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四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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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年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
(己亥)四十五年清康熙五十八年
四十六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朔甲戌,日食。

○以鱼有龟为承旨,金相尹为校理,朴师益为副修撰。

○世子下令曰:“农者,天下之大本,而今年节候差早,东作不远,劝课之政,在所当先。酷被灾荒之道,又将设赈,赈政不可不申饬。昨年入冬以后,疠疫复炽,寝息无期,言念民事,诚甚渴闷。或觅给药物,或题给谷物,着意救活,不容少缓。自本院,别为措辞,下谕于八道监司、两都留守。”政院请直以徽教颁布,屡请乃许。

1月2日[编辑]

○乙亥,忠清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一千六百四十三名,死亡二百四十名,全家合殁四户;平安道方痛八千三百四十八名,死亡一千三百八十名;京畿方痛三千一百十一名,死亡八百六十九名;黄海道方痛三千二百名,死亡三百七十八名。各道状闻。

○右议政李健命,以虹贯之变,上箚乞策免,附陈所怀,有曰:

邸下以今日为何等时耶?以言乎朝廷,则党习缠绕,私意蔽痼,一进一退,不欲并朝。以言乎民生,则饥疫连仍,死亡相属,公藏、私蓄,至底枵然。以言乎纪纲,则百隶懈怠,庶务丛脞,朝昼营为,惟私是徇。以言乎政令,则初不审量,变改无难,朝令夕辍,民志靡定。方今内外恬嬉,牵补架漏,以为无忧,而世运之平陂不常,天下之事变无穷,安知掀海之风,不起于霎然之顷乎?诚宜君臣上下,大加警惕,一扫悠泛之习,益励奋发之志,破私意而恤民隐,振颓纲而信教令,孜孜勉勉,日有所事,则庶可救一分下滩之势矣。

世子优批慰谕。

1月3日[编辑]

○丙子,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頣命言:“常时群臣,于御前,行曲拜,春坊官以春宫书筵时,行直拜矣。代理后,东宫引接时,二品以下,依此直拜,而大臣则当初节目,不为磨炼。大臣出入时,东宫必起立,则大臣不可无礼节。且自代理之后,东宫既受一品以下庭拜,则大臣出入时直拜,亦无不可。”上命大臣,亦行直拜礼。頣命又言:“两西别武士没技者,不无用奸之弊,不宜论赏。鸟铳最为要紧,而别武士无试铳之事,今后技艺中,减去鞭刍,并试鸟铳,似为得宜。”上命庙堂禀处。上曰:“世子墓所、魂宫,三年内,例以堂下差送祭官,而三年后,则吏曹不为差送,而自内侍府,以内官差送,事体终涉未安。自今三年后,亦以堂下祭官差送宜矣。”上又以禁漏报时,迟速不均,今日报午未久,旋打午鼓,命囚治禁漏官。提调闵镇远曰:“历书,则自用时宪之法后,日、月食度数,符合不差,而漏刻,则尚用大统法,多有差错,故自本监入送晓解历算者于漏局,使之眼同厘正,而犹有此弊。其中善学精习者,宜有施赏激劝之道。”上可之。

1月4日[编辑]

○丁丑,以金昌集拜领议政。

○药房入诊于世子宫,欲察新年气候也。诊候毕,都提调李頣命,以元朝日食陈戒,请常存兢畏之心,毋或少忽。提调闵镇远继陈勤学之道,世子皆嘉纳之。頣命又言:“近日疠疫复炽,死亡相续,而出幕郊外者,连处冷地,粥飮不继,尤多死伤云。请令赈厅,量给空石、干粮。”世子可之。

1月6日[编辑]

○己卯,庆尚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三千一百七十三名,死亡三百四十八名,道臣以闻。

○备局言:“前冬因臣健命箚请,京外疠疫全家合殁,未尽收瘗者,令京兆及诸道,一一精查,以施恤典,所受还谷身布,一倂许减矣。即见汉城府申目,全家合殁,多至一千一百一户,单户死亡,亦至四百十八户。昨年疠疫虽曰炽盛,全家合殁,不必如是数多。若非任掌辈循情滥报,必不至此。汉城府当该堂郞,请推考,使之各别精查,亦以此分付外方。”世子可之。

○礼曹请以入诊时,上教中世子墓所祭官差送事,问于大臣,上可之。判中枢府事李頣命议以为:“祥、禫之后,内官行庙、墓之祭,与童年早卒大君之祀于寿进宫者,无异,生膺储贰之尊,祭视公子之殇。丧、祭异礼,等威无别,圣意所及,情文实为称停。堂下官差送,亦无上同陵寝之嫌,无容别议。”上用其议,命差送祭官。后,礼曹又禀典祀官、大祝等执事,上命并差送,但不遣监察,以别陵寝。

1月7日[编辑]

○庚辰,领议政金昌集上箚辞重卜之命,世子优批不许,未几起视事。

○礼曹,以端懿嫔祥祭,在于二月初七日,先具变除节目以进。大殿、中殿、世子,服制已尽,自当还御常服,守墓官、侍墓官,以浅淡服、乌纱帽、黑角带、白皮靴,终三年,魂宫及墓所入直宗室、内侍及守卫官以下,并同,别监各差备人,亦用浅淡服、黑头巾、黑带,上可之。

1月8日[编辑]

○辛巳,吏曺参判金楺上书,略曰:

邸下于侍汤忧煎之中,得接讲官,亦罕矣。所与居者,不过宦官、宫妾,则何由而见正事闻正言乎?为今之计,若于代理之暇,以圣贤之书,有益于心身者,不辍看阅,常若其人之在侧,其言之提耳,则何遽不及于孝悌、博闻、道德之选哉?

仍言:

《朱子语录》十卷,多是《语类》所不载,而分门类记,最切于学问治道。乞令讲院取进,以备观览,归宫辄反复讲究,必极其趣。

世子答以所陈诚为得宜,令讲院禀处。是后,讲院请令刊进,世子可之。

○观象监言:“日月之食,见于天际,则例必登高看望矣。今正月十六日己丑望,月有食之,而以四篇法推之,大明历法不食,外篇法食在地下,时宪法复圆酉初一刻,内篇法复圆酉正初刻。以时宪、内篇观之,复圆时刻,与日入时相近,月出之时,若有未复之形,则不可不随所见救食。请依前例,别定监官二员,登南山看候,月出时如有亏缺之形,则即令放火箭相报,以为救食之地。”世子可之。

○南兵使李森,状论烽燧之多致中绝,请回烽于他路,备局覆奏言:“此非朝夕所可猝行,姑难轻议。至于阴晴之每朔塡报,自是应行之事,而报该曹之后,未有考准论罪之举。请自今取京畿、江原、咸镜三道所报烽状,考准其日字,如或相左,则罪其不举烽之军将。”世子可之。

1月9日[编辑]

○壬午,持平李重协,因灾异上书。略曰:

以邸下天纵睿智,兼之以仁恭、温粹之质,不为则已,苟欲有为,则二帝三王,即是分内事。二帝三王之为二帝三王者,不过曰正其心而尽其性耳。只此日用间思虑动作,皆心也,而其出有公私真妄之别。必使天理常胜,人欲常退,久久精熟,浑然纯一,可以处万事而宰万物矣。此非苦恼难堪之事,只是因吾心之所固有,而加之意而已。且人君,须有豁达气像,隐显如一,表里洞彻。如宋太祖洞开重门,真王者之言也。诚愿邸下,于书筵讲读之际,必须反复讨论,至于心身上,有些未粹,亦须一一开说,求其克治之术,引接大臣、群僚之际,事有可商,必采众说,不可有藏蓄欺隐之事。昔齐宣王对孟子,直言好色、好货,先儒谓孟子于当时烈国之君,最眷眷于齐宣者,以其此等处直说,为有英气云。君臣交际,如此然后,存心致知之事,实有效验矣。今日国事,实由于朝纲之大颓,而其所警动,一变偸惰之习者,其责实在大臣,而近日大臣,其权轻而自任亦浅,不以国事为自己担当,而若其簿书细琐,循例举行之事,虽勤不足贵矣。臣愿邸下,必以责励大臣,而召而教曰:“凡予过失,极言匡正,卿大夫之能否,严加黜陟,无拘颜情以敷同,无循私嘱以谬举”,大臣亦必感发淬砺,不敢依阿姑息,身担国家之责矣。至于六官之长,必择人久任,而且立官员勤仕之规,一旬给暇二日,夜则轮番入直,昼则皆令在官治事,官物出纳,札簿录削,躬自检察,又申明吏胥移差之规,则可以禁抑吏奸,而振举职务矣。又请择差监司、守令,而六卿、藩阃,除拜之时,必召大臣、备局诸宰、三司之臣,询问而用之,国子、三司,必精择而久其任,戒饬宫闱,痛去侈靡之习,自宫人、宦寺、掖隶之类,至于膳服、器用之费,亦皆裁省。又召大臣、六官,凡系浮文、滥费之事及吏胥、徒隶之应掌公簿、应行公役之外,或减其数,外方飮食、杂费,亦皆申饬,毋使过侈。减大同加定之数,以复当初十斗之制,省冗兵杂额,以救逃故役布之急,广求直言而誓衷之。

末言:

州县之号为善赈者,不过料理贩贸,克剥民赀,殆如割肉充腹,而又以为借口营私之计,朝廷之所区画,亦不过令富户私赈,许以禄仕,又给空名帖,以抑卖于民,而徒失军丁,祗益招怨,私赈付仕,亦未见施,不免失信之归,而谤讟朋兴,甚可痛也。

世子答曰:“遇灾危澟,不遑宁处。尔身居言地,有怀陈章,其所勉戒,亶出忧爱。余甚嘉尚,可不留心?其中可以议处事,令庙堂禀处。”是后,卒无采施者。

1月10日[编辑]

○癸未,前直长李楫上书曰:

恭惟我主上殿下,即祚于今,四十有五年矣。宝历之绵长,春秋之富盛,前牒之所未见,列圣之所罕有。臣民之喜悦、宗社之庆幸,方如何哉,而况又明年,已及六旬之期矣。仍念我太祖大王,乙亥诞降,而至甲戌入耆所,此在国史,亦录《璿源谱略》,至今斑斑可考,则岂非帝王之盛节,后嗣之可监者哉?惟我圣上之明年,即太祖之甲戌也。本所旧规,凡于堂上新入之时,辄用正月初一日,入录先生案,而本所预以腊晦,告知其明日之当入者,亦三百年遗例也。今年岁末,必将有本所之奉请者,而但念人子之事亲也,其亲年或至回甲,或至重牢之年,则爱日之心,不能迟待,当月之届,必趁其年之孟陬,亟行盛宴,亦可见至情之所在也。臣子之于君父,亦犹是也。今当新正,意谓有司之臣,必将援例奉请,所当引月举行,而侧听屡日,尚今寂然,不禁抑郁之忱,冒死仰陈。伏愿邸下,入禀大朝,亟令本所举行。

世子答曰:“惟我太祖大王,春秋六十,入耆老所,此实罕有之盛节也。今圣上春秋五十有九,人子欢喜之心,为如何哉?方欲援例仰请矣,览尔上书,深嘉尔诚矣。令本所举行。”

○宥复仇人金万己。江原道民金万己叔石业,为同乡人俊发所杀,万己遂经营十年,竟杀俊发,而自告于官。本道上其狱,启覆时,诸臣多以为:“事由复仇,宜有贷死之举。”世子命更令本道详查。本道查状,更陈其果出复仇之实状,刑曹覆奏言:“万己为叔父复仇,自现请罪,情有可原。”世子令减死流之。

1月11日[编辑]

○甲申,以朴弼正为持平,鱼有龙为正言,李宖为忠清道观察使,李汇晋为掌令,金云泽为副校理,赵观彬为校理,金相玉为副修撰,权𢜫为判尹,金兴庆为大司谏。

○宪府申前达。又言:“追削罪人尹宣举,平生本末,毕露无馀,爵则既削,院独不毁,古今天下,宁有是理?当初许立其院者,不过以改过一事为贤,而后来宣举,乃自处以无过,其子又以其父为初无可死之义,则是元无改过之可论者,特一失节负累之鬼,岂可滥受俎豆之享乎?至于毁板事,既曰:‘其书诬毁圣祖,语意绝悖’云尔,则并宜投诸水火,永绝根本。设如所毁数板之外,皆无疵瑕,亦不容顾惜存留,况其他文字,无非可骇之说,其坏世道病人心,诚非细忧。请亟寝尹宣举书院勿毁之命,仍令本道,尽毁其文集板本。”世子不从。

1月12日[编辑]

○乙酉,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頣命曰:“前古帝王,永年甚稀。以我朝言之,太祖享年逾七十,天与人归,福禄无涯,故享年之永,近古所无矣。六十入耆所,虽有流传之说,未有可据之明文,而其后故相臣沈喜寿作耆老所先生案序文,记御笔题名西楼之事,故相臣金堉序文,亦有所记,《璿源谱略》,亦记其事。且闻本所流传之言,则西楼题名处,设纱笼奉安矣,壬辰乱后,湮没无存云。喜寿既历见壬辰之事,则其所记,必有可据矣。今者前直长李楫,上书东宫,有耆所禀行之令,礼曹今当磨炼节目矣。太祖时,耆老诸臣,必多龙潜故旧,攀鳞附翼之人,故太祖亦降屈威尊,至于御笔题名,实为千古盛事。今者圣算,殆满六十,入录耆所,岂非盛举耶?且王世子喜惧之情,不可不念,宜降明教,使有司举行矣。”上曰:“本来多病,五十亦不能自期矣,既逾五十之后,则尝念太祖六十入耆所,吾年若及六十,而以子孙题名于太祖之下,则亦盛事也。虽以廷臣言之,七十例入耆所,亦无辞免之事,则此事元非可谦,故李楫上书之前,世子已请之,楫书出后,又请之,予念其喜惧之情,已许之矣。以此传教,举行宜矣。”副提调兪命弘言:“前佥知徐来益、柳以谦等,年满九十,故主簿金世祯妻,年九十三,故岭阳君夫人,年九十五,宜有进资加封之举。”頣命继言之,上命诸人陞资,金世祯妻特加封爵,岭阳君夫人,不可更加封爵,特赐衣资、食物。提调闵镇远言:“瑞兴人奇瑞益,今年九十九,生男九人,无一夭折。亦宜查问本道,另施优老之恩。”上可之。镇远又言:“臣待罪西关时,考见丙子后文书,敕行相续,策应甚难,募得富民,敕行时支敕诸需,担当备纳者,或许加资,或除边将矣。即今西关形势,无异丙子矣。后日敕行时,若用此例,募得富民,则可以少纾民力矣。”上许之。耆老所以李楫上书,覆奏曰:“恭惟太祖大王,春秋六十,入耆老所。今我主上殿下,明年乃是太祖大王已行盛举之春秋。此实太祖以后三百馀年所未有之大庆,一国臣民,孰不钦仰欢忭,而本所先生案,只记太祖大王六十入本所,先辈序记中,且有太祖大王留御讳亲笔于西楼上之语,而久远之事,无他可考。今当邸下代理之日,凡所以举行仪节,与前有别,不可草草,故臣等方欲相议,以令礼官,预为禀定之意,入达。今此楫书,有今年援例,奉请之语,而下答徽旨,又以禀行为教,实副群下之颙望,诚为庆幸。应行节目,请令该曹禀定。”世子可之。

○遣史官,考察成均馆到记儒生,仍命试讲于阙中,赐居首幼学朴泰汇、宋征贤第。

1月14日[编辑]

○丁亥,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頣命言:“今日有开政之命,而上候困恼等症深重,势难举行。请姑差退。”上可之。仍命今后大小公事及疏章,诸承旨持入东宫禀定。

1月15日[编辑]

○戊子,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言:“杨根、砥平窃发之患,近又特甚。上纳军布及典设司所纳之物,为贼所掠,没数见失云。此两邑守令,当以武弁差送,而杨根郡守,为先递付京职,择送其代,使之严加搜捕,似为得宜矣。”世子可之。副校理金云泽曰:“玉堂新录,例于式年为之,而若或苟简,则亦有不待式年之规矣。近来行公者少,轮直甚苟简,无以成样,长官亦且无故行公,趁行新录,似不可已矣。”世子可之。承旨权熀曰:“昨日入诊时,诸承旨持公事入禀东宫事,既有圣教。当自今日举行,而此后台谏诣台,或与相值,则亦使同入申达,似为便好矣。”世子曰:“相值则同入可也。”健命曰:“一日或屡次入对,则太涉频数。凡公事,尽为收合,一日一次定式宜矣。”世子可之。辅德朴圣辂曰:“承旨入对时,宫官一员,亦当入侍矣。”世子可之。正言鱼有龙申前达,又言:“得闻耆老所下人,称以药房色丘,私自问安于差备门外,其为猥屑,莫此为甚。事体所在,不可无警责之道,而该所堂上,亦难免不能检察之失。请耆老所下人,囚禁科罪,当该堂上,从重推考。”世子从之。刑曹判书李观命曰:“各司下人等,私自问安,极为猥屑。台言诚是,而第无知之辈,得闻今春,当入本所,欢忭之心,无间贵贱,乃有此事,不无容恕之道。禀于大朝而处之何如?”世子曰:“当入禀于大朝,而改下台答矣。”诸臣既退。是夕,世子下令曰:“谏院新达中,耆所药房等事,禀于大朝,则此非科罪之事,而堂上中有三大臣请推之论,尤涉率易,为教矣。”于是,有龙以致勤严教,引避,处置出仕。

○诸承旨持公事入对于东宫。盖遵昨日入诊时上教也。自是日,诸承旨各持该房公事,史官二员、春坊官一员,同入。承旨进读所持公事、疏章讫,书批答、判付而退。每日如之,或因疏章追到,亦有日再入对时矣。

1月16日[编辑]

○己丑,月食。月晕回木星。

1月18日[编辑]

○辛卯,诸承旨入对于东宫,禀公事讫,承旨赵鸣凤言:“说书成道亨,以利仁察访,除拜本职,未及上来,死于任所。家甚贫寠,无以返柩,诚可矜恻。请分付所经两道,优给担军。”世子可之。

○平安道各邑民人,染病方痛三千三百三十九名,死亡一千九百四名;全罗道方痛一万三千六百八十四名,死亡二千一百一名,道臣以闻。

1月19日[编辑]

○壬辰,以尹锡来为司谏,赵观彬为持平,黄钦为左参赞,申銋为右参赞,赵荣福为承旨,沈宅贤为江华留守。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1月20日[编辑]

○癸巳,诸承旨入对于东宫,持平朴弼正、正言鱼有龙同入。弼正申前达,又言:“金川郡守李国馨,为人狂妄,剥民肥己,劫奸村女,举措骇悖,请罢职不叙。”有龙亦申前达,世子并不从。

○宥逾越宫墙罪人次元。初,西所入直军士次元,归家取粮,值阙门已闭,乘醉潜越宫城,为他卒所执。刑曹当以大辟,世子以其所犯,出于泥醉不省人事之致,特令减死,流之。

1月21日[编辑]

○甲午,诛边氓朱益桓。益桓,以身饥役重,诉于北使。台启请诛之,争论阅岁,至是世子始从台言,遂斩于义州境上。

1月22日[编辑]

○乙未,日晕右珥,晕上有冠,下有履。白气如虹,出自右珥,逶迤晕北,横过晕边。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知春秋闵镇厚同入。盖为考出太祖入耆社时事实,朝廷遣春秋馆堂上、郞厅,考江华所藏实录,镇厚奉命往考还,求对也。镇厚曰:“臣到史阁,奉出《太祖实录》,自初卷至世宗己亥凡三十四册,详细考阅,而终无见出处,不免空还,不胜悚叹。顷日有节目议定之命,而实录既无可据者。第以臣之愚见,人君之入耆所,实是无前盛事,别设一所,容或可也,而不可降入于群下之耆社。至于自下请入,尤涉猥越矣。以实录所载见之,或有大臣赐宴之时,或有承旨、六曹赐宴之时,又有政府、百官赐宴之时。今若稍待日暖,进宴于便殿,则似好矣。且中宫殿患候,已向差复之境,邸下若设一宴,上寿于两殿,则岂非美事乎?”世子曰:“明白考见乎?”镇厚曰:“臣与检阅朴师圣,昼夜不息,同为考见,安有落漏之理乎?玆事有难仓卒决定,禀于大朝,更下传教,然后礼官当举行节目矣。”世子曰:“唯。”

○药房入诊,领议政金昌集、右议政李健命、礼曹判书闵镇厚,同为入侍。诊候毕,昌集曰:“太祖春秋六十,入耆所之说,世所共传,故相臣沈喜寿、金堉,去古不远,而序文备载其事,必有所援据,而今闻实录中,无所载云。窃想太祖朝耆老诸臣,皆是龙潜故旧,设耆会时,圣祖或有欲入之教,而仍为流传耶?大抵以至尊而入于耆所,未免降屈威尊,非臣子所敢仰请。惟在圣上商量下教矣。”健命、镇厚继陈事体之未安。镇厚仍言:“向来数次进宴之后,更不设行,群下享上之诚,无所可寓,而王世子喜惧之情,亦必缺然。若于日气和暖,圣候稍间时,特许进宴,则似或得宜。”都提调李頣命曰:“太祖大王入耆社事,《璿源谱略》,有所载录,故外间皆以为必有故事矣。然此事异于尊崇君上之礼,故大小廷臣,初不敢仰请矣。圣上若欲追继盛事,命进耆所之案,亲赐题录,则群下无可争之义,惟在圣上量处耳。”上曰:“《璿谱》既有所记,而世子请之,卿等亦有所达,故顷以元非可嫌之事为教,而今考实录,无可据之例,则事体不可入录矣。”昌集、健命相继请进宴。頣命曰:“今以实录不载为疑,乃有还寝之命,春宫喜惧之情,群下颙望之诚,岂不缺然乎?不可全无一事,以识喜庆。今若命会耆老诸臣,而亲临赐宴,则诸老臣获被旷世恩荣,流传为后来盛事,此亦追继故事之意耳。”上曰:“判府事所达赐宴之说好矣。”仍命择日举行。昌集言渡海译官入去时,倭人必欲得礼曹书契,而以无前例防塞矣,差倭至今恳请不已,而朝家事体,亦无所损,恐不必一向持难矣。“镇厚曰:”初则移于东莱,后乃请得礼曹书契,而且请退塡日字。堂堂国家,何可退塡日字乎?然诸议以为:‘渡海译官,既已入去还来,此等小节,不必相争’云耳。“上曰:”不必牢拒,成送礼曹书契宜矣。“镇厚又言:”自前信使行时礼单,鹰子二十连、执政、京尹处鹰子各一连入送,而壬戌年鹰子十连及苎布等物减除,以豹皮、色纱代给矣。今番渡海译官韩后瑗所持来节目,鹰子还为二十二连,而豹皮等物,亦无所减,后瑗所为诚甚痛骇。今当又有一番渡海译官之行,仍以后瑗差送,使之更为讲定,恐为得宜。“上可之。頣命曰:”圣上大德之寿,已近六旬,臣民庆幸,曷有其极?自上勿以倦勤为辞,虽在静摄之中,常念清明在躬,志气如神之语,益加猛省,贻燕储君之谟,饬励群下之方,靡不尽其道,是臣所望。昔卫武公年九十,犹且作《抑》戒,而奏穆公曰:‘我心之忧,日月如迈。’汉昭烈曰:‘日月如流,功业不建。’孝宗大王尝语臣祖故相臣敬舆曰:‘日暮道远,至痛在心。’伏愿圣上,念玆在玆,毋以春秋之晼晩,而小沮继述之念。“上曰:”所达好矣。可不留心?“

1月23日[编辑]

○丙申,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礼曹言:“取考辛巳誊录,则敬宁殿,祥祭后,朔望只行单献,朝夕上食,只奠一盏,而无哭礼,明陵,则朔望及上食,仍行三酌,而有哭礼矣。今此端懿嫔祥后,魂宫、墓所祭礼,似当依此举行,而《五礼仪》,既有止哭之文,故墓所朔望祭献官,自练后,已为止哭。仍停哭礼,恐为得宜。”世子可之。

1月24日[编辑]

○丁酉,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礼曹言:“端懿嫔服制,邸下既用不杖期之制。不杖期则不禫,乃是古礼。自祥祭后朔望祭时,魂宫墓所献官以下,皆当以黑团领行事。”世子可之。

○密昌君樴、洛昌君樘、西平君桡、阳平都正樯等上书言:“惟我太祖大王,春秋六十,入录耆社,仍题御笔于本所西楼之上,三百年来,涂人耳目,故相臣沈喜寿序其事,故相臣金堉跋其后,而《璿源谱略》书之曰:‘春秋至六十入耆所。’今日所当取信者,岂有过于此者乎?伏乞更禀于大朝,亟令该曹,依前下教,而举行焉。”世子答曰:“圣上念余喜惧之情,许入耆所,不胜欢忭矣,昨于筵中,以信史无征,遽寝成命。欢忭之馀,缺然当如何?更即竭诚申请,而辄以不载实录不许,缺望愈甚,抑郁度日矣。”翌日,东善君炳、东昌君炡等,亦上书陈请,世子答之如樴等之批。

1月25日[编辑]

○戊戌,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金昌集言:“平安监司李肇,因义州府尹金有庆文报,请改许栅门后市矣。八包定数之后,开市收税路绝,官用苟艰,民人失利,今若许之,则在本府,不无所益,而潜商之弊,恐不可禁。”右议政李健命、吏曹参判金楺皆言:“不可轻许。”世子令勿许。健命请:“京外全家,死于疠疫,未得收瘗者,每户给谷一石。”世子可之。礼曹判书闵镇厚言:“顷见实录,则国初都城毕筑后,各门皆作楼阁,而有名号。水口门旧号,乃是光熙门。分付各该军门,书揭其额,而西小门前头设楼后,亦为揭额似好矣。”世子可之。训炼大将李弘述言:“近来角弓绝种,各军门军器及弓子,无以造成。请于信使之行,弛禁而使之多数贸来。”世子许之。持平朴弼正申前达,又言:“尚州牧使朴汇登,素蔑治迹,聋病又甚,吏缘为奸,全不觉察。请罢职。泰安郡守金德重,日夜经营,罔非侵渔之事,请罢职。监察高友枢,地本寒微,公议骇之,请汰去。”世子不从。

1月26日[编辑]

○己亥,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吏曹判书宋相琦免。

○以权尚游为吏曹判书,赵泰耉为户曺判书,申思喆为承旨,宋相琦为判敦宁,赵尚䌹为校理,金相尹为修撰,权𢢜为忠清道观察使。

○忠清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二千四百二十馀名,死亡四百四名,道臣以闻。

○王子延礽君昑、延龄君昍,率诸宗臣,联名上疏,有曰:

耆老所书讳,厥有太祖朝故事,则踵而行之,尤为旷世盛举。此我春宫积诚申请,而圣明所以即赐允可者也。廼者考史之行才返,遽见成命之寝还,中外群情,孰不抑郁?臣等尝闻国初制度草创,史官记事甚多踈略,故在前国家有事,考出实录,而其于国初事,每患无征云。此事亦或见漏,固无足怪,而故相臣沈喜寿,及仕于壬辰乱前,则序文必据其耳目所睹记,非若传信、传疑之比。此外名臣长德记述之语,亦多有之,而其为文献之可征,孰有过于先生案者乎?当此三百年后,始有之盛会,追继三百年前圣祖之美事,则当初圣教所谓初非㧑谦之事者,诚是至当底道理。今若归重于元来踈漏之史牒,以致盛礼阙而不举,则是将并与太祖大王盛事、熙迹,而永泯于来世也,殿下亦何不念及于此耶?臣等又尝伏闻,宣庙末年,亦拟待六旬之至,追踵太祖故事而未及焉,臣僚逮事者,无不追恨云。今幸圣寿灵长,已臻六旬,而盛事终亦不举,则岂不为国家之欠典乎?

上答曰:“此事元非可谦者,既允世子之请矣。厥后还寝成命,以其不载实录也。世子之缺然申请,愈往愈恳,而尔等及多宗之言,亦如此,仍又思太祖西楼书讳之事,载于沈喜寿耆所先生案重修序文中。今玆文字,决非杜撰。且宣祖朝去古未远,而晩年亦尝拟待六旬之至,追踵太祖故事,则尤为明白,而疏中并与太祖盛事而永泯于来世之云,甚是。依前下教举行焉。”

○清遣使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郞德音、副使治仪正、张正枚来。以皇太后祔庙颁赦也。起马牌文先至,义州守臣、平安道臣以闻。

○以李观命为远接使。

1月27日[编辑]

○庚子,领议政金昌集、礼曹判书闵镇厚请对,上召见。昌集曰:“太祖大王入耆所之事,流传已久,而以实录不载之故,至寝成命,王世子抑郁之怀、群下缺望之情极矣。玆因两王子及诸宗臣上疏,复许举行,臣民庆幸,当复如何?圣算灵长,趾美盛事,此实三百年来所未有之盛举。铺张称庆之举,断不可已也。”镇厚曰:“玆事非但我朝三百年所未睹,前古史籍亦未有之,喜忭之心,曷有其极?但节目之间,无可考据,耆老所先生案奉安处,为先修理,新造册子,精加妆䌙,另择吉日,承旨及本所堂上一员,奉诣上进,当以御笔,书以尊号。殿下某年月日入云云,而自上方有眼患,似难亲写,代书之人,亦以善写朝士启下。既写之后,具仪代奉安于本所,又择日告庙陈贺,而设科又是次第事也。凡庆科,或设增广,或设别试,今番以何科举行乎?至于进宴,尤不可已,亦当择日更禀。耆老诸臣锡宴,当行于进宴前乎?”昌集曰:“先生案,太祖朝御笔亲题之本,既失于兵燹,其后追书奉安矣。今玆新造册子,则书太祖大王庙号,其下谨书尊号,则岂不为我朝美迹乎?”镇厚曰:“此非一时事,似不当连书首张。谨书太祖尊号,第二张书当宁尊号,恐为得宜。”上曰:“然矣。奉安处修理及书于新册、具仪仗奉安事,固为合宜,而予之眼患如此,岂能亲写耶?”昌集曰:“若春宫代写,则岂非美事?而自下不敢请耳。”上曰:“当使春宫代写耳。”镇厚曰:“世子当于上前书之耶?”上曰:“然矣。且告庙陈贺等事,亦令举行,而科举则设别科宜矣。”昌集曰:“年前以即位三十年称庆,犹设增广。况今日之庆,较重于其时乎?别试似太轻矣。”镇厚又继言,上命设增广。昌集又请进宴,上曰:“予入耆老所,诚是好事,然生民之饥疠如此,何心受宴?眼患且苦,不能视物,虽设宴有何益乎?只行耆老诸臣锡宴可也。”昌集又言:“西路生民饥疠之中,又值客使,无以保存。请以赈厅壳五千石,划给关西,以示顾恤之意。”上从之。昌集又言:“耆所,例有节日食物,逐朔药价,土税、鱼鲜分用之规。此则猥屑不敢进上,而至于酪粥、煎药、醍糊汤,似当封进。”上可之。

1月28日[编辑]

○辛丑,上下教曰:“太祖大王入耆所后,几杖造入之事,至今流传。此一款,令该曹禀处。”礼曹言:“臣等孤陋,全无闻知矣。圣教如此,当于册子奉进时,几杖亦为精造以入。”上可之。

○以金昌翕为持平,宋相琦为工曹判书,金相玉为修撰,朴师益为副校理。

○承旨入对于东宫。

1月29日[编辑]

○壬寅,通信正使洪致中、副使黄璿、从事官李明彦等请对,世子召见。致中曰:“自前信使之行,例有忠州、安东、庆州设宴之举,而乙未、壬戌、辛卯之行,皆因年岁凶荒,三处并皆停宴,东莱则为彼人所见,故独为设宴云。岭南连岁荐饥之馀,疠疫复炽,糜费贻弊,不可不念。东莱外三处,并宜停减矣。”世子许之。璿言:“训炼大将李弘述,顷以黑角贸来事陈达矣。黑角,乃是禁物,而使臣还来时,倭人例有搜检之事云。如或见露,事极难处。乞寝贸来之令。”世子可之。明彦曰:“潜商现捉者,自有其罪,而其中情犯尤重者,请直为枭示,追后启闻。”世子许之。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领议政金昌集上箚。略曰:

国之治乱,在于庶官。年来别荐之人,其数亦多。虽未必尽出伦类,其贤于姻娅猥琐之流,则不啻相远,而铨曹多不收拾,此岂朝家旁求之意哉?中外簠簋之诮,日盛月甚,其登于御史书启、台臣弹章,而事迹显著者,宜特教于两铨,毋得调用,使赃吏知所惩畏也。京司褒贬,便成文具,各司之官,多不谨慎,至如贡物衙门,则侵渔之端,鄙琐之事,不可殚记。宜令各司,申严殿最之法,一如外官之为也。纲纪解弛,监司不用朝命,守令不遵上司之令。虽以量田事言之,守令贪于私用漏卜,豪右利其眩乱灾实,守令毁誉,出于豪右之口,故豪右倡为不便,则守令私之,而论报监司,又从而驰启,百般推托,故为迁延,末乃以量尺长短、民间疠疫为诿。臣谓自初避事之监司,不可不谴罢也。守令之违道干誉,非惟希望褒赏,亦由多行不法,畏民议已,故遇奸猾而不敢明其立落,减省应捧之物,以为德色。从前御史书启,朝家论赏者,不外于大同、田税之防纳,雉、鸡、柴草之减捧,每人悦之之类,此国家劝其要誉也。今后御史封书,宜以七事为主,廉问之时,守令虽有浮谤,得其正道者,别为超擢,虽得纯誉,苟有一分要名之迹,勿加赏典,使士夫知耻而有所不为也。科场之重,文武何殊,而近来武科,用情狼藉,无势无赂者,虽称抱才,多不免落榜,事之可骇,莫此为甚。如有现露者,依前充军,而举子则永勿许试,差备官则永勿许叙用事,添作事目,定式施行,则或可惩戢也。近日台谏,每以呈辞为事,茶时传启,视若弁髦,政院逐日请招,违牌又复纷纭,便服出入,无处不往。最是下直守令,屡往不遇,行期屡退,夫马久滞,其弊大矣。宜加申敕,而初除守令者外,若曾经之人,屡往不遇,则许令留剌赴任,俾无滞行旷官之患也。夜禁,所以诇察非常,而近来朝士、儒生,姑舍勿论,至如掖庭及上司所属、宰相、名官之傔从,尤甚横行,逻卒一有所问,又辄诟辱驱打。今后虽掖庭上司所属,勿用进来,各司将治上司所属,则必申报其司,谓之进来。直令该军门,依法决棍也。顷日金城之贼,以戎服进薄官门,肆然接战。其徒之招,又有至凶之谋,而前后监司,过加平反,台臣又从而劾其守令。守令宜有功,而反坐微文,贼徒宜即诛,而反傅生议。是乃辱剿捕之人,曺夏奇。为凶党报仇,此后虽有剧贼,谁肯出死力为国除患乎?臣谓监司,不可无警责,而贼党不可不拿致捕厅,特令左右大将,齐会严讯,以正其法,当该守令,不可不论赏也。仍窃惟念,国家升平八十馀年,生齿日繁,而土地有限,生计之艰,愈往愈甚,况在上者,又复侵削,彼无恒心,何所赖而不为盗乎?近来增设军门,比祖宗时凡几所矣。以此收布、敛米之路日广,椎剥之惨、愁恨之声,足以感伤和气。及其收敛之后,又不量入为出,浚民膏血,渗泄无用之地,使国家日趋于危亡之域,而上下恬然,莫之觉悟,臣窃痛之。伏乞邸下,禀于圣上,痛省浮费,务为简略,若在围城之中,亟降哀痛之教,特罢军门,以其军丁,移补他军门阙额,以为固结人心,祈天永命之本也。

又言私屠犯禁之滥杂,闾家夺入之纷纭,世子优批嘉纳,令庙堂商议覆达。是后右议政李健命,以昌集箚中,论及两南监司推托量事之罪,而全罗监司洪锡辅,乃其甥侄,不得覆奏陈箚,世子特令罢两南监司。

1月30日[编辑]

○癸卯,三更,南别宫接留北使之所。失火,延烧四十馀间。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朔甲辰,药房入诊,礼曹判书闵镇厚同入。诊候毕,都提调李頣命言:“北使将至,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郊迎等事,固不可举论,而虽便殿接见,亦似重难矣。”上曰:“郊迎,固将使东宫代行,而便殿接见,不可已矣。”镇厚曰:“圣上入耆所后,几杖当为造成以进,而以《周礼》图观之,其状似丌,四隅有足。朝家赐几杖之制度,乃是交椅,非古制也,未知何所适从矣。”上曰:“交椅何可谓之几乎?以《周礼》观之,明非交椅矣。”镇厚又言:“《后汉书》云:‘天子玉几,冬则加绨锦其上,公侯木几,冬则以罽为囊而凭之。’即今非冬月,罽囊不必造入,自上如欲用古制,则自内亦可造矣。”上曰:“此则当自内备之矣。”镇厚又言:“杖则以木削成九节,上有鸠,下悬小锸。杖用朱柒,而鸠用灰色耳。”上可之。

2月2日[编辑]

○乙巳,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江华府人民,染病方痛一千一百一名,死亡六百七名;黄海道方痛一千三百八十一名,死亡三百二十一名,守臣道臣、以闻。

○以荡春台筑城事,命廷臣,分日献议。是日,三品诸臣,皆诣阙中。大司成洪致中议以为:“北汉既已完筑,粮储略备,似难一朝废弃。属之一军门,使之句管修葺,则足为都城士民临乱进兵之所,而至于荡春之筑,经理之厅,不可不划即停罢,以纾国力,以解民困。”司直鱼有龟以为:“北汉天险,足为临乱依归之所。至于荡春筑城,盖为储军饷而备不虞,则表里相依,缓急可恃,渐次完筑,恐为得宜。”司果洪启迪、前兵使李寿民等十五人皆言:“筑之不便,亟宜停罢。”工曹参议兪崇、前兵使李汉珪等四人以为:“继筑荡春,有不可已。”丙午二品以上会议。司直闵镇远以为:“都城、荡春两处,决不可并守。若城荡春,则都城可弃,若守都城,则荡春不必筑。”吏曹参判金楺以为:“保必可守者,莫如修筑都城,而圣上每以为难守,有不敢强争。与其仓卒出狩,满城糜烂,无宁所筑荡春,以为临急入保之所。舍荡春而就北汉孤寒之地,非臣贱虑之所反及至于连筑三城,古今未闻之说。以臣所睹,有不然者。平壤旧有内城、中城、外城,相连如胡芦形,而古人无所忌焉。况玆城不至如平壤之平阔乎?今必先定都城之守、不守,然后荡春之筑、不筑可决矣。倘以北汉为大计,则北汉狭隘,无以容都民,其势将宗社入北汉,子女、玉帛,皆在都城,而不筑荡春,则两城之间,当为必争之地。贼若先据荡春,从北山以窥,则都城倾矣,驱都民以临北汉,则北汉危矣。由玆而言,则荡春之重于北汉,可见矣。且斯役之举,既已经岁矣。初不能反复商论,定计于一,到今功费过半之后,始欲驳难而中辍,则国事不亦颠倒乎?”训炼都正李宇恒以为:“北汉内势,反险于外,此已地理之失宜者,而一城之内,无马军容置之所,此又长短之技不具者也。荡春处于两城之间,地势低下,易于受敌。江都有越海之忧,南汉有孤绝之忧,俱不若都城之为保障也。”吏曹判书权尚游以为:“荡春不必筑城。就山麓交互处,略仿羊马墙之制,设筑小城,而移置常平等诸库舍,以给北汉缓急之需,恐为得宜。”江华留守沈宅贤、户曹参判金德基、护军李弘肇皆言:“北汉不可弃,荡春不可筑。”右参赞申銋、训炼大将李弘述、护军柳星枢、尹宪柱、张鹏翼等,主都城与李宇恒议略同,工曹判书宋相琦、兵曹判书赵道彬、副司直许玧、护军申汉章、赵尔重与金楺议略同。戊申三司诸臣会议。副提学李泽请专意都城,副校理朴师益、修撰金相玉、司谏尹锡来、正言鱼有龙等皆言:“荡春不可筑。”正言申晢言:“亟宜革罢经理厅。”副校理金云泽言:“宜停筑役。就贼路要害处,如昌城之缓项、宣川之左岘等处,皆设关置帅,使之专意报警,果其警报不如丙子之虚踈,则足以先期得达于南汉。”诸臣献议既讫,庙堂当禀裁,而领议政金昌集,因箚救曺夏奇事,为发论台官朴弼正所侵诋,引入不出,他大臣亦多不进。右议政李健命上箚请待首相出仕举行,上可之。是后四月癸卯,诸大臣始集议朝堂。领议政金昌集、判府事李頣命、右议政李健命等,皆以为:“北汉虽曰非万全,亦可为不虞之备。既筑还弃,恐无所据。姑停荡春之役,稍待饥疫之苏息,徐议图之,恐合事宜。”上下教曰:“北汉之筑,意固有在。大计既定,旋又弃之,有同儿戏,宁有是哉?至于荡春之役,诸臣献议,多言其不便,停止为宜。”于是,城事遂寝。盖形便之胜,荡春为最。既连都城,相为表里,先筑荡春,则都城有所恃而益固,北汉虽无筑,贼不得据,自可为我有,而李濡之为谋也,失于先后,遽筑别城,为一别城,与都城中绝,进退无所据。旋觉其失计,遂于财力既殚,众议丛起之后,更欲营荡春,以致横连三城之讥。众不究始筑北汉之失计,只以其事役之既毕,而姑且仍存,并力诋荡春,惟幸大役之寝罢,而不审于择胜之道,识者惜之。

2月3日[编辑]

○丙午,诸承旨入对于东宫。右副承旨权熀言:“天安民尹大兴,以其一身,独当一族二十馀人之身布,不堪其苦,适其家失火,牢卧不避,终至烧死。邻族侵征之惨,于此可见。诚极愍伤。当该守令,宜加警责矣。”世子令守令推考,尹大兴,另加恤典。

2月5日[编辑]

○戊申,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诛院申前达。又言:“台阁之职,地清仕重,而掌令宋墁、李汇晋,俱起寒微,全无名称,滥通台选,物情为骇。请并改正。庆尚右兵使李奎成,乘轿作行,蔑法偃蹇,请罢职。”世子并不从。

○以李秉常为吏曹参议,洪启迪为庆尚道观察使,金在鲁为全罗道观察使,赵观彬为持平,黄龟河为应教,金相玉为校理,金相尹为副修撰。

○判中枢府事金宇杭,因病未赴朝堂会议,上箚引咎,仍言荡春之不可筑,有曰:“西边一隅,虽已始役,其馀继筑,犹可及止。”又请专意都城,磨以岁月,渐次修筑,以与民共守之意,晓谕中外,世子答以当仰禀大朝而处之。

2月7日[编辑]

○庚戌,行端懿嫔祥事。世子望哭于阙中。

○谏院申前达,世子只从宋墁、李汇晋事。

2月8日[编辑]

○辛亥,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司直金锡衍、礼曹参判金演、知中枢府事姜鋧、司直李善溥等,皆以病未参会议,各上书言北汉之难守,筑役之宜罢,世子并答以当禀于大朝处之。

○叙守墓劳。命守墓官益阳君檀以下,内官、守卫官、忠义等加资,升叙有差,魂宫宗臣骊川君增等四人及内官等,亦命加资。

○谏院申前达。又言:“信使之行,先送译官于岛中,讲定节目,实是百馀年来所无之事,顷者轻许,未免受制屈意之归,今此礼曹书契之追后成送,尤有大不可者。蛮儿狡猾,以尝试为事,今复作答,实有见欺之耻。又况退塡日字,事极苟且。请寝礼曹书契成送之命。今此倭人之请译要书,既是无前之事,为边臣者,所当据理峻斥,而东莱府使徐命渊,不能严加堤防,以折奸情,乃反费辞状闻,曲循其情,请从重推考。”世子不从。

2月9日[编辑]

○壬子,以李深、郑东后为掌令,李乔岳为承旨,李尚说为持平。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2月10日[编辑]

○癸丑,以赵观彬为献纳,金相玉为修撰。

○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頣命言:“耆老所御帖第一张,既书太祖大王徽号,二张写圣上尊号及殿下二字,而自上虽不得亲写,既命世子代书,则亦无异于亲书,而称以殿下,事体未安。顷年御真标题时,尊号下间一字,书王字。今亦用此规,恐为合宜。”上可之。頣命又言:“太祖大王入耆所事,实是千古盛事,而文籍不明,只凭私家记述文字,到今不能无疑晦之端。今若自上亲自记实,追扬圣祖故事,且记今日趾美之盛举,则可以流传永久,而上候方在未宁中,使词臣,备记前后委折,作为御帖跋文,亦或无妨矣。”上曰:“所达好矣。”遂命大提学金楺撰进。

2月11日[编辑]

○甲寅,忠清道大兴等六邑地震,道臣以闻。

○耆所堂上领议政金昌集,陪进御帖,上御兴政堂受之。上曰:“册子初行,当何以书之乎?”昌集曰:“各司题名录,皆称先生案,而此则不可称先生案,书以耆所御帖案,似为得宜矣。”承旨申思喆曰:“耆下当有老字,既言帖,则案字似叠矣。”上曰:“书以耆老所御帖宜矣。”世子遂如命代写,仍写上徽号讫,进经御览,入侍诸臣,亦奉阅。昌集言:“姑当奉安于西楼旧龛,而龛壁颓废,不堪久奉。请别构一阁,如宗簿之璿源阁,以奉之。”上许之。昌集又请于诞日,自本所封进物馔,上可之。于是,承旨、史官,与耆老所堂上,陪御帖,奉安于耆所。御帖跋文曰:

耆英之会,非古也,实自唐白居易始,而其后踵而行之者,可计而数也,而人君之与臣僚结社,盖未闻焉。惟我太祖康献大王,创业之越三年甲戌,以宝算六十,俯就耆社,亲写御讳于西楼壁上,护以纱笼,不幸逸于壬辰之乱。其说具载故议政臣沈喜寿、金堉等先生案序及故府院君柳根所著文忠公李元翼赐几杖序中。喜寿、根、元翼,皆仕乱前,是必翔实而不妄也。今我殿下,英明神圣,同符太祖,即位之越四十五年己亥,而宝算亦五十九。我春宫邸下,以爱日之诚,累请用太祖故事,上故谦让不居,会有前直长李楫者,上书请,而春宫又申前恳,筵臣亦为之言,上意肯命考实录,以还言无有状,上乃言曰:“信史无征,不宜轻举,其已之。”宗臣密昌君樴等、东善君炳等、延礽君等,该先上章,援据甚悉曰:“国初史牒多漏,今未可准。宣庙末年,亦尝拟待六旬,追踵故事而未及,则亦足为证。今殿下,不率典太祖盛事懿迹,将永泯于世。”上感其言,遂许施行。于是礼部臣建言:“宜作一帖子,春宫亲写太祖尊号、某年月日入,其下书我殿下尊号、某年月日入讫,承旨臣具仪仗,奉安本所。”上可之。礼部臣复建言:“宜告庙颁庆。”上又可之。三百年再有之仪,今乃快睹,天地垂佑,臣民欢跃,太平万世,自今维新。以臣忝官太史,命撰跋文,详记颠末。臣承命震恐,伏而思之,殿下玆事,一举而三善具焉,继志而述事也,敬老而尊年也,上下之同乐也。率太祖已行之轨,而成宣庙未及之志,孝莫大焉,贵而能下,尊而能屈,敬莫尚焉,不私于一己,而普恩于八方,仁莫盛焉。以孝教而亲亲之道昌,以敬教而长长之风兴,以仁教而熙熙之俗成。何者,鲁哀公问于孔子曰:“二三大夫,劝寡人隆敬于高年,何也?”孔子对曰:“君言之及此,将天下赖之。昔有虞氏贵德而尚齿,夏禹氏贵爵而尚齿,殷人贵富而尚齿,周人贵亲而尚齿,年之贵乎天下久矣。”於戏!我圣祖尚齿之义,盖得于此,而我殿下实遵之,前圣、后圣,其揆一也。况躬三善以教于民,而民斯效矣。春台寿域,永永无疆,可拱而俟。是为跋。大提学金楺制,礼曹判书闵镇厚书

2月12日[编辑]

○乙卯,以上入耆老所,王世子率百官陈贺,颁赦颁教。其文曰:

王若曰,国家灵长之业,式至今休;人君耆寿之称,粤有先轨。斯举旷典,庸告多方。永言眇躬,叨承丕緖。宝历已过四纪,实前史之所稀;遐算又迫六旬,非始望之攸及。非曰降年于我,自幸受禄于天。惟我太祖之御邦,诞膺永命;曁厥耆臣而同社,传为美谭。君从耳顺,臣从稀年,既等威之有截;贲以手翰,申以嘉锡,亦宠礼之非常。孰云屈尊之小嫌?寔出敬老之盛意。顾予年殆周花甲,视当日只差一龄。而烈祖已行之规,展也后嗣之懿则;抑宣庙未伸之志,宜乎今日之追成。然文献之莫详,故疑信之未决。尚赖一二臣纪实之作,有足参征;是以三百年希觏之仪,快许再举。竭诚陈恳,世子伸爱日之情;累章齐声,宗臣遂回天之愿。遵先之义,由今益彰;尚齿之风,自此复见。四方均忭,百僚交忻。良由宗社之灵,默祐于上;岂缘寡昧之德,克配于前?聿修明禋,假太庙而虔告;肇称缛礼,发大号而诞敷。玆当同庆之辰,特推荡垢之政。自本月十二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上下所贵,同乐惠泽,必先普覃。亿万年无疆,奚止一人之有庆;九五福曰寿,永期八域之共跻。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大提学金楺制进。

○以兪崇为承旨。

2月13日[编辑]

○丙辰,月晕回木星。

○药房入诊。都提调李頣命言:“昨日百僚献贺,实三百年再有之庆。今日耆所诸臣,欲上章请进宴,而大小廷臣,亦皆愿之,恐不可不从矣。”上曰:“当初不许,予意有在,不可允从矣。”頣命申请不已,提调闵镇远、都承旨兪命弘继之,上曰:“设宴之意,盖为一时疏畅,而即今脚痹不能起动,眼昏不能视物,将何所疏畅乎?念之不觉心怀之不佳,非直为谦让而不许也。”頣命又言:“今当稀有之庆,宜有优老之典。推恩之道,视常规稍使加优,则似为合宜矣。”上命朝官七十以上、士庶人八十以上,并加一资。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耆所堂上领中枢府事李濡、领议政金昌集、判中枢府事金宇杭、左参赞黄钦、知中枢府事姜鋧、司直洪万朝、李善溥、大司宪郑澔、右参赞申銋等联名上疏,乞亟寝臣等锡宴之命,特许礼官进宴之请,上答曰:“吾年几及六旬。追继太祖朝故事,亲入耆社,则会集耆旧,式䜩以乐,自是善政所不可已。卿等体予敬老尊年之意,安心勿辞。至于进宴事,日者筵中,面谕予意,卿等申请虽恳,终难允许矣。”濡等再疏申请,上终不许。

○全罗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三千六百二十八名,死亡九百四十七名,道臣以闻。

○司直洪万朝,以病未进参于会议,上书乞递,仍论北汉事,请寝荡春筑役,世子答以当禀于大朝而处之。

2月14日[编辑]

○丁巳,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上下教曰:“宗臣年七十以上,一体加资事,分付。”

○以宋相琦为户曹判书,李秉常为承旨,权忭为吏曹参议,金相玉为校理,金东弼、金取鲁为副修撰。

○领议政金昌集引疾呈告,世子令承旨敦谕。昌集于前日,箚论曺夏奇被拿之冤,发论台官朴弼正,于其避辞,侵斥备至,语多不择,昌集因此辞职。间因上入耆社,遂乍出,仍参贺班,至是复引入。弼正俄出补黄海都事。

○右议政李健命上箚言:

朝官七十、士庶八十以上,加资之命,终涉太滥。今若朝臣四品以上,限以七十,五品以下至士庶,限以八十,则视常典有加等之别,而庶无僭逾之患。

又言:

前持平朴弼正之避辞,侵攻首相,无少顾藉,政曹宜有责罚之道,而首相之当初引入,自处已过,今复呈告,岂不反损国体耶?并愿加意敦勉,毋使国事旷废。

世子答曰:“今玆盛礼,实是稀有之大庆,则推恩之典,视前宜别,而箚辞如此,该曹,问于大臣禀处。下款所陈,正合予意,可不留心焉?”是后,以加资事,收议于诸大臣,上卒从健命言。

2月15日[编辑]

○戊午,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頣命,因昨日医官入侍时,有未安之教,乞蒙重勘,上曰:“至于请罪,实涉太过。”盖昨日,上招见医官,以近日诸症候弥重,而诸臣不如公事甚繁,酬应添疾,缕缕下教,故頣命以此引罪。頣命言:“春宫代理之后,公事犹多禀裁者,实无便好之道。”提调闵镇远曰:“政事时闲漫差除,亦烦上听,以致酬应之多。此后大除拜外,闲漫差除,皆入东宫落点,则可省一分矣。”上曰:“百病交侵,诚难堪耐,而自前酬应烦恼,则饱满必加矣。近来酬应少过,则膈痞鼻热,溺血又作,渐渐添加,岂非切急之忧乎?”仍顾頣命曰:“提调言何如?”頣命曰:“唐、宋之制,三品以上则宰相拟除,其下则吏部主之。若依仿此等事目,某品以上,自大朝除拜,某品以下,自东宫除授,则酬应或可简省矣。”上曰:“如是则好。令该曹问议于诸大臣处之。”镇远又言:“承旨持公事入对时,重大疏章,东宫不敢自断,入禀大朝,以致酬应之多。今后入对时,大臣同为入侍,商议裁断,勿为烦听于大朝。其中关系至重者,虽不得不禀裁于大朝,如许之疏,想必不多矣。”上命有大段事,则大臣连日入对,常时则间日入对,时任有故,则原任入参。翌日除拜事,问议诸大臣,定以三品实职以上及三司外,并入东宫落点,而大臣入对事,不果行。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宪府申前达,世子只从朴汇登事。

2月18日[编辑]

○辛酉,药房入诊。都承旨兪命弘言:“政事节目,才已讲定,而政事落点后,例有官教安宝之规。自东宫落点官教,以东宫印用之乎?”上命用东宫印。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李宖为承旨,李重协为持平。

○开城府人民,染病方痛一百四十七名,死亡六十五名;咸镜道方痛二千六百六十一名,死亡四百九十二名,守臣、道臣以闻。

2月19日[编辑]

○壬戌,诸承旨入对于东宫。公事禀奏讫,承旨赵荣福言:“三品以下除拜,今当自东宫下点,而春坊官员差出之时,如有达请之事,则当请承言色,大殿内官称承传色,春宫内官称承言色。以达矣,春坊官员,当依朝廷问安时例,进去政厅乎?承旨既诣政厅,亦将兼行达请事耶?”世子令承旨兼行。

2月20日[编辑]

○癸亥,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言:“江华前留守权𢜫,以墩台稀踈,十四处加筑,有所状请。曾前筑土城时,使一留守筑五里矣,今亦令一留守筑一墩,则经十四留守,可以完筑,请以此分付。长兴赤梁岛,累经折受,因道臣状闻革罢,而四学称以将为折受,先送差人,使之收税,事甚可骇。当该学官,宜先罢后推。”世子并可之。全罗监司金在鲁、庆尚监司洪启迪,皆坐其时学官罢职。判义禁宋相琦言:“金吾罪囚中,倭学李松年、郑翰益等,以渡海译官,入去对马岛,传给书契之后,私受其书契而归,掩置其家,不为告知于朝家。后因翰益呈诉,始发觉,受刑三次,终不输情,他无钩得之道。似当有酌处之道。”健命继言:“松年,死无所惜,而但此事,非如与倭人同谋用奸之事,参酌减死,恐为得宜。”世子令减死定配。

2月21日[编辑]

○甲子,行判中枢府事徐宗泰卒。年六十八。宗泰为人谦恭雅饬,以文学,致位台司。虽无相业之可称,持论不为过激,律已清约,门无杂宾,人以此多之。

2月22日[编辑]

○乙丑,领议政金昌集呈告至六,世子令承旨敦谕。昌集上箚申辞,不趋命。

2月23日[编辑]

○丙寅,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頣命言:“东宫春秋已逾三十,而尚无螽斯之庆。筋力或有不逮,则药物滋补,不无其道。请于明日,率诸医入诊于东宫,议定药饵。”上可之。提调闵镇远言:“船人和水者,江头枭示,自是事目,而国家以杀人为难,移送刑曹,及其日久,终归疏释,故船人辈,无所惩畏。请自今后发觉者,勿送刑曹,直为枭示。”上许之。仍命并与大同木品麤劣者而申饬。

○以韩重凞、赵鸣凤为承旨,郑澔为工曹判书,李喜朝为大司宪,金云泽为校理,赵尚䌹为修撰。

2月24日[编辑]

○丁卯,药房入诊于东宫。都提调李頣命曰:“邸下春秋,已逾三十,而尚未有嗣续之庆,臣民之忧,曷有其已?如其筋力不逮,则药物滋补,不无其道,明白下教,固无不可。或留置老医,详论病证好矣。”提调闵镇远曰:“此乃宗社大计,不可以一时羞涩,有所隐默也。”頣命曰:“胎产有时,非专由于筋力,而万一筋力不逮,则当退与诸医,议进药物耳。”世子曰:“不足之候,与初无异矣。”頣命曰:“问寝代理,固为无暇,而进御药物,亦岂无时乎?服药之道,镇日恒定,不至间断,方可责效耳。”世子曰:“唯。”

2月25日[编辑]

○戊辰,以李凤翼为执义,洪铉辅为正言,申思喆为全罗道观察使,吴命恒为庆尚道观察使,任埅为都承旨,李文兴为承旨。

○副修撰金东弼,从县道上书辞职,附陈所怀,有曰:

再行新录,已过四年,而尚未一经本职者,至于七人之多。盖向来瀛录之洊行于旧录太半未用之前者,已极怪骇。及其再录也,并与前后被选者,而无端束阁,今又以新录事,猝然烦请,不顾事体,惟以排摈异已,布置私党为计。噫!玉署之录,自是国家公选。初若以不才弃之则已,既录之后,随加物色,公然斥置,宁有是理哉?

世子答曰:“玉堂行公之员,近甚苟艰,则请行新录,少无不可,而今乃以排摈异己,布置私党等语,专事吹觅,诚可骇也。本职许改焉。”于是,前后铨官及主录诸臣,皆引嫌书辨,世子并优答之。

2月26日[编辑]

○己巳,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2月27日[编辑]

○庚午,诸承入对于东宫。

○清使抵弘济院,遣右议政李健命、都承旨任埅迎之。

2月28日[编辑]

○辛未,清使入城,世子出迎于西郊。

○清使诣阙。司谏尹锡来,以宣敕官将行礼,清使以为宣敕官位卑,令大臣、重臣奉敕。承旨李乔岳责译官,使以前规力争,清使遂许之。

○上御兴政堂,接见清使。右议政李健命、判中枢府事赵泰采,与药房三提调入侍。清使将入,先以上有疾,不能起动之意,言于清使,清使答曰:“国王病患,俺等知之,何可起动乎?”于是,清使入,上扶掖离坐,问皇帝起居,行茶而罢。

○谏院申前达。又言:“今日宣敕时,客使猝然以奉敕官职卑为言,必欲以位高人差定。此是无前之举,而译舌辈,不能据礼晓谕,乃敢径先烦禀,事之可骇,莫此为甚。请该首译,待客使回还,拿问定罪。”世子不从。

2月29日[编辑]

○壬申,因清赦,太后祔太庙颁赦也。遵旧例,颁教国中,赦。

○王世子诣馆所,见清使行问候问皇帝候也。礼。世子就席拱立,向清使问皇帝起居,上敕曰:“问候当跪问。”侍臣禀于世子,答以跪问无前例。丁酉、戊戌,亦尝替父王行礼,而无跪问之节,今何可创行?争之移晷,清使声气暴戾,终不回听。世子拱立既久,诸臣奉世子还入幕次,遣宫官禀于上。上命议于大臣,右议政李健命言:“跪问无甚降屈,暂跪以问,似无所妨。”上乃命跪问。宫官回奏,世子将行跪问,清使又要北面跪问,而当撤褥席,宫僚争之曰:“昨日迎敕,尚设席,今何可撤去乎?清使怫然起出,俄而送言曰:”国王若请排席,则俺等当许之。“世子复遣宫官,禀于上,上曰:”褥席决不可去之。“仍命大臣诣馆所停当,宫官先归报,清使闻之,始许设席。世子诣席北向跪,问起居,仍行宴礼而罢。判中枢府事赵泰采,以上命至,铺席之礼,已讲定矣。在馆外俟,飨礼毕,退去。

○以赵泰耉为左参赞。

2月30日[编辑]

○癸酉,辅德朴圣辂、弼善黄璿、文学柳复明、司书金砺、说书洪龙祚等,联名上书曰:

昨日馆所举动,客使之起闹,实为无前之变怪,争执不得,创行新规,至今思之,心胆俱坠。臣等忝居陪从之列,莫效周旋之力,竟贻莫大之羞,溺职之罪,无所逃矣。乞罢臣等之职。

世子答以勿辞。

○清使欲得我国火药合剂之法,迎接都监以闻,录出以送。

○清使将以明日归,上遣承旨兪崇请留,清使许留一日。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朔甲戌,上更遣判中枢府事赵泰采,诣馆所,请留清使,许加留一日。

○清使以笔四封、色纸十封,进于上,又以笔二封、色纸六封,进世子,而都监堂上及远接使处,各送纸笔墨一封,都监启禀其辞受。上下教曰:“虽文房之物,系是无前之事。”命都监传语曰:“珍贵之物,中心贶之,感则有之,而未有前例,不敢冒受。”都监堂上及远接使,亦措辞却之,清使颇不悦,悉分于差备译官辈。

3月2日[编辑]

○乙亥,设别试文科殿试,愍怀嫔复位称庆。取李星焕等五人。

○清使出示别纸,称皇帝旨意,就本国例赠中,减其物种,使赈本国饥民,上命议于大臣。领议政金昌集以为:“所谓额外礼物,自是从前应给之物,虽有这次暂免之语,在我之道,不当废阁。宜答以今此别纸书示,固出于仰体皇上轸念小邦灾荒之至意,实为感激,而第从前馈赆礼物,本来薄略,到今又从而废阁,则其在接待使华之道,尤涉埋没。所谕虽如此,决难奉行。被灾地方饥民,则当以米谷,别为赒赈云。”上可之。遂令都监,以此意复清使。

3月3日[编辑]

○丙子,清使言:“皇帝忧念国王病患之如何,即今证情加减、所用药饵,欲为详知,归去奏达”云,迎接都监以闻,上命录示其槪。

○五道儒生李万和等上书,请以文正公宋时烈、宋浚吉,从祀文庙,世子答以尚靳准许者,盖所以重其事也。

○持平李重协上书论馆所争礼事,有曰:

彼国《会典》外官相见仪,未有跪问皇帝安否之节。今日之事,固是彼人创出之言,而非彼国礼典也。问与答,同是皇帝起居,跪则皆跪,立则皆立,安有跪问而立答之理乎?彼所谓北向跪问,未知向谁而问,将此事理,一一与彼翻说。且言:‘欲因谢恩使价之行,别具奏闻,移咨礼部,须得一定之礼’云云,则彼必觉其谬妄,且欲弥缝其失矣。因此改讲节目,定为立问之礼,不亦善乎?

