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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英祖实录/三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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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年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
(戊寅)三十四年清乾隆二十三年
三十五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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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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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子,上命大臣,摄行孝昭殿朔祭。自孝昭殿虞、卒以后,凡朔望享奠,未尝命摄,至是以上候方在违和,大臣恳请摄行,累日固争,上始许之,而犹以未能躬行,哀慕不胜,言随泪下,筵臣无不感泣者。是日晓趁祭时,焚香俯伏于庭,俟礼毕始还寝殿,朝廷庭候。

谨按帝王之孝,与匹庶有异,固不在于礼节之间,况圣上当不毁之年,在违豫之时,则一番命摄,岂或有歉于情文,而今乃悲慕之教,屡发于丝纶之间,斋洁之诚,罔懈于疾病之中,苟非出天之孝思,由中而发外,则能如是乎?圣人云:‘五十而慕者,予于大舜见之矣’,五十犹然,况七十乎?呜呼至矣!

○上御恭默阁,药房入诊。上曰:“春享决难命摄矣。”都提调金尚鲁曰:“圣候虽少差胜,而复常尚远,何可触冒寒气,彻夜将事乎?”上曰:“每每命摄,则孰以三年居丧为难,而亦可谓能为子道乎”

○教曰:“济州督运谷,已毕装云,其所济民,在于牧使。无一饿殍,然后可以弛心,体予静摄中为岛民懃恳之意事,即为分付本牧。”

○上亲制劝农纶音,颁示八道。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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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居庐厅。礼曹判书李益炡入侍,上曰:“近日市直何如?”益炡曰:“贡物米一石价,至一两三钱云矣。”上曰:“贡人必困矣。”具允明曰:“此诚禁酒之效也。”上曰:“如此之时,贸米以储好矣。”益炡曰:“闻洪凤汉,自均役厅,贸米多积矣。”上命书元朝纶音,曰:

眇予否德,三十四年临御,年又六十有五,而国事无一可恃,生民益困穷,当三阳回泰之日,思汉文之春诏,心窃恧焉。寡躬望七服缞,夙夜追慕,哀怀弥切,虽当阳春,有若隆冬。然一心憧憧,惟在元元。昨下劝农之教,今将馀意,其复申申,大小臣僚,体予眷眷之意,其于民事,勿论细者,一以祛民弊,保元元为先务,夙夜孜孜,使海东民庶,咸趋于春台、寿域,他日喜报上奏,陟降必欣豫,岂非吾东之幸欤?闻米直太歇云,贡人必困。其令惠局,从常平之法焉。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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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命药院轮回入直。

○上御恭默阁,药房入诊。都提调金尚鲁请进鸡蒸,上曰:“予于畜物,见其生动,则辄思此物何时为人所食,便有恻隐之心,若烹进而不食,是梁武帝之事。何可为也?既已厌食,何必杀也?”

谨按圣上此教,直与天地生物之心,同其仁厚,其视宋帝‘不食烧羊’之语,不翅有间而已。岂不休哉?

尚鲁以上候平复,请告庙称庆,上曰:“此时何为此言?予以此服色,受贺可乎?”副提调李成中曰:“有事则告庙,礼也。圣候遄复,邦庆莫大,何可不告于宗、社乎?”上曰:“往日慈殿陈贺,以乌帽、白袍为之,其时予之服制虽重,压尊借吉可也,今予何忍以白袍受贺?”

○命药房都提调金尚鲁鞍具马面给,提调李昌寿、副提调李成中幷加资,医员、中官、员役等幷赏赐有差,以药院之劳也。

○上御居庐厅,命儒臣入侍,讲《自省编》。上勤于学问,每于月一讲经之馀,频召儒臣,讨论经史及先儒格言。虽在静摄,未尝久废如此。

○教曰:“穆陵曾孙,只有夏陵君、夏坪君,特加一资,以示敦亲之意。”

○命金吾、秋曹,徒流以下,幷放释。

○特递右承旨韩光会、修撰宋莹中职。光会等于夜对,因徒流疏放事,幷及前后以言获罪者,其意盖指尹蓍东、徐迥修等也。上曰:“惟仁人放流之,不与同中国,此辈之谓也。予有固志矣。”不悦而罢,俄而特下备忘,责其乘时请放,仍有是命。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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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恭默阁,召见左议政金尚鲁、右议政申晩、礼曹判书李益炡。尚鲁等固请告庙颁教,上以方在忧服,不可行庆礼,终不许,仍谓左右曰:“他日史官书之曰:‘吾君追忆永慕堂,不为告庙称庆’云,则岂不美哉?”永慕堂即仁元王后昇遐之所也。

谨按翼日之瘳,固宗社莫大之庆,居丧不贺,亦礼制不易之道也,诸臣之再三陈请,虽出据例之意,而圣上之终始靳许,可谓得礼之正矣。

○特除洪重孝为同副承旨。

○月城尉金汉荩卒。朝廷奉慰庭候。教曰:“月城尉金汉荩,以最初都尉,恬雅谨饬,心常嘉之,岂意一𧏮,医药罔效?遽闻此报,怆悼曷喩?凡诸等事,一依海昌尉例举行,长生殿退件柩材择送,限三年仍给月廪,议谥,过成服后,即为举行。”史臣曰:汉荩以故相兴庆之子,宾甥天家,生长富贵,而不喜芬华,被服如寒士,出入不乘轺车,常骑款叚,屏徒而行,街路之人,或不知为都尉。性孝友恭谨,绝无骄贵意,严戢仆隶,无得横恣闾里。上自搢绅下至舆儓,莫不称其美,至是病卒。上嗟悼不已,庀赗皆用优典。知与不知,皆曰贤都尉亡矣。谥曰贞孝。 ○以申𬀩、南泰齐为承旨。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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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流星出毕星下,色赤。

○校理李心源上箚,略曰:

即伏见晓下备忘记,有承旨韩光会、修撰宋莹中递差之命,窃以为过矣。夫圣世罪人,将以警之,非弃之也。尹蓍东之三年岭海,徐迥修之家有老母,罚既太过,情亦甚矜,当此国有大霈,万品维新之日,近臣之从容讽达,请施一视之泽者,固其职耳。言既不槪,严教随之,半夜罢对,一时被谴,无或欠于大圣人和平应物之道耶?臣以夜筵同入之人,目见处分之过中,义不当泯默无言。惟望圣明,深加谅察,寝其罚而纳其言焉。

上不答。教曰:“既口奏真殿,颁布中外,则其后挟杂者,宜有其饬。况昨春有判义禁处分之事,而承旨、儒臣之因放释下教,或先或后语涉苟且,特递其职。而一则严堤防,一则励世道,而亦为略略,则其时默默,可谓是矣,而今者箚陈,抑何更料?此等之习,虽惫卧不可不饬。校理李心源递差,其箚给之。”

○左议政金尚鲁奏曰:“昨夜特递事,上教既以意欠直切,语不明白为非,臣意亦以为然,故初不敢仰达,而当此岁首,一承宣两儒臣之一时幷递,景像如何?臣以为还收好矣。”上曰:“承宣之因传教略陈所怀,而太不明白。其所谓耸动一世云者,极可笑。放一蓍东,果为耸动之道乎?儒臣所谓‘以与物皆春之意推之,承宣所达是矣’云者,尤极草草。一儒臣则筵中默默,予以为是,而若以大体言之,宜曰‘蓍东非则非矣,当此邦庆,均沽大霈为好’云,而终无一言,既出之后,有何料量,有此陈箚?备忘中,又何更料四字,予商量书之,可谓善形容也。”尚鲁曰:“不大之事,幷递三人,亦非垂训于小朝也。”上曰:“此则卿言是矣。”仍教曰:“闻大臣陈白,恍然觉悟。既觉之后,其何靳持?特寝承旨韩光会、修撰宋莹中、校理李心源递差之命。”

○领府事金在鲁上箚乞休,王世子下答不许。

○上命悉蠲东莱取利银钱万馀两,以本府储置大同米给代。上召见同副承旨洪重孝,从容问曰:“尔之在莱,逐还倭差,必有方略,可悉陈之。”重孝对曰:“王灵所济,蛮差自去。臣何力之有?”仍略奏间行入送状。上复问曰:“本府有何弊瘼?”对曰:“本府有公家银钱放债民间者,殆过万馀,而年久之后,债主逃没,征逋邻族,阖境冤怨,殆不可支。臣意若仿义州例,一倂蠲免,以田税给代,则公私两利而边氓有赖矣。”上曰:“吾何爱一邑之税,不以慰边民乎?”即召左议政金尚鲁、户曹判书李宗白于卧内,使与岭南道臣赵云逵、东莱府使赵曮,往复商确,悉减银钱旧逋,以储米给代,一如湾府。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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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亲行孝昭殿春享。朝廷庭候。

○上御居庐厅,召见果川、三江御史洪景海,下询犯酿有无。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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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月入毕星。

○司直徐宗伋上书,引年乞休,王世子下答不许。

○掌令申应显上书,陈时务,一曰勤学问,二曰召遗逸,三曰勤政事,四曰开言路。又请尹蓍东、徐迥修及前后以言获罪者,幷皆放还,王世子答曰:“忧爱陈勉,言甚切至,可不体念?仰禀事,其时圣上处分,极为正明,其在严堤防之道,不可若是轻议。”

○大提学尹凤朝上书,略曰:

惟我大朝,畀臣此职,屡加敦迫者,只为荐望一事。而一谢之后,方可以见职自居,一递之后,方可以前任当荐,不谢不递,则无可拟议。而第臣自承恩命,不待大朝特教,旋以文衡之久旷,私自为忧,遍阅国朝旧事,则故相臣庐守慎、故判书臣李植俱典文衡,皆不赴荐,陈章举代,当时两臣之力辞固让,未知何故,而要是美意。此事于三馆虽或无传,俱载两臣文集,犹可按验。玆敢援据前辈已行之规,谨此附陈焉。大抵词垣定评,不可移易。如户曹参判臣南有容文学雅望,夙擅名誉,一世所推,公议可见。虽使臣出而当荐,舍此谁先?一脉传砚之路,自此可续,他权衡将属后人,臣可以去。今复何忧?躬诣口荐,既无其路,唐突冒陈,以备庙圈。事虽援古,迹涉僭越,伏乞下臣此章于庙堂,转禀大朝,以听处分焉。

王世子答曰:“大朝成命之下,不必如是书辞。令庙堂禀处。”史臣曰:凤朝虽以卢、李故事为引,然卢、李,皆久典文衡,既递亦以前任自处,而所荐之人,曾已登剡,故虽陈章举代,不违公格。凤朝既未膺命,不宜以文衡自居,又非宿荐,其强引为例,未免谬戾。时人以为:‘文衡荐规,至是大坏’云。 ○上御居庐厅,命承旨,读申应显疏。教曰:“昨春侍汤之日,俯伏殿门,疏录抹名,关系何等,而申应显焉敢营护?非徒无严,于其君白首暮年,坐见党习之复起,何颜拜陟降?不思报答,若此营护,不可补外而止。前掌令申应显,机张县投畀,本县监仍任。”

○上幸和顺翁主房。上曰:“和顺翁主自月城尉之逝,七日绝谷云,坐视不劝,岂为人父之道乎?”仍为幸临。

○命放徒配罪人尹光纉、赵载敏、柳东垣、吴命佐、吴重观等。左议政金尚鲁、都承旨李昌寿等,争之不得。光纉等俱以乙亥逆党,干连既紧,罪名甚重,而减死岛置,人皆谓失刑。前年疏决时特命减为徒配,大臣及台官无一争论,至是又因宥典,命置放科,尚鲁等始以全释为难,固争之,上曰:“减等时既不争执,则徒年之遇赦即放,法典攸载,岂可低仰乎?”终不听。史臣曰:有国所重者,刑法也。刑法失中,则民心难服,而国不得以治矣。是以圣王行法用刑,如鉴空衡正,无少低仰者,诚恐一举措之间,或有失其平而拂乎众故也。噫!以尹蓍东之论斥一二宰臣,而三年岭海,终靳宥还,幷与伸救之人而罪斥随至。惟彼光纉等五人,其中虽有罪犯浅深之分,而要之为逆孽则一也。原初贷命已乖王章,曾未数年减等全释,视若薄罪细过者然,刑宪之紊,至是而无馀地矣。至若减等时,无一争难者,此固股肱、耳目之责,而前既误矣,宁容再乎?此无他,上意每主于扶抑彼此,故处分之际,自不觉其失中。所谓矫枉过直,岂不为圣德之累乎哉?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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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都承旨李昌寿等启,请还收罪人柳东垣等特放之命,再启请还收罪人李圣望一体放送之命,上不允。应教洪梓、校理尹得养等上箚争之,亦不允。

○宪府持平徐有良。申前达,不从。又达,请光纉、载敏、东垣、命佐、重观等禀于大朝,仍前岛置,减等时不言台臣幷罢职,王世子答曰:“柳东垣等事,大朝既已处分,其何敢烦?台臣罢职事依达。”

○献纳李寿凤上书,略曰:

即伏见政院、玉堂启箚,则以柳东垣等六人放释事,有所争执矣。惟此六人等负犯何如?而当初减等之命,大失刑章,到今全释,物情益激。臣谓仰禀大朝,亟寝当初减等之命,以严堤防。

王世子答曰:“柳东垣等事,圣上既已处分,其何烦禀?”

○上御克绥堂,药房入诊。都承旨李昌寿曰:“昨日圣上,以申应显事,达夜处分,寝睡全失,故昨朝入侍,不敢开口,而就以传教观之,报党二字,诚不胜慨然矣。党人有何可报之事,如有不报国而报党者,则其为罪死有馀矣。何可以此疑之于臣邻哉?且乙亥以后彼此宁有党耶?在下之人虽用党字,自上痛禁之不暇,何可以党之一字,发诸丝纶之间哉?设或有出于意见之不合好恶之不同者,决不可以报党二字目之。而圣人辞令,贵在和平,此等之教,恐近迫切。”上曰:“知申之言,果是矣。”昌寿曰:“徐迥修事,圣上每以口告真殿为教,或有言者,威怒遽下,臣亦畏罪者,虽不敢仰达,而至于尹蓍东,则其所论指意,专在于两重臣。赵荣国即臣外党至亲,李成中即臣自少情契,今至白,若以私好恶之心言之,臣岂有一分爱惜于蓍东哉?但蓍东所论,若非偏信爽实之传闻,则或者别有所好恶于两重臣而然欤?臣未知其意何在,而出自党心,臣不敢知矣。况其律名非窜非配,乃是无前之罚。以此之故,新入台阁者不得不有言,一番有言,圣上每有一番处分,止泊无期,固已可闷,而于两重臣亦岂为好事哉?”上曰:“此真格言也。人若皆如此主心,则今世宁有党论耶?”

○户曹判书李宗白,以经用匮乏,请取用关西收税米二万石,上许之。

○王世子坐宽毅阁,药房入诊,右议政申晩同为入对,晩请贷兵曹、摠戎厅钱各一千五百两,以为奉常寺两魂殿供上生菜价,年后即为还报,令曰可。

○王世子坐德成阁,召见承旨。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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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尹得养为检详。

○禁府以减等徒配罪人柳东垣、李圣望、吴命佐、吴重观、赵载敏、尹光纉等放送之命,而以台达不得举行,入达。

○上御朝讲,讲《中庸》。右议政申晩曰:“政院再启缴还,诚是近来初见。虽是君命,再三缴还,岂美习乎?”上曰:“一次则可也,而再次则过且酸矣。君命所在,不宜如是,推考,乃末减也。”

○以李之亿为承旨。

○命赠故赞善闵遇洙职,仍为赐谥。史臣曰:遇洙少有文学重望,自辛、壬以后,绝意举业,专于自修,硏究经传,讲明义理,士林亦多矜式者。隐居骊江,乐道不仕,朝廷屡以遗逸召之,超至赞善、都宪,而终不就。及卒,以秩止亚卿,不得请谥,左议政金尚鲁请赠正卿,俾蒙易名之典,上许之。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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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元景淳为大司宪,洪重孝为大司谏。

○领中枢府事金在鲁,命除奉朝贺,因其箚请许副也。

○命禁青布燕贸,以染青木绵代用。左议政金尚鲁等建言:“青布,非我国之产,而燕价日踊,市民失利,且其需用,不如木绵之坚纫,请稍减燕贸之数。”上命悉禁之,凡帷帟、旗服之曾用青布者,皆以染木代之。“

○命禁髢䯻,许以宫样,簇头里。凡诸他样,幷严禁。

○上召见吏曹参判金致仁,亲授御札,使传其父新致仕在鲁,以示眷眷之意。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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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流星出天市垣下,入巽方,状如钵,色赤。

○上具视事服,御涵仁亭,亲传香。上谓筵臣曰:“即闻和顺之病,无可望云。不食今至十馀日矣,渠之节则可谓贞矣,而使予将见惨境,何以为心耶?今夕乃望奠,虽有不好之报,过祭前勿通可也。”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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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亲行孝昭殿望祭。

○王世子坐宽毅阁,药房入诊。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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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和顺翁主卒。主即上之第一女,而孝章世子同母妹也。下嫁于月城尉金汉荩,始出阁,甚得妇道,贞柔兼备。雅尚俭约,服饰不用华侈,与都尉交相儆勉,常以清慎自持,人谓贤都尉淑翁主可以俪美云,及都尉卒,主决意下从,勺水不入口。上闻之,亲幸其第,劝进糜饵,主承命一呷,旋即哇之,上知其志不可回,嗟叹而还,至是绝粒积十四日,竟以自尽。烈哉,其操!此千古王姬之所未有也。朝廷奉慰庭候,史臣曰:妇人之道,贞一而已。世之遭崩城之痛者,孰不欲殒身下从,以遂其愿,而死生亦大矣,其能判一朝之命,视之如归者盖鲜矣。然贞妇、烈媛,当其创恸甚之际,即地自引,容或易办,而岂有经旬绝粒,矢以一死,卒能成就,其节操如翁主者哉?当是时虽以君父之严且亲,而亦莫能感回焉,苟非纯刚至正之气,有贲育所不能夺者能如是乎?此固闾巷匹妇之所难,而乃见于天家贵主,尤岂不卓然矣乎?呜呼!至行纯德,实我圣后传授心法,故贵主平日所濡染者,亦移之于所天。呜呼,烈哉!呜呼,懿哉! ○上临和顺翁主丧,礼曹判书李益炡请对,请旌翁主闾。上还宫后谓左议政金尚鲁曰:“以子而不从父言,竟至饿死,于孝有歉矣。坐而视死,非父之道,故予申申谕之,劝其服药,则渠笑而对曰:‘圣教至此,岂不强饮乎?’小饮二次,即为还吐曰:‘虽奉圣教,中心已定,不忍下咽矣’,予知其固执,而然本心软弱,庶几被人强劝,渐次饮之矣,终不思顺承亲志,竟以此殒命,贞则有之,似欠于孝矣。其日即死,则予何恨焉,而十日不食,多苦予心矣。俄者礼判请施旌闾之典,而其请非矣。为父而旌其子之闾,非贻谟之道,亦不无为弊于后也。”尚鲁曰:“圣教至当,而卓尔之节,不可使泯灭也。”上曰:“百世不泯者在节,而不在旌闾,予在君师之位,不欲贻后世之弊也。”又教曰:“予之往临也,渠欲以谥号,易其夫之名,予已心许矣,宣谥之日即逝,其若有待于宣谥者。然而属纩之时,未能分明知了,此予所痛者也。”史臣曰:贵主烈行,既已播在人口,亦将垂诸史牒,顾何待区区楔之表哉?况父不可旌子之教,大哉王言,廓然公正,尤可为万世法矣。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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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白虹贯月。

○上命注书吴泰章,邮官调用,以六镇人故也。

○上谓记注官李益普曰:“以任命周之故,于汝不能无如何之心,而有如何之心,非诚信之道。君臣之间,岂有疑阻之心耶?予心无内外,存诸中者发于言矣。”益普呑声涕泣。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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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是日乃和顺翁主入棺,朝廷庭候。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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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和顺翁主成服后,朝廷庭候。

○王世子坐宽毅阁,药房入诊,右议政申晩,同为入对。都提调金尚鲁,以虹变陈戒,令曰:“所陈切至,可不体念?”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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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是日即王世子诞日也。朝廷庭候。

○上御居庐厅,召见承旨,教曰:“噫!国事无一可恃,仁天日示以警,可不懔然,可不悚然?阴虹贯月,今几次乎?古人云:‘不见其形,愿察其影。’目今懔惙之状,虽无云台之报,心常戒惧,况有此报?噫!其君日益衰耗,百度解弛,究厥所由,即在否德。噫!代理之堂,堆尘久矣,春坊之官,闲卧职处,而耳目之官,耳聋目瞽,静摄之中,进定讲对,徒自苦焉。略无其效,是谁之过?亦予之过。望七服衰,日再服汤,而犹欲身教,卧内召讲,而岁律已更,上下寂寥,亦已无为而然乎?观今世道,亦岂谓无为?虽尧、舜盛时,皋陶曰:‘一日二日万机’,目今气像,虽求诸往牒,予则曰无矣。是谁之过?亦予之过。”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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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李昌寿为副提学。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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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都承旨李之亿等上书,略曰:

我大朝殿下,因阴虹之异,特降丝纶,痛自引咎,责励群下,又命缮写一通,以献于邸下,大哉王言!虽禹、汤罪己之德,何以加此?伏念邸下遇灾懔惕之中,亲承明训,思所以上答天谴,仰体圣教者尤如何哉?臣等窃以为今日修省之要,不越乎勤政勤学二事,而比缘睿候调摄之节,久未复常,宾对两筵之停撤,殆过数月矣。疾病之来,虽圣人所不免,而机务有丛脞之忧,睿学无将就之望,此岂细故也哉?

王世子答曰:“懔惕之中,所陈切至,可不体念?”

