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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显宗实录/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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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 显宗纯文肃武敬仁彰孝大王实录
辛亥
十三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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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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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朔,令朝官士人,着黑色衣,禁白色衣。东方之人,自古尚白,国典虽有白色之禁,而因仍成习,莫之变,上思以易之,遂定是制。

○忠清道疠疫死者,二百二十馀人。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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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金鋿为献纳,李光迪、朴贽为掌令,洪万锺为正言。

○黄海道疠疫牛疫并发。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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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庆尚道饥民五千一百馀人疠疫,又从而薰染,死者二百馀人,牛疫亦一向炽蔓。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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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右议政洪重普上箚,引咎辞职,上答曰:“今日之国事,诚岌岌乎殆哉。赤子颠连饥饿冻死者,相续以闻,予心惊惨,当复如何。食息靡宁,若恫在己。想卿念及于玆,必将不日而来矣,今岁已换,一向退处,是岂所望于卿者哉。从速入来,以副上下之望。”遗史官传谕。

○以宋光渊为正言。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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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掌令李光迪启曰:“顷日前副提学李敏迪,因其乞罢之疏,有所陈达,而殿下既不优容,又从而踏启字以下,其有欠于恢言路、礼儒臣之道大矣。政院终无一言覆逆,其为不职莫甚。当该承旨请推考。”又处置执义沈攸曰:“相臣箚批,虽有未安之教,还收之请,台体当然。请出仕。”上不从,且教曰:“沈攸强引疾病,累日呈疏,有规避之迹,递差。”

○说书郑维岳上疏,其略:“请辅养元子,使之召见宫僚,简其礼数,从容咨访,虚心倾听。而亦极抡择经明识博端方敦良之士,使与世子,朝夕游处。必有所裨益矣。”上优批答之。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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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李秞为执义,金粹为持平,姜硕昌为正言,李夏为修撰,李端锡为司谏,吴挺纬为京畿观察使,吴挺昌为说书,金万重为副校理,金万均为辅德,郑维岳为司书,闵点为判决事,李选为兼文学。史臣曰:“挺纬曾以贪鄙,与李殷相同被台弹,因相臣李景奭、许积伸解,遂得复齿朝班。” ○右议政洪重普复上箚辞职,上遣承旨敦谕。

○礼曹判书赵复阳上箚曰:

臣顷日登对时,以两湖田税,或蠲减、或留赈,而取来关西米,以充其代之意,缕缕陈达,未蒙开允。近闻外方之言,民间饿死之类甚多,日日所闻,无非惊惨。当此之时,督捧田税于饥饿之民,转输上来,是可忍者乎?今若以尽数停留为甚难,只令两湖沿海之邑上纳,而量减其米太斗数,山邑则并令捧留本道,分赈饥民,窃恐决不可已也。

先是,复阳与闵鼎重、金万基等,因入侍请减三南田税,许积、金佐明、权大运皆以为:“经费可虑,田税决不可减,”议遂不决。复阳退又上箚,未数日而病卒。上以箚辞,屡询诸臣,竟有捧留补赈之命。

○掌令李光迪引避曰:“臣之处置沈攸也,以为其所论启,台体当然,故请出矣。昨承圣批,以举措情态可骇为教。臣诚惶悸,不可一刻仍冒,而适缘夜深,不敢渎扰,朝因胸痛今始来避。请递。”玉堂处置请出,上特命递差,且曰:“光迪承批之日,夜未深矣。不为引避而出去,翌朝称病不来,过午之后,费辞张皇,偃然来避,揆以情迹,殊涉骇怪。如此奔走台官,用于何处乎?”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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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申晸为校理,李惟泰为赞善,闵宗道为修撰。史臣曰:“惟泰居乡多怨谤,其诸子,争以射利为事,广占田土,甚为民害,有识者莫不唾鄙。宗道尝奉使北关,重制中,大张妓乐,人皆非之。” ○右议政洪重普上箚辞职,乞收禄俸输送之命,上优批答之,遣史官传谕。

○淑敬公主卒。公主进见于内,猝患痘疾,出归其第,因不起。上率百官,举哀于崇文堂。时上候未宁,举哀一节,药房三启请停而不从。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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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礼曹判书赵复阳卒。复阳,左议政翼之子也。感疾未数日卒。上命给丧需,世子亦赐棺材。复阳少有文才,历敭华显,而立朝无可称之节,只喜党论。及掌铨柄,多有鬻官之诮,识者鄙之。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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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全罗监司吴始寿驰启曰:“饥馑之惨,未有甚于今年,南土之寒,亦莫甚于今冬。饥寒切身,相聚为盗。家有担石者,辄遭劫掠之患,身着一褐者,亦被锋刃之祸,甚至发冢剖棺,掘出稿葬,偸取敛衣。丐乞之徒,皆以编稿,掩其腹背,缕命虽存,鬼形已具,在在皆然,惨不忍见。近营之邑,冻死之数,至于一百九十名之多,而赤子之弃沟投水,无处无之。有罪者,不以凶年而废囚,一入囹圄,罪无大小,相继冻死,其数无算,而疠疫又炽,死者已至六百七十馀人云。”

○京畿富平人乘船下海,猝遇狂风,男女渰死者五十馀人。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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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正言姜硕昌启曰:“科场事体极严,不容滥杂,而今番殿试试券中,朴千荣试草,显有刀擦添书之迹,闻来惊愕。近日人心巧诈,国纲解弛,怪鬼之辈,徒务奸计之得售,不知法禁之可畏,诚极痛心。其试券既经睿览,殿下万机之暇,不能致察耶?抑以数字之误,庸或无妨乎?防禁不可不严,后弊不可不惩。请朴千荣拔榜,差备官及其举子,并拿问重处。今此千荣试券,显有朱墨窜改之迹,而蒙然不察,混同入启,不职之责,在所难免。请试官姜柏年以下罢职。殿试场屋之事,承旨专管,而试券中涂改处,蒙不致察,请承旨闵点先罢后推。”上皆不从,命政院还入朴千荣试券。

○正言宋光渊以方被推勘,引避而递。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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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礼曹参判兪㯙卒。史臣曰:“㯙少时,虽历敭清显,而为人无可取。在仁祖朝,当姜庶人之狱,以刑房承旨陞资,时议薄之,至有兪推鞫之讥。其长谏院也,偶论一事,下理惨被刑讯,仍谪荒裔。及其放还,甘心从仕,都忘廉隅,人皆贱鄙,至是卒。”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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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开城留守李正英请得赈资,朝廷划给江都米一千五百石。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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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闵鼎重为礼曹判书,李煦为掌令,赵威明为正言。

○正言姜硕昌以新及第朴千荣拔榜,差备官及其举子,并拿问,试官并罢职,承旨先罢后推事连启,又启曰:“试券安宝,承旨专管,而尚瑞院官陪往安宝,乃其职也。莫重殿试试券中三字涂改之处,全不安宝,无非不谨之致。请当该尚瑞院官,拿问定罪。”上从差备官、举子、尚瑞院官事,试官、承旨,并命从重推考,拔榜事,不从。

○全罗道自十二月二十九日以后,饥民冻死者二百五十馀人。

○平安道碧潼郡有熊囕杀人,其体甚长大,其色半灰半黑,或赤或白,似熊而非熊。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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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命京外年八十者,毌论士夫常汉,有职无职,特为加资,以示优老之典。

○京畿自十二月望后疠疫死者,一百七十馀人,牛疫毙者,三十馀首。

○是日京中始设粥于宣惠厅、汉城府、训炼院三处,以赈饥民。初日就粥者,六千馀人,翌日已过万数。丐乞之类,作粥分馈,士族妇女之难于就粥者,食粥中愿为归农者,并给干粮。

○副应教洪柱国上疏,极言服色变白为染之弊,疏入三阅月,而始下批答,以从当议处。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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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日晕两珥,晕上有冠。白气如虹,出自两珥,逶迤指北,长各四五丈。

○以李翊相为执义,李休征为掌令,金德远、尹嘉绩为持平。

○原襄道疠疫死者六十七人,牛疫亦一向炽盛。

○持平尹嘉绩以文科殿试,一倂削榜之意发论,僚议不合,引避曰:“国朝取人,专责科举。盖其设置之意至公,防奸之法至严,而今此文科殿试,滥杂不公。李聃命之事,既发于前,朴千荣试券涂改,又若是明白,此而置之,臣恐其流之弊,将无以设科举,而取人才也。臣于今日发言席上,而论议参差,终未归一,无非臣不见信之致。请递臣职。”掌令李煦、持平金德远亦引避曰:“李元祯之罪目,只在于以自己证其子也,李聃命之断案,不出于因其父免违格也。而元祯未入之前,衡难既决,立落已判,其文不在眼前,酬酢出于泛然,则谓之以身为证,得免违格者,既非实状,亦涉深文。因其父无情之语,拔其子已登之科,揆以情法,可谓已甚。至于朴千荣试券添改之事,其间虚实,已命详核,而因此辗转,尽削一榜,实出于意虑之外。噫!去年罢一榜,今年削一科,自今以后,将不得设科取人,其弊岂浅浅哉。臣等意见如此,未及商确,同僚起闲。请递臣等之职。”并答以勿辞。并退待。正言赵威明处置,递嘉绩,出煦、德远。

○下誊录官李台瑞、枝同官李寿庆、查同官朴文道、举子朴千荣于禁府。初千荣试券中,有一字半边添改处,皆以朱墨书之,而笔画微细,不能觉察,遂得中第,至入御览。及还下政院,更相取见,始发其奸。台谏论启,请究问其阴私,乃命俱下吏。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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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庆尚道前后饥民一万一千五百五十三名。

○因庆尚监司闵蓍重疏,命除出统营租四千石,使之均分于左右道各镇浦土卒,以助其生理。

○注书安后泰,承命往谕于行判中枢府事宋时烈、赞善宋浚吉、行护军李惟泰使之上来,共济时艰,皆谢病不至。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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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御崇文堂,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相许积曰:“田税终始以为可减者,闵鼎重也,以为不可减者,权大运也。臣则习知户曹经费之不足,而自闻有民方饥死,何以救济之教,感圣上之德意,今不敢胶守初见。”鼎重曰:“臣意固欲全减,而如不得已,则捧留本官亦好。”上曰:“三南及京畿、黄海、原襄等六道田税,并捧留本道,以为赈救之资。”鼎重又进曰:“各司奴婢身贡,指征无处之类,似当荡减。”大运曰:“每每荡减,则必有后弊。”上曰:“庚戌条,各司奴婢指征无处者,荡减。”

○以李廷夔为大司宪,朴贽为献纳,宋光渊为持平,洪万锺为正言,张善澂为大司谏,李尚真为水原府使。史臣曰:“廷夔、尚真皆休官不出有年,人颇许其恬退,至是,无端复起,识者笑之。” ○正言赵威明引避曰:“近以科试事,台论日激。初以李元祯不谨语默请罢,而不及聃命,则此以聃命为无罪也。中间罢职之论,加以不叙,而又请聃命拔榜,此论议加一节也,以试官不准本草,至请罢职,此又加一节也。今又遽发削榜之议,则诚未免太激。宪府之异同,其意盖欲守先朝之受教,故处置之际,以此立落矣,即闻物议为非云。请递臣职。”掌令李煦、持平金德远亦引避曰:“处置之官,方在是非中,臣等难冒之势,到此决矣。请递臣职。”玉堂处置,并请递差,上答曰:“赵威明别无可递事,出仕。”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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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忠清道定山等邑,饥冻疠疫,死者四十三人。

○持平宋光渊引避曰:“今此李元祯,以嫌私请罪,李聃命以违格请拔,朴千荣又以用奸请削,而不罢其榜,不亦苟且之甚乎?臣以此发言,终未归一,请递。”大司宪李廷夔亦引避曰:“设科取士,国家莫重莫大之举,以一二人之罪,尽罢一榜文武无罪之人,殊涉宽抑,亦不无伤损国体。是故先朝受教,罪在试官,罪试官,罪在举子,罪举子,以为永式。则随其所犯,至于二三,亦无不可也。拔榜之规无则已,有则岂可以所犯之多寡,而有罢拔之异乎。一榜十人之中,九人有故,则虽拔九人,自有无故馀人,至于罢榜,决不可也。臣之谬见如此,终未免参差,请递。”上答曰:“卿言得体。年少浮薄之论,何用为嫌。勿辞。”玉堂处置曰:“据法拔去,足惩其罪。延及一榜,未免太过。递光渊,而出廷夔。”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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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正言洪万锺,以李元祯父子事,意见相左,不得仍传前启,引避递。

○南部居故进士申彬后妻金姓人,与申彬前妻所出第三子有桢阴奸,事觉一时结项而死。母子相奸,乃纲常莫大之变,而但男女两人,皆已自毙,不得施正刑,人莫不痛惋。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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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夜流星出太微垣,尾长色白。

○以李庆亿为礼曹判书,洪处亮为右承旨,沈梓为右副承旨,尹堦为持平,郑维岳为正言。史臣曰:“处亮自少,虽历清显,为人庸鄙,别无可取。休官退居几十年,及陞亚卿之列,乃复出而从仕,识者讥其去就无据。” ○上御崇文堂,引见大臣、备局诸宰。上曰:“当此之时,国有所储,则蠲减民役,顾何难哉?蓄积空虚,诚可闷也。”柳赫然曰:“上年稍丰,米价颇贱,而公私滥用,不知撙节,甚可恨也。”闵鼎重曰:“凡事必须裁省,而军兵所费,最为不赀,不可不虑也。”金万基曰:“昔在宋时,辇毂之下,多养军兵,以致国储虚耗。中国尚如此,况我国乎。”闵鼎重曰:“京中赈济,既已设行,必须发遣御史,访问民间疾怨,荒政得失,使之启闻处置,此实外方民情之所愿也。虽不遍送诸道,而自有警饬之效矣。”