世子答曰:“若以移咨恐动,则易致生梗,辱国非细,似是思之不深也。”

○庆尚道人民,染病方痛三千二百三十馀人,死亡二百馀人,道臣以闻。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4日[编辑]

○丁丑,清使归,先期请世子勿行郊送礼,遂使大臣以下诸臣,出送于西郊。

○执义李凤翼,上书论馆所争礼之失,请谴罢承宣、宫官,痛绳译辈,世子答以谴罢之请,殊涉太过。是后馆所陪从承旨赵鸣凤、宫官朴圣辂、柳复明、金砺、洪龙祚等,皆引递。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5日[编辑]

○戊寅,以金砺为正言。

3月6日[编辑]

○己卯,右议政李健命,因李凤翼论斥馆所争礼事,上箚引咎,世子慰谕不许。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7日[编辑]

○庚辰,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黄海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一千六百馀人,死亡一百八十馀人,道臣以闻。

3月8日[编辑]

○辛巳,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李圣肇为承旨。

○礼曹言:“辛巳年仁章里张氏墓。发靷及下棺时,王世子、嫔宫,有望哭之事。今此迁葬,破旧坟、发靷下棺时,东宫与嫔官,望哭仪注,亦当磨炼。”上可之。

3月9日[编辑]

○壬午,流星出织女星,入文昌星上。

○平安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四千三百五十馀人,死亡九百二十人。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11日[编辑]

○甲申,以金镇商为持平,李泽为吏曹参判。

○领议政金昌集,呈告至二十三,世子特谕曰:“卿之请告调将,殆浃三旬。昔者疾,庶几今日愈,而一向引入,巽牍至于二十三之多,益庸愕然,无以为谕。矧今圣候有加,上下忧遑,其不可不出,一也;圣心思想,愈久愈切,其不可不出,二也;艰虞溢目,鼎席不备,其不可不出,三也。以卿体国之诚,念及于此,则必幡然改图矣。”仍令史官偕来。

3月12日[编辑]

○乙酉,持平金镇商上书:

伏见礼曹草记,以为仁章里破旧坟、发靷改葬时,邸下与嫔宫,当有三度望哭之节云,臣窃以为过也。昔伯鱼之母死,期而犹哭,夫子闻之曰:“嘻其甚矣!伯鱼闻之,遂除之。呜呼!圣人,人伦之至,不法圣人而谁法乎?期犹不可哭,而况改葬乎,而况王朝之礼,与匹庶有异者乎?夫礼者,所以正名分别嫌疑也。假如翼陵、明陵,有迁改之礼,邸下既不能亲随𫷷卫,则不过素服望哭而已,又何以加其礼乎?然则今此望哭,实非所以昭等级隆杀之节也。

世子令该曹禀处,该曹请议于大臣,领中枢府事李濡以为:”宪臣之言,未见其合宜,而方在病伏中,不敢献议。“领议政金昌集以为:”改葬礼节,一遵始葬之仪,则邸下望哭之节,固情理之所不容已。宪臣所引伯鱼事,未见其衬合于今日。“判中枢府事赵泰采与昌集议同。判中枢府事李頣命以为:”礼,子为父后,不得自尽于私亲,所以敬祖宗重宗庙,即礼之大防,而王家尤所严重者也。宪臣之有疑于望哭之节,盖恐其或失于礼意,然其所引伯鱼事,情礼夫必恰同于今日。邸下若于私亲之改葬,将为制服而哭葬,实为逾礼,今者尸柩出地,重壤复闭,而尚不得遥望一哭,则生育之恩,反同路人。圣上前后许礼官望哭之请者,诚以无嫌于礼防,不忍于人情也。且尝行之于初葬,今不容别议。“右议政李健命以为:”改葬虽异于初葬,凡礼节,一遵初葬之仪。宪臣所引圣训,非为葬时而发,则该曹禀定,似为得宜。“世子令依前所定,行望哭礼。

○全罗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六千八百六十馀人,死亡七百七十馀人,道臣以闻。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13日[编辑]

○丙戌,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大提学金楺卒。年六十七。楺,故相构之弟,受学于朴世采,以文学见称于时。

3月14日[编辑]

○丁亥,以郑澔为判尹,赵彦臣为司谏,南一明为副修撰,宋必恒为持平。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持平金镇商同入,申前达,世子不从。

3月15日[编辑]

○戊子,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言:“江华留守沈宅贤状言:‘年前崔锡恒为留守时,状请守令之不偿移转者,使政曹,勿为检举,而该曹不为奉行。乞自今后,更申其令’云,而事系新创,诸议皆言过重。比籴谷未捧,罪加一等,居末者拿问,而其次决杖,似为得宜。”礼曹判书闵镇厚、户曹判书宋相琦,亦以为然,世子从之。健命又言:“南汉树木,不得斫伐,禁令至严。顷者广州府尹尹阳来,请取用于敕使时而不许矣,阳来不遵禁令,擅自斫用。若不论罪,后弊难防。尹阳来宜施先罢后推之律矣。”世子可之。掌令郑东后申前达,不从。

3月16日[编辑]

○己丑,领议政金昌集引入既久,上不许,屡加慰谕,世子令史官偕来,至是起视事。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韩以原为掌令,李重协为正言。

3月17日[编辑]

○庚寅,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18日[编辑]

○辛卯,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21日[编辑]

○甲午,以金干为承旨,兪集一为工曹判书。

3月22日[编辑]

○乙未,冬至正使兪集一、副使李世瑾、书状官郑锡三等,还自燕京,世子召见。集一言:“彼国形势日蹙,纪纲解弛,莫可收拾,而以西㺚作梗之故,兵连祸结,财力荡然,皇后及太子,虚位已久,至今无建立之意,日以佃猎征伐为事。皇帝生存之时,仅仅支撑,而其人死后,则必有变乱矣。”世子颔之。

○宪府申前达。又言:“见今两殿患候弥重,药院移直,此正臣子行不翔笑不矧之时,而今番新恩唱榜后,张乐游街者甚多。其中文科壮元李星焕、武科人洪俊人、金致久等,即臣之所闻睹也。俊人则其亲在苫块,其身有衰绖,而为此败礼伤俗之举。请星焕罢职,俊人等,令攸司囚禁,分轻重科罪。”世子只从李星焕等事。

3月24日[编辑]

○丁酉,世子以张氏破墓之在是日,与嫔宫,行望哭礼于阙中。

3月25日[编辑]

○戊戌,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鱼有龙为正言。

3月26日[编辑]

○己亥,观象监言:“仁章里迁葬之举,初出于咸一海之陈书,有曰:‘地中不安,有不可言。’梁益焘山论,有黄雾虫、白雾虫、水火气在中,木根生,水如贯,冰如水泡,终为黄白茸等妖妄之言。朝家惊动,仍定移葬之议矣,及今破墓之后,得见诸地师手本,则圹中似有湿气,而别无大段事故云。一海、益焘前日之言,都归虚妄。妖言惑众,其律至重。况惊动君父,致有莫重之举?此人等,罪不容诛。且一海目不知书,当初陈书,非出渠手,明白无疑。指嗾制给者,亦不可不究核。请令该曹,咸一海、梁益焘,囚禁严问,并与指嗾制给者,勘处。”上可之。

○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27日[编辑]

○庚子,以黄璿为执义,洪启迪为大司成,李凤翼为献纳。

○上下教曰:“耆老诸臣锡宴出于敬老之意。前头证候,亦不无少间之时,似当趁此天气未甚热而为之。以开月择日举行。”礼曹以四月十三日,择吉以奏。

○掌令郑东后上书论事,其目有五。

其一曰,资讲讨以明圣学。请以《中庸》之审思、明辨为务。上自舜、禹授受之训,孔、曾、思、孟之书,下逮有宋诸贤之文,无不参互寻绎,到底究索,有未透处,随处箚记,每于讲筵,设问讨论。其二,尽诚礼以延儒贤。请致左议政权尚夏,勿为虚文,而益笃诚礼,恳恻勉出,谕以亲临之意,必致乃已。其三曰,诚修省以弭天灾。请克推事亲之心,以尽事天之方,凡所以行政施令者,必慎必谨,如孝子之事亲。其四曰,防奸伪以裕财用。诸道各邑之上纳者,京司黠吏,从中幻弄,换细纳麤,又于入库后,从而偸窃,宜令米布衙门,久任色郞,而新旧交替之时,必须同赴坐衙,反库传掌。其五曰,固边圉以备战守。请筑东莱梵鱼寺旧城,撤罢镜城六堡,各邑军器、火药,申饬缮修。

世子答曰:“陈戒切至,可不留心?可以议处事,令庙堂禀处。”庙堂覆奏:“请米布衙门色郞,定式久任,军器、火药,另饬列邑,梵鱼寺筑城,六堡撤罢便否,请令本道道臣,详审状闻处之。”世子可之。

3月28日[编辑]

○辛丑,礼曹判书闵镇厚请对,上召见。镇厚禀锡宴处所,上命设于景贤堂。镇厚曰:“王世子当陪宴乎?”上曰:“然矣。”镇厚曰:“此举专为耆老诸臣而设,虽大臣及药房诸臣,亦不当入参,而如承旨侍卫诸臣,亦无排床之事乎?”上曰:“唯。”镇厚曰:“与宴诸臣,年齿有差,入于耆所,亦有先后,而今此坐次,则似当归重于爵秩矣。”上曰:“以爵秩序次宜矣。”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朔癸卯,忠清监司权𢢜陛辞,世子召见,敕谕以遣之。

4月2日[编辑]

○甲辰,诸承旨入对于东宫。

○文学柳复明,上书陈昨年北评事时,所见关北事宜,略曰:

“咸兴本宫,即我太祖龙潜旧宫。正殿奉四王及太祖神位,而只差一人守护,朔望祭外,每朔辄有一大祭。非礼苟简,有损于国体。宜依本道各陵例,令道臣,择参奉二人,参考古礼,酌定享仪,实合事宜也。六镇民人倒悬,尃由于清差,而两处开市之难堪,莫甚于庆源。清人之自会宁赴庆源,为三日程,中间侵扰,罔有纪极,所经边镇,若遭兵燹。宜移咨彼中,改市场于庆源府南至古无耳岛,昼则交易,夜则还其所,不入城府,如湾府、中江之例也。顷因重臣之疏,武科出身子婿、弟侄,勿论儒乡,尽属之于忠顺卫。忠顺之名,虽曰稍胜于七般贱役,而冠衿之士,一倂隶焉,所纳之米,每名几至一石,北方之出身者咸曰:”此莫非操弓登科之害“,怨号之声孔棘。业武之徒渐少,此岂怀绥边氓之道乎?北路田政,一自丁未量案之后,量时悬起者,设或有间间陈废之事,不为给陈,一从元数,并令收税,量时悬陈,而追后还起者,以续田施行,只征赎布,而不责结役矣。前监司李坦状闻变通,自今元田之陈废者,特许减税,量陈还起,为续田者,并属元田,俾出结役。自有新令之后,民情悦者少,怨者多。盖量时悬起者,自是良田,设或间间陈弃,摠计无多,故一八结之内,虽有若干束之枉,应实役者,民皆视为常事,不甚为怨。及今虽有区别给陈之令,亦不知其为大惠,而至于量时悬陈者,皆沙石薄品,而责应实役,决非可堪。曾前则以其只应续田轻税,故执耕者多,今闻其还属元田,皆将复为陈弃。宜令庙堂,更为商确焉。城津前有磨天之险,间于端、吉之际,南北道自此分焉,诚第一要害处。今以城津,特兼防营,而西北所属四堡中,不紧两堡军卒,添给城津,葛坡、荡于坪之间,移设将军坡等两堡,与端川、梨洞,表里相应,则可为他日制变之良策。

世子令庙堂禀处。是后庙堂覆奏,开市及城津事外,皆从其言。

4月3日[编辑]

○乙巳,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尹锡来为执义,李宖为承旨。

○领中枢府事李濡,因城役寝罢,上书自列,有曰:

区区愚见,每以为:“既筑北汉,则必并筑荡春台而后,可保万全。”闵镇厚始虽以不可远接都城为言,后以为:“无已,则空其间,而向里筑之。”云云,亦非全然谓之不可筑矣。且其所谓荡春台低陷,贼入都城,凭高俯瞰,如探囊中物云者,有未可晓。盖既筑荡春之后,如白岳、仁王高绝压临之处,决不可弃,而与敌若用中国之制,自荡春连接两山之间,筑一夹城,以为表里控制,缓急备御之所,则俯瞰之势,在我而不在敌,低陷之虑,非所可论,而重臣之言一出,前后议者,执为左契,便成不易之论,此岂臣一人所能辨哉?

又曰:

臣之上年请筑之疏,下于庙堂,大臣覆启许施,遍示诸宰,并无异议,而成命既下之后,急于奉行,费尽心力,设筑西边二百馀步之地,功役几完,而到今停废。若使重臣,早有一言,庙堂防塞不许,则亦无公私狼狈之患,而缘臣昏耄,未能烛几,以致终陷于偾误之科。惟彼已筑之城,不毁不完,仍以置之,则将未免贻讥于后世,此臣之罪也。

世子答曰:“卿之继筑之请,都出为国,余岂不知?第玆乃大事,而多言其不便,故有此停止之教,于卿有何不安之端?”

○领议政金昌集、判中枢府事李頣命、赵泰采、右议政李健命等请对,上召见。昌集曰:“圣上之入于耆社,实是前牒所无,臣等之庆祝,为何如哉?顷者固请进宴,而圣上辄以圣候之添加,疠疫之未息,不赐允许,群情之抑郁,有不可言。至于耆所诸臣锡宴之命,诚是特恩,而圣上若不许进宴,则耆所诸臣,亦何敢先受此宴乎?”诸臣继之请甚力,上始犹靳持,末乃许之,仍命姑观来头年事丰歉、疠疫作歇,更为禀定。健命又言:“武倅多出于监察,而监察乃内三厅武兼之末仕陞六者也。当初本职荐授之时,已多淆杂,而其中年老不能射之类,惮于试射,图占末仕,由东铨陞六,遂自该司,转补监察,列差守令矣。如是而欲望守令之择差,不亦难乎?今若以东铨之监察、主簿等窠,另择摠府、训院中可合人差除,而以摠府、训院之窠,推移陞六之员,则恐合于抡选之道。”又言:“武弁之由宣传陞出六品者,自训院、摠府而迁,不过三岁,直陞堂上,则营将、州牧,俱无所碍,官方之无渐,莫此若也。今后虽从训院主簿陞至正者,必随其见带品级,试以守令,观其治绩,然后方许陞资。其馀由他岐陞堂上者,亦随其人而先试县邑,然后始除当品官,则无骤躐之患矣。”上并从之。

4月4日[编辑]

○丙午,以韩世良为承旨。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5日[编辑]

○丁未,雹。

○仁章里灵柩,靷向真海村新山,王世子望哭于景贤堂,嫔亦行哭礼于内。史臣曰:“景贤堂,即东宫受命听政之正堂也。事体之严重,无间于法殿,而况当圣候沈绵,上下忧遑之日,于是焉为私亲而举哀,宫官助哀,百僚问候,有若公朝应行之大礼节,略无压降隐忍之意,此为礼之过者。今若于禁中别堂,稍伸私痛而止,则情理、礼义,可以两无所歉,而礼官之请、大臣之议,曾不及此,识者恨之。” ○献纳李凤翼上书,论只停城役,不罢经理厅之非,有曰:“此厅之敛怨耗财,病国害民之状,虽以日月之明,犹有所未尽俯烛者。驵侩之徒、狐鼠之辈,或称料辨,或称取赢,横行八路,侵割多端,无补于公家,只富私橐,小民由是而失利,国储职此而倾竭。若论今日之急务,经理厅之罢宜先,而荡春城之停筑,特为第二件事也。”世子令庙堂禀处。

4月7日[编辑]

○己酉,真海村张氏迁葬新山。下棺,世子及嫔行望哭礼。

4月8日[编辑]

○庚戌,宪府申前达。又劾:“广州府尹李正臣,前后居官,既无治绩,且乏廉声,及授本府,物情大骇。忠州牧使赵泰果,略无可观之政,多有不饬之诮。请并罢职。”世子不从。

4月9日[编辑]

○辛亥,宪府申前达,世子只从李正臣事。

○耆老诸臣锡宴之期,只隔数日,而新卒判中枢府事徐宗泰之丧,尚在殡,副应教黄龟河、副校理金云泽上箚引杜篑说,乞禀于大朝,退涓吉日于大臣丧发靷之后。礼曹亦以为言,上命退行,于是,以十八日改卜。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0日[编辑]

○壬子,月入太微东垣。

○以申昉为检阅。

○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曰:“顷日领相箚中,论军门变通事矣。近来良役之弊,既不能猝变,则救急之道,惟有革罢一军门,以充逃故。曾前欲罢禁卫营,议论不一,才罢旋复,此非造次可决之事。邸下于侍汤之暇,仰禀大朝,俯询诸臣,从容讲究,以为变通之地,恐为得宜。”世子曰:“唯。”吏曹判书权尚游曰:“近来守令要誉之弊,诚如首相顷日之箚。京各司应上纳各样米布,或蠲或退,以沽民誉,未及收拾,径图递归,越等定式,欲防此弊,而曾前以四孟朔为一等时,则守令惕念举行矣。一自近年颁料之后,越等者逐朔准等,故人皆轻犯。自今以后,依前四孟朔计等,则必有惩畏之道矣。”昌集、健命皆称尚游言是,世子不从,仍令依前以月计等。健命又言:“献纳李凤翼上书,以经理厅革罢,任事人论罪为请矣。北汉设筑时,三军门分授,不相统摄,故置经理厅,以大臣兼带矣。衙门不尊,则不可号令三军门。经理厅名号,似难革罢,而至于料办一节,任事之人不善奉行,敛怨耗财,人言喧藉。固当一切停罢,而任事人,若遽囚治,则已散之财,无以收拾。自本厅,定限督捧,恐或无妨。”世子曰:“经理厅勿罢,而差人料办等事,一倂停罢。”健命又言领相箚中,以台谏出入无常,下直守令,屡往不遇,行期屡退,请加申饬,许令留剌赴任,而台谏若见此箚,必有警饬之道,不必别为定式矣。“领议政金昌集曰:”守令下直,意有所在,而屡往不遇,其弊不赀。三司若知此弊,勿复督过,则好矣。“世子曰:”唯。“昌集曰:”近来守令,要誉成习,应捧之物,一切不捧,甚至大同田税,亦不以时捧纳,或自官防纳,以此沽名,而民俗日渝,御史廉问书启褒奖之语,反以此为先,其流之弊不少。今后守令治绩,只论七事,其他干誉之政,俾勿举论于书启,实为合宜。“世子可之。健命言:”量田都监堂上,始以闵镇远、权尚游差下,而二人分管三道,未免苟简。请户曹判书宋相琦,亦差量田堂上。“世子许之。健命曰:”领相箚中,以武科用情差备官、举子事,有所论列矣。近来降定水军之类,许令赴试,得参则頉下,故奸弊难防。依领相言,举子本罪外,永为停举,差备官,本罪外,永勿付职,诚为合当矣。“入侍诸臣,皆以为是,世子可之。健命又言:”领相箚中,又论:‘京各司褒贬,只归文具,殊无严明之意’云。自今以后,京中钱谷、词讼衙门褒贬等第,一依外方例,以为黜陟之地宜矣。“工曹判书兪集一曰:”依外方例,并为题目似好矣。“世子可之。持平金镇商申前达,世子不从。正言鱼有龙申前达,又言:”军威县监朴泰镇,终日酩酊,处事颠妄,至与嬖妓对舞,遂为邻邑笑囮,请罢职。“世子不从。

○药房入诊。诊候毕,提调闵镇远言:“所带赈恤厅,宿储荡竭,今年正月以后,应下贡物,不得计给,事极闷切。曾在癸亥年,先臣与故相臣李端夏承命裁省,贡物过滥者略减,不足者量加,通计其数,比前所减万馀石,别单启下遵行,故本厅得以继用矣。己巳年相臣及主管之人,称以慰悦都民,尽为复旧,且近来连值凶荒,岁入大缩,而新出贡物,各处祭享及鹰师等名目,又甚夥然,安得不窘乎?今若自庙堂,取考癸亥别单,参酌裁省施行,则庶可有补于需用矣。”上命庙堂禀处。

4月11日[编辑]

○癸丑,以赵荣福为承旨,赵尚䌹为修撰,黄龟河陞拜承旨。

○上下教曰:“都承旨任埅,年今八十。人生中寿,古来稀有。耆老诸臣,亲临锡宴,期日在迩,特授知枢,俾共参宴,亦一好事。言于西铨。”

○礼曹言:“真海村青龙内,有宗班墓,百步内,多民田。请依壬午年例,掘移,田土则给价陈废。”上可之。

○谏院申前达,世子只从朴泰镇事。

○宪府申前达,世子只从赵泰果事。

○通信正使洪致中、副使黄璿、从事官李明彦等,辞赴日本,世子召见。致中曰:“我国人漂至对马岛,则倭人出送时,仍送差倭,多有弊端,故因礼曹判书闵镇厚所达,命于信使行,别为书契,改定约条矣。第书契者,即礼曹参议书契也。使臣赍去,则事体未安,译官持去,则抵岛后,倭人若有争执,则势难舍置,随使行前进,为此滞留,亦重难。今番则勿用书契,使臣言于岛主,而书契则从后成送,恐为得宜。”世子可之。致中曰:“东莱倭供米,每有和水之弊,倭人屡以为言。臣等之行,彼必又要申饬。亦不待彼言,而直自朝廷申禁,则彼必感悦矣。”明彦曰:“公作米未收之弊,彼亦每以为言。盖由于莱府买其手标,以为料办之资,而不但莱府,庆尚监营及京衙门亦然,仍成弊端云。亦宜另加禁断矣。”世子许之。仍谕曰:“水路险远,无事往返。”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2日[编辑]

○甲寅,以兪命弘为都承旨。

○领中枢府事李濡,因李凤翼书论经理厅,语多侵诋,出往城外,政院以奏,世子令承旨敦谕。

○谏院申前达。又言:“庆山县监沈寿俊,蛊惑官婢,率蓄衙中,及其身死,亲自护丧。请罢职不叙。”世子可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3日[编辑]

○乙卯,黄海道瓮津府民家,有牛生犊,五脚六足,两尾一头。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5日[编辑]

○丁巳,政院言:“王世子举动,承旨、史官,例为陪侍矣。今此亲临锡宴,诸承旨尽当入侍于大朝。其中承旨史官各一员,亦宜依前陪侍于东宫。”上可之。

○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頣命曰:“锡宴仪注,有升降舆节次,而其间地势,有不平处。此等节目,除之似好。”上曰:“当自内移就宴所矣。”頣命曰:“然则鼓吹先入于景贤堂,以待出御而合作耶?”上曰:“自外移次甚艰。当自养德堂前门,出御景贤堂,鼓吹待于门外可也。”頣命曰:“领府事李濡,平日为国勒劳,而今因经理厅事,众咎丛至,彷徨野外。今此锡宴,千古盛事,而濡以耆司班首,不可不参。圣上或亲自下教,或命东宫,各别勉出,恐为得宜。”上许之。

○世子遣承旨,赍特教谕领府事李濡曰:“卿之平日体国纯诚,余所洞知。今玆北汉,已定大计,而命卿主管,经纪之际,虽有论议之不同,一则国事,二则国事。至于任事者之不谨,尤非卿所知,少无不安之端,而迸出都门,入城无期,圣上之缺然思想,曷有其极?矧今亲临锡宴,实是稀有之盛举,则卿以耆所班首,决不可退在也明矣。”仍令偕来,濡遂入城。

4月16日[编辑]

○戊午,备局言:“通信使登对时所达,不无踈漏者。盖壬戌,信使与倭人停当时,以破船殒命外,勿送别差事相约,而倭人以破船、殒命,分作两件,差倭之别送,无有限节。今番使行到马岛之后,破船殒命之为一件,非两件之意,不可不反复责谕,讲定以来。请以此意,分付于通信使。”世子可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7日[编辑]

○己未,承旨入对于东宫。

○世子下令曰:“领相箚中,罢禁营事,仰禀大朝,则玆事不可率尔断定。且曾在壬戌年间,差出广州留守,兼守御使,以府尹为副使矣。予意则罢府尹,只出经历,以留守兼守御使,如沁都之例,似涉便好。并与此事,问议于他大臣及庙堂诸臣而处之,为教,依此举行。”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8日[编辑]

○庚申,上出御景贤堂,锡耆老诸臣宴。王世子设座于御座之左,耆老领中枢府事李濡、领议政金昌集、判中枢府事金宇杭、行知中枢府事黄钦、姜鋧、行司直洪万朝、李善溥、汉城判尹郑澔、右参赞申銋、知中枢府事任埅与宴。是日已时,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小舆,由崇德门出,鼓吹作,奏《与民乐》。降舆御景贤堂,内侍奉几杖,置于座侧,尚瑞官捧宝,置于案。近侍及侍卫将士,各就位,王世子率耆老诸臣,皆四拜就位。礼曹判书闵镇厚曰:“今番锡宴乐节,一依进宴时例,而但进宴则第一爵、二爵,无进汤,而只进馒头,二爵既卒之后,始有进汤之节矣。今番则为诸臣锡宴,故自一爵至五爵,连进汤五次,而乐节与当初乐院所磨炼小异矣。”上颔之。司饔院提调进酒器,乐作,王世子以下,离位俯伏。进讫,乐止。提调捧挥巾函,诣座前,乐作,内侍跪进挥巾讫,乐止。提调进膳案,乐作,又进别行果。执事者设耆老诸臣馔卓,乐止。上命侍卫诸将赐座。近侍捧花盘,诣座前,乐作。王世子以下,离位俯伏。内侍进花讫,乐止。提调进盐水,乐作,提调以空案,置于馔案之右,乐止。王世子以下,还就位。提调以空案,置王世子之右,辅德供王世子花,执事者散耆老诸臣花。内侍宣教:“殿内侍卫,皆赐席。”提调进小膳,乐作,王世子以下,离位俯伏。进讫,还位。副提调供王世子膳,执事者设耆老诸臣膳,乐止。内侍宣教:“别云剑以下赐席,宝剑递代。”典乐唱尊崇乐章《维天之曲》讫,提调酌酒第一爵,内侍传捧置于案,乐奏《千年万岁》,舞童入作。副提调供王世子酒,执事者行耆老诸臣酒,上举爵,三吸。提调进受爵,复于坫,乐止。提调割肉跪进于馔案之右,乐奏《五云开瑞朝》,王世子以下,离位俯伏。提调进馒头,进讫,乐止。王世子以下,还就位。提调进汤,乐作,王世子以下,离位俯伏。进讫,乐止,王世子以下还就位。第二、第三、第四进爵,进汤,并如前仪,而第二爵,乐奏《井邑慢机》,牙拍,舞童入作。进汤,乐奏《清平曲》。第三爵,乐奏《少虚子令》,响钹,舞童入作,进汤,乐奏《夏云峰》。第四爵,乐奏《千年万岁》,舞鼓,舞童入作。进汤,奏《洛阳春》。遂垂青帐于御前,上少休,顷之撤帐。内侍捧出一银杯,宣上教曰:“第五爵,以此行酒。”仍以杯,赐耆老所,杯心镌赐耆老所四字。耆老诸臣,传玩叩谢。提调进第五爵,乐奏《与民乐》,广袖,舞童入作。进讫,提调退小膳,进大膳,乐奏《太平年》,仍奏《与民乐》,处容入作。凡进爵进汤,王世子以下,离位俯伏,进讫,还位。提调进上前汤膳,副提调供王世子汤膳。执事者撤耆老诸臣卓讫,礼曹判书闵镇厚言:“中宫患候,今已快复,宜有称庆之节。”上曰:“内殿患候,既不设议药厅,则告庙颁赦之节,不宜举行矣。”耆老诸臣遂进前,各陈感祝之辞,上亦慰勉甚渥。耆老领议政金昌集奏曰:“今日自上特施异恩,耆老诸臣,欲更以所赐之杯,就耆司小集,以尽馀欢而侈上恩。梨园法乐,非敢请之物,而欲更图一番胜事耳。”上曰:“乐部带去好矣。”诸臣退复位,王世子以下,皆四拜。通礼启礼毕,工鼓柷乐作。通礼启请乘舆,内侍奉几杖随之,工戛敔乐止。上由崇德门还内,鼓吹奏《与民乐》。王世子以下诸臣皆出,解严放仗。

4月19日[编辑]

○辛酉,以中宫患候快复,命药房退直于本院。

○以赵尚健为副修撰。

○宪府申前达。又言:“清州牧使李宇谦,为邑中私好之人,冒禁创祠,在公会稠坐之中,斥呼儒相,即权尚夏。请罢职。入直别破阵,军兵队名。潜往闾家,拔剑作挐,请入直别将、将官,并汰去。”世子只从末端事。

4月20日[编辑]

○壬戌,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21日[编辑]

○癸亥,以金民泽为持平。

○叙内殿未宁时,侍药劳。都提调李頣命以下提调、医官等,锡赉陞资有差。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22日[编辑]

○甲子,以金砺为正言,洪启迪为副提学,金相玉为副校理,洪廷弼为校理。

○庆尚监司吴命恒陛辞,世子召见,敕谕以遣之。

○礼曹佐郞林益彬上书,极论敕行时馆所争礼之辱,乞讲自强之策,又请西路岭隘筑城池,沿路置栅堡,修饬戎器,痛革钱币,世子下之庙堂,卒无采施者。

4月23日[编辑]

○乙丑,以鱼有凤为掌令。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24日[编辑]

○丙寅,全罗监司申思喆陛辞,世子召见。思喆言:“本道量田,有待秋举行之令,而甲戌量田时,朝家特送量田使,俾与道臣,一体监量。若无量田使,如臣不才,何能独任乎?”世子曰:“均田使当下送矣。”

4月25日[编辑]

○丁卯,备局次对,因堂上不齐,连次禀停,世子令加申饬。

○承旨入对于东宫。

○判尹郑澔上书,陈所怀,请勉圣学,以修君德,恢公道以立纪纲,革奢侈以裕国用,均赋役以济涂炭,申敕监司,以严黜陟,孚民实惠,以究德意,世子答以缕缕进言,出于忧国之忱,可不留意?

4月26日[编辑]

○戊辰,宪府申前达。又言:“先正臣宋时烈之归葬水原也,故参议沈寿亮往会其葬,食素行服,自处以门人,而其子珙,顷年一疏,右袒尹宣举父子,极口称贤,欲售莹惑之计。请削去仕版。统制使金重器,以妄悖之性,挟奸猾之术,及授本职,偃然乘轿,莱府大商,结为腹心,出给累千财货,殖利无算,去处不明。请罢职不叙。”世子只从李宇谦事。史臣曰:“当时诸将,重器与尹就商,最以骄贪不法闻,而重器之出莅统阃也,骄滥益甚,无所忌惮。台劾据实,而终不允从,时论恨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27日[编辑]

○己巳,以丁道复为承旨。

○承旨入对于东宫。

○宪府申前达。又言:“司直沈檀,前后负犯,关系至重,幸而漏网,久渐收叙,已是国家刑政之失,而近来铨曹,或备拟于京尹、枢府,诚非所以明淑慝严堤防之道。请吏、兵曹当该堂上,从重推考。”世子不从。

4月28日[编辑]

○庚午,承旨入对于东宫。

○宪府申前达。又言:“判敦宁府事崔奎瑞,发轫科目,呈身党论,华贯崇秩,罔不践历,猝然退去,终始不动。居在近畿,国母昇遐,而终不奔临,候班长设,而一不来参。人臣进退之无据,未有如奎瑞者。请罢职不叙。”世子只从崔奎瑞事。

4月29日[编辑]

○辛未,以赵鸣凤、李秉常、权世恒、洪启迪为承旨,金在鲁为大司成,李泽为副提学。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30日[编辑]

○壬申,药房入诊。诊候毕,提调闵镇远曰:“臣于看审城址时,见北城东边,乃国都来脉,而为水潦所凿。其时则将设女墙,可以自然补土,故不为陈白矣。今则城役既罢,此处补土覆莎,恐不可已。然此时动民,亦甚难便。自经理厅给价,募军修筑,似为便当矣。”上可之。镇远又曰:“山脉之穿破,由于树木之不茂。盖缘东村无赖辈及士夫家奴子,公然斫伐。山直辈如欲执捉,则辄挥斧斤欲杀之,故莫敢谁何。乡间匹夫,犹能护其家后山,而堂堂国家,岂可使都城来脉之树木,见伐而莫之禁乎?臣之愚见,东郊多各军门将校,使之看察,逢着则执捉后论赏,若其力不相敌,则奔告于北汉别将,干戈从事,虽或殒命,勿为成狱,则庶可禁断矣。”上许之。

○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金昌集曰:“顷者下令罢禁营及差出广州留守两款事,使之问议于庙堂,而时任、原任大臣,未易齐会。若以文字,各陈其见,则似好。请使备局郞,往问于诸大臣。”世子曰:“使备郞往问而处之。”右议政李健命言:“全罗道新设镇堡颇多,而葛头山则轮番军一百九十名,虽令本道充定,而即今良丁难得,尚未充定。每年不得不以会付米划给,此为难继之道。格浦亦新陞佥使,而许多防军,无以充给,事极难处。取考本道各镇战船案,则勿论佥、万户,每镇各置一战船,而防踏、古今岛、蛇岛三镇,皆有二只。虽未知当初本意,此三镇,不必与他异同,减其一只,移给于新设处似好,而远外便否,有难遥度,问于本道监司及统制使、水使后禀处,恐为合宜。”吏曹判书权尚游言:“曾为巡抚使,亲见古今岛、防踏,最为贼路要冲。古今岛,即李舜臣胜捷之地,特设二战船,意有所在。葛头镇则近处,既有于兰、葛头,虽不设镇,恐无所妨,而初设,凡事踈虞,终难成样,罢之似好。此一款,亦宜问于道臣、帅臣矣。”世子并可之。礼曹判书闵镇厚言:“外方春秋考讲时,只讲校生,而院生则不为举论,故欲避军役者,皆投入于院生,多过原额。此后都事巡讲时,院生亦宜与校生,一体考讲,呼不及、不通、额外者,一倂充军矣。”世子曰:“所达是矣。以此分付。”持平金民泽、正言金砺申前达,世子并不从。

○正言洪铉辅上书。略曰:

国之大事在祀,则固当一遵礼制,而忌辰祭及五名日节祀膳品,只以油果、泡汤设行,其为未安甚矣。传闻国初定礼之大臣,为虑后弊,以此定式,而素膳之制,考之经传,质诸祀典,皆无所据。此不过我国新创之初,因袭胜国崇佛之馀习,莫重祀典,遵用此制,恶在其血食之义哉?若曰素膳不悖于礼意,则太庙之祭,当用此制,而太庙则朔望曁大祭,皆用荐牢之典,此诚无于礼之礼也。议者以为:“改素用肉,经费难支”,亦有不然者。臣闻奉常寺封进素膳贡物之价,其数伙然,而太半入于蜜果所入油清、真末之价云。蜜果非礼家所尚,实是僧俗之所贵,而又荐于太庙,减之可也。若以先朝所用,其来已久,不可猝然全废,则半减其器数。以其所除之价计之,犹且不少,足当肉膳之价。虽或不足于大牢,犹可办小牢,此而不足,只用长脯,其不愈于设素膳从佛习之为谬乎?雪冤伸枉,有国之先务。皇甫仁、金宗瑞等,当我世祖大王受禅之际,自为其主,不早攀附,俱被极祸,尚在罪籍。圣祖诛锄诸人之举,盖出于定危疑行大权之义,而既于登极之后,制训辞以示睿宗曰:“予当屯,汝当泰。事随世变,汝拘于吾迹而不知变,所谓圆凿而方枘也。”圣祖之嘉其志、悯其死之大旨,此可见矣。圣祖之意,始行于今日,使复其官,则岂非继述之美,而益有光于圣祖耶?

