‘先是山羊会贼变时,被虏人金彦谦等,永安道城底居生马阿乙豆给价刷来。’云云。若实刷来,则将何如接待?”传曰:“收议于政丞及知边事宰相。”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季仝、吕自新议:“金彦谦一败军降将也。其刷还与否,不甚紧关,而满浦节制使对王时方巨:‘当以重赏酬之。’其言似为过重。刷还之后,彼必矜功,欲受重赏矣。今不可以凡人刷还之例酬功,请令警边使,比凡人稍优赠给。”

○李克均驰启备边事目:

一,本道军士冬夏不解甲,甲尽破。臣到碧团镇,见军士有着掩心者,取来问之,云:“以纸渍盐水曝干,与布丝交杂缝合,又以黑绵布外,白布为内,间以纸绳穿结若头钉然,矢不易入,射弓亦便,兼可御敌,而所造之功,不如造甲之难。”臣意,以京外久藏簿书休纸,多输本道,令节度使制造,赴防军士中有武才人,宜先分给何如?一,夏节则军士等沿江、远地,每日亲罗兀守护,军马疲困,或有马蹄脱尽,加之以屣者,其何能御敌?大抵畜兵养锐,乃可制敌。虽知其然,策无所施。镇将、老卒等云:“彼贼乘夜渡船,潜入我境,有同鬼蜮,逻候无术。若作兵船,体如蒙冲,各其境内,相望浮泊,则贼不得潜渡。”臣于咸城境内,依所言试之,似或有利。碧团以下诸镇,则今新造漕船,可以分泊。但此船体小,恐不合载兵。且碧团以上诸镇则令黄海道,择船匠十人,分送江界、碧潼,令别样造作,江界则由秃鲁江,碧潼则由通巾江,流下分给何如?一,江边愚民,遍耕山野,以数小羸军,守护甚难。其贼侵可疑之处,虽案付田,禁耕勿税可也。前此民有畏其被虏者,不耕案付田,陈荒颇多,业去税存,民用愁叹,令观察使并勿收税何如?一,明年有征,若春节漕运,则贼见之以为必征,或逃窜远地,或聚兵以待,恐大事有妨。姑停漕运,或用僧徒,或用当领船军,陆输何如?江边与海相远,故民苦乏盐,请以熙川、云山等都会官所纳盐,勿分与内地人民,而江界、渭原民,则令熙川官分给;理山、碧潼、昌城民,则云山官分给,从其时直,以米𥸴贸纳州仓,补军资何如?一,各镇米豆数小,非徒入征时军料不足,其于赴防将卒供费,犹未有馀。令该曹考明年入征军数,预为区画何如?一,歧州、建州左右等卫,时方作耗,声罪致讨,允合义举,唯温下卫效顺来往。其间虽有一二作耗之人,不可遽尔加兵。彼四卫既被征讨,则温下卫自然詟服,依旧报变,请广收庙算。

传曰:“议之。”

○日本国关西边萨摩州嶋津藤源朝臣持久遣人来献土宜。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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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经筵。

○传曰:“今月二十九日,欲观猎于昌、敬陵主山。近日虽累打围,而一不得快见,故今欲再举耳。前日有言,今年凶歉不当打围者,然安知其明年又凶歉乎?且无奈人以我好游畋乎?”承政院启:“以每朔应习陈军士为打围,不可谓好畋猎也。”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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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议政府启:“臣等见国家一年调度,其所用加于上纳之数。只举戊午年言之,其上纳米豆二十万五千五百八十四硕十四斗,其所用则二十万八千五百二十二硕一斗也。其中横看付者十九万七千九百三十八硕十三斗也,别例所用者一万五百八十三石三斗也。所用虽减于上纳之数,犹虑不给,况所用加于上纳数乎?我国土地瘠薄,小遇年歉,则所储不能支一年。凡民家无三年之储,其不至于困乏者鲜矣,况国无十年之储可乎?凡不急糜费,随宜量减,以节国用,幸甚。且前日峩嵯山打围时,臣等启以未便,而今者闻,又打围于昌,敬陵主山。今方雪深,士马疲劳,上体触寒,愿停此举。”传曰:“今年只再度讲武。古者有四时游畋,一度打围,有何妨耶?且用度浩繁,则其数自多。”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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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受常参,御经筵。同知事洪贵达曰:“世宗、世祖皆百读《纲目》,此书人主不可不知也。臣亦尝读,多有未解处。盖本非专文,乃辑聚《资治》,而编之故也。殿下于朝讲有未解处,则更于昼讲质疑可也。且此书简秩浩繁,而他书亦多未讲。其于万机之暇,必不得再览,须于进讲时,留神熟览。”又启:“今观华核之疏曰:‘民贫俗奢,转相仿效,兵民之家,内无甔石之储,而出有绫绮之服,上无尊卑等级之差,下有耗财费力之损,求其富给,庸可得乎?’其言切中当时之病,惜乎吴王不听也。以今观之,民争尚侈,衣服饮食极为丰美,与朝官无异。朝士亦率皆美服,转相效慕,所谓民贫俗奢也。由此,物价踊贵,而民益贫困,上岂尽知之?请申明禁断。”持平金效侃曰:“殿下于经筵,多有间断。御朝讲而或废昼、夕讲,今日御之,而明日停之。请勤御不辍,使圣学日就于光明。”贵达曰:“百姓京外无异,而外方之民皆艰于衣食,食橡实、衣木绵,而无奢靡之习,京城之民,则争相奢侈,富商大贾恒在市肆,峻其物价,以罔利为事。京中四方之表,欲矫此弊,则当自京都始。”王曰:“若更立法以禁之,则民必以为变法。祖宗之法,非不详密,但奉行者不能尽其责尔。”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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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王打围于昌、敬陵主山。传于兵曹判书李季仝曰:“所以来此者,欲观猎也。令善射宗亲,于网后驰马射兽可也。”晡时,王还宫。令内禁卫、兼司仆、羽林卫等,遍山驰马,或上或下,马有困仆不能行者。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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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右议政成俊启:“臣之孙女,新谒舅家,仍留宿。臣令奴负送寝具其第,至广通桥,有五六人称典禁吏,拘执奴辈,欲见所负之物,奴以妇女寝具,不肯出示,吏拳欧相斗,臣询其为宪府吏。诘朝书其由送宪府,吏辈阻闭不纳,先自告台,反诬臣奴裹牛肉及皮,遂囚臣持书奴。臣虽无状,得参台府,而宪府敢尔?是囚臣也。宪府虽待臣以平人,既书告则当并囚书吏,不尔则亦可移送他司,而独囚臣奴,臣实惭赧,请避嫌。”传曰:“今之台谏,言则似正,而事则不然,卿勿避嫌。其囚典禁吏及政丞奴于禁府,而鞠之。”掌令李懿孙启:“成俊虽云寝袱,而其奴夺走,则安知其非禁物乎?虽云:‘囚其奴。’而持书者录事也。宗亲、宰相其自己事,该司可以听理,而纷纭启达者,科罪有法。今此事,本府时未毕鞫,而俊敢启,请论其罪。”

○咸镜道观察使驰启:“明川郡女,一乳产三男。”

○日本国萨州伊集院寓镇隅州太守藤熙久遣人来献土宜。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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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受常参、朝启。承旨李荪:“锦山官婢每邑德与奸夫谋剌本夫莫孙罪,凌迟,三覆。”王曰:“依律。”

○传曰:“六承旨以妇女妒忌之意,各制七言律诗以进。”

○谕京畿、江原道观察使,令捉药用生水獭以进。时,上欲玩禽兽,多托以药物而致之。

○司宪府启:“成俊奴时未毕鞫,而俊欲掩护家奴,轻忽法司,径自启达,是无宪府也。臣等请避嫌。”传曰:“事则非矣,其勿避嫌。”又启,不听。

○议政府启:“今因减省,权罢宝鉴厅。厅员皆有衙门,令各本司供馈,则无妨于减省,而《宝鉴》可撰集矣。”传曰:“古有无《宝鉴》之时。既已停罢,不必为之。”

○前此,鹰坊队卒粮,令广兴仓输入鹰坊分给。至是,户曹启输运之难,传曰:“队卒长立鹰坊,或随山行,无受粮之暇,故命输鹰坊尔。每月只用一车输转,何难之有?”