○上教曰:“济州式年例贡马五百匹,今当上来,而非徒役使饥民,搜捕为难,驱来之际,亦必贻弊于一路,姑令今年,勿来献。”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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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贵人张氏卒。贵人,仁祖大王之后宫也。上命礼葬。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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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夜月入南斗星魁中。

○以吏曹判书金寿恒为大提学,闵鼎重为汉城府判尹,金鋿为掌令,金世行为持平。是时设赈于汉城府,故鼎重自请为判尹,治本府事兼监赈恤,未久厌之,还为礼判。

○新除守令赴任者,以凶荒除挈眷。

○外方孝行人,监司启闻,礼曹分等旌表,次赠职除职,次给复。其未及除职,而死者赠职,未及给复,而死者,亦限三年给复。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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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下教曰:“欲移御于庆德宫,令该曹择日以启。”是时外间传言,宫中不净,或云因灾异有是教。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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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日晕,晕上有冠,冠上有背,色皆内赤外青。雨雹。

○执义李翊相以承牌不进,应被推勘,引避递。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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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夜流星出摄提星上。

○正言赵威明以虽有特出之命,不敢赴召,引避递。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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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崔宽为同副承旨,李柙为执义,李三锡为正言,兪夏益为司书。

○咸镜道疠疫死者颇多。

○行判中枢宋时烈在怀德,上疏辞职曰:

臣自遭变故,愧惧愤懑。虽欲收召魂魄,稍复平素,而一丧其心,五性坏败。受此弥天之恶名,不敢举颜于天日之下。臣之职名,虽是西枢闲散,而以此丑辱之身,自同于元辅例受之列,诚有所僭猥。

盖时烈尝遭李世直诬告之变,故疏语如此,上优批答之,遣史官传谕。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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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夜流星出北斗星下。

○忠清道疠疫死者五百五十四人。

○济州牧使卢锭驰启曰:“本岛三邑民事,已至十分地头。大小人民,上山拾木实,木实殆尽,下取野菜,草根已乏。杀牛马以充腹,无赖之徒,处处结党,公私牛马,偸取屠杀,不知其几。相食之患,迫在朝夕,愁惨之象,有不忍言。自八月设粥救活,而仓谷已竭,四万馀饥民,更无可济。请以沿海邑盐石,优数入送。前日移转五千石之谷,不为不多,而正二月两朔赈资犹不足,三四月,则无一升馀存。前头继赈之策,请令庙堂禀处。”朝廷以全罗道所在户曹盐五百石,常平厅统营及两南司仆寺牧场等谷,划给七千石,令全罗水营兵船载送。但海路辽远。风波久阻,上年冬初所封状启,今始来到,而前后运谷之船,亦不能及期得达,以致岛民饿死尤多。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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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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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朔,江华府海溢,潮水所及,或三尺许,各处堤堰,亦多颓圯。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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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移御于庆德宫,王大妃及世子,亦同日移御。

○夜流星出北极星上,色白光照地。

○执义李柙、掌令金鋿、持平尹堦启曰:“顷日敬陵参奉,以故判书吴挺一,营葬于陵寝案山禁地事,论报礼曹,礼曹使郞厅摘奸,则郞官与本陵参奉,眼同摘奸之后,图形以来。而没其前图,改写以进之说,藉藉传播,臣取见参奉报状及郞官山图,则多有参差。凡系陵寝之事,莫严莫重,不可不明核实状而处之。请当该参奉郞厅,并拿问按核,别遣礼官,更为看审禁地界限,亦令本道都事与地方官,摘奸其埋葬处,依法处置。”上从之。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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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谏院前启试官姜柏年以下罢职事,停启。

○庆尚道饥民二万三千五百五十三人,咸镜道饥民四千八百六十九人。

○全罗道正月初八日以后,饥民冻馁死者二百三十九人,疠疫死者一千七百五十二人。

○济州去十一月初二日大风大雪,一时暴作,积雪盈丈。饥民上山拾实者,未及归巢,路塞冻死者九十一人。饥馑之中,疠疫炽发死者亦多。

○下礼曹佐郞李一井、敬陵参奉沈始汉于禁府,从台启也。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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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大王大妃及中殿,移御庆德宫。

○大司宪李廷夔、掌令金鋿、持平尹堦启曰:“梁山郡守安后昌,曾为保宁县监,金海、灵岩税船,来到本邑浦口,水浅欹侧,而楫物无一伤破,所载之物,元不沉没,而乃以洋中致败,瞒报道臣。道臣查得实状,启闻请罪。就吏之后,巧为文饰,只被徒配。当其税船之初泊也,恐喝船人,使之逃散,符同奸吏,潜窃千馀石国谷,终无置处。使保宁之民,年年责征,尚未准数,一邑之人,欲食其肉,不可以事在既往而置之。请拿问,亦令道臣严查,依律处断。平安兵使成𬬩曾为黄海兵使,正方山城,长养树木,称以密近城堞,恣意斫伐,卖以牟利。其时山城别将,至于定罪,而成𬬩独免,岂可不问其首,而治其奉行者哉?及除平安兵使之后,自庙堂分付,多备砖甓,留待不时之需,而成𬬩凭此聚材力,私自燔瓦,多捧银货,尽归私用,至于砖甓,以若干塞责,其为奸滥纵恣,莫此为甚。请拿问定罪。前冬谢恩使入燕时,过安州,求请帐幕,而必欲以蓝色䌷叚为之。兵使初难之,终依其请,造作追送。当此凋弊之日,以价重之物,勒定征责,已极可骇。而锦䌷帐幕,尚方之所无,上使虽王室至亲,安敢僭越至此乎?与受俱难免罪,请上使福善君柟、平安兵使成𬬩,并命罢职。”上不从。

○庆尚监司闵蓍重,以左道海防土卒,既减番布,无以聊生,塡壑之患,迫在朝夕,请以月课米除出分赈,备局回启,除出月课米五百石,均分营下及所属十镇,使之作粥救活。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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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平安道饥民二万一千六百四十八人。

○领府事李景奭上箚陈救荒之策,且曰:

若用周公之缓刑,随其轻重,命大臣处之,则庶几消经年郁抑之冤气矣。仍力救赵世焕及尹敬教、申命圭等。

上答曰:“赵世焕作事无状,而犹谓之慷慨。若不核实而处决,必将为不良辈借口之资,其可率尔处决哉。禁推事,心甚痛恶其纵恣之习也。缓刑事,当与大臣议而处之。”遣史官传谕。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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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谏院连启朴千荣拔榜事,上从之。

○宪府连启,梁山郡守安后昌拿问事,上命先罢后推。又启曰:“全罗道罗州士人林相儒等呈状本府曰:‘本府飞禽岛累代传来田庄,被夺于宫家,’盖宫家买得于海嵩尉家,而自内司打量之际,民田混入其中云。宫家干事之人,若有衒能贪多之事,则遐方民人之归怨国家宜矣。请令本道,十分明查,从公折决。”上从之。

○京畿自正月望后,疠疫死者一百馀人。

○庆尚监司闵蓍重驰启:“赈谷无计办出,请太仆训局、户曹常平厅、各衙门所管谷物,尽数贷用,待秋还捧以偿。”因赈厅回启,太仆外各衙门杂谷,倂许之。

○开城留守李正英驰启,愿得盐石,以资作粥救民,赈厅请以管饷盐五十石移给,上许之。

○时中外饥馑已甚,公私蓄积俱空,凡所以得谷之道,靡不用极。乃成送老职嘉善通政、赠知事右尹判决事、通礼佐郞影职判官主簿,以至许通校生免讲补充队等帖文于诸道,以募粟。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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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李晩荣为礼曹参判。

○大司宪李廷夔、持平尹堦上箚,陈赈救之策。请荡减田税,以慰民情,发遣御史,廉察赈政,计给干粮,俾免废农,上答曰:“呜呼!上年凶荒,实是前古所无。哀我赤子,其将奈何。兴言及此,不觉气塞而心痛。观此箚辞,忧国之意切矣,予甚感叹。当与庙堂,议而处之。”

○宪府又启曰:“训炼都监出卖千馀石谷物,御营厅所卖,亦过累百石,而或给衙门所属,或给牟利人,私自为市,独占其利,守御摠戎厅及司仆寺,亦有卖谷之事。奸细之辈,巧饰呈状,图出京外,留置谷物,一人多受累百石,或近千斛者有之云。请令各衙门,严查其多受者,从重科罪,此后如有发卖之谷,一依赈恤厅例,以为施惠都民之地。”上令各衙门禀处。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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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夜月晕回木星。

○上御兴政堂,引见大臣备局诸臣。以宪府箚子,出示左议政许积。积受而读之讫曰:“民事汲汲,此箚出于罔极之意,而是乃不经事之言。干粮分给事,似不可施行,御史则自上参酌处之可也。”上然之。积又曰:“尹敬教等待命,已过三十馀日,此实无异于下理也。臣自初以其箚为非,故元无救解之意,而辗转至此,恐累圣德。”上乃命政院,更禀其传旨。校理金万重进曰:“赵世焕以谬悠之谈,插入疏中,诚为无据。臣意以为:究问无益,徒伤事体。”许积曰:“不如罪以当律,斯速结末之为愈也。”上曰:“令义禁府定配。”万重复曰:“当初削黜之命,群下皆以为过当,今此定配之律,更加一层,未知如何。”积曰:“仍前施以削黜,日后用与不用,自上量处可也。”上乃命仍前削黜。积曰:“台谏盛言各衙门卖谷事矣。”上曰:“此是军饷,似当启禀发卖,而曾无此举,未知其由。使各衙门禀处矣,御营厅则已书入矣。”积曰:“市人若有多受者,令刑曹查治似可。”上曰:“刑曹何以查核,此有伤于事体也。”金佐明曰:“臣之所兼守御厅,别无发卖之谷,而亦入于台启中。元数出入,当以别单启达。”徐必远曰:“大臣以查核为言,而查核之际,必招问市人。此实有伤于事体,而亦无摘发之理也。”上曰然,于是查治之事,遂寝。

○右议政洪重普上箚辞职,上遣承旨敦谕。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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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李柙为修撰,李翊相为执义,尹理为掌令。

○是时,国用荡竭,户曹三仓所储,未满四万石,不足以支数朔,乃取江都军饷米三万石、关西米三万九千五百石,以补经费。又取江都米二万四千石、关西米一万五百石,且贷御营厅保米五千石,以充赈资。

○京城饥日甚,一斛米直三两银,赈恤厅发米八千三百馀石,一石之价,以一两八钱,且许计纳木布以便民,惟不使一人过一两,防乘时射利之弊。又出米一万二千八百馀石,粜都民,计户数分等。大户一石,中十斗,小五斗,独户二斗,受料军兵,勿论大中小户,并给三斗。是以,饥者颇获济。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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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正言郑维岳连启,前启曰:“世焕言虽妄矣,职则台谏。妄言可恕,台谏不可罪也。况其言之误闻,事之无实,不必罪之而后,可以辨明也。”上不从,且教曰:“台谏无罪则已,有罪而不罪,予实未晓也。”

○忠清道沃川等官,饥民死者六十九人,疠疫亦渐炽。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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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平安道疠疫死者五十九人,庆尚道前后饥民三万八千九百六十七人,饿死病死者三百馀人。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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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郑知和为大司宪,尹搢为持平。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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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月食。

○济州牧使卢锭驰启曰:“即今举岛,皆是饥民,冻馁疠疫死者,已至四百三十七人。自今公私一空,救活无策,移转米谷,若不趁此时入来,则累万垂死之命,将尽于目前。痛泣渴闷,罔知所为云。”是时济州,以绝岛饥荒特甚,民间形势,日益危急。卢锭出来朝天馆,以待运谷之船,饥民随之。有一船自远而近,急往视之,非载粟船,卢锭痛哭而还,饥民亦一时号哭。闻者莫不于悒。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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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庆尚道自二月初始雨,浃旬不开,江水涨溢,沿江一带,两麦举皆沉没。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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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掌令金鋿曾发平安兵使成𬬩拿问之论,闻相臣许积于榻前,有正方伐树,罪在别将,安州燔瓦,亦由庙堂分付之语,遂以论事不审,引避递。

○全罗监司吴始寿驰启曰:“道内各邑,或自正月念后,或自二月初,举皆设粥,而黄浮满面之类,馈粥而犹不能救,连续致毙于赈所。二月初,连日大风雪,饥民屯聚,呼寒啼饥,声彻数里,愁惨之状,言亦哽塞。就粥之数,大邑万有馀,小邑不下数千,虽竭一道之所捧,决难继赈于麦前。细察民间形势,种资储置之家,什无一二,全仰公粜,而若干所捧,无一可合于种子者。此则虽报朝廷,亦无奈何。言念及此,痛哭不足云。”

○京畿监司吴挺纬驰启,请得种租及赈谷,移转各邑,朝廷以江都租七千六百石,米八千石,南汉米六千石划给。又因其启请,加给南汉来八千石,江都米六千石以赈民。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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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夜月犯氐宿第二星。