书末附论卖爵补赈之不可,朝家赏典之不信,文、荫守令之不能止盗者宜论罪,尹樟、南世珍见拟春坊之滥猥,兪集一燕行时苛琐诸事,世子下其书于该曹。是后,享祀膳品事,礼曹援甲子年判付,凡公事下书,出上教者,称判付。覆奏不用。金宗瑞、皇甫仁事,吏曹请议于大臣,行判中枢府事李頣命以为:“丙子诸臣,殆甚于永乐之方、铁,而圣教乃曰:‘三问等,今日之乱臣,后世之忠臣。’此而尚然。况于癸酉诸臣乎?是以,东宫参决庶务,则首释其缘坐二百馀人,若非圣志所及,何以有此?且臣伏闻公州东鹤寺,光庙所尝临幸,而世传:‘伊时寺僧设斋,以慰其冤死之魂。’所谓招魂记者尚存,而皆录诸臣之名云。死者如有知也,诸臣已识圣祖恻怛之仁矣。今者谏臣所引光庙所示睿宗之训辞,有曰:‘予当屯,而汝当泰。事随世变,若汝拘于吾迹,而不知变通,则所谓圆凿而方枘矣。汝须毋忘。’我圣祖遗教,洞然无碍,则今何必不承其志,而反拘其迹?伸而雪之,允合继述之孝。”行判中枢府事赵泰采以为:“庄陵复位之后,守义诸臣,举蒙褒奖之典,而独二臣,至今抱冤,未得昭雪,诚甚悯伤。伸枉复爵,实为成德事。”领议政金昌集、行判中枢府事金宇杭、右议政李健命,与頣命议同。领中枢府事李濡以为:“庄陵复位,守义诸臣,亦加褒奖,既是千古圣德事,则独此两人,尚在罪籍,宜乎舆情之久而愈郁。臣于此,无容别议。”上又命更问于六卿、三司。行工曹判书闵镇厚以为:“臣于顷年,敢以此事,仰达前席,旋因宰臣,陈章镇厚于年前,以此事陈请,金镇圭上疏,言其不可,事遂寝。议,遂寝不行,不敢更为容喙。”兵曹判书赵道彬以为:“圣祖当日之训,既以当屯当泰为谕,则有以见恻怛之仁,已示毋拘之微意。今若体圣祖之志,推圣祖之仁,特赐愍典,以雪幽冤,恐无歉于讳尊之义。”吏曹判书权尚游、礼曹判书李观命,无别白语。副校理金云泽以为:“此事尽有可以商量者。宗瑞等当初罪案,既坐于推戴瑢、谋不轨,而我世祖实策其勋名。今若以宗瑞等之死,称其冤枉,至于复官,则其于圣祖之勋名,岂不大有所妨碍耶?虽以庄陵追复后言之,比诸六臣及守义诸臣,其体段,自有不同,故臣仲父故判书镇圭,尝于重臣之建白此事也,疏论其不便,仍及官助遗祠,甄拔后孙之请,盖以为复官,则有不可轻议,而若其两臣之树立功伐,皆不宜泯没,特施隐恤之典,且录其遗息,俾得齿于士族,则愍隐宽宥之意,自寓于其间耳。”副修撰赵尚健以为:“皇甫仁、金宗瑞名留罪籍,冤结泉壤者,殆将二百有馀年,舆情愍郁,愈久愈甚,则伸枉复郁,实是不可已之举。且两臣之罪,以推戴瑢为名,今若以两臣为冤,则瑢亦不宜异同。”两司诸臣,皆有故不得献议。该曹具闻,世子下令曰:“更以此事,仰禀大朝,则两臣之事,今将数百馀年,而幽冤未雪,嗟伤不已。谏臣论列,可谓切至,而第念靖难之勋,大有所妨碍,复官一节,终涉重难。着令铨曹,收用两臣后裔,以示愍冤慰枉之意为宜,为教。依此举行。”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朔癸酉,以黄一夏为都承旨,金兴庆为吏曹参判,宋相琦为艺文提学。

○献纳李凤翼上书,言:

判敦宁崔奎瑞,绝意荣涂,恬静自守,则今者台达,斥之以长縻好爵,苟充枚卜。臣恐自此,世无完人。况辛巳国恤、癸巳庭候时,奎瑞或来在城外,或趋造阙下,则情礼俱阙之斥,岂非爽误哉?勿以销刻为嫌,亟收罢职之令焉。日昨喉院之请罪备郞,盖出于欲遵院规,而因此微事,三承宣一时坐罢,臣诚莫知其故也。且闻备局郞厅梁益标,怒其僚郞之见罢,至呼诸承宣姓名,公肆诟骂云。益标,即无赖狂悖之人,顷年罪配,以本邑之不堪其害,至于蒙放,则此朝家无可奈何于益标,而今乃置诸武弁择选之任,何也?况渠以幺麿武夫,凌辱朝绅,略无顾忌,体统所关,不可置之。亟令刊汰焉。

世子答曰:“崔奎瑞事,台论是矣,收还之请,余实未晓。承旨坐罢,不过例施之罚。梁益标事,更加详察处之。”时,政院因备局郞之不亲承传旨,请罪罢职,而领相金昌集,为备郞,箚斥政院,故承旨三人,违牌坐罢。梁益标,本是无赖棍徒,醉欧地主流配,未久昌集陈白于筵中以为:“谪中作挐,本邑不胜其扰,请释之”,旋用为备郞,故凤翼之书及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读刑曹公事安老味事。承旨洪启迪曰:“虽以刑曹文案见之,此人既乘醉,则安知入启文书之重乎?不原其泥醉妄作,而直断以实封公文之律,勘以一罪,未知恰当矣。”右承旨赵鸣凤、文学申晢继之,世子曰:“一罪不可用,比律勘断,减死边远充军。”时,王子延礽君有疾,上命医官守视,启其加减,方其宗簿吏之持书启来呈之际,常汉安老味乘醉,与宗簿吏相哄,仍裂所持书契。宗簿拘老味,加栲讯,而老味茫不记醉时事,遂移送刑曹照律。刑曹以本律无可勘者,旁照毁破实封公文律,请致辟,故启迪等以为言,世子特宥之,而老味在宗簿,受刑重伤,未出狱而毙。

5月2日[编辑]

○甲戌,承旨入对于东宫。

5月5日[编辑]

○丁丑,以尹凤朝为大司谏,洪禹传为持平。

○承旨入对于东宫。

○谏院申前达。又言:“石城县监柳绥,曾于其季父应运生时,应运以亲命,将取其弟𬘩为后,则绥乃怂恿偏母,费辞妆撰,呈文礼官之家,以其祖母遗命,反谓之假托,欲归其季父于诬亲之科。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请削去仕版。襄阳府使宋宅相,赋性昏劣,行已鄙污,百亿化身,惟利是趋,家有悍妇,日事妒吼,黩货之状,言之污口。请削夺官爵。”世子不从。

5月6日[编辑]

○戊寅,承旨入对于东宫。

5月7日[编辑]

○己卯,上下教曰:“国舅光城府院君金万基。节惠之典,尚今阙焉,诚为欠典。令本家,速撰谥状,仍付太常,以为议谥之地。”

5月9日[编辑]

○辛巳,宗庙乐工厅,因雨颓仆,礼曹以闻,令缮工监,看审改造。

5月11日[编辑]

○癸未,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洪启迪为吏曹参议,赵尚䌹为献纳,洪锡辅为承旨。

○右议政李健命上箚。略曰:

伏见邸下,以禁营革罢,南汉置留守事,仰承圣教,下询庙堂。此诚朝家举措之大者,固当商确禀定,而第政有本末。我国良役之弊,实古今天下之所未闻。此弊不祛,则虽尧、舜在上,无救于乱亡之势。今之论者,或曰:“良丁之闲游者众,莫如搜括而充额。”或曰:“军门之新创者多,先宜罢去减数,以除白骨、邻族之患。”此皆一时救急之计,非永世之利也。壬戌年间,朝家查出诸道军兵之逃故,其数一万一千六百馀名。故相臣金锡胄请罢诸军门不紧名色,以补其额,乃曰:“此可以支过十数年。”其后逃故之弊,不数年而自若。设令今日搜闲丁而减军额,不过如壬戌而止耳,乌在变通之意耶?朝家置民事于相忘之地则已,若欲矜念,则宜有一番更张。粤自仁、孝两朝,庙堂𬣙谟之臣,与夫识务之士,其策不一,如儒布、户布、口钱、游布、结布之法,皆莫非救时之术也。倘邸下,奋发大志,以革弊安民,为第一急务,则亟宜先令京外,抄出一年征布之数、各邑户田、田结之多寡,以向者数者之论,裁量较挈,审其优劣,断然行之,有何顾忌哉?然世无大眼目、大力量、好议论,相訾謷正,为今日弊习。若从一二邑试之,则利害便否,自可晓然,推及于一邑,自一邑而遍国中,则民不为骇,事可就緖矣。

世子答曰:“良役之弊,言之久矣。此弊不除,无以保民,不可不急先变通也。其令庙堂,商确禀处。”

5月12日[编辑]

○甲申,谏院申前达。又言:“襄阳府使李太元,全不晓事,凡所为政,一听于二三奸吏,签丁则视赂多少,以为操纵,听讼则受人嗾嘱,裁断乖谬。请拿问定罪。”世子只从译官及宋宅相事。

○承旨入对于东宫。

5月13日[编辑]

○乙酉,药房入诊。诊候毕,提调闵镇远言:“经理厅差人科办,已有停罢之令,而其前既施未毕者,各衙门、各邑,皆以为今已停罢,不为举行。城役时假贷于他司者甚多。此事不能收拾,则无以备偿,请已始者仍令收拾。”上曰:“只令收拾其已散者,而此后则科办之事,勿复为之宜矣。”

○承旨入对于东宫。

5月14日[编辑]

○丙戌,以李观命为两馆大提学,金云泽为吏曹佐郞。

○礼曹判书闵镇厚上书论马岛书契事曰:

倭人元无退塡日月,请遣译官之书。今番书契,虽出于欲得礼曹书契,若所谓退塡云者,特口传之言耳。朝家宜令礼曹答之曰:“我因莱府书契,特许前例所无之事,此在交邻之谊,固己至矣。译官往返既久,更无可论,而今此答书,亦足凭信于东武”云,则彼必无辞可争矣。渠若犹有不足,必欲强请,则必将退作礼曹书契,退塡日月以来,至是而亦退塡日月而作答,犹未晩也。今不见彼书,而自我作书,臣未知此书,何名也?噫!狡倭情状,不难知矣,必欲自我先送译官,以作他日口实。初以口传尝试,既得待书契当许之命,则乃作书于莱府,而于礼曹则阙答。及其要得礼曹先发之书契,而不得许,则别送一书,又以口传请我退塡日月。盖将于此后信使之行,必令我,先送译官,不送,则将以不遵前例,责之曰:“初何尝待书契,而送译官?”云矣。如是,则朝家羞耻,何可胜洗,而其骄恣之习,亦何所不至耶?“世子下之庙堂。翌日,备局次对时,右议政李健命、知敦宁闵镇厚、兵曹判书赵道彬等,皆以为:”当初轻许,有此难处。镇厚书语诚然。勿许退塡日月,只令东莱、釜山,答今番书契,恐为得宜。“

世子可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5月15日[编辑]

○丁亥,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曰:“东莱府使徐命渊状言:‘自前岛主新立,往朝江户,归则必遣告还差倭,而自此亦有遣人报问之礼矣。今番马岛,称以贻弊,不送差倭’云。其意似是省弊之意,而庙议以为:‘虽为一时省弊,凡事自有规例,而以其言罢之,则此后必有执此为言,轻改规例之弊,不可信听。宜以告还差倭,不可停止之意分付,恐不可已。”世子可之。兵曹判书赵道彬曰:“忠清左道御史赵尚䌹书启以为:‘明火贼指捕者五名以上,方许加资,而忠州人沈若辉,分二次捕捉,而亦得加资,极涉猥越。一倂收还为宜’云。如此之类甚多,自今以后定式,并勿加资耶?曾前加资者,亦当收还耶?”健命曰:“一年捕数人,既以不满限,受米布,而其后过五六年,又得数人,若并计加资,则与前米布之赏,为叠受,御史言是矣。今当年久之后,虽难一一收还,此后定式,只以一巡捕五名以上者加资,似为得宜。”世子可之。道彬又言:“本曹骑、步兵纳布,外邑全不惕念,未收甚多。请限六月,使之收捧上送,而不及期限者,并自营门决杖。”健命曰:“今年节早,难趁六月之限。宜退以九月,而只杖其居末一邑。”世子从其言。执义尹阳来申前达,世子不从。正言金砺申前达,又言:“军资监正金万胄,曾以不合掌试,重被台劾。在其自处之道,固当敛避是任,而今番文所,晏然冒赴,至与当初劾论之人,抗颜同考,恬不知愧。请罢职。”世子不从。

5月16日[编辑]

○戊,承旨入对于东宫。

○汉城府言:“今此老人抄录时,增录年岁者,一一考核,依事目科罪之意,请分付诸道。”上可之。时,因上之入于耆所,推恩老人朝士年七十以上,士庶人年八十以上者,加资,下贱辈或多增年瞒告而见露者,故汉城府请摘发科罪。是后朝家以为,今此推恩,出于敬老之意,虽有年数之增录,因以加罪,亦涉过重,遂寝科罪之命。

5月17日[编辑]

○己丑,以尹宪柱为都承旨。银台长官,地望清峻,而宪柱发身卑微,且乏资历,屡典雄邑,以不廉闻,而夤缘幸会,遽叨是任,物情骇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谏院申前达。又言:“司果李相成,昨年上书,反构劾己之台官,风习可恶。实是荐绅之羞,而乃反扬扬,略无愧怍,请罢职不叙。通津府使朴泰道,不解文字,状诉题辞,专委下吏,托以敕需,计户捧钱,请罢职不叙。”世子答曰:“金万胄、李相成事,所论殊涉过当。”后日发论台官正言金砺引避有曰:“金万胄之冒没廉义,耐弹掌试,固是搢绅之羞。至于李相成,昨年一书,见弃公议,查事归虚,罪罚幸免,则其在自处之道,惟当缩伏省愆,而前后试任,扬扬冒赴。今臣所论,亦出于参酌之意。”仍退待,司谏赵彦臣当处置,以随加论劾,既非公心,强谓归虚,尤极谬戾。请递砺,世子从之。

5月18日[编辑]

○庚寅,承旨入对于东宫。

5月19日[编辑]

○辛卯,流星出房星下,入巽方。

○承旨入对于东宫。

5月21日[编辑]

○癸,承旨入对于东宫。

○司谏赵彦臣上书论良役变通之难,请收布于八路僧徒,以补逋欠,世子下之庙堂,卒无采施者。

5月22日[编辑]

○甲午,谏院申前达,世子只从朴泰道事。

○平安道蝗虫炽发,大如二眠蚕,向熟两麦,方长黍稷、稻苗之脆软者,食之几尽,一道之内,殆成赤地,民皆相聚号泣。道臣以闻。

○承旨入对于东宫。

5月23日[编辑]

○乙未,领议政金昌集上箚曰:

近来朝士,毋论文、荫、武,凡有除拜,辄视其残盛燥湿,而有所趋避。张鹏翼之始除骊州也,军门以中军乏人,入达请仍,今鹏翼为春川,而渠有乐赴之意,故军门亦从而置之,物情安得不疑惑乎?厌避守令,定配其地,自是令甲。必须申严此法,始可杜后弊也。外方守令、别星乘轿之弊,朝家申饬,非止一再,而终不惩戢,犯之依旧,亦于营下,肆然出入,无所顾忌,而若夫老帅,金重器。或因疾病,以草轿作行,则辄目之以乘轿,是何台臣耳目,只及于阃帅,而不及于守令耶?至于三司之官,承召上来,亦皆乘骑,仍以冒法自首,便作解职之妙策。自今以后,守令、别星以下乘轿者,宜饬道臣,即行罢黜,三司之以此劾者,亦宜一体罢职也。已经文衡之人,不得兼提学,曾有定夺者,即先臣事也。故相臣李端夏、故判书金万重,皆以此相继递解,而今者艺文提学宋相琦,必欲解免,其势固然,亦不宜强令察任也。前判敦宁崔奎瑞,当日之去,未知其义何据,而恬退之节,大体可贵。其视入而不出者,不可同年语矣。何可以此为罪乎?

世子优批嘉纳,令递宋相琦兼带提学,崔奎瑞叙用。

5月25日[编辑]

○丁酉,备局次对,以堂上不齐頉禀时,纪纲解弛,百隶怠官,至于大僚,亦无惕念之举。备局次对,有堂上三人,则例称备员,而当时带备局者,几二十人,而每当次对,无肯来会者,辄以不备三员禀停。屡有申饬之命,而恬不为意,识者寒心焉。

○以兪崇为承旨,金云泽为副校理,申晢为正言,赵鸣谦为掌令,李观命为礼曺判书,闵镇厚为工曹判书。

○承旨入对于东宫。

○上下教曰:“都目政,必于来月内为之事,分付。”时,两铨每缘多故,都政不得行于当月,故特教申饬。

5月26日[编辑]

○戊戌,承旨入对于东宫。

5月27日[编辑]

○己亥,以韩重熙为承旨,金东弼为弼善,李重协为文学,郑宅河为正言。

○承旨入对于东宫。

5月28日[编辑]

○庚子,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承旨尹宪柱曰:“自前当夏,则有处暑前,视事頉禀之例矣。今年天气酷熟,而承旨持公事入对,亦是视事,一体也。王世子冒暑,逐日坐堂,不无致伤之虑。限处暑停止,恐为得宜。”上曰:“持公事入对,与视事有异,不必停止矣。”都提调李頣命曰:“圣教诚然,而只是日气酷热,引接之堂狭窄,春宫逐日坐堂,必致伤损。虽不停止,限处暑,或间日一次入对,亦或无妨矣。”上曰:“若欲停止,则自内当思量下教,姑勿停止宜矣。”

5月29日[编辑]

○辛丑,全罗道乐安民人十九口,入海渔采,遇风漂流,泊于日本长门州境,一人病死。日本给衣粮,又为死者棺敛,遣人护送来归。

○承旨入对于东宫。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朔壬寅,世子遣承旨于典狱,放释轻囚。以盛热也。

○承旨入对于东宫。

6月2日[编辑]

○癸卯,承旨入对于东宫。

○左议政权尚夏,从县道上书,引疾乞免,仍言:

《圣学辑要》,出于先正臣李珥,其于帝王学问,无非药石。邸下若专精致力于此书,毋或虚徐,则为圣为贤,不外于此,实东方万世之福也。

世子优批嘉纳。

6月3日[编辑]

○甲辰,宪府申前达。又言:“守令立碑之禁,朝令至严,而庇仁县监韩五章,竖石通衢,夸示行路,请罢职。”世子只从末端事。

○承旨入对于东宫。

6月4日[编辑]

○乙巳,以李凤翼为司谏,金相玉为校理,李世瑾为兵曹参议。世瑾为人阴邪狡黠,好冶容,日屡洗浴,傅粉镊眉,衣服飮食,皆异常人,当时谓之人妖。性又贪黩无厌,尝为接慰官,倭人莫不唾鄙。但巧于趋附,随时换面,跻至绯玉,同朝羞与为列。

6月5日[编辑]

○丙午,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曰:“水原,畿辅重镇,军兵甚多,无异都监,故久勤升迁,既有定式,而兵曹不用,故将官之任,两班皆厌避,军政渐至踈虞矣。广州则将官、教炼官各一人,以次升补,守御厅准朔调用,故广州将校,多兴起者云。水原,乃摠戎厅属也。依广州例,将官、教炼官各一人,计仕升补于摠戎厅,俾得迁转,则必有激劝之效矣。”世子许之。工曺判书闵镇厚曰:“关防之地,树木茂密,则足当城池,故鸟岭树木,长养年久,颇为茂盛矣。近来潜斫者无数,至伐棺材,故将至濯濯之境云。关防重地,不可任其偸斫,宜令本道,查得勘罪,严立科条,各别禁断矣。”世子从之。镇厚又言:“朝廷有用文字式,同等用关,隔等用牒,参下用帖,例也。今则通信使及接慰官,用关于礼曹。通信使,不过堂上,接慰官,又是堂下也。奉命者在外方,虽云尊重,何可用此例于京司乎?此后定式,通信使、接慰官,皆用牒呈于礼曹,事体当然。臣在礼曹时,欲为禀定而未及,故今始仰达耳。”世子可之。

6月6日[编辑]

○丁未,月犯太微东垣第二星。

○承旨入对于东宫。

6月7日[编辑]

○戊申,以赵荣福为承旨。

○药房入诊。诊候毕,提调闵镇远曰:“年前因济州连岁凶荒,前后下送米谷,几至二十万石,湖南及京厅旧储已竭。此后若又年饥,则更无接济之策,此后之虑,不可不预讲矣。闻济州守令递归者之言,本州若储置钱三四万两,凶年则令民人辈,分受易米谷,或贸鱼藿,出陆变卖,以为救荒之道,则可纾圣朝之忧云,而三四万两钱,从何办得耶?自前有钱货加铸之议,而难之者多,故未果,而济州则与京师有异,若使本州牧使,与可信军官,自铸钱三四万两,以为备急之需,则似或便好矣。”上曰:“所陈似好,令庙堂禀处宜矣。”

6月8日[编辑]

○己酉,承旨入对于东宫,公事禀裁讫,世子令承旨进前曰:“日气甚热,公事不必持入矣。”承旨赵荣福曰:“然则承旨不为入对,而凡公事,随到入达耶?”世子颔之,遂退。是日昏后,世子令司钥下令曰:“俄者以公事勿为持入之意,言于承旨矣,入对不可废,依前入对可也。”

6月9日[编辑]

○庚戌,耆老所灵寿阁成。叙监董劳,堂上任埅、姜鋧、上梁文制述官李观命、扁额书写官申銋等,命赐马。

○承旨入对于东宫。承旨李秉常言:“各该司非都提调衙门,则不敢用草记,有不得已变通事,则提调亲诣儿房启达,即古例也。申饬屡矣,而不为奉行,今后更为定式,毋循谬习。”世子可之。秉常又曰:“台官之承牌入来,呈辞出去,固是谬例,而此则犹有情病之可诿,至如自诣朝房,监茶台官诣朝房治事,谓茶时。监茶者,监茶时也。而不为诣台,连启呈辞出去者,尤极无谓。此后宜有各别申饬之举矣。”世子许之。明日,持平宋必恒,以监茶之后,猝得暑疟,扶舁还家,引避,执义尹锡来、掌令赵鸣谦,俱以承牌,呈告引避,玉堂处置,递必恒,而锡来、鸣谦,出仕。

6月11日[编辑]

○壬子,承旨入对于东宫。承旨兪崇才入就位,世子厉声曰:“承旨速为退去。赵荣福,今日何不入来耶?承旨无状,六承旨当并拿问矣。史官亦并退去。”崇起拜曰:“严威遽震,极为惶恐,而未知端緖,敢请明白下教。欲知罪名而退去矣。”世子曰:“六承旨当并拿问,斯速退去。”崇趋出。文学李重协进曰:“臣忝在宫官之列,既有所怀,何敢不陈乎?今日邸下,辞气过激,举措太遽,平时恐欠涵养之工,臣窃惜之。承旨若有罪过,则固当明白下教,而既令入对,旋使退出,不但事涉颠倒,亦乖接下之道矣。”世子曰:“并即出去。史官亦即退去。”重协与史官,亦趋出。顷之,司钥出传令旨,使承旨还为入对。兪崇诣阁外,口传达曰:“玆承更为入对之命,来诣阁外,而既有拿问之教,惶恐不敢入对。”令曰:“他承旨入对。”崇起出。承旨韩重熙、李秉常同诣阁外,口传达曰:“臣等来诣阁外,而严教并及于诸承旨,臣等之惶恐,与崇无异同,在待罪中。何以为之?”令曰:“勿待罪。右承旨还为入对。”重熙、秉常又达曰:“右承旨兪崇,今已经出阙外矣。牌招入对耶?”令曰:“即为牌招,使之入对。”于是,重熙、秉常起出。崇承牌入对,公事禀裁讫。崇起拜曰:“臣虽无状,粗识事君之义。君臣犹父子,父母虽或呵责,都出于教饬之意。臣岂不知此义,而俄者严教,诚莫知因于何事,欲知罪名,而为惩改之图耳。人君喜怒,难于得中,易发而难制,宜于平日省察耳。”世子不答。李重协曰:“臣备员宫僚,目见雷威严重,辞气太遽,草草陈戒,未得回听。仍降退去之教,方深惶悚矣。即有开悟之举,既退之承旨,至令还入。喜怒难于遄改,而邸下能之,孰不钦仰大圣人作为,而盖难制者,莫如喜怒,故古语曰:‘惩忿如摧山。’言当用力之勤也。须于平日辞气之间,常存工夫,俾无暴发之患,是所望耳。”世子曰:“当留意矣。”重协又言:“召对久废。虽缘方在尝药之中,兼且代理庶务,不遑暇及,而作辍最妨于工夫。今虽盛热,宜弘敝处,召接宫僚,勿令间断。”世子曰:“唯。”

6月12日[编辑]

○癸丑,以黄龟河为承旨。

○承旨入对于东宫,公事禀裁讫,弼善李仁复曰:“伏闻昨日入对,责退承旨,而辞气严厉,举措轻遽,入侍宫僚,以制怒涵养之意仰达,则邸下即赐开纳,许以留意云,群下孰不钦仰?然书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愿邸下,加意于践履之功,至于粹然无过之地,则岂非宗社之福欤?大抵声气之病,最宜涵养于未发之前。已发则难制矣。涵养之道,无他,亲近书册,观感体验,则必有其效矣。”世子曰:“当留意焉。”同副承旨黄龟河曰:“仁复之言,诚切实矣。驭下之际,宜示宽容之意。声色之加,非圣人使臣之道。且臣僚之有罪者,必明白下教曰:‘此事为非,此事为罪’,详悉诲责,俾群下得以改之,则君臣之间,如家人父子,何事不可做耶?”世子曰:“唯。”

6月13日[编辑]

○甲寅,承旨入对于东宫。

○正言申晢上书。略曰:

伏闻日昨入对时,睿怒猝发,叱退承宣,辞气严峻,有不敢闻云。窃为邸下,惜此举也。圣学之工,贵在涵养。辞气之间,必袪粗暴。窃瞷我邸下,睿质温粹,德量渊弘,凡厥粗暴之失,宜无可忧,而乃因微细之事,遽有过激之举,臣未知邸下,于平日涵养工夫,或有所未尽,而一时喜怒之节,自不觉其过差耶?改过不吝,圣王攸则。惟邸下,猛加反省,必思遄改,加意本源之地,务尽涵养之方,罔令一毫查滓,留滞灵台,则七情之发,自无失中,而修齐治平之效,将自此而期,讵不休哉?

世子答以余当留意。时兪崇,已自昨日呈病,韩重熙、李秉常姑留以待,崇递后,次第解免矣。晢书遽出,故重熙、秉常,亦皆迸出阙外,违牌当罢,上只命推考。

6月14日[编辑]

○乙卯,以朴圣辂为执义,李重协为持平,南世珍为掌令。世珍为人庸孱,处地卑微,本不合于荣选,而苟充台职,事多颠妄,人皆嗤之。

○承旨兪崇呈病至三,上下教曰:“日昨时叱退承宣,实是无前之过举。匡救之台书已上,而居论思之地者,终无一言,予实慨然矣。兪崇既无所失,此呈辞还出给,俾即察任。”

○承旨入对于东宫。

○副校理金云泽,因上教严切,自直庐径出,上书引咎有曰:

顾臣所叨之职,凡于君德阙遗,匡拂补拾,正其责也,而臣本钝劣懦弱,曾不能自效其忠,而乃使台臣独言之,至勤圣衷之慨然,此其罪,岂但辜负其责而已?仍窃伏念,邸下此举,实非群下之所望,则以圣上止慈之念,恐其有过责,臣等以不能救正者,正所以为邸下也。伏惟邸下,上遵大朝之导教,下循台臣之规勉,益加留意于本源之地,而无或暴发威怒,如前日之为。

世子答以下款所陈,可不留心?

○副修撰南一明,因上教,上疏辞职,又曰:

东宫之严责承宣,盖有其由。日者入对承宣,听莹于徽教,而不能明白仰禀,书出下令,致有司钥还收之举云,其有失于惟允之道,举此可知。厥后入对时严教,与无端呵责有异。况旋即召入,则益可见改过不吝之美矣。今玆圣教,或者未及俯烛其委折,而至谓之无前过举耶?设令东宫有一时喜怒失中之举,在殿下慈爱教迪之道,惟当谆谆面命,随事诲责于外人所不知之中,俾自臻于粹然无过之地,而今乃特下传教,播诸朝纸,略无酙酌之意,臣窃惜之。

疏入,踏启字。凡辞职之疏,踏启字,则例递差。盖一明,以伊日入对时严教,提及赵荣福姓名,故乃谓己酉入对时,既令承旨勿为入对,又有依前入对之令,必由于荣福之听莹,故有壬子入对之严教也。时,荣福方为兵曹参知,上书自明曰:

臣于今初八日入对将罢之际,邸下招臣使前,有所下令,臣再次仰禀,明承徽音之后,出来院中,使同入注书,录出所记,仍为转誊,将欲颁布,旋因下令,遂即还寝,而臣与伴直承旨,聚首相语,益仰我邸下,勤政之盛意矣。今者儒臣,未委折,创出别语,其所咎责,乃至于此。伊时事状,离照之明,亦必记有,则臣何可强为自辨哉?