○校理李锡祥上书,略曰:

顾念悠悠万事,亶本于邸下一心,今邸下虽在睿候久愆之时,必以大朝静摄中,进定讲对之心为心,而卧内召接频频讲对,克尽惜阴之工,以为弭灾之方,使谠言日进,世道丕变,则天心悦豫,灾可为祥,而亦不负大朝身教之圣意。

王世子答曰:“懔惕之中所陈切至,可不体念?”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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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诣明陵。上具布戎服乘马,到昼停所,拿入部官李立中,以桥梁之不善修筑也。上召见京畿监司赵暾及各务差员,下询民弊。传语差员竹山府使柳东茂,直往陵所,故监司请罢职,上从之。命左、右相入侍。金尚鲁请‘南汉新耗米二千石内,每年三百石,特为划给该营,使之支用,而严防畿谷之请得’,上从之。

○上诣明陵。入幕次,改具视事服,诣红箭门内,行四拜礼,复诣陵上奉审,诣丁字阁亲祭后,还诣红箭门内,行辞陵礼。入小幕次,改具衰服,诣红箭门内,哭四拜。仍诣新陵上,奉审尽哀,仍诣丁字阁,上食兼行酌献礼。守陵官、侍陵官幷命锡马,参奉、忠义各加一资。还出小幕次,改具视事服,诣翼陵行四拜礼,还御明陵斋室。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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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诣陵上尽哀,红箭门内行辞陵礼。入幕次,具布戎服,诣弘陵。入幕次,具衰服,直诣陵上,诣丁字阁,行酌献礼。守陵官、侍陵官幷加资,参奉、忠义亦加一资。行再拜礼后,诣幕次,改具布戎服,诣高阳昼停所,尽释本郡轻囚,以吏曹佐郞郑运维为御史,往释杨州轻囚,以两邑陵园所在也。诣昭宁园,改视事服,奉审园上,还诣丁字阁行祭,仍入斋室。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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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具视事服,行辞园礼,入斋室。有儒生李元燮者,来献玉带曰:“渠之九代祖完原君,即成庙王子,而此带乃成庙所赐云。”上召见,命该曹调用。

○上具布戎服,还宫。教曰:“昨年再经陵役,今年三日动驾,宜恤畿民。今年春大同米、癸酉条旧逋米,幷特为荡减,畿伯赐虎皮,地方官、杨州牧使,各给弓矢。”上入弘化门,召入训将、御将、守宫大将,而御将洪凤汉以冠服入侍,上曰:“予以大将招之,则岂敢以冠服入侍乎?”命拿入。拿入时,宣传官不呼名,上曰:“此由于承旨之初不呼名而然也。承旨推考。”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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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崇文堂。守御使李喆辅入侍曰:“杨州牧使,不过一守令之兼营将,而师律何等严重,则所当请于道臣或守御使状闻可也,而敢为直请,事体寒心。罢职何如?”上曰:“所奏极是,依为之。”盖杨牧李翼元,于昨日昼停所,以守御牙兵习操,期日已为状闻,而动驾相值,事势窘急仰陈,故至是喆辅有是请。上曰:“昨日南汉僧徒之驾前上言者,令畿伯已为决棍,而既系军摠,摠摄亦岂不知?今番习操时,令守御使决棍摠摄,守御使亦宜有不能检束之饬,从重推考。”

○命秋曹,轻囚罪人,一幷放送。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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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涵仁亭,亲传孝昭殿朔祭香。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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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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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巳,上诣孝昭殿,亲行朔祭。

○上御居庐厅,朝讲《中庸》。命前吏曹判书徐宗伋,特除奉朝贺。时宗伋以特进官奏曰:“臣犬马之齿,今又七十一岁,上书乞休凡三次,而不得准请。前后休致者十馀人,臣固无似,而不能无望于一视之恩矣。”上曰:“此重臣恬雅谨慎,今者请休,即保晩节之意也。如是恳请,庸副卿愿。”仍教曰:“今日特进官徐宗伋,以乙亥庆科之榜,同入耆社,可谓稀有。恬雅之操,业已知之,而欲保晩节,引年请休,其志可尚。即允其请,凡诸等事,依元景夏例举行。”史臣曰:宗伋谨拙,无他才能,然恬雅自守,不喜浮华,门庭如寒士。立朝四十年,身名俱完,人以为难。自以年至病剧,连岁上章乞休,王世子优批不许,至是入讲筵,力申前恳,上嘉其志操,特许之。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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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流星出心星下,入南方,色赤,光照地。

○以赵载洪为大司宪。

○上御崇文堂,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金尚鲁因水原府使金孝大所奏,仰请本府朔操,依关西各邑例,每年农歇六朔,轮回行操于官门,上从之。

○上因均役堂上洪凤汉所陈,命本厅所纳各邑若过限,则自备局拿致监营裨将,从重决棍。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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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命承旨,明政门外,颁赏禁卫乡军试放入格人。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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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张志丰、任师夏为承旨。

○洪启禧私刊孝庙与先正臣宋时烈亲笔御札以进,上命藏史库,赐启禧皮。命递知春秋李成中,以洪启禧代之,使往江都考来先朝实录。史臣曰:启禧以为列圣志状校正时,多有考之事,请往阅江都所藏实录,而知春秋李成中方带药院提举,不可远出,故代以启禧而遣之。启禧衒才喜事,凡国家典礼及政务无不参涉,自以未经翰苑,每愿一见秘史,至是以考出实录为辞,图占成中之代,及往沁都,使其子弟传写史书,凡典章事实之不当援据者,多所归奏云。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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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御明政殿,亲临颁赏陵幸时随驾武士军兵试射放入格人。

○清安安集御史洪景海复命。命停三南水炼操炼,因御史所请也。

○王世子坐宽毅阁,药房入诊。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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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御崇文堂,召见儒臣、春坊,谓司书李仁培曰:“顷年特命陞六时,意以为直,以近日事见之,可谓负其君矣。尔等长日直庐,但事昼眠,昔孔子梦见周公,庄周梦化蝴蝶,不知尔辈所梦者,果何事耶?”仍下御制《警省铜龙学士文》一篇。文曰:

瞻彼春坊,几月停筵?昔孔圣梦见周公,庄周梦见蝴蝶。吁嗟!诸葛,兴复汉室之心,已在草堂春睡之日,嗟夫!春坊学士,其梦维何?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吁嗟!彼学士,为益友乎,为损友乎?喑哑为益友,予莫之闻也。南龙翼诗曰‘巡将剩官真可笑’,读书学士,其何以甘心为剩官乎?予则曰若此不已,君何能为君,臣何能为臣?中夜兴思,竟不能寐。略记慨怀,警省铜龙诸学士。

命揭直庐,时加警省。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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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韩光会为承旨。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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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御崇文堂。礼曹判书李益炡入侍时,命清州万东祠,使本道顾助物役,因李益炡之所陈也。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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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王世子坐宽毅阁,药房入诊。

○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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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御居庐厅,召见儒臣,命读《周礼》。上曰:“丙子之乱,彼实畏我而来,非侮我而来也。惜乎!自我无策,使彼如入无人境,岂不痛恨?今则二已过,黄河不复清,予终为不忠不孝之人矣。予尝作诗曰‘何时复睹汉衣冠’,顷日见彼人衣冠,相对自愧矣。彼虽亡,蒙古似为之,蒙古即元种也。予尝作诗曰‘须见红罗一角端’,盖角端事异矣。元当复入。”

○以洪名汉为承旨。“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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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申思建为大司宪,兪彦国为大司谏。

○日本对马州太守平义蕃,遣使进香。马岛例于国恤,遣吊差进香,而未尝逾岁,至是以其所进沈香,非岛中所产求诸江户,而亦乏绝以至远贸中国,故前秋始装发,而差船又为风涛所漂,经年之后,始泊釜山云。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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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上诣孝昭殿,行望祭后,仍诣徽宁殿,行祥祭。三更,王世子具布裹翼善冠、视事服,诣徽宁殿神门外。入小次,具练服去杖,就位哭四拜。就小次,改具布裹翼善冠、视事服,就位哭四拜。上具布裹翼善冠、视事服,诣孝昭殿行祭后,诣徽宁殿斋室,具练服,亲行祥祭,立殿户外行再拜礼,王世子板位行四拜礼。上就小次,改具视事服,入就户外。行祭后,上自端晖门,入真殿。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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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火星入太微东垣内。

○上御璿源殿斋室,召见编次人具允明、赵明鼎曰:“编辑事速速了当,早为刊印好矣。此是予积年用功者,庚子、甲辰以后,至于今所未遑者,悉皆讲定,今始大备,虽使华人来见,必为取法矣。”仍命设局,编辑《丧礼补编》也。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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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王世子坐宽毅阁,药房入诊。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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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命弘陵守陵官、侍陵官加资,参奉、忠义各加一资,徽宁殿魂殿堂上以下,幷锡马。

○以李成中为艺文提学。

○孝昭殿小祥后,王世子服色,命大臣收议,奉朝贺金在鲁以为:“今此徽宁殿禫事,虽以孝昭殿三年内不得行祭,而禫祭服吉服,自是古今通行之礼,当禫之日,东宫邸下,只当设位而哭,除祥祭所服黪袍而服玄袍,此后平居则服心制,以自伸情私,而若当朔望之祭,则不可自玄袍而复变为黪袍,似当仍以玄袍行之也。但念《礼记》杂记曰:‘有父之丧,如未没丧而母死,其除父之丧也,服其除服,卒事反丧服。’注曰:‘父丧在小祥后大祥前,是未没父丧也,又遭母丧,则当除父丧之时,自服除丧之服,以行大祥事毕,即服母之服。’严陵方氏曰:‘以示于前丧有终也,此指大祥之祭也。若禫祭则不可以吉服行祭于后丧三年之内,故无禫也。以此义推之,既以不可服吉于三年内之故而废禫事,则禫日哭除时,乃反直服玄袍,似有妨于礼意。盖大祥时服色,服黪袍而行祭,禫祭时除黪袍而服吉服,礼之常也,若今徽宁殿禫事,礼之变也。既过禫期,不可仍服禫前黪袍,又不可直服吉服,所谓玄袍、乌犀带、白皮靴,虽非纯吉,终有所未安。若浅染黑色,而布缕亦不甚细,则犹或可耶?即又伏闻礼曹仪注:‘徽宁殿祥祭之服,殿下与东宫除练服后,不服黪袍,而以视事服行祭’云,视事服即白袍也。然则以变礼权宜之道,当禫之日,易服黪袍,而其后朔望仍用黪袍,亦或一道耶?”领中枢府事兪拓基以为:“按礼,禫而纤,祭之时玄冠、朝服,祭讫则首着纤冠,身着素端黄裳,以至吉祭。盖古礼禫祭服纯吉,祭讫服微吉,至吉祭又方纯吉,所以《五礼仪》禫祭条:‘内丧在先,王世子无扬赤色黑衣者’此也。徽宁殿禫祭,虽将未行,当禫期,王世子设位,服玄袍哭而变除,自合于古礼及《五礼仪》,恐不可有所轻改,至于仍以玄袍行朔望祭,似违于持心制。而但念自练祥至禫吉,古礼初无三年期年之别一体定制,而期年则只禫后持心制以终三年,其谓以心制者,不以身持服,而以心持者也。若尔则禫后以玄袍行祭固亦宜矣,若以心制中玄袍为未安而服黪袍,则禫后服色,与祥后无所异焉,乌在其由祥及禫之意也?欲就玄与黪之间有所裁酌,则古礼之素端黄裳,似为适中。而其文虽可识,其制今不可详,非臣卤莾所可臆对。”行判中枢府事李宗城以为:“今此俯询,系是变礼,以臣蒙陋,顾无以杜撰仰对,而禫祭服色之必取微吉者,以不忍遽然即吉也。仪注中玄袍之文,实取此义,而此是三年丧制之渐次从吉而言也。臣未知辛巳之例,亦以玄袍磨炼于景庙当日之服色否乎?到今丧礼复古之后,则恐宜在于厘正之中矣。说者以‘虽不行禫,禫月变除,不可阙然’,既用玄袍,则日后朔望上食之还用黪袍为疑。而若臣浅见,则男子重首,变除之节不在袍。冠冕翼善冠,既有白黑之异,而且未行禫,初不用玄袍,则黪袍之仍用,恐合于情礼,而无稽妄对,不胜惭悚。”领议政李天辅以为:“祥祭服色之黪袍、禫祭服色之玄袍,即渐次从吉之义也。徽宁殿禫祀,以孝昭殿三年内,不得行之,而王世子当禫期,设位哭除,则引《五礼仪》用玄袍,自合于礼,恐不可轻议。既设位哭除,而不易祥祭之服,则所除者果何服,而安在其渐吉之意哉?说者曰:‘丧制在心,而服玄袍终有所不安,设位哭除时服玄袍,而其后朔望祭奠还服黪袍,以终心制,或为一道’,其言也似不违于情礼,而哭除时一服玄袍,则黪袍乃已除之服也,既除还服,非所以‘有进而无退’也。若曰,”设位而哭,非备礼之禫祀,而直服玄袍,殊涉太遽’云尔,则礼所谓‘设位而哭者,所重在除服’也,不除服设位而哭,恐无义意,黪与玄之间,如有他制之可合于古礼者,则不必用玄袍,而非臣病昏鲁莾所可臆对。“上曰:”元良服色,一依兪领府事献议施行,而常时玄袍不可,以淡黑苎举行。“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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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弼善朴圣源上书,略曰:

夫宫僚之设,将以进讲也。今我邸下春秋鼎盛,政当睿学将进之时,讲筵之频停,宫僚之罕接,无岁不然,此固由于睿候常多欠安之节,而群下之忧慨,固已久矣。虽以近日医官之所传言、前夜祭班之所仰瞻者言之,诸般症形,一向无减,行步拜跪,亦甚艰涩,当此之时,宜不敢以循例课讲为言,而病里玩书,不害为调将,卧内见僚,亦自有古例。邸下苟以大禹之惜阴为心,则亦岂无乘其小间,召接宫僚之时乎?今至屡月,一未有闻,有时求对,辄又靳许,舆情抑郁,益复如何?臣恐若此不已,非徒睿志日退,无将就之望,而起居言动之际,虽有过失,亦无以得闻规箴之言,将焉用讲官为哉?以邸下出天之孝,苟非睿候愆违之时,则其于魂殿之朝晡展哀、朔望执奠,必无一日或废,而第自昨冬以来,殷奠之不得躬行,亦几月矣。以此观之,则大内晨昏问寝之节,亦恐或有时而旷矣。

王世子答曰:“其所陈勉,言甚切至,可不体念?”

○上命赐侍讲院入直官沈益圣鹿皮。益圣于直中,适读书,上诇知之,遂有是命。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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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王世子坐宽毅阁药房入诊。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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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伊川府使蔡济恭为承旨。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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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居庐厅,命童蒙教官,率礼讲学徒入侍,命童蒙讲《小学》。教官安宗茂以能勤教,命陞六,三曹即为调用。韩警锡马,以饬励之后,礼讲尚不为之前后礼堂重推。

○以李彛章为承旨。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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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崇文堂,左、右相入侍。上曰:“予俄见血便,此盖用虑而然。卿等须以此意,求对东宫可也。”

○王世子坐宽毅阁,药房入诊,左、右相请对入对。金尚鲁曰:“俄者闻大朝圣候违和之教,仰请召医官入诊,而圣教不允,实甚闷迫。邸下方在调理之中,书筵阅月久停,大朝以止慈之圣心,有此严教,臣等敢来请对矣。”令曰:“常时召对册子持入。”编修官沈益圣持入册子,令曰:“今方问候于大朝矣。”

○上御居庐厅,药房入诊,右相申晩同为入侍。上曰:“大臣果求对,则东宫下令云何?”左议政金尚鲁曰:“臣请对备陈圣候未宁之由,则邸下大加惊动,方欲亲来问候,而召对亦即下令为之。”俄而王世子入来,俯伏阶下免冠。上命召辅德,命注书偕入世子,世子进伏。上曰:“汝今如此,吾国其庶几矣。”仍命还次。上谓筵臣,即见东宫,予心豁然矣。

○徽宁殿禫后用乐收议,奉朝贺金在鲁以为:凡丧禫后,便如常祭之用乐,礼之经也,内丧在先,禫后犹行朝夕上食,礼之权也,何可因权而废经云者,论者之言,诚有所执,而抑有所不然者。‘子于是日,哭则不歌’,馀哀未忘也,况于同殿之内,一边行哭,一边用乐,决无如许礼文。以礼意言之,禫后虽仍行上食,不哭而行之为宜。至于大祭,则事体比上食尤重,尤不可哭而行之。虽不用乐,以不哭磨炼仪注宜矣。上食与大祭,幷以不哭磨炼,则大祭用乐,似若未为不可。而臣之愚意,则礼三年不娶,达子之志也,事虽不同,礼可旁照。王世子犹持心制,则限二十七月,本殿大祭,姑不用乐,过二十七月而后始,依礼用乐,恐为稳当。“行判中枢府事李宗城以为:”臣于少日尝见故相臣金寿恒、闵鼎重遗稿中,永昭殿禫后用乐之议,大旨以为:‘禫后上食,一时之权,丧毕用乐,先王之制,谓不可不用乐矣。’虽未知末稍处分果何适从,而尝以其言为不可易矣。“领中枢府事兪拓基以为:”杖期之制,自练而祥,自祥而禫,服已除矣,三年之制已毕矣。陵殿之仍行上食,只出于权宜之近例,而非古例非国典,其何可因是而遽止古礼与国典所载禫后大祭之用乐乎?“领议政李天辅以为:”伏见永昭殿禫后用乐,诸大臣、儒臣献议,则禫后上食,出于一时权宜之制,而古所谓‘无于礼之礼’也。大祭用乐,乃是祭礼之常则,恐不可以一时权宜,而废其常礼。“上曰:”用乐果难矣。金奉朝贺亦以为不可矣,三大臣皆以用乐为大经云,此则礼堂胜之矣。“承旨成天柱曰:”非但三大臣,故相臣金寿恒、闵鼎重、先正臣朴世采,曾于先朝收议时,亦以用乐为宜云矣。“上曰:”然乎?“左议政金尚鲁曰:”诸大臣闻礼官之言,又见故相之议,以外面骤见,则为此言亦非异事,而今此用乐之言,终是不可行之事,一边行哭,一边用乐,揆以情礼,势所不可。且殿称魂殿,陵称山陵,守、侍陵官俱皆尚存,而用乐云者,岂可成说乎?若然则罢上食礼及守、侍陵官,然后方可用乐。礼官必欲用乐,则先争此议,可议用乐。“右议政申晩曰:”既不罢上食,则是吉、凶幷行矣。“上曰:”行上食用乐,予意决不然。必也正名。然则上食,依《五礼仪》先停然后用乐。上食停与否,当厘正于《补编》,宜自徽宁殿始,以此更为问议,上食不停,则禫后遣官摄行时服祭服,世子摄行时亚献以下服吉服,一体问议。以此推之,五月后,诸臣既无孝昭殿服,又过徽宁殿禫月,服浅淡服不可。予意则以无扬黑团领行祭可矣,亦为问议。“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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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权爀为大司宪,任玮为大司谏。

○辅德沈益圣上书,略曰:

邸下春秋鼎盛,血气方壮,政当大禹惜寸阴之时,连以睿候之欠宁,旷废,离筵开讲无期。疾病之来,圣人所不免。虽在盛壮之年,一时违和,固非异事,而至于经岁弥留,阅月废学,宫僚之达辞,或承俟间召见之批,而终归文具,医官之入诊,而不闻勿药乃瘳之喜,而每传一样,噫!宫中周旋言动之节,虽非外廷所可得闻,而无乃睿孝出天,茕茕在疚,已经一期,攀号哀慕之际,自不觉致损,而燕居蠖濩之中,或失圣人慎疾之方,转辗沈绵,未易复常而然欤?目今天气向暖,昼漏方永,宜于神气苏醒之时、朝昼清明之际,召接宫官,讲说经史,简其礼数,去其筵体,或倚枕而听读,或因读而问疑,不尚渊默,烂熳酬酢,则汤铭日新之工,不期自至,不觉沈痾之祛体矣。大朝卅馀载临御以来,嘉言善行、盛德大业,外而布在八方耳目,内而昭载许多简编,则邸下之所当法,岂求他哉?昏定晨省之时,自然耳濡而目染,以至于发号施令,进贤退邪,一动一静,一言一行,随辄为度,熏陶之速渍染之易,实非区区讲说之比也。孟子曰:‘人乐有贤父兄。’此言家庭之间,身教之易入也。且学问之工,不专在于读书而已,奉先事亲,无非学也,接物应事,无非学也。对饮食则学在是焉,当寝卧则学在是焉,只在于一心之操舍而已。孔子曰:‘操则存,舍则亡,惟心之谓欤?’

答曰:“所陈切至,可不体念焉?”

○王世子坐宽毅阁,引接大臣、备堂。礼曹判书李益炡曰:“今番服色一节,昨日已禀定于大朝矣,孝昭殿参祭时及大朝进见时,以黪袍为之,徽宁殿参祭时,以黑袍为之,法讲则以浅淡服为之,次对则以黑笠、黑带、白道袍为之,《五礼仪》祥后则无哭,而今番则外庭参祭百官无哭,而近侍及亚献官以下从哭。不但徽宁殿如是矣,孝昭殿祥后禫前,亦当如此之意,昨已定夺矣。”

○上御崇文堂。承旨入侍,教曰:“元良胄筵,乃是法筵,备局次对,国之重事,而今闻药院,请行于宽毅阁云。与入诊、召对有间,决不可行于卧阁。胄筵、次对皆于德成阁为之。元良时敏堂,若予正殿,心制之前,因于此阁为之。”教曰:“几朔之后,闻开筵次对之报,虽服茶饮,心则少开。将此不已,吾国其庶几。吁嗟!春坊僚属,乘此美机,其勿若前缄默,辅导元良。若复怠忽,非徒元良之咎,讲院僚属,亦岂无过?将此下教一件,书入元良,一件书付院壁,以为交勉焉。”

○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上御崇文堂,承旨入侍。谓注书郑昌顺曰:“史册虽不可见,次对条目,略闻何妨?大臣所达何事耶?”昌顺曰:“右相以江原监司状闻江陵烧烬谷,勿为荡减,庆尚兵使状闻统营移划谷,相半取用,及不参台臣罢职也。”上曰:“下答云何?”昌顺曰:“以依为之下令矣。”上曰:“儒臣所陈何事耶?”昌顺曰:“儒臣洪良汉陈勉戒,大体以昨者召对、今日宾对,出于久旷之馀,臣民庆忭,若睹景星庆云。愿邸下扩充今日之心,以为悠久之工。”上曰:“前日不言者,未睹景星庆云而然耶?既睹之后,所陈止斯而已乎?台臣亦有所陈乎?”昌顺曰:“掌令李秀逸所怀,大体与儒臣之意同矣。”上曰:“下答云何?”昌顺曰:“以各别体念下答矣。”上曰:“今日是好机矣。此正诸臣拔笔直言之时,草草陈达,诚甚慨然。”仍教曰:“儒臣、宪臣之言,非予今日所望者。三司之臣,无骨鲠若此,此岂元良廓然开对之意乎?修撰洪良汉、掌令李秀逸幷罢职。”

○上诣孝昭殿,入斋室,召见时原任、礼堂。领府事兪拓基曰:“上食,近来循情之权礼,用乐,祖宗朝已行之大经,若自今始,除上食,载于《补编》,臣意则恐无不可。然此不可猝然厘正,而询问之下,迷见如此。”上曰:“卿意则果以用乐,断不可已耶?”拓基曰:“然矣。”上曰:“然则山陵有守、侍陵官,魂殿有哭,昼而行祭则哭,夜而用乐,岂有如此情礼乎?”拓基曰:“虽有上食,亦当用乐。且山陵则事体有异矣。”上曰:“左相云:‘若撤上食而用乐,则当至于心制荡然之境’,此言诚是也。”拓基曰:“岂至于荡然乎?且礼文繁琐,古礼不可一一尽复,只举大者,小者勿论好矣。今番《补编》,直穷到底无一遗漏,而第此一事,存而不论,姑俟后日何如?”上曰:“卿之固执守经,诚贵也,予心尚惑矣。昼上食夜用乐可乎?”拓基曰:“必以辛巳、庚申年例行之可也。禫后当止哭,而今番禫后哭,失礼意矣。”

○大臣献议。奉朝贺金在鲁以为:“禫后三年内仍行朝夕上食,只是权制,有违古礼,自今厘正,未为不可。而但念国家,虽于手下丧,亦有为之三年者,如孝纯、懿昭而犹且仍行上食,则累百年遵行之古例,何敢遽谓始自徽宁殿断可停止乎?臣之前议中,以不哭行之为言者此也。至于内丧在先,禫后三年内大祭,用乐当否,不系于上食之行不行哭不哭。先王制礼,父在母丧,服虽降而心制,则许伸所以达子志之义。限二十七月不用乐,断然为是矣。《五礼仪》内丧在先,禫后用乐,而王世子服色则无扬赤色黑团领、乌纱帽、黑角带为定者,犹不能全没心制之意也。身不服纯吉之服,而乃反用乐将事,于礼于理合乎否乎?服与乐岂不大段矛盾乎?庚申国恤时,诸大臣、儒贤皆以用乐为是者,其时国家无持心制之储位,故只就禫后凡事用吉之常礼而言也。若使庚申之大臣、儒贤,又当辛巳国恤,则其所献议似或有异矣。禫后诸臣服色,遣官摄行时,固当服祭服王世子摄行时,世子既未复冕祭之常服,祭官似不敢独服祭服,服无纹黑团领似宜。浅淡服则上下轻重失伦,恐不可也。”行判中枢府事李宗城以为:“祥后上食,先正臣宋时烈之议曰:‘既曰大祥,则祥后上食,似违礼意,永昭殿仍行此礼,未知如何’,先正臣朴世采之议曰:‘经禫之后,山陵之哭泣、魂殿之上食,皆出于一时权宜之道,正古所谓‘无于礼之礼。’以此见之,则祥后上食,两先正之意,皆以为当停,若臣区区之见,则虽非古礼亦非国典,而列祖之所行,如安神祭之类是也。上食之仍行,虽云权制,行之已百有馀年矣,今欲一切以古礼停废,亦有所不敢议者。盖以有举莫废,亦礼故也。至若禫后祭服色,献官摄行,则自当具祭服行事。或者以‘佩玉后垂之纯吉’,为疑而问,传曰:‘禫纤而无所不佩’,禫祭之主人无所不佩,则禫后摄事之祭官,纯吉无疑,王世子摄行则亚献官以下当以无扬黑团领行事,圣教至为允当,无容更议。”领中枢府事兪拓基以为:“内丧在先时,魂殿祥祭后仍行上食,以终三年,既有违于古礼及国典,则及今厘正,诚为合宜,而揆以‘有其举之莫敢废’也之义,或似未安。第伏念内丧在先,则自魂殿、山陵虞祭,至朝夕上食、四时大享,幷设王后神座,各进礼馔,亦载于《五礼仪》,而不知自何朝停止。或言:‘仁祖大王大丧时,因先正臣金集所言而止之’云。盖勿论久近,《五礼仪》所见载,而祖宗朝所已行者,亦既以违于礼而停止,则今此上食一段,厘正于《补编》,恐无不可矣。吉服与祭服,轻重稍别,五月后徽宁殿大祭,王世子摄行时,献官以下服色用无扬黑团领,圣教允当,而至于遣官摄行时献官以下服祭服,亦有意义,恐不宜改易。”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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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具衰服,诣孝昭殿,亲行寒食祭。祭罢后,上具翼善冠、视事服,诣徽宁殿行祭。以王世子尚在静摄,命停亚献礼。史臣曰:时,上春秋已高,而执礼甚虔,凡于朔望朝晡之奠,未或命摄,苟非违豫之时,必躬亲行,临祭之夕,虔诚宿斋,哭泣之哀,臣僚莫不感叹。保护之臣,每以圣躬之致损为言,而上皆不之听焉。 ○上命停徽宁殿禫后用乐,亲制纶音,使载《补编》。时,徽宁殿禫期将近,而禫后法当用乐,上以为三年未毕,遽用音乐,义所不可,命收议于诸大臣,皆不一,惟左议政金尚鲁力言其不可,与上意合,遂命停之,永为定制。