○谏院连启,请还收赵世焕削黜,上不从,至是停启。

○全罗道饥民死者,一旬之内,八十馀人,命施恤典。

○原襄道就粥饥民,九千四百九十人,疠疫死者一百十九人。

○咸镜道会宁饥民死者五人,江华府疠疫死者五十人。

○忠清道报恩县乡校曾子位版见失,过一日复得。事闻,命太常改造位版以送,令本道,治其日守直校生典仆之罪。近来人心悖恶,奸民之怨其守令,典仆之得罪校生者,每作如此之变,岂不痛哉?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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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李柙为执义,尹元举为掌令。

○庆尚监司闵蓍重驰启,洛江一带稍实邑中,尤甚被灾面,请减其役。时他道亦有此请,而朝廷以区别蠲役,事有不便,皆不从,至是,以洛江一带被灾尤甚,特许之。

○权罢庆尚道安东、庆州两府判官,以年凶也。

○以故判书吴挺一葬地事,遣礼曹参判李晩荣,看审敬陵案山禁地限界,从台启也。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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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京畿自正月十六日以后,就粥饥民十万六十七人。

○冬至使福善君柟、副使郑榏等,还到山海关驰启曰:“正月初一日,清帝将往城隍祠焚香,东西班序立于午门之外,臣等亦参贺班。礼毕还入,千官姑皆罢黜。臣等亦欲出来,礼部郞一人,以帝命召臣等,趋入干清宫,清帝在门正间,坐于平床,命臣等上阶。进跪于平床前数步之地,清帝先问臣柟之年,次问与国王几寸亲,次问发程日字,次问读书与否,次问名字,又问臣榏姓名,各随其问以对。清帝且曰:‘汝国百姓贫穷,不能聊生,皆将饿死,此出于臣强之致云。归传此言于国王,’臣等对曰:‘岂有臣强致此民饥之理。比年以来,小邦水旱相仍,连值凶歉。国用罄竭,民生塡壑,君臣上下,昼夜遑遑,至于内供之物,亦皆蠲减,以救垂死之民。而犹不废事大之礼,今此进献,竭力以备,仅免阙贡,岂有臣强以致民穷之事乎?’皇帝即微笑,顾语侍郞中一人,又传语曰:‘正使乃国王至亲,故言之耳。’言讫,仍令退出,臣等随一善出来,其侍郞亦出来,相语而去。问其所言,则一善曰:‘侍郞言使臣对帝问之语甚善云,’且曰:‘今日之召见使臣,至念本国民事,且命归告国王者,皆出于亲厚国王,优待使臣之意,使臣亦知此为特恩乎?’盖彼之招见臣等,有所劳问,似是优待之意。而猝然赘入剩语于民穷之下,及闻臣等辨白之语,又笑而只令归告,其无深意,则可见矣。臣等行到关外,逢一汉人,问清主宽猛,答曰:‘汉官甚恐,’又问:‘关外赋役重,良田皆被高山所占云。然乎?’其人点头而已。译官所得通报有曰:‘上年水患,百数十年所无之灾,’且有赏赐叚及御衣资不足之语。欲措一年兵食,而议者皆难之云。其国用之贫乏,纪纲之颓圯如此,而欲修举文治,云南之人,以有七十岁母,请归养而许之,且在丧者,有不计闰,二十四月而复官之议,又有满州卫三年丧之论以为:‘人皆行三年之制,使渠独不然,非以孝治天下之道也’。云。”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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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兴政堂,引见大臣备局诸宰。上曰:“冬至使状启中所谓:‘臣强之说,’诚可怪也。在前朝参时,不过行茶而罢,今乃招入于数步之内,似是优待之意,而其曰归语国王,及闻使臣之言,又微笑,而即令出去者,此必专为此言而发。或不无日后之忧,其为阴谲叵测甚矣。左议政许积曰:”臣意则或者出于优待,而非深忧也。“兵曹判书金佐明曰:”招见而谓之王室至亲有所云云者,似是殷勤之意,而臣等皆臣子也,臣强之说,岂无深忧。“知中枢柳赫然曰:”臣强之说,其本盖久。自前敕使时,亦有主上仁圣,而臣下不良之语矣。“

○谕八道观察使、开城、江华两府留守曰:“国之所依者民,民之所天者食,而近年以来,累遭饥馑之惨,公私赤立,饿莩相望,哀我民生,将至靡有孑遗。中夜以思,若恫在己。噫!旱涝致灾,虽因年运之不幸,沟洫不治,亦由人力之未尽,裕食生谷之道,可不思所以尽其力乎?即今春日渐舒,东作渐迫,播艺百谷,此正其时。劝课之政,不可少缓,巡行四境,审视田野,询其种食之有无,察其耕播之早晩。凡诸民力之所不足,菑畬之所未垦,有以助其穷乏,劝其耕耘者。其责在卿,卿其体予至意,告谕于道内。而守令亦须简率驺从,亲自行审,资其种粮,劝其耕垦,毌使播种愆期,农亩就荒,务尽人事之未至,以期田功之无亏。”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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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庆尚道疠疫渐炽,死者二百馀人。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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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权罢北评事。左议政许积等言:“北评事必以吏曹郞官差送。而北关守令,皆是武弁,奔走接待,无异于监兵使,其弊不赀。当此北路凶荒,不可不变通。”上从之。

○以尹堦、金粹五为持平。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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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谏院连启李元祯父子事及闵点罢职事,上不从,且教曰:“观此启辞,殊极骇然。予有知觉,岂可挠于投间抵隙之语,而动心不从耶?侵凌寡躬,有若全无知识者然,是何意也?”盖台启中今之为营救之说者,则必曰其情可恕,投间抵隙,上惑圣心,以拔榜之论,有若过激者然。圣心不能毌动于此,一向牢拒为措语,故有是教。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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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遣承旨于典狱,释轻囚。

○黄海监司孟胄瑞驰启,以饥民日增,麦秋尚远,愿得谷继赈云。本道郡邑最少,故朝廷初给四千石,至是又许继用赈馀帖价,月课军器作米等谷数千石。

○黄海道饥民一万五千五百馀人,疠疫死者四十馀人,饥冻死者亦多。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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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咸镜道疠疫益炽,死者颇多。

○刑曹判书徐必远上疏,请罢煤音、紫燕两岛牧场,募民耕作,上优答,令庙堂议处。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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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平安道饥民死者三十三人。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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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姜硕昌为正言,李萱为吏曹佐郞,李翊相为应教,尹搢为修撰。

○庆尚道前后饥民七万四千八百五十馀人,死者九十馀人。

○全罗监司吴始寿驰启:“饥馁已极,杀越之变,无处无之,至于墓寇,曾所未闻,而宝城郡校奴日命,寺奴崔日,南原府御营军金元民,私奴哲石等,发人稿葬,赤脱衣服,公然偸卖,为尸亲所觉,称以迫于寒冻,无辞就服云。”上下其启刑曹,议大臣,皆以为:‘虽曰迫于寒冻,原其情状,甚于强盗,其罪应死,在法罔赦。’

○赈恤厅二月朔,饥民二万人,死者六十人。是时饥民二万所馈粥,煮用三四十釜,始自鸡鸣,至午而毕,自午更设,夜深乃罢。末捎则纷沓莫甚,或有不得食者,或有叠食者。

○八道人民饥饿疠疫及痘疫死者,不可胜纪,而三南尤甚。至于溺水、烧死、虎咬死者亦多。古老言,此等景象,有生以后所未尝见闻,死亡之惨,有加于壬辰兵祸云。然守令之所报,特举粥所致毙者而已,村落饥死道路饿莩,率多不载。甚者要得善赈之名,争相揜置,多不以实,启闻之数,厪十之一二焉。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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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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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朔,京畿二月望前,疠疫死者一百四十七人,饥民死者十三人。

○出李台瑞、李寿庆、朴千荣于狱,充军朴文道于镇海县。千荣试券涂改事,台瑞、寿庆以为:‘乃文道所准’,刀擦挟书,非其所知,并皆自明,文道以为:‘与千荣有连姻之分。当其查准之际,试券一张,明是千荣笔迹,而超乘之超字,半边误书,相背二字之下,应有于字,而落书,故妄料以为:‘一半边之改误一语,助之添书,不至大害,不加深思,率意加点。初非行私作奸之计,而自不觉其犯罪。’千荣以为:‘于字之落书,半边之误写,皆无预于立落之关,用意涂改,万无其理。’上于筵席教曰:“千荣虽因科法之重,拔去榜中,似无相通之迹,不必施罪。”金吾以文道既已直招,台瑞、寿庆,俱无可问,遂皆放释。文道论以科场用情之律,当边远充军,以其方持母服,事在丧前,请收赎,上特命仍发配所。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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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献纳朴贽以谏院拔榜之论,与臣前日之启,拟律虽同,辞意既异,不可苟同引避。持平尹堦以故判书吴挺一葬地,请遣礼官及京畿都事看审事,有未安之教引避。大司谏张善澂以病未承召引避。执义李柙以与尹堦初既参启,则嫌无异同引避。大司宪郑知和以见非物议,终难苟冒引避。司谏李端锡以承严批引避。玉堂处置,出贽、堦、柙、知和、端锡,递善澂。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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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王世子嘉礼时,有京外进笺、陈贺、方物、物膳封进之规,礼曺依例启禀,上命只进笺,勿封方物、物膳。以凶年故也。

○上御兴政堂,引见大臣备局诸宰。持平尹堦启曰:“以各衙门谷物多受者查罪之意论启,而有令各衙门禀处之批,故禀处间姑停矣。厥后御营守御厅之外,皆无禀旨之举,请令从速启禀,以为凭处之地。”上命各衙门书入。许积曰:“前主簿丁彦珩前冬饥死,其子之女,今又饿死。如此之患,士夫家亦多有之,惊心惨目,罔有纪极。”上曰:“此类各别干粮题给。”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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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庆尚道饥民九万八千三百六十馀人,死者一百四十馀人。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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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常平厅赈所,月初就赈者六千七十馀人,自正月念后死者五十馀人。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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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夜流星出军市星下。

○以闵鼎重为左参赞,李翊为大司谏,李端夏为舍人,郑华齐为献纳,崔宽为承旨。

○上遣承旨,谕右议政洪重普,使之从速入来,重普以为:‘当趋进城外,更陈情势云矣。’

○正言姜硕昌启曰:“师儒之职,责在诱掖,直讲李台瑞,世济其恶,不齿人类。其为差备官时,阴私之迹,奸滥之事,莫非此人之所主谋,再次拿问,终得幸免,人言狼藉,公议愤惋。请削去仕版。”上不从。台瑞之父就仁,在光海时,主废母论,故台启以世济其恶为辞。

○庆尚道密阳府有牛生犊,左右有头相,背各有两目,一口两鼻两角。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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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行王世子纳采礼。以青平尉沈益显充正使,吏曹判书金寿恒充副使。上具冕服,出御崇政殿,百官行礼讫,右承旨金宇亨宣教,使者受命,至嫔家行礼,并如五礼仪。

○宪府前启尹敬教、申命圭等罢职还收事,停启。

○右议政洪重普上箚辞职,上遣承旨传谕,重普以为:“非常之典,荐及于不似之臣,谨当奉承圣意,舁疾入城。”云矣。

○兼兵曹判书金佐明卒。佐明,领议政堉之子,王妃之伯父也,为人聪明多才,美容仪。少登第,继擢重试,居家有行,奉职以勤。明练强察,所莅办治。其判度支,吏胥束手,累长本兵,武士畏服。遭父丧用隧羡之制,为谏官闵维重所劾,且于登对,每极言党论将至亡国,又与时辈,论己亥服制,以尹善道之言为是,以此大忤于时,而亦未尝挠屈。久典机务,尽瘁成疾而卒。然性简伉自用,且不能拨脱绮纨之习,人以此短之。大礼厘正之后,以其主三年之说,配享显宗庙庭。谥曰忠肃。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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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行王世子纳征礼,如纳采仪。上有眼患,不得亲临。

○右议政洪重普始出仕。史臣曰:“重普以庸常之资,乏清介之操。久掌西铨,颇受赂遗,及登台司,只依阿而已。”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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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咸镜道饥民二万一千三百七十馀人,二月念七以后,雨雪连下,日气寒澟,田畴冰结,耒耜不入。

○全罗道疠疫死者一千七百三十馀人,饥民十三万三千五百九十馀人,死于粥所及道路者一百四十馀人。自上年十月以后,各邑狱囚冻馁死者一百三十人。

○咸镜监司洪处厚驰启曰:“上年失稔,一道同然。所谓稍稔邑,比常年尤甚邑,少无异同,今春饥饿,混为一般。田税米太及各司贡物价布诸色奴婢贡米布等役,请一切蠲减。”备局回启以为:“该曹物力,无路推移。只许半减田税米太。”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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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行王世子告期礼,如纳采仪。上有眼患,不得亲临。

○京畿杨州等四邑小雨,山顶下雪,雪深二三寸。水原等二十邑,严霜连降,凄风日吹,向茂牟麦皆损。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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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李浣为兵曹判书。浣虽有严刻骄亢之病,居官能执法,不受请托,无敢以武人而轻之。尝称衰病,辞避兵权不出,至是上思复用,授以是职。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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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冬至正使福善君柟、副使同知郑榏、书状官郑华齐,还自清国。