世子答以勿辞察职。

6月15日[编辑]

○丙辰,副校理金云泽、副修撰赵尚健违牌当罢。上下教曰:“昨者匪怒之教,出于诲责,不须过嫌。南一明疏语,全然爽实。且备忘本意,欲使世子无过,出于爱世子也。疏末插入之语,尤涉未安,故踏启字以下,则于金云泽等,无以此引嫌之端矣。推考,使之察任。”

○司谏李凤翼上疏曰:

臣等,昨者,伏见下政院备忘,则以日昨入对时叱退承宣,实是无前之过举为教。臣于是,不胜惊惑、忧叹之至。窃伏念我东宫,代理以后,政令施措之间,少无过失,臣僚引接之际,和气蔼然,大小群臣,无不钦仰爱戴,则日昨入对,设有过中之事,此不过君臣间一时诲责之意,而况威怒旋霁,还接承宣,则祗复之美,人皆称颂,而殿下不少徐究,形诸文字,殊无从容训戒之意。王言一播,听闻俱惑。此岂不有乖于我圣上导迪之道哉?伏愿殿下,收还批旨,以副中外之望。

上答曰:“才于两儒臣,只推,备忘中明示予意矣。惊惑二字,实是万万意思之所不到,而尔言如此,何必持难?昨日备忘,收还焉。”

○承旨兪崇、韩重熙、李秉常等,连日违牌,上辄下勿罢之命。崇等各自上书,陈惶蹙之情,乞解职名,世子并答以余觉昨非,何至深嫌?翌日,崇等皆还就职。

6月16日[编辑]

○丁巳,郑纉先为辅德,金民泽为文学。

○药房入诊。诊候毕,上语诸臣曰:“东宫虽无代理之事,一国元良也。常时教诲,其可泛然乎?处事善则喜,未尽则忧矣。代理之后,则责望益重,谆谆戒饬,无时不然矣。日昨闻入对承旨,遽被斥出,病里惊动,当如何?此无前过举也,方召而戒诲矣。闻玉堂箚子,入于东宫,意谓陈戒之言,及问其箚语,则只是台谏处置也。遂自语于心曰:‘何乃如是?’适会兪崇以被责承旨,三度呈辞入启。承旨既无所失,一时举措之过而致此也。所当还给,而父子之情,及代理后,欲其善之意,不可无言,玉堂事着在心中,故云云矣。大抵予意以为,台谏匡救,申晢上书。而论思之地,不言为可慨,而都出于爱世子,欲其无过之意也。君臣之间,岂不截然,而君有过,臣必陈戒。况予只以爱世子之意,饬谕论思之臣,此乃好意也。南一明则大段爽误,不谅予言之曲折,插入他语,李凤翼疏,则至有惊惑、忧叹之语。世子有过举,而朝廷无陈戒者,则不以为忧,予之爱世子之意,则乃反忧叹,不亦异乎?予则出于爱世子之心,深怪诸臣之不谏,而渠辈乃至于惊惑,忧叹之境,予窃怪之。其心殊不是矣。一明、凤翼入时,呼吸甚不平。以此久病气力,决无抵当之势,故不得已还收备忘,而非以其言为是也。虽以批旨见之,可知其为未快之意矣。”都提调李頣命曰:“近日群臣,不知上意,而多言不择,臣亦慨然矣。在臣僚之道,于世子,则当告以毋轻视臣僚,慢骂呵叱之义,于圣上,则当告以常时谆谆戒饬,而不为宣扬于外之意。数臣者,亦岂不欲如此,而只是辞不达意。若因以过疑,则不可矣。兪崇事,自上如此处分,自无不可,而若使世子,自为开释,则似益好矣。且事已过矣,自今以后,自上坦然忘怀,勿复记有则好矣。”上曰:“大臣所达是矣,而只是诸臣不识慈爱之本意,至有惊惑、忧叹之说,可恨矣。”提调闵镇远曰:“日昨传教,不过虑世子之有过,敕励臣僚之意也。君臣父子之间,岂不美哉?臣等之见,不知其有可惊者,而群臣之疑惑如此,盖前年下教,亦出于慈爱之心,而臣僚之惊忧,当如何耶?自其后至今,此心不能释矣。”上曰:“大臣、提调之言皆好,而彼辈于不当惊惑处,遽生惊惑,文义异常,故说破矣。”

○备局请退谢恩使行期,上从之。前月入诊时,上亲谕副使兪命弘,使之速定行期,遂以七月初四日择日,而正使砺山君枋,惮于冒热作行,且以求请列邑者之未及上来,图嘱备局。雨霁已久,而托言潦雨可虑,遽退日期,人皆骇之。

○司书赵镇禧上疏,有曰:

日昨东宫入对时,有责退承宣之令。此终为过中之举,则以圣上止慈之念,何不于燕闲之际,面赐敕勉,而遽乃播诸文字,殊欠称量底意。臣恐殿下此教,亦未免为过重矣。至于南一明疏,断无他意,而不惟不赐开纳,又从以递其职,臣窃惑焉。

上答以南一明疏末语,终涉未安矣。

○承旨入对于东宫。

6月17日[编辑]

○戊午,药房入诊于东宫。都提调李頣命曰:“即今暑热无前,而侍汤之中,代理万机,臣等在保护之地,岂不欲使邸下,安逸无劳,而事势有不得不劳悴者。若以劳悴为苦,而生厌怠之意,则益觉难堪矣。古人曰:‘庄敬日强。’持心庄敬,则志能率气,百体舒泰,心不庄敬,则神疲身惫,志气颓惰,或至生病。今邸下责任甚重,惟以立志自强为务,无或有厌怠之心,是所望也。向者圣上血溺初出时,深念国事,乃以承旨持公事入对于东宫为教。此欲使邸下,明习国事也。近闻入对,无论难之事,不过忽忽,一读踏达字以出云。此无异于自内览过,循例判下,顾何益乎?凡人七情,惟怒难制。近日以邸下责退承宣事,疏章纷纭,思其根本,则不能克制七情,而威怒暴发之致也。此后则虽有不快于心者,勿复遽加声色,则幸矣。伊时承旨,既使退出,即令还入,其间不过瞬息,初若忍得,少顷岂有过中之举乎?且臣下有罪,则宜明言其罪,而邸下终不言罪名,当之者罔知所措,听之者莫不闷忧矣。大朝下教,无非为邸下一身,出于至诚,邸下不宜一味惶恐而已。宜仰体圣慈,一以诚意禀定行之,此一国臣民之望也。”提调闵镇远曰:“大臣之言,勤懃恳恳,出于爱戴之诚,宜加谅察矣。臣于昔年,待罪春坊时,邸下受书,未及成诵,故差退时刻,日晩后始入,则邸下诵之,犹未贯通。故相臣申琓,其时以宾客,入侍进戒曰:‘邸下以诵书未熟,退其时刻,使讲官退而待之,日晩始进,而所诵又如是欠精,其何以将就学业乎?’语甚切至。邸下于伊时,悚然改容,虚心开纳。自其明日,开筵既早,所诵书又熟,臣常钦仰邸下受责如流之量矣。今日大臣之言,又如是恳至,邸下采纳复如昔年宾客之言,则诚为大幸矣。”頣命曰:“邸下对群臣之时,必酬酢如响,曰可曰否,则情志可通,而若徒尚渊默,则上下情意,不能相孚矣。天地岂不迥隔,而二气流通,故雨泽降而万物成。君臣之道,亦犹是矣。”世子曰:“缕缕陈戒之言,当留意焉。”

○承旨入对于东宫。

6月20日[编辑]

○辛酉,雷震文庙大成殿东庑南端桧木。

○承旨入对于东宫。

6月21日[编辑]

○壬戌,承旨入对于东宫。公事禀裁讫,兼文学金云泽,以承旨责退事陈戒,请仰体圣意,常戒威怒之暴发,引程子治怒为难,惟克己可以治怒之语,言甚切,世子曰:“余当留意焉。”云泽又曰:“不但一时暴怒为过中之举,轻视臣僚,慢骂叱责,实非使臣以礼,接下思恭之道。且其时承宣,设或有一人不槪于睿意者,因此并责一院诸臣,已乖不迁怒之义。况承宣,乃大朝所属也。臣僚之严畏邸下,虽无间于大朝,而在邸下,则似当禀于大朝而罪之矣。邸下平日,岂不知此道理,而特因一时猝急而如此,岂非可悔处耶?”世子颔而不答。

○掌令南世珍上书论承宣责退事,请于怒字上,加意,常存矜持,毋或放忽,克治本源之地,益加涵养之工,世子答以可不留心?

6月22日[编辑]

○癸亥,以洪铉辅为持平,权詹为辅德,金东弼为文学,李国休为司书。

○承旨入对于东宫。

○大司成金在鲁,因文庙震桧之变上书。略曰:

灾不虚生,由人所召。试看今日教化不行,习尚日坏,庠序之中,逊让蔑闻,闾巷之间,礼义扫地。人事既然,天心可知。其在应天以实之道,决不可视为适然之事。伏愿邸下,大轸敬畏之念,身先导率,敕励群工,必以敦尚儒术,阐明伦教为先务,而至诚无假,交修不怠,则将见化成《菁莪》,而士有雅饬之美,令行风草,而民兴孝悌之俗矣。

世子答以陈戒之言,可不留心?

6月23日[编辑]

○甲子,吏曹判书权尚游病免。

○以李观命为吏曹判书,权尚游为礼曹判书,赵荣福为承旨,郑锡五为文学。

○承旨入对于东宫。

6月24日[编辑]

○乙丑,耆老所堂上等,齐进灵寿阁,奉安御帖。

○承旨入对于东宫。

6月25日[编辑]

○丙寅,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言:“北兵使白时耉状言:‘户曹移关内奴,限三分之一,定束伍外,皆令征贡,留州仓,而北关人物甚稀,若以限外,还罢内奴之已充军额者,则其数至三千馀名,无以充数,请依三、甲例还存矣。’盖南兵使,才请三、甲内奴,已定军额者,虽限外,仍存而准请,故北兵使,亦为此请,而内奴三分之一定军,自是事目,南北道皆如此,则内司收贡,将至大缩,不可许矣。”世子可之。健命又言:“臣方带乐院提举,而考见《乐学轨范》图形,有可疑者。《书》曰:‘合止柷敔。’柷者,用之于始,敔者用之于终,阙一则乐不成,而即今太庙所用乐工,既减其太半,又有柷而无敔,想由于乱后未备也。今欲尽复升平古制,则有难遽议,而至于有柷无敔,则不备甚矣。且大乐之法,八音克谐,乃可成章,而宗庙、永宁殿所用,无埙与笙,想亦于减人数时,混减,而埙者,土音也,笙者,匏音也。人数则虽可减,八音则不可减。问于典乐辈,则以为只加二人,可复埙笙云。登歌则有柷、敔而无埙、笙,悬架则有柷无敔,诚为欠缺。合有变通之道矣。”世子曰:“敔一部加出宜矣。”健命曰:“埙、笙,亦一体加出乎?”世子曰:“唯。”健命又曰:“永昭、敬宁两殿大祭时,用宗庙乐矣。盖宗庙则不用宴礼,永昭殿似异于宗庙之故,馔物皆用常食,礼用宴礼,而乐则混用宗庙所用《基命》、《归仁》等章,是杂用祭礼、宴礼也。敬宁殿则纯用宴礼乐章。两殿宜一体,而如是各异,事殊不可矣。且既用宴礼,则宜有歌,而有声无调,议者以为:‘两殿皆有尊号时新制乐章,用于参、辞神,则似便好’云矣。且两殿无歌有乐,故乐止一节,亦有乐未卒而胪者唱止之时,事殊未安。令礼官禀处,恐为得宜。”世子令礼官禀处。健命又以前日责退承宣事及文庙桧木雷震之异,反复陈戒,又曰:“窃覵邸下于臣僚所陈之言,一味渊默,酬答甚罕。君臣间分义,本自迥隔,在外拟陈十事者,入来仅达一二,而邸下不赐酬答,谁敢尽其所怀耶?”工曹判书闵镇厚继言之,世子曰:“当各别体念矣。”大司谏尹凤朝申前达,世子不从。凤朝又以责退承旨,陈所怀,请治心戒怒,世子许以留意。

6月29日[编辑]

○庚午,领议政金昌集,因文庙震桧之异,上箚陈戒,有曰:

雷霆者,上天至怒之威,圣庙者,国家至敬之地。以至怒之威,加至敬之地,此必有所召而然也。世教渐衰,士习不古,衿绅之列,未闻雅饬检束之行,庠黉之间,惟袭偸薄争哄之风。夫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诸生不能进德修业,先立其根本,而乃如是贸贸,则其何以责他日之出为时需哉?虽以从祀事观之,臣闻诸先辈从祀之典,至重至大,故必待朝野士论归一,然后乃定,而今则不然,遐方之士,率尔发端,或以两贤为请,或以三贤为请,至于太学,又发四贤从祀之论,取舍惟意,停发无常,似此士论,实未之前闻也。今欲救得一半,则惟在于慎简师儒之长,使之久任责成。昔在仁庙朝,故参判郑晔,常兼国子之长,先王朝故相臣闵鼎重,亦当兼带,其所诱掖作新之效,至今称之,此亦振起斯文之一端也。邸下代理之后,宜有圣庙展谒之礼。稍俟天气向凉,圣候有间之时,一谒圣庙,克举缛仪,仍令师儒诸臣,招诸生,立于幄次之下,谆谆然提诲,俾知邸下乐育之意,则未必无补于风动之化也。宋臣真德秀告其君曰:“知父母之心者,可以知天心;知人君之道者,可以知天道。今邸下,仰承圣上慈育之志,儆戒不懈,克体上天仁爱之心,寅畏靡宁,则天其或者收灾,而今玆庙桧之震,安知不反成重发之祥耶?

世子优批嘉纳,仍令以九月初十日,行文庙展谒,而是后国子久任等法,终不果行。

○承旨入对于东宫。

○副修撰赵尚健,以太庙、乐工厅崩颓、文庙桧木之雷震,上书陈戒,有曰:

邸下睿智天成,明习庶事,而群下接见之时,渊默太过,逐日入对,便成文具。虽是紧重文书,承旨只一经读过,而邸下只下依达二字而已,至大臣次对所建白,无非军国重事,而犹且鲜赐发落,臣窃闷之。尧、舜之治,虽曰无为,都兪吁咈,畴咨岳牧,则臣未知一味庄默,如今日之为欤?

又言:

一自尹宣举被罪之后,其党助之辈,鼓倡讆言,眩乱国是,而至于日昨赵泰亿之书,假托泮儒年前书启中语,以为难进之端,而遣辞绝悖,有不忍正视者。噫!其父当群壬毒正之日,直言谠论,痛辨先正受诬之冤,盖其平日慕悦之深,不顾一身利害,言人所难,至今士友之间,称道不已。今泰亿之言,乃若以其父,元无尊仰先正者然,是可忍乎?末乃以毁板削号,古所未有等语,隐然插入,一篇精神,都在于此,欲售其眩乱是非之计。此而置之,将何以严好恶之辨耶?仍请快从两司毁院之请。

又曰:

李相成、金万胄处义之不美,实是清朝之所羞,则金砺之剌举论罢,诚出公议,而赵彦臣,乃敢挺身处置,遽自停达。金砺之于两人,既无私憾,则所谓:“非出公心,尤极谬戾”云者,其果成说乎?台阁之上,宜有驳正之论,而侧听愈月,尚无一言,臣窃惜之。

盖年前泮儒之卷堂陈所怀也,历言世道之变怪,仍斥赵泰亿父故参议嘉锡,慕悦宋时烈,有倍他人,至于陈疏伸理,而泰亿为礼曹参议,乃敢上疏为尹拯左袒。至是泰亿,拜判决事,始上书自辨,有曰:“先臣嘉锡,当丁巳告庙论之方张也,应旨进言,力斥党人嫁祸之计,泮儒所谓慕悦有倍者,无乃指此等事耶?”又曰:“近日申球之诬,专袭丁巳陷人之馀套,而一世靡然。臣之前疏论列,实遵先臣斥奸之意”云,故尚健之书及之。书入于承旨入对时,世子口呼批答,令承旨书之曰:

言甚切至,可不体念,而赵泰亿事,处分已定,所论正矣。毁院之请,特依两司之论。李相成、金万胄事,所论是矣,特罢其职焉。二更,令司钥,还取尚健书答以入,以毁院之请,决难准许,李相成、金万胄事,台臣请罢之论,殊涉过当,改下。

○校理洪廷弼,以文庙震桧之变上书,请反身修德,转灾为祥,如中宗桑谷之灾、成王风雷之变,世子答以诚深忧爱,可不留心?

6月30日[编辑]

○辛未,承旨入对于束宫。

○大司谏尹凤朝上书,以文庙震桧之变,请修省弭灾。又陈西路饥荒,请申饬本道,先期区画,以为接济之道,西路税米,许以银折纳,严禁营门给债之弊,世子答以余庸嘉尚。仍下之庙堂,是后覆奏,只申给债之禁。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卷之六十三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朔壬申,承旨入对于东宫。

○太学儒生,因领议政金昌集箚语卷堂,上命本馆堂上劝入。诸生书呈所怀,有曰:

伏见相臣箚辞,乃以震桧之变,归之于守斋儒生,至以士习不古,偸薄争哄,贸贸等语,张皇胪列,以为召灾之由。臣等不敢以此语为非,而抑有所慨然者,大臣者,百责所萃,遇灾策免,自古有之,而今者首相,略无自咎之意,乃欲移诿于居斋之儒生。果如首相之言,则震变必加于政府之树,然后方可引咎耶?臣等未知召灾之端,果在某事之失,而为宰相者,当尽燮理之道,居庠序者,当思戒饬之方,各尽其责,然后庶可以少答天谴。今首相则不然,乃曰:“非我也,彼也”,何其责己则恕,而责人则明也?

世子下令曰:“今玆大臣箚辞,诸生所当加勉,而昨者所怀,语欠和平。岂诸生未及深思耶?一向引嫌,殊涉太过。更为劝入。”诸生复申所怀,凡四日,始还入斋。

7月2日[编辑]

○癸酉,以韩世良为承旨,尹锡来为司谏,赵鸣谦为献纳,赵尚健为副校理。

○承旨入对于东宫。

○礼曹言:“九月初一日,王世子谒圣时,取士一节,当依上年春判府事李頣命献议,酌献后数日内,特下圣旨,命官试取,如泮宫别制之规。”世子可之。

7月3日[编辑]

○甲戌,持平洪铉辅,以赵尚健书斥台阁,不劾赵彦臣,引避曰:“李相成、金万胄,诚有处义之未尽。前正言金砺请罢之论,虽出于规警之意,终难免已甚之归,赵彦臣之处置,下语非常,宜致物情之未厌。至于驳正之举,臣未知其必不可已也。相成等所争,本非关系国家之事,便作朝著间一大闹端,言议转激,气色不佳。彼论此辨,止泊无期,有识之忧叹,固已久矣。臣不欲随他解頣,自归于推波助澜之科。”大司谏尹凤朝,亦引避以为:“金砺之剌论两臣,实采舆论,则处置措语,便一弹文。身居台地者,宜一言规论,而臣与处置台臣,有些嫌端,其是非可否,不必自臣发之,故终不免泯默以度,论以直截之义,不讥而有愧矣。”并退待。翌日,副校理金云泽处置曰:“溯论是非,专事依违,强辨含默,亦欠直截。既失规论,见非公议,过引细嫌,尤涉苟且。请铉辅、凤朝,并递差。”世子从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7月4日[编辑]

○乙亥,副校理金云泽、副修撰赵尚健等上箚言:

文庙展谒,因大臣陈箚,期日已定。暂离于侍汤之中,一也,拜太庙则既停之,谒先圣,则特令举行,揆以事体,岂无后先之失耶?臣等待罪迩班,敢贡愚见。伏愿邸下,先谒太庙,次及文庙,使典礼无或欠缺。

世子答以箚辞得宜。令该曹举行。于是,礼曹择八月二十日为太庙展谒吉日以奏。

○承旨入对于东宫。

7月6日[编辑]

○丁丑,以兪命弘为大司谏,李满为持平,金砺为正言,尹阳来为承旨。

○承旨入对于东宫。

○领议政金昌集,因儒生所怀中,有诋斥语,上箚乞免,仍言:

吏曹判书李观命,以兄弟并在政府、铨曹,为难安之端,必欲辞递。以私义言之,容有如观命之意者,朝家事体,岂宜曲遂其愿?故相臣郑太和为领相时,其弟故相臣致和为吏判,出而应命,前吏判权尚游,亦以今左相尚夏之弟,初虽引嫌,终亦出仕。虽曰:“左相时未行公,尚游所处,与观命有些不同,尚游,尚夏之弟;观命,健命之兄。右揆之于首相,不无差殊,则其视郑致和事,亦有间矣。

世子答曰:”儒生过激之言,何必为嫌?吏判事,朝家事体,断不可许递。更令政院,牌招察任,使大政,不至迁就。“观命以其弟健命,方在政府,而身长铨地,为私义不安,屡疏乞免,故昌集箚及之。是后朝家终不许递,观命遂出仕。

7月7日[编辑]

○戊寅,上下教曰:“大报坛外墙颓圮,欲为改筑,修治地垈之际,得骸骨云。不可弃置,善为埋瘗于城外事,分付。”

○判决事赵泰亿,因赵尚健书语,上书自辨,有曰:

先臣当日之疏,有曰:“今之进言者,苟或语涉于宋时烈,则殿下必以为时烈之党,而如臣者,既非时烈之学徒,又非其门客。情分漠然,论议不通于时烈,岂有一毫爱惜私护之意哉?由一时烈,朝著日就于溃裂,此臣所以为国家深长虑也”云。先臣此疏,果出于慕悦之私耶?况臣所斥者,只是一申球,则有何关涉于时烈,而为此胁持之言耶?又以臣比近事于丁巳,谓之无严,而以臣观之,丁巳事,以贬薄为案,今日之论,以诬毁为目,用意陷人,前后一辙。彼虽强欲区别,臣未见其差异矣。

书入于承旨入对时,世子口号批答,令承旨书之曰:

“诬罔之言,不足为嫌。”翌日,令还为取入,诬罔二字,改作儒臣以下。副校理赵尚健复上书辨泰亿书语,有曰:“赵嘉锡之于先正,其所自处,臣亦曰:‘非学徒非门客,而特慕悦者也,非特慕悦而已,乃慕悦之笃深者也。’当群凶之构贤,火色弥天,此正一言脱口,祸福立判之时,而嘉锡独置生死于度外,犯雷霆而敢言,其欲拔得大贤于祸网之中者,出于耿耿血诚。今泰亿所引其父疏中数语,适足以见其尊仰先正,至笃至深之心而已,其欲以此,证成其父,非出慕悦之案,不几于范家子弟,不识其父之心者哉?且臣尝闻宋尚敏殁身之疏,专为先正伸枉,人之见之者,视若载祸相饷之物,而嘉锡则每读其文,泪簌簌下,是以慕义好德之心,至化于家人妇孺。先正之自北南迁也,亲旧畏缩不敢相问,嗟劳愍痛之语,发于嘉锡闺门之内,遂使婢从感涕,而至于寄送衣服,虽以先正之谨于辞受,且服而不辞。时烈之南迁也,行过嘉锡所宰邑,嘉锡适不在,其妻为之制衣服以遗,时烈感其义,受之不辞。由此观之,其所慕悦,不特丁巳一疏而已。虽以邸下之明,未免遂入其说,责臣以诬罔。虽即改下,臣之危蹙,固不敢以书答之改删,有所自安,而抑有所慨惜而恨叹者。当初臣书之答以所论正矣,依两司之请为教,既而改下,收其兪音。斯须之顷,从违忽变,而犹不以臣为非也,及今泰亿书入之后,遽归臣于诬罔之科。人君之一言半辞,关系甚重,必须审慎于未听受之前,无致悔吝于发有章之言,然后执德可固,建极无颇,而况此所执,业己大朝之快正,而贻谟于邸下者也。邪正、淑慝之分,有若阴阳、昼夜之判,而既许还寝,始纳终斥,其有乖于辞令,致惑于听闻,为如何哉?

世子答曰:”赵泰亿之书,专出不公,则尔无所嫌。“

7月8日[编辑]

○己卯,以赵道彬为冬至正使。盖权𢜫以年前奉使偾事,力辞得递,故道彬代之。以金德基为行都承旨。

○承旨入对于东宫。

7月9日[编辑]

○庚辰,政院言:“今日乃处暑,当自明日,常参取禀,而即今老炎犹炽,请稍待凉生,更禀。”世子许之。

7月10日[编辑]

○辛巳,太学儒生卷堂,世子命本馆堂上劝入。前年太学儒生,将为从祀疏,而因郑宅河跨马过疏厅,因与相哄。儒生辈卷堂,所怀中多诋宅河之语。至是宅河于辞职疏,追提昨年事,反诋泮儒,泮儒辈,遂复卷堂,书进所怀,有曰:

昨年冬,太学以先正从祀文庙事,方欲陈疏,设厅香门之外。其时宅河,以得罪斯文之人,怀沮戏大事之计,出没泮村,故欲生事,骑马横驰于别厅之前,此实前所未有之事。别厅儒生推捉傔从,则宅河反生怪怒,跳踉街路,倒把鞭棰,乱搏泮隶,还家之后,多发下人,推捕首奴于圣庙斋舍之内,此又三百年所未有之骇举也。臣等不胜痛惋,略陈颠末于卷堂所怀,而今此宅河,欲揜己恶,反诬臣等于书中,张皇做说,眩惑天听,一则曰:“凭借所怀,丑辱罔极。”一则曰:“搀入别语,侵及其父。”噫!其时所怀,直举颠末,则何谓丑辱?宅河之父湜,多年寄泮,备谙斋体,宅河亦曾托迹下斋,而有此骇举,故及其父子,实有其由,亦何谓之搀入别语乎?其书所谓此辈,即其父之旧日同伴执友也。渠何敢狼藉僇辱,若是其无忌乎?

世子令更为劝谕,诸生遂还入斋。

7月11日[编辑]

○壬,承旨入对于东宫。

○授京江民金世万阶折冲。世万居京都西江,为兴利,贸米百馀石,舟至黄海道龙媒镇,覆溺几死,赖人拯救。时值年荒,本镇方设赈,而谷不继,将贸于远地。世万以为:“我若溺死,所赍米,即他人有也。今幸得生,愿以此米救镇卒,以谢上天活命好生之德。”遂尽舍其米。镇将计直酬钱,亦不受。镇将义之,报闻于监司,转达朝廷,有是命。

7月12日[编辑]

○癸未,金星犯左角星。

○以李泽为平安道观察使,李凤翼为司谏,宋必恒为掌令,黄一夏为京畿观察使,李縡为副提学,金相玉为校理,金云泽为吏曹正郞。

○礼曹言:“上年因年荒,诸道及济州三名日方物,限今秋权减矣。今则秋节已届,莫重享上之物,不宜久废,请自冬至,依旧例封进。”上命限明秋姑减。

○承旨入对于东宫。公事禀裁讫,司书李国休言:“侍药忧煎之中,书筵久废。前头日气渐凉,圣候稍间之时,宜间行召对。且虽在内间,燕闲之中,请亲近方册,勿令工夫间断。”世子曰:“所达是矣。当留意焉。”

7月13日[编辑]

○甲申,以尹宪柱为行都承旨,金在鲁为承旨,赵鸣谦为献纳。

○承旨入对于东宫。

7月14日[编辑]

○乙酉,月晕,回火星。

○药房入诊,右议政李健命同入。诊候毕,健命言:“近因凶歉,各处水陆操,连年停止,事殊未安。请今年则分付各道,使之设行。”上曰:“诘戎大政,连为停止,殊涉未安。设行宜矣。”健命又言:“春间量田之役,有姑停之命,而今者秋事己届矣。若以量田为有弊而罢之,则犹可,不然则自有成命,今已三年,尚未举行,国体由此而不尊,外方必益轻朝令。十月后即为举行,而均田使,先为差出,使之预讲量政,恐为合宜。”上许之。健命曰:“当初不差均田使,只出均田堂上、郞厅,以为堂上在京,而下送郞厅之地矣。今将差出均田使,亦当各出郞厅耶?上曰:”癸未年,有从事官耶?“健命曰:”差出从事官,似有弊。使均田使,另择军官,以曾经守令解事者带去,时急摘奸及看审之事,并令察视则好矣。“上命择带军官以去。健命又言:”禁卫、御营两军停番,今已二年,京师宿卫单弱。且两军门入番之代,都监当之,都监军番次频数难堪云。自十月,使之上番,恐无不可。“上许之。提调闵镇远言:”所带赈厅谷物,本十三万馀石,而已尽于各处移赈,即今只存二万馀石。以此何所充用乎?散在外方者,欲为收拾,而外方于赈厅谷物,辄欲不偿,虽屡催促,而不为上送。此后请自本厅,直为推治各邑监色。“健命曰:”外方监色,捉致京司,大弊也。不但京司,虽捉致巡营,亦甚有弊,故监司之欲治监色,而虑其贻弊者,则付过置之,以待巡历时到该邑治罪云。尤甚不纳者,论责其守令,而监色则令营门推治似好矣。“上曰:”予意亦然矣。监色之捉致京师有弊,令营门治罪,守令尤甚者,论罪可也。“

○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金演为都承旨。金德基、尹宪柱相继为都承旨,皆以物情未允,引疾力辞,而递演代之。

7月15日[编辑]

○丙戌,月食。

○黄海道各邑,自六月晦至七月初三日,通昼夜大雨,平陆成海,洪水际天,人物渰死,至于二百十七馀名,人家漂没,二千四百馀户。道臣以闻,世子令另行恤典。是岁畿邑水边及关东一路,皆被水灾,而海西最酷。

7月18日[编辑]

○己丑,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李征龟为都承旨,洪龙祚为正言,李仁复为修撰,赵观彬为副修撰,李縡为礼曹参判,李㙫为刑曹参判。始礼、刑两曹参判缺,铨曹既以当品拟入,上、命问于大臣,以三品望,縡、㙫遂被陞擢。

7月19日[编辑]

○庚寅,承旨入对于东宫。

7月20日[编辑]

○辛卯,药房入诊。诊候毕,提调闵镇厚言:“西原府夫人病久未愈,药物难继。”上命更遣御医,赍药看视。

○承旨入对于东宫。

7月21日[编辑]

○壬辰,承旨入对于东宫。

○兼执义赵彦臣,彦臣方为书状官,故例兼执义。因前日赵尚健书斥处置事,上书自辨。略曰:

金万胄之以试望被劾,在于年前,而其后参试于丁酉东堂。苟其耐弹掌试之有伤廉隅,则宜于其时,即有此论,而丁酉以后,金砺之出入台阁,非上一再,何不论斥于其时,而始劾于今日耶?李相成之昨年一书,固可谓反詈言者,而其时查事,既不归虚,其于相成,少无可引之嫌,而经年之后,见拟于试望,则亦岂有违牌不进之端乎?如此廉隅,臣实未晓,则砺乃勒成其罪,显有吹觅之迹,昨日劾万胄,今日劾相成。噫!今之右震龄者,多显荣,而斥震龄者,多摈斥。利害所关,人失恒心,竞以震龄一人,便作媒荣之阶,而斥震龄者,相继被劾于数日之内,此臣所谓随加论劾,非出公心者也。如许用意,虽欲厌然自掩,其何能自逃于离明之下哉?砺以查事归虚,为相成之罪案,而金吾议谳,今可按核归虚云者,其果成说乎?金吾议谳中,论成晋善事曰:“夏衍首倡凶谋,而身为严父,不能禁止。”又曰:“申翊圣日录中,并与瞻、纉李尔瞻、韩纉男两元凶列书,其子侄之倡为凶疏,则此所以致相成之言。”又曰:“晋善,既无亲犯之事,则不可以昏朝之清宦,其子之凶疏,归之凶党”云云。其所谓不能禁止云者,即其敢曰在家不知之意也,其所谓申翊圣日录,并与两元凶列书云者,即明有证据之谓也。其所谓既无亲犯,则不可以昏朝清宦,其子凶疏,归之凶党云者,即难于判断之言也。上一节,疑其心,末一节,论其迹,而姑置之于疑晦不明之地矣。自夫金吾议谳之后,国人皆以为震龄之累自如。右震龄者,固当以一言辨破明震龄之无瑕,斥金吾之议谳,夫谁曰不可,而只以私好之心,力为扶植之地,欲以勒制众口,掩蔽耳目,臣所谓强谓归虚,尤极谬戾者此也。尚健书中,挺身等语,诚未满一哂。臣未知台阁,承牌处置,为挺身,而经幄之忽地搏击者,不为挺身耶?

世子答以台言过当,何必深嫌?