○传于尚衣院曰:“黄柳青纻丝一匹、蓝纻一匹入内。”

○策文臣风俗美恶,皆以下陵上之意。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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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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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巳,御经筵。领事成俊侍,掌令金麟厚驳俊曰:“大抵性急者,信听肤受之诉,以先入之言为主,然家奴之言不当听也。宰相家奴,素多犯法者,恃势也。庙堂大臣,岂可以家奴之事,呈单子乎?其所以呈者,欲以势胁,使弃家奴之犯也。上亦以臣等为非,故臣等避嫌尔。俊虽慢臣等,其可不畏法司乎?俊以家奴之事,愤怒辄启,臣等时方避嫌,而俊䩄然就坐,不以为嫌可乎?非俊之奴,则不得缚法司之吏;非俊则亦不敢擅启私事矣。自祖宗朝百馀年行法之台谏,一朝不得行法于势家之豪奴,臣等万世之罪人也。”王不答。俊出启曰:“掌令于经筵,多毁小臣,以臣为擅启己私,臣本避嫌耳,非启己私也。以臣为䩄然就坐,既避嫌,而教以勿避,臣不敢不朝也。今世之人,皆好陵上,殿下所知也。虽卑官贱士,不饶大臣,见一小事,率皆非笑,故大臣无不畏缩。主既畏缩,况其家奴乎?不可谓之势家豪奴也。反复计之,臣无所犯,而台论如此,就职未安,请避嫌。”传曰:“掌令之言则过矣,其勿避嫌。”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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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王如慕华馆阅武。

○王见净业院后岾有人行,遣内官追捕囚鞫,仍传曰:“成均馆泮水上警守铺,从泮水直下三百步许移置,令军士一禁阙后往来人。”

○日本国日向、大隅、萨摩三州太守岛津藤源朝臣武文遣人来献土宜。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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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执义李坫等启:“事之是非,前既尽启。然上既以臣等为非,臣等固非。况如此小事,不能治之,其何以堪纠察之任乎?请辞。”不听。大司宪金敬祖启:“臣自长湍还,闻成俊家奴之事。法者不可独屈于政丞也,请鞫之。”传曰:“事非关系国家,不可推鞫大臣也。”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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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大司宪金敬祖等请鞫成俊,不听。敬祖等又启:“闻,赐月山大君婷妻禄,未知据何法乎,此祖宗所无之事,一开其端,则后必援以为例,而弊将难救。”传曰:“虽无前例,出于特恩,不须拘法。”

○传旨户曹曰:“麦二百石、油六硕,其送于内需司。”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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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全罗道观察使郑叔墀启:“臣父年过七十,臣不忍远离,请递臣职。”传曰:“领中枢尚无恙,卿勿辞焉。”叔墀,文炯之子也。史臣曰:“叔墀轻躁浅狭,行同市井。特以其父之故,位至二品,其未惬物望甚矣。况监司承流宣化,其任至重,而全罗一道,道大物众,岂叔墀所堪?欲免物议,辞以亲老诈矣。”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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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传曰:“古之帝王,于其生辰,有不燕饮,明日当勿受贺。自今以后,诞日陈贺,取禀乃行。”又传曰:“明日诞辰,其馈宗宰及禁卫诸将、侍从、台谏。台谏方论右议政,右议政若闻台谏之预宴,必不肯参,须谕右议政同参。”

○对马州代官平朝臣宗兵部少辅盛亲遣人来献土宜。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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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命停诞日贺礼。

○命江原道观察使,捕生文鱼,幷其所食之物,盛水以进。

○日本国肥前州下松浦志佐一歧太守源义遣人来献土宜。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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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命议全罗道观察使郑叔墀堪任与否,尹弼商、韩致亨议:“叔墀为人,详明慷慨,有何不堪?”鱼世谦议:“臣素不与叔墀同事,未能的知其人器何如。然已经判决事、工、户曹参议,亦必有监司荐望,今不可指某事为不合。”成俊议:“郑叔墀历事累朝,至为判决事,六曹参议,而无不堪任之言。其于全罗监司,有何不可?”

○分送济州槌鳆于各道,谕观察使曰:“依样曝干以进。”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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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汉城府判尹姜龟孙启:“以臣为成均馆轮次堂上,臣本不知经学,又不能词章,请辞。”从之。

○掌令李懿孙、正言成希哲启:“昨见大臣之议,谓叔墀详明慷慨。叔墀其性苛察,而谓之详明;所行刻迫,而谓之慷慨。虽经判决事,无一可称,其能堪宣化之任乎?请须改正。”不听。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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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冬至。王率百官,行望阙礼于明政殿。又贺两大妃殿,进表里,受百官贺。

○对马州太守平朝臣宗杙盛遣人来献土宜。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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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掌令李懿孙、正言成希哲论启成俊、郑叔墀及月山大君妻给禄事,不听。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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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权弘为弘文馆修撰,沈顺门副修撰。

○日本国肥前州九沙岛立源次郞永氏,日本国大知贺岛守护兼海州太守源朝臣幡等遣人来献土宜。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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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受常参。

○右议政成俊启:“宪府以臣为启私事,驳论不已。臣之初意以谓,此实虚事,宪府终必待罪,而今反驳臣,臣尚未能自明,况微人乎?既被台驳,于心未安,请避。”传曰:“其勿避。”

○传曰:“鹰三牌旷日留兔山,而获雉只一百。其责三牌,各纳一百首。”

○传曰:“济州所进柑子等物,至今不来,其即驰书问之。”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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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朝贺,御经筵。

○掌令李懿孙、正言成希哲启:“郑叔墀本无才望,只以苛刻,仅办小职而已。全罗地广民稠,必以叔墀为监司,则是弃一方也。上虽诿以政丞等议,臣谓宰相之议,亦不必尽信。当尧之时,四岳佥以鲧为可治水,而终至绩用不成。以此观之,唐、虞四岳之议尚如此,况今宰相之议,岂尽是乎?请改正。”不听。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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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常参,御经筵。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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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参,朝启。承旨李荪将忠州居奴芿叱同殴母罪,中部居民李孝仝殴父罪,幷斩不待时,王曰:“依律。”

○御经筵。大司宪金敬祖论启成俊、郑叔墀、月山大君妻给禄事,不听。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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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经筵。领事成俊侍,掌令金麟厚曰:“近日殿下所为,皆出于祖宗法外。祖宗朝无妇人受禄者,况如此事,当与大臣商议而行,今不议,是必虑有止之者耳。”王曰:“尔以法外为言,然则成宗给婷妻二等之禄何耶?且予之此举,乃特恩尔。”麟厚曰:“成宗以夫人为亲,特给禄二等,是亦法外之事,未可援以为例。今就令赐之,当称赐予,而不必以禄俸为名也。”献纳洪润德曰:“全罗道地大民众,非他道比。郑叔墀虽尝为参议,然京官则可以随行逐队,方面专制之任,其何能堪?大臣谓叔墀详明慷慨,叔墀宰相子,故其议如此。如叔墀为监司,则孰谓朝廷有台谏乎?”麟厚曰:“成俊违法,直达己私,是法自大臣毁矣,亦当推鞫。”俊曰:“臣之事,上已洞照,臣亦自反无愧。尝欲明于上前,恐其无礼而止耳。前于经筵,麟厚启:‘典禁吏纳牌时,捽臣奴诣府。’臣奴见捉,在人定时。纳牌常在罢仕时,岂有人定后持牌巡禁者乎?持平金效侃又驳臣曰:‘录事则不可私使,而昨,录事呈单子,不可。’臣谓,录事堂吏也。政府、六曹凡告,亦令录事呈状例也。台谏欲弥缝臣过,驳臣虚事如此,其心至奸矣。如臣尚不得自明,小民之事从可知矣。”麟厚曰:“俊以奸谲,折辱台谏,大臣之体,岂如是乎?怒臣等驳己,辄加丑诋,无台谏则于俊之心,岂不快乎?”王不答。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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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常参,御经筵。掌令李懿孙曰:“臣等昨日避嫌,且请就狱自明而不许。今日入侍经筵,心实未安。当初俊怒其囚奴,归咎台谏而直启,臣等论执其非,而俊反以奸谲折辱。臣等得此恶言,义难就职。”王曰:“昨日政丞之言,特自明耳,非怀愤而发也。大凡人怀慨之心,则自不知其言之为非也。奸谲之言,虽似失矣,此诚慨而发也。”正言成希哲曰:“台谏论执其非,则俊当阁门待罪之不暇,而反以恶言,折辱言官。俊亦尝长台谏矣,岂不知有法,而敢以奸谲斥之?其意必欲使台谏,不敢议己也。自古大臣欲斥言事者,则必以恶言加之,或云朋党,或云小人,使彼不得议己也。俊之言乃至于此,请勿以大臣而优容,痛治以法。”懿孙又请与俊同就狱自明,王曰:“大臣、台谏并鞫,于国体何如?”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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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经筵。司谏张顺孙曰:“成俊指台谏为奸谲,人臣而得此名,则不可立朝,请鞫其由。”王曰:“奸谲之言,慨所发耳。”