○上御兴政堂,引见大臣备局诸宰。正言姜硕昌启曰:“近来体统不严,宦寺骄横之渐,将不可制,识者之忧久矣。今此嘉礼内外习仪时,内官急招使者,使之行礼,都监堂上及使者,皆以不当先行于外习仪之前,且使者无往参内习仪之规,至送郞厅,再三致言于中官,则中官盛气发怒,言语不恭,督迫尤至,使者不得已趋往行礼。外朝事体至重,幺麿一黄门,何敢肆然呼斥若是乎?礼曹初既有不察之失,使者亦难免失礼之责,请并推考,次知内官尹完先罢后推,以惩其纵恣之习。”上曰:“正副使似无可推事。礼曹堂上为先从重推考。”硕昌又曰:“使者之往与不往,无论前例有无,幺麿一黄门,岂可任其呼斥如此乎?”上乃命推考曰:“见其缄答,可知其责有所归也。”时既退外习仪,而礼曹不请并退内习仪,故硕昌论之如此。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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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忠清道饥民六万六千四百二十人。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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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京畿二月望后,疠疫死者八十馀人。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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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李翊相为执义,李三锡为持平,李柙为副修撰,沈攸为司谏,郑维岳为正言。

○掌令尹理启曰:“均役便民,王政之急务,一道田税,不宜有轻重。庆尚道沿江二十邑,公木米独当,诚为偏苦,比之于山郡作木上纳之数,轻重悬绝。以此怨咨彻天,逋户过半。勿论上纳与倭贡,通融合计,比较彼此,推移均定,则庶无偏苦之患。请令庙堂,从长变通。”上从之。又启曰:“公家贸贩,必有弊端。近来岭南各营贸盐兴贩之举,实为痼弊,沿海盐户,举皆失业。各营虽逐年兴贩,财货钜万,而未闻添补于公用。只见招怨于民间。请令本道监司,切勿自犯,行会各营,以革其弊。”上不从。

○京畿杨根地有私婢,一胎生二男一女。

○咸镜道饥民二万一千三百七十馀人,死亡者甚多。

○庆尚道前后饥民十一万五千六百七十馀人,疠疫大炽,无一干净之地,而两麦萎损,决无丰熟之望。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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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平安道春牟播种,因雨过时,落种后,又多腐伤,连夜下霜,日气甚冷,道臣启闻。

○京畿二月望后,饥民四万五千六百人,疠疫死者八十馀人,烧死者六人。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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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全罗道二月初六日以后,大雨连仍,牟麦伤损。

○原襄道疠疫死者七十馀人。

○是时饥民屯聚都城,尽就粥所,夜宿街路,恶气薰蒸,转相侵染,呻吟数日,辄至殒毙。车载出门,逐日相望,其或鬼形已成,命脉犹存者,亦多混入于积尸中。无论贵贱家,毒疠遍满,如火益炽,遘之者十无一瘳。至有合族俱死者,人皆惊遑奔走,若避兵火,其景象之愁惨如此。议者以当初设赈都城内,以致流丐纷集,酿成此患云。

○令人收养遗弃儿。时饥民迫于穷急,不能保其骨肉,弃道路纳沟渠者滔滔。一日于前席,有以此为言,上闻之,恻怆久之,遂下是令,呈汉城府,受公文收养为子为奴,任其所处。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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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李庆亿为右副宾客,李端锡为执义,李翊相为弼善。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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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平壤教授以年凶权革。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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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献纳郑华齐引避曰:“直讲李台瑞削版之启,负累见弃行身无状等语,殊异于臣所闻,不可苟同参启,请递。”正言姜硕昌亦引避曰:“削版之启,欲使少有惩砺矣。同僚以此起闹,无非臣见轻之致。请递。”司谏沈攸处置,递华齐,而出硕昌。

○忠清监司李弘渊驰启曰:“连山私婢顺礼居在深谷中,杀食其五岁女三岁子,同里人,闻其传说之言,往问真伪,则答以:‘子女因病而死,大病饥馁中,果为烹食,而非杀食’云。所谓顺礼,所见凶惨,面目肌发,略无人形,如狂鬼之状,必是失性之人。虽曰失性,此实前古所未有之事,而所犯极凶,姑为严囚。请令该曹禀处。”政院启曰:“今此连山人烹食子女之变,极为惊惨。慈爱之性,天赋同得,彼虽凶顽,岂无知觉。饥火所迫,为恶至此,此虽由于风化之大坏,实因赈政之踈漏而然也。道臣所当先举守令之罪,而只治面任辈而止,事涉可骇。请监司守令并从重推考。仍窃伏念,朝家讲究荒政,靡不用极,府库罄匮,官吏竭蹶,而菜色之民,鱼喁将尽,况今春旱已兆,两麦渐枯,土崩瓦解之祸,不在于冥冥。宜令京中设赈处,更加申饬,诸道监司处,措辞下谕,俾无赈政未尽之患。”上答曰:“朝观状启,惊心惨恻不可忍言,而措辞不明,有难详知。启下该曹,意有所在,泛然请推,似非着实,而启辞如此,姑先推考。末端诫诲之意,诚深切实,甚用感叹,予当留意焉。”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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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具远游冠、绛纱袍,御崇政殿,册金氏为王世子嫔。教命文曰:

自昔有国家,必预树冡储,以固国本,亦惟博求淑哲,定祥建配,以启纉女之业。人伦攸始,王化攸基,玆惟艰哉。肆予承宁王休命,奉若谟训,考慎令典,以祈协于神民。粤予元嗣,聪明岐嶷,夙膺主鬯之重,名号絷于百姓,宜采嘉耦,以俪厥美,以观厥刑。咨尔金氏,德性禀乎天,和柔则著于冲年。自乃祖世种德,教成于家,泽流于后昆。寔毓硕媛,以应我寤寐求。爰玆历选,惟简在予心。迺相言容,宫闱胥庆,廼稽于卜,龟筮协从,廼询于外朝,卿士佥同,徽章所加,礼实宜之。玆遣正使沈益显、副使金寿恒,持节备礼,册尔为王世子嫔。予闻阳德,非阴功莫宣,男教非妇顺不章,称是象服,罔不在尔。承我宗事,辅我元良,在孝敬、在和顺。尔忱念玆,毌以侈灭义,毌以逸败礼,惟勤惟俭,终始惟一。罔俾伣天之妹,专美有周。於戏!思齐思媚,播无穷之闻,惟尔贤,本支百世,俾我邦家无斁,惟尔体,敬哉夙夜,毌忝予训。

辞大提学金寿恒制进,开城留守李正英书写。

○竹册文曰:

少阳正贰极之位,国本斯隆;大婚为万福之源,人伦攸始。维德是择,于礼则然。畴其左右乎元良,允矣幽闲之嘉偶。咨尔金氏,贞庄懿范。礼法名门,忠孝家传,所闻者嘉言善行。婉娩闺则,乃见于动止周旋。特简既出于慈心,佥议亦谐于予意。龟筮协吉,象服备仪。玆遣正使沈益显、副使金寿恒,持节备礼,册尔为王世子嫔,宜其室家,父母之志顺矣;察乎天地,君子之道存焉。顺德惟和,饬躬惟俭,而终始寅畏不怠,则福禄申锡无彊。於戏!知尔祖训之严,固无待于更勖;顾予宗嗣之重,深有冀于益虔。必敬必戒无违,之子之孙勿替。

艺文提学姜柏年制进,赵威明书写。

○嫔,文元公金长生之四代孙。生于礼法之门,夙著幽闲之德,属历选世家女,入宫中。嫔年才十岁,而动止周旋,无违礼,四殿咸眷爱之,遂定世子嫔。至是加册礼,时适天雨,迨行事始清明,人皆相贺。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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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全罗监司吴始寿驰启曰:“前后饥民,合而计之,十七万二千二百馀人。自三月为始,吃粥之中,抄择农民,分给干粮。流丐则使之聚吃于邑底粥所,冻馁已甚,黄浮满面之类,日暖之后,死亡尤多。土着则朝夕吃粥之暇,兼藉小菜之味,皆有苏生之气。而盐干渔户,撤业挈家,皆就粥所,鱼盐之税,若无大蠲之举,前头之忧,万分切迫。浦民岛氓之居,大抵皆远于官门,顾恋家舍,不即就粥,以致骈首而死,倍甚于陆民。通州大都,则流丐云集,以致僵尸甚多。饥岁疠疫,虽曰常事,千村万落,无一干净,如火益炽,宁息无期。设粥监色之染痛者,不可悉数,各邑守令与衙属之染痛者亦多。或官人没数染痛,则以其衙奴婢,代行官属之役。别设病民之幕,以防薰染之患,而干粮限五六日分给,则一时尽食,扶杖膝行而入,开口望哺,逐之不得,谕之不得。愁惨之状,难以毛举云。”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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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咸镜道安边府有牛生犊,一身两头四目二鼻两耳两口。

○原襄道原州三月十一日大雪,其厚几至二寸。无论山野,变成白地。

○黄海道三月内,连降严霜,十一日下雪,诸山皆白,终日不消,黍粟冻损。仲春间雨水连仍,春耕失时,至是月,旱气日甚,狞风卷地,两麦渐枯。

○咸镜道牛疫毙者四十馀首。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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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右相洪重普曰:“兵曹用度匮竭,至用封不动木绵,而馀存不多,诚非细虑也。”左相许积请令赈恤厅料理,四五月一当番,上许之。执义李端锡进曰:“赈所饥民之尸,车载相续,所见惨酷,其中或有命脉未绝,而混同载出者。此足以感伤和气,请严饬赈厅及各部官吏,俾无此弊。”上曰:“此后若复有此弊,则赈厅堂郞及各部官吏,难免其责。各别严饬。”上又曰:“死人埋葬之际,若不敛尸深瘗,则非久必不免露出,尤可矜惨。”许积曰:“已自赈厅,觅给绵布,使之掩体坚瘗。而似闻旋即掘出,脱其所敛而去,诚极惊惨,而亦无奈何矣。”洪重普曰:“臣顷于街上,见有命脉未绝之人,而足有絷索。此则洞内人,预为曳出之具也,极可矜惨。”上为之恻然。承旨成后卨,以汉城府粥所,颇近于时御所,而疠气尤盛,请令移设,上曰:“搬运之际,必有失时之患,饥民或因此致毙,则亦甚矜恻。”金万基请于世子嘉礼前三日,姑令合设于附近赈所,上许之。李端锡连启李元祯父子事,上不从。未几停之。端锡又以各营贸贩革罢事连启,许积曰:“兵水营,则不可全废此事,至于监司,只当承流宣化而已,若先自干预于财利,则又何以禁人乎?此弊不可不革矣。”上令庙堂查处。后因备局回启,只罢监营贸贩。

○特减庆尚、原襄、咸镜三道今辛亥条上次岁币,命赈恤厅,料理厥价,送于户曹。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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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校理申晸、闵宗道、副修撰李柙等上箚,极言赈救之政,仍陈册礼时,减省浮费、刑狱滞囚,速为处决等事,上答曰:“国家不幸,到此地头,遑遑迫急,比如中流舍,罔知攸济。噫!咎实在予。民有何辜。念及于玆,对食忘味,坐卧靡宁。况连山之事,言之惨矣。深愧教化之不行,予之煎迫之怀,病里尤切。虽有行礼之事,岂可萌侈大之心乎?今见箚辞,诫诲切至,可不置诸左右,而观览焉。”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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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正言姜硕昌以殿试时当该承旨罢职,直讲李台瑞削去仕版,嘉礼时次知内官罢职事,连启,上皆不从,遂次第停之。又启曰:“近日都城之内,毒疠炽发,转相薰染,死亡日继。至于外方饥民之来集者,专为仰哺赈粥,自冬至春,冻馁到骨,昼夜露处,重为风霜所砭,少或撼顿,辄即致毙。僵尸相望,沟渎皆满。言念及此,不觉心惊而目怛。该府及赈恤厅,所当急急报闻,而尚未有动念之举,诚可骇然。请汉城府及赈恤堂上郞厅,从重推考。且赈恤设粥之所,移设于门外可合之地,其中患染之类,亦令区别以处,另加救疗事,令攸司禀定行之。”上从之。

○行判中枢府事郑太和上疏,乞致仕,以年满七十也。上优答不许。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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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徐必远为兵曹判书,朴长远为判尹,李廷夔为大司宪。

○平安道理山等四邑、黄海道遂安、庆尚道昌宁、原襄道原州、忠清道永春、全罗道云峰等二邑,皆下雪,或三四寸、或一二寸,积地不消。六道监司相继以闻。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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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是月京中饥病致毙之数,百有五十馀人。

○全罗监司吴始寿以道内疠疫日炽,止息无期,请得香祝,虔诚设祭于道内中央。上许之。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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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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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朔,执义李端锡、掌令尹理等启曰:“今年田三税,有捧留本邑,以赈饥民之教。圣上之轸恤民事,可谓至矣,而为守令者,或有因朝旨督捧者,或有从民愿不捧者,或有随捧,而移用赈救者,或有既捧,而不得任用者。请令该曹,更为禀旨,明白指挥,以为各道遵行之地。”上从之。备边司回启曰:“田税惟正之供,特许捧留本邑,以为赈救之用,实出于圣上轸恤民隐之盛意也。当春分粜,待秋上纳者,欲以还充江都之米。而守令或捧、或不捧、或既捧,而不得任用,或初头不捧,而到今督征于饿莩云者,似无是理。而台启必有所闻而,发已往未捧之税,则姑待秋成之意,请分付诸道。”上从之。