7月22日[编辑]

○癸巳,行都目政。以上候未宁,分三日而毕。以李秉常为吏曹参议,兪崇为江原道观察使,崔奎瑞为弘文提学。

7月23日[编辑]

○甲午,都目政。以赵观彬为吏曹佐郞,李縡为副提学,洪启迪为承旨,黄龟河为大司谏。

7月24日[编辑]

○乙未,都目政。以洪启迪为大司成,丁道复为承旨。叙录端宗旧臣金宗瑞后裔金翼亮,为长宁殿参奉。

○宪府掌令南世珍。申前达,又言曰:“昨金砺所论两臣事,一从公诵,据实论列,盖出于砺廉耻之义,而及其引避,赵彦臣偏主已见,强置落科,其所措辞,便同弹文。是非之不公,处置之乖当,莫此为甚,舆情拂郁,久而愈激。在彦臣之道,惟当缩伏,以俟物议,而乃反投进一书,罔非诐遁。不顾是非,专事喷薄,不意清朝侍从之列,有此不美之风习。请罢职。”世子不从。彦臣为谢恩书状官,辞陛之期,隔数日,因此差退使臣行期。

7月25日[编辑]

○丙申,备局,以李縡为庆尚道均田使,金在鲁为全罗道均田使,尹宪柱为忠清道均田使。

○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言:“昨年臣陈箚,请减疠疫全家合殁者身役,而不言幼稚矣。义城县令李真望,疏请并减幼稚身役,故岭南一道,一倂荡减,而今者京畿监司,亦以此状请。既许岭南,则他道不宜异同,诸道一体荡涤,恐或无妨。”世子曰:“一体荡减宜矣。”健命又言:“玉堂、吏曹及台谏,不得为外任,故许乞郡,而春坊则例拟于兵曹郞官、寺正、外任等职,故无乞郡之规矣。今番春坊,有乞郡者。闻曾有一番前例云,而格例则非矣。既已除外任者,虽不可还收,此后则春坊乞郡疏,勿许捧入宜矣。”世子令申饬政院。行工曹判书闵镇厚曰:“国家用法,引律文者,则遇赦,固当以宥旨前事勿论,而至于载在事目者,不可议宥旨前后矣。以还上虚录言之,本罪之在律文者,固当以宥旨前荡涤,而禁锢之罚则乃事目,非律文,不当举论矣。竹山府使柳胤兴,南汉及他处移转多数虚录,而以宥旨前事蒙放后,不施禁锢之法,遂作无故之人。此外亦或有如此之类云,令禁府,抄送吏曹,并施禁锢之法,恐不可已。”健命曰:“赦令之行,虽重罪,皆得宥除,夺告身徒配之类,不过一二年,亦皆收叙,而独禁锢者,十年不得收叙,则其罚尤重,殊无用赦之意。仓卒如是定式,似涉重难矣。”世子令庙堂禀处。江华留守沈宅贤曰:“自前备局堂上中,别有江都主管堂上,凡事与留守相议酬应,故事多便好矣,近来久不差出。乞令庙堂,必以曾经留守识务之人,别为差出,俾得共济。”世子可之。掌令南世珍、献纳赵鸣谦申前达,世子并不从。健命曰:“赵彦臣事,今虽不从,势难发行。方物封裹在于明日,拜表在于二十八日,未知毕竟将何出场,而彦臣之不可仍赴决矣。彦臣书状之任,今姑改差,行期差退,似为合宜矣。”世子可之。

7月26日[编辑]

○丁酉,未时,太白见于巳地。其后屡见。

○以尹锡来为司谏,申晢为正言,金云泽为应教。

○《璿源系谱纪略增补》成。宗簿寺提调以下陪从,仪仗法乐导前,诣崇政殿进入。上命颁赐宗戚及诸臣。

○承旨入对于东宫。

7月27日[编辑]

○戊戌,礼曹改择谢恩使拜表吉日,以八月十一日定入,世子下令曰:“十一日太远,以旬前推择。”上又下教曰:“春间,副使兪命弘,以都承旨入诊入侍时,问拜表当在何间,则对以八月间定行云。敕使则二月出来,而谢恩使则八月发程太远。在前谢恩使五月拜表,虽当潦雨不远之时,亦能入去,故今番则七月初择日事下教,初以初四推择,而意外又退定于晦间矣。以宪府不是之新达,书状官递改,而行期更为退定,果如副使当初所达之言,终定于八月,殊无以七月初特教进定之意,其在事体,诚甚未安。近来使行拜表后,越江日期,亦无古规,渐至迁就,过累日后,始为越江矣。今番使行,若又迟滞,则将于九月初,始为越江,十月初当抵北京。自敕使入京日计之,当为九朔,事不当若是。今番则勿为稽滞,必于九月入北京事,各别申饬。”

○承旨入对于东宫。

7月28日[编辑]

○己亥,谏院申前达,又言:“量田之举,至重且难。朝家之不委方伯,必差均田使,非直为管检簿案,盖欲藉其声望,惮压一道,而湖西均田使尹宪柱,地望素浅,且有酒过,曾按湖臬,多失仪贻笑之事。断不可以此任委之,见轻列邑,请改差。”世子不从。

○承旨入对于东宫。

○是夜罢漏时,上候猝加,呼吸不平,药房入诊,于兴政堂,上御鬃帽,着小衣,拥衾倚枕,坐于床上。都提调李颐命进伏问候,上曰:“夜来乍寝才交睫,有何物现梦,所见极其骇异。故因以惊觉,呼吸如是不平,不能镇定矣。”颐命曰:“医法有以梦寐执病症者。所见是可怕事耶?丑恶事耶?”上曰:“可怕事耳。”诸医诊候毕,调进安神丸,上命诸臣退,翌日始得镇定。

7月29日[编辑]

○庚子,谏院申前达,世子只从尹宪柱事。

○承旨入对于东宫。

○京畿大水,人家漂没七百馀户,江原道漂没六百馀户,道臣以闻。

○京师及八路疠疫,自是月稍减,然犹未止息,直至岁末方绝。计四月以后,诸道民人死者,七千四百人。若其士夫之不入状报者及畿郊、都城,数又倍焉。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朔辛丑,以司直李晩成为副提学。

○承旨入对于东宫。

8月2日[编辑]

○壬寅,承旨入对于东宫。右副承旨金在鲁曰:“禁府罪人柳就章取招后,该府所当依律勘罪,而赦后六朔,才过一日,请徽裁,昨日以勿论判下矣。虽云一日,既己过限,则所当直请照律。若以过限属耳,视同限内,辄有分拣,则大关后弊。昨日入对承旨赵荣福,以不能还给,泛然持入,俄者陈书引咎。原书虽已退却,金吾当该堂上,难免不审之失,推考警责,判府中照律二字,改下似宜矣。”世子曰:“金吾堂上推考,判府中改付标,可也。”

8月3日[编辑]

○癸卯,宪府申前达,又言:“骑省,乃清选阶梯,不可人人滥授,而新授佐郞文德麟,地望素轻,请改差。泗川县监河必图,本以贱流,滥通仕路。泗川乃其所居邻邑,官属、吏隶,率多侪友、族党,不成貌样,请罢职。”世子不从。

○承旨入对于东宫。

○刑曹囚推咸一海、梁益焘等,一海等供称:“仁章里圹中,固为不安,而护丧中使,不以实闻。”于是,禁府拿推其时中使金振文及他地师等,至是勘律。禁府启曰:“内官金振文,身为奉命之人,圹中凡事,勿论多少轻重,所当一一状达,而上下衅隙,浮泡出水等说,诿之于年久地中例事,不为举论于状达中,到今更推之下,始乃迟晩纳招,前后所为可骇。地师赵重廉、朴枝万、柳元昌等,衅隙浮沈等说,不为历举,亦难免不审之罪。请金振文,杖八十徒二年,赵重廉、朴枝万,各杖八十夺告身。”上可之。刑曹亦以咸一海等事启曰:“地中不安,虽不尽如一海之言,而亦不可归之全然爽误。以此论罪,似涉过重,而渠以乡曲无识不文之人,未有明知的见,而敢干上听,妄论不敢议之地。此路一开,后弊难防。请参酌定罪。梁益焘肆然纳供,意甚凶惨,不可不依律科断。加定官郑倬手本中,全没实状,与护丧中使金振文同罪,请一体论罪。咸一海陈书制给人,一海本罪,论以从轻,不必穷问。”上命以一海事,议于大臣。领议政金昌集以为:“近来风水之说,为世道之大害。国家又从以动挠,则园陵重地,亦将有妄议者。咸一海情状,诚极叵测。虽不可归之于全然爽误,恐不当末减,以启无穷之弊。”诸大臣议略同。上下教曰:“领相之议,正合予意。从重勘处。”刑曹遂勘益焘杖百流三千里,一海杖百徒配,上从之。

8月4日[编辑]

○甲辰,流星出室星下入巽方。

○承旨入对于东宫。

○备局,以洪锡辅为忠清道均田使。

○承旨入对于东宫。

○世子下令曰:“今番大政,都目例称。皇甫仁、金宗瑞后孙,并拟于一望,故皇甫仁后孙,独未收用。后日窠阙拟望事,分付铨曹。”

○以久雨伤稼,设四门禜祭,三日而止。

8月6日[编辑]

○丙午,以金相元为承旨。

○承旨入对于东宫。

8月8日[编辑]

○戊申,承旨入对于东宫。

8月10日[编辑]

○庚戌,以尹宪柱为行都承旨,李晩成为工曹判书。

○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曰:“东莱府使徐命渊状言:‘倭船二只,漂到我境,所载货物,皆沈水中。格倭格者,水手之称。溺死,今方拯出,所没货物,亦为拯捞,而我国人漂到日本,则彼中尽心救济,资送衣粮,我国亦宜有顾恤之举’云。此是无前例之事,而我民之漂到彼国者,彼既资救,则今此漂倭,我国亦不可不救助矣。优给衣粮,使在馆倭人,领付该国,而成给书契,恐为合宜。”行礼曹判书闵镇厚言:“书契不必自礼曹为之。使东莱府使成送好矣。”世子可之。健命又言:“年分不远,敬差官当为差送,而三南量政将行,均田使非久当下去,又遣敬差官,则贻弊可虑。今年则勿出敬差官,只令监司、都事磨勘,似为省费之道。”世子从之。镇厚曰:“武科新出身,送防西北者,欲使武士,习知边事,而如广州等处,虽曰保障重地,去京城咫尺,而诿以山城,广州出身,送于广州,殊无意义。今后依他例,送防西北,或有除防纳米时,则自广州取用,似为合宜。广州外江华出身,亦送江华云,宜一体送于西北矣。”兵曹判书赵道彬,亦以为然,世子从之。道彬言:“捕贼事目,前后屡变,末乃以捕得五名以上论赏事定夺,而尚州讨捕使卢恰状中,贼人杀人命,至于五六。如此剧贼捕捉者,虽不满五名,宜别样施赏矣。”健命曰:“捕贼论赏之法,前后屡改。今若因此,又为挠改定式,将至渐变,事甚重难。”镇厚亦难之,世子令问于未入侍大臣。健命又言:“黄海监司李德英状言:‘瓮津军兵逃故,至于千馀名,因水使状请变通,朝家以与海州分半充定之意分付,而折半之数,尽付海州,实涉过重。’云。一百名则使海州充定,其馀分排于道内各邑,似为便好矣。”世子可之。大司谏黄龟河申前达,又言:“稳城府使朴尚悌,履历不过一边将,遽授雄府,有违政格。请改差。”世子不从。执义朴圣辂申前达,世子不从。圣辂曰:“臣于赵彦臣事,请复以所怀陈之。成震龄凶党之说,出于李相成,而震龄击鼓讼冤,两人就理对辨。其时金吾谳辞,不能明白,而当初柳复明劾罢相成,则朝家是非,此可见矣。今赵彦臣演金吾所无之言,必归之于凶党,岂有如此事乎?大臣诸臣,今方入侍,必须询问,一番决定,然后纷争可息矣。”健命曰:“此事既经金吾议谳,今岂有更询事耶?台臣之直请询问于大臣,事体不当矣。”世子并不答。

8月11日[编辑]

○辛亥,备局,以闵镇远为江华句管堂上。

○正言郑宅河,自乡来,以乘轿引避,政院直捧罢职传旨。盖用是年五月,金昌集箚子新定式也。自后每以为例。

○宪府申前达,又言:“昆阳郡守许夔,为人愚悖,处事颠妄,当此量政方行之日,不可委以郡任。请罢职。”世子不从。

○承旨入对于东宫。

8月13日[编辑]

○癸丑,江原道民家漂没,一百数十户,道臣以闻。

○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颐命,以上候近日渐不如前,请移设药院于厨院,以为在近承候之地,上命姑观一两日为之。提调闵镇远曰:“上年不遣均田使,别设量田厅,故臣亦为其堂上矣,今则均田使既己差出,均田使下去,则大事自可直报庙堂,小事与户曹往复而已。别设京厅无益,量田厅似当革罢矣。”镇远又言:“臣主管赈厅,已半年矣。国家连值凶荒,用度甚广,而无一石谷入来之规。月课火药,专属本厅,则每年所剩,为三千馀石,而大臣移送军门。臣又以干支山,请属本厅,而大臣又防塞。臣昼思夜度,他无措手之道。臣见外方多废堰。此盖祖宗朝重水利,坊坊谷谷,多筑堤堰,以为农民蒙利之地,而岁久渐至堙塞。为守令者,不思利民之道,专为一时要誉,绝不动民修筑,因以废弃。今番量田时,各其废堰,一一打量,察其修筑当否,成册上送于本厅,其中蒙利处,自本厅分付该道,诸邑发民修筑,量捧水税,不可蒙利处,许民耕垦,仍受其税,岁可得数千石矣。如以臣言为不可,则自庙堂每岁划给户、兵曹钱布,或某样货财,定为逐岁应入之数,然后可以支用矣。”上令庙堂禀处。颐命曰:“三军门,自初设时,大将有故,则有中军代行操炼之规矣。当宁甲子、乙丑年间,亦有此例,而丙寅年,申汝哲为大将,以为:‘军门重事,以中军替行,已涉未安。中军有故,则至以假中军替行,事极不当。’大臣亦以为然,遂有勿以中军替行之命,而其后又以大将有故,则都提调替操定式,而都提调多是老病人,不能每每行之。都监则乃是京军,虽或停操,亦得间间行之,而禁、御两营,皆是乡军,上番时大将有故,则或未经一番习阵而去,戎政之踈虞,诚甚可虑。外方兵使习操时,营将必前一日私行操錬,称以私操。京军门,亦有把摠、哨官大私习之例矣。若以中军之代行习操,为未安,则皆以大私操为名,使中军为之,犹胜于全然废阙矣。”上曰:“申汝哲之言,不无意见,故其时有中军勿为代行之命矣。外方则私操后,兵使即为正操,而此则无正操,而但行私操,果何如耶?”颐命曰:“一朔之内,定行三操。大将虽未行前操,犹可为后操,便是正操,恐无所妨,而第臣一人之见,未必合宜,宜令庙堂禀处矣。”上命庙堂商议禀处。

8月14日[编辑]

○甲寅,以金演为都承旨。时,都承旨尹宪柱辞递,药房无副提调已累日,而吏曹判书李观命、参议李秉常,曲引小嫌,开政命下,屡违召命,终不举行。世子下令曰:“不念并直之久旷,终不赴召,分义事体,安敢乃尔?极为寒心。从重推考。”上仍命入都承旨前望单子,以金演点下。

○是夜,医官入侍,上以昨日陵所摘奸立马时,政院下人招来骑郞之声太高,适会假寐,因致惊起,缕缕下教。且语医官曰:“甲午年间,予病虽重,元气虚弱,不至如今日,而其时,则臣僚稍有忧虑谨慎之事矣,近来狃安甚矣。予病岂是复得回苏之病乎?只是待时而已。死生之际,予复何虑,而臣僚之狃安如此,殊可憾矣。狃安不止一二事,不能悉言”,遂至于悒。医官等出言于药房,于是药房启曰:“当此圣候有加,中气虚弱之时,居保护之地,不能随事惕念,以致有妨于静摄,臣等狃安不诚之罪,万死难赎。不胜惶恐待罪。政院亦难免不能检察之失,当该承旨,请推考。”上命勿待罪。自是日,政院及阙内各司,皆不敢高声,至于巡更军号,亦皆传声倡答矣。

8月15日[编辑]

○乙卯,礼曹,因六月二十五日,右议政李健命筵白,祭享时柷、敔、埙、笙、乐章等事,至是覆奏言:“取考乐院誊录,平时宗庙,登歌三十六人,轩架七十二人,而乱后登歌,减为二十二,至今不得复旧。以即今所用者言之,宗庙、永宁殿登歌柷、敔俱存,而轩架则有柷无敔,大庭陈贺时,轩架亦然。至于登歌之无埙、笙,轩架之无笙,亦有乖于八音克谐之义。此与大段沿革有异,虽不加出工人,亦可以推移分排。至于永昭殿,杂用文昭殿、太庙乐章,而不用尊号乐章,殊无意义,且与敬宁殿有所差殊,尤为未安。一从敬宁殿举行,有不容已。若夫行祭时,未及卒乐,先倡乐止,实有促成之嫌。今玆大臣所论,允合事宜,并依此施行。且见掌乐院牒报,则宗庙、敬宁殿亚献引入时,有乐无舞,终献则乐与舞并阙,与《五礼仪》、《乐学轨范》,大相违左云。凡系乐章,皆用《五礼仪》、《乐学轨范》,则独于此节,如是欠阙,似亦由于乱后仪文多缺之致。请自今亚献引入之舞、终献引入之乐舞,一遵礼典,并命复旧。”世子可之。

8月16日[编辑]

○丙辰,药房移直于司饔院。因上候渐加故也。

○忠清道沔川郡,赴操水营,至安兴前洋败船,军人有渰死者,命行恤典。

○宪府申前达,又言:“黄海水使朴昌润,本镇陞阃之后,重被台劾,致疑于本府吏民,多般讥捕,日夜囚治,至以行赂言官,指嘱发论之语,劫捧侤音,方言,供辞谓之侤音。散给累百贯钱于土卒,数月之内,惩以甲利。请罢职。”世子不从。

○以金在鲁为吏曹参议,洪龙祚为持平,金民泽为正言,赵观彬为副校理,韩重熙为承旨。

○承旨入对于东宫。读礼曹陈试区别许赴草记讫,右副承旨金在鲁曰:“陈试之规,古则勿论增广、式年、监试,额数则同,故通融许赴。年前李墪为礼判,金镇圭为参判时,以为混杂,请增广监试,付于增广,式年监试,付于式年。其时上教及筵臣之言,皆以额数既同,而如是区别持难,而姑从礼官之言矣。今此草记,又欲于增广之中,区别大小,实涉苛细。大增广陈试者,不许赴于增广,则大增广,岂易逢着耶?”世子令一体许赴。

○持平洪禹传上书。略曰:

今玆改量之举,经始有年,旋复停寝,殆同儿戏。朝家之虑损国体,诚有然者,而第念事有缓急。试究当时之弊瘼,岂若良役之弊哉?夫良役之弊,八路同然,昔之富户,今皆破产,昔之盛村,今半为墟。为今日国家计者,救此之急,宜若奉漏沃焦,不暇他顾,而方且汲汲于不急之田政。藉令量役即毕,新案即成,只益民生之困悴,无补国势之危也。臣于两南量尺事,亦有讶惑者。甲量旧尺,诚有违于遵守法尺,而其时均田使,启禀于朝,至使大臣议得,然后先王推益下之仁,许令仍用长尺,非一时做错之事也。新旧尺长短所争,不过半寸,虽似至微,通计两南,改尺加得之数,几至三四万结。朝家虽曰只务法尺之遵用,无所利于结负之多得,人孰信之?且闻改量时所费粮料、纸笔墨之价,皆以还耗取用。此出于为民除弊,然勿论杂费,只计纸地,大邑应入,不下二千馀两钱,中、小各邑亦不减四五百两。各邑还耗,必多不足,其势不得不更许元还。如两湖,则癸甲以后,未捧居多,数多费入,若复倚办于还谷,则三南还谷,且将尽矣。不幸而猝有供军、赈荒之举,则何从责出乎?臣谓改量之政,姑为倚阁,一边稍俟年谷丰登,徐议举行,而若以锐于改量之意,移之良役变通之政,讲究善策而行之,则痼瘵之民,犹可及救。良役起弊之源,实在于良丁之难得,良丁难得,由于逋逃之有薮,躱避之多门。盖各道、各营匠人、军官,与各官、各厅之私匠、保人,役俱最歇,民皆愿趋。至于各邑校生、院生,夤缘冒属,无端闲游者,最多之邑,或至四五百。今若别谕道臣,严敕各邑,使之从实核出,毋得欺隐,然后量宜定额,划给本营、本官,而其馀并令签军,则良丁尚不下数十万矣,邻族倒悬之急,岂不可救哉?

世子下之庙堂。

8月17日[编辑]

○丁巳,弼善李国休、文学郑锡五、兼文学金云泽、司书李重协、说书徐宗燮等上书言:

圣候诸节,近益添加,药院又复移直,邸下夙夜焦遑,当复如何?适于此际,太庙展谒,只隔数日,圣庙酌献,且在不远。礼典之举,虽甚重大,差待圣候少安之时,更议涓吉,恐似无妨。

世子答曰:“余方欲退行,而尔等之书又如此,并姑停止焉。”

8月19日[编辑]

○己未,以韩世良为承旨。

○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颐命,以前日政院下人之高声,致有惊动于静摄之中,引咎乞被狃安之罪,上命安心勿待罪。颐命又言:“向者因台章,庙堂覆达,各司额外吏胥,将汰减,而闻见汰之数,至二百馀人云。并其家属,将至五六百人,皆致失所,亦有伤于仁政。姑勿一时并汰,令诸各司,有阙勿补,使之自至定额之内似好矣。”上可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8月20日[编辑]

○庚申,月犯毕左脚星。

○承旨入对于东宫。

8月22日[编辑]

○壬戌,月入东井。

8月23日[编辑]

○癸亥,谏院申前达,又言:“驿马之滥骑加把,自有定律。顷者全罗新旧兵使李汉珪、李奎成等,行到竹山,滥把驿马,不啻狼藉,至于汉珪,棍打驿卒,终至殒毙。本道初以滥把驰闻,而刑官不顾法例,只请问备。请汉珪、奎成,拿问定罪,刑曹当该堂上,从重推考。”世子只从朴昌悌及末端事。

○宪府申前达,世子只从朴昌润、许夔事。

○承旨入对于东宫。公事禀裁讫,弼善李国休言:“入对多行于夕水剌前,仍至燃烛时。大朝水剌无定时,或在闭门后,或在酉时,又或进他膳及药物,而邸下因入对未罢,不得亲侍省视,必以为闷。此后量其时刻,勿使相值,似为合宜。”世子曰:“此后午、未间,为之可也。”

○持平洪龙祚上书言:

自古君臣之际,未有盛于孝宗大王之于先正臣宋时烈者。苟使死者,犹有魂魄,其必趋走于属车、豹尾之间,未敢少须臾离也。然而圣祖庙庭之享,时烈不得与焉,此岂非典礼之大可欠者?伏愿邸下,禀于大朝,询于在廷,亟行盛典焉。左议政权尚夏,即先正之嫡传,古所谓山林白首,耆艾魁垒之士。不必劳以职任,设礼尽诚,招而致之,有疑质之,有事访之,则敬贤崇儒之道得矣。伏愿留意焉。近来论议之分裂甚矣。毋论其已成水火玄黄者,虽以目今朝著言之,亦不能无乖激者。譬如兄弟之阋墙,转辗疑阻,止泊无期。天灾、时变,民忧国计,可谓孔棘,虽同寅协恭,尚有不可救药之患,乃反推波助澜,积小成大,便置国事于相忘之域,此真所谓逐鹿不见泰山者也。亦愿邸下,明敕群工,俾归于荡平之域。

世子答曰:“上款所陈,大意固好。下款两件事,可不留意焉?”时,自昨年,成震龄疏后,朝著之间,疑阻转深,互相排击,爻象不佳,人多忧之,故龙祚书末及之。后日持平李满上书,请亟从赵彦臣罢职之请,快雪震龄之冤,仍斥龙祚,不分是非,半呑半吐,台臣论事,不当如是苟且。龙祚遂引避有曰:“未知满所谓是者,谁也,非者,谁也?臣之本意,国是既定,朝著粗安,在廷诸臣,相与同心协力,以做国事,尚恐有外邪之侵,异论之作,乃反自相猜疑,转辗乖阻,务胜之言,迭发互起,不自觉其伤元气而坏国脉。臣书所谓裁抑其偏重者,正指此等说也。臣宁受苟且之斥,不忍躬自推助也。”满,亦引避,并退待。掌令南世珍处置,龙祚递,满出仕。

8月24日[编辑]

○甲子,以尹凤朝为承旨,赵尚䌹为修撰,宋真明为副修撰。

○江原监司兪崇陛辞,世子召见。崇言:‘本道怀襄之惨,近来所无。副校理赵观彬,新自金城来言:‘以金城一邑言之,漂没至于五百馀户’,他可推知。本营元无所储,自朝家须有拔例顾恤之举,然后可救颠壑之民矣。“世子许之。

○谏院申前达,又言:“各司回启之有定限,自是祖宗朝成规,而国纲颓弛,簿书期会,亦多稽迟,击铮上言,束之高阁,久而不论。至于外方政弊、民瘼申闻之类,亦皆延拖,无所可否。请自今以后,无论京外,凡系覆达处置者,划即论闻之意,令政院检饬。”世子只从末端事。

8月26日[编辑]

○丙寅,药房入诊。诊候毕,上语诸臣曰:“平日予于宿卫之士,务加爱恤而激劝之矣,自眼视昏暗后,一切废却,故于上年秋,招见禁军将以下,仍以尔等见予,而予不见尔等为教矣。自庚寅观武才后,今已十年,未行观武才。常时则二三年一行,而今至此久,不但渠辈落莫,亦与予意相违,欲一番遣命官设行,以示慰悦之意耳。先朝乙巳年间,观武才择日,而因冬雷,遣命官为之。今亦援此例,遣命官行之,似无妨矣。”都提调李颐命曰:“上年殿下召接武士,至令升殿面慰。虽无识禁旅,退出无不感泣。今若闻此圣教,必益感激矣。”上曰:“两营军,当自十月上番,而九月二十五日,为乡军逢点之日。在京将校,先为初试,而乡军则待其上来,追后初试,合设会试,似为便好矣。”颐命曰:“王世子太庙、文庙展谒,因上候添加,今姑停止矣。观武才既已设行,而不及于儒生,则儒生辈,似必落莫。展谒吉日,改卜于九月间,就春塘台合试文武,而或命王世子代行,或遣命官为之,似为便好矣。”上曰:“当依此为之。”提调闵镇远曰:“上候如此,药房方在移直中。其前若未及退直,则世子似难离侧。”上曰:“此则临时观势为之可也。”

8月27日[编辑]

○丁卯,承旨入对于东宫。

○平安道殷山、顺川、顺安、肃川、定州等邑,八月十七日雨雹,大如鹅卵,小如鸠卵。积聚田野,经夜不消,所经过长可十馀里,广可五十里,若兵马蹂躙。凫雁鸟雀,多被打致毙,闾阎瓦丁盆瓮,无不破碎,禾谷无复馀者。江界府七月念后,雹如鸠卵,各谷若被鞭打,七月二十八日下雪,道臣以闻。

8月28日[编辑]

○戊辰,承旨入对于东宫。掌令南世珍同入,申前达,又言:“关西各驿,壬辰年间,创为新法,加立马匹,而不增位田,罢其复户,而改以收米。自是益复凋残,请令本道,更为变通。”世子不从。

8月29日[编辑]

○己巳,下霜。

○以金相玉为正言,赵观彬为校理。

○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金昌集曰:“持平洪禹传上书请变通良役,而寝量田矣。朝家量田之本意,非为加得结数,祖宗朝二十年一量之法,久废,田政紊乱,不可不一番整顿故也。至今停止,诚甚颠倒矣。”右议政李健命曰:“初不始之则已,自丁酉经营,今至三年,而若又停止,则国体岂不损伤乎?”世子令仍为举行。昌集曰:“台臣书末,又言:‘良丁隐伏者多,请核出闲游之辈,汰定军役。’其言好矣。外方军官、匠人、校、院生,固宜汰定。此外亦多各样名目,而监、兵营军官,守令若充军额,则监、兵营辄论责,故守令不敢生意。此后许令守令,任意充定,而使监、兵使,毋得沮格,恐为得宜耳。”世子可之。昌集又言:“江华留守沈宅贤状言:‘大朝入耆社颁赦后,老人推恩加资时,本府户籍中,增加年岁者,至于二十八人之多。若依朝命,并用增年之律,则此人等白发垂死,不能行步,决无得达配所之势。其子孙扶来官庭,号哭乞命,所见可矜’云。闻其年岁之增减,由于逃故时误录也。三、四十年前,安知今日有推恩之举,而预增其年乎?虽有数年差爽,要皆八十老人,杖配充军,诚有不忍。初则出于因大庆施恩之意,而今反加罪,亦非朝家本意,宜有宥释之举矣。”世子令勿勘罪。昌集曰:“顷日筵中,闵镇厚以虚录禁锢事,有所陈达。此由于禁府未谙本意,泛然之致。此后遇赦者,本罪则减除,而禁锢则依事目勿解,诚为得宜耳。”世子可之。昌集又言:“闾家夺入,朝禁至严,而昨今年疠疫炽蔓,士大夫冒禁夺入者多,既甚可骇,而兵曹佐郞李滋,既无他故,公然择占商译之家,次第夺入,又令主人供馈,少不如意,则致责主人,故闾巷多怨,风习殊可骇矣。李滋宜罢职矣。”世子从之。工曹判书李晩成言:“自乡上来,目见水边邑被灾之惨。乞给内灾。”内灾者,一田之内,观其成灾与否,分而异之,以给灾。世子许之。司谏尹阳来申前达,世子不从。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朔庚午,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2日[编辑]

○辛未,药房入诊,领议政金昌集、右议政李健命同入。诊候毕,都承旨金演曰:“王世子谒圣后,春塘台观武才,择日试士事有命,而取考前例,则文臣、儒生,轮次试取矣。今番宜有定夺之举矣。”上始命试文臣,都提调李颐命、提调闵镇远皆言:“世子行谒圣之礼,而无试士之举,则儒生辈必落莫。”上更命试儒生。演又曰:“前年定夺时,试士一节,命如节制例矣,今若文武合试,则似当与节制有异矣。”上以问入侍诸臣。昌集言:“今既合试文武,则当为科举矣。”健命曰:“即日唱榜,终未知如何,或于其翌日,就时御所设行无妨矣。”都提调李颐命曰:“臣于前日,既以不可即日唱榜之意,仰陈。今若只备甲、乙科,取三四人,而待乡军上来,武技毕试后,始为放榜则似为得宜。”上曰:“十月初一日前,乡军必尽来矣。”颐命曰:“其时日寒,恐有马路冻滑之患耳。”上曰:“十月初一日,岂至马路之冻滑乎?以初一日谒圣,仍为试士可也。”镇远曰:“放榜则别为择日耶?”上曰:“放榜则试事毕后,就崇政殿为之。”昌集曰:“今年邦庆,即三百年再有者。臣等累请进宴,而圣意欲待秋,观年事丰歉而行之,故泯默而退矣。今年年事,虽不无被灾处,不至大歉,大小群情,莫不愿一番称觞,王世子至情,亦无可伸处,期日不可不预定矣。”健命曰:“自上入耆社,实是前古所无之大庆,自朝家颁赦设科,又为锡宴,凡系慰悦之道至矣,而臣僚所以抃庆之诚,则无所表见,只在进宴一节,而迁就至今,岂不抑菀耶?”颐命曰:“两大臣专为此事入来,宜日气未寒而行之。”上曰:“大臣陈请之诚,予岂不谅,而年事不登,病亦如此,实难强行矣。”颐命曰:“上候非朝夕去根之症,复如锡宴时,则可以为之。年事亦不至失稔,何不念群情之抑菀耶?”昌集曰:“先为择日以待,更观圣候,虽或进退数日,亦何妨耶?”健命曰:“春宫至诚,无可伸之地,何不俯念耶?今日诸臣,不得请,则不敢退矣。”颐命曰:“自上无端欲为宴乐,则臣等虽无状,在辅弼之地,当为谏止,何敢上请,而此则无前大庆,臣等之所颙望,惟在于此耳。”昌集曰:“户曹亦知当为一番举行,故已有措置之物云。与宴诸臣之数,亦为减省,则有何弊事耶?”上曰:“大臣缕缕陈请,有难强拂,而难御法殿,就景贤堂设行,与宴人员,视旧从略,分定之物,亦务省约,毋令贻弊可也。”昌集曰:“前者军门变通事,有诸大臣处问议之命,故皆与商确矣。”上曰:“诸大臣之意何如?”昌集曰:“诸议皆以罢守御厅为重难。虽罢守御厅,良丁不多。昔年亦设置留守,而缘有不便事,罢之云耳。”上曰:“罢禁营,则何如?”昌集曰:“禁卫营自前有此议,而亦以猝罢为重难矣。”颐命曰:“罢禁营,而其军仍得闲游则固好,而今若移充他军,果何益于渠辈耶?”健命曰:“欲陈则言长,而曾在癸未间,乍罢禁营,旋复置之耳。”上曰:“领相箚语好矣。曾于壬戌年间,因清城府院君所奏,有所汰减者,而年久不能记其名目耳。”健命曰:“其时清城府院君金锡胄,请汰各军门杂色军一万五千名,出付各邑,使充逃故矣。”上曰:“其时果如是汰定,而只救目前之弊,未久弊复生,似非久远之计。且禁营,亦是既成之军门,猝罢可惜。第思之,闲丁非少也,投入歇役者甚多,守令既虑取怨,且畏上司,不得汰定。此朝命不行之故也。厘正其根本,使良丁优足而后,此弊可救矣。”健命曰:“癸未年革罢禁营,三日复设。臣于其时,为大谏,亦尝陈疏,而其意以为:‘禁卫军制甚好,与御营同。自本邑定给保人,国家无耗缩经费之事,万馀名实军,不可罢。都监军则通杂色、步军四千名,并马军为五千馀名,户曹给料不继,或以军资监、广兴仓给之,而亦患不足。古人云:“莫善于府兵,莫不善于长征。”宋时禁军八十万,长立京师,苏轼以为:“不能行数十里。”即今训局军,乃长征也。每安居闲游,或有行幸,则未至五六十里,辄皆颠仆,可见其游惰无用矣。然若欲用于宿卫,则不可全无,定其额数,有阙勿补,限二千名置之,分隶两营,而除其军门名号,则经费可省。三军门一标下八百名。除一军门八百名,亦不少矣。汉有天下,而只有南北军。革一军门,只存两营,亦无不足之虑’云云。疏意大抵如此,而变通不易。即今诸大臣之议,皆令书入,从容省览,合则用之,否则置之好矣。”昌集亦请悉以诸大臣之议,书进,一经睿览而处之,上可之。昌集曰:“禁营虽不可罢,至于兵判兼大将之规,诚宜变改。如都监、御营等处,大将常在,故事无废坠,而禁营则判书数递,故不成貌样。若不能大变通,则此弊宜先革之。”上曰:“右相亦曾为此言耳。”健命曰:“臣果曾有所陈。欲以禁军、馀丁处之,而纪纲解弛,至今未行矣。外人皆以即今欲有矫革,为迂阔可笑,而既在其职,虽一日,岂可安坐乎?虽无着手处,事若成则国家之利,不成则只将这样捱过,止于所止矣。”上颔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3日[编辑]

○壬申,礼曹请进宴后内宴,依甲午年例一体举行,上可之。

○以申晳为持平,赵尚䌹为副校理,洪锡辅为大司谏。

○平安监司李泽陛辞,世子召见敕谕。泽陈本道水灾之惨,请年前本道所得移转,姑许留用于赈资,以待明秋还偿;本道应上纳税米、太,许令折银上纳,取其剩馀及駄价,以补赈政;粜籴耗壳,亦乞限今年取用;兵使巡历,亦请停止,世子并许之。

9月4日[编辑]

○癸酉,命停内宴,礼曹言:“进宴处所,依定夺设行于景贤堂,内宴,亦当依前例行于光明殿。”上下教曰:“内殿以内宴事,有所不安,以为:‘此与前日内宴有异。上候积年未宁,尚无所减,方在日夜焦煎之中,何心受宴?愿速停止’,缕缕为言。今番则内宴,勿为设行,少安内殿之心。”

○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5日[编辑]

○甲戌,流星出奎星下,入南方。

○承旨入对于东宫。

○分三南左右道均田使,以李縡为庆尚左道均田使,庆尚监司吴命恒为右道均田使,金在鲁为全罗左道均田使,全罗监司申思喆为右道均田使,洪锡辅为忠清左道均田使,忠清监司权𢢜为右道均田使。庙议以为,一道均田使一员,有难检察,启请别左右道,与其道监司分领,世子从之。