○王世子坐德成阁,左、右相及御营大将洪凤汉请对入对。左议政金尚鲁仰陈勉谕御制及口奏,大槪正书以来之意。承旨李彛章读之,尚鲁逐条敷陈,右议政申晩交陈文义,兼为陈勉,王世子更坐敛衽,或俯伏叹息,以袖拭泪。尚鲁曰:“大朝勉谕恳恻如此,而口奏又如此切恳,邸下所答,不可泛然为之也。”王世子曰:“即今神思惘然,难以呼写。”因鸣咽下令曰:“见此御制,惶悚感泣,实欲钻地而入也。此莫非余之罪也。惟愿自今以后,竭尽奉行,仰答至慈至恩,此外无他可以仰答之语。谨当不负圣意也。今日此御制,与他御制有异,使春坊作帖以入,以为朝夕奉览焉。”

○上命承旨,书下徽宁殿停乐纶音曰:

十五月禫后三年内用乐与否,问议大臣,互相参差,尚未归一。主经之议重、心制之论,俱各有据,而且有存而不论之议。噫!庚子以后,洗汉、唐之陋,复三年之制,予亦仰体圣意,戊申以后,期功之制皆厘正,以至于复长子之丧,而命修《丧礼补编》,此等重节,若不睹焉若不闻焉,是岂作此编之意乎?此心耿耿,行祭之后,忽然大悟。何则,《大学》经一章岂不云乎?‘物有本末’,殿中用乐当否,即其本也,三年内用乐与否,即其末也。噫!明年祔庙后,文政将为徽宁殿。若或亲临五享,则入瞻殿中,恍若陟降之犹临,追忆庚子莫逮之怀,何忍用乐于此殿乎?或曰:‘此乃旧典,何可轻议?’云,则此不然。呜呼!予之所遭,往牒所无。以一身四服衰,而一年之内再服衰,以此心强行其乐于此殿,于心何然?圣人制礼,不敢逾也。礼则有节,古人亦云,予虽不学,岂可以无限之情,忽当行之礼?而大抵永禧殿事体若何,而犹无用乐之事,且此殿祔庙之前,即一后殿也,既无笾豆之设,又无六侑之舞,而八音之中金石亦缺,抑难抑之怀,行未满之乐,于心若何?先正文正公宋时烈昔年献议,可谓溯源之论,先正文纯公朴世采献议,其虽微开,意则可见,今若端本,三年内用乐,自在勿论之中,岂不胜于存而勿论乎?噫!先正进议于昔年,行之于今日,是岂偶然?此予所以大悟者。其所问议,一倂舍之,一依文正公献议施行,载于《补编》。或以‘《五礼仪》所载,今难停止’为言,则此不然。时王之制,古今不同,故载于《五礼者》,今之不行者多。即祔庙后饮福、回驾时傩礼、进香、纸花、前后部鼓吹之类,或圣祖之攸命,或圣考之攸教。《五礼仪》自《五礼》仪,《补编》自《补编》,其何有妨于本仪,亦何有删旧文之嫌?从今以后,《补编》自可圆满。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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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恭默阁,召见京畿暗行御史洪景海,问民疾苦。仍命守令之不亲劝耕者,令该府拿问。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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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涵仁亭,召儒臣,讲《中庸》。史臣曰:上春秋几望七旬,且已代理,而犹定次对、讲经之规,月必无阙,临筵发问,讨论靡倦,群臣莫不钦叹焉。 ○以元景濂为判决事。景濂曾为荫官,以善贿权贵发身,为人刻酷无行。其妻即贼臣明彦之女也。景濂卵育于其家,及至乙亥,朝廷始施逆律于明彦,而其妻已死,法不当离婚,景濂恐其为身累,强黜已死之妻,世皆薄其为人。以是曾被台劾,上虽不罪,而心恶之,至是大臣力荐其可用,而上终不纳焉,故登第逾年,始拜是职。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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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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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亥,上亲行孝昭殿朔祭,王世子亲祭于徽宁殿。

○王世子坐德成阁,药房入诊。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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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教曰:“今日心在皇坛,致诚斋沐之意,令入直注书,传于右相。”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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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左议政金尚鲁曰:“顷者大朝,以次对太草草下教,而今日次对,三司无一人入参,诚甚慨然。下令申饬,则必有效矣。”令曰:“唯。”尚鲁曰:“工曹参判,以鍼灸受由,故使政院溯考前例,七十年前一有从二品鍼灸呈辞之事云,而此不过其时不察之政。此后正卿外鍼灸,定式勿捧,南泰爀之呈辞,勿施似宜矣。”令曰:“可。”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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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崇文堂,左、右相入侍,王世子侍于轩下。上谓弼善金光国、司书南绮老曰:“春坊来立大臣之后,此是好机会。勿失此时,频频陈戒可也。今日事专恃汝等,日进规谏,毋负国家,是予之望也。”光国等曰:“圣教至此,臣等敢不竭力而图报乎?”上曰:“大臣求对元良可也。”

○王世子坐宽毅阁,左右相入对。令曰:“承旨书之。近来气升之症,有时加剧,至有昨秋之举,今于圣教之下,伏不胜感泣。追思往事,深知过尤,痛自追悔,亦切尽伤。内官金汉采等,令该曹恤典从厚举行,以示余悔悟之意。”左议政金尚鲁曰:“春坊官虽或有失措之事,必为宽容焉。”令曰:“当体念矣。”

○上御崇文堂,召见济州民人等。时济民以贡献有上京者,上特命召入,问其年事及前岁赈政得失。先是岛民告饥,上轸念不已,特遣督运御史,移粟万馀石而赈之,一岛之民赖而全活。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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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崇文堂,左、右相入侍时,教曰:“今览元良下令,恻伤曷喩?六人给板给布,令当部官员,看检埋置,其妻拏从厚顾恤,限己身给复。”

○王世子坐德成阁,承旨入对。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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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诣毓祥宫,行亲祭。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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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回銮时,历临养正斋。养正斋即赵学天之家,而仁元王后诞生于此也。御制养正斋记,亲笔书之,命揭板。赵学天陞叙,赵明勗右职调用,司宰监契洞人,命给复三年。

○上见有人手持上言伏地,命承旨取读,乃上米廛人,而本署提调,今移刑曹,以杖一百、徒三年故也。上曰:“几年相争者,快意裁节,已非平市之意。而有京兆、法曹,则本署不宜一任好恶。况杖一百、徒三年,在于法曹之阔狭,而一署提调焉敢用法?该署提调尹汲,特为罢职。”又教曰:“提调为人隘矣。此等事,当审察量度处之,今乃率尔句断,此是偏隘所致。凡人宽大后,可以做事,而此人则隘矣。渠闻此言,必为迫切,而予则直言之耳。”上历入彰义宫而还。

○命遣礼官,致祭于先正臣宋浚吉之庙,制下祭文。盖先正尝书养正斋题额,又作小识,上见之,谓承旨曰:“观先正书,有浴沂气像,正合于同春之号也。”乃有致祭之命。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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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下令申饬诸道守令之不勤劝农者、还谷之滥分者,从右议政申晩之请也。

○上御敦化门,召见市民,下询弊瘼,特除洪凤汉为平市提调。左议政金尚鲁曰:“上米廛人之构诉官长,已极可骇,而城内上言,亦关后弊矣。”上曰:“事不稳当之意,昨已言于渠辈。而落讼足矣,何至于刑配乎?今若严处,是召其人而闭其门也。下米廛人既往之事,亦为勿问,是王者之政也。”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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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居庐厅,引见大臣、备堂。上闻北评事李徽中,决棍训戎佥使金景洙,教曰:“评事虽曰异焉,与都事、虞候不甚相远。然则军门从事官,亦决棍哨官乎?不禀主将,轻先决棍极非矣。北评事令北兵使决棍,兵使罢职。”后因大臣所奏,评事决棍边将,谬规已久,改命拿问兵使罢职置之。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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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兪最基为大司宪。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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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以吏曹判书尹得载为兼知春秋。史臣曰:得载,故判书游之子也。为人蠢𫘤浮浪,且峻于党论,上特以其旧臣之子,眷遇不替,升资、除职皆出中批,以至于判铨,而其为政注,皆禀旨时宰,奔走承望,世皆鄙唾之。时有宋德基者,狎昵于吏曹参议洪乐性,乐性欲通台选,得载不敢违而通之。及德基之拜台职,或言‘德基应募而得通,朝夕且论人,物议喧藉。’得载闻而惧之。顷之德基以其亲病陈书,得载未及见其书本,自疑其被论,至欲自处,其恇㤼如此。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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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诣孝昭殿,亲行望祭。教曰:“今日不参祭班之人,大臣、奉朝贺、耆社诸臣外,一幷禁推,大司宪兪最基递差。”承旨韩光会以祭文事,有所仰奏,教曰:“既非执,莫重祭文,岂敢屡言?此等之习,予所不取。递差。”

○王世子行徽宁殿望祭。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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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御居庐厅,药房入诊时,召儒臣,命读《周礼》。

○领敦宁赵载浩上箚辞职,王世子慰谕不许。史臣曰:载浩,故相文命之子也。自以世道自任,上亦倚任之,出身未几,骤登大官,自入相以后,遂谢病不出,虽国有大故而未尝与焉,杜门屏居,不与时事,人莫能窥其际矣。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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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朴昌润为承旨。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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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金相福为大司宪,金善行为大司成。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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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幸和顺翁主房,以其返虞之入来也。王世子祗送祗迎于敦化门外。上历临和协翁主、和柔翁主房。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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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因左议政金尚鲁所奏,命赵东济荡涤禁锢,给牒叙用。

○上制下《种德新编》序文,知训炼金圣应书之。《种德新编》即故相金堉之所著,而圣应即其后孙也。上命承旨呼写,寓感风树不停记怀文。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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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璿源谱略》修正后,提调以下赏赐有差。

○领议政李天辅,半夜失火,所授命召为火所烧,天辅上箚请谴,上优批答之。

○承旨李彛章曰:“堂后之任,在京者一切避厌,每以遐乡之人,苟然充数,请推注书。”上曰:“自政院申饬可也。”注书郑履焕径出,上笑曰:“注书何官,以幺麿小官,无端径出,事涉骇然。即除云头里权管,今日内急送。”后因大臣所奏还寝。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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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御崇文堂,引见洪启禧。时启禧往江华史库,考出列圣实录而来矣,上曰:“孝宁、让宁二大君心中,无物欲矣。”启禧曰:“比古之泰伯事,无让矣。又有大于此,丙寅年成希颜辈举义后,白于贞显王大妃,请立中庙,大妃不许曰:‘世子在,可以立之。’此盛德事也,即无恤立完之意也。”上曰:“然乎?盛矣哉?”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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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崇文堂,命承旨,呼写胎峰纶音曰:

今览考来实录,光庙潜邸时胎峰,在于星州禅石山,而诸大君、诸王子胎峰同在,故礼曹以更封为请,则其时有同胎之教为民弊,只更竖石,猗欤盛哉!以此观之,近者胎峰之必以峰顶为之者,乃是谬例,且礼曹草记中,以同岗二字观之,非顶可知。以同胎弟,继于兄,妹继于姊,理之常也。况有昔年故事,其虽同藏,何嫌之有?而今则藏一胎辄用一县,其弊不可胜言。此亦当法祖宗之制,今后勿为新定,次第继藏,而岗虽尽矣,一山之内,又用他岗,其所继藏相距无过二三步,所谓弟继于兄者。世子、众庶子藏胎,既命置之,而此后虽有众嫡子、郡主,同用于元孙及两郡主藏胎之山,日后大君、王子以下藏胎亦然。勿拘代之远近,以岗尽为限事,分付云观。“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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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御涵仁亭,行观传香,仍诣真殿,出明政门,问承旨曰:“敦化门外俯伏妇人,谁也?”时,平壤权以亨妻洪召史趁练祥上京,俯伏阙门外也。先是以亨以印伪造罪,系狱十馀年,洪召史为其夫来伏阙外月馀,自朝至昏,未尝或废。上闻而异之,特命旌闾,以亨减死定配,其女自此感恩,因山时上来,躬自负土,今又趁孝昭殿练祥,来伏阙门外,上嘉其志,令该曹,食物、衣资从厚题给。

○上诣明政殿庭,祗迎练主,陪诣孝昭殿,仍留斋室。夜,上具布裹翼善冠视事服,题练主,诣小次,具衰服,诣板位,行释衰礼。王世子行亚献礼。上具练服行事。

○上命备局、铨曹,擢用时任交河郡守金仁大。仁大,荫官而仁元大妃之踈族也。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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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孝昭殿小祥。上亲写练主。时上有脚部痰注之候,步履颇艰,每临祭行礼,升降拜跪,举止甚安。尝教曰:“予虽有病,而每入殿中,不知吾身之自有,故如此矣。”至是,上必欲亲写练主,而群下以上春秋已高,或忧其未克成礼,当祭之夕,每事必亲,而礼度罔愆,诸臣莫不钦颂焉。命赐练祭时执事人赏典有差。

○上御斋殿。礼曹判书李益炡入侍奏曰:“埋安虞主时,地中得仁烈王后谥册矣。”上曰:“前月贞圣虞主埋安时,得仁宗玉册,今又得此,亦岂偶然乎?”命郞厅奉入,仍为修妆,奉安太庙。左议政金尚鲁曰:“仁庙朝丙子乱时埋安之故也。”命守陵官以下,幷赏赐有差,题主时入侍奉常都提调、礼曹判书幷锡马,承旨李彛章加资,练主造成监蕫官、监役官幷陞六。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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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恭默阁,召见湖西暗行御史李敬玉。月城尉行丧时,礼山军十二名,偶尔致毙,本倅不为顾恤,故命该县监拿处,其十二名,令本道恤典举行,其妻拏特复一年,都事推考。平泽、水原,不贻民弊,特命锡马。

○正言朴志源上书,略曰:

臣窃闻故相臣赵显命,临终泣语其子曰:‘吾平生所大恨者,误荐一奸人,以贻世道无穷之害也。’惟彼相臣犹以误荐为恨,而臣居言职,不能退之于今日,则是又臣之罪也。行司直洪启禧本以斗筲之才,专事穿窬之习,设心倾诈,行已反复,喜事自用,便侫巧饰,长吁短息,外示哀矜之态,潜狙暗噬内,售谮构之术,贪得而继欲怙势而使权,以直天生奸细之徒也。平生伎俩,巧于钻刺,致位崇班,受恩罔极,则宜思一分报效之道,而见利忘义,显示招纳之权,傍通货启,潜开卖鬻之径,其为坏乱朝政,厥惟久矣。狼贪鼠窃,便成家计。海槎湖藩,恣意干没,南城骑省,随手翻弄,发橐金而占贼纉之土地,勒民状而移良浦之场市,南州沃畓里,连营,东湖贩舶至有三父子标号,广津亭榭,极其僭侈,穿山掘浦,骇人耳目。又于京第,大兴土木,撤去闾舍,开拓庭除,雄跨广呑,甍桷联亘,塔、寺两洞之间,几尽为洪氏之宅矣。朝家禁令,本自申严,苟小有顾畏之心,其何敢放纵乃尔耶?故承旨李光运居在城外,身死家毁而廉价撤取,以为移构之计,其孤乞缓时日,以待敛葬,顽不动念,迫令毁撤,素帷玄棺,暴露风雨,孤儿寡妻,血泣号天,佣谣哀哭,一处相混,行路涕闻者切齿。伊时光景,臣亦目击,则其残忍薄行,已不可以人理责之,而及其人言狼藉之后,敢生日后弥纵之计,乃于天威咫尺之下,至以‘城外家舍,毁撤不必禁’之为请。毁撤移建,果谁为之,而城内城外,强欲区别,其自为计则巧矣,独不念欺君面谩之非细事耶?至于官爵一事,舍去做去,必得乃已,艺提之通,已是滥竽,又于文衡妄生希凯,昼媚贱孽,宵纵妖儿,曲迳盘蹊,左穿右钻,踪迹自露,面目难掩,缔结图占之说,至发于宪长之口,不知耻抗颜卞质于喉院公座之中,岂意衣冠之列,有此骇愕之举哉?其子景海之回谲奸慝,反复胜焉,自在布衣之日,已有奸侫之目,受其父命,出没相门,乞食于相臣之嬖妾,留宿于相臣之廊底,非但一世之所唾骂,亦反为相臣之所鄙贱。及当其父之秉铨,一政一事,无不怂恿,凭依气熖,广张声势,人或胜己,暗售挤轧,事不从心,显示忿毒,虽平日死生之交,强引微事,无难诟绝。其所涉世衒能之资,不过窥觇私语,直走先通,摘抉微疪,献面结欢,爱钱之癖,出于天性,私弄其父之政柄,诱湖南之富土人,受其累百金钱,许以一窠斋郞,至其未蒙恩点,则其人至欲发状还推,当时人言,丑不可闻。顷于文衡议荐之际,为父力图,潜通主荐家至亲,三鼓而往五鼓乃还,如是数十日,至使其人,目不交睫,几欲生病,噫!人之无耻胡至此极?且于筵席奏对之际,俯仰顾瞻,善探几微,及其退出后,辄采物议,誉则显有自功之色,否则直曰无可奈何,此古人入告出语之道耶?盖行险逞巧之性,好利乐祸之心,父传子承,同心济恶,此实国家之蟊蠧,当世之奸倿。若不早卞情状,任其踯躅,则窃恐朝廷坏此二人之手,请启禧门黜景海削版。

王世子答曰:“向者悔悟,求助下令之后,余之过失寔多矣,而身为台臣,喑哑为事,一事陈戒,当此上下哀疚之时,敢以挟杂诬罔之说,上烦圣心,诚极痛骇。所当严处,而大朝既已处分,其章给之。”

○上御崇文堂,注书持入朴志源书,上命朴志源入侍;上曰:“景海乞食于相臣之妾云,景海饿而乞食耶?”志源曰:“故相在东郊,景海以布衣,往留廊底而乞食矣。”上曰:“景海謟媚于相臣之妾,故相臣荐之云耶?”志源曰:“如此故相臣初虽荐,末乃鄙之。”上拍地高声曰:“汝自见之耶?”志源曰:“岂必目见而后言之耶?”上曰:“汝不言所当言,为先递差,放逐门外。”上曰:“东宫下答,勿为颁布,使人对。”承旨持入奏达。“

○王世子坐德成阁,承旨入对,令书朴志源书批。

○上御崇文堂,药房入侍,右议政申晩同为入侍。上曰:“才过昨日,渠敢为此习?乙亥之种,使子用气,志源复激之,此后渠虽死节,予不以为忠矣。今日可言者,岂止于此耶?必欲尽逐予任用之人,诚极绝痛。”命承旨读东宫下答,上曰:“俄者以下答之泛然,略有言及,而言之少胜矣。”

○王世子坐德成阁,右相入对。令曰:“大朝以处置台谏下教。而大朝既施放逐之罚,余何敢加罚乎?事理似当如是,卿意何如?”申晩曰:“下令至当矣。”

○上御居庐厅,左右相入侍。上曰:“志源必有主使者。”金尚鲁曰:“启禧父子尽心国事,人所难及,启禧为均役,故亦如此矣。”上曰:“其所谓赵领敦云者,其意专在于沮戏均役。而此法将与国存亡,谁敢戏之?”尚鲁曰:“臣闻景海与故相不知面,亦不吊问云。若是相亲,岂有不吊之理乎?”上笑曰:“岂乞食于其妾而不问其丧耶?朴道源辱具宅奎,而志源亦一道源也。尹汲则初无恶意,而但好信人言矣。”尚鲁曰:“圣上疑其言论之偏而不用,置之无所事,故只为高谈。铨衡之官,亦无不可。”上曰:“尹汲为此辈领袖,而启禧以后进,将用居右,今此所遭,专由此也。”申晩曰:“汲与启禧亲如兄弟,此事汲若知之,必力挽矣。”尚鲁曰:“右相所达是矣。”上曰:“二人虽相亲,其卒徒则不然。”仍教曰:“事有轻重,故先为处分。噫!练事已过,君臣之服顿异,追惟昨年一倍罔极极,虽有满腔邪心者:‘追先帝报陛下之心’,岂忍跳踉于练祀翌日乎?即此一款,已无臣分。况喑哑之中,若寻书纸,宜先为宗国格言,而一篇张皇在于一人,虽路人岂不知其心?今志源之心,曰‘吾君哀疚不暇顾,才释期服不暇顾。宗国懔惙不暇顾’只逞倾轧之习,欲售陷人之计,是可忍执不可忍也?此予所以为先处之者。而一笔句断,恣意丑辱,此深恶倚用之臣也,而其所奏对漫漶周遮,语无伦脊,其首举赵领敦宁者,意涉巧密。其欲举一而谗我重臣,乱我均役,噫!予虽衰矣,渠焉敢若是?其书中塔寺两洞之说,顷者辇过其家,曾予所睹者,以此迫问,则有塔寺之间云,与原书已为矛盾。乞食等说,相臣在乡,故投接其廊云,与原书亦为违错。而虚头下语,即是党人之旧习。先举其父,隐映其子,而末稍合以一笔,论父子诬辱之言,无伦悖义。其尤无状者,阳城七年之语,眼无其君眼无贰极也。此等之人,若不重绳,将至于国不国君不君。前正言朴志源,永刊仕版,放归田里,以示予不与同中国之意。噫!口奏后,其章已措辞下批,则为其兄不教弟,于国忘君,于家忘祖,难兄难弟。忘祖忘君,焉敢在县?忠原县监朴道源罢职不叙。”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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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崇文堂。编次人具允明入侍,上曰:“启禧消息如何?”允明曰:“臣见启禧,垂涕曰:‘当此便诀之行,岂不欲一瞻天颜,而遭此往牒所无之惨驳,恩教虽重,不得入侍’云矣。”上命书传教曰:

行司直洪启禧入侍下教之后,闻陈书往于江郊云,此人为国竭心,业已知之,倾轧欲逐之意,亦烛无馀,特教之下,焉敢若是?更为申饬,其即入来听谕。

又教曰:“洪景海,其令即为入侍。”景海诣阙外不敢入,上使注书催令入侍。上御恭默阁,景海入侍,上曰:“自古谗言,何代无之,岂有如今番事乎?疑之勿任,任之勿疑,予虽不明,岂有投杼之理?但国家之所任用者,欲必尽逐乃已,是可痛也。”又教曰:“此是儒臣鸣冤之秋,陈达可也。”景海曰:“此皆缘臣之故,而辱及于臣父,此尤臣所痛迫者也。”上曰:“儒臣当此之时,不顾一身廉隅,即为入来,欲陈父冤,可谓孝子。予固知如此,故果召之矣。重臣何时出去乎?”承旨曰:“得此下教,不敢前进,俄已入城,胥命于金吾门。”上曰:“勿待命。”上谓景海曰:“所欲言者,陈之可也。”景海曰:“臣以副修撰参圈事,而志源叔侄见漏,相德之弟独见参,故志源辈误闻浮言,认以取舍由于臣言,媢嫉臣身之说,臣亦闻之。又闻朴相冕馆录后,不久身死,以此饮恨云。志源之祭文,以卒成志事之意搀入云,可见其叔侄之怨臣家,专在于馆录也。”上曰:“果然矣。”教曰:“噫!人心世道之嚣悖,知之熟矣,而其所无廉耻罔测,岂有若朴志源者乎?因一私嫌,陷人父子,意涉无状。永刊放归之律,于渠可谓末减。寺人孟子之言曰:‘有北不受,投之豺虎’,此等之人,虽不能投诸猛兽,亦岂可例放田里?朴志源北道锺城府投畀,倍道押送。”景海曰:“行查然后,臣父之冤,世人尽可知矣。”上曰:“皮之不存,决不可行查矣。”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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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仁政殿,亲传香。

○上御涵仁亭,药房入诊。上曰:“朴相冕祭文中云云者,尤无状矣。”左议政金尚鲁曰:“匪久朴相德之女,当为洪趾海媳妇,则相德之女,当避志源。至亲间岂有如许事理乎?”上曰:“怪矣。设令渠无是心而为此举,其形迹终难揜矣。”

○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上命元孙,讲《童蒙先》习序文,时年七岁。读音清亮,奏对分明,上甚悦之,诸臣莫不钦叹,领事申晩曰:“此宗社之福也。”

○上御崇文堂,祗迎祗送仁烈王后谥册。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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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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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朔,上亲行孝昭殿朔祭,王世子亲行徽宁殿朔祭。王世子具翼善冠、浅淡服、乌角带,诣徽宁殿板位,哭四拜,入小次,改具翼善冠、黑黪袍、乌角带,更诣板位,哭四拜礼毕。

○上御涵仁亭,亲临儒生圆点,制述取居首进士李惠祚赐第。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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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流星出心星下,入巽方,色赤。

○上幸懿昭墓。上具布戎服,乘马诣墓所。以安允行为承旨。回銮时,历临畿营及和缓、和柔两主第。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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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下霜。

○上御恭默阁,儒臣入侍。上曰:“梦拜慈圣,以《中庸》毕讲,深加嘉尚,而至降恩谕,觉后心甚怆感。”仍下纶音曰:

料外梦拜,深荷《中庸》毕讲嘉尚之圣谕,复见赐膳儒臣之事。追惟丁酉听政时事,只缘违豫,讲筵未开,七年侍汤,龙髯莫攀。顷年命元良代理之后,岂忍复行法讲?其后为后昆,月开其讲,名曰讲经,意亦有在。一部《中庸》,其若百卷,偶然毕讲,颁膳赏吏,一依旧例。噫!讲经定制,在再昨年今月,而今年此月,乃得此梦,觉来心有所得。既蒙恩谕,若不惕然,是岂梦见周公之意,而亦岂人子之道乎?自今日讲经,以月三为定,初一、十一、卄一,政院禀行。

○命儒臣,读《夙夜箴》。侍读官洪良汉曰:“明命赫然常目在之一句,最切于持敬之工矣。”上曰:“予於崇文堂揭‘日监在玆’四字,以为常目之资。为人君者,常知日监在玆之理,然后可免放僻邪侈之患。”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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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御崇文堂,引见大臣、备堂。上曰:“卿等见予前夜下教乎?适有异梦,若不月三讲,则岂子道乎?此汉明帝梦见太后,即日谒陵之意也。”命备局入侍之数,亦依讲经举行,而日则以初六、十六、卄六为之。“

○命储置米九百石,划给东莱府,严禁给债,因右议政申晩所奏也。

○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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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御养志堂,命承旨,书御制孝昭殿夏享大祭祭文,上泪下沾袍。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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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御涵仁亭,亲传香,仍诣孝昭殿斋室,王世子祗迎。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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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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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自斋殿,具衰服,诣孝昭殿,行夏享大祭。王世子行徽宁殿大祭。

○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奉朝贺金在鲁入侍。在鲁曰:“李德馨乃宣庙朝卓异之名相,赵宪之道学节义,人所共知,而至于不祧之典,非有功勋则不得与,是乃国法也。臣请陈两臣之功当录而见漏者。壬辰之乱,倭既渡海,掳倭学通事景应舜赍送书契,请见李宣慰议和,盖上年倭使玄苏之来,德馨为宣慰使,甚见敬重故也。朝廷遂遣德馨,行到湖西,先遣应舜为清正所杀,不得入而回程,复命于平壤。贼进逼𬇙湖,又请见李德馨,片舸会于江中。责曰:‘尔欲犯我父母之邦,胁我假道,国可亡,道不可假。何和可议?’群臣诸将望见者,无不悚然变色。逮贼益急,与故相臣李恒福力请乞援天朝,争愿自行,上命德馨往,恒福洒涕脱骖以别。德馨到辽呈书巡按,立庭痛哭,巡按感动,先发祖承训等领三千兵而来,德馨傧接天将,办运军饷,丁酉又随杨镐、刘𬘩,长在军中,功劳最多。及至甲辰,勘两勋时,扈圣勋则必录自京至义州随驾者,故德馨见漏,而宣庙下教曰:‘请得天兵来者,当为元勋。’德馨首建议自请行,先得祖承训一枝兵而来,亦应见录而幷见漏,李恒福陈启其不可不录,宣庙仍命策勋,勋府送画师请图像而谢遣之。八上箚力辞,至举赵宪、高敬命而让焉,宣庙犹坚不许,其后勘勋之首相,素忌嫉德馨曰:‘此老辞勋,是实际语’,遂拔之。当光海杀永昌时,上箚力救,又于大妃殿延兴丧,进丧服收议,有‘子无仇母绝毋之义’等语,三司幷请按律,忧愤不食而卒。赵宪则灼知倭贼之必大举入寇,屡上疏,请‘斩倭使,上奏天朝,严兵以待’,及闻难,首起义兵,直捣清州之贼,贼大衄焚尸,宵遁湖左,诸贼望风皆溃。锦山之战,虽众寡悬绝,全军尽陷,而无一人旋踵,贼死亦过当,遂与茂朱屯贼皆遁,湖西、南赖以得全,身虽死而功则亦大。先正臣宋时烈在世时,至有赵宪追录之议,先正答人书以为:‘到今年代久远,追录重难,宜定为不祧之位’云云。此两臣其大功之不可泯没,诚有如李恒福之箚、宋时烈之论,而今皆亲尽当祧,迄未有朝命,诚为欠典矣。”上曰:“幷特施不祧之典,遣礼官致祭。”

○命元孙,诵《童蒙先习》。

○上御涵仁亭,夜对,下教严禁外方滥刑。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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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明政殿,亲临都政,以李昌寿为副提学,洪檍为承旨,李汉膺为庆尚左兵使,李云康为居昌府使。云康,后宫之侄,曾为熙川郡守,被监司李台重罢黜,至是尹得载陞为府使。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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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御崇文堂,召见新除守令。上谓左议政金尚鲁曰:“予之得八字号,皆由先正朴世采而得也。先正言议不偏不倚,极为和平公正,大有裨于世道也。”命朴师行,持入先正画像,制下祭文,遣礼官致祭。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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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涵仁亭,行亲传香,亲制自述《警世文小识》。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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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行孝昭殿望祭。王世子祗迎后,诣徽宁殿,行望祭。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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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宪府持平蔡纬夏。申前达,不从。又达:“为亲讼冤,虽是人子之至情,冒嫌讦人,亦非士夫之所宜。向者朴志源劾重臣之书,实多近日所未睹之语,为其子者击鼓陈章,无所不可,而若以洪景海之处义言之,则人言指证,不特其父秽恶之目,全属其身,固当杜门屏息,一俟公议,使其兄弟出而卞之,而今乃诿以讼冤,抗颜弹冠,及登筵席,只以馆录取舍之说,作为因己辱及之资者,俱不成说。至于拖及朴相冕,尤是意外。噫!偶漏瀛选,本非一门必报之怨,副学、东壁,自是主管进退之人,则渠以随参下僚,强引自当,固已可笑。而设令相冕真有是事,人既作故,迹又无稽,则苟有仁人之心,决不忍因其叔而移怒。而景海于志源,今虽结不共戴天之谁,于相冕则是特未交恶前亡友耳。此言一出,疑䵝昧,使长逝者魂,抱冤于重泉,人之憯毒,胡至于此?居台阁者视若寻常,一不规警,请副应教洪景海削夺官爵,其时不言台谏幷罢职。台阁之选,不可苟充,而滥拟也明矣,正言宋德基,素蔑文识,既多乡暗之成习,久处郞署,初无公议之称屈,薇垣之通,已骇物情,而及其受批之后,遍谒知旧陈情之书,又多妄发。请正言宋德基改正。桂坊参下,自是荫路清选,前副率崔益男,人既轻儇,性又悖妄,出没娼家,见捉军门之夜禁,滥通仕路,至被铨席之迫递,士类唾鄙,舆儓尔汝。向拟副率,至受恩批,一司多官,羞与为僚,渠亦自知不容,果为辞递。日前大政,又拟教官,官方之淆杂,莫此为甚。请前副率崔益男刊名仕籍。”王世子答曰:“第一件事,其时入侍,出于大朝特教,臣子分义,岂不入来?而已登筵席之后,圣上询问之下,为父讼冤,理无不可,则焉敢若是乎?诚极骇也。台臣罢职之请,亦涉非矣,其勿更烦。第二件事,为亲下乡,人子情理其无不可,则改正之请亦为过当,不从。第三件事,风闻之说,不可尽信,勿烦。”

○左议政金尚鲁奏曰:“曾前则广州为前营,而留守出府后,移前营于利川,故营将在于利川,军兵在于广州,不相管辖,不成军制矣。”上曰:“营将在州利川,军兵在于广州,大有违于军制。加差别将一人,兼前营将,利川去营将之号,依前属前营,中军今作闲窠,依左右别将例留京,其他事例,令本营就议庙堂,成节目启下。”户曹判书李宗白曰:“今年收租米,不过十四万四千石,木为一千一百同,钱为十三万两,其中未收与不幸臭载者有不可知,一年之入,不能当一年之出。米则专靠于惠厅,每年取用少不下二三万石,无岁不然,惠厅亦将枵然。言念国计,诚为罔措。大抵各衙门田结,自是屯田免赋出税事例当然,而幷与田税而许免,税入渐缩,总计各军门各衙门免税之数,至于二万二千馀结之多,依屯田例免赋出税,诚合事宜。”上问尚鲁,尚鲁曰:“田之有税,有国之大政,比之大同尤重。户判所奏诚是矣。”上许之。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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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命入户曹参议魏昌祖所进册子,使编次人读之。上诵太祖大王御制‘早晩当为沛泽龙’之句曰:“此圣祖八岁时所作也,气像岂不壮哉?御制释王寺碑文追记,令道臣刻石竖左。”仍制陵殿志序,又制陵殿志追录。召见魏昌祖特赐虎皮,其父母衣资、食物从厚题给。先是昌祖承命纂《北关志》,作为一册,上书进于东宫矣,上命玉署校正,下送本道刊印。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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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居庐厅。御制《中庸》序,命入侍儒臣书印。亲制孝昭殿端阳祭文,命承旨书揭于斋之东。其文略曰:

吁嗟!一门庭为永昭殿、敬宁殿、永徽殿,逮于庚子,又为孝宁殿,甲辰为敬昭殿,庚戌为敬徽殿,呜呼!今日又为孝昭殿,第一廊为大殿斋室,第二廊为东宫斋室,第三廊,仁烈王后国恤时,为王子居庐厅。呜呼!予二十七岁,龙髯莫攀,因山后十一月,居庐于此,翌年八月承储后,又处于东宫斋室,甲辰腊三十一岁,又处于斋殿,三十七庚戌七月,又处于此殿,以一人居庐三廊。呜呼!予之穷哀冥然,即此一事可知矣。“

史臣曰:列朝魂殿誊录之在各司者,宣祖大王则永慕殿,仁祖大王则永思殿,孝宗大王则敬慕殿,显宗大王则孝敬殿,肃宗大王则孝宁殿,景宗大王则敬昭殿,仁穆王后则孝思殿,仁烈王后则肃宁殿,庄烈王后则孝思殿,仁宣王后则敬思殿,明圣王后则永慕殿,仁敬王后则永昭殿,仁显王后则敬宁殿,仁元王后则孝昭殿,宣懿王后则敬徽殿,贞圣王后则徽宁殿,仁庙以前誊录,失于丙子兵火而不传。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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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黄海、平安道儒生朴𧀡等上书,请文纯公朴世采从祀文庙,王世子答曰:“先正之道德学问,余岂不知,而事体重大,不可轻议,不得烦禀矣。”

○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左议政金尚鲁以江原监司状启,三陟牟还之指征无处一百三十馀石,仰请荡减,下令从之。

○上御涵仁亭,奉览《紫宸漫录》,亲制小识。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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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校理尹得养、副修撰洪良汉上箚,略曰:

洪景海所被人言,非比等闲为父讼冤,屏伏讼愆,恭俟物议,夫谁曰不可?而今乃因缘入侍之命,欲售逞憾之计,肆然弹冠,呼唱入阙,是岂新遭惨劾者之所可为耶?虽然臣之规责,不在于此。即其不顾嫌隙,计至挤陷创出无理之说,污蔑已亡之友者,究其情状实甚残忍,一世之人无不寒心,后日之弊莫可防竭,则削夺之请,出于薄勘。构陷论己之风,实始于今日,而为台臣者,视同常事,不思规警则罢职之请,乌可已乎?至若宋德基之贻羞搢、绅、崔益男之污秽衣冠,俱是不可不正之事,而改正之达,非指其下乡请由,乃言其在京举措。刊籍之请,由于平日习知,元非一时风闻。有怀必陈,台体则然,睿批之下,何可为嫌?请持平蔡纬夏出仕。

王世子答曰:“处置事依达。”

○王世子坐德成阁,药房入诊。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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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恭默阁,亲临宗臣殿讲,纯通二人,幷命加资。

○命先正臣朴世采所撰《六礼疑辑》,使弘文馆管检校正,下送岭营刊印,因左议政金尚鲁所请也。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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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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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居庐厅,引见大臣、备堂。

○以尹东度为大司宪。

○兵曹书吏白胤耉,特命旌闾。礼曹判书申晦奏曰:“兵曹书吏白胤耉,于礼书,素称惯熟,故今番编辑时,指名分差,方持母服,而能尽丧礼,虽以家贫之故,随行吏役,归家则辄服衰处苫,哭泣之哀,感动傍人,盐酱之外,他不近口,日前终至于不胜丧,邻里之人莫不嗟惜,呈文于臣曹。其在朝家褒劝之道,不可以人微而置之。”上曰:“闻甚嘉尚。特为旌闾。”

○特除洪得厚为兵曹参议。上曰:“判决事不易及于渠,故除授此职也。”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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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涵仁亭,行亲传香。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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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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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戌,以郑翚良为艺文提学。

○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校正堂上金致仁曰:“景庙哀册文中,有‘缔结权贵阴图不轨’之语,诚不可载录矣。”上曰:“谁所作也?”左议政金尚鲁曰:“故判书李德寿之所制。”上曰:“元景夏于此等义理严截,而其时举措何不念矣?删去可也。闻此教则忠臣子孙,必有饮泣者,而枭獍之徒,亦必有笑之者矣。”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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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涵仁亭,亲临入直武臣武经试讲,都摠都事李𪣶,以纯通,特命陞叙。

○上御崇文堂,召见三军门大将,因训将金圣应所奏,义州人崔处,命该曹佥使录用。上下询濬川可否。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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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御居庐厅,引见大臣、备堂。

○以张志丰为承旨。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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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涵仁亭,行亲传香。

○上御崇文堂,教曰:“噫!昔汉东海一妇呼冤,其能致旱,近日颇有旱征,哀慕之中,心尤闷焉。消冤之道,其可忽乎?令秋曹勿论时推与未完决,精抄可疑者,登对禀决。礼判既承下教设坛,赐祭抱冤人。近年该部埋瘗者,其虽掩骼,有族属而拘于官埋,不敢移埋者,许令运埋。”又教曰:“无辜而物故者岂无之,而岂有若赵观锡者乎?虽有恤典举行之命,近者风俗,一入帐殿,则作一衅累,凡于仕道,其皆见碍,若此则在上者所以推陷沟壑也。是岂伊尹之意哉?若有其子,一依常人例调用。李麒祥被诬白脱,其后受刑,不过因其举措之骇悖,则其刑过矣。予已悔之,亦涉矜恻,特为给牒调用,其子李齐显酌处,不过严事体,而刑推则亦悔矣。特为放送。”上曰:“宗庙前置石,乃日影台,卿等知之乎?”佥曰:“不知。”上曰:“列圣朝微行时遇一老妪,则谓其夫曰:‘岁星为贼星所逐,入柳星下’,其时即使其妪隶于云观,日影台为此妪设矣。”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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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诣孝昭殿,行端午祭。王世子诣明政殿庭,大朝出宫时祗迎后,诣徽宁殿行端午祭,仍诣明政殿庭,大朝还内时祗迎。

○上御徽宁殿,召见编次人。上曰:“昨日下教后,雨即滂沱,予之为渠辈轸恤,可谓至矣。感应之理,不爽于冥冥之中而然也。”诸臣皆以感应所致仰达。赵明鼎曰:“御制中无春宫时编什,诚为欠事,昨日得春宫时下郭师傅手书二度,可以载录矣。”上曰:“甲午年始知作文字,此乃受于人者。既非予所作,则何必载录?此实欺心也。”教曰:“昔日甘盘故旧,前察访郭始征一也。其奉祀孙,令铨曹即为调用。”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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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崇文堂,召见大臣、部官、五部坊民,下询濬渠之可否。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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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崇文堂,召见刑曹堂上。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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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崇文堂,召见左、右相。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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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涵仁亭,召见入番乡军,下询农形。

○以尹光暹为承旨。

○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召见校正堂上金致仁,命读温陵复位时事迹,至故潭阳府使朴祥上中庙疏,有‘殿下受制于强臣’之语,上曰:“澟然矣。今世无如此直言矣。温陵复位列朝未遑,而至肃庙二十四年,因前县监申奎疏请始有其议,逮予又因幼学金台南疏请,己未年论皇坛事,仍及温陵复位,遂举阙典矣。”史臣曰:圣上一览朴祥之疏,而改容兴叹,此正朴元宗、柳顺汀、成希颜三臣黜享之机会也。满朝公卿无一人因此而建白者,可胜惜哉?呜呼!我殿下明圣,既复温陵之位,殷荐太庙之享,则彼三臣者,实温陵之仇也,配享一庙,天下宁有是理?三臣者果有补天浴日之功,则不夺其爵赏不废其子孙录用可也,而庙庭之配享独不可也。臣适见宗臣夏陵君樀上书,极论三臣黜享之宜,而见阻喉院。噫!堂堂正论,出于投闲置散之老宗臣,已极朝廷之羞,况喉院六代言之却而不纳,何其无见识之甚也?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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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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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司谏沈益圣上书,略曰:

向者分馆时,独一金乐洙见漏于槐院之选。夫乐洙之词华地阀,何官不做,而未免遗珠之叹,物情嗟惜。臣谓金乐洙,特许槐院调用。“

王世子答曰:”书辞令该曹,考例禀处。“

○上御涵仁亭,行文臣殿讲,居首成均博士崔昌润,特施锡马之典,兵曹参知洪得厚以七十之年,能诵经书,特赐鹿皮。

○上御德成阁,召见左右相、左右捕将。命备局,畿湖堤堰,抽栍摘奸。命王世子生辰尚衣院所献服色,练祭前白色,祥后禫前,以青白色封进。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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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鱼锡胤为大司宪。

○全罗监司洪麟汉上书,略曰:

湖南永陈处,今若许续,则所谓良田之陈,必为大辟。我圣上特下久陈田起垦者,降等、降续之命,量后陈中稍可耕处,尽力开垦。盖以量前旧陈者,起则税,不起则不税,而量后今陈,则不计起与不起,一倂收税,故民必力起,今陈者此也。及夫秋后户曹节目之颁下,所谓量后今陈田起耕处,一不许降许减,如是而民安所信令乎?

王世子答曰:“书辞令庙堂禀处。”

○上御咸安斋。左、右捕将请对,捕厅罪人金凤甲,命禁府设鞫究问。

○上御涵仁亭,行馆学到记儒生殿讲,色掌许赴制述,制述居首生员兪彦修、殿讲居首幼学金尚权、李邦荣幷赐第。

○命设祈雨祭于十五日。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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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诣涵仁亭庭,亲传香。

○上御崇文堂,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金尚鲁因前济州牧使李润成所奏,仰请清差开市时,使西北道臣,每年留得胡马二三十匹,入送耽罗放牧,上从之。尚鲁请分付各道道臣、三都守臣,取罪人文案,反复阅览,如有疑端之可议,情犯之可恕,一一酌处后,列录状闻,上从之。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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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诣孝昭殿,行望祭。王世子大朝出宫时祗迎后,诣徽宁殿行礼,仍诣明政殿庭,大朝还宫时祗迎。

○上御涵仁亭,储庆宫、毓祥宫仲朔祭亲传香。

○教曰:“今因志状纂辑,乃见故判书金净、故承旨朴祥,以温陵复位事,其能联名封章,辞严义正,百载之下,令人澟然。己未年只录用其后,可谓欠典。金净议政赠职,朴祥正卿赠职,而朴祥不待谥状,金净虽正卿,若未赐谥,一体举行。”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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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京畿御史洪良汉复命。命衿川、果川、阳川守令,令该府拿处,以社坛神室之不修也。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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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恭默阁。鞫狱大臣入侍,上曰:“金凤甲非徒本事之荒杂,与顷者宋时泽大有间焉,则捕校之径先捉来,以致张大,其涉可骇。其希功轻率之辈,不可不严惩。令该厅,从重决棍。”

○命遣御史李敬玉于黄海道,枭示妖女。时海西金川、平山、新溪,有妖女四人,自称生佛,诳惑愚氓,人皆斥巫而酷信之,巫女器用之斥卖于铸钱所者,几至万财,一言能使一道靡然,其煽惑可知。故有是命。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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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上曰:“玄宗‘貌瘦天下肥’之语,《述编》予已言之,而其貌之瘦,已是开元、天宝判异之张本,太宗‘斗米三钱盛矣,而惜不令封德彛见之’语,有自满之意,此所以为太宗也”

○上御太仆寺,亲鞫金景跃。景跃,连山人,作一妖诞之书,传于御营大将洪凤汉家,凤汉筵白,拿鞫问景跃:“以何心肠纳书于将臣家?所谓问答之说,尤为阴谲,决非梦中问答。有人指嗾而然乎?”供:“其父为主倅猛杖,呻吟月馀,仍为致死,故欲为讼冤,而上言击鼓幷无路矣,夜梦游金刚山,有一黄衣人,歔欷太息,解梦作诗,欲为伸冤之计,有此举措矣。”以此一梦,果为妆撰,故假托之事,亦多有之矣。刑问二次,以虚妄自服。

○上命本府推鞫。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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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吏曹判书尹得载为兵曹判书,洪启禧为吏曹判书。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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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特除李成中为兵曹判书,李昌寿为吏曹参判。

○上幸先农坛,亲行祈雨祭。上具翼善冠、黑圆领袍,诣农坛奉审,诣省器位,仍诣省牲位,省牲后入幕次,命左尹,率农民入侍。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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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诣先农坛板位,行四拜礼。行酌献礼,四拜后还入幕次,改着翼善冠、视事服,还宫时,历临于义宫,上闻领议政李天辅家相近,遣承旨,偕来入侍。

○上还御明政殿月台,召见各司入直郞官,下询所怀。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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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备边司荐金致仁,为开城留守。

○庆尚道幼学蔡观休上书,请文纯公朴世采从享文庙,王世子答曰:“玆事业已谕矣,尔等退修学业。”

○上御崇文堂,教曰:“释衰代牺,何敢孚格,而晓闻雨声,是谁之赐?皇天曁陟降之赐。不能仰答,此负皇天也负陟降也。明日入侍,进定今日。”

○上御恭默阁,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李天辅曰:“海西有惑世诬民之事,而道臣不能枭示状闻,镇定一道人心,罢职似宜。”上从之。而兵使亦一体罢职,地方官幷令拿处。上曰:“顷者洪景海所奏,非谓朴相冕也。志源祭文中,以‘渠之心诬其侄’云,而其后筵话,误传景海以饮恨为奏,其涉讶之。今闻领相所奏,近来筵说甚孟浪。欲为处分,问其时注书洪𬬭,乃敢分疏,至云‘两史官所为’云者,放恣无严,不可不严惩,注书洪𬬭、副应教洪景海,令该府即为严问,口招以奏。”

○宾厅会圈,南有容为大提学,以前大提学尹凤朝疏荐也。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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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御涵仁亭,召见农民,下询农形。

○特除权相一为大司宪。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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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幸北郊,亲行祈雨祭。上具翼善冠、黑圆领袍,亲传香后,乘步辇不张伞。左议政金尚鲁曰:“雨之来不来,何系张伞与否?”上曰:“小舆亦过矣。予之所依者民也,民若刘矣,予将何依?”上诣坛上奉审,仍诣省器位,又诣省牲位,省牲后,入幕次。上曰:“久旱之馀,雨今周洽,予欲兼行报谢矣。”右议政申晩曰:“至诚格天,感应昭昭矣。”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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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诣坛上,行四拜礼。行酌献礼,四拜后,入幕次,改具布翼善冠、视事服,回銮时展拜毓祥宫。命承旨,驰往囹圄,轻囚放释。上历临金吾,问洪景海曰:“朴志源祭文所无之文,汝果闻于何处?”景海曰:“洪乐命来传矣。”上教曰:“洪景海之诬人、朴相冕难洗之羞、朴志源之不齿人类,一举而判。三人俱以侍从之臣,岂可置于䵝昧?王者为世道之道,不可不核实。年少名官,抱恨九泉,有遗腹之妇人,欲为呼吁,此亦致旱之一道。今于相冕若皮不存,其冤自归昭雪,洪景海所奏,其虽为父而不择言,不足深非,况既无是事乎?然本府口招时,虽因崩迫,而此非登于朝者,故略惩放送,而所谓言者,亦非其人之做作,由于哓哓之致,无阶问之。顷者朴志源更为处分,盖由于玆,而祭文既无其语,景海亦不目睹,此皆由于世俗浮嚣之致。当初处分,渠何敢辞?而末稍加律,躬临王府,查实之后,不可置人于暗昧之科,仍其前律,特放投畀,以示躬临之意,时囚罪人,幷放送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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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王世子坐德成阁,领议政李天辅入对。天辅曰:“再昨年五月入侍后,翌日宾对,臣涕泣陈达,邸下亦涕泣下令。邸下今岂忘之乎?昨冬以后,臣病伏床第,虽有所闻,事过后入侍,有若不闻不知者然,此罪万死。古人云:‘安心是药更无方’,惟愿平心和气,克尽调摄之道。”令曰:“两次之事,寔余之过也。”天辅曰:“伏见悔过下令之文,善端蔼然,而凡刑杖一不慎重,则悔无及矣。宗社安危之机,亶系于邸下一身,邸下病患快愈然后,上可以答大朝付畀之重,下可以慰臣民颙望之忱。”令曰:“所奏之言,尽出衷曲,敢不铭念?”