○司谏沈攸、献纳朴贽、正言姜硕昌等启曰:“今年饥馑之惨,八道同然,而咸镜六镇为尤甚,至取䅯稿为末,和以草食,暂延朝夕之命,不过旬日,举将塡壑。六镇为国藩蔽,不可不各别抚恤,以示朝家德意。请遣御史,慰谕边民,仍许便宜从事,发仓赈饥,以救燃眉之急。”上令庙堂议处。备局回启曰:“六镇饥馑之状,传闻甚惨。苟有仓贮,道臣亦无视死遏粜之理。今虽别遣御史,既无本道之谷,又无移粟之势,若使空往空来,则反乖朝家德意之布。姑先查问仓谷有无,或可推移相救之势于道臣后,更为禀处宜当。”上曰:“依启。如有可以推移之势,启闻前趁即便宜为之之意,分付。”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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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张善澂为大司宪,洪万容为大司谏,柳赫然为刑曹判书。

○谏院启曰:“故判书吴挺一卜葬之处,既自礼曹摘奸而来,一向掩置,殊极未安。请令该曹从速禀处,以解国人之惑。”从之。是后月馀,礼判郑知和、参判金万基始为回启曰:“观此图形,详细参考,敬陵垓子之于挺一葬处,相距十四步,则其为界限之外可知。今不可以垓子近地,而混同禁断。”上以其不入于垓子及位田之内,命置之。

○宪府启曰:“连山地子女烹食之变,实由于饥火之所迫,则本县赈政之全不着力,举此可知。请连山县监尹敏道拿问定罪。”上从之。又论:“道臣不能举法,请罪其守令,一道赈政之踈漏,推此可知。请忠清监司李弘渊罢职。”上命从重推考。后尹敏道因禁府照律,夺其告身。子女烹食人,亦旋致毙云。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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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崇政殿,行世子醮礼。

○司谏沈攸、献纳朴贽、正言姜硕昌启曰:“持平李三锡,居乡多聚敛之怨,立朝有趋附之迹,为一世所嗤点。曾为全罗都事,当金澄寿亲之日,首先拜跪于庭除,恬不知耻,及其事发之后,厌然掩之,助为辞说,显有左右之态。士夫处心,岂容如是。绳愆纠谬之任,决不可付诸此人,请罢职。”三启而上命递差,遂停之。又启曰:“京畿都事曺宪卿为人残劣。曾为台谏,举措无形,贻笑一时,及授本职,处事昏迷,见侮列邑。如此之人,决不可仍置畿辅佐幕之任,请罢职。”上不从。又以持平金粹五,人微望轻,承乏滥授,物议嗤点,请递差,三启乃从。

○谏院又启曰:“事君之道,固宜一心无私。而礼曹参判李晩荣当敬陵摘奸之初,已生图免之计,及其往审之后,既详远近形止,而含糊游辞,节节推诿,必欲规避,其用意周章之状,诚极骇然。请罢职。”上命从重推考。屡启不从。又论右承旨金宇亨投疏猥亵冒没苟且之状,请罢职,上不从,朴贽、沈攸旋以失实引避。姜硕昌遂引避曰:“嘉礼时宫僚之必择完福者,其在国体,未免苟且之归,而大臣既已发言,政官至于移差,弼善权格以福未完,吏曹改差,盖以其丧妻故也。都监大小执事,既已区别,则在宇亨之道,所当汲汲引入,姑待朝家议定,然后以为进退之地。而不思自处,公议大哗,听若不闻。及其事过之后,偃蹇投疏,诿以传教官别无择差之规,岂非猥渎之甚乎。今闻物议,或以为当初弼善之递,有伤事体,仍以为案,反归猥亵云,请递臣职。”上答曰:“避事颠倒,不成说话,予未晓其主意也。”宪府处置曰:“宫官移差,特是拘俗之末节,承旨自处,未见丧耻之实状。当初论启,已欠慎重,毕竟张皇,尤涉深文。请朴贽、沈攸、姜硕昌并递差。”从之。宇亨事,其后谏院连启,至再三而停。

○济州牧使卢锭驰启曰:“本岛饥民死亡之数多至二千二百六十馀人,馀存者已成鬼形。食鸡犬殆尽,四境之内,不闻鸡犬之声,继杀牛马,以延晷刻之命,相食之变,迫在朝夕云。”

○全罗监司吴始寿驰启曰:“流丐之民,投弃赤子,指不胜屈,六七岁儿,挽裾而从者,至于缚树而去,父母兄弟,死于目前,而不知哀戚,无意掩土。人理灭绝,至于如此云。”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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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自巳至酉,四方昏濛若下尘,日晕。

○世子嫔朝见于四殿。

○颁教:

王若曰,元良,一国之本,久喜储位之正名,大万世之基,肇见缛礼之协吉。肆颁澳汗之诰,庸布欣庆之怀。念予冡嗣之贤,夙膺匕鬯之重。愿为有室,固是父母之常情,在齐其家,必须窈窕之嘉耦。王世子嫔金氏,天赋令质,家传义方。柔则芳猷,宜配德于贰极;和声法相,已腾誉于六宫。礼隆端冕之迎,仪备象服之命。鸡鸣问寝,载睹夫妇之随;燕翼贻谟,可占子姓之衍。奚但予一人私喜。嘉与尔万方同欢。於戏!追关睢麟趾之休,复何忧于付托;锡洪范龟畴之福,庶咸囿于生成。

大提学金寿恒制进。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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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朴长远为大司宪,南龙翼为大司谏。

○执义李端锡、掌令李夏、尹理等启曰:“内司侵渔之弊,罔有纪极。白川贡米,上来已久,而迁延不捧,先责人情,夺取元贡之说,藉藉传播。自本府推问本郡色吏,则节节招承。上自内官,下至吏胥,一人所捧之米,多者十馀石,少不下三四石,银货各种,亦在其中。科外责征,自有其罪,不可不严治,以杜后弊。请当该内官拿问定罪,别坐官吏,并令攸司囚禁重治,所捧之物,一一征还。”上答曰:“当该别坐以下官吏,并为囚禁,严查得实。”宪府以别坐以下,既皆吐实,次知内官其罪惟均,浃月争执,上不从。

○咸镜道安边府,大风从西南起,扬沙走石,数里之间,不见山岳,早耕各谷,尽为飞沙所损,无复馀种。德源等十馀邑,亦大风,道臣启闻。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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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庆尚监司闵蓍重驰启曰:“善山府有一女人,以其十馀岁儿子,窃盗邻家,沈水杀之,又有一女人,抱携三四岁儿,忽然弃置,不顾而去,金山郡饥民一人,猝毙粥所,其妻在傍,吃尽其粥而后哭之。天性之爱,或杀或弃,死丧之哀,临食不发,彝伦灭绝。实非细虑云。”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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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夜月犯轩辕左角星。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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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李柙为司谏,郑华齐为献纳,尹堦为正言,李嵆为副校理,李浣为判尹。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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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备边司启:“以罪囚不即处决,以致疠气炽发,囚人相继染痛,事甚怠慢。刑曹佐贰之官,并推考。判书柳赫然即为牌招,仍令疏决,俾无滞狱之患。”上从之。

○左尹李廷夔卒。廷夔虽有时望,而无他材能,居官又无廉声。曾任水原府,为御史所举劾,人以是短之。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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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执义李端锡、掌令李夏、尹理等启曰:“会宁府使李斗镇,为人贪黩,到处见败,擢授重镇,已极滥杂。到任以后,专事肥己,当此连岁大无,六镇尤甚之时,赈活饥民之责,决不可付诸此人。且于前冬开市之日,驱逐商贾,声言禁杂人,而潜引清差,私贸货物,极其狼藉。北来之人,有口皆言。请拿问定罪。”四启而上从之。斗镇后因本道查启,禁府以夺告身拟律,特命罢职。

○大司谏南龙翼、司谏李柙启曰:“今年赈所,流莩日增,都门内外,尸车相望。而该厅例于月终书启,故日字既久死亡之数,不得其实。请令赈所,五日一启,俾无踈漏之弊。掩骼之政,圣王所重。即今道殣相枕,尤当惕念举行。而既已申饬,多不收埋,任他啖嘬,所见惨恻。请令该府,逐日看检,或有露置,趁不埋瘗者,当该部官,拿问科罪。近见八路状启,则饥疫烧溺,死亡之数,殆无虚日,而独于盗劫戕杀者,元无上闻之事。此盖道臣因循谬例之致,本非水旱盗贼并闻之意也。况今杀越之患,处处有之,前头之虑,不可胜言。请令该道监司,申饬列邑,使之划即报知,且严敕讨捕使,另加机捕,俾无滋蔓之患。”上从之。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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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郑樍为持平,郑维岳为正言,崔后尚为修撰,洪万容为左副承旨。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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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李延年为左承旨,朴贽为掌令,赵威凤为持平。

○谏院启曰:“寅平尉迁葬时,有礼葬举行墓幕移构之教,窃念迁葬,时礼葬本非法典应行之事,请还收寅平尉礼葬之命。”上不从。厥后连启,上答曰:“此家迁葬,既无主干之人,事未就緖,若无常行之典,亦何能措手。”台启遂停。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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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三省罪人李爱立伏诛,以偸出殿牌,罪犯恶逆也。涟川以罪人时居,当革。许积白上曰:“郡邑革罢之弊,罔有纪极。曾因台启,至复已革之邑,今宜勿革。此后设有如此之变,自本道捕治,以正厥罪,勿以上闻可也。”金万基以本道处断,事体不当,请自今勿复革罢,定为恒式,许之。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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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左议政许积以病乞免,上答曰:“当此国势岌嶪之日,卿何丐闲耶。尽瘁之极,劳苦成疾,予之虑念,当复如何。庙堂紧急文书,当令往议于卿,而使之覆启,卿其安心勿辞。”上先已遣医视疾,至是又遣史官谕之。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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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张善澂为大司宪。

○大司谏南龙翼、司谏李柙、正言尹堦等启,请令该曹,急速设行厉祭于京外,上从之。礼曹请依戊申年例,不卜日虔诚设行于京外诸处,遂遣重臣,祭北郊及愍忠坛,外方如险川、双岭、金化、兔山、江华、晋州、南原、锦山、㺚川、尚州、原州、蔚山等处,则只送香祝币,令本道择差祭官设行。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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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右议政洪重普卒。史臣曰:“重普性宽弘,与物无忤,历职内外,多有声绩,及拜相,与时浮沈而已,无所建明。”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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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大司谏南龙翼、司谏李柙、正言尹堦启曰:“前者宪府,以各衙门谷物,如有和卖之事,或以户口,或给市人,以施都民一分之惠,以杜奸细专利之弊为启矣。顷于榻前,户曹判书权大运,以训局谷物,欲为发卖,而前有台启,不得不禀之意陈达,则自上有台启,盖为牟利辈而发,又何必禀知之教矣。所当一依台启,出给市上,少纾翔贵之患。而粮饷厅谷物六百馀石,诿以手决,堂郞分占,半减其价,一时散尽,以致人言藉藉。当初台启,只欲禁其断而已,则榻前更禀,已极猥琐,及其亲承圣教之后,不顾事体,犹踵前习,事甚可骇。请从重推考。”五启而上不从。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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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执义李端锡、掌令李夏、朴贽等启曰:“顷日宗庙夏享大祭献官,多以病不进,或有请推,而始为来参者,或在家,而终不进诣者,揆以事体,殊极惊骇。请当该献官实预差,并先罢后推。”上命从重推考。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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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李翊为右副承旨,郑致和为内医都提调,吴始复为副修撰。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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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司谏李柙、献纳郑华齐、正言尹堦启曰:“庆尚右兵使郑韺,素性麤鄙,专事肥己,家在近地,駄载络绎。而军布多般点退,必捧织细尺长者,至使厥家,反卖于当纳之人,军卒不计远近,往买如市。其他侵虐,不一而足。请罢职不叙。”累启不从。又启:“兼司仆将杨逸汉,门地卑贱,性行愚悖。曾为守令时,遭厥外祖之丧,当其埋葬之日,耻其外祖之卑贱,终不历入,扬扬过去,乡人莫不唾骂,同列羞与为伍。请削去仕版。”上不从。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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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自庆德宫,还御昌德宫,王大妃、世子嫔宫亦以是日还御。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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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大王大妃、中殿亦还御昌德宫,以二十八日有拘忌也。

○京中三赈所每一处就粥饥民,或万馀人、或七八千人、或五六千人。是月此亡之多,至于五百馀人。而道路僵死之类亦甚众。以其暴露不收,因备局启辞,部官之下狱论罪者,前后非一,然死者相续,各部之登时埋瘗,有所不及。各道饥死病死之报,亦万有馀人。庆尚、全罗等道,各邑饥民就粥之数,合一道,多则二十馀万,少不下十八九万。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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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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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朔,大司谏南龙翼、司谏李柙、献纳郑华齐、正言尹堦等上箚,极言赈政不得其宜,以致积尸相枕之惨,宜降罪己之教,克尽修省之道,仍请分遣御史,出没看赈,精抄厅加抄之军,勿令上番,禁军别军职、训局、御营马军等马料蠲减,限季秋放牧箭郊。且曰:

文哲积滞之弊,前后臣僚,交谒更陈。而殿下终不动听,章疏见忤于睿鉴,则必留中累日,以示未安之意,台启有拂于圣心,则以不允二字,终为牢拒之地。顷以内司之事,宪府请罪内珰,终不蒙允。宫闱不严,内外女人,出入无常,疠气亦延于深严之地,闻来惊悚。宜加警饬,以为防微杜渐之地焉。