○日本国西海路周防州山口居大内进亮多多良臣朝臣教久遣人来献土宜。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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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右议政成俊启:“闻,台谏驳臣,至比于不肖讼者。臣虽无状,职忝百官之长,而得此恶言,请避。”传曰:“勿避。”俊又请与大司宪金敬祖等就狱对辨,不听。

○大司宪金敬祖等启:“臣等累请就狱,而教云:‘政丞所谓奸谲者,但指金麟厚也。’麟厚所启,皆本府意,俊岂独斥麟厚?故臣等请共对辨耳。若下臣等于狱,而递其职,则俊之意亦快矣。”传曰:“尔等以政丞为不肖,其言甚非。其即就狱。”

○大司谏李均、司谏张顺孙、正言成希哲启:“俊位长百僚,而以私独启。又以一言折辱言官,是欲一网打尽,恣行胸臆耳。自古及今,未闻以奸谲斥言官者也,而俊言之,其罪大矣,请下狱按之。且上以宪府指成俊为不肖,下狱鞫之。古人云:‘乖忤大臣,则祸在不测。’宪府岂不知诋毁大臣,必触其怒哉?然恃圣明在上,不惮其所忌而启之。殿下反以此为非而系狱,臣恐后之为台谏者,将箝口、结舌,无复有直言者矣。俊斥台谏为奸谲,则不以为罪,而宪府劾宰相之失则囚之,其颠倒甚矣。请下俊狱,按其指言官为奸谲之由,亟放台官,以励直臣之气。且郑叔墀不合监司,婷妻给禄,有碍国法,请夬决无留。”不听。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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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司谏院合司启:“成俊以台官为奸谲,是恶其论执己过也。其罪大矣,而命勿鞫。台官方论执之际,一以不肖讼者比俊,有何过哉,而即下狱鞫之?古人至有以桀纣比其君,而犹可包容。虽比成俊为讼者,此非下狱之罪。臣等恐自此言官杜口,大臣之咎皆不敢论,况敢言人主之过乎?今乃尽囚台官,正堕俊计,请鞫俊而放台官。且郑叔墀之不合监司,婷妻之不宜给禄,臣等论启已久,而不得蒙允,不胜缺望。”不听。

○虹见于西方。

○传于义禁府堂上洪贵达等曰:“今台官指首相为不肖,是小臣慢大臣也。近来陵上之风渐长,驯致此弊。卿勿以台官为惮,其详尽鞫之。”

○弘文馆副提学洪泂等启:“台谏既无所失,而下狱鞫之。臣等谓,俊奴豪横,其初犯禁时,缚其宪吏不可也。台官时方辨理,而俊径自私启不可也。台官论执己事,而俊反以台官为奸谲,此尤不可也。今者不鞫成俊,而只鞫台官,非徒有妨于言路,其于朝廷大体何?请鞫成俊,而放台官。”传曰:“尔等不言台官之失,而欲交结朋党,相为庇护不可也。台官今既有罪,不可不鞫。”泂等更启:“臣等职在经幄,有怀必达,故敢启耳。台官以言为责,人君过失无不极言,言虽过中,人主固当优容。今台谏一论大臣之过,而下狱鞫之,此前所未听也。”传曰:“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台官摘发人君之过,是亦未为可也。今台官既有所失,其可不治乎?”泂等更启:“台谏,言人主之过,是非逢君之恶也。但爱君不已,欲致无过之地而已。”

○承旨李世英等启:“台官方论俊奴之事,未毕辨理。今于鞫台官传旨,命用罗织之语。所谓罗织者,罗致虚事,而织成其罪也。若未毕之事,则不可谓罗织,请去罗织二字。”传曰:“台官以虚事欲致罪,非所谓罗织乎?政院居喉舌之地,但出纳王命而已。卿等职秩虽高,而尚未忘儒者之心,欲相为庇护,岂可乎?”

○对马州平朝臣宗大膳亮国幸遣人来献土宜。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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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受常参,御经筵。大司谏李均曰:“台谏人主之耳目,言及乘舆,则人主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是故,台谏虽有过度之言,固当优容,若不优容,则雷霆之下谁肯尽言?成俊挟私发愤,以奸谲指台官。台官比俊不肖讼者,有何不可,而命下狱鞫乎?臣窃痛焉。”王曰:“今见禁府推案,俊之事皆是。当初宪府囚俊奴季孙时,以相斗并囚台吏,则庶可矣。欲庇其吏,而罗织成罪,其可乎?台官纠察百司,而自为不正,其能正人乎?如此而反以无罪,大臣比不肖讼者可乎?大抵新进之士,皆轻蔑大臣,陵上之风渐长,今不可以台官而饶之也。”侍读官孙澍曰:“台官执法而持公论者也。成俊径启私事,其是非判然,今反以执法者为奸谲。奸谲之名,不可加之于常人,况执法乎?且于上前,与台谏相诘,殊无大臣之体。台官论执,不为非矣,而反囚鞫之,是非盛世之事也。”同知事姜龟孙曰:“台官以不肖讼者比成俊,台谏之言,固当激烈,然岂无他语可以论执,而必出此言?此则台官之失也。然台谏虽指触乘舆,优容嘉纳,人主之度量也。今以台官言语之失,至下狱鞫之,今世之人慷慨者有几?台官六员,几尽慷慨之人乎?上不优容,则士气不振,而言路亦塞矣。”王曰:“台官怒俊奸谲之言,指大相为不肖,恶得无罪?今虽下狱鞫之,岂以此而言路遂塞也?”李均反复论启,且论郑叔墀及月山大君妻受禄事,不听。

○礼曹判书李世佐、户曹判书朴崇质、兵曹判书李季仝、户曹参判许琛、兵曹参判权健、刑曹参判李季男、工曹参判金谌、兵曹参议申溥、参知李堪启:“台谏所启,臣等未能详知,然台官言虽过越,人主当优容而已,若罪之则无复有尽言者。”传曰:“国家大臣,唯三公、六卿而已。若三公则非人人所处,当择而授之,国有大事,必与之议。以一国首相,得不肖之名,此非国家之治乎?卿等其熟思之。”

○以金应箕为工曹参判,金谌司宪府大司宪,安瑚兵曹参知,金瑄司宪府执义,朴说、丁寿岗掌令,柳世琛持平。

○大司谏李均等请鞫成俊、放台官、罢叔墀监司、寝婷妻给禄,不听。

○弘文馆副提学洪泂等上箚曰:

臣等于昨日,以台官下狱为不便,伏阁论启,未蒙兪允,不胜缺望。臣等伏以,人主御臣之道,在于卞是非,察曲直而已。苟是非倒颠、曲直相反,则为国之患,莫大于此矣。臣等近见,台官之所以论成俊,成俊之所以毁台官,以为是非曲直,固自有在,必不逃于圣鉴之明耳。及闻下台官于禁府,臣等窃惑焉。臣等以为,俊有可责者三,而台官之失,不过言语间少差耳。俊若有莅家之道,当素敕仆隶,无使纵恣,而今乃席势骄横,逼缚台吏,其陵宪大矣。臣等窃惟,汉文之时,皇太子犯小令,而帝不敢自赦,请太后谢廷尉,然后得免。所以然者,以纪纲不可紊,律令不可慢也。今俊人臣也。其纵奴干纪,则固当惶惧惭谢之不暇,而反呈单子,曲为荫奴之辞,是其心以为,我以三公之威压之,则折简可致无事,是不以台官为忌,其可责者一也。国制不得以己私、纷纭启达,著在令甲,而俊乃以家奴之事,至于上闻,冒渎天听。今夫子弟之于父兄,尚不敢以亵私干之,况为人臣而将家累琐屑,渎闻于天陛乎?其责者二也。殿下听俊之启,命囚台吏,俊之志庶几小快矣,而有可恶者,台官之论未止也。于是思得一言之可钳制其口,乃斥台官以奸谲之名,廷辱于殿陛之上,是谓举朝之人,皆靡然无是非之口矣,其可责者三也。其初台谏之所欲施法者,止于犯令之一奴耳。俊则固无所干预,而挺然代奴之讼,角立争卞。至入经筵,见台官论列己过,阴怀忿怒,发此折辱之言,欲蔑污言官,以逞其刚忿之气。夫自古人臣好刚忿,而不知自戢,则终至于劫制朝廷。而后已。此宜大臣之所戒,而俊敢为之,其于俊亦不为不害矣。俊之所失如此,而台官思振风纪,言欲切直,而不觉其过差,殿下不责俊,而反怒台官,至命囚禁,臣等未知圣意所在。若以为股肱大臣固宜尊崇而然耶,则独不念台官乃殿下耳目之臣欤?古者人君之于宰相、台谏,其礼貌未尝不同。是故,当时风宪之臣,言及乘舆,则人主改容;语关廊庙,则宰辅待罪,其见重于朝廷如此。故为其职者,亦能悉忠直之怀,尽谠谔之说,至比其君于桀、纣、幽厉,而不以为缩,况大臣乎?今以比俊讼者为大过,而迫之牢狱,臣等窃恐,后之为台谏者,必借此为戒,将首鼠于论列之际矣,此则大非宗社之福也。古之帝王之命台谏也,以为言苟诣理,固当采用,如或不中,亦不以罪,盖言语易致过差。不如是,则人皆以逸口为惧,而无以来逆耳之言也。而况群臣不和,争相为诟,人君之所当禁也,台官之论人过失,乃其职耳。俊为大臣,而与台官卞诘于殿下之前,前古以来,未闻有此等风也。昔宋御史里行唐介于帝前,劾宰相文彦博:“缘宦竖,通宫禁,以得执政。”介之言出于误闻,而彦博但拜谢而已,不复卞论,卒与介俱罢。知谏院唐坰劾王安石于殿上,安石迟迟不进,坰诃之曰:“在陛下前,犹敢如此,在外可知。”安石竦然而退。虽以安石之强忮,亦不敢出一辞以自卞,盖任言责者,固当尽论,而宰相固不得威制言官也。伏愿殿下,察成俊之失,辨台官之是,亟命还放,则是非由此以明,曲直由此而辨,言路由此而廓,士气由此而振,朝廷幸甚,宗社幸甚。

传曰:“今观箚子,其文则果如弘文馆之文矣。然当辨其是非而已。”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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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常参,御经筵。

○御昼讲。读至成都王颖遣石超等杀殿中宿所忌者,王曰:“此何等时也,杀人如是,而略无忌惮欤?”侍读官成世纯曰:“是时惠帝昏愚,故成都王颖等潜怀异志,欲去帝所宿卫之兵,而以其党己者悉代之,故如此多杀耳。”王曰:“惠帝虽昏愚,为人臣者,不辅导其君可乎?假如其君不贤,则其敢易位,而更立他君乎?”世纯曰:“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惠帝虽昏愚,人臣其敢有异志乎?颖等见惠帝昏愚,窥伺大位,竟至于败。”

○大司宪金谌:“台谏不避乘舆,况大臣乎?今金敬祖等以论成俊被囚,大臣后虽有大过,孰肯论执乎?请鞫成俊,而放台谏。且郑叔墀为监司,不合物论,请改正。”掌令丁寿岗、朴说启:“成俊以奸谲指台官。自古大臣欲用事者,必先使言官箝口结舌,使不得议己而后,行其术也。后之陷台官,其弊将不赀矣。郑叔墀性本刻迫,不合监司,请即递差。”传曰:“台谏论人君为瑶台、酒池肉林之戏,而下狱则谓之有妨于言路可也。三公,与议国政,而谓之不肖,其可不治乎?”

○弘文馆副提学洪泂等上箚曰:

自古有言责者,皆以廷争是非,尽言不讳为职,而不避雷霆,不畏权势,必危言谠论以激之。盖不如是,则不足以动人主之听,而振朝廷之威也。今台官方论俊纵奴干宪,而俊不忍忿恨,至以奸谲目台官,其是非判然,而殿下反以台官语言小差,至令下狱,臣等窃惑焉。夫台官之论成俊公也,成俊之折台官私也。台谏以言为责,一论宰相之失,便被罪谴,则臣等恐自是宰相纵意自恣,而台官将慑于权势之威,箝口莫言矣。臣等意,俊于台官论列之际,当自贬逊,谢罪不暇,而刚戾自用,乃于天临咫尺之地,折诋台官,是蔑公论而无朝廷,俊之失,殿下固已洞照矣。台官,执法论启,小有差语,此非罪也,而必至系讯。台谏所言,虽有过于此者,亦当优容,况此言语小差乎?六卿、侍从皆论不可,而殿下固拒不纳,臣等不胜缺望之至。伏愿殿下,勉从臣等之言,亟放台官,以副舆望。

不听。

○义禁府启:“台谏等不服,请刑讯。”传曰:“以时推照律。”

○日本国石见州周布左近将监藤源朝臣和兼遣人来献土宜。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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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义禁府启:“前大司宪金敬祖罪当笞五十,执义李坫杖六十,掌令金麟厚、李懿孙,持平金效侃皆笞五十。”传曰:“陵辱大臣,罪当不饶,然因论事,而发此语,其于加罪何如?其问于政丞及曾经政丞。”尹弼商议:“近观台谏所启之辞,容有过情,然台谏所言,虽或过中,亦不罪之,历朝美事。”鱼世谦议:“台谏所犯,律虽如此,圣上须加宽容,毋挫其志。假使大臣有罪,言官畏威而不言,非国家之利也。今之指斥,成俊小失也。若因而加罪,恐将来杜塞言路,而骇人视听也。”郑文坰议:“今观金敬祖等推考文案,律则当矣,但言官所失,从优断罪,帝王之大度。”韩致亨议:“台官之言,虽过中,优容何如?”