○上御涵仁亭,亲传香。祈雨献官以下,赏赐有差。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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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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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卯,上诣孝昭殿,行朔祭。王世子大朝祗迎后,参孝昭殿朔祭,即诣徽宁殿,行朔祭,大朝还宫时祗迎。

○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侍读官李锡祥曰:“诚之一字,乃《中庸》大旨,尽其诚,则微者显。以今言之,殿下诚心闷旱,连为亲祷,再次得雨,诚之不可揜如此矣。”上曰:“此乃偶然而得之。”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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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涵仁亭,亲行馆学儒生制述,以北郊动驾时祗迎故也。居首生员金必源赐第。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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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崇文堂,引见大臣、备堂。户曹所贷外监贡人钱一万五千七百馀两,特命荡减,因备堂金致仁所陈也。

○上命海西查按御史启本,自政院即为烧火。教曰:“英梅既已枭示,移兰代则个个严刑期于直招,一体枭示,英时严刑后,黑山岛远配。”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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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王世子坐时敏堂,引接大臣、备堂。

○上御崇文堂,召见皇明人子孙,命黄世中,令该曹,武兼随窠调用,诸人令惠厅食物从厚题给。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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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御崇文堂,召见农民,下询农形。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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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御涵仁亭,亲传香,明陵忌辰祭也。

○上御崇文堂。药房入诊时,兵曹判书李成中,以内局提调入侍,上以兵判之撕捱,缕缕诲责。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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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三道儒生李垣垕等上书,请以文纯公朴世采从祀文庙,王世子下答不许。

○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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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兪汉萧为大司谏。

○上御崇文堂,引见大臣、备堂,命荡减江原道扜城等五邑虚结。上曰:“校正堂上赵明鼎、具允明、蔡济恭各虎皮赐给,既赏今番校正之功,前日编次之劳,焉可忘乎?元景夏、洪启禧、李喆辅亦赐虎皮,吴光运、赵明履,皆作故人,其子与孙,令该曹右职调用。”时,《列圣志状》及御制,已厘正刊进也。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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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崇文堂,命编次人蔡济恭,读《御制续常训草》。上曰:“后之嗣王,若味乎此,则为国庶几,不然未或不亡。此书虽小,帝王之得失、邦国之盛衰系焉,而其所以得失盛衰者,莫不由于敬天爱民上工夫勤慢之间而已。苟为人君,慢天虐民,而其国不败,予未之闻也。”济恭曰:“敬天爱民,人君之大政。此书终始之意,直破天人之际,澟然若此,贻燕之谟,莫出于斯矣。”

○以蔡济恭为都承旨,南泰会为承旨。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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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幸于义宫。兵曹判书李成中,以内局提调入侍,而以病悬頉于侍卫,上曰:“安有中军期会不进者?为先记过,仍令随驾。”

○上御奉安阁,教曰:“文武淹滞,莫若近日。追惟癸亥西宫亲政之事,今何忽焉?明日亲传香后,随诣斋室,亲政举淹滞。噫!此亦《常训》中体‘昔年卿等来否’之教,亦体我慈圣至德也,即述自强之意,大小臣工,遥望长陵,咸体予意。”还宫时,历临校洞主第。

○上御涵仁亭,亲传香,仍诣孝昭殿斋室,命吏、兵曹入侍,亲政。以金尚翼为大司宪,李润成为黄海兵使,尚瑞院官员,以入直举行,而依都政例,特命陞六。教曰:“营将陞资,大政外勿拟事,虽定式,今政无异都政,勿拘焉。”

○大提学南有容三书承批后,特教申饬,又为违牌,上命下义禁府推考。史臣曰:先是,命作御览官案,凡文臣之陞六品而未经郞署、经郞署而未经守令、经守令而未通台选者,以次列录,庸备考阅,是日上亲览官案,而拔其淹滞最久者,皆得参焉,噫!御览官案,可比于先朝之代柱帖矣。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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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诣孝昭殿,行望祭。王世子摄行徽宁殿望祭。

○领议政李天辅上箚,略曰:

昨下传教,讲经之为昼讲定式,日次之为次对,深得正名之义,孰不钦仰?仍伏念小朝宾对之一朔六次,乃是代理后节目。盖小朝引接非宾对,则更无他路,臣则惟恐其数之不频,而今乃减其三数。殿下恒日责励于小朝者,无过勤政,则宾对之九次稠叠,又何拘焉?且大、小朝宾对,分定上、下旬,而臣以为或有掣碍者,外方之状闻、各司之草记,启焉有达焉,望后之当禀于大朝者、望前之当禀于小朝者,势将十五日淹滞,是又不可不念也。臣意则不必分其上、下旬,而殿下一朔三次之馀,小朝六次,依前举行,实合事宜。

批曰:“意在正名,何勤之有?今日右相所奏,正若卿箚,已下教,而上三、下三之教,即初五、十五、卄五为上三,初十、二十、三十,即下三也。卿箚中望前、望后云者,无乃下教未畅而错知乎?噫!昔年则方在静摄,次对皆命代理,故节目中有一朔六次之规,而今则一月一次,初既定式,又因月三讲,一次为三次。一朝鲜一备局,入侍则一也。昔之六次,今为九次,时或稠叠,非徒正名,有此教也。六次之名固若前,而上三次之日,承旨持公事入对事,既已下教于右相,然则持公事自在矣。”

○上御明政门,引见大臣、备堂。上曰:“次对既已下教,凡诸举行,当依旧例,三司诸臣,何不牌招?该房承旨递差。”训将金圣应曰:“顷者下教中,中旬代赏试射定行,而见今赏木至贵,似难行试射矣。”上曰:“安有木贵而不行中旬者乎?备局察推可也。”圣应曰:“事势自多难行者矣。”上曰:“待勘中不宜仰达。推考可也。”判义禁李益炡曰:“黄干、朴鸣阳、李堣等,今当旷荡之典,合有酌处之道矣。”上曰:“虽判义禁,轻先请以酌处,从重推考。”

○以洪名汉为承旨。

○右议政申晩请赦尹蓍东岭南放逐之罪,上不许之。晩曰:“昼讲每月中,以何日定行乎?”上曰:“每月初一、十一、卄一。以经筵何以为之禀则名正矣。东宫之讲,亦称昼讲,与予同矣。古者昼讲,宗臣、武臣入参,曾有一宗臣斥先正,故不使入参,今则独武臣入参可也。”

○上召见西北付料厅军官。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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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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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月食。

○领议政李天辅、大提学南有容行都堂录,取金应淳等三十二人。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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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江陵府临溪面雨雹,雹大如鸟卵。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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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王世子坐时敏堂,引接大臣、备堂。右议政申晩以全罗兵使牒呈,仰请道内常赈谷中,参以米租限一万石移划,使之会录,取耗补用,王世子从之。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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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领议政李天辅上箚,略曰:

堂录圈法,应圈外又有所谓散点者。苟有稍合是选而见漏,则诸堂随所见加圈亦例也。今者录成,窃闻物议,则‘散点中有参下不当入者,至得多点’云。夫参下录,旷选也,峻望也,初无下位之世所称‘地定点’,则诸堂从何而加圈乎?论其失则下位为首,而诸堂亦不能无责。请诸堂幷重推。

上从之。

○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上曰:“帝王则纷华波荡,且有食色之欲,故诚难慎独,而诸臣则浮嚣躁竞,最难慎独矣。苟能常谈《中庸》,可以祛其浮躁矣。”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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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崇文堂,亲制讳音,命蔡济恭书之曰:“昔唐韩愈制讳辨,其中虽不无为李贺抑扬之语,大意则诚是。末世嫌路太广,虽于所重之外,讳嫌名者多,心常慨然。东晋清谈之时,父子之名若兄弟者,虽不足道,国初习俗亦多如此,今何开过中之路?近因南床之名,亦不能强其所不忍。乃闻故判书李圣龙之初名云龙,故参议李亮臣之初名宗臣矣,两人之更名,虽由于不敢,予则曰过矣。一原任陈章请更,此因李宗臣之为亮臣而然矣。此若许之,束带立于朝者,偏考谱略,或章或呈,其所更名,必将纷纭,其弊诚由我而启。既论于大臣之批,而仍述馀怀以示于后,此后二字名,举上字连姓而讳之者,一切禁之,其于制名,亦勿以此讳之事,晓谕中外。”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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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李鼎辅为吏曹判书,李惟秀、尹东昇为承旨。

○前谘议宋能相卒。能相,字士龙,恩津人,先正宋时烈后孙,自号东海子。资禀高迈,规模正大,年未二十,已成大儒。有一时相,诬蔑道统,陈疏严斥,及《大训》颁赐,又抗章,喉院阻之,遂不登彻,人皆难之。是岁入箕都,到妙香山,与数三学者讲《大学》,一夕奄逝,年四十九。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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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弘文正字金履顺上书,请改名为履献。盖履献初名,与肃庙姓讳音相似故也。

○上御恭默阁,引见大臣、备堂,命训炼大将金圣应罢职不叙,前兵使尹泰渊徒三年定配,前府使李裕身先罢后拿。时,东莱府使赵曮状启,枚举潜商罪人等招辞以为:“译官郑思钦缔结边民,入馆潜卖,而参既出于司空坛,则坛是潜商窝主,与思钦一体论断,郑世章主管买卖,与思钦宜无异同,白瑀彦参既被捉,以入馆律论之,李业同、李致雨参、银同为去来,而业同推诿于远谪之致雨,不可不对质,令秋曹押送臣府。安式善则致雨持银、参去来,不可不对质勘处。其时训导、别差,依《续典》拿处,自今无地部公文而下来者,尽令属公更为定式,前后潜商捕捉将校论赏事,幷令庙堂禀处。”右议政申晩,幷请许施,又曰:“启本中又论:‘左兵使尹泰渊捉囚白瑀彦等,征出训局参债,前府使李裕身,属公参价,不为状闻’云,亦宜严处。”上曰:“事虽二,本则一也。郑思钦与洪禹鼎无异同,其与禹鼎一体勘律,司空坛则参是一物,年亦同焉。顷已处分,律何叠焉?郑世章以本土之人,无异潜商之主人,令莱府,严刑一次后岛配,李业同、安武善、白瑀彦亦与李致雨无异,渠已犯矣,问于致雨有何轻重,与致雨同为勘律。训导、别差事及无公文下来者尽令属公事,捕捉人论赏事,幷依状请施行。噫!国法宜自近及远。训局虽因铸钱,而物货多矣,则何许禁参?以此之故,许多人命,将陷一律。若无许参,岂有是事?不治其本,反治其末,岂不乖于刑政乎?且尹泰渊之才为阃任,宜当自饬,而俯循训局之令,干预参商,不饬此人,曰有国法?训炼大将金圣应罢职不叙,以银为参时,必有从中幻弄之将校,令该曹查问定配,尹泰渊,令该府徒三年定配。前府使李裕身其所做错,虽是料外,既闻之后,不可无饬,先罢后拿。”命大司谏兪汉萧长鬐县监,正言任珹省岘察访补外,以其违牌也。

○王世子坐时敏堂,诸承旨持公事入对。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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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申晦为兵曹判书,徐命膺为大司谏,韩光会为大司成,蔡济恭擢除右尹。掌令李泰和擢除承旨,以其十八登第,尚滞台省也。

○上御恭默阁,夜对。

○命儒臣,读《夙夜箴》。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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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涵仁亭,懿陵忌辰祭亲传香。召见农民,下询农形。教曰:“今月即龙髯莫攀之月,八月即昔年诞月也。人子定省,岂可择日?仲秋初吉,当展拜于明陵,山陵凡诸展谒、行祭,依正月例举行,元良亚献,依例举行。懿陵忌辰,定谒陵之礼,正当秋成之期,治道切勿用民,伸予体昔年恤民之意。”

○上御恭默阁,夜对,命儒臣,读《夙夜箴》。上以暮年三讲之时,玉堂诸臣多在外者,故命申饬上来。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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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行昼、夕讲,讲《中庸》。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九十一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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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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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酉,上亲行朔祭于孝昭殿。

○以赵重晦、张志丰为承旨,张志丰即武承旨也。吴遂采为大司宪,沈墢为大司谏。

○上御居庐厅,承旨入侍时,上曰:“昨日之不为次对,元良有下令乎?大臣有頉禀乎?”承旨李泰和曰:“大臣以朔祭斋戒頉禀云矣。”上曰:“次对不为日,持公事入对事有下教,而今日不为。诸承旨从重推考。”

○上御恭默阁,朝讲《中庸》。正言金应淳曰:“近来官师相规,废亦已久。圣上容谏,恐或未尽而然也。”上曰:“予不能培养言路诚愧,而群下之无直气,亦当责也。”侍读官权噵曰:“赞谒,执事中最下,而金履献以南床为之,此路不可开也。”上曰:“孝昭殿赞者,何敢曰南床不可为耶?儒臣之言误矣。”先重推后禁推。侍读官金锺正、正言金应淳合辞营救,上命幷递差。知事郑翚良、特进官洪凤汉极力营救,天怒未霁。特进官李𪻶曰:“宗庙之中有事为荣,孝昭殿赞者金履献必以为荣,而儒臣台臣不能善对矣。”上意稍解,命三司诸臣勿递。掌令慎尔复拱手熟视,默无一言,至是奏曰:“臣蒙特除,有区区所怀矣。今日儒臣谏臣既递复仍,才斥旋召,实光圣德矣。”上命诸臣小退。复入,上又下严教。金锺正曰:“圣人辞气,所贵中和,不当若是。”上释然开悟曰:“儒臣所奏,使予心豁。”命三司诸臣幷勿辞察职。金应淳独以台臣之异于他官,固守廉隅,恳求递罢,上特许之,嘉奖锺正曰:“奏语深得儒臣之体。今日诸臣其皆如此,予与元良高枕无忧矣。特赐熟马,令集贤门外亲受。”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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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校理洪乐命上书,略曰:

向臣之往唁洪景海也,被其提问祭文事,以臣所闻出处语默之说,略有所酬答矣。及其口招,援臣为言,而以臣答语为臣自言,以臣所不言为臣所言,变幻捏合,靡所不至。是岂常情之所能测哉?

上召见右议政申晩,命景海、乐命处缄问以启。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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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恭默阁夜对。命儒臣,读《夙夜箴》,御制自序讫,侍读官郑光汉进言曰:“凡事当怒而怒,当喜而喜,勿为喜怒之所使而使我心无所挠动,则岂有辞气之失平乎?”上曰:“好矣。”刑曹判书李𪻶,持洪景海、洪乐命缄答来待,上召见,亲览缄答,以洪乐命不慎枢机之非,命刊名仕版,缄辞付丙,以清末世搢绅之羞。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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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南有容、金阳泽为元孙师傅。

○上御居庐厅,引见大臣、备堂。右议政申晩曰:“会宁越边骑马清人三名、步人一名,自辰时至申时,出没江边,泛称逐鹿,而不为隔江问情,极涉踈忽。请前府使李邦佐,先罢后拿,北兵使从重推考。”上从之。晩曰:“洪启能、宋德相、金亮行学问精深,尚未入旌招之列,甚可惜也。”上命以抄选例举行。启能为人阴诐,以儒盗名,识者窃笑之。

○工曹判书尹得载卒。上下教伤悼,令该曹凡诸等事,从厚题给。其子令铨曹,待阕服调用。

○命皇明人子孙,勿充军役,其身役纸束,亦为荡除。

○王世子坐德成阁,诸承旨持公事入对。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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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御崇文堂,召见右议政申晩曰:“元良连开两筵,其读书之声何如,而巾服亦端正乎?”晩曰:“膈间有牵痰之候,成音有难便之节。而巾服甚端正矣。”上曰:“予复讲经之后,自然有胜处矣。”教曰:“《五礼仪》所载,所重在焉。顷者金履献,于徽宁殿为大祝,而为孝昭殿赞者,意盖在矣。该曹只顾正字之名,不顾礼文所载之重,名虽正字,职则参下,升六之前,虽酌洗位,不可径差,况大庙大祝乎?”又教曰:“未陞六前,虽清望塡差,大祝事体不可。而若经堂职,则虽在郞署,岂不为大祝乎?此则勿拘可也。”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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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涵仁亭,亲传香。王世子诣明政殿,香祗迎后,仍诣斋室。

○上御东宫斋室。上曰:“近者元良有暑气,难以行礼,故昨有下教。今日之暑,比前甚矣,竟夕斋室,比昨越添。元良虽欲强行,大臣及春坊亦为劝行,今已目睹。而其令行之,其曰‘为人父止于慈乎?’更鼓未深之前,先入调理,使提调及春坊僚属医官诊候。”

○上曰:“命元良摄行,而元良方在调理中,不能行。贞圣冥冥之心想必缺然,孝昭殿行礼后,当行徽宁殿,以慰其心。”

○王世子坐德成阁,药房入诊。提调李成中曰:“明日亦当率医官入诊矣。”令曰:“姑观病势,自内当召见医官矣。”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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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行孝昭殿秋享大祭后,诣徽宁殿参祀。上召见春坊僚属,教敕曰:“元良辅导之责,不可失此机也。”又谓台臣曰:“予既下教于春坊,而汝等亦言官也,此机不可失也。”

○上御养志堂,都承旨南泰会泣曰:“殿下于东宫恒以严威为主,故邸下过自畏慎。以昨夜言之,邸下过为严畏而然矣。”上曰:“卿言过矣。此则近于朴弘儁矣。”泰会泣曰:“臣闻春坊之言,则‘东宫知殿下之来真殿,终夜不寝’云。睿候未宁之中如是焦虑,岂不闷迫乎?”上曰:“东宫何以知之乎?”泰会曰:“以宫官请对故知之矣。”上曰:“春坊之请对过矣。”。“

○王世子坐德成阁,右议政申晩入对曰:“今晓大朝诣真殿时,命小臣入侍于路次,下教若曰:‘此机不可失,卿须与春坊官入对东宫,陈戒可也’,臣承命而退,仍即求对矣。问寝、视膳,即是邸下当行之事,而邸下常时欲为进见之睿念岂不恳切,而严畏惶悚间或未行,臣曾以此屡巡仰达。邸下虽有严畏之心,一番进见,再番进见,今日如此,明日又此如,则大朝圣心岂不悦豫乎?今日徽宁殿大祭,邸下不得行礼,睿念之缺然想必一倍。此后两魂殿朔望上食茶礼,随时进参,乃是邸下当行之道理。虽或有睿候欠宁之时,如不至大段难强,则必为躬参焉。学问政事,前后筵中,亦已仰勉。而目今大朝虽当盛暑,一月三讲三对,一无阙焉。召对、夜对,频频命下,我大朝晩政之勤励,莫不钦仰。此政大朝身教之圣意也,邸下一心仰体,书筵、召对镇日为之,承旨入对宾厅日次,亦无頉禀。而大朝下教中:‘此机不可失’之教,实出于欲使邸下乘此机会,益加勉励之盛意。大朝止慈之圣念,群下孰不感泣钦颂?邸下必为痛自刻责,一反前度然后,乃可为仰承圣意之道。伏愿邸下,回思前日之事,可悔者悔之,可改者一刀割绝,无有频复之患焉。”令曰:“大臣言言切实,余当铬念体行矣。”

○上御居庐厅,召对。命金锺正,读《心经附注》序。郑远达读《心经》赞,上曰:“此图有非之者?”远达曰:“先正臣李珥非之矣。”上曰:“上番知之乎?”锺正曰:“先儒所见各异。先正臣李滉则以此图入于《圣学十图》中。先正臣李珥则作书论其非。而其后先正臣宋时烈、朴世采,皆以李珥之言为是矣。”上曰:“《心经发挥》,亦有之矣?”锺正曰:“《发挥》有之。先正臣李滉之门人郑逑所作也。《心经附注》末端,吴、越僭王之说指陆学,而先正臣李滉亦攻斥而辨明之。”

○工曹参判李庭绰卒,以寿陞宰。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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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校理李潭上书,略曰:

瀛馆之选,其法至严,申思运之阘茸,安杓之愚𫘤,或以大臣之族党,或以文衡之切姻而参焉。李敬玉、李寿勋、李蓍建之素乏地望,鄙屈无耻,即举世所共知,而闯然乱参,无所顾惜。至如洪檍之文华才艺,比数人本自迥别,而又参馆录,无端见拔,原其所坐。不过年前一书,则‘是可奖也,不可罪也’,今乃冒嫌当圈,必拔乃已。即此一事,可见其私意横流,取舍不公。且臣伏见大臣箚本,诸臣对章,以‘参下录散点事’,各自卞明,终没模捉,然则不知是圈从何以生欤?其在国体,不可以问备薄勘而止。臣以为参圈诸堂,宜施谴罢之罚也。

领议政李天辅、右议政申晩因李潭上书,胥命金吾门外,上遣史官传谕曰:“李潭处分,业已下教,卿等何若此?况领相闻之苦矣,为卿闷焉,至于右揆。潭既无意斥,尤何撕捱?”仍传命召,有面谕,仍为偕来。上曰:“李潭,予尝嘉其为人,必直言也。”召见李潭,命读奏原书。下询所论诸人,潭历历劾奏。上以潭斥补报恩县监,援李锡杓补外时给马例,亦命给马。史臣曰:圣上力行荡平之政,使老、少、南、北之党同归于一。而世道之责,专在老党。苟能和平公正,则足以仰赞建极之圣化,而岂意自中又各分裂?有曰‘东党南党、中北党,互相倾轧’,赵宗溥、赵荣顺之劾李天辅,以南击东也。朴志源之劾洪启禧,李亨逵之劾李𪻶,以东击南也。是以李天辅、南有容之主选堂录也,曰东者多参,曰南者或漏,终致李潭之书出,嫌怨转生,噫!祛党生党,何时可已?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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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召见承旨尹得养,谕以昨日李潭处分之误着,更命潭斥补康津县监。

○上以南床金复献,屡违召牌,特拜校书正字,履献谢恩。上召见曰:“闻右相之言,汝母贤,欲汝不行南床,故移拜芸阁。既免清显,勿复撕捱。”履献曰:“臣之情事,不敢唐突荣涂。今幸移职,臣心感激,臣母必喜。”上曰:“所奏粹然矣。”命陞六品,待守令有窠调用,专城以养,一以示追思乃祖之意,一以彰其母之贤。

○特除刑曹判书李𪻶为吏曹判书。

○校理朴弼燧,以馆职撕捱,命补高灵县监。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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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文学宋莹中上书,略曰:

臣得见前副校理李潭书本,拈出新录中五人,丑诋备至。而前文学李敬玉之名,亦入其中,臣已惊骇。昨暮始闻其登筵奏语,乃举臣之关西酬酢及馆录时说话,作为柄欛。臣与李敬玉非面交也,深知其为人。居家笃孝友之行,饬躬守谨拙之规,至若瀛馆之选,初不致疑于取舍之间也,每于馆录可合人历数之际,必首举此人。潭之所闻于臣者,不过如斯而已。及夫馆录会圈之时,臣果先举其名,则副提学金致仁实主是圈,而与敬玉分踈,不甚知其人,故臣谓致仁曰:‘此人之地望才华,不与是选,则君必后悔矣。’果于罢归之后,致仁始知其贤,深加嗟惜,追发悔叹,乃以堂录非此人莫可之意,屡言于稠坐之中。今潭勒加构诬,及其筵对,捏合为说者,未知潭何所据而轻加诋诬耶?

○上御崇文堂,谓承旨曰:“玉堂再牌不进者权噵乎?”赵重晦曰:“然矣。”上曰:“望七暮年,复讲筵十年之后,复有命牌,人臣分义,奚特不俟驾?廉隅虽太胜,处分曲尽,开释无馀。而法讲将开,违牌为事,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其中权噵,虽侪友不可面慢,况君父乎?昨已一伸廉隅,则不敢撕捱之意。既已面陈,今又违牌,权噵利城县监除授。”

○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又行夕讲。上命元孙,诵文,元孙诵《游必有方章》。上曰:“游必有方之意何义也?”元孙对曰:“寻其为难,故必有方矣。”

○上夜对,命承旨、儒臣,读《夙夜箴》。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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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右议政申晩上疏,略曰:

古之人虽在至亲,尚有内举者。申思运即臣袒免之族也,苟其贤也,臣虽公举,固无不可,况其文学优长,恬静自守,素为侪流所推重,参坐诸议,亦皆许之。则其所参圈,何藉于臣?堂圈之法,至严且重,一或曰‘否,无敢取’焉。多人之或取或舍,一循公议,则虽欲自容其私意,其可得乎?