答曰:“呜呼!国势遑遑,不能成样,饥馑疠疫,民将尽刘。咎实在予,民受其殃,言之至此,不觉气短。箚中说话,语意切至,予庸叹尚。可不留心而服膺焉。箚中可以议处事,当令庙堂,议而处之。”及后登对,上以赈事方张,守令递易,亦甚有弊,姑徐廉问之举,济州御史则庙议皆以为可遣,上从之。至于加抄精抄停番一款,徐必远以为不可,许积曰:“箚中所谓限年谷稍登间,勿令上番云者,其言极是,不可不从也。”上许之。积又以战马放牧事,请问便否于诸臣,徐必远极陈其不可,而请稍减马料,柳赫然欲择其无用者放之,而不减其料,金寿恒曰:“其中无用之马放之,其馀则减料何如”,积赞其议最精,上亦许之。

○平安道安州大雷电,人有震死者,道臣启闻。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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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京畿杨州等邑雨雹,阳川等邑蝗。

○谏院启曰:辇下将兵之官,为任极重,决不可暂旷,亦不当远出淹留。而御营大将李汝发病废戎务,殆将一年,任其虚带,已极寒心,况今乞暇出外,又浃旬月,使莫重禁旅,长为无将之卒,事极骇异。请递差。“上不从。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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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淫奸士族女英善,前郡守柳徽罪涉可疑,用大臣议,参酌定配,李荩耉以构陷兄嫂之罪,特令刑推而流之。

○庆尚道高灵县雨雹。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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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夜流星出织女星下,色赤,光照地。

○黄海道金川等地雨雹。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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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平安道顺川等邑雨雹,大如鸡卯。咸镜道三水等邑雨雪,牟麦太半冻死。

○正言郑维岳上疏,略曰:

伏闻赈所设粥,将以今月十五日停罢云,三处就粥之民,终必无所归而死。特命有司,姑为因留弘济院赈所一处,限秋设粥,以终其惠。且三南民事,亦甚可虑,不可诿以麦秋,辍其赈政。其中尤甚之邑,亟令方伯料理,终始救活,允合推近及远一视同仁之道。

上答曰:“忧国进言之诚,予用嘉之。当令庙堂议处焉。”及后引见时,许积曰:“罢赈与否,多有窒碍,而郑维岳所谓只存一处者,亦甚难便。”闵鼎重曰:“维岳所陈,大体尽好,而不但国家形势,决难支当,只存一处,亦未知其果能无弊也。”徐必远曰:“即今两麦全失,决无终始救活之望,臣谓与其虚费于必不可活之人,宁留小储,以救土着之民。为得宜,不如一倂罢之也。”诸臣之议,皆以为可罢,维岳遂引避,略曰:“诸色马料,一朔近千,精抄马兵,无甚紧关,而亦未闻有一切停罢移用赈恤之举,如此而谓赈民之无粟,民谁信之?假令屯卫虽盛,马畜虽肥,民类将尽,邦本既蹶,则未知国家将焉用之。臣妄陈愚见,言不见采,况以举动不参,方被推勘,请命递斥。”宪府处置,以推缄未勘,递之。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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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京畿阳智等邑春牟,猝有黄气,举皆枯死,海西各邑,牟麦亦然。田无所收,饥饿日甚。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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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原襄道平康、铁原等邑雨雹,铁原之雹,其大如钵。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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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受鍼,以核处成浓也。郑致和以药房都提调入侍,仍进曰:“今日国势,已到十分地头。江都、南汉之积,荡竭无馀,至如百官颁禄,专仰关西,而亦有难继之患。且闻岭南驿卒,几尽饿死,朝家命令,将不得传。况今牟麦,黄耗之灾,古所未有,而蝗又从而炽发,前头罔极之虑,殆有甚于已往。即今所望者,唯在于殿下之一身,而窃瞷朝廷举措,大有所不然者。夫国家之置台谏,为其可言也,而台臣争执,见施者绝少,近日内司内官之论,即其一事也。殿下虽不能从之,时又摧折者,抑独何欤。言路闭塞,未有甚于近日,则国势至此,亦无足怪也。且三南素称国家根本,而死亡之患,比他道尤甚,两麦又失,实无可救之策,哀彼孑遗之民,举将颠壑。伏想殿下,深居九重,必不尽烛其危迫之状也。”上曰:“今日凶荒之惨,三南尤甚,前头之事,诚不知所以为计也。”致和曰:“顷年彗星之变,皆以兵祸为忧。而其时有善于星象者以为:‘某年间,必有饥馑疠疫,积尸相枕之惨,’其言果验矣。到此地头,存亡已判,若非殿下恐惧修省奋励振作,则尚何望回天心而续景命乎。”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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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郑知和为礼曹判书,李夏为校理。

○三省罪人嘉山私奴金突、良女玉将伏诛。突以玉将家奴,淫蒸玉将,因监司启闻,命三省鞫之,俱就服。

○备边司启曰:“分遣本司郞厅,摘奸东西道病人,则两活人署,合一千馀人,在私幕者又七千八百六十馀人,皆以赈厅米,计给干粮,而方出幕者,不知其几,死亡之多,推此可知云。”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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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大司宪张善澂、执义李端锡、持平郑樍等启曰:“顷日弘济院赈所,因饥民所告,捕得偸盗六人,其凶械赃物狼藉。付与捕盗厅,使之严究,则捕盗军官,不即捉去,只令军卒守之,其中桀骜者五名,至于逃躱,及其文报赈厅之时,以所不知者二人,任自充数,其前后弄奸操纵之状,极可痛恶。且大将不能严明号令,任他盗贼恣横,赈厅执获之盗,又从而失之,致令幕官,肆意作奸,平日尸居之责,亦所难免。请捕盗大将从重推考,从事官拿问定罪。前察访任弘望,为人偏滞,处事多怪。曾任邮丞,以此见黜,及为都监监造官,又与右僚,因下人相哄之事,辞语鄙悖,举措颠妄,闻者莫不骇笑。如此之人,岂合于堂后清选。请削去注书荐剡之中。”上从之。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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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许积曰:“今年死亡之数,各道多不以实闻,殿下何由知人类之将尽也。”上曰:“都城之内,尚不能周知,况外方乎?”积曰:“圻内之麦,初似茂盛,又有黄耗之灾,难望其成熟,即今君臣上下,罔极之外,更无可为之策。自古国家之所以亡者,或以驰骋弋猎,或以奢侈游䜩,而臣知殿下决无此等事也。第念人主一心,与天为一,而殿下刚健之德,有所欠阙,未尝奋发惕厉,廓挥乾断,且如台启,固未必尽善,而虽有可从之言,每以不允为批,此又臣等之所尝闷郁者也。自今殿下,常自策励曰:‘我祖宗付畀者在予,而即今民生尽刘,国何以保存,’一念忧危,如在乱离之中,则转危为安,亦此时易然也。”

○上命左相许积卜相,以原任郑致和为左议政,宋时烈为右议政,许积陞为领议政,闵熙为刑曹判书。擢李敏迪为右尹,特除也。大臣以从二品尤甚乏人,每陈次次升用之言,故有是命。

○命停都城习操及文臣试射月课朔书春帖等事。许积以为:‘辇下军兵,病死者甚多,宜令限初秋停其习操,俾得苏息,且文臣试射月课及春帖,俱系文具,不如一倂停之,’故有是命。

○命三南监司、守令,并限秋成勿易。领相许积以各道守令,已过麦秋,始勤终怠,自是人情之所同,又令仍任,恐非得宜,请令次第差出,上以三南尤甚被灾,递易有弊,故特有是命。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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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全罗道茂朱等邑雨雹。

○遣史官,谕右议政宋时烈以及时上来,共济危急之意,时烈以为:“家有拘忌之疾,当俟少息,陈此微衷。”遂不至。

○赐故校理吴达济家丧需,达济妻子,以疠疫,旬日内相继死亡。金寿恒以为:“达济之母与妻子,曾在仁祖朝,至蒙廪给之恩,今其妻子,一时俱亡,事甚矜恻。合有顾恤之典。”故有是命。后因李端夏之请,三年给料。赈恤郞厅郑寿先,于赈所遘疠身死,郑致和以其尽心赈事,请施恤典,亦令该曹题给丧需。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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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全罗道泰仁县人李逵,猝得狂疾,自称虎鬼,嚼杀其子,道臣启闻。

○平安道定州等邑海溢,沿边堰田破缺,禾谷多被损伤。

○左议政郑致和陈箚乞递,上答曰:“国家到此地头,卿受恩两朝,不可恝视。宜早行公,以副予望。”遂遣史官谕之。

○罢各道饥民赈馈,以节届麦秋,且缘内外储蓄之罄竭也。京城三赈所饥民,合三万二千四十馀人。除都民一万九千五百七十馀人外,方饥民之罢归本土者,计其道里,分给归粮有差,其中尤甚者,给十五日粥资。染病者各给干粮,使活人署救疗,儿弱无依之类,别给粮资,授诸设赈时监官,访问其亲属,若收养之人,以为区处之地。史臣曰:“外方则或有麦未熟,而过限设赈之处,京中设赈,至于三所,而又择重臣以监之,可谓至矣。然不但方赈之时,死者相续,况牟麦大无,目见必死之状,又罢设粥。虽缘国用之匮竭,至如各衙门所储,犹有馀地,若使庙堂之臣,至诚料理,则亦不至于立视其死。而今乃以辛勤救活于三朔之馀,而诿之以无复奈何,使彼仰哺之赤子,一朝举颠于沟壑,此岂国运之所关耶。痛哉。”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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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原襄道原州等邑,大雨雹。

○咸镜道各邑牛马疫大炽,以至狗彘,亦皆延染致毙。咸兴大雷电,一人震死。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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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复令民收养遗弃儿,作为事目,颁布京外。

○以都城饥甚,从民户大小,分粜有差。并江都、关西大小米,前后分给二万六千五百馀石。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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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日有重晕,色内赤外青。

○以尹搢为正言,李庆亿为判尹。擢金万基为礼曹参判。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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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大司谏南龙翼、司谏李柙、正言尹堦等启曰:“顷日本院直房坐起时,有一官员,骑马直过敦化门前,不胜怪讶,追问姓名,则乃内农圃次知内官崔钦也。其无识纵恣之状,极为可骇,请先罢后推。”又启曰:“今年饥病死亡之惨,实是万古之所无。而两南启闻之数,则庆尚道饥民二十四万二千五百馀人,病死者五百九十人,全罗道饥民二十一万二千三百馀人,病死者二千八十人也。就赈之数若是其多,则死亡之止此,万无此理。而道臣徒遵守令之报,泛然驰启,请庆尚监司闵蓍重、全罗监司吴始寿,并从重推考。各邑死亡之数,更令查核启闻,以为守令论罪之地。”上从之。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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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汉城府启曰:“僵尸埋置事,自朝家申饬,非不严明,而昨遣郞厅摘奸,则南部所属之内,僵尸尤多,城内城外,至于七十七,而或有只馀头骨者。该部之官,不即埋置,殊甚可骇。请从重推考。”上答曰:“以此观之,罢赈之后,部官全不着意之状,殊甚痛恶。当该部官拿问定罪。”

○时内间宫人,以疑疾出送于疾病家者,相继致死,都城士夫前后死亡,其数亦多,甚至阖家俱染,十无一瘳。东西活人署及各处私幕病死者与道路僵尸,不知其几。各部不能尽埋,取置于沟壑,东西郊十里之内,积尸成丘,雨水渠涨之时,浮尸相续而下。都城死亡之惨,古未有也。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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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李殷相为都承旨,朴长远为工曹判书,李选为校理,李惟泰为吏曹参议。

○领议政许积连箚乞免,上温谕不许,遂出仕。

○原襄道伊川等邑,大风且雨雹,大如鸡,小如鸟,经日不消。

○命两西监司以平安监营所储军木二百同贸麦,并与管饷籴麦四千石,船运京城。以畿内无麦,将以给民种子也。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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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李浣为守御使。

○命减全罗道沿海各邑浦民鱼盐税三分之一。监司吴始寿诸般身役,皆已蠲减,而独浦民不得蒙惠,请减其税,故有是命。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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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赈恤厅启曰:“京中罢赈之后,无依丐乞之类,自各所或给粮、或馈粥,以待其族属及收养之人。近日罢赈稍久,而饥民不归本土,丐乞闾巷,以至饥病将毙者颇多。闻弘济院尚有病民留馈之举,又复哀号乞生,其数已过二百。今若以罢赈,而一切拒斥,则退无所归,必皆塡壑,不可无区处之道。请自本厅,收合三所留接之饥民,别置江仓,仍为馈粥,更观事势,而罢送。”上许之。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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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京畿、水原等邑地震。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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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赐丹川监良宪等四人食物。良宪等居丧失禄,就粥延命,停赈之后,至于丐乞,因宗亲府启辞,上下教曰:“事甚矜恻。令该曹食物题给,俾无饥死之患。”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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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庆尚道大丘等邑大雨雹,或如酒锺,或如大拳,农人被扑重伤者甚多。有一老妪,因而致毙,乌鹊雉鸠之类,触死无数,树木摧折,所过田畴,尽为赤地。监司启闻。

○京畿阳川等邑黑蝗,因雨蕃生,久而愈炽,大损各谷。

○以具文治为御营大将。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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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受灸。郑致和进曰:“今日圣上若能以仁祖大王受围南汉之心为心,而宗庙享祀之外,停罢百为,则岂不能救此孑遗之民乎。”许积曰:“壬辰之后,国家祀典,亦久不行。祀典虽重,亦岂无变通之道哉。”金寿恒曰:“年凶谷不登,祭事不悬,此谓年凶者,必不至如今日,而庙乐犹且不作,则今日百为之停罢,又何可少缓乎。”