○全罗道监司郑叔墀启:“台谏方驳臣,命促赴任,心实未安。”传曰:“其勿引嫌,当念台谏之言,往慎乃职,则台谏反自缩矣。”

○大司宪金谌、大司谏李均、司谏张顺孙、献纳洪润德、正言成希哲启:“前台官事,臣等累次论启,意谓上必优容,而迨未蒙允,不胜缺望。台谏若不得纠劾大臣之失,则人主过举,其何以斥论乎?其渐不细。成俊不胜私愤,以奸谲之语,胁制台谏,欲使箝口结舌,此非社稷之福也。请鞫俊,使知其罪。”掌令丁寿岗、朴说启:“古者不使宰相注拟台谏者,恐台谏希望宰相之意,不敢尽言尔。若以劾奏大臣,加罪台官,则恐贻万世之弊,而非国家之福也。请亟放台官,鞫成俊。”

○弘文馆副提学洪泂等启:“台谏以言语小失,下狱被鞫,恐自此言路塞矣。”不听。

○传于台谏曰:“尔等谓,成俊胁制台谏,使之箝口结舌,俊岂以胁制为心者哉?只因台官之折辱,而自明其事尔。胁制台谏,此直衰世之事,俊其忍为之耶?假令周公为相,而处此地,必不自默。刘宽将入朝,羹污朝衣,宽犹不怒,而谓侍者曰:‘无乃烂尔手乎?’以此观之,宽真宽厚者也。然若处此,则亦必如此云尔,岂可谓之胁制乎?尔等之言非矣。”

○传曰:“其放台官。”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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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传旨户曹曰:“粳米七硕入内。”

○台谏合司启:“成俊在圣明之下,而胁制台官,极口诋骂。若至于衰世,则岂无奸猾宰相,胁制台官之弊乎?请鞫俊,使众人皆知其非。”不听。

○传曰:“野人所进马牵来永康门外。”

○传曰:“十月所落马胎,令于司仆寺及民间索进。”

○筑前、对马两州守护代官臣宗三郞茂家遣人来献土宜。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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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遣史官、注书审刑狱,仍传曰:“日候甚寒,毋使滞囚。”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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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大司谏李均、掌令丁寿岗等启:“臣等上疏已三日,而迄未闻命,伏阁待命。”不报。持平柳世琛亦请鞫成俊,传曰:“新台官将新语以启,可谓生疏矣。俊实无其罪,而台谏强欲加罪何也?三公已不备员,而又罪俊,则以何人为三公耶?”执义金瑄自全罗道而还启:“臣闻,俊怒台谏驳己,以奸谲二字,辱台谏于冕旒之下,其于见闻,孰不骇愕?若尔则言官不得论执大臣矣,请须罪之。”不听。

○下台谏疏于政院,仍传于台谏曰:“疏中多引古事,其文则可观矣。”其疏曰:

窃谓,国家所以尊安者,以法度修而纪纲振也。宪臣守法度、持纪纲,人主或有阙失,犹且直言、正论,至于犯颜、逆耳,无所回忌,况大臣过恶,安得恩仇而不言哉?今言官敢论大臣者,朝廷之公议也;大臣反挤言官者,人之私忿也。大臣虽重,人臣也;言官虽微,法官也。徇大臣而挠法官,风宪陵迟,国势随弱,非所以尊朝廷、振纪纲也。臣等近见,宪臣之所以论成俊,成俊之所以毁宪臣,不胜愤惋。夫宰臣与言官争朝廷事,至于相诟,已为不可,况以己私,而胁制乎?俊不素敕家隶,使之恃势纵恣,驱缚宪吏。既干纪如此,则当惭谢之不暇,反欲曲庇其奴,其心岂不知其不可也?第以三公之威胁之,则台官将敛手以听之,莫敢谁何。为大臣者果如是乎?以己私冒犯天聪,于国法在所当禁,而俊乃以大臣将家隶事,敢以上闻。今士大夫之家子弟,尚不敢以私干之于父兄,俊岂不知君上之在所当敬,国法之在所当奉也?其意以为,大臣所言,殿下必当信而不疑,虽有言者,不复得入,而事得易解,为大臣者果如是乎?宪吏既囚,俊之心犹以为未,乃于上前,与台谏争辨,至斥以奸谲,折辱于冕旒之下,必期于挤陷而后已。宪臣驳之,不过守法度、振纪纲而已,言语之闲偶致差误。殿下不罪俊,反怒言者,致之于狱,臣等窃惑焉。古之帝王重风宪也。唯以广开言路,优养直气。或有牵裾、折槛,比之于桀、纣、桓、灵,言之而不自缩,听之而不加怒者,诚以言官不可以折辱,而士气不可以摧抑也。人主尚然,况宰相乎?后世则不然,大臣秉钧衡,行胸臆,论之者未及见听,而怨仇已结于身。故谏人主者易,言大臣者难,宁忤天子,而不敢忤权臣,此古今之通患也。人主又从而责之,则又何以来逆耳之言乎?今台谏比斥成俊,不为过甚,而殿下暴摧折之,臣等窃惑焉。自古大臣之欲窃权柄也,必使威胁言官,使不得论己,然后己得以自肆。不尔则无以张己之威,而使人慑服也。若此不尔,则其势终至于胁制朝廷,此大臣之所宜避,而俊乃忍为之,使将来忮害之人,得以为说,为威制言官之具,是则俊不唯得罪于一时之公议,而将开万世之患也。在宋朝御史唐介劾文彦博通宫禁以得宰辅,彦博拜谢。知谏院唐坰劾王安石专作威福,安石竦然。彦博固君子也,安石虽刚忮小人,尚不得辨论以自明者,犹畏公议,而不敢也。夫台谏遇事敢言,论大臣得失,乃其职也。俊乃与台官角立,相与辨斥于殿陛之上,污蔑言官,以快其意,是谓朝廷有人乎?臣等闻,朝有变色之言,则下有争斗之俗。俊之所为如此,则其何以长百司,为表率乎?古今之公患,患在大臣怀私忿,而阴为巧计,以挤言者,使人主信之而不觉,至于谏臣杜口,而已得以售其术。在圣明之朝,虽不足忧,后之窃权柄者,将尽倾言路,则必争欲效之,此臣等所以为国家惧也。臣等闻,焰焰之火,至于燎原;涓涓之水,至于滔天。始之不谨,安保其终?今俊之折辱台谏,其后来之祸,不可不慎。伏愿殿下,治成俊不谨之罪,以当时之议,以杜后日之弊。

○江阳君㴋卒。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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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停王妃诞日贺礼。[1]

○台谏合司请鞫成俊,不听。

○日本国五岛鸣源繁遣人来献土宜。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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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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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酉,御经筵。讲《纲目》晋《惠帝纪》,至帝颊中三矢,百官、侍御皆散,王问曰:“当时群臣见帝危急,而不救可乎?”侍读官郑光弼曰:“当危急之时,人臣之死节者无几。是故,当时死节者嵆绍一人而已。且晋室之君不培养节义,故臣之伏节者亦少。”大司宪金谌、正言成希哲请鞫成俊诟辱台谏之罪,不听。

○传曰:“令司仆寺择乡马六匹,送内需司。”

○传于大提学洪贵达曰:“《通鉴》有《小微》、《资治》,《纲目》亦足以观。但今日观帝颊中三矢之语,人臣有节义者固鲜。至于帝王后妃,亦有贤否,卿其类编为一帙,以便观览。”贵达启:“帝王及后妃既有《明鉴》,当更增损。但臣之贤否,未有编集,当编进。”

○王以祈寒后寒甚,制诗一绝,又赐宣酝于政院曰:“祈寒初毕澟风吹,天感微诚报片时。我以醪殽欣意谕,不妨沈醉谨赓诗。”仍书其尾曰:“惟政院知之,毋烦传说。”承旨、注书、翰林等各进应制诗一律。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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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司宪府上疏曰:

自古帝王必重台谏者,非重台谏也,重台谏乃所以重朝廷也。在汉与百官绝席,在唐使百官避道,盖人主之聪明,不足以尽天下之闻见,以耳目之任,付之台谏,而台谏以天下之公议为己责,公议之所是,台谏必是之;公议之所非,台谏必非之。公议者朝廷之元气也。公议行则国势尊,而纪纲振;公议屈则国事非,而纪纲废。今成俊历仕累朝,位居廊庙,非不知台谏之不可慢,而公议之不可废也。豪奴怙势,欧缚宪吏,略无畏忌,其干犯国宪甚矣,而俊曲护其罪,不胜私愤,冒达宸聪,然犹未快于心。逮至上前,与台官争辨,指为奸谲,反挤之而后已,其不畏邦宪,折辱台官,若俊者其可谓敬畏君上乎?臣等窃以谓,台官虽卑,与宰相等,白简霜飞,直言廷诤,人主犹且改容,况大臣乎?大臣而辱台官,则其何以尊朝廷、振纪纲乎?俊今既不畏殿下,又不畏公议,胁制台官,如制婴儿,使之莫敢言其非。其渐至于壅蔽聪明,杜绝言路,将来之弊,有不可胜言者,岂不深可畏哉?殿下乃教之曰:“台官陵辱大臣,成俊愤怒,而有是言。”臣等窃以为,自古台谏之论驳大臣,非为一己之私也,诚以行公议,而整朝纲也,岂可以此为陵辱哉?昔霍光顾命大臣也,侍御史严延年劾奏其罪,而朝廷肃然惮之。王凤亦贵戚大臣也,谏大夫刘向直斥其罪,而权幸为之缩颈。诚以公论所在,虽大权贵,犹知畏惮也。今俊不以朝廷事体为重,反以曲护奴隶为心,遂至折辱台官。殿下虽以为微过,自此朝廷纪纲不振,自此势家豪奴陵犯国法,自此宰相不有台纲,自此台官,有胁于权势之渐,安得以折辱台官为微过,而不以为罪乎?伏愿殿下,特垂兪音,以惩成俊不谨之罪,以振朝纲,杜将来之弊,国家幸甚。

传曰:“卿等以俊陵忽朝廷,而胁制台谏如婴儿,俊之所为,岂至此乎?”