批曰:“若其撕捱,不亦过乎?且李潭不耐满腔之气,喷薄领相,故其笔锋,汎滥于族党等说,渠无深意,卿何深嫌?坐其圈中,斥圈中人,当付一哂,何足挂齿?即为偕入,听我面谕。”

○上御恭默阁,右议政申晩入侍。晩曰:“臣既与领相同参圈坐,则今不可异同。而自上必欲区别,尤为闷迫。可为者拔之,不可为者为之,则其挟私取舍,臣岂有间于领相乎?领相于洪檍,岂有挟憾拔去之理乎?领相为人本非如此,故年前赵曮惨劾领相,而领相不以为嫌。曮之堂录时,极言主张,此岂挟憾而报复者耶?前日丰原君赵显命,拔去沈锈于堂录,而其后别无是非矣。”上曰:“洪檍事,予不详知,而又有故相臣之事矣。”

○上御居庐厅,夜对。儒臣李商芝曰:“李潭自士子时,自称领相门生,昏夜裹衾干谒,到今斥之,利尽交踈也。潭与李敬玉、申思运因戏修隙,且与安杓为再从兄弟,自幼受学于杓,故潭之短处,杓稔知而规警,因此生怒也。”上怒其扶抑,斥补李商芝为海南县监。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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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特除户曹参议李嘉遇为承旨。

○上命都承旨,传谕于领议政李天辅曰:“噫!卿忠心可质彼苍。几年任卿,肤受何售?国舅外裔,义同休戚。予虽衰耗,决不舍卿,卿之恒心,岂忍孤予?”天辅不承命,教曰:“昔仰睹敦勉大臣也,有躬临之教。景庙代理时,以职兼师傅,亦示欲临之意。卿若一向迈迈,不为入城,一番命驾,何难之有?予虽不往命,元良请师傅,其亦敬大臣之道也。噫!今者下教非为恐动而然,焦心国事而然。”

○领议政李天辅上疏,略曰:

臣不幸又当都堂录,儒臣之书又出矣。一片精神专在于洪檍事,未知臣于檍,有何必报之嫌哉?儒臣以檍之向来一书为臣之嫌,而其书在焉,殿下一经睿览,则其所嫌者,不待臣言而可以洞烛矣。盖赵宗溥、赵荣顺处分皆过中,故居三司者,莫不以待言官之道,相继进言。至于檍则其书意,比诸人实无一言半辞之直斥臣身者,只是稍存台体而已。若以此为党宗溥而辱臣云尔,则非檍之本心也。申思运、安杓两人,则儒臣一笔句断,归之于僚相之族党,文衡之切姻,其旨意不但在于两人。而两人文学优长,著闻士友间,其参录也,臣亦无异辞,则使参圈之两臣,当其罪而臣独免之乎?

上优批开释,遣都承旨传谕。

○上御崇文堂,召见农民,下询农形。

○上御居庐厅,召对,命儒臣,读《心经》。检讨官李硕载曰:“李商芝以年少新进,初登筵席,悉陈所怀,奏对之际,虽或有辞意之未达,究其心则实出于无隐。而摧折太过,臣窃为殿下慨然也。盖李潭自在布衣时,称师生于领相,今忽侵辱如此。至于被斥数人,亦以私嫌为之,人心以此郁拂。商芝所达,非出于私好恶矣。”上曰:“李潭于领相,必无倾轧之意矣。李商芝初登筵席,麤悖二字,甚不美矣。谓李潭以非矣,则可二字之目甚非矣。潭非则领相是,领相非则潭是。而于领相多有不满云者,尤非矣。”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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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一日三召,领议政李天辅不至。上以命驾躬临为教,天辅即入谢。上曰:“予置元辅而困于李潭,见卿愧矣。”天辅曰:“殿下每以臣多㤼为教,以臣气力,诚不足以拔洪檍于堂录也。”

○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上特寝李商芝补外之命,因李天辅之所救也。

○上诣孝昭殿,行望祭。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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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居庐厅,引见大臣、备堂。上命仍任前训炼大将金圣应,备堂金相福曰:“尹泰渊既已定配,训将亦岂独免乎?”上曰:“所奏诚是。”教曰:“今闻备堂金相福所奏,大觉处分之误矣。前训将金圣应不开其路,其何潜商,前后莱伯亦何被律?尹泰渊之身为帅臣,惟令是从,焉可不拔畀?而其本则训将也。金圣应当与泰渊同施其律,而噫!老老及人,即絜矩之道。金圣应有望百偏母,特贷投畀之律,施以五等告身之典。”又赐金相福虎皮。

○王世子坐德成阁,诸承旨持公事入对。

○上御恭默阁,召对。命儒臣,读《心经》。上曰:“伯恭之打破家事,譬如父教其子,或有不如意者,则其父便发怒而鞭挞其子矣。”洪梓曰:“圣教诚然。至如父子之间,则责望甚厚,其父或怒其子而打之,则恩情自然反夷,故古人有易子以教之戒矣。”上曰:“此言然矣。为父之心,必欲其子尽善尽美,不有毫发未稳处,故若身自教之,而或有不如意者,则必怒而打之,不惟恩义反伤,而其所为学亦必不成矣。”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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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亲制暮年自序文。

○以元景淳为大司宪,黄仁俭为大司谏,南有容为元孙师傅。

○备边司荐洪凤汉为训炼大将,郑汝稷为御营大将,郑纉述为摠戎使。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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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居庐厅,召对,命儒臣,读《必经》。

○特除正言严璘为副校理。

○王世子坐德成阁,诸承旨持公事入对。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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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副司直南有容上书,略曰:

臣与安杓,虽有连姻之分,元无可避之嫌,特一知旧耳。虽臣自举,在臣无愧,况其质行文学,素为士友之所推,不待臣提说而其名已出于公座,臣何可自拘法外之嫌,固拒佥同之论?又何能逆料不虞之斥,阻人方进之路乎?至于李敬玉、申思运之允合是选,众议之所许,而臣亦许之,潭既目臣以循私蔑公,则此乃人臣之极罪也。伏乞离明,亟降威命。

王世子答曰:“前事,大朝洞烛无馀,其何撕捱?”

○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户曹判书洪凤汉曰:“凡续田,虽或随起收税,税捧则无减元田之税。自是田政法例,而独于黄、凤两邑续田,每结减捧四斗,因循不改,非但赋税之有违于法典,又是他邑所无,则其名不正而有后弊,今年为始,依他例一体出税宜矣。”王世子从之。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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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执义金元行上书辞职,王世子答曰:“屡召未能招致,此寔余之诚浅,心甚忸怩于今。大朝月三经筵宾对,勤勤孜孜,夙夜匪懈,又别谕山林养德之士,噫!尔以世禄之臣,兼乎学行纯笃,出入经筵,仰承圣意,阐明义理,洞释经奥,非尔而谁?尔其勿固辞,即速上来,用副圣上懃恳敦召之至意焉。”

○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

○命翰林虽为说书,必以翰林准限陞六,勿以说书径陞事定式。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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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韩光会为吏曹参议,洪启能为谘议。

○上御崇文堂,召见兵曹参议尹东昇,命读《中庙志》状。上曰:“中庙思章敬王后,而简于其族,得文定王后矣。章敬王后病笃时,把笔手书曰:‘元子孕时,梦有人告曰:“生此儿,命名曰亿命”,即仁宗小字也。”

○上御恭默阁,药房入侍。都提调金尚鲁曰:“李存中事关父兄,而臣则扬扬政府,存中则每靳恩点,臣实不安。赵荣顺,四大臣家遗孙,犹将十世宥之,尹汲素多长处,最精政注,岂以其从孙蓍东之故而终弃哉?朴志源论一宰相,亦岂有永塞之理乎?”上皆漫应。

○上行召对,命儒臣,读《心经》。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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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御恭默阁,召对,命儒臣,读《心经》。

○上召见同敦宁朴弼均,怜其年老,仍奖恬淡,引东汉卓茂故事,特拜知中枢。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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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御恭默阁,引见大臣、备堂,特寝权噵补外之命,又放申应显,因大臣所陈也。

○上御崇文堂,召见王孙师傅,命教《童蒙先习》。召儒臣,命读《心经》。

○王世子坐德成阁,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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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咸镜道稳城幼学吴泰爕上书,略曰:

清差之弊,即北路之通患,而六镇为甚,稳城为尤甚。何者,会宁、庆源为逐年间年开市之所,而合一路二十一州之力资助焉,则二府供亿之费尚裕矣。茂山、庆兴,一在上,一在下方,不管虏人之去来。惟锺、稳两邑,居豆江中半之冲,介宁、源二府之间,为间年清差必由之道,动留数十日,受弊略同。锺城则又以兵使评事移营管辖之故,虏犹有所惮。而独于稳城,恣其侵虐之威,以充谿壑之欲。棰楚至及于官长,币赂层加于每岁。资助二府之役,既同于他州,而接待间年之费,又不免偏苦,虽括土地之毛,浚生民之血,将无以称塞。

王世子答曰:“书辞令庙堂登对时禀处。”

○上御恭默阁,夜对。命儒臣,读《夙夜箴》。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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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王世子坐德成阁,诸承旨持公事入对。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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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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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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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寅,上诣孝昭殿,亲行朔祭。

○上诣明陵,以戎服,至剑岩,时大雨如霔。王世子随驾,睿候不宁,上教曰:“冷雨沾湿,气不能定。虽欲强行,难以行礼,即以驾轿。”命归调理。

○上以禾麦之沈水,命减膳十日。

○上具视事服,诣陵上奉审,亲祭后还小次,具缞服,诣陵上,哭尽哀,诣丁字阁,亲祭后,具视事服,诣翼陵奉审,仍诣弘陵,行酌献礼,仍诣陵上,哭尽哀,还小次,具戎服还至昼停所,召见京畿监司各务差员,赏赐有差。命拿入高阳郡守罗忠佐,严责拿出,以烟军田夫治路而民有怨言也。

○王世子坐德成阁,药房入诊。

○大驾还宫。王世子出宫祗迎。

○上御涵仁亭,召见三军门大将,下询军兵之无疾。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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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涵仁亭,行昼讲、夕讲。

○上御崇文堂,召京畿监司各务差员,命京畿改量邑当年结钱特减。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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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居庐厅,引见大臣、备堂。命忠清道陈田改量,因左议政金尚鲁所陈也。

○上御恭默阁,夜对。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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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王世子坐德成阁,诸承旨持公事入对。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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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恭默阁,召见左议政金尚鲁。

○上御崇文堂,召见东西郊民人,下询水灾之如何,上命承旨读上言,教曰:“京外民弊上言持奏之命,即仰体昔年德音之意,明日大臣、骑判、户堂、惠堂,入侍禀处。”

○以洪名汉为承旨。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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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月入氐星。

○上御崇文堂,大臣、兵曹判书、户曹判书、惠厅堂上入侍。庆尚道安阴等三邑大同军布、麻布,许令从民愿备纳,忠清道丹阳、怀仁二邑乙亥未捧大同,特命荡减。

○上御涵仁亭,召对儒臣,命读《心经》。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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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四学儒生宋焕翼等上书,请先正臣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从享文庙,王世子下答曰:“事体至重,不可轻议故不得烦禀矣。”

○上御涵仁亭,召对,命儒臣,读《心经》。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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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御斋殿,编次人具允明入侍。允明曰:“臣再昨入直后,伏闻前夜圣心达宵烦恼以过云。烦恼圣心,实非教诲之极尽道理。宋儒张拭之言曰:‘父兄之于子弟教之之道,莫如养之。’养之云者,如天地之养万物,宽裕以容之,义理以渐之,忠信以成之,开其明以祛其惑,引之以其方,以待其自谕,此岂岁月之功哉?朱子亦曰:‘养者,涵育熏陶,俟其自化也。’两贤之言,实为教养之第一道理,徒为严厉,非所以养之之道。”上曰:“予之所当为者,曾已为之矣。”上命注书,问今日春坊入对与否。注书还,复以‘东宫方在惶悚之中,春坊不敢请对’云。上曰:“尤可笑也。既在惶悚之中,尤当慰勉,而乃以此为托,诚寒心矣。”幷命递差。又教曰:“身在师傅之位,不能尽保导之道,只请中官之罪,而又为胥命,此岂道理耶?”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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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金阳泽为大司成,蔡济恭为都承旨。

○上御明政殿月台,亲临随驾武士军兵试射放,入格人等颁赏。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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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四学儒生金履镛等上书,复请先正臣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从享文庙,王世子不许。

○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上曰:“秦始皇虽曰暴虐,从茅焦之谏,岂非英雄之主乎?此所以为创业之君也。”又行夕讲。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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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领议政李天辅曰:“伏闻去夜圣心达宵烦恼以过云,如此则圣体之损伤必多矣。臣等日夜所望,保护圣躬四字也。东宫睿质,卓越千古,殿下诚能宽以容之,尽其开导之方,则浑然成德,自无一毫之疪矣。”上曰:“左相之胥命非矣。身在师傅之位,不能辅导,以予为非,而连为胥命,予岂不冤乎?”天辅曰:“左相之胥命,非有他意,以致勤圣教,不得已待命,专出于悲苦煎迫之情也。”上曰:“卿等每以予为非,归于过举,此岂道理乎?”天辅泣曰:“臣诚有死罪,而至于此下教,则诚冤枉矣。俄闻春坊僚属之言,则东宫欲开两筵,而惶悚不敢云。殿下特许开筵则好矣。”上曰:“春坊不以诚意导达,每以予意请之,此则不可。”上曰:“卿亦出去欲为胥命乎?”天辅泣曰:“圣教如此,谨当不为胥命矣。”

○又行夕讲。

○上诣孝昭殿,露伏殿庭,口奏领议政李天辅、左议政金尚鲁处分事,仍诣斋殿,命罢领议政李天辅、左议政金尚鲁,以领府事兪拓基拜领议政,以尹东昇为承旨。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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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御涵仁亭,亲传香。承旨蔡济恭趋进阶上俯伏曰:“伏见昨夕所下草册之命入记注者,殿下何为而有此举耶?欲勿书则是违君命也,欲书之则是臣分之万万不敢也。臣等冒死缴还。”仍于袖中,奉出传教,跪置御案前,良久,上乃曰:“知申所言是矣。予当受之矣。”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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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以元仁孙为承旨。

○右议政申晩上疏陈勉,批曰:“今番之举,予岂乐为?方处默阁,亘于中者忍也默也。噫!大臣职兼保傅而犹忘其名,耳目之官,以聋瞽为习俗,以喑哑为高致。今之辅相为韩琦,今之耳目为高允,则其虽万事已冷之中,岂不心喜?而效古人簠簋不饰之义,称相职而处分。以卿章观之,有若前领相前左相无端触忤而然者,嗟!予今日之心,岂不闷哉,岂不困哉?设或有处分过中于左相者,予则决不去。而必曰‘臣身不足恤,于中外听闻何?殿下此举,臣窃流涕’云,则予当抑心笑慰。于中官有加一层之举,亦宜流涕争之曰:‘臣不为一中官而为邦国’云,则予当感回。前领相强忍登对,其心予岂不知?而只诵先天所闻之语,予曰:‘其所求对,岂不倒置’云,则答曰‘不闻上教,而何敢求对’云,此岂领相兼师之体乎?元良今方听政,有可陈者,则何关于予?虽不听政,职在师职,若有规勉之事,则亦何关于予?职在师傅者,必待君教而后,欲诲春坊僚属,凡于勉陈,必称承大朝之言,徒使中外,谓其君有无端过举。而予若使气,何不处分于待命之时,而从容过日乎?究厥所由,在君乎在相乎?今卿之章,亦何无圭角?而泛若予无端过举者然,窃为卿深惜。卿欲同归其有义乎?领相尚无动静,只有卿一人而若是,顾今国事,良欲无语。”

○上御涵仁亭,下说书定制纶音曰:

噫!国之设官分职,非为人而设,即为国而设也。以初仕分馆言之,昔之以校书馆,为名公巨卿者多,今于芸阁视若贱职,虽分芸阁者,必也国子例调用然后乃已。噫!翰林说书,虽曰初仕清选,翰苑春坊,自有次第。说书听政时,虽兼史官,岂若执青丘之史笔?而一自翰荐,为翰圈之后,说书重于翰林,于召试以免为期。于说书作一清选,随时厘正,亦时王立制,昔贵今贱,惟在在上之造命。今后则说书,其勿别为通清,以翰林召试时合考,次上人备拟,则说书通清自在翰苑之中,官名自有次第,一召试而可得其二。史局因此有重,奔竞自可止息。以此定制,永为遵行。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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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诣孝昭殿,行望祭,仍诣璿源殿。

○特拜吏曹判书李𪻶为右议政,申晩为左议政,户曹判书李宗白特除吏曹判书,判尹李成中特除户曹判书,前参判李昌寿擢除判尹。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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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领议政兪拓基上疏辞免,上批曰:“噫!大略已谕今左相之批,其所处分,由于苦心矣。吁嗟!此心苍苍照临。已奏陟降,以此之故,三公阙二。噫!顷者已谕于卿者,往事今何提矣?此等之时,其欲牵复,舍卿其谁?噫!卿以两朝旧臣,慈圣宣酝之日,与耆社诸臣同参。呜呼!慈圣举卿与金奉朝贺,追昔年而兴怀,此心一倍。此时元辅宜求黄耉故臣,况以卿宽洪之量,为国之诚,岂徒领率百僚?元良自可敬惮,于今重卜,意岂偶然?于今一心,其惟宗国与元元,此时元辅,岂可若此?卿须体昔年之慈意,顾小子之此心,安心勿辞。”

○王世子坐德成阁,诸承旨持公事入对。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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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设行式年监试初试。

○上御恭默阁,左议政申晩请对入侍。晩曰:“圣心烦恼,未有甚于近间。次对讲筵,公然停止,国事之罔涯,当如何耶?”上曰:“不为次对,非予之怠惰而然也。若为之,则当先行昼讲,而次对决不为也。”晩曰:“臣与前左相,入对东宫而陈勉,则邸下之心,一倍懔惕而警省矣。”上曰:“元良若有悔责而改过之事,则讲筵次对,予当为之。”

○王世子坐德成阁,右议政申晩请对入对。晩曰:“大朝曰:‘元良有改悔下令,予当更为讲筵次对’矣。”令曰:“圣教至此,尤切惶感矣。”仍令诸承旨持公事入对,令承旨书责躬下令。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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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全罗道临陂县,有小鼠害稼之灾。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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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校理李福源等上箚,略曰:

日昨筵中,伏承馆吏把册泣之教,即伏见大僚疏批,以何心讲筵讲册匣藏为谕?窃以为殿下于此未免为失言。夫讲筵之设,所以为圣学,以群下之罪,而废圣上之学,果何义欤?殿下之近日所讲,以三个册也。《中庸》第一义,正要于喜怒哀乐之发处用工,一部《心经》,皆所以涵养本源之地,《夙夜箴》亦云‘方寸湛然,凝神息虑。’试于圣心不怡之时,频持此等文字,讽咏细绎,反复体验,则必有以消涤烦恼,导达中和矣。

上优批答之。

○上御恭默阁,药房入诊。左议政申晩同为入侍。上曰:“先儒曰:‘庄敬日疆,安肆日渝。’予于日前,为次对讲筵之时,则气似差胜,一日停废,气反不健。昨年以后,尤无可言,一心在宗国矣。”领议政兪拓基,请行讲筵次对,上曰:“决难行矣。”拓基曰:“东宫下令,命入何如?”上曰:“若入之,则似当颁布,初不如不入。”拓基、晩曰:“实出于止慈之圣意也。”上曰:“东宫若讲《自省编》则好矣。《续常训》亦可观也。”拓基曰:“圣教至当。当言之于春坊官矣。”上曰:“元良早多病,可闷矣。”拓基曰:“东宫气禀凝远沈厚,有持重之德。虽或有一时过差,若下谆谆面谕,则必有廓然开悟之道。”

○王世子坐德成阁,领议政兪拓基、左议政申晩入侍。拓基曰:“伏闻宫官之言,则邸下天姿卓越,臣尝钦颂矣。近来圣心不豫,忧迫何言?邸下自度方寸之间,当有思谅者矣。方寸即天也。点检某事为过某事为失,则必有大觉矣。俄者‘入览则当颁布,不如不览之’为教,实出于止慈之至德矣,臣不觉感泪之交迸也。”令曰:“所奏切实,当铭念体行矣。”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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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上御崇文堂,召见儒臣,讲《自省编》。

○上御恭默阁,召见领、左相、户曹判书、诸臣请复行次对讲筵,上不许。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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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崇文堂,惠堂洪凤汉入侍。凤汉曰:“甲戌关东详定厘正时,参结役之最重处及烟户钱之入于详定者,所当变通,而以充代之为难,因其邑规而置之矣。顷因左相之建白,臣以从当区划仰禀之意定夺。而其所区划头緖多端,惠厅两南布,捧于民则与木相等,而用于京则比木为半。贡价上下,元分数之外,或以三疋,用于米一石之代。故辄归于各处,请得料理之资。不然则久置库中,仍作鼠破。今以百馀同移送均役厅,使之充给于从前布给代之处,计其价送于江原厅,江原厅年例划来两南米,依三疋代一石米之规,计数因留。其所举行之道,各厅成节目遵行,则事甚便顺,而本道量减之数,亦足相当。但本道上纳之数甚少,而不无钱条,不可不以均厅各样上纳钱,取补此减给之数。又自本厅即为准报,则京外俱便,而东民之蒙惠实大矣。”上曰:“成节目而为之。”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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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金相福为大司宪。

○上御恭默阁,大臣率禀事诸宰入侍。左议政申晩,以边地守令,勿以初除者差送事仰陈,上从之。领议政兪拓基,以边地守令边将,准瓜前径递者,勿论病罢、贬罢,勿以边地履历施行事仰陈,上从之。又以营将新陞资限以十五朔,旧堂上限以十朔,勿迁事仰陈,上从之。

○命前领议政李天辅、前左议政金尚鲁叙用。

○上御斋室,召见领、左相。上曰:“郑彦儒直哉且廉雅,可贵。”领议政兪拓基曰:“彦儒屡典州牧,清白自持,居常穷饿,为台官言论多有可观矣。”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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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涵仁亭,领、左相、礼曹判书、儒臣入侍。领议政兪拓基曰:“殿中藏书改奏燎去之后,中外人心,乃可镇定。而东宫之心,亦有感悟矣。”礼曹判书洪象汉曰:“燎藏书复讲对,则安知无前头之效乎?大臣之言,殿下必先屈意曲从,然后邸下之待大臣,亦有所观感矣。殿下不从大臣之言,而欲望东宫之敬听,岂不难乎?”承旨尹东昇曰:“殿下藏书殿中,今既一望,而每对臣僚,闷其无效。今若燎去藏书,复行讲对,以观来头,想必有益。如是而责勉师傅僚属,若无导迪之效,宜施之以不匡之律。”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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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涵仁亭,亲传香,步诣孝昭殿行阁外,俯伏痛哭。春坊官幷命罢职,还御明政殿。命儒臣,持入《自省编》,上读内篇。领府事李宗城入侍曰:“殿下平日自期,必在尧、舜之上,近日下教,多有过中处,臣不胜忧叹。圣人之处忧患处变难之道,自有法矣。”上曰:“卿独以予为非乎?”宗城曰:“臣等仰达于殿下者,其言如是矣。陈勉于东宫者,亦有说矣。”上笑谓左相曰:“卿与之进见于东宫可也。东宫自今为始,限十日三讲,持公事入对等事,一无阙焉,则予当复行讲对矣。”教曰:“既达于殿庭,未燎之前,何回此心?而但追慕讲学,何忍仍止?顾今国事,次对俱阙,其于民事,可谓罔涯,涕达于殿庭,谕大臣,当观十日,于讲学次对,有阔狭之道。”又教曰:“臣下不匡其刑墨,噫!于今之事,岂诸臣之过?然职在春坊僚属,罔闻免冠泥首集英门之举,可谓亡矣。近日入直春坊,既达于殿,幷施永不叙用之律。”王世子席稿时敏堂北庭。夕讲,诸承旨持公事入对,承旨元仁孙、尹东昇请以席稿之由仰奏大朝。令曰:“勿令即奏。”承旨、大臣复以彻宵露处,睿候有伤,宜即禀奏大朝,令曰:“非计较利害之意。而亦有思量者,不必过为相持。”

○王世子坐德成阁,大臣请对。入对左议政申晩曰:“大朝于孝昭殿行阁外,伏地痛哭。臣等焦遑罔措,涕泣苦陈,上曰:‘东宫限十日日三讲持公事入对等事一无阙焉,予当复行讲对’为教矣。”令曰:“大朝之圣心焦灼忧恼,至于此极,莫非余不孝不肖之罪。若有一分感回天听之道,何惮十日乎?虽一朔,余当尽力奉行矣。”又令曰:“方欲席稿待罪,以为一分自尽之道何如?”领议政兪拓基、左议政申晩曰:“下令至当矣,速速为之,以为亟回圣心之道。”领府事李宗城追后入对,亦曰:“此乃邸下应行之事,不可少缓。”申晩曰:“邸下席稿露坐,则臣等亦当待罪集英门外。”

○上御涵仁亭,都承旨蔡济恭入侍。济恭曰:“东宫今日席稿待罪,而臣见持公事入对,故敢达矣。”上命召春坊上下番。金锺正进伏曰:“下令曰:‘少有感回天听之道,何必十日乎?虽一月,余当奉行’为令矣。”上曰:“春坊不可不备。”命洪景海、尹坊、李敬玉为辅德、弼善、司书。