○礼曹言:“世子谒文庙酌献后,当由集春门,入诣春塘台,还宫则当由弘化门东挟。”世子可之。

○礼曹言:“文庙展谒,既定于十月初一日,太庙展谒,亦当依前定夺,以其前推择。”世子令以今月十九日定行。

9月6日[编辑]

○乙亥,礼曹言:“进宴时进参人员,比前减数事定夺矣。请以宗亲从二品、东班从二品实职、西班曾经侍从从二品军职、武臣曾经亚卿、时任摠管以上、文臣堂上实职人及承旨、三司、春坊、史官进参。”上可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8日[编辑]

○丁丑,月犯牵牛南小星。

○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颐命言:“日晷渐短,天气且凉,上候未宁中,不可终日于外。请减九酌为七酌。”上可之。

9月9日[编辑]

○戊寅,流星出觜星下,入西方。

○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李秉常为副提学,洪龙祚为持平。

○备局言:“顷于赍咨官之行,礼部称以皇旨,信使行中晓事者一人,节使时入送事,移咨矣,通信使尚未回还。今行不得入送之意,请移咨回报,以付使行。”世子可之。

○兵曹判书赵道彬免。道彬上书言。所带之职,出疆则终必解。乞得先期递免,往省先坟。世子下之,庙堂覆奏,许之。

9月10日[编辑]

○己卯,月晕回火星。

○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11日[编辑]

○庚辰,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李箕翊为大司谏,黄龟河为承旨,李晩成为兵曹判书。

9月12日[编辑]

○辛巳,承旨入对于东宫。

○礼曹言:谒圣酌献礼时,请依太庙行礼时例,启圣祠亦遣官奠酌。“世子可之。

9月13日[编辑]

○壬午,礼曹判书闵镇厚请对,上召见。镇厚言:“王世子谒圣后,仍为试士,而书题来禀于时御所后悬揭,则往来之际,时刻迟滞。王世子代行,事体与命官有别,受点于东宫,因为悬揭,恐为无妨。”上许之。镇厚曰:“用人额数,春宫当自内禀定耶?”上曰:“唯。”镇厚曰:“试射时,王世子不可逐日亲临,只于谒圣日,仍为终日阅武,而其后则遣命官,似为便好矣。”上曰:“自其明日遣命官可也。”镇厚又言:“癸未令后,祠院创建者,使之查闻矣。他道皆已查闻,而北道所报,今始来到。其中安边李之馧、茂山南九万、李世华祠宇、吉州吉城君许惟礼等祠宇,皆是令后所建,而惟礼祠中,合享诸人,皆是边守立功,或死事之人。既建之祠,还撤重难矣。”上曰:“只存惟礼等祠,而安边、茂山两祠,毁之宜矣。”镇厚曰:“臣于奉审之行,肃拜于咸兴本宫,而本宫多有别祭,名目可异。如夜白祭、夜黑祭、剑祭等,皆难晓其义意。且有衣襨,故问之,则自大内逐年制送新件来,则旧件烧之云。此亦无义。我圣上即位以来,毕修阙典,悉正谬例,群下孰不钦仰耶?此而不革,必致千古之疑。依永宁殿例,用乐行祭,罢别祭,使参奉守之,则于邦礼、于圣德,岂不增光乎?”上曰:“咸兴本宫事,非今创始。自祖宗朝,其来已久,故予亦许其依前,今难猝革矣。”镇厚申其说颇力,上终不许。

○承旨入对于东宫,全罗道均田使金在鲁请对同入。在鲁曰:“甲戌量尺,与遵守尺样有违,其时非擅用其尺也。湖南右道均田使朴潢,以此陈禀,则该曹请用旧尺。仁庙下教以为:‘既已下送,而以分寸稍长,弃而不用,有所未安。’命议大臣,领相尹昉以为:‘圣教允当。’右相金尚容援同律度量衡之文,请勿用,仁祖特命,用领相议。仁庙之意,盖出于损上益下,以为结数虽减,而于下民,则为利故也。此系先庙受教,便成令甲,而新尺之于旧尺,其间不过布帛尺一寸,所争既甚些少,而仁祖宽大之德,岂非今日所当法耶?乞令庙堂,从速议处。”世子可之。在鲁又曰:“今番事目,陈荒处皆令以六等执录,盖欲田无不辟也。然臣考甲戌文书,其时亦有此议。仁庙下教曰:‘陈荒处,皆以六等施行,则守令之违道干誉者,必有所诿。’其时庙堂覆奏以为:‘明见万里。’遂请从其四旁之田为一等,则其处为二等,旁田为五等,则其处为六等矣。今亦依此随其近处土品,执等好矣。”世子可之。在鲁曰:“田土等次,上下庙堂禀定,亦令比旧无过一等矣,此亦有不然。水道无常,土品亦有变改,有前是一二等,而今可为五六等者,前是五六等,而今可为一二等者。不可以无过一等,勒定升降。此亦宜令庙堂,更为禀处。”世子可之。在鲁又言:“量事必趁春耕前毕役,而文书甚烦,若待文书之尽为修整,则虽至明秋,有难了当。其间留滞道内,贻弊必多。或言:‘均田使,只核得摠数后,上来京中设厅,使算员辈,考准磨勘便好’云,或言:‘均田使,只核摠数而归,至于文书磨勘,则令监司了当为好’云。亦令庙堂,指一禀定,然后可以奉行矣。”世子可之。

9月14日[编辑]

○癸未,承旨入对于东宫。

○右尹李縡上疏,乞停进宴,有曰:

此时何时,而乃为此举耶?春宫忧煎于上,百僚焦遑于下,一边尝药,一边式䜩,岂不有乖于忧乐不同时之戒乎?至于春宫阅武,亦可谓非时。圣意出于诘武,固难中辍,而春宫侍汤之中,不必亲临,替命命官,恐为允当。

上答曰:“省卿之疏,忧予之疾,可谓至矣。深嘉爱予之忱,而玆事本非予乐为。春宫之诚不可孤,群下之请亦难牢拒故也。世子听政之后,文庙殿谒,尚此迁就,岂不未安?此予所以命世子亟行酌献之礼,仍诣春台试士者也。既已试士,则武才亦不可不试,此与无端亲临,有间矣。”

9月15日[编辑]

○甲申,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金昌集曰:“日昨均田使金在鲁,筵中陈白以为:‘量役文书浩多,有难久留。或委监司磨勘,或上来设厅完了事,请令庙堂,指一禀处矣。’均田使察视大摠后,先为上来,而文书则各邑修送,设厅京中,以为完了之地,果似无妨矣。”右议政李健命曰:“仍使监司磨勘之说,似益便好矣。”礼曹判书闵镇厚曰:“使主管右道之监司,磨勘左道文书,岂无难便之事乎?”昌集曰:“此事不可预定,使于下去后,观势临时状禀,恐为得宜。”世子可之。昌集又言:“在鲁所达陈荒处,从四旁分等及等数,不拘于一等之限。两款固有所见,许之宜矣。”世子可之。昌集又言:“在鲁又以量尺事,有所陈达矣。以法意言之,则宜用遵守尺,而近以尺事,民间骚扰,以为朝廷欲加得田结云。臣意则前既用长尺,则今亦依其时用长尺。设有田结之小缩,不害于仁政矣。”健命曰:“闻忠清道则其后己酉量田时,还用遵守尺云,湖西则用短尺,两南用长尺,既甚不均。且赢缩不多,而民心必欲量事之不成,故并与此为怨国之端矣。”户曹判书宋相琦曰:“仁庙之不用遵守尺,虑有民怨也。且经禀裁,特命仍用,则便同定式,至今仍用,固不妨矣。”镇厚曰:“臣闻全罗道,未经兵火,故甲戌前量尺,亦有之,而尤为短小云。尺样之各异,不过造成之不精也。甲戌收议时,故相臣金尚容,至以同律度量衡为言,关系岂不重耶?苟以所争不多,而不必争也,则京畿、忠清之民,独不冤耶?以此言之,用遵守尺为宜。凡事须先察人情。即今民心,皆认朝家,欲加得民结,不可户喩。京畿、忠清之尺,虽异于两南,今以他事言之,八道之事,各遵其旧,不同例者甚多。湖西既用己酉尺,则今亦用己酉例,两南既用甲戌尺,则今亦用甲戌例,顾何妨乎?”健命曰:“镇厚之言似矣,而第忠清一道,甲量用长尺,己量用短尺,而亦有己酉未毕量,仍存甲量之邑,此则将何适从耶?”镇厚曰:“大抵此事,非造次可决,宜问于今日未入来大臣而处之。”世子可之。镇厚又言:“大小增广,额数不同,陈试者不宜互赴。请议大臣。”世子从之。大司谏李箕翊、掌令南世珍申前达,世子不从。

9月16日[编辑]

○乙酉,上下教曰:“嫔宫冠礼,以今月念后,推择以入。”于是,礼曹以是月二十六日,择定以奏。“

○掌令南世珍上书,乞行内宴,有曰:

若于圣上受宴之日,内宴独不举行,邸下之诚孝,必多缺然,而称庆之盛礼,未免欠阙。此臣所以苦口仰请,不避烦猥者也。

又请堂下官乘轿自首者,直捧禁推,童蒙教官,各别择差,申守令滥率之禁,世子答曰:“内宴事,仰禀大朝,则台言虽好,内殿之不欲受宴,出于至意,停止之命,所以安内殿之心为教。他馀事,令庙堂禀处,而滥率事,申饬道臣,随现论罪。”后日,正言洪龙祚上书斥世珍,有曰:

身为宪官,请行内宴,实是台阁之羞耻。

世珍惭忿引避,侵龙祚,龙祚亦引避,宪府处置,递世珍而龙祚出仕。

○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17日[编辑]

○丙戌,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承旨金演曰:“前年庭试时,聚会诸试官于时御所,落点后留置阙内,晓进试所矣。今玆春塘台试士时,考官将何以为之耶?”上命自时御所落点,而王世子出宫时,陪往试所。演曰:“收券后仍于其处考次耶?”上曰:“就其处考次,拆榜后榜目单子,来呈可也。”

○承旨入对于东宫。文学郑锡五、说书徐宗燮,以圣候无减,不可离侧,请禀大朝,差退太庙展谒,世子许之。是夕,下令曰:“因宫官所达,太庙展谒差退事,禀于大朝,则以勿为退行,为教矣。”

9月18日[编辑]

○丁亥,以赵荣福为承旨,任埅为工曹判书,赵道彬为汉城判尹,闵镇厚为判义禁,金相玉为副校理,皇甫慊为厚陵参奉。慊,即端宗旧臣皇甫仁后也。

○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19日[编辑]

○戊子,王世子谒太庙。午时,世子出宫,诣太庙。至门外下辇,乘小舆,入斋室。具冕服出步至正殿,行四拜礼,升殿奉审讫,又就永宁殿,行四拜礼,升殿奉审。宫官请乘舆,不从,步还斋室,小憩还宫。

9月20日[编辑]

○己丑,宪府申前达,又言:“阳德县监朴𨱑,孱劣徒善,不能事事,怒其民人不从令者,发差捉致,则数百乱民,成群突入,还为夺去。如是者三,而莫敢谁何,请罢职。”世子不从。

○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21日[编辑]

○庚寅,流星出奎星上,入织女星。月入东井星。

○以赵尚䌹为持平,洪龙祚为正言。

○增广文科殿试,赐文科郑亨益等三十三人。

○大司宪李喜朝,仿文纯公朴世采所编《经筵故事》,采赵光祖、李滉、李珥、成浑、金长生筵中奏语,合为二册,名之曰《续经筵故事》,又辑郑梦周以下从祀文庙者九人章奏,为八册,名之曰《东贤奏议》,随疏投进,乞于神气稍安之时,召入玉堂官,使读若而板,听读既毕,出示王世子,期于体验而施行,上优批答之。

○谏院申前达,又言:“厚陵参奉皇甫慊,非仁之嫡长,请更求嫡孙录用。世子只从末端事。

9月23日[编辑]

○壬辰,户曹,以量尺事,议于大臣,判中枢府事李颐命请姑寝量役,以待稍稔。尺则长尺既过制,所谓遵守尺,传刻易失其真,木板燥湿,随时所印,随而短长,亦难准信。曾见《昭代典则》,洪武四年制玉图记,方一寸五分,文曰:‘广运之记。’若于内间书画、图籍,有印此图记者,依其寸改作尺度用之,庶免差谬。判中枢府事金宇杭请用短尺,判中枢府事赵泰采请用长尺,世子下令曰:“用旧尺似宜,而量田之役,决难中止矣。”户曹又言:“遵守尺,本是旧尺,而两南则甲戌所用尺,为旧尺。当以何尺为旧尺定用乎?”世子令用遵守尺。

9月24日[编辑]

○癸巳,月犯轩辕右角星。

○承旨入对于东宫。

○刑曹判书权𢜫上书。略曰:

日者引接,臣猥从大夫之后,获瞻耿光,邸下穆然凝重,终无延访群下之意。此固临事慎重之道,而好问好察,虞舜之圣德。专尚凝持,无所振励,则将何以副臣民之颙望,塞大朝之付托哉?大朝四十年忧勤之馀,邸下承精一之训,任继述之责,则其所以昕夕忧勤,岂但高拱渊默而已乎?

世子答以余当留意。

9月25日[编辑]

○甲午,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颐命言:“观武才时,诸大将驰射,每临时下教矣。今则既不能亲临,须预为下教,而外议以为:‘大将驰射,当试于王世子临试之日,命官监射时,则事体有间’云矣。”上命试于初日。

○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26日[编辑]

○乙未,巳时,世子嫔行冠礼。

○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27日[编辑]

○丙申,承旨入对于东宫。

○吏曹参议金在鲁上书,乞禀于大朝,追仁庙之盛意,许用长尺,世子答以日昨量尺收议,已禀于大朝而判下。今又挠改,决知其不可。

9月28日[编辑]

○丁酉,巳时,上出御景贤堂,受宴。上具衮龙袍、翼善冠,乘舆出,内侍奉几杖从之,伞扇、侍卫如仪。仗动鼓吹振作,奏《与民乐》,上入堂,鼓吹止,轩架作。上升座,内侍奉几杖,置座侧,尚瑞院官奉宝置案,乐止。近侍及诸执事下殿,先行四拜礼讫,还入侍。药房都提调李颐命,进伏问候而退,复位。王世子率宗亲、文武百官,入就拜位,乐作,行四拜讫,乐止。提调进酒器,乐作,进讫,乐止。王世子以下,皆跪,提调进挥巾,乐作,内侍受挥巾进讫,乐止。提调进馔案,乐作,进讫,乐止。提调进行果,乐作,进讫,乐止。承旨跪请进花,供花盘,乐作,内侍受花,进讫,乐止。提调捧盐水,乐作,内侍受进讫,乐止。王世子以下,俯伏兴平身,复跪。提调进小膳,乐作,进讫,乐止。王世子以下,俯伏兴平身。典乐二人,分东西立,唱尊崇乐章,《维天之曲》讫,相礼引王世子,升自东阶,由东门入,进第一爵,授提调,出就拜位跪,宗亲、文武百官皆跪。致词官升自西阶,由西门入,进当座前跪,致词而退。上举爵,乐作,奏《千年万岁》,提调进,受虚爵,复于坫,乐止。王世子以下俯伏兴,复跪。提调割肉,跪进于馔案之右,乐作,奏《清平曲》。提调进馒头,乐作进讫,乐止。王世子以下,俯伏兴平身。领议政金昌集进第二爵,致词官进致词,如前仪。传教官由东门出,临阶西向立,传教曰:“敬举卿等之爵。”上举爵,乐奏《五云开瑞朝》。王世子以下行三叩头、山呼礼,乐奏《桓桓曲》。王世子以下四拜,乐作。相礼引王世子,引仪分引宗亲、文武百官,升殿就位。上命侍卫诸将,就座。典乐引歌者及琴瑟,分东西陞阶立。副提调供王世子馔卓,别行果,辅德供花,副提调供王世子馔。执事者设宗亲、文武百官馔卓。散花讫,提调进汤,乐作,王世子以下离位伏,进讫,还就位。副提调供王世子汤,执事者设宗亲、文武官汤讫,乐止。判中枢府事李颐命进第三爵,如前仪。乐奏《步虚子》,令舞童入作。副提调供王世子酒,执事者行宗亲、文武官酒。此下进爵时皆如之,进讫,乐止。进汤。全城君混进第四爵,乐奏《井邑慢机》,舞童入作。锦平尉朴弼成进第五爵,乐奏《步虚子》,令舞童入作,奏《千年万岁》。领敦宁府事金柱臣进第六爵,乐奏《井邑慢机》,舞童入作,奏《清平曲》。行户曹判书宋相琦进第七爵,乐奏《与民乐》,令舞童入作。提调退小馔,进大馔,乐作,奏《太平年之曲》。仍奏《与民乐》,乡、唐乐交作,处容舞入作。副提调供王世子膳,执事者设宗亲、文武官膳讫,乐止。顷之,提调进撤案,副提调撤王世子卓,执事者撤宗亲、文武官床讫,诸大臣同进,陈庆祝之辞。右议政李健命曰:“臣民何幸,获睹今日之庆。在廷诸臣,虽得同乐,八域小民,独未均霑。自前如此大庆,每有推恩之事,而一政一事之施,未足为大惠矣。良役变通之议,至今未决,春宫代理既久,渐益明习,若于燕闲之中,教以黎庶之疾苦,使益熟谙,而推行仁恩,则八路生灵,必将同囿于寿域之中,惠莫大矣。”上曰:“所陈切实,当留意焉。”领议政金昌集曰:“春宫谒圣之日已迫。臣于前日,箚请教谕诸生矣,第今番与谒圣后,仍为试士于其处有异,旋诣春塘台,仍为设场,则其间似不及宣谕矣。”判府事赵泰采、右议政李健命皆以为:“一边听谕,一边赴举,忙急应文,殊不诚实。”上曰:“今番纷沓,不可为矣。”诸大臣退就位。王世子降就拜位,率宗亲、文武官,行四拜礼,乐作拜讫,乐止。通礼跪启礼毕,工鼓柷乐作,上乘舆还内,工戛敔乐止。王世子还内,放仗。

9月29日[编辑]

○戊戌,流星出北极星上,入乾方。

○承旨入对于东宫。

9月30日[编辑]

○己亥,上下教曰:“明日春塘台东宫试士时,以甲科一人、乙科一人、丙科二人,定额。

○命进宴时进爵官金昌集等赐马,进宴厅堂上金柱臣以下郞厅等赐马,升叙有差。

○以金相玉为掌令,朴弼正为持平。

○承旨入对于东宫。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朔庚子,世子晓诣文庙,行酌献礼,仍就昌德宫,试士于春塘台,且试武才,取文科南寿贤等四人。

10月2日[编辑]

○辛丑,流星出井星下,入南方。

○王子延龄君昍卒。昍字文叔,上第三子。性孝谨,出居私第,而弊不及民。自上有疾后,昼夜侍侧,未或少懈,上甚爱之。至是卒,年二十一,无子。上恸甚,自为文祭之,又亲制墓文。谥曰孝宪。

○上下教曰:“卒延龄君家亲临事举行。”又命春塘台、慕华馆试才姑停,自乙巳复行。

○药房都提调李颐命率提调闵镇远、副提调金演等,诣阁外问候,乞寝延龄君家亲临之举,至三启,上不允。政院亦请停止,上亦不从。弘文馆副应教金云泽、副校理赵尚健等,亦上箚争之,上亦不下批,促命严驾,卫士已集。坤殿下教于药房曰:“自上积年沈痼之馀,强欲亲临。当此之时,动驾于丧次,则圣候必有所伤,而自内无由争止,惟有大臣力争停止之外,无他道矣。须与他大臣,同为请对,必期挽回。”李颐命对曰:“臣等已通此意于他相,拟欲登对乞寝。敢不以死争之耶?”于是,药房三提调,先为请对,上召至于兴政堂。颐命极陈不可亲临状,上挥涕鸣咽曰:“予两目不见物,虽往何为,而第欲趁其未就木,一抚其尸也。卿等须谅予至情,勿为强争。”继而判中枢府事赵泰采、领议政金昌集、右议政李健命等诣阁求对,上召见。承旨、三司诸臣,亦随入,交口迭谏,上曰:“既不得往见,坐此悲郁,必致添病。一往泄哀,断无所伤,其勿虑焉。”于是,大司谏李箕翊、执义朴圣辂、司谏尹锡来、应教金云泽、校理赵尚健、献纳赵鸣谦等,合辞曰:“今者亲临丧次之命,出于止慈之情,臣等亦岂不知,而第念圣候方在积年沈痼之中,猝然动驾,任情临哭,则诸节添加,势所必至。此已有乖于大圣人慎疾之道,而宗社、生民之忧,益复如何?请加三思,亟寝丧次亲临之命。”上良久始答曰:“为虑添伤,如是陈请,不得已勉从,而发引前不可不一临矣。”诸臣遂欢抃称谢而出。是日,上恸悼到深,有不忍仰视,而群臣进言,辄问其谁某,必皆温言答之。及夫三司合启,则抑情从之,群下莫下颂其虚心接下之量矣。颐命仍请令都承旨金演,出护延龄君初丧。盖演侄孙女,为延龄夫人故也。诸臣退出,始下玉堂箚批曰:“亲临一节,才已姑停。”

○是日,王世子亦将亲临丧次,春坊诸臣请对争止,请禀于大朝而寝之,世子曰:“当禀行耳。”晩后更为下令曰:“延龄君丧,大朝亲临时,当为随驾,亲临单子还给,举哀节目磨炼。”

10月3日[编辑]

○壬寅,王世子出临尊贤阁,为延龄君举哀。

10月4日[编辑]

○癸卯,日犯南斗第二星。电。

10月5日[编辑]

○甲辰,承旨入对于东宫,执义朴圣辂同入,申前达,世子不从。

○礼曹因前日闵镇厚所达,以陈试许赴事,议于大臣,领议政金昌集以为:“大科三百、六百,别试及大小增广之陈试者,各付其科,以其额数之不同故也。至于监试,分而二之,似涉拥肿,无论大小增广、监试,初试额数,元无多少之别,许令互付,恐无所妨。”行判中枢府事赵泰采、金宇杭等,与昌集议同,世子令用其议。

10月6日[编辑]

○乙巳,承旨入对于东宫。

○世子令岭南均田使李縡、湖西均田使洪锡辅,明日内辞朝。时,李縡引亲病,洪锡辅称病,俱屡疏乞递,朝廷连有催促之命,不肯行。备局启请催促,至引王事靡盬为言,故有是教,而縡等又不承命。

10月7日[编辑]

○丙午,流星出东井星下,入巽方。

○领议政金昌集,以冬雷,上箚引咎,乞策免,上慰谕不许。

○辅德宋成明,以冬雷,上书陈戒。略曰:

仰惟邸下听政虽久,而姑未有大政令、大施措,出于自断,承旨入对时,不过踏下达字,循例书答而已。夫安有失德、弊政,可以召灾而致盭哉?臣窃思之,邸下之失,在于简默太过。《书》之《说命》曰:“不言,臣下罔攸禀令。”臣于昔年,日侍书筵、召对,每于讲读文义之际,邸下全无讨论问难之事,臣未尝不郁郁而退,前后在讲官之列者,莫不以为忧也。及夫代理万机之后,事体尤有大异于前日者。大凡发号出令,必待言而后宣,制事裁务,亦要言而后决,不言则其何以为政乎?顷者备局次对,台辅、宾客之臣、论思、耳目之官,咸造在前,交口奏陈,而邸下左右视而若不闻也。了无一言发落,毕竟诸臣之所劝导,邸下之所酬应,不越乎入禀与收议两条路耳。臣不敢知,邸下或以其言之碎琐猥繁,都不足有槪于心而然耶?抑节目便否,未及领会而然耶?何其泄泄沓沓,欠一副当挥霍运用之机也?伏愿邸下,继自今,凡于大小引接,必洒落虚襟,洞达无阂,辨如毫,沛若河决。或有难于言下即解,事至捷应者,亦须好问察迩,不厌商确,以示担当向前之意,无作迁延未了之案。至于一动一静、一颦一笑,关系威仪之节,亦宜恒加检摄,以尊瞻视也。仍伏念灾异者,天之所以仁爱警告者也。在昔国家遇灾异,则君上必降旨求言,相臣策免,三司陈戒。然而苟无修省之实,则皆文具也,挽近以来,并与文具而废之。向者圣庙之震桧,太庙之颓屋,古所未有,今也雷电之变,惊心骇目,而上下恬然,少无震惕惊动之意。噫嘻!天变亦不足畏耶?臣窃慨然也。

世子答以言甚恳至,深用嘉尚。

○药房入诊。诊候毕,上语诸臣曰:“顷日才遭惨境,情理痛迫,就木之前,欲一往诀矣,诸臣之请,有难强拂,故不得已勉从,而发引前一临之意,亦已下教矣。冬月日候,实难预度,趁此未寒之时,不可不一临矣。”都提调李颐命、提调闵镇远、都承旨金演等,皆请稍俟圣怀镇定,日气和舒而行之,上曰:“思之熟矣。此非违礼之事。寒前一往,然后此心可释。不然则不可抑矣。”镇远言:“左议政权尚夏年老丧子,衣服飮食,人所不堪,大司宪李喜朝,家贫鳏居,不免饥馁。宜有周急之举。”上可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10月8日[编辑]

○丁未,药房于朝问安之启,兼请差退丧次亲临之期,上答以卿等,谅予至情,勿为过虑。顷之,又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卿等虽有差退之请,而证候如此小减之时,实未易得。退而又退,终至于不得亲临而止耶?每闻如许之请,过用心虑。用心则火必升,有难镇定,易致证候之添加。必使予一纾此情,然后庶有益于宽抑之道。谅予至情,更勿烦请。”

○以李箕翊为右承旨,金云泽超授承旨,金昌翕为持平。

○世子下令曰:“均田使李縡、洪锡辅,屡次催促之下,终不辞朝,事之可骇,莫此为甚。并姑先罢职。”

10月9日[编辑]

○戊申,承旨入对于东宫。

10月10日[编辑]

○己酉,木星犯太微左执法星。

○备局以黄龟河为庆尚左道均田使,金云泽为忠清左道均田使。

○承旨入对于东宫。

○全罗左道均田使金在鲁,上书论量尺事,有曰:

今之量政,得如仁庙甲戌则斯可矣。何必违仁庙特断睿旨,而用甲戌不用之短尺,徒幸于加得田结,而莫恤其重为民害乎?臣恐今日此举,终有乖于孟子遵先之训也。

世子下之庙堂。庙堂覆奏言:“自古兴役之际,必以顺民心为主。况今国纲不振,民心易挠,有难违咈群情。命令之数改,虽似颠倒,销刻之嫌,有不足恤。请依在鲁言,许用甲戌尺,岭南、湖西,亦令一体遵行。”世子许之。

10月11日[编辑]

○庚戌,巳时,上幸卒延龄君昍丧次,王世子从驾。上既乘辇,药房都提调李颐命进前问候,且请勿过哀,上许之。至丧家少憩入临,护军四人指戈先导,桃茢次之,列于四隅上御正堂前设案,俯而哭,承旨、史官陪哭于厅上,世子率百官,哭于庭。礼毕,药房诸臣进前,请勿临殡所。上唯唯,药房诸臣退。旋命承旨、史官,并退出,隔帐幔于前。上乃入殡堂,哭甚哀,声彻于外,移时乃止。少顷,驾出还宫。既入兴泰门,药房又进问候,上曰:“与朝一样矣。”遂还内解严。

10月12日[编辑]

○辛亥,右副承旨黄龟河,以曾为大谏,劾均田使尹宪柱,而身为其任,引嫌上书辞免,世子令庙堂禀处。庙堂覆奏言:“三司言议之臣,斥他三司在职之人,又劾方伯、守宰者何限?而未闻以论人之故,强为引嫌于此等职任,则其在朝家事体,决不可许递。”世子从之。后日下令曰:“以均田使黄龟河事,入告大朝,则黄龟河曾在谏长时,劾递尹宪柱均田使之任,今当是任,于人则论递,自己则出而承当,士夫廉隅,必无是理。徒事强迫,有乖使臣之道,许递均田使之任,即出其代为教。圣教至当,黄龟河均田使之任,递改。”

○承旨入对于东宫。

10月14日[编辑]

○癸丑,令赐襦衣及空石于宿卫军士。以日寒也。

○以金相元为承旨。

10月15日[编辑]

○甲寅,右议政李健命,以电变,上箚引咎乞策免,附论时事,有曰:

朝廷者纲纪之所托,四方之表准也。近来大小玩愒,百度解弛,竭诚奉公之义蔑,怀私自便之习成。贵近侍从之列,恬不为异,转相仿效,作为高致,其何以董振庶僚,兴起事功哉?是以,位著之上,关废居多。至于论思之地,责任尤重,而视若闲冗,禁直不备,铨曹疲于开政,庚牌辄至虚还。此岂真有必不可进之义,而自划于锢废者哉?或小有嫌碍,百端辞避,自立偏见,演成义理,公议、国体,倚阁一边,此何道理耶?

世子优批答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10月16日[编辑]

○乙卯,世子下令曰:“金相玉,曾于馆职,无故行公矣,一自递职之后,未知有何嫌端,而自划于馆职,前后除,牢卧不起,此何分义,此何事体?噫!朝廷纪纲,一相玉坏尽无馀,诚极寒心,不得不言之矣,各别严饬。且筹司之坐,堂上之称,病不进者多,心常未便矣。亦为申饬。”盖金相玉为玉堂,与黄龟河伴直,以微事相争,龟河语侵相玉,相玉遂自划于馆职,前后违牌,不能数计,禁推且过十馀,犹不行公,故有是教。

○备局,以沈寿贤为庆尚左道均田使。

○承旨入对于东宫。

10月17日[编辑]

○丙辰,副校理赵尚健,上箚于上,以前日药房之批,用心则火升,易致证候添加之教,陈戒有曰:

虽以闾巷匹士,稍有操心之工者,尚能以此为戒。矧乎人主一心,万化之原,操舍之间,兴丧系焉。苟于死丧之戚,任情过哀,以致添病,其为害于治心之要为如何哉?