○大司宪金谌等又论成俊不已,传曰:“卿等只可饮酒而去。”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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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经筵。大司谏李均、执义金瑄请鞫成俊,不听。

○台谏合司请鞫俊,不听。司宪府启:“掌令丁寿岗避论事告暇,往忠清道。臣等不可与同事,请递其职。”不听。

○传曰:“禳厌所用生狐,已令司仆寺猎进,而迄未进,其鞫之。”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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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曰:“令尚衣院绀茶割袷帖里十领入内。”

○日本国肥前州田平寓镇源朝臣弹正少弼弘遣人来献土宜。

○命礼曹参议李昌臣,抄能汉语者,习天使接待仪于宣政殿。

史臣曰:“昌臣为人,轻躁便侫,又得恶妇,家道大毁。台谏尝以奸邪贪侫斥之,以能汉语、吏文得不弃。然见人有小善,辄推誉之。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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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台谏合司启:“成俊胁制台官,今若不治,则其渐将至于胁制朝廷。若胁制朝廷,则国之体统,无复存矣,不可谓之微过也。”不听。台谏又上疏论之,传曰:“卿等上疏,几度而后已耶?”台谏启:“臣等必以得请为期。”传曰:“卿等固执如是,故不从予言。虽罄疏纸,不可听也。”

○正言韩世桓启:“臣闻,兔山居别侍卫朴继根以女背本夫,潜奸他夫,凿冰而沈之。女攀冰欲出,其异父娚龙同者拒之至死。事涉惨酷,请鞫。”从之。仍谕于议政府曰:“父子天伦,人所同有,虽至不仁,知爱其子。今有兔山居人冬月凿冰,沈杀其女,父子之间,忍为此事?自灭天常,以累风教,予甚痛焉。因念,乡曲之中或有暴狠之人,肆行残酷,而守令不之举,监司不之知,是不亦大伤于治道乎?自今里正不以告,守令不能检,监司不痛治,则并皆重论,其以此晓谕各道。”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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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台谏合司启:“臣等昨闻上教峻切,然事体至大,不可已也。宋、元宰相之事,于疏中已陈之,在我朝亦未见如此宰相也。当贞熹还政成宗之时,台谏以政丞韩明浍有失言劾之,明浍无辞而退,但避谢而已。明浍元勋国舅,犹且如此,况俊乎?请鞫之。”不听。台谏请辞,不许。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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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台谏合司启:“古者谏无官,工执艺事以谏。至于汉代,始置谏员,而朝廷得失,人君过举,唯台谏言之,自古及今,其任重矣。臣等职在台谏,数请鞫成俊,而不得回天,是臣等无似,不行其职故也,请免。”传曰:“若事关国家,则不待台谏之言而罪之。此则微过也,而轻责三公可乎?以微过递三公,而不得其人,则虽有三公之衣冠、形貌,其于三公之责,有所不堪矣。我世祖务得人才,庚辰年多取武举,然谚讥冗,必称‘庚辰年武举。’相訾笑者。今不择人,而授三公之任,则何以异此?”台谏更启:“俊于上前,愤诟台谏,其渐不可谓不关国家也。如俊虽递三公,岂可谓无其人也?臣等所启,若不当理,则固当免也,如当理而未蒙兪允,则是所谓有言责而不得其职,亦当免也。”传曰:“卿等以俊之事,其渐关于国家,是以我为庸君,虽有赵高、王安石之奸,而不能察也。且台谏非天所陨,非地所出,亦臣子耳,岂无权道乎?俊本果决宰相,欲自明而言如是尔。譬如猛虎当前,人莫敢撄,而勇敢者或犯之。非俊必恐为台谏所挫,而不出是言矣,卿等何其固执若是耶?”台谏又上疏曰:

臣等闻,天下者,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朝廷者,祖宗之朝廷,非一人之朝廷。自昔帝王严廉陛以尊之,振纪纲以正之。苟或廉陛无级,纪纲不肃,人皆得以慢之,其何以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乎?昔在西汉邓通在殿上有侮慢之礼,丞相申屠嘉劾之以不敬,诚以朝廷之礼,不可以不严也。朝廷之礼,小臣且不可犯,况在大臣乎?今成俊居具瞻之地,不务存朝廷之体,汲汲焉逞其私愤,敢于经筵,折辱台官,其侮慢朝廷甚矣。若使申屠嘉议之,其谓诸何哉?臣等窃以谓,非徒失朝廷事体,失君臣之礼,贻将来奸臣胁制台官之渐,有关于国家,莫此若也。臣等不揆浅短,敢犯雷霆之威,固非一日。殿下或教之曰:“微过。”或教之曰:“虽百思不可听。”或教之曰:“疏纸虽尽不可听。”臣等之惑滋甚。俊之折辱台谏,非但骇当时耳目,前古所未闻,可谓微过乎?鉴空、衡平,妍蚩难逃,是非自判。俊之是非,其待于百思乎?臣等俱以无状,言不切于谠论,才不副于重器,虽言之重,辞之复,不足以回天,旷官之责,在所当治。伏愿殿下,代以贤能,以副公议,国家幸甚。

不听。

○传旨户曹曰:“司赡寺绵布五十匹入内。”

○警边使李克均驰启曰:“去十一月二十二日,右卫彼人马阿乙豆等,刷还我被虏人山羊会权管金彦谦等,到满浦云:‘请从平安道朝京。”传曰:“其议于政丞、曾经政丞。”尹弼商议:“马阿乙豆其功可嘉,固当厚赏,然由西路朝京,断不可从。赏赐物件及待之之目,令兵曹磨錬以启何如?”慎承善、郑文炯、韩致亨、鱼世谦、成俊议:“彼人论赏节目及书契翻译之事,令该曹磨錬后,更议施行何如?”从弼商议。兵曹启:“马阿乙豆虽还金彦谦等,然平安道,不可开路,当谕以依前从永安道以朝,而其赏赐物件,令警边使斟酌优给。且彦谦为权管,不谨措置,彼贼之来,懜然不知,亲罗兀军六十馀人被杀虏,身亦不免,请治其罪。”从之。两界边城当农月,先出军,巡审贼变有无,放民耕耘,谓之亲罗兀。

○日本国关西路九州都元帅源在教遣人来献土宜。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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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台谏辞职,不听。台谏更启:“为台谏而不得其职,是旷官也,其何以在朝廷乎?”遂辞职而退。

○传曰:“螺杯三四百个,令产处采进。”

○赐几杖于咸从府院君鱼世谦。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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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右议政成俊上状辞职曰:

近日台谏极论臣罪,然臣未知臣之罪也。当初臣之家奴持孙女寝袱,往于永春君家,时已人定后。路逢称禁乱醉酒人,劫解寝袱。臣奴以为,必是盗贼,相诘耳。事情如是,故书单子,令录事送司宪府,宪府不辨是非,即囚臣奴,诬其罪名曰:“持牛肉、牛皮。”是则宪府以臣为实送牛皮、肉,欲构臣罪,其计深矣,臣安得䩄然不避乎?议诸同僚韩致亨,亦同臣意,臣不得已避嫌,避嫌则安得不具由启之?于是宪府请臣之罪无虚日。至前月十四日经筵,掌令金麟厚论臣罪曰:“大臣以奴子事,呈单子非也,私单子令录事呈之非也。私事启达,《续录》所禁,而于臣等未分拣前遽启之,亦非也。”且云:“书吏欲纳牌,而归路逢相斗耳。”臣以谓,奴子非私自出入而致此,臣实使之,何以为奴子事乎?录事乃宰相衙前,凡缘故单子皆令录事呈之。况此汎滥衙前请推事,令录事呈之,独何妨焉?大凡台谏公议所在,而罗织人罪至此可乎?若非圣上命移禁府明辨是非,则臣必不免宪府托公议,罗织之网矣。禁府既辨其是非,罗织之状己露,则宪员恐累及于已,欲发明未分拣前事,而无缘上达,因请臣罪而发明耳。且其纳牌之言,亦恐有夜深不纳官员不捡举之论,而预防之也,安有台谏欲免己罪,而诬构他人之罪乎?今麟厚以宪员,敢于上前,不直如此,其为谲甚矣。臣即欲答启,恐渎上听,未敢而止。至十八日经筵,持平金效侃又请臣罪如麟厚所启。王教曰:“只囚一边不可也。”效侃答启曰:“奴戒孙取招,故囚之,书吏、罗将未及取招,故未囚。”凡衙前、使令或有犯罪,即囚之,推考时取招例也。效侃亦于上前,诈饰至此,是亦谲矣,臣又畏上鉴,未敢启之。至二十日经筵,麟厚已知义禁府之毕推,司宪府所为之不实矣,犹于言事之末,汎然及臣之事,是麟厚以本府所为不实,而遽止之,则其失益明,故汎请耳,其不直愈甚矣。且麟厚等累于上前,对臣请罪,陵辱已甚,而臣一不自明,则圣鉴虽洞照曲直,恐左右侍从谓臣有罪犯,而麟厚等之论公矣。臣不得已斥其言之不直之状,不讳其奸谲而启之。大抵人之所言直,则谓之正大,不直则谓之奸谲。又何分其凡人与台谏,而异其说乎?台谏正大则谓之正大,奸谲则谓之奸谲,皆自取之,非人加之。麟厚等怒臣摘己之失,目臣为不肖讼者,而报复之。然臣之所言,的指其实,彼之所言,竟无其实。以无实之言,较于指实之言,未知孰为是、孰为非,而今之救彼者曰:“言语间小差耳。”毁臣者则极口论驳,无所不至,虽罪状误国权奸,何以加之?是又未知因人之轻重而论之耶,职之轻重而论之耶,臣不胜痛心。臣虽蒙圣恩,不许辞退,然臣备位三公,被论至此,将何面目表率百僚?伏望亟递臣职,代以贤能,以快台谏之意,臣不胜至愿,谨昧死以闻。

御书其尾曰:

心事皆正,何烦求退?今若递公,非徒快台谏庇僚之志,陵上慢大臣之风日炽,谁能救乎?故不允。

仍命翰林徐厚,还其疏于俊第。

○传曰:“凡寺社有田者,无遗书启。”

○召兵曹判书李季仝,传曰:“近京诸山,虽禁私猎,何可保其必无哉?遣郞厅一员于东郊二息许,阳为私出,而阴自察之。”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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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下书于杨州、高阳、果川、衿川、阳川等官,令供馈猎狐宣传官、兼司仆、羽林卫等,幷给马草。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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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承政院启:“台谏辞职,今已四日。台谏不可一日阙位。”即命复职。

○传曰:“新创奉恩寺无田土,其以各道寺社有收税及税盐者移给。”

○前此命工曹,造奉时牌木人,令须长如李承健。及造入,传曰:“须似长,削而短之。”

○传曰:“前台官金敬祖等虽不被罪,然待命乃叙。”

○传于承政院曰:“前后台谏驳俊不已,于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启:“宪府囚俊奴,为不失也。及禁府鞫台吏,辞不直而台谏犹驳俊,此台谏之失也。俊以奸谲斥台谏,其言过矣。今台谏论启不已,不过欲尽言责耳。”传曰:“政院之言,似直而圆。”

○传曰:“今后经筵进讲,勿分上下番,自副提学至正字,轮次进讲。”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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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台谏启:“成俊以私愤,于上前胁制台官,无君臣之礼。此乃陵上之风也,而昨日教云:‘今之台谏,但当缩头而已。’臣等以为,台谏缩头无所事,则其于身计,岂不便哉?然于设台谏之意何?请免。”不听,辞职而退。

○承旨崔汉源启:“台谏皆辞职,明日经筵无台谏。”传曰:“令复职,入侍。”

○承政院启:“警边体察使李克均得疾。克均位在贰相,且任重寄。愿下书问其证候,且赐药何如?”传曰:“可。”

○右议政成俊启:“非徒台谏驳臣,弘文馆构臣尤甚,至曰:‘纵奴干宪。’臣因事遣奴于婚家,果纵奴乎?奴与醉人相斗,果故令干宪乎?彼非不知臣之无罪,必以谓,不深论,无以救台官。所以诬构至此,然见闻者安知其虚实?臣之在职,实所未安,请递之。”传曰:“方今台谏、弘文馆为一心,与宰相角立。台谏有误,弘文馆救之;弘文馆有误,台谏救之,此今之弊风也。大抵朝廷和穆,国家乃安。大小臣各自为心,其可乎?谋议国政,不可与新进之臣共之,卿何固避耶?”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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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参。召台谏复职。

○御经筵。掌令朴说曰:“成俊凶险人也。言官方论己,而敢于上前发怒,谓台谏为奸谲,是不畏人主及朝廷也。三公表率百官,而俊所为如此,何以表率乎?大抵子不敢发怒于父前,怒则谓之悖子。人臣之于君前,何敢发怒耶?今俊非徒折辱台官,其不敬莫大,岂宜居三公之位?请治之。”正言韩世桓亦论之,王曰:“俊之言过矣,然台官亦以俊为不肖,果何异哉?”

○御昼讲。侍读官申用漑曰:“今朝经筵教云:‘台谏、弘文馆互相调救。’凡国家之事,惟台谏、大臣得以言之。台谏言事,非为己私,虽或差失,固当宽待,弘文馆亦非救台谏也,特以台谏虽有细过,皆因言事,故启请宽待耳。倘有含默不言者,则亦论请其罪。”王曰:“弘文馆非台谏之例,而亦论事,风俗不美矣。”用漑曰:“凡国家大事,侍从所当论启。古云:‘谏者之直,示我之能贤;谏者之狂诬,明我之能恕。’彼自谓居侍从,而不言其大事,则恐累君德,故启之尔,非救台谏也。”

○台谏辞职,传曰:“卿等必畏弘文馆之议也。卿等虽止此,其胁制宰相足矣。”

○谕警边体察使李克均曰:“卿受重寄,驰驱远塞。今闻有疾,予甚忧虑。虽已向愈,卿宜调摄。对证之药,即速驰启。”

○命贸水㺚皮三百张入内。

○以因谗亲仇、非命被戮、不回顽风、天地不和四题,命承政院各制七言律诗以进。又以韩愈《佛骨表》为题,命弘文馆制五十韵,承政院制二十韵以进。

○驰书于全罗道观察使曰:

欲栽三乡箭竹于后苑,其以二月、三月、八月,各采五十丛以进。

○掌隶院辨内需司冒占奴婢之讼以启,传曰:“内需司冒占奴婢者,成宗尝令立限,许其主陈诉,而今掌隶院辨其限后所诉何耶?”承政院曰:“今所辨皆限前呈诉者也。”初,司评姜鹤孙与内需司奴兴守,谋受背主奴所赂,托为内需漏籍者,而录于宣头案,其主群起讼冤。成宗命削其冒录者,且立限日伸诉之法,而其限后呈诉,则内需司例不听辨,故有是教。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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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参,朝启。承旨金崶启:“忠州僧道守奸私婢莫德,杀本夫崔世龟。罪斩待时,三覆。”王曰:“依律。”承旨李荪启:“锦山官婢每邑德与奸夫乡吏李闰阳,杀本夫莫孙,剌其咽喉不死。罪斩待时,三覆。”王曰:“依律。”荪启:“闰阳虽已蒙赦,然闰阳乡吏,而莫孙官奴也。乡吏、官奴如奴主,不当同处一邑。且乡吏罪犯入去者,勿拣赦前,请闰阳全家徙边。”王曰:“闰阳虽经赦,决杖一百,全家徙边。”