○上夜御斋殿,承旨入侍。上命奏注书入对时草册,上谓承旨尹东昇曰:“大臣陈勉之言,东宫下令之辞,未免草率矣。”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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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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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申,上亲行孝昭殿朔祭后,御神门外,教曰:“一时做错,固非异事,而关系所重处,则其流之弊,不可不防微。噫!君臣、父子,五伦中二也,吁嗟!其间岂敢曰二曰一?今日所奏,诚是意外。人君饬励,宜先大官,领府事李宗城罢职。”上仍诣徽宁殿,行酌献礼,复诣璿源殿。

○上御养志堂。承旨入侍时,上以注书郑彦暹草草记注,特命投畀端川,兼春秋柳万健以详细记注,令该曹特为陞叙。上曰:“日三讲筵及逐日持公事入对,自今日停止事,分付春坊。”上谓承旨:“俄命停止者,乃日三讲筵及逐日持公事入对也,非谓停止两筵及五日持公事入对也。”承旨李泰和曰:“既已下教,旋命停止,东宫必多惶蹙之心矣。”上曰:“若不停止,则非予复讲之意。东宫书筵则虽日十讲,予不之禁矣。”

○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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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教曰:“承旨春坊方欲推考,玉堂无人,此何景像?噫!其寝初命事,由于无可奈何?噫!崇德门外叩谢之后,十日法讲,其欲自勉。其夜承宣白曰:‘若寝其命,则邸下必惶悚’云,故予答曰:‘虽寝其命,非使元良勿讲’者也。下教之后,元良其何止讲?虽日十讲,此则予何禁哉?既奏于殿,予则惟伸自勉之道而已。其虽寝命。月三其讲,镇日持公事入对,何敢遽止?噫!彼春坊,于事不知辅导之道。噫!彼承宣,承寝命之教,胡不持公事而求对曰:‘大朝虽命寝之,邸下之心,想必惶悚一倍,大朝自勉之日,亦何遽而不对乎?’云,则元良方在代理,喉院之臣,亦得惟依之道矣。今已逾日,泄泄若此,不职之春坊承宣,幷递差。”

○又行夕讲。

○上御崇文堂,召见儒臣。命金锺正读其上书,上曰:“汝欲自划而为之耶,欲一伸廉隅而为之耶?”锺正曰:“臣元无毕竟自划之意,而但李潭之书,专攻堂录,臣亦堂录中人,故不得已陈书矣。”上曰:“李福源辈,可谓酸矣。汝先行公然后,他人可出。汝出而行公可也。”锺正曰:“馆职去就,大关廉隅。此后除拜,岂敢不出?而今日则实难冒出矣。”教曰:“今朝闻金锺正之上书,心甚讶之。此人以何心而作机关?命取其书,仍召其人,闻其上书,听其奏语,都不关紧也。既有下教,则政院之不捧,事理当然。金锺正则以都堂录中人,今因其章,一欲陈之。虽非异事,既行公申饬之下,莫重法讲,几乎不为,不可无饬。而撕捱儒臣,则既非都堂录中人,行公几月,以金锺正之一章作一机关,使莫重法讲,以致苟简。其无意义,分义寒心,而既递其职,今无可论。副修撰金锺正,特递其职。”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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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

○又行夕讲。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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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因宣惠厅草记,关东参结役之最重处及烟户钱之入于详定者量减后,其代自京厅区划事,既已定夺矣。江陵、三陟、旌善、蔚珍四邑,或称参结,或称烟户,临时分征,以充其元定之数,穷民之难支,国体之有损,莫甚于此。而今于减结之际,有难一二裁定,就道臣所请之数,十分商量。江陵减钱一千八十七两零,三陟减钱九百七十三两零,㫌善减钱三百九十八两零,蔚珍减钱三百九十三两零,等计结户,而分排减给。至于详定则襄阳每结减钱四钱零,杆城每结减钱五钱租三斗零,歙谷每结减钱六钱,其馀邑直之。烟户钱则平昌七百十六两零,狼川四百三十三两零,麟蹄五百九十两零,金城二百六十七两零,安峡一百四十三两零,全减都合减钱为五千六百两零,租一百四十七石零。今秋为始,依此施行。杆城郡杂役条之从前称烟户者,不可混减,依他邑例,改以柴炭价为名,仍前捧用,各邑给代,则本道无他上纳相换之道,以均厅上纳钱,仍留充给后,其代自京厅计数移报而成节目。

○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御制序文。

○又行夕讲。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侍。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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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闵百行为大司谏。

○命前领府事李宗城叙用。

○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特进官徐志修进曰:“臣尝以人物性各异知之,日前监试初试,以此发问为疑题。而此乃近来学者聚讼之言云矣。故儒贤权尚夏谓之异,金昌翕谓之同,李縡谓之同。”上曰:“今则无可战者,以文义欲战耶?予恐儒生欲决讼于予矣。”上教曰:“法讲事体严,则以士类相争文义,不可登奏者奏之,不可不饬行。”司直徐志修罢职。

○上御居庐厅,引见大臣、备堂。兵曹判书申晦,以军门亚将之苟艰仰陈,上下询可陞之人。晦曰:“久次赵济泰、尹九渊有之,忠臣之孙,南正五亦有之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兪拓基曰:“尹九渊、南正五,幷加资似好矣。”上从之。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侍。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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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

○又行夕讲。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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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上见特进官宋昌明衰老,特除知中枢。

○又行夕讲。

○王世子坐逊志阁,诸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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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

○又行夕讲。召元孙出侍,命诵《小学》。

○命召农民,下询农形。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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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

○王世子坐逊志阁引接大臣备堂。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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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

○又行夕讲。

○教曰:“服缞之中,再逢诞月。噫!每逢此日,只诵‘生我劬劳’之句。自铜闱时,至再昨年,一不受贺。而犹仰依者,惟我慈圣。呜呼!昨年以后,依仰于何。月讲犹难,况日讲?而今番十日之讲,既奏于殿,何敢阙日?而以予衰暮,亦何望准其定乎?初定时自视渺然,今已准限。此正有志者事竟成。今日又奏毕讲之由,而明日即中例讲也。吁嗟!大小臣工,莫曰其君之老,勤十讲补我宗祊,使予若有小效,则吾国庶几。其令铭心。”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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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

○以掌令李普观为獒树察访,持平金蓍耉为景阳察访,正言李镇衡为济原察访,以其违牌故也。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上御涵仁亭,夕讲《中庸》。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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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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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上诞日,朝廷庭候。

○上诣毓祥宫,展拜后行酌献礼。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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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行召对。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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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上诣孝昭殿望祭。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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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弘化门,招见五部耆老民人,下亲制禁酒纶音宣示。略曰:

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噫!孔训岂欺我哉?且一弛一张,文武之道不获已。特放编配,减其律名,申申诲谕,以冀尔等之感回矣。昨冬则微有其效,几乎无焉。而命御史遍问,人皆骇眼,予自叹曰:‘予虽凉德至愚,而神者民也。’此奏殿之后,先谕军民,次谕大小臣僚之故也。此正三代之民直道而行者也。虽然习俗难以耐久,每恐法弛,故命御史廉问江村近畿,而御史回奏,暗酿相续,又有现捉者。闻此之后,心切忸焉,其无拜殿之颜。先施饬励之教,自此以后,心不能耐,不惮其惫。更命京兆,召集军民,特临正门,谆谆诲诱。吁嗟!大小军民,静听此谕。先谕予过,次谕尔等之过。董子云:‘正心正朝廷正万民’,《大学絜矩》之道:‘其亦自近及远’矣。今不能正万民,寔予不能正心之致者,亦何颜对尔等乎?此予过也。大学岂不云乎?尧、舜之民从令,桀、纣之民从令,此由其君之心。而古人曰:‘草上之风必偃。’今者禁令,决非反其所好,则尔等之不从令,抑何心哉?此尔等之过也。噫!一人编配,十人望呼。犯者虽不足恤,妻孥何辜焉?此尔等之过也。人之所以为人,其有五伦也。父呼其子,子呼其父,夫呼其妻,妻呼其夫,而不知诲诱,自犯其宪,抑何心哉?此尔等之过也。因一时之欲,不顾五伦,自归于禽兽域,抑何心哉?海岛边塞终身而不自恤,老父老母,孤儿寡妻,倚门望呼?到此之时,其曰为人父,其曰为人子,其曰为人夫,其曰为人妻,尔等其深思之。遵令而戒酒可乎?犯令而饮酒可乎?噫!予本太宽,虽蝼蚁不忍践也,况元元乎?吁嗟!此心可质彼苍。虽白首暮年,夙夜眷眷军民也。其虽不能违法,予心若何?吁嗟!予心尔等其谅之。临御几十年,亦无大负于尔等,抑何心负予若此?且若无的则无射者,无迳则无行人,若无酿者,何处求饮?犯禁酿,卖与饮者,俱犯邦宪。市业多岐,亦何故而舍便而取险乎?以此言之,酿者亦无异于饮者。莫重祭奠,用醴酒而禁,则国之兴亡,惟在酒禁之行不行,非为尔等非为邦宪,此诚兴亡攸系。自徽宁殿今日为始,上食依昼茶礼例,以茶代醴。特临正门,开心晓谕,尔等咸听此谕,莫替予暮年临门申申之谕。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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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擢舍人李锡祥为承旨。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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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月入毕星。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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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流星出左旗星下,入坤方,状如钵,色赤,光照地。

○以兪彦民为承旨,金尚翼为大司宪,赵重晦为大司谏,李润德为全罗左水使。

○上御居庐厅,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兪拓基以译官赵箕鼎上言,请得官银四万两,取其剩馀,以补公用仰陈,上曰:“此非陈请于予者。”拓基曰:“许多官银,何可不为禀达,而任自出给乎?”上可之。又曰:“此等牟利之事,予尝鄙之。且年久之后,幷与本银而失之必矣。其时卿等必思予言矣。”司谏李寿德曰:“臣有区区愚见。”未及毕说,上厉声曰:“其退去。奏殿之后,事体不如是矣。”郑翚良曰:“殿下于《述编》教以‘予若有过举,诸臣持此编以谏’,而今者台臣未及毕说,而遽加威怒,似与《述编》所教有异矣。”上曰:“予方悔作《述编》矣。”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上御崇文堂,教曰:“噫!此心犹不可欺,况陟降乎?司谏李寿德莫重殿奏,佯若不知。此等亚长,将焉用哉?为先递差,除旌义县监。”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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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月入东毕星。

○以兪彦民、成天柱为承旨。

○上御涵仁亭,昼讲《中庸》。

○又行夕讲。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命除李基敬礼曹参议。上曰:“顷者李基敬之特除承旨,意盖有在,其人文才可用故也。”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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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夜,电光。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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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夜,雷动电光。

○上御涵仁亭,召对。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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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夜,雷动电光。

○都承旨黄景源等启曰:“伏惟我殿下至孝之德,上感神明,纯仁之泽,下浃臣民。居谅暗之中,而频御经筵,当倦勤之年,而忧劳元元,庶几见馨香之治,格于皇天。而可惊可愕之灾,无岁不作,至于昨夜雷电而极矣。以殿下敬天之诚,岂不思恐惧修省之道耶?呜呼!言路之开闭,系国家之盛衰,而比者台厅长锁,非徒朝政之失而已,幷与官师相规而不论,优容之量,或有所未尽恢广而然欤?民俗之变易,在法令之申严,而往年禁酒之后,犯者不绝,卒至于玉趾临门,复宣大诰,导民之术,或有所未得其方而然欤?屡发德音,登进淹滞,而草莽才贤之士,犹不得列于庶位欤?频遣绣衣,审理刑狱,而州县抱枉之民,犹不得白其冤状欤?综核名实,盖所以矫虚伪之末俗,而治体或流于烦苛欤?督责臣工,盖所以警偸惰之积弊,而辞令或欠于敦厚欤?”答曰:“其影若何?澟予心矣。”

○都承旨黄景源等达曰:“离筵三讲,非不勤励,而玩绎理义,尚欠体验之味,则宜邸下加勉于学问之实工也。宾厅旬对,未尝久旷,而咨询谟猷,未殚求助之方,则宜邸下加勉于政事之实效也。匡救阙失惟在耳目,而直言之无闻,或缘虚受之未广,则宜邸下自反之以实也。成就睿德,必待山林,而遐心莫回,每见批谕之徒勤,则宜邸下旁招之以实也。”王世子答曰:“惶蹙之中,尤切懔惕,所陈可不铭心焉。”

○应教徐命天等上书,略曰:

传曰:‘事天如事亲。’邸下之天有二,高高之天,乃彼苍也,亲亲之天,即大朝也。亲亲之天悦豫,则高高之天自可还感。苟欲上天格而灾异消,则顾不在圣心之顺适欤?噫,镇日三讲之开,承宣公事之对,今已二十有馀日矣,学问、政事之不可谓不勤。此实我邸下务顺大朝之念,凡在朝绅,孰不钦叹?而窃以为顺适之方,不但在此而已。程子曰:‘每思多少,不尽分处,孝子之心益未尝自足’也。仰惟邸下夙夜洞属,惟日不足,而亦岂以是而自慊乎?行一事则必曰‘此无违于大朝之心乎’,出一言则必曰‘此果合于大朝之意乎?’惟以大朝之心为心,跬步之间,斯须之顷,念念在玆,则将见亲亲之天悦,而高高之天亦随而格矣。顾今圣衷之烦恼甚矣,睿情之兢惕极矣,群心忧遑,国事罔涯,而大官、小官诚浅言拙,终莫能有格。则当此之时,开圣心而回天怒,只在于邸下一身耳。可不念哉,可不勉哉?

王世子答曰:“惶蹙悚迫之中,尤切懔焉,所勉切至,可不铭心。”

○应教徐命天等上箚,略曰:

圣上之所熟讲者,岂非一部《中庸》乎?《中庸》之极功,不过曰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盖天人一理,彼此无间。人主之心和,则形和气和,而天地之和应矣,人主之心不和,则天地之气,未有能自和者也。窃观近日以来,渊衷失和,激恼多端,筵席之上,屡示不平之意,丝纶之间,每发非常之教,景色愁遑,镇定无期,上下阻隔,情志未通。因仍转辗,日甚一日,殆无一言一事之合于中和者。人主一心,万化之本,而乖和失平,至于如此,则天心何以悦豫,和气何自而导迎也哉?宋儒有言曰:‘一念才是便是,上帝临汝,一念才不是,便是上帝震怒’,可不念哉可不惧哉?惟其本原之地,涵养未熟,工夫未纯故,推而至于施措云为之际,或多过当。臣僚虽有所怀,不敢尽言,台阁未及毕说,遽被严谴,朝著以之玩愒,言路以之杜塞,则此莫非我殿下方寸之间,不得其和之致也。“

答曰:”顾察其影,方切懔焉。“

○王世子坐逊志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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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夜,电光。

○以元景淳为大司宪,金时粲为大司谏。

○上御恭默阁,引见大臣、备堂。上命罢不参两司长官,严璘曰:“天灾如此,自上方懔惕,诸臣固当奔走率职。而两司多不入来而无所言,则虽全数入参,何益之有乎?近来诸臣,以上心之烦恼,虽有所怀,惶恐不敢尽言。如向来李寿德,则初无发端之言,而径先被罪。若使毕其说而有可罪者罪之可矣,而处分至严,臣下安得以进言乎?遇灾求言,虽似文具,犹是故事,而今也不然,言路之闭甚矣。”上曰:“李寿德分明发端故罪之,予有深意矣。”

○上命王世子还入德成阁,以法服临讲,行两讲。

○王世子坐德成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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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雷动雨雹。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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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涵仁亭,召对。上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以孔子之圣,则‘非谄乃礼也,以小人之情,则非礼乃谄也。’故君子小人之分,以内而观之,则不难卞也,以外而视之,则谁以小人之尽礼,谓之谄乎?”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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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忠清、全罗、庆尚、京畿四道儒生李济厚等上书,略曰:

忠清道尼山县有鲁成山,山下有阙里村,先正臣文纯公权尚夏,曾于癸未年间,谋多士营建一堂于斯。尚夏尝得夫子影祯旧本,自中国来者,而及其工讫,仍为奉安。第惟请额等事,因循迁就,玆岂非儒林之窃叹而昭代之缺章乎?

王世子答曰:“其所请者,事体至重,不可轻议,故不得烦禀。尔等退修学业。”

○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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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涵仁亭,亲传香。命承旨,书御制《大学》序文,又书御制。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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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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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寅,夜,电光。流星出井星下,入南方,色赤。

○上御涵仁亭,召见编次人具允明、蔡济恭、元仁孙,厘正御制序文。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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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涵仁亭,朝讲《中庸》。

○持平孙相龙曰:“判决事李山斗,笃老病痼,欲以乞递之意,使臣仰达矣。”校理李福源请推。上笑曰:“与其史也,宁野。岭南人本来质实,予尝优待者。勿推可也。”相龙曰:“臣既被推”,退出后引避矣上笑曰:“此亦质朴矣。”仍命虽避嫌,勿许退待。

○命忠清道敬差官李明焕,即其地投畀。先是,明焕以京试官,兼敬差官,掌试事竣,以亲病,陈书径归。监司金尚喆状请,令该府处之。户曹判书洪凤汉亦言其不可,至是有是命。

○特除洪景海为金城县令。景海踪迹臲卼,屡辞三司,故斥补是县。

○上又行昼讲、夕讲。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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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流星出羽林星下,入南方,色赤。

○上御恭默阁,引见大臣、备堂。命前训炼大将金圣应叙用。

○上谓礼曹判书洪象汉曰:“卿奉审庄陵而来,先奏于前。”象汉曰:“臣在宁越,偶阅《庄陵志》,本陵复位在于去戊寅十月二十八日,因申奎疏为之也。庄陵火巢内有六臣彰节祠,故监司洪万锺、伊川府使朴泰辅幷力修改。而以在火巢内,请移建。”下教引杜诗‘一体君臣祭祀同’之句,命勿移。且于六臣书院,以严兴道配享,安平大君与六臣同时死节,既已赐谥,六臣亦当赐谥矣。今当周甲,月日适相符,诚非偶然,合有祭祀之举。有落花岩,其时宫人死节,故名以落花,而土民建祠者也,亦当致祭。上曰:“适当周甲,予心怆然。”命承旨书之曰:

今闻礼判所奏,端庙复位干支,同于今年今月二十八日云。怆怀难抑,祭文当亲制,遣大臣摄行祭。闻六臣彰节书院,在于陵洞口云,令道臣即为修葺。特为正卿赠职,不待谥状赐谥,遣礼官致祭。赠参议严兴道配享云,特为亚卿赠职,一体致祭。六臣之后,只有监察朴圣浃,其令该曹特为准职陞叙。今闻大臣所奏,有朴彭年血孙云,而严兴道亦有其裔云,幷令该曹即为问名,不待都政录用。又闻若干里许,有愍忠小祠云,亦令道臣重建。此等之人,此等立节,往牒罕闻,重建后,令道臣差定守令致祭。六臣既已赠职、赠谥,金宗瑞、皇甫仁、郑苯,亦为不待谥状,特为赐谥。

象汉曰:“原州有酒泉古邑,有凭虚楼。沈廷辅为原牧时,先朝庚子正月二十八日,赐诗宣酝矣。癸酉灾,楼为乌灰烬,亦失御制。今原牧任𪼛方欲登闻,而重建旧楼,复揭御制矣。”上诵御诗中‘醉倚阑干白日眠’之句曰:“沈廷辅虽不劝醉而长醉者也。予不复作诗,不敢续尾。”仍亲制小识,命洪乐性奉教书。御诗,则上下御床亲写曰:“昔年御诗,予何敢踞床而写乎?”命刊揭如旧。上曰:“沁都行宫后树林间,有其时阙中人立节处,令留守特为设坛致祭。”仍命召对,讲《心经》。

○王世子坐德成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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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涵仁亭,召对。

○以申𬀩为承旨。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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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以李景祜、沈墢为承旨。

○上御斋室,礼、兵判入侍。上谓礼曹判书洪象汉曰:“洪世泰有奴隶之名,而文章可贵,予少时闻其名,使人受诗以来。而予尝谨慎,不交闾里人,故不知其面目矣。”上命承旨,读《庄陵志》。上曰:“先朝御诗,有‘缛仪追举日,世庙德弥光’之句,圣意卓越,含包不露,有归美之意,再三奉玩,不胜钦叹。”上收议于大臣,命端庙朝六臣、三相,以忠字赐谥。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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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诣孝昭殿,亲行冬享大祭。

○上御涵仁亭,昼讲《大学》。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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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因备边司启,平安兵营钱一万两、木五十同,海西详定米一千五百石,特为划给于开城府,如例生殖,以为支敕之需,摠戎厅铸钱停止,使本府继铸而勿移处所,许令从便为之。

○上御涵仁亭殿讲,内入直武臣居首朴希胤,特命陞六。教曰:“今日此举,意盖深矣。居首守门将朴希胤,以畿甸之人,能诵能对,此正瘠土之民向义者,特为陞六。部将李亨运,以京武不读,此不申饬,岂试讲之意哉?禁推一依顷者汉学例,《三略》毕诵后放送。”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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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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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命安平大君、河原君宣谥日,遣承旨致祭,六臣、三相宣谥日,遣礼官致祭。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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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流星出参星下,入坤方,色赤,光照地。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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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上亲临文臣殿讲,居首修撰李硕载,半熟马赐给。

○上曰:“故判书金镇圭,其时有固执之名,而一心为国,诚难得之人。故判书闵镇厚之为国血诚,亦与相似矣。金镇圭文清之谥甚洁,得谥文清,可谓稀贵矣。”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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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诣孝昭殿,亲行望祭。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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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恭默阁,引见大臣、备堂。礼曹判书洪象汉奏曰:“平安监司闵百祥,以戊寅年例,升补取才清北,以都事李基德、泰川县监黄处浩、大同察访赵台祥差定试官,使之试取矣。科次揭榜之后,旋又改榜,人言狼藉。其在严科场杜后弊之道,不可仍冒。主试官都事李基德罢黜,榜目勿施云,试官既是三员,则都事之独为罢黜,未知远外事情之如何,而科场事体至为严重,查问本道而处之,断不可已也。下询大臣,处之何如?”上曰:“不必问于大臣,诸试官幷为先罢职。令该府严处,供辞登对以奏。”

○上谓领议政兪拓基曰:“先正臣赵宪奉祀孙,谁当为之?”拓基曰:“当肃庙朝,有所定者,赵爀不当为。盖先正嫡子,同时殉节。有孽孙赵纉文、赵爀,相争奉祀。纉文曰:‘爀即定州妓所生之裔。’爀则曰‘非是。’纉文纳公文,即光海时爀之祖免贱许通公文,然字多刀刮,当罪之矣。”上曰:“先正奉祀,依领相言施行。”

○王世子坐德成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上御恭默阁,夜对。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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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涵仁亭,亲临文臣殿讲,居首注书尹勉宪,特赐熟马。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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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雷动电光,雨雹。

○都承旨黄景源等启,略曰:“臣等窃闻弭天怒而答天谴者,不在于文,而惟在于实。若殿下惕然猛省益加惊惧,于宾对则必求实惠之下究,于讲筵则必懋实工之克践。而虽以目下言之,为官择人,亦是实政之一事,董饬两铨,俾有实效。而凡于施措之际,以实心行实政,以为振刷之实,将见天心和豫而灾沴日消矣。伏见所下传教,圣心惊动,辞旨恳恻,至有减膳之举。凡遇灾修省之道,日久则狃安,事过则易忽。故《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幷愿留神焉?’答曰:”已谕懔悚之意于减膳之教。而其勉若此,其宜猛省焉。“

○都承旨黄景源等达,略曰:“邸下方讲《中庸》矣,《中庸》有之曰:‘不诚无物’,又曰:‘诚者,天之道也,非诚而能应天者,盖未之闻也。’今邸下动静云为之间,其尽诚耶否耶?臣等虽不敢知,而于学则发难疑义,探讨蕴疑者,其果已尽之欤?于政则商确利害,讲究治道者,其果已尽之欤?若有未也,则非所谓诚也,非诚则邸下之勤学勤政,徒勤而已。”王世子答曰:“知道。惶蹙悚懔之中,又有灾异,尤切懔悚,不能自定。所陈切至,可不铭心焉?”

○上御恭默阁,亲临都政。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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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三相以雷变上箚辞免,不许。

○掌令南鹤宗上书,略曰:

即伏见我大朝静摄之中,遇灾警惧,特下纶音,至有六日减膳之命。懔惕之衷,溢于辞教,修省之道,靡不用极。伏愿我邸下亦以大朝之心为心。凡于消弭之方,益加勉励之工焉,今此转移之机,只在于邸下一心上加工。第惟勉学之工,不但在于讲读,而在于探赜精微,功无间断,勤政之道,不但在于听断,而在于明达体要,举无过差。而二者之成始成终,又在于一诚字贯彻。

王世子答曰:“惶蹙之中,又有灾异,尤切懔悚。所勉切至,可不体念?”

○左议政申晩上箚,略曰:

臣曾于筵中屡贡衷悃,伏想邸下亦必记有之矣。邸下试就臣所陈,言言而铭念,事事而省察,猛下有改无勉之工,一心克去,毋或放过,以至体验践履,自底于纯笃之域,则回天怒而致休祥,其亦一转移之间矣。苟或狃于怠忽,不一大加儆动则天心之向背,人情之离合,其机在此,宁不懔焉寒心?