又言:

证候少间之时,特召二三大臣及卿宰,简其礼貌,引至卧内,从容酬酢,一如家人之礼,或论治理,或咨民瘼。且令药院及近侍诸臣,不拘常规,频烦晋接,商确药饵调将之道,陈说古今治乱之迹,必将有以消遣病怀,畅舒壹郁。大司宪李喜朝所进册子,即我朝诸贤告君之辞,嘉言至论,字字切实。并将昔年先正臣朴世采所编进《程朱经筵故事》,使入侍诸臣,披读于前,倚枕而听,兼令东宫,隅侍问难,则贻燕之谟、观感之效,可以两得其要矣。

末论:

李縡、洪锡辅累勤令召促,使出肃而终不趋承,其在分义,岂容如是?论其所坐,不可罢职而止。宜更加讉责,振肃颓纲。

上答曰:“日昨下药院教中:‘有难镇定,证候添加。’八字,元不出于予口,必是内官之误传矣。陈戒之言,可不留心,而玉署之臣,朝夕承候,犹以予病为可强者然,尚何言哉?病入膏肓,日就沈痼,酬应若烦,诸证迭发。虽小小酬应,害亦随生,纵欲强为,其势末由。两臣所为,诚极骇异。平时如此,缓急何恃?论其罪状,不可罢职而止,并削夺官爵,门外黜送焉。”

○上下教曰:“三司疏箚,并上东宫,已有定式。今后一依定式为之事,更为申饬。”

○药房入诊。诊候毕,提调闵镇远言:“顷以济州铸钱补赈事陈白,而庙堂覆奏请施矣,诸议皆以为:‘绝岛铸钱,易生奸弊。’大臣以此持难,姑不始铸矣。虽是覆奏许施之事,庙议既不归一,则还寝亦恐无妨。”上问都提调李颐命曰:“济州铸钱之议,予则以为好矣,诸议如许云。卿意何如?”颐命曰:“岛中生弊之说,不为无见,而自古无废钱之世。若能绝之则已,既不能猝废,又不肯加铸,渐益踊贵。诸道身布,以木花惨凶之故,许以钱代纳,钱亦绝贵,小民以谷物换钱之际,所费无限。济州则虽不可铸,若就京衙门加铸流行,则似无不可。试令庙堂禀处好矣。”上许之,翌日,下教曰:“钱之为弊,罔有纪极,决不可加铸。”

○承旨入对于东宫。左副承旨黄龟河,读济州牧请谷状讫曰:“丙申年,臣以监赈御史,往来济州,熟谙岛中事矣。即今凶年如此,必趁期输粟,然后可救望哺之民,而朝家应副,每有后时之叹。今番谷物,则必须各别严饬于各其移转官,若不趁期入去,则必加重究之意,预为申饬宜矣。”世子可之。龟河又读济州牧状论金世华击铮事讫曰:“曾在先朝,金万镒以纳马万匹之功,许其世袭山屯监牧官,而其后子孙中或有不肖者,虐使牧卒,致有怨若,至于呈诉本寺,罢其世袭,而以旌义县监兼监牧矣。今因万镒子孙世华之击铮,自司仆,问其便否于济州,故有此状闻,而此事不难知矣。若无私利害,则渠岂千里越海,至于击鼓乎?此事宜令勿施矣。”世子从之。

10月18日[编辑]

○丁巳,上下教曰:“监军及密符、谕书、标信启请文书外,兵曹公事,一体入于东宫。”

○世子下令曰:“今后大臣箚子,来到于入对前,则承旨先为持入,来到于入对后,承旨亦为持入。”

○备局启请诸道各样军布、身贡,随其邑未捧最久一年条,荡减,世子从之。盖为进宴后推惠也。

○承旨入对于东宫。

10月19日[编辑]

○戊午,以李秉常为吏曹参议,特除赵观彬为承旨。

10月20日[编辑]

○己未,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曰:“顷者礼曹判书闵镇厚,以北路凶荒,上书请移给岭南谷一万五千石矣。咸镜监司金相稷状言:‘北道虽有船只,体样甚小,不过载二三十石。万馀石谷及三百石盐,欲以此运去,则势有不及。前于丙、丁年,岭谷移转时,本道所自输去者,不过三四百石,其外皆自岭南输送。请今亦用此例矣。’北道船制果如此,则欲搬万馀石,其势必难。五千石则宜令北道输去,一万石则宜令岭南输付北道初面官矣。”世子从之。健命又言:“前日台疏,请申滥率之禁,而前规滥率者,曾经二品职及侍从者罢职,其外决杖矣。我国以廉隅为重,决杖后决不仍在,必欲辞免之际,职事旷废。三南守令,亦必有犯此科者,而即今量役方张,此为可悯。今则虽有自首者,姑勿状闻,待量事毕后,使之状闻,似无妨矣。”世子可之。健命曰:“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陈。天灾时变,无月无之,以今年言之,正月岁首,而日月剥蚀,近日冬雷非常,即今日气温暖,雾气无日无之。虽当治平之时,变怪如此,则君臣上下,宜加惊动,而人情狃于见闻之习熟,不知其异如此,而何事可做耶?邸下听政逾年,明习庶务,生民疾苦,刑政得失,必常留意,而自外见之,臣僚所达之言,只为循例依下。若使辅导之人,算无遗策,岂不好矣,而不然而循例而已,则即今时势,岂可以循例挽回耶?人君尊临亿兆之上,渊默,固是美事,而以天地言之,高下虽迥隔,必须天气下降,地气上升,阴阳交而后,万物生成。人君一向渊默而已,则臣下之情,何由上达耶?不但臣等,虽至官卑之人,凡事必与之谆谆商确,则庶为交孚之道。汤德至矣,而不耻下问。伏望体念焉。”世子曰:“当体念耳。”训炼大将李弘述曰:“前日义州守臣状言:‘彼人加筑沈阳城’云。此必有所由然,而我国连值凶歉,两西军政,全然抛弃,军兵或散或死,徒存虚簿,如或有不虞之变,何以御之耶?三南则另置营将,故军兵不至全抛,而两西则只以守令兼之,故凡诸检饬之事,不过守令关文,谁肯动念耶?若于两西,别设营将,则必有其效矣。”健命曰:“两西设营将固好,而第两西田税甚少,若出营将,则须给廪料,而所率亦必不少,此无措置之道矣。”弘述曰:“两西不紧佥使、万户甚多,量减其额,而设置营将,则无新创之弊,而事必着实矣。”健命以为:“不可仓卒决之,请令庙堂禀处。”世子可之。持平洪龙祚申前达,又言:“日昨玉堂箚批,有‘有难镇定,证候添加’八字,必是内官误传之教。夫内官之口传圣教,何等重大,而乃有此误传之举?后弊所关,不可不严惩。请当该承传色拿问定罪。”世子只从末端事。

○上特教,取密丰君坦第二子尚大,为卒延龄君昍后,赐名糿。

10月21日[编辑]

○庚申,承旨入对于东宫。

10月22日[编辑]

○辛酉,承旨入对于东宫。

10月23日[编辑]

○壬戌,以洪启迪为副提学,金相玉为应教,鱼有凤为执义,金济谦为正言,洪禹传为持平,金昌翕为掌令。

○咸镜监司金相稷上书,言:“病势沈笃,无以经纪荒政。请依甲申、丙戌例,下送监赈御史。”世子可之,庙堂覆奏,不许。

10月24日[编辑]

○癸亥,月入太微垣端门内。

○承旨入对于东宫。

○宪府申前达,又言:“以赵观彬之人地、才望,若令循序而进,何适不可,而中批除官,本非清朝之美事。且其资历尚浅,超躐太骤,请还收承旨赵观彬特除之命。世子不从。

10月27日[编辑]

○丙寅,月入氐星。

○以丁道复为承旨,金槹为持平,李㙫为大司成。

○谏院申前达,又言:“春川府使朴汇登,聋病既剧,衰耗且甚,荒年弊邑,不可付之。请改差。”世子只从末端事。

○宪府申前达,又言:“今年木花失稔之酷,实近所未有。请令庙堂,量给绵田灾。庆尚右兵使李顺坤,素乏声称,年且衰老。请改差。”世子不从。绵田给灾事,令庙堂禀处。

○承旨入对于东宫。

○大司宪李喜朝上书,请以其所进二书。即前所《进续经筵故事》、《东贤奏议》也。专心体验,世子答以余当留意。

10月28日[编辑]

○丁卯,世子下令曰:“庆尚道均田使沈寿贤、忠清道均田使金云泽,尚不辞朝,何间下去耶?”政院以沈寿贤再明辞朝,

金云泽明日辞朝对。时,全罗道均田使金在鲁先已下去,寿贤等尚未发,故特令催促。

10月29日[编辑]

○戊辰,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金昌集曰:“宪府启请三南绵田给灾矣。自前给灾,例多冒滥之弊。给绵田,则并与黍粟、豆太而混入,民不得蒙实惠,故朝家一切防塞矣。”右议政李健命曰:“首相所达,大体则然,而今年木花失稔,市价倍增。明知其然,而犹且勒征,害于政矣。此是政之大者,或禀于大朝而处之,恐为得宜。”世子许之。昌集又言:“海西今午水灾孔惨,民方流散,前头将有设赈之举。监司李德英,治声藉甚,而瓜期在十二月。请限麦秋仍任。”世子从之。礼曹判书闵镇厚曰:“身膺阃寄者,出去时,宜存马革裹尸之心,何可率妻孥乎?阃帅之有挈眷处,诚为不当。平安、黄海等道帅臣,因其有弊,已罢其挈眷,而如南兵使关外之地,尤不宜带去家属。京畿、黄海水使,乃是近地,夫边帅,亦能独往,则近地阃帅,独往何难耶?凶年支供,弊亦难堪,宜革罢矣。且国初有牧使处,皆有判官矣,中间以为冗官,皆已革罢,而济州独有之。一岛中官员太多,判官罢之无妨。先问其便否于道臣而处之,似好矣。”世子令问于道臣。持平洪禹传申前达,又言:营平、伏波,世不常有,而近来诸道将阃,皆不堪鞍马之人。请申饬西铨,勿以年老人差送阃任。“世子只从末端事。正言洪龙祚申前达,又言:”承旨入对之时,除守院一人外,所当尽数入参,而间有一承宣独入之日,殊非重事体之道。请自今以后,承旨申前不得径退,入对时除守院外,尽数入参事,定式施行。“世子只从末端事。是夕,台启中阃任,勿以西铨差送事,批答以令该曹禀处,改下。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朔己巳,宪府申前达,世子只从李顺坤事。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2日[编辑]

○庚午,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3日[编辑]

○辛未,流星出虚星下,入西方。

○以赵尚䌹为献纳,宋成明为舍人,权尚游为判尹。

○宪府申前达,又言:“文化县令赵尚庆,怒其妻之妒忌,驱迫逐送于本家,则妻兄石城县监洪重圣,怒其见逐,又为驱出不受。彷徨门外,去就路穷,终至投井而死。如此残忍薄行之徒,不可置衣冠之列,请尚庆、重圣,并削去仕版。京畿监司黄一夏,衰朽老耗,不能事事,凡于题状,一循请嘱,请罢职。崇陵参奉黄琮,蒙𫘤昏劣,全不识字,请汰去。”世子并不从。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4日[编辑]

○壬申,冬至使赵道彬、副使赵荣福、书状官申晢等如清国。

○承旨入对于东宫。

○命立风云雷雨坛于济州。先是,济州自设郡初,有风云雷雨坛,自本州致祭,牧使李衡祥以为,非州官所可私祀者,状闻罢之。其后岛中连年饥荒,疠疫不息,州民以为祟在坛祀之罢革,诉于今牧使郑东后请复,而东后闻于朝。至是礼曹奏请许之,世子从之。自是岁自京师,下送香祝以祝之。

11月5日[编辑]

○癸酉,宪府申前达,世子只从黄琮事。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6日[编辑]

○甲戌,流星出奎星下,入南方。

○以韩世良为承旨,李喜朝为吏曹参判。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7日[编辑]

○乙亥,宪府申前达,世子只从赵尚庆、洪重圣削版事,黄一夏令递其职。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8日[编辑]

○丙子,西方有气如火光。

○以李宖为承旨,郑澔为大司宪,闵镇厚为右参赞,李光佐为京畿观察使。

○宪府申前达,又言:“清州讨捕使柳鹏章,目不识丁,政委下吏,请罢职。日昨假注书之望,以新及第柳得章备拟,得章以逆党即柳赫然之孙,为世所弃,不可以其祖之幸复官爵,视同平人。请当该承旨注书推考。宗庙副奉事朴光世,本以乡曲鄙琐,图占乡荐,滥通仕籍,居官行已,不似官员貌样。请汰去。”世子不从。

11月10日[编辑]

○戊寅,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金昌集言:“忠清监司兪崇状请,庚子式年奴婢推刷及三军门改都案退行矣。湖西今年量役方张,民间必多骚扰。推刷、都案等事,因年凶停寝,亦有旧例。两道之请,并宜许之。”世子可之。昌集又曰:“顷者药房入诊时,都提调李頣命,以军门习操多废,请依外方私操例,设行大私习,令中军举行矣。近与将臣相议,则皆以为中军代行,虽云有故事,申汝哲至于建白革罢,则到今复令中军替行,终涉未安。若大将有故,则必须都提调代行,毋令间歇似好云,而此取旨大朝之事。奉禀于大朝而下教,恐为合宜。”世子许之。右议政李健命曰:“顷因左参赞闵镇厚所达,南兵使除挈眷事,有禀处之令。此则问于本道,当待其回报而禀处,而外方之弊,不但兵、水使挈眷一事而已,诸道监司支供,勿论挈眷与否,弊端非细矣。朝家既为监司支供,划给营需一日米一石,则非不优矣,而监司不为自办,必令判官支供,下官接待上官之际,不可埋没,务为丰侈,故以平壤一处言之,监司一年支供,殆过二万两,而犹患不足。公州、全州两处,则除出田结千馀结,以供监司,眷率一事,犹为第二件,而支供之弊,不可不变通矣。”昌集曰:“或云监司体貌尊重,支供不可自办,而此则有不然者。两都留守,其体貌之尊重,与监司无异,而支供一节,皆自为取办,监司何独不可自办乎?诚宜变通,以营需米,付监司,使自供给,如有不足,则磨炼加给,未为不可矣。请自明年正月,使之依此定式施行。”世子可之。持平金槹申前达,又言:“槐院分馆取舍之际,一任私意,才地恰当者,亦多见漏,至于增广一榜,竟有焚圈罢坐之举。请上博士、掌务官,并拿问,使之改圈。”世子只从朴光世事。正言郑宅河申前达,世子不从。

○旌褒孝行节义人。平泽私婢千芩、沔川学生李性一、清州士人李命焕妻申氏、木川士人金天揆、平泽私婢贱生、镇川士人李熺、顺天军人金今先妻金氏、青阳民韩道东妻崔氏、报恩幼学具尔极、平山士人洪万昌妻金氏等十人,以孝行贞节,旌其闾;唐津私奴同立、私婢莫芝、扶馀禁卫军吴成安、唐津御营军金斗尚、宁边官奴四军、顺安寺奴弼柱等六人,以孝行免役;平山进士闵采万、通德郞李时焕等二十五人,以孝行忠义赠职;松禾村民车成弼、衿川私婢二贞等四十一人,以孝行贞节复户;沃沟村童金善文、价川村女善香等三十七人,以孝行贞节,赐物有差。

○以韩重熙为承旨,兪命雄为礼曹判书。赐故右赞成柳仁淑谥文贞,鳌山君李櫂男谥毅靖,南昌君洪振文谥忠靖,宜溪君南截谥襄靖,赠兵曹判书韩循谥毅壮,赠吏曹判书金弘郁谥文贞,宜城尉南致元谥荣僖。

○持平洪禹传上疏。略曰:

顷伏闻玉堂箚陈之日,圣教特下以三司疏箚,并上东宫,更为申饬,继而有监军等四事外,兵曹公事,入于东宫之命。臣诚惊惑忧叹,历累日而不能自已也。圣候愆和,一味沈淹,而又于意外,遭此惨戚,凡在群下,焦遑煎迫,为圣躬虑者,无所不用其极,则儒臣之言,亦何尝以即今圣候,谓可以日近书册,日应庶务也哉?只欲殿下,间赐延接,疏畅堙郁,以通上下之情,尽节宣之道耳。何殿下激恼之至此耶?目今元良代理,日以明习万机之繁,已无积滞之忧,而殿下乃以付托之得人,遽欲谢绝外事,不更关听,则群下之情,安得不抑菀愁沮,亦岂我殿下四纪忧勤惕虑之意哉?大小章疏,固已直达小朝,而其语涉上躬者,则自不得不彻于宸聪,至于军国事重且大者,又安得不仰烦圣听乎?

疏末,附请绵田给灾,上答曰:“此事已定于代理之初,而无异议。到今予病日益沈淹,而反谓出于激恼,何哉?实所未晓。其后如刑狱文书、望筒出纳等事,亦多变通,则兵曹文书入达东宫之命,元非异事也。绵田给灾一款,令庙堂禀处。”备局覆奏只给三南若干给。

11月11日[编辑]

○己卯,宪府申前达,世子只从槐院事。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12日[编辑]

○庚辰,宪府申前达,世子只从柳鹏章事。

11月13日[编辑]

○辛巳,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颐命言:“左参赞闵镇厚,殚心国事,劳悴成疾,将有死亡之忧。请解其所带剧任,以便调息。”上命递其所带备局堂上之任。

○以李箕翊为承旨,金相玉为司谏,赵鸣谦为献纳,朴弼正为掌令。

○宪府申前达,又言:“仪曹长席,地望自别,而礼曹判书兪命雄,名论素轻,物情未允。请改差。”世子不从。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14日[编辑]

○壬午,月入毕星中。

○判中枢府事赵泰采,请由省坟归,上箚陈沿路所见,以安城、阳城、天安、稷山等地,多窃发劫掠之患,请差遣武倅,使之讥捕。又言:

穑事不登,量役方兴,旧籴、身布,宜一倂停捧。上党城役未毕,不可付之生手。兵使个满之代,亦宜姑勿差出,以责成效。

世子并令庙堂禀处。

○以闵镇厚为开城留守,权尚游为刑曹判书。

11月16日[编辑]

○甲申,月入东井星。

○备局,以权尚游为守御使。

○以沈宅贤为大司宪。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17日[编辑]

○乙酉,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18日[编辑]

○丙戌,颁柑于泮宫,仍试士,赐居首儒生睦天任第。

○承旨入对于东宫。持平洪禹传同入,申前达,又言:“海州仁庙诞降旧基碑文,乃是逆臣黯之所撰。请别撰碑文下送,俾即改竖。工曹正郞李廷烨,曾任地部,多有鄙琐之声,传说狼藉,而幸免劾去,反被升迁,请汰去。”世子只从碑文改竖事。是日尹宣举书院事,停论。

11月19日[编辑]

○丁亥,宪府申前达,又言:“玄风县监郑道显,身聋病昏,政令颠倒,文元公金长生也。陞配时,走避邻县,终不参祀,招集丑类,斥号先正名字,请罢职不叙。”世子不从。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20日[编辑]

○戊子,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金昌集曰:“湖西均田使金云泽状言:‘朝家节目,笔墨、纸地及供馈监色之需,令以耗谷取用,而耗谷元来数少,又是皮谷,故不及舂食,自本里供馈,代受皮谷。虽准数代给,不过归于酒债馔价,徒为浪费,故各邑皆愿每结收一斗,明春以此数计减于大同,则耗谷无浪费之患,大同不足之数以耗谷充数,固不妨。若以大同为重难,则监官所食,以储置米充给,亦可’云。其言似甚便好。不特湖西而已,三南一倂许以储置米取用,以耗计偿宜矣。”世子可之。右议政李健命曰:“近来外方,于朝家命令,勿论事之大小,惟事迁延,不为奉行。今夏臣以湖南新设镇堡,未给防军,而划给会付米,还谷事实难支,故道内各镇堡中,战船叠置处,多移给新设处便否,问于道臣及统制使、左、右水使,而尚无回报。柳复明北评事递归,陈书言:‘江原道银溪驿马减数后,无以保存,请令加立。’故问于道臣,亦无回报。庆尚道射军,本守令贷用者,使道臣,催促收捧,而尚不举行。事事如此,做得何事耶?三道监司及湖南帅臣,并宜推考,而使之即速回报宜矣。”世子从之。掌令朴弼正申前达,又言:“监察郑龟瑞,本以庸琐之徒,滥授殿中之职,请汰去。训炼大将李弘述,乃于至敬之地,高声私语,请推考。”世子不从。正言郑宅河申前达,又言:“行大司成李㙫,曾在秋曹贰席,骑省书吏之盗踏印信,移关本曹者,使之勿为拘留,及其照律,必欲收赎,请罢职。”世子不从。

○是夜,上候虚惫,呼吸不平等证,猝然有加,药房入诊,少得镇定,始退。

11月21日[编辑]

○己丑,宪府申前达,世子只从郑道显、郑龟瑞、李弘述事。

○承旨入对于东宫。

○副校理赵尚健上书言:“郑宅河弹劾李㙫,大非实状。”翌日宅河遂引避,谏院处置,递之。

○以赵尚健为吏曹佐郞。

11月22日[编辑]

○庚寅,上下教曰:“前冬诸证,不至如今年,而上前开拆日,竟夕酬应,以致证候越添矣。前头殿最不远,而即今气力,渐不如前,精神有时眩瞀,决难毕于一日之内。不可不变通,分而二之。守令、边将褒贬,依前入启,其馀京外褒贬,入达于东宫,而吏、兵曹两等岁抄,依疏决例,其日大臣入对,世子问于大臣,付标举行。”

○承旨入对于东宫。

○以尹阳来、洪启迪为承旨,尹锡来为执义,金相玉为副应教,赵尚䌹为校理,黄钦为工曹判书,郑澔为左参赞。

11月23日[编辑]

○辛卯,谏院申前达,又言:“直讲申混,曾任海邑时,军保米私自兴贩,取利无算,上年给灾,至于三百八十结之多,而民间所分给,不过六十馀结。请削去仕版。郭山郡守李天翊,本以卑贱之人,夤缘发迹,曾任江东,专事肥己。请改差。”世子只从末端事。

○宪府达曰:“长湍,畿辅重镇,且是防营,处于孔道,凋弊日甚。从前松都有长湍松西面割给之请,而至今不许者,意盖有在。今闻因前留守申请,自庙堂,有覆奏许施之举云。长湍之所恃以为邑者,只此一面,而松都元无版曹纳税之规,又无民夫力役之事。今以长湍出税之地,作松都无税之田,已是朝家失计。以一面所应之役,加之于他面,则在长湍尤为难支之势。请寝松西面移属松都之令。”世子不从。盖松西一面,即长湍地,而接近松都,故松都每欲得之,屡请于朝,长湍辄争之,积累十年而不决。至是开城前留守兪命雄,亦连状乞移属,庙堂径许其请,故台官争之。

○药房入诊。诊候毕,都提调李颐命,以近日上候添加,酬应益艰,列书常时应入公事名目以进,使都承旨金演,进前读过,请上裁量减省。于是,军号、省记、观象监灾异单子、监军落点、标信、启请、宝启请外,大小公事,命一倂入于东宫。

○诛金城妖贼尹风立。始,金城有妖民申义先,诈称事神,有符水能疗人百病,愚民归之者甚众。风立事义先尤谨,义先自称圣人,号风立为公子。义先倡言:“岁当大厉,一国人将尽死,从我往横城,转入北道者可无忧。”县令曺夏奇恶其妖诞,囚其切亲,义先乃率风立及其子明立等,骑马腰弓,手执剑诣官门。盖意官吏畏其神而释其囚也。夏奇发卒围之,格杀义先,执风立、明立及从民五六人,报巡营。因领相金昌集箚,上其狱于京师,命左右捕盗大将,合坐按治,具服遂诛之,馀皆流之远方。

11月24日[编辑]

○壬辰,世子坐景贤堂,行初覆。京外死因,凡九名。诸臣皆以法对,并令姑待三覆议处。司谏赵鸣谦申前达,又言:“会宁府使李夏祯,缔结商贾,官门成市,蛊惑妖妓,贿赂公行。请罢职。”世子不从。是日尹宣举书院事,谏院亦停论。

11月25日[编辑]

○癸巳,以金济谦为献纳,赵荣世为正言,郑宅河为持平。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26日[编辑]

○甲午,刑曹以再覆文书来进。再覆例不入侍,只自该曹修入文书。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27日[编辑]

○乙未,世子行三覆。京外死因九名,诸臣,皆以法对,并令依律。持平金槹申前达,世子不从。右议政李健命曰:“尚州牧使权熀,擅以大同,出给京人,许其换钱防纳。宜拿问。”世子从之。

○四学儒生黄尚中等上书,请以文正公宋时烈追配孝宗庙庭,又乞毁尹宣举书院,谴责停论台官,有曰:

假使殷、汉两代,举配庭之典,则岂可以伊尹、孔明之死,后于成汤、昭烈,而不配其庭乎?圣祖之于先正,少无愧于殷、汉之君臣,则今独以例言之者,不亦固哉?宋赵普之死,在于太宗朝,而配于太祖之庭,韩琦之死,在于神宗朝,而配于英宗之庭,我朝韩明浍之死,在于成宗朝,而配于世祖之庭。是数臣者,不足拟于先正,而若其追配之例,则若是明白,此岂可以无前例而持疑哉?两司连停尹宣举毁院毁板之达,此事关系甚重。凡在台阁者,惟当苦口力争,不准请则不可止也,乃反视若小事,遽尔停论。若此不已,则渐至于堤防弛,而是非晦。几何而不还收其追削之罚,而指宣举为贤人也哉?其为世道、人心之害,将有不可胜言者。亦愿邸下,亟降毁院、毁板之令,仍治停论台官之罪焉。

书入于入对,世子答曰:“今玆配享之请,深嘉尊贤之诚,玆事体大,不得准许矣。”是夜,又令取入批旨:“尹宣举事,争执已久,停论何妨?尔等之言,殊涉太过。”二十一字,添书以下。尚中等,三书申请,终不从。

11月28日[编辑]

○丙申,以李㙫为都承旨,洪廷弼为司谏,南一明为修撰,金民泽为正言。

○承旨入对于东宫。

11月30日[编辑]

○戊戌,礼曹,以冬候已晏,大雪尚靳,嗣岁之忧,有不可言。请遣重臣,设祭祈雪于宗庙、社稷、北郊,世子可之。

○世子召接大臣,议决年例岁抄。承旨进读吏、兵曹单子中,诸人罪名后,叙用及职牒还给者,并令付标,否者置之,罪名可疑者,询于大臣而处之。右议政李健命言:“权斗纪、金世钦、吕必重、姜履相、朴泰春、李廷师、李明谊等,皆是自大朝靳叙之人耳。”世子令勿叙。岁抄讫,领议政金昌集曰:“前均田使李縡、洪锡辅,各有情势,以至被罪。今则罚已行矣,乞禀于大朝而处之。”世子许之。是夕,下令曰:“李縡、洪锡辅事,禀于大朝,则放其门黜为宜,为教矣。”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朔己亥,世子下令曰:“朝臣之不得避嫌,明有圣教,而承旨赵观彬之荐违召命,专由避嫌,殊涉过当。更为牌招察任。”时,观彬,以承旨洪启迪,年前救护成震龄,有侵及其父泰采语,不欲与之同院,连日违牌,故有是教。

○遣承旨于典狱,放释轻囚,令给襦衣于薄衣军士。以日寒也。

12月2日[编辑]

○庚子,药房入诊。

12月3日[编辑]

○辛丑,以尹宪柱为都承旨,尹凤朝为承旨,李凤翼为司谏,庆圣会为掌令,金民泽为持平,洪禹传为正言,洪启迪为大司成,赵尚䌹为修撰。

○承旨入对于东宫。

12月6日[编辑]

○甲辰,宪府申前达,又言:“慈山府使柳重硕,杖杀吏民,至于三四人,蛊惑邑婢贪虐蔑法,请拿问。光阳县监姜圣适,为人奸琐,专事虐民,请罢职。”世子不从。

○承旨入对于东宫。

12月7日[编辑]

○乙巳,以黄龟河为承旨,赵鸣谦为执义,洪龙祚为持平,朴弼正、李显章为正言,赵尚䌹为吏曹佐郞,李肇为京畿观察使。

○承旨入对于东宫。

12月8日[编辑]

○丙午,上下教曰:“昨日政,南原县监李显章,移拜台职矣,取考官案,则显章赴任未满十朔。数递之弊,不可不念,本职改差,南原县监仍任。”

12月9日[编辑]

○丁未,世子下令曰:“光城府院君延谥,定于今月十九日云。一等赐乐,宴需、内外宣酝等事,依例举行,为教。此是应行之典,圣教固应如此矣。第赐谥时赐乐,不可废,而即今圣候有加,上下焦遑,宣酝等事,一如常时,则本家亦必不安,何以则得中耶?令该曹禀处。”礼曹覆奏言:“但于颁谥时赐乐,至于内外宣酝及宣酝时赐乐,并皆停减,以示上下同忧之意,恐为得宜。”世子答曰:“并停内外宣酝,太涉埋没。只设外宣酝,延谥时本家如有所需,参酌输送。”

12月11日[编辑]

○己酉,月犯毕星。

○承旨入对于东宫。

○持平金槹、执义尹锡来、持平洪禹传、洪龙祚、正言赵荣世、朴弼正、执义赵鸣谦等,以遽停尹宣举毁院之启,后先引避,处置皆递之。

12月12日[编辑]

○庚戌,承旨入对于东宫。

12月13日[编辑]

○辛亥,承旨入对于东宫。公事禀裁讫,同副承旨赵观彬曰:“庙堂因黄海监司状本,信川身布未纳人李顺赞,官门外自刎事覆奏,请身役、还上,并为荡减矣。近来凶荒连年,加以疠疫,生民困瘁,八路同然,而最是身役侵督,及于邻族,孑遗之氓,益无保存之望,至有自刎者,念之诚可哀愍。邸下代理之后,仁闻已播,孰不钦仰,而九重深邃,小民之种种疾苦,岂能尽彻睿闻耶?伏望念圣上四十年忧勤爱民之意,章奏、状闻中,凡其及于民隐者,必须加意省察,或禀于大朝,或访于庙堂,务尽子惠之政,则岂非生民之幸耶?”世子曰:“当留意焉。”观彬又曰:“国之置监司、守令,责在恤民,百姓困苦,则所宜焦竭心虑,使之得所,而信川郡守李真淳,为愚民之自刎,至于乞递。当官者少有难处,不思善处之道,辄皆辞避,则孰肯当吏事而尽心职责耶?殊甚未安,而黄海监司李德英,不思责勉之道,反援其辞状于状闻中,亦甚猥屑矣。请并推考。”世子从之。

12月14日[编辑]

○壬子,月入东井星。

○宪府申前达,又言:“堂后之荐,系是参下清选,苟有疪颣,莫敢冒玷。姜世胤以科场用奸,至于充军,其为衅累,诚非细故,而今乃腾诸荐剡,略无顾忌,请当该主荐注书罢职,新荐人姜世胤拔去荐中。”世子只从柳重硕、姜圣适事。

○承旨入对于东宫。

12月16日[编辑]

○甲寅,承旨入对于东宫。

12月17日[编辑]

○乙卯,药房入诊,领议政金昌集同入。诊候毕,都提调李颐命言:“有明日开政之命,而即今症候有加,酬应可闷,差退似为得宜矣。”上命更退数日。頣命曰:“都目大政,例于今月为之,而以即今症候,虽例行政事,恐难酬应。况大政许多阙员之拟差耶?曾前亦有捱春涉夏之时,今番退行,恐无妨矣。”上曰:“今月则势不及矣,开月为之可也。”昌集曰:“太祖大王,六旬入耆社,而臣僚之诚,一日为急,故今年陈请,奉安御讳,告庙、称庆矣。但明年,乃是圣寿恰满六旬之年,明年所当为之事,既已毕举,今无可以加行者,而若于六旬之年,寂然虚过,则群下之缺然,当复如何?群议以为,陈贺、颁教一节,不可已云矣。”上曰:“今年既已行之,殊似重叠矣。”頣命曰:“六旬之年,岂可虚度?陈贺、颁教之外,称庆等事,今年固已行之,而陈贺何可废乎?”上命只行陈贺、颁教。

○承旨入对于东宫。

12月18日[编辑]

○丙辰,承旨入对于东宫。

12月19日[编辑]

○丁巳,月入太微西垣内。

○承旨入对于东宫。

12月20日[编辑]

○戊午,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曰:“曾前春帖子迎祥诗制进时,大提学承牌诣阙出韵,则被抄者亦进阙中制述矣。近来则皆在家制送云,此亦出于怠慢之习。自今番春帖,宜令并诣阙中制进矣。”世子可之。知敦宁闵镇远曰:“近来纪纲解弛,各邑贡赋、军布等物,中间牟利辈,尽为防纳,受出于外方,而来到京中,不即上纳,故各衙门用度苟简,事极寒心。此后防纳之徒,移送捕厅,严治督捧,而限内未纳者,便是强盗,送于刑曹,不待时处斩,守令之知而不知者,亦宜拿问矣。”领议政金昌集曰:“近来防纳之弊,罔有纪极,而至于不待时处斩,未知如何。令捕厅,乱杖惩罪,亦可杜后弊矣。”镇远曰:“国家财物四五千金,中间偸食者,即盗之大者,不待时处斩,未知其过矣。”健命曰:“此类计赃多者,虽至死律,亦不足恤,而直勘以不待时处斩,终似太遽。”世子令计赃论断。兵曹判书李晩成言:“武士之有承传而久滞者,年前上言䜣冤,而兵曹窠阙甚少,故未尽霑恩,以为抑郁矣。两西屯别将、山城别将、津渡五处别将等任,犹胜于全未蒙恩云,故曾以此定夺,而尚未定节目。请自今为始,作为节目,达下举行。”世子可之。晩成又言:“内三厅末仕,昔则送于吏曹陞六矣,近来大臣以为:‘吏曹陞六后,仍多作散为冤’,禀定不复送吏曹,而大抵守门将之属,不得为监察等职,固易作散,而宣传官之类,可为监察、守令等职,以见阻吏曹,反为称冤。此后宣传官、部将末仕,请依前送于吏曹,训炼院守门将,送于兵曹。”世子可之。持平金民泽申前达,世子不从。

12月21日[编辑]

○己未,承旨入对于东宫。

○上命延祥诗春帖子制述官抄启单子及大提学牌招启辞、制进帖子,并入于东宫。

○礼曹启请于正月初八日陈贺时,各道方物物膳,依例举行,上命勿为封进。礼曹复达于东宫曰:“此虽出于圣上轸恤节省之至意,而不可废阙,请依例封进。”世子令封进。

12月22日[编辑]

○庚申,流星出天中淡云间,入巽方。

○以兪命弘为都承旨,金在鲁为副提学,洪廷弼为执义,郑纉先为校理,金镇商为持平,金槹、柳复明为正言,金相尹为献纳。

12月23日[编辑]

○辛酉,上下教曰:“即今诸证候,俱无所减,而老病大臣,镇日冒寒入来,予庸虑焉。朝廷勿为问安。庆恩府院君,素患咳喘、腰痛,余所详知。冒寒出入,必致伤损,自量入来,勿为逐日问安。”

12月25日[编辑]

○癸亥,承旨入对于东宫。

12月26日[编辑]

○甲子,药房入诊。

○承旨入对于东宫。

○观象监言:“常时日月之蚀,见于天际,则例必登高看望矣。庚子年正月初一日戊辰朔日食,以四篇法推之,大明历法,不食,时宪历法,初亏申正二刻八分,内篇法,初亏酉初一刻,外篇法,初亏酉初初刻。以三篇法观之,则与其日日入时相近,阙庭候望,似难详察。请别定本监官员,登南山看候,日入之时,如有亏缺之形,即今放火箭相报,以为救食之地。”世子可之。

12月27日[编辑]

○乙丑,承旨入对于东宫。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卷六十四

注释[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