○御经筵。司谏张顺孙、持平柳世琛请罢成俊,不听。

○传旨户曹曰:“济用监绵布五十匹、正布五十匹,司赡寺绵布一百匹入内。”

○台谏辞职,不听。

○特赐江阳君㴋赙米豆并八十硕、麻布四十匹、苎布六匹、石灰四十硕。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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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朝贺,御经筵。献纳洪润德、持平权世衡请罪成俊,不听。

○台谏辞职,不听。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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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王如慕华馆试武臣射,朴昌祖居首,命加一资,馀赐物有差。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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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右议政成俊启:“臣职忝三公,不可被驳而安然就,请辞。”不听。

○传曰:“冬至、正朔、诞日,造新鞍以进例也。然其弊亦多,今后勿进。”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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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传曰:“傩礼之设,本为戏事,虽极杂,戏而观之。优人银孙者,素能百戏而已死。其有从银孙,传术者乎?”承旨李荪启:“优人仲山,粗传其术。”传曰:“明日色承旨往义禁府,试观仲山之戏,与银孙等否。”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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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宗簿寺提调洪兴启:“唐海守朋龟妾本今以针线婢,出入清风君源家,源私焉。事关纲常,请以法绳之。”命收职牒,远方付处。

○命承旨金崶,急往尚衣院,择黄色纻丝入内。

○传曰:“姜景懽今在何处?如在京中,其即招之。虽在外方,其令速来。且踊身奋臂,攀高善升如景懽者,令兵曹访问以启。”

○命承旨崔汉元、朴元宗,阅试傩戯。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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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进宴于两大妃殿,仍馈宗宰二品以上及侍从、台谏、入直诸将于明政殿庭。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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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传于承政院曰:“遣承旨观傩,无乃非耶?若非则当初遣时何不启欤?”承政院启:“傩礼非始于今时,其来已久,臣等未知其为非。”

○以金谌为汉城府右尹,安琛司宪府大司宪,闵泮执义,金克恢兼执义,申用漑弘文馆副应教兼艺文馆应教。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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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观象监奏:“夜,流星自参抵壁,色赤,尾长四五尺许。”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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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传曰:“令图画署画鹦鹉十馀,极其精巧,即入内。”

○传旨户曹曰:“济用监白绵布一百匹、绵䌷一百匹、常绵布二百匹、正布一百匹,输送内需司。”

○左议政韩致亨、右议政成俊、左参赞洪贵达启:“臣等于边事,昼思夜度,乃得一计,以献国家。开咸镜一路,以通野人往来,平安道则境接毛邻卫,而不许通朝路,必经建州卫,得达咸镜道。毛邻与建州素构隙,当其来往,虑其被害,故其来不数,开通西路,乃其愿也。今西征之计已久,而我被虏者多,必泄其事,虽大举入征,虑或无功。令开西路,则彼喜而信我,我出其不意入征,必有所得。”仍上箚曰:

臣等窃惟,三卫野人为我西鄙之患,近来尤甚,圣上轸宵旰之忧,臣等何尝寝食之安乎?每昼思夜度,苦无良策。自下西征之命,虽在卒伍之贱,莫不奋迅腾跃,誓扫漠北,况臣等之心乎?虽然,杀伐非圣人之武,且势有难易,事有成败之不可恃,故议者不能无甲可乙否之殊。请先陈三者之议,参以臣等之议,仰尘睿鉴。议者曰:“入征之举,其势似难者有三。”祖宗朝亦有入征得功之时,乘其不虑耳。今则虏之为患于我既极,自知其所为,其备之亦当无所不至。况我民被虏在彼者甚多,入征之期自当言之,我师之至,彼必先窜,尚不见虏面,亦何所益乎?且彼若先设险邀截则,我兵深入,进退无路,岂不大可虞哉?其难一也。今我西征元军二万,大小诸将亦且数百,幷辎重、仆从率计不下六七馀万,往来所食,必费数十年之储。既征之后,则彼复结怨于我益甚,十馀年间边城未尝解严,破费倍前矣。不知以何物而供之,其难二也。入征之期,必犯冬月。虏地之寒,倍蓰于他。假使,所获虽多、我师虽完,士马冻伤自毙者必多,得不偿亡,亦何益乎?其难三也。议者又曰:“兵家之事,威不足恃,谋不可无。”盍亦饵诱,而计取乎?野人今且自知其罪,方深被讨之惧。今若语之曰:“汝虏我人多,故不得已欲问尔罪。尔苟还我人,诚心归顺,则弃旧就新。”自是王者之度,如是则彼必有应之者。宜如祖宗朝例,复开平安之路,许其来朝,优其馆待而送之,则彼将相率而尽还虏获矣。兵不血而边境安,岂非策乎?当时朝论,大率如上两段。臣等亦以为,野人之罪,固当往征,然事势则果有三难。若如后段之论,权其辞,许其自新,彼负罪怀惧之虏,必有自幸,而来附者。前此,三卫野人虽许来朝,必须由北路,其路回远,故颇有趑趄者。今若许由西路,则正中其愿也,岂不乐而从之乎?彼恃其许和,则必不设备,从而征之,所谓利用侵伐也。平安之路,世宗朝或以为可开,或以为不可开,故有时而开,亦有时而塞。今之议者,必有以为不可者,臣等意以为,此路开塞,古亦不常,今后权宜开之何妨?及夫彼虏归顺,边境告平然后,托以境连上国,天使往还之路复塞之,亦何妨乎?伏惟上裁。

传曰:“自祖宗朝以来,不开西路者,必有深意。彼人虽欲由西路,吾托以祖宗之意而答之,则彼人亦不深怒。今若旋开旋塞则彼必构怨。然卿等必有所得而言矣,徐当议于诸宰,而定之。”致亨等更启:“近来驿路凋残,西北尤甚。今西方有事,察访之任在所当择。祖宗朝皆以官高者差遣,世祖以金之庆为察访,秩满为大司成。择差秩高者,则驿路可苏。”不答。致亨等更启:“前日山羊会之变,杨世英身中数矢,且战且进,卒以彼众我寡,至于殒命。国家固当优加赠恤,以示奖劝,而礼曹所启恤典甚薄。请赐其母米,且复户。”从之。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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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弘文馆典翰韩亨允自全罗道还启:“道内荒歉,饥民沿路丐食,请速遣使赈恤。”不报。

○弘文馆修撰洪彦忠尝以质正官,赴中朝还,献《大事记续编》及《崇正辨》。

○掌令朴说启:“今年八道凶歉太甚,殿下亦有减省之命。观傩、观火等事,请停罢。”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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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同知中枢府事金首孙以年七十致仕,不听。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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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王观傩于仁阳殿。传曰:“今日观傩时,优人孔洁者诵李绅闷农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飧,粒粒皆辛苦。’之句,又论三纲领、八条目等语。令承传色问曰:‘汝解文字?其读几书?’洁立对曰:‘不知书,但传闻之耳。’令退而呈戏,亦不从命,颇无礼。令下义禁府,杖六十,属驿卒。”承旨等启:“洁优人,但知呈戏耳,岂可责之以礼?”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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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问安,王书绝句示之曰:“路遥地滑最难巡,不却诚忠诣紫宸。予冀贤公遗阙补,还期年齿似苓椿。”致亨等拜谢曰:“臣等祝圣寿万岁,而今睹殿下赐诗之意,不胜感激。”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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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因为王妃乃居昌郡夫人慎氏,而其诞日为农历11月29日,故有此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