王世子答曰:“惶蹙之中,又有灾异,尤切懔悚,不能自定。所陈切至,可不铭心?”

○持平尹光国上书,略曰:

邸下其毋曰‘德已修矣,天何不格,而灾异之又如此’,亦毋曰‘政已举矣,天何不监,而警告之又如此。’虽隐微之间,幽独之际,小心翼翼,若上天之俯临,常怀惕惕,若上帝之对越。天愈怒而心愈恭,灾愈炽而德愈进,若子之于父母,和颜色而怡声气,以尽其顺事之道,则顾彼顺动之天,岂独不回怒而为慈乎?

王世子答曰:“惶蹙之中,又有灾异,尤切懔悚,不能自定。所陈切至,可不铭心焉?”

○校理郑光汉等上箚,略曰:

昨日即圣上亲行大政之日,而灾异之作,适在是时。天道高远,固难测度,而一理感应,捷于影向,无乃殿下用人之道,或有所失当而然耶?噫!躁竞渐炽,气节全消,朝无谠士,世乏良才,此固为识者之深忧。而殿下所以用舍进退之者,又失其宜。尹蓍东之一言被斥,而三年岭外,尚靳恩宥,李泰和之公议见枳,而骤蒙陞擢,猥玷银台。卿资乃命德之器,而中批太烦,徒归优老之典。台阁即补衮之职,而久次是取,不由通拟之格,朝廷之不尊,贤才之不登,何足怪也?苟欲尽明扬之道,举遗逸之才,甄拔草菜,必取可用之实,旁求忠直,大开不讳之门,俊髦汇征,除拜允协,则此可以为消灾致和之一端,而又其本则只在于殿下之一心耳。窃惟圣上年德高邵,涵养纯熟,喜怒之发,宜无不中,言动之节,宜无不当,而一有所激,则辄乖其和,辞气或不能无过,举措或不能无失,此不但为德性之累,亦有妨于修养之道。

批曰:“已谕于减膳之教。方切懔悚,所勉切实,可不猛省焉?”

○校理郑光汉等上书,略曰:

仰惟邸下,遇灾以来,其果大警悟大奋发,为格天弭灾之真个道理乎?苟能是焉,灾必不作,否则宜天之屡示警也。呜呼!古人比言路于血脉,人而血脉阏则亡,国而言路壅则危。近日公车之章,不言事久矣。岂真睿德无阙,朝政无失而然欤?特以大言之,则无骨鲠之风,小言之则有骫骳之羞。故相率噤口,苟度时月,虽致非常之灾沴,亦废应文之故事,不言之群下,固亦有罪。而若邸下容受之度,敷施之实,有足以感人而来谏,则亦岂使一世而至此哉?此亦邸下之所自反处也。噫!两筵虽开,盖小发难之益,次对虽行,未免草率之归。臣等之忧叹,当复如何?

王世子答曰:“惶蹙之中,又有灾异,尤切懔悚。所勉切至,可不铭心焉?”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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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明政殿月台,行香祗迎礼。

○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

○上御涵仁亭,昼讲《大学》。

○上御恭默阁,夜对。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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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夜,电光。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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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南泰会为大司谏。

○上御涵仁亭,召对。

○上御恭默阁,引见大臣、备堂。命宁越府今年结钱荡减,命放定配罪人尹泰渊。时,领议政兪拓基言,训将金圣应,以同罪人泰渊,尚在罪谪,引嫌撕捱云,故上有是命。

○王世子在德成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命申奎堂上赠职。先时,奎上疏,请庄陵改位,而其后先正臣宋时烈筵奏复位。今年即复位之重甲也,上追嘉申奎,以一前县令而能判宰相之所不能,特命赠职。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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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崇文堂,召见都政新除守令、边将。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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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夜,流星出天节星下,入坤方,色赤,光照地。月犯太微东垣。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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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夜,流星出鬼星下,入坤方,色白。

○以黄仁俭为承旨。

○备边司荐徐命臣为咸镜监司。

○上御明政殿,行香祗迎礼。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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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三更,流星出参星下,入南方,色白;五更,流星出东井星下,入西方,色赤,光照地。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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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涵仁亭,召对,讲《心经》。

○上御恭默阁,夜对讲《夙兴夜寐箴》。金锺正以加勉休养之意仰陈,上曰:“俄与大臣酬酢,当凝神息虑,养以夜气,而予则自多有思虑矣。”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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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以张志丰为承旨。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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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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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申,上诣孝昭殿,亲行朔祭。

○上御涵仁亭,昼讲《大学》。上曰:“‘一朝豁然贯通,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云矣,而予则几次讲此,犹未豁然,予实愧矣。”

○又行夕讲。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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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夜,流星出北河星下,入西方,色白;五更,流星出五车星下,入南方,色黄。

○宪府掌令南鹤宗。申前达,不从。又达曰:“适当大政后,守令署经,与僚台备员署出,字细眼昏,许多署单,未能看详其始终。追后闻之,则泰川县监赵宗濂乃是凶贼就商之外孙婿云。夫贼商之名登署单,何等惊骇?而全未觉察,循例署出,严堤防三字,是臣平日之所以借手者,而今于宗濂事,不能照察,有此踈错,事与心违,悚恧交幷。请令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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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夜,流星出天仓星下,入南方,色黄。

○上御涵仁亭,召对,讲《心经》。侍读官郑光汉曰:“私家文集之藏置本馆,盖所以备文献之不足也,今闻四大臣文集,以私力始印云。似此文字,必多事实之可考,即自本馆印藏。而文忠公闵镇远奏议,自箕营亦已印出云。此亦取来同藏,以为他日考信之地好矣。”上可之。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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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夜,流星出奎星下,入南方,色赤。

○上御恭默阁,引见大臣、备堂。上曰:“昨日儒臣,以四大臣文集、闵奉朝贺奏议印藏之言陈奏,而更思之,私家文集之自户曹印出,有关后弊,此则置之,奏议既有印本,自本馆取藏可也。”领议政兪拓基曰:“自玉堂印来则可也,而户曹有关后弊,儒臣所奏非矣。”

○上因使臣所奏,下询大臣后,命洪凤汉,以训炼都监银二千两,兵曹、禁卫营各四千两,守御厅、摠戎厅各三千两,平安监营一万二千两,兵营、义州、宣川各三千两分排,即以官马输送。自备局成节目,许贷译官,限年推还本银。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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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夜,流星出毕星下,入南方,色赤。

○上诣毓祥宫,亲行酌献礼。教曰:“今讲《大学》,即壬辰年受于师傅,工未了而七年侍汤,辛丑承储,始为毕讲。今将入临孝章懿昭宫,养性轩即昔受号者也,而壬辰讲此书之处也。望七重讲其书,且临旧处,仲由追思负米之心弥切。中旬昼讲,进定于今日。还宫时,历临孝章庙,御养性轩,讲《大学》。”上曰:“昔年所讲之书,今日复讲于此堂。而四十馀年无实效,书自书我自我,予实愧此轩也。”又教曰:“予年二十,讲于此堂,今又望七,讲于此堂,岂不愈于汉高之丰沛饮酒乎?”又教曰:“昔年此处受学,即故师傅李显益也。今日兴惟,予心怆然,其子令该曺,特为录用。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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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御崇文堂,命承旨,书旧邸昼讲记懹文,上曰:“先朝赐安国洞轩名曰存心,彰义宫轩名曰养性。命名之意,岂徒然哉?”上命儒臣,持入孟子《尽心卷》。上读至‘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上曰:“所以命名两轩者,取此章之意也。”又教曰:“养性轩铺席子,皆依旧矣。”

○上御咸安斋,召儒臣,上曰:“俄者所读,予当继读。”仍读尽心一篇,使儒臣陈文义。“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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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崇文堂西轩,召见儒臣曰:“昨日读《孟子》《尽心卷》,今日又讲《无逸》,意有在矣。”上读篇题,使儒臣继读,仍陈文义。“

○上御咸安斋,命承旨,呼写《戒逸篇》。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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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三道儒生李范朱等上书,请先正臣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从享文庙,王世子答曰:“事至重,不可轻议。”

○上御涵仁亭,昼讲《大学》。召见耆社堂上,曰:“世子齿学,而人君养老,皆敬老之意也。予不可踞床而见。”遂起立曰:“孟子岂不云乎?‘西伯善养老者’,古者养老宴于凡高年皆敬,况见耆社诸臣乎?”上顾谓朴致远曰:“卿之享年,以负柴劳苦之致也,今亦能负柴乎?”致远曰:“臣今为永感下,而若父母在,则虽今日亦可负柴也。”上曰:“与卿等为耆社讲好矣。”上先读《大学》,命诸耆堂,以次读之。上曰:“文义陈之。此亦乞言之意也。”上手书曰:“戊寅阳月上旬,特召见耆老诸臣,行耆老讲于恭默阁。”仍赐耆臣曰:“此书刻板揭于耆英馆,而诸堂各印持之。”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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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流星出北极星下,入西方,色白。

○上御恭默阁,药房入诊。提调赵荣国曰:“向日制进雪绵衣,其进御乎?”上曰:“曾闻穆庙,覆三升衾,予亦不着䌷衣,故姑未着之矣。”都提调金尚鲁曰:“内外皆木,则甚重难着,故初为内木外䌷,小衣何伤乎?请换内外何如?”上曰:“内䌷,予本厌之,以布作内可也。”礼曹判书洪象汉曰:“原州邑内,有仁烈王后诞生遗基,当依海州例立碑矣。”领议政兪拓基曰:“王妃之诞降于私第如洪州之合德,亦不立碑。盖异于大王诞降之遗基。”拓基又曰:“宣庙朝先正臣李珥,请先正臣李滉赐谥,而以谥状之不成,二十年后始赐谥。其后先正臣宋浚吉、宋时烈赐谥,不待谥状而举行。自此视若应行之例,臣恐谥状之法遂废,请加意慎重。”

○上御咸安斋,召见刑曹堂上,亲决疑狱。承旨尹东昇读奏陜川廉氏事,廉氏即士人曹后昌妻也。同闬有尹后莘者,乘廉氏之睡,潜入其室,偸其绵布及衣服,而去路逢廉氏之夫。曹后昌见夺所偸之物,仍发言曰:“我潜通曹妻而得此。”又曰:“曹妻子女,皆我所生。”欲以此说,掩其偸迹。廉氏诉于官,仍自以刃划腹而死。上曰:“贤哉!无愧于王凝妻李氏之断臂矣。”即命召儒臣金应淳为御史,乘传驰往,快正尹后莘之罪,旌廉氏之门,使御史作祭文以祭。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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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涵仁亭,引见大臣、备堂。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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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月犯毕星。

○上命前大提学南有容,行文衡圈点,有容屡违召牌,上连降严教,有容承命圈点。有容为六点,李存中为五点,尹凤朝、金阳泽、尹汲为四点,吴遂采、李成中为三点。教曰:“点虽行,朝者命下,夜深举行。事体分义,俱涉寒心,南有容斥补蔚山府使,以金阳泽为大提学。”上命取圈点录,抹下于李存中名,而以‘虽有韩、柳之文,卅载苦心宜守’,十二字书下。

○以郑光忠为大司宪,兪彦民为大司谏。

○全罗监司洪麟汉上书,略曰:

伏见朝家处分,乃以改量为定,此虽出于轸恤穷民,要蠲冤征之意,抑有许多掣碍之端,即欲复陈其便否。而藩臣事体,只当遵奉朝令而已,且臣愚见亦未必十分自信,故试为颁布列邑。而夫改量,毋论摠之多少陈之新旧,通一道改尺量,只以时起为实摠也。今若改量,目下陈处,不可以起执卜,固当以陈悬录,然则一道田畓之为陈頉者,将不知其几万结也。倘使陈结至于累万之多,而朝家不嫌量摠之大缩,惟以实起准许,则孰不愿即日改量?而第今国计哀痛经费日匮,为有司之臣决难听许,此改量之所以难行也。或虑赋税之减缩,必欲旧摠之比准,则外方迫于该曹,列邑怵于上司。若不于元田添卜,则必将以虚结加报,转至甲者之今陈,虽或蒙頉,乙者之旧陈反置时起,然后方可以准其元摠矣。夫如是,则其反白征,彼此将无同,而徒贻民邑之骚扰,恶在其改量之义哉?

王世子答曰:“书辞令庙堂禀处。”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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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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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诣孝昭殿,亲行望祭。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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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流星出井星下,入东方,色赤。

○上御斋殿,特除正郞李圣圭为修撰。承旨尹东昇曰:“圣上以中批除玉署,前有李厚达,后有李圣圭。皆是宗臣之子,有异踈逖之臣,未知何如。”上曰:“予心私则私矣,公则公矣。予若不开,谁为开之?”

○上御恭默阁,夜对。上读《夙夜箴序文》,命儒臣、承、史轮读。

○三道儒生郑师济等上书,复申两先正从享文庙之请,不许。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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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御恭默阁,昼讲《大学》。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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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夜,电光。

○以权爀为吏曹判书,特除朴道源为大司谏。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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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涵仁亭,行亲传香。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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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诣孝昭殿,亲行冬至祭。

○命承旨,书至日纶音曰:

噫!先王至日闭关,抑阴扶阳,方当隆冬,一阳初生于下。吁嗟!彼阳,既剥旋复,中外民庶,其亦与时俱复乎?观今世道,观今国事,予则莫知其复矣。《康诰》云:‘如保赤子’,为字牧之臣者,保我元元,亦体先王爱阳之道乎?噫!彼元元,即我赤子。以我赤子,畀字牧之臣,为字牧者,焉敢忽也?吁嗟!道臣、守令体予半夜懃恳之教,惠鲜鳏寡之政,懋哉懋哉!

下谕于八道道臣、三都留守。

○上御咸安斋,命承旨,书御制《主人翁问答》及御制《戒逸篇》。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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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诣景福殿,召见编次人具允明,亲制景福殿小识。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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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御崇文堂上读《礼记》《文王世子编》,命儒臣,继读陈文义。命承旨,书梦拜慈圣兴怀记。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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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御恭默阁,引见大臣、备堂。大司宪郑光忠请:“令铨曹,就议庙堂,抄录廉白著称之人,随窠塡差,以为励末俗济生民之一道。”上可之。又言:“海西松禾县,自前田政时虚录,新起年年层加,多至于五百馀结。每年田结收税之时,依税元税外,轮回加税,故至有加回结之名。非但赋税之偏重,实为名目之不正,令道臣详查虚实,以为状闻。”许之。

○上御崇文堂,召见礼曹判书洪象汉、编次人具允明。承旨沈鑧曰:“原州邑内仁烈王后诞降之基,不知则已,既知则宜命立碑建阁。”上亲制仁烈王后诞生故基碑文。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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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御恭默阁,会大臣、刑曹堂上、三司诸臣,亲临初覆,命李命植为御史,廉问安东安弼狱事。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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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恭默阁,召对。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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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流星出毕星下,入西方,色赤照地。

○八道儒生李奎五等上书,复申两先正从享文庙之请,不许。

○上御恭默阁,会秋曹堂上、三司诸臣,亲行三覆。上亲览铁山郑起世杀狱文案,以前道臣李台重无大力量,特命郑晩淳为御史,往核之。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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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御涵仁亭,亲传香。

○上御恭默阁,昼讲《大学》。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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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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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丑,日有食之。

○上诣孝昭殿,亲行朔祭。上谓承旨曰:“承旨连为持公事入对乎?”尹东昇曰:“连有事故,姑未为之。”上曰:“君命信如四时然后可行。而职在喉院,不能举职,承旨幷命递差。”以黄柙、尹东度、沈墢、韩光会、李基敬、李泰和为承旨。

○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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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崇文堂,颁柑试士。

○特除承旨韩光会为大司成,擢前修撰李彦衡为承旨。

○上御恭默阁,科次入侍,进士蔡希范、黄干幷赐第。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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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崇文堂,召对,讲《心经》。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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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恭默阁,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兪拓基,以济州牧使状启仰请:“均役米秋捧五斗内减一斗,贡米二斗内减一斗,大同米五升内减一升捧上。”上从之。命以洪凤汉、李宗白差定关西军役敕库厘正句管堂上。拓基曰:“李存中曾有盛名于科场,南有容之以存中代之者,不是异事。”上曰:“但以堂上文衡,不欲多出故也。”拓基曰:“存中用罚太过矣。但下教曰:‘堂上文衡,不可多出’则好矣,而至於姓名加墨,则有关后弊,殿下何不深思乎?”右议政李𪻶曰:“臣伏见至日传教,则顾念民生,圣意眷眷,臣以忧爱之忱敢达矣。《复卦》要旨,在于抑阴扶阳。抑阴扶阳之道,莫先立纪纲也。”拓基曰:“立纪纲,本无形象,而措得其宜,则纪纲自然立矣。”𪻶曰:“领相虽以为无形象,而若形言之,则私之一字先祛然后,方可立纪纲也。”上曰:“即今世道,莫不由一私字坏了矣。”

○宪府执义李星庆。申前达,不从。又达曰:“顷日大臣,以外方多有滥杀之弊有所仰达,而外方亦有受赂操纵之弊。海美县监李泽,凭借酒禁,乘时徼利,贫民犯禁,则阴刑滥杖,或至殒命,富民犯禁则潜捧货赂,多为白放。瑞山地有一洪姓富汉犯禁,则以兼营将之故,越境捉来,潜捧百馀金,略施刑杖而放之。此类甚多,故官吏、将校辈亦为仿效,横行闾里,恐喝索赂,宜命拿问严处。”上从之,令该府口招后,登对以奏。

○上御恭默阁,召对,讲《心经》。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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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王世子坐德成阁,承旨持公事入对。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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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持平李亨逵上书,略曰:

辅相之职,关国家之盛衰,系世道之污隆,则虽不得通才硕德而处之,或取其文学才猷,或取其声望履历,而惟彼新参政李𪻶,特一常调荫官耳。屡典州郡,全没廉名,及通朝籍,亦乏时望。数年之内,躐致隆显,则虽其空空无才,亦宜一心奉公以思报效,而一按雄藩,厚招訾议,迭握两铨,随人指使,此固可笑。而今忽冒据具瞻之地,言若简默,而盖恐其露拙,仪若矜持而其实则修饰。欲援私人则假公议而苟营,少有难处则以引入为妙策,伴食中书,触处愦愦,歇后作相,时事可知者,不幸近之矣。臣谓亟施改正之典,稍示辅相之重,断不可已也。

书入,𪻶迸出城外,上召见承旨黄柙、李彦衡曰:“右相何为出城?”柙曰:“持平李亨逵上书请改正矣。”上命持入书本,亲览曰:“歇后相之说,出于何文?”仍命考出处,即唐昭宗时郑綮作相事也。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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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王世子坐德成阁,引接大臣、备堂。

○上御恭默阁,召见李亨逵,命自读所上书。上曰:“汉献帝受制于强臣,唐昭宗受制于家奴,尔以右相比于郑綮,以予比于昭宗乎?”亨逵曰:“右相辞章,亦自用歇后文字,故臣亦用之矣。”上曰:“意涉巧矣。天怒震叠。”命旌义县投畀。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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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候靡宁,药房三提调入直侍讲院。医官差备待令,朝廷庭候。

○忠清道儒生尹㒆等上书,略曰:

故赠参判臣李弘茂,即忠武公舜臣之玄孙,忠愍公凤祥之季父也,当凤祥之为忠清兵使也,弘茂适在营衙。猝遇戊申逆乱,贼先害凤祥及营将南延年、裨将洪霖,次及于弘茂,缚致阵中,盛陈兵威,胁之以降。弘茂颜色自如,顾谓从子鹤祥曰:‘不可以不义屈。’特立不跪,抗义骂赋。贼问名谁,弘茂曰:‘杀则杀之,问名何为?’贼又问兵符所在,弘茂曰:‘在固不知。知亦不言。’贼益怒,将杀之。而具枷械囚之牢狱,弘茂时年六十四矣,体无完肤,志益激烈,愤恚不食而死。宜许弘茂幷享之。

请王世子答曰:“莫重同享之请,不可轻议。尔等其退修学业。”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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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赵曮为庆尚监司。

○上御恭默阁,承旨入侍,上呼写孝昭殿、徽宁殿祭文。

○药房煎进理中汤。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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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月犯东井星。

○药房煎进五积散。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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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流星出五车星下入南方色黄。

○药房煎进人参养胄汤。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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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药房煎进人参养胄汤。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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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药房煎进理中汤。上曰:“今年内大享朔祭,三巡命摄,此岂为人子之道乎?”仍涕泪沾枕。命腊享大祭,大臣摄行。上命承旨,书孝昭殿御制祭文。夜,王世子入侍良久。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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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流星出参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钵,色赤。

○药房煎进理中汤。

○教曰:“行司直洪凤祚,年已七十八云。八十陞资,已载法典,而有旨乃授,何待其请?岁首即为陞资。”

○药房入诊时,元孙入侍。上命诵《小学》题辞,句绝分明,声韵琅琅,上喜之。

○上御恭默阁,承旨持各道殿最入侍,点下利川、麻田、振威、昌城、渭原、镇岑、平陵等第。

○命儒臣,持《心鉴》入侍。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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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药房煎进理中汤,王世子入侍。上命中官,数更筹以奏,乃三更一点。上曰:“此是起寝时也,而犹贴床褥,曷胜哀怆?”仍命注书,往孝昭殿享事毕后来奏。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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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月入太薇西垣内。以洪梓为大司谏,赵启泰为忠清兵使,张志丰为忠清水使。

○药房煎进理中汤。

○王世子入侍。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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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召见春秋馆堂上曰:“仁庙丁丑,当万寿圣节,行望阙礼于御苑乎法庭乎?考实录以奏。”翰林回奏曰:“谨考实录曰:‘仁庙十六年戊寅正月朔乙丑,宫庭设位西向中原哭拜,为皇明也’,又书曰:‘崇祯十一年,上之十七年己卯,行望阙礼于明政殿庭,为皇明也。’”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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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流星出北极星下,入南方天际,色赤。

○上候少愈。上曰:“此理中汤之功也。赐名理中汤曰:‘理中建功汤。’”

○药房煎进理中建功汤。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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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药房煎进理中建功汤。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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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候以欬气,药房煎进橘姜茶。

○以洪秀辅为承旨。

○王世子入侍。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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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月入氐星。

○药房煎进理中建功汤。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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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药房煎进理中建功汤。

○上召见孝昭殿享官,上曰:“上食祭物,醎淡适宜乎?”因呜咽,下教曰:“身虽在此,心悬其处。凡怀父母,则父母之仆,皆可怀矣。享官及忠义守仆,皆为怀也。”

○上命春坊,裒集训书者,盖欲有益于元孙故也。

○以尹东昇为承旨。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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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谏院正言李孝达。申前达,不从。又达曰:“台职厌避,诚一痼弊,至于不书朔书,图免言地。事未前闻,迹近故犯,此路一开,后弊难防。请前后朔书不书台谏,幷罢职。全罗兵使金圣遇,本以庸𫘤,及到本阃,专事贪虐,剥割军民,駄载络续。平山府使安相五,为人狂悖,赋性鄙污,详定军保,以钱代纳,还上皮谷,以米勒捧,田政则新旧应灾,多不及民,而勒执加起,军政则逃故除頉,必皆受贿,而幷征身布。咸平县监田晋祥,公谷发卖,多岐取利,蛊惑邑婢,贿门大开。海州判官李匡会,本来踈暗,事愦愦,自知不堪,徒事因循。安岳郡守李殷春,善事发身,专事剥民,签丁受贿,滥籴招怨,潜夜駄载,人比窃盗,请幷罢职。”王世子下答:“依达,其馀五件事,远外风闻,何可尽信?然既已发达之后,不可置之暗昧。平山、安岳两守令,拿问处之。”

○上召儒臣,命读《政训》,命承旨,读《无逸篇》《训谕》。

○药房煎进正气天香汤。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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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教曰:“欬气专由气,而理中汤不肯遽止,问于医官之际,提调云‘圣心所定,故诸医不敢遽奏,乃用此剂’云。职在尝药,不审若此,提调李宗白罢职,以李昌寿为内局提调。”

○教曰:“今日升气少胜。问于医官中,三邑守令今。年旧逋,其捧似难,畿甸若此,诸道可知。旧逋未捧者,特为停捧。今日内八道及三都骑驿分付。”

○药房煎进正气天香汤。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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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制下孝照殿朔祭祭文,因呜咽久之。

○药房煎进正气天香汤。上谓药房提调曰:“予少时气甚弱,及至暮年,渐觉强健,此正程子所谓髭发胜昔者,非他道也,平日自奉薄故也。”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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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命海美县监李泽瑞山郡定配,仍为禁锢,因台启行查,果于酒禁时,受赂操纵故也。“

○药房煎进理中建功汤。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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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欬气向差。上命自今日药院轮直,侍讲院、医官,一半轮直于所住处。医官中为守令者,使之下去。“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

○药房煎进理中建功汤。

○上亲制劝农纶音,下谕八道、三都。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九十二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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