○以任有后为都承旨,李选为吏曹正郞。

○咸镜道镜城长白山下雪一尺许,日气寒甚,大损稼穑。南道各邑,牟麦又被黄灾,举皆枯死。

○是月饥病死亡之数,京中则三千一百二十馀人,八路所报者,合一万三千四百二十馀人,而其中三南尤甚。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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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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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朔,上下教曰:“当此国家危急民生塡壑之日,事虽不可已者,亦可停罢,况浮费乎。酒房日次之酒,浮费不赀,使之停罢。”初许积白上曰:“臣闻世宗大王因彗星之变,特罢酒房。其时世宗方进丸药,药房以是为难,世宗曰:‘予当以水服药耳,’彗星七日而果消。今殿下既不能进御,而未免仍存,意者,圣念或有所不及耶?”上然之,故有是命。

○又下教曰:“上年凡百裁减,皆因顷岁凶荒之例,特加减省而已。今日民事,已到十分地头,令该掌就议于大臣,各别举行。”后日许积等禀议于榻前,宣惠厅所捧物膳,除两慈殿进供外,权减五分之四,所减价米,至于五百十馀石。其他御供各样进献及尚方所纳乡貂皮,颁赐所用貂鼠皮,济用监水䌷,内需司生布,内弓房军器寺弓箭所入工曹其人烧木,诸上司进排杂物,宗亲府煎药腊药价,都监军士中旬试才赏格,冬至使臣盘缠等,并限明秋,或全减,或半减此外各司裁减之物,亦多。

○上受灸罢后,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徐必远曰:“内外公私之蓄,一倂罄竭,国家危急之势,已到十分地头,外间多有乞粜之议,故敢此仰达。”上问许积,对曰:“自上年冬,已有此议,而臣意则异于是。既请之后,彼若许之以航海难运之粟,则未知国家,将何以处之,设以我国便近处许之,此后彼人,或托以饥荒,责我以转输之役,则决不可支堪。乞粜之议,臣未见其可也。”诸臣多以为不可,必远之议,遂不行。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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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李端锡为执义,兪夏益为持平。

○大司谏南龙翼、司谏李柙启曰:“近来东西活人署病幕如织,许多垂绝之喘,又值连日之雨,若不别样济活,则前头之虑,必甚于既往。请令汉城府,一一摘奸,尽心救疗,如有慢忽不职者,摘发科罪。原州人元仁得等以愿留牧使,至于投疏。其守果有治绩,则呈状本道,使之转闻,在法当然。而乃敢直叫天阍,猥越已极,及其见却之后,反以政院为壅蔽,至有秦庭鹿马等语,恣意侵斥,而文武荫前朝官,杂在其中。此与儒生有异,则安敢悖其辞说,轻侮朝廷若是哉?在政院之道,所当直为退却,而称以儒生,诿以侵斥,费辞烦禀,大失事体,疲软甚矣。请陈疏首倡人,令本道摘发科罪,当该承旨从重推考。前府使柳柽惑于妖妾,仇视正妻,厥妾必欲尽歼嫡姓,恣行咀咒,其长孙先已病死。事迹彰露,同谋之婢,不杖自服,吊客邻人,举皆闻知。故柽亦不敢掩庇,初欲并治,而旋陷厥妾之甘言,生埋厥婢,以为灭证之地。实非人理之所忍闻者,莫不骇愤。请柳柽拿问定罪,厥妾严刑得情,考律处断。”上皆从之。柽之妾顺业,经年在狱,受刑不服,毙于杖下,柽以生埋厥婢,救解其妾之罪,决杖定配。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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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副校理申厚载为接慰官。先是对马岛主平义真使正官平成太等,奉书礼曹,又求移馆,上以问大臣,领相许积曰:“闻其放船处,今已变迁,移馆之请,似是实状,而至于熊浦,决不可许也。”上曰:“若以巽辞来请,则犹或可也,而多有恐喝之言,是可痛也。”厚载既往东莱,平成太以所干事,时未讲定,不受礼单,且以未遑闻乐,请退妓工,又曰:“此非接慰官所可擅断,俺当直自上京,告达朝廷。朝廷终不许,则即以报知江户,如此则两国,岂保其通和旧好乎。”厚载以闻,备局以为:“差倭之不作声乐,不受礼单,不过示以异常之举,其所云云,又皆恐喝探试之意,唯当责以义理,绝其奸计。若不回听,终至拦出,则违越约条,曲在于彼。渠虽如是跳踉,决无听许之理。宜令更勿启禀,以绝其希冀之望。”上可之。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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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太白昼见。

○上受灸罢后,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郑致和曰:“畿内赈政,衿川为最。闻县监李葆预蓄盐酱及菁菜等物,相和作粥,以馈饥民,别置病人,至诚救疗,以此衿川之民,无一人死亡者,诚可嘉也。”许积曰:李葆治绩,尤于一道,不但赈政为然也。“金寿恒曰:”臣亦闻其善赈,而第失罪人,将未免坐罢。“权大运、李延年等,亦皆称誉,致和曰:”臣等之言,不有愈于御史褒启乎?“上遂命勿罢其职,特陞堂上。时葆果有善赈之名,而终未见实效,杨花渡居民,亦多饥死,而大臣陈达,至蒙显赏,或议其过滥云。

○黄海道海州等十六邑,蝗虫大炽,遍满田野,各谷茎叶俱尽,以至生麻菜蔬,无不被害。

○右尹李敏迪上疏,其略以为:

停赈之后,两麦大无,饿莩相望,甚于前日。海西则物力素饶,若使道臣,使之自出营储,推移有无,则或可自支,而京畿则非得数千斛米,实无以保接生道。伏望圣上,令庙堂速为量处,俾不至于糜烂。千万幸甚。

上答曰:“疏末事,当令庙堂议处焉。”及后登对,许积欲以南汉米三千石,救其所属各邑,又出江都米四千石及京厅米三千石,以赈其馀诸邑。郑致和以为:“两处军饷,决不可赈用,且赈厅亦不当全无所储,欲以三处米合七千六百石赈贷之。”上曰:“即今形势至此者,莫非前日浪费之致也。虽欲多出以救,其于所储之竭乏何哉?”遂从致和之奏。

○大司宪张善澂、掌令朴贽、持平赵威凤上箚:

以立圣志、修实德、大警惕、大振作,为应天之义;汰冗兵、节虚费、蠲逋欠、服人心,为救时之务。且请庚戌条以上,诸道各色军保奴婢诸般身役官粜逋纳等项,一切荡涤全蠲,仍降十行纶纶,宣布慰恤之德意。

上答曰:“呜呼!国家不幸,值此罔极之灾,民将尽刘,国不为国,惶惧陨越,莫知攸措,宁以身代受其殃,不忍见赤子之遘其祸也。今观箚辞,无非格言,可不佩服焉。疏末事,当与大臣议而处之。”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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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太白昼见。

○命论赏嘉礼时诸执事及都监都提调以下。赐正使青平尉沈益显、副使判书金寿恒、都提调右议政洪重普各鞍具马,提调金寿恒、权大运、赵珩各熟马一匹,都厅舍人李端夏、正洪柱三、传教官右承旨金宇亨、辅德金万均、弼善李翊相并加资,其馀诸执事,赏赐有差。

○平安道各邑蝗虫,累经大雨,其势益炽。道臣启闻,令本道设酺祭于道内中央,穰之。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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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太白昼见。

○大司宪张善澂、掌令李暹、朴贽、持平赵威凤等启曰:“饥馑疠疫,何代无之,丘民死亡之多,未有甚于今日。畿甸、湖西,饿莩相望,而道臣启闻,十之一二。只凭守令文报,不能加意深察,请京畿监司吴挺纬、忠清监司李弘渊,并从重推考。武弁阃帅,缔结中贵,行赂谄媚,前事可戒。统制使柳汝𣛀为人庸鄙济以诈黠,前后藩镇,一无声绩,专务善事,特一债帅也。及授本职,不思悛改,称以节扇,馈内官之秩高者,此实曾所未有之事。大防所在,不可置之。请罢职不叙。”上皆从之。

○忠清道鸿山县暴雷,人有震死者。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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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执义李端夏上疏,请变通军政,以裕国储,劝民殖谷,以衍私储,上赐书优答,令庙堂议处。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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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太白昼见。

○以李端锡为执义,尹嘉绩为正言,申晸为应教,赵威凤为副修撰,尹搢为持平。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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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咸镜道安边等五邑蝗,大损各谷,连日大雨,川渠盛涨,而蝗虫一向炽发,止息无期。

○庆尚道善山等邑,二人震死。

○大司宪张善澂、掌令李暹、朴贽启曰:“国纲不严,藩臬守宰之买山于道内,境内作奸贻害者,为一世难救之痼弊。公山判官郑时亨,乃于县地,闻有堪舆家所称者,初以利诱,先买其中紧要一处,因时乘便,侵渐蚕食,近百村落,强半占得,规良民世传之物,为自己丘垅之庄。其纵恣蔑法之状,殊极痛骇,请拿问定罪。沃川郡守李敏厚病废坐衙,民不见面,莫重赈政,付之色吏,阖境怨咨,人言藉藉。请罢职。”上皆从之。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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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太白昼见。

○夜月入氐星,有左珥。

○大司宪张善澂、掌令李暹、朴贽以赈恤堂上请推之启,见非物议,引避有曰:“执事之臣,非不尽心,而不幸饥馑之极,疠疫并起,三所饥民,几尽死亡,其在任人之道,不可无警责等语。”司谏李柙、正言尹嘉绩处置曰:“既谓非罪,乃反请勘,论事失体,物议宜至。请并递差。”从之。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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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庆尚道安东等邑蝗。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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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金寿兴为户曹判书,宋浚吉为大司宪,李翔、姜汝㦿为掌令。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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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执义李端锡启曰:“骊州牧使权尚矩以南汉粜谷受出事,出令民间,举邑民人,一齐来聚,过期不至,至有饥死者。五日之后,駄醉始到,而昏迷不省,散给之际,多致虚踈,事极惊骇。端川郡守洪南立,为人孱劣,年纪且衰,赒赈一款,专不着念。饿莩相望,立视不救,吏为奸,盗窃国谷,不可一日在官,重贻民害,请并罢职不叙。”上并特命拿问。后因禁府照律,夺其告身。

○京城饥甚,白金八两,仅易一斛之米。士夫家争持锦绣衣裳,向市售卖,而人不顾见,常年可直三四金器玩,虽欲换数升米,亦不可得,大小遑遑,指日待尽。市上贩米者,多不过十馀斗,少则只斗米而已。士夫之官卑俸薄者,太半饥饿,各司员役,举皆菜色,将不能供其任使矣。

○兵曹判书徐必远卒。史臣曰:“必远为人朴直,少华多实,居家俭约,奉职恪谨。然性粗率,且有执滞之病,作事断以己意,不循礼法,人颇惜之。”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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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太白昼见。

○全罗监司吴始寿驰启曰:“民间绝火之惨,百倍春间。僵尸相续于道路,黄浮菜色,万千为群,塡门咽街,呼泣求活,士族妇女,跣足掩面,哀辞乞生者,日满官庭。谷物已竭,继给盐酱,盐酱已尽,又给鱼藿,官中所储,可以糊口者,莫不罄尽,而终不免袖手视死。驿路一空,将不得传命,官属流散,殆不成貌样。曩时死亡,皆是流丐,而近日僵尸,无非土着之良民。若以各衙门赈馀谷物及三山城军饷官籴之若干留库者,倾储分给,则可救万分之一,欲望朝廷急速准许。且田税米太,亦或有留置百馀石之邑,请饥民中尤甚无依,决难还捧,而开口望哺之类,以此作粥赈馈。”上皆许之。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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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太白昼见。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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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太白昼见。

○以李浣为兵曹判书,申汝哲为统制使,李端夏为同副承旨,闵熙为江华留守,尹拯为进善。

○京畿监司吴挺纬以道内善赈守令启闻,赐阴竹县监李明彬熟马、抱川县监李馨植表里、金浦郡守姜顼准职除授。顼已经准职,许积以为似当别施赏典,上命加资。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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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京畿监司吴挺纬驰启曰:“道内名邑死于疠疫者外,饿莩枕藉于道路,非不申饬埋瘗,而饥困之民,实难收埋,以致腐败于道上。且虽掩土,骤雨一过,旋即露出,惨目之状,不可尽达云。”

○遣承旨,阅囚于典狱署,释轻罪。左相郑致和言暑月滞囚之弊,故有是命。

○命弛京外屠牛之禁。郑致和白上曰:“初禁屠牛,意在为民,而即今饥民,或有牛犊,国禁至严,买者绝无,势将持牛而饿死。且犯禁之人,征赎受刑,不死则伤,恐有乖于凶岁弛禁之意也。”上曰:“申明牛禁,实为农作,而事势异前,民将尽刘,何可徒守此禁乎。自今犯禁者,除刑只赎。”

○复申守令限年之法。郑致和以为:“凡人血气既衰,志气亦衰。故少时清白者,老或不然。况既耄之后,鲜不昏忘。守令限年之法,其意有在,请令该曹,申明此法。”上从之。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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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正言尹堦上疏,其略曰:

大臣人主之股肱也,台谏人主之耳目也。古之明王,敬大臣,而重台谏,诚以此也。今则台谏之职日益轻,宰相之权日益重。

又曰:

君上之过,犹敢言之,而大臣之非,莫敢论之。

又曰:

今日朝廷,虽曰无专颛之臣,爵赏刑罚,人主大柄,天命天讨,宜加睿断。而官人罪人,必关大臣,岂不损于摠揽之权乎。

又曰:

圣王之治天下,莫不自仁明始,而做得实着,必要刚毅。殿下仁明之姿,过于柔克,临事之际,鲜能果断。

又曰:

即今膏肓,养兵是也。

因历言训局、守御、摠戎、精抄、扈卫诸厅之弊,各衙门屯田诸宫家折受,兵使挈眷,营将设置管饷不分之害,又言地部太仆及他衙门手决之非,末言世子辅导之方,而以慎俭德、去奢侈、严宫禁、审冤狱、进人才等语,责之上躬,上答曰:“缕缕诫诲之言,予用嘉之。可不留心而惕念焉。疏中可以变通事,当令庙堂议处。

○领议政许积以尹堦疏中,有所指斥,上箚乞免曰:

臣闻谏官封事,斥大臣之权重,罪太仆之殖货,乃一篇主意云,臣不胜瞿然也。夫所谓:“谠论之不彻,謟风之日长,天命天讨之不由睿断,官人罪人之必关大臣”者,虽未知指某事,而有此言,亦未必其专指臣身。然向来当鼎轴者,独臣一人,临当罪责,岂敢曰非我也。臣实老昏,不省何样直臣,进谠言,而缘大臣未彻于宸听;何样奸臣,进谄言,而赖大臣得槪于圣心也。死囚临决,则诸臣各陈所见。仰禀睿断,宰臣进秩,则庙堂参以朝议,乃敢备拟。而犹念刑赏之柄,人主当操,取舍之际,猜嫌易生,以不必每每下询之意,屡陈于筵中。而今乃至以偏听独任,成乱为虑,为大臣者,不心寒胆栗,敢生其猷为也。谏臣所闻,果如所论,则勤攻阙失,自是美事,岂敢以此乞退,顾臣病势,不保朝夕,敢将危恳,仰渎天听。

上答曰:“近日言者以为:‘言人君过失则易,而言大臣之过则难,’予以为不然。所难言者,惟在于专事党论之人。既事党论,则所言何能公乎?卿之引嫌,无乃太过,而反损事体。国事日急,卿不可引入。安心勿辞,以副予望。”尹堦遂引避,略曰:“大臣不安,至于陈箚,圣明又以党论致疑,臣之罪戾大矣。请命罢斥。”答以勿辞。大司谏南龙翼、献纳郑华齐等处置曰:“尹堦之疏,慨念时艰,竭陈所闻,圣上既褒以诫诲,相臣又奖其敢言,进言之臣,别无所嫌。请出仕。”上从之。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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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李正英为刑曹判书,申晸为司谏,郑维岳为正言,洪万容为吏曹参议,李惟泰为赞善。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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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太白昼见。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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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下教曰:“值此凶岁,民皆塡壑,对食瞿然,梦寐亦惊。京中之物,虽已裁减,诸道进上,其弊不赀。两大妃殿外各殿所捧,并限明秋,特令停止。”郑致和以为:“若干享上之物,不可全然停止,请加量减。”遂令别录以进,每朔减三之二。

○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郑致和曰:“殿下既以民弊,罢诸道朔膳,凡在瞻聆,孰不感动,第如尚方织组,阙内染蓝,俱涉不紧,设令停罢,岂患衣襨之不足乎?”上曰:“工匠别无役使之事矣。”致和曰:“虽无是事,此圣上所当加勉处也。”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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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下教曰:“国家不幸,值此凶荒,尚方诸役及织组等事,不可独存。限数年停罢,以省一分之费可也。”

○旌译官郑信男女子之门。信男之女以处子,当丁丑避兵之日,津船离岸,身未及上舟,人欲以手援之,女曰:‘吾若以手授汝,何避乱之为。’仍自投水而死。郑致和、闵鼎重以其从容就死,节义可尚,请加旌表,上许之。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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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太白昼见。

○以朴长远为开城留守。长远家贫有老母,为养求外也。

○以国用不给,权罢百官颁禄,定为逐朔散料之制,下至杂职军兵等月廪,并裁减。先是许积白上曰:“即今御供,几尽裁损,百官常禄,不可独存。”上曰:“朝臣俸禄,本来薄略,此时裁减,有所不忍。”群臣亦多以散料为可,上曰:“姑以散料磨炼,而八九品禄薄,不须更减。”遂依丁丑年例,随品散料,比常禄所减米六百六石、豆一千八百八十四石,杂职以下受禄及军兵等,随其所受之多寡,而裁减有差,所减米亦二百八十馀石。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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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太白昼见。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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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太白昼见。

○命赐故相洪重普三年禄俸。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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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雷击后苑古木,片片劈破,又震新门外古槐、往十里栗树。

○以闵鼎重为兵曹判书,李浣为工曹判书。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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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大司谏南龙翼、司谏申晸、献纳郑华齐、正言尹堦启曰:“顷于引对时,庙堂请出国谷,减价发卖,鱼喁之民,计日苦待,即见该厅所减之价,不过铢两,大与当初济急之意相左,窃不胜叹惜焉。目今都民,资产已竭,其势诚急。虽不可白给,岂忍论其直之高下哉?请令该厅,更减其价,俾无饥民失望之弊。”上从之。又启曰:“洪原县监许稆,以年少贱孽,履历既少,名称又蔑,而遽占莅民之官,物情为骇,请递差。”上不允。四启终不从。

○是月,京中饥病死者一千四百六十馀人,各道死亡之数,一万七千四百九十馀人。其他火烧水渰虎囕之报,连续以闻,盗贼杀越之患,无处无之,而湖岭尤甚,两道牛畜疫毙者,亦不可胜计。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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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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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朔,大司谏南龙翼、司谏申晸、献纳郑华齐、正言尹深等启曰:“外方饥民之死亡多寡、田野之荒垦芸芜,虽由于被灾差殊,而亦系赈政之如何。流闻各官,预为料理,蓄聚谷物,假贷种粮者有之,或元无拮据之物,又复恝视民事,全不补助者有之,甚者划给赈谷,乘时折割,以致饥民失望,怨谤流布。臣等所当随闻举劾,而远外传说,恐未皆实,请令诸道监司,考核启闻。悉心赈救者,各别论赏,尤甚怠忽及滥猾者,依律科罪。且各道罢赈后,京畿则驰启能否,而他道时无启闻之事,并令一体启闻,俾无同罪异罚之弊。”上从之。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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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左相郑致和曰:“当此之时,首相不出,事多积滞。以此为闷,自上当有劝勉之举矣。”上问:“米谷发卖事,定价几何,而谏院论启耶?”郑致和曰:“即今市价,米一斛,折银六两,太则三两,而各减其一两矣。谏院以所减之数,比市直不甚相远为言,故更为相议,比市直折半发卖矣。”上曰,依为之。

○以尹嘉绩为持平,吴斗宪为正言,闵宗道为修撰。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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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领议政许积又上箚乞免,上答曰:“呜呼!天灾时变、国忧民危,以至于此,而人心党论,又至于斯,言念及此,不觉寒心。卿于国事,竭诚尽瘁,疾病侵寻,此予之所尝念也。虽有微恙,何用辞为。宜念国事,更勿介怀于年少辈之党论,速出论道,毌负予望。”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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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庆尚监司闵蓍重驰启曰:“右道各邑,饥馑尤甚,食尽鸡犬,又及牛马,人皆宰杀,不待屠坦。形势之急,次于相食,以至饥肠食肉,痢疾暴发,死亡相续,初无牛马者,坐而待尽。即今市直,皮牟一斗,至易麤大四五端,而切无持牟之人。左道各邑,牛疫大炽,自死之肉,恐或伤人,使之埋置。则饥民辈,乘夜掘食,仍以致毙者甚众。且各邑饥民,日日云集,而赈资已竭,馈以麦粥,难望救活,而疠疫痢疾,延染即毙。加以旱蝗孔惨,前头民事,更无可望云。”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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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太白昼见。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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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李殷相为都承旨,洪柱三为同副承旨,李暹为掌令。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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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右议政宋时烈上疏乞免,上答曰:“呜呼!国势已至于此,予之授卿以是任者,岂偶然哉?当此之时,辅相之任,舍卿其谁。卿受先朝知遇之恩,当国事无可奈何之日,其可恝视,而罔思拯济之念乎?秋序又届,正合幡然,须体予意,以济岌岌之国势,以副寡昧之企望。”仍命承旨往谕。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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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庆尚道河东县地震,灵山县人,雷震死。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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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太白昼见。初昏黑云一道,起自西,横过月下至东,长竟天,广可二尺,良久乃灭。

○吏曹判书金寿恒启曰:“伏见全罗道老人录启,则海南居及第尹善道,亦入其中。善道身负重罪,偃息田里,亦出朝家宽贷之典,岂可与他人无故者,均蒙优老之恩乎?本道之混同启闻,殊涉可骇。监司吴始寿请推考。”上从之。

○江华府人,雷震死。

○畿邑草窃四起,昏暮之后,三四为群。守直者呵禁,便加以镰刃,或即毙、或重伤,道臣启闻。

○黄海道黄州雷击城门楼。平山、延安等邑人畜,亦多震死者,文化等二十九邑雨雹,谷山等六邑蝗。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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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京畿南阳等邑雨雹。

○全罗道临陂人、南原人,雷震死。井邑等邑地震。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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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太白昼见。

○上引见大臣备局诸宰。领相许积以宪府箚子及李端夏、尹堦等疏中军兵一事,禀定于前。积请减训局军一部,而姑停别队上番,罢精抄都提调,使兵曹主管,金万基请罢精抄及别队两军。金寿恒以万基言为极是,上不答。上曰:“今年农事,虽不可预知,不能锄治,抛弃过半,明春之虑,又倍于已往,省弊抚恤之道,宜先讲定。各道水陆操炼,兵使营将巡历试射放,并限明秋停止,诸色军兵阙额,勿为岁抄充定,各营各邑月课军器军粮及各道校生年例考讲,亦限明秋停止,尚方雪绵子、中绵子并五百斤内,特减三百斤,以省一分之弊。且尚方年例燕京贸易之物,上年已减其半,今年则特为全减。”金寿恒曰:“今年岭南旱灾特甚。古有一妇抱冤,亦致三年之旱。道内或不无疑狱冤枉之端,刑狱之情犯可疑者,令道臣参以物情,审核启闻,以为疏决之地。”上从之。

○仍任平安监司闵维重。时内外储蓄,无不荡竭,独关西比诸路稍胜,维重多般拮据,国家经用,专赖关西。且两麦大无,诸路同然,维重预忧麦种绝乏,乃发泉流库留置之米,换贸五千馀石,船运京仓,以及他道绝种处。其先事料理,多此类也。维重秩满当递,朝廷难其代。许积、郑致和以为:“维重尽心奉职,不但本道之事赖以修举,且有共济之意。前头农事,虽未知如何,而凡事之料理善处,非此人莫可,请令仍任。”上曰:“予意正如此矣。”遂命限今年仍任。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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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罢训局军前部,以省廪养之弊。一部一年所省之费,至于米万石、木绵二百同,并与其试射赏格之资,而计之所省尤多。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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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为都目政。以朴贽为司谏,李夏为执义,闵宗道为献纳,李敏迪为副提学,申晸为应教,李嵆为副应教,申厚载为修撰,李汝发为摠戎使。擢南九万为咸镜监司。

○自晓大雨暴注,崇朝而止。城中大小沟渠,无不涨溢,桥梁圮毁,衢街成川,人多渰没,仁庆宫前桥圮,猝死者至于四人。城中水灾之惨,近古所未有。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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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太白昼见。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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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执义李夏启曰:“顷日谏臣疏中,论及宫闱不严之弊,此不过循常进诫。其在宗戚之道,唯当小心饬躬,恭恪自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而福昌君等,乃敢投疏自明,盛气张皇,公肆侵陵,有若与台阁角胜者然,揆以事体,殊甚未安。请福昌君桢、福善君柟、福平君㮒,并从重推考。”不从。翌日,以挟贵使焰,凌轹台阁之渐,有不可长等语,添入论之,三启从之。又启曰:“新来拣择,事体甚重,勿令罢坐,既有传教,则取舍之际,惟当一循公议。而今番槐院之坐,论议参差,不得归一,相持三日,终至罢坐,其不有朝令,胶执私意之习,不可不惩。请槐院行首掌务官,先罢后推。”上从之。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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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郑华齐为掌令,郑维岳为正言,李柙为副校理。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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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司谏朴贽、正言郑维岳启曰:饥饿之急,麦后尤甚,而畿内之民,尚有孑遗者,实赖顷日七千石谷物之分给。德意所及,孰不感戴而颂祝乎?目今秋事不远,黍粟渐熟,山峡之民,摘穗撷粒,或可为糁粥之资,而沿海诸邑,既无黍粟,粳稻尚远,人皆阻饥,得延一日,如度一年。倘于此时,更得斗升之谷,则秋成可待,生路可寻,请出地部大豆累千石,以救之。“上令庙堂禀处。许积以为:”今虽分付,必不及于此月之内,开初则各谷相继成熟。分给于八月之初,似非救急之道,请勿施。“上从之。又启曰:”瓜满守令,限今年仍任者,盖虑各邑迎送之弊也。第念明春赈政,比今年尤甚,而今冬当递之官,必不为明春之忧,明春赴任之官,新到手生,势难周旋,而秋成之后,迎送之弊,亦不至如春夏。请瓜满守令,一倂待秋成递改。“上曰:”前已仍任者递之,今秋瓜满者,并限明年麦秋,仍任可也。“又启曰:”宫禁守直,事体莫重,军士逃亡,律文甚严,而今七八月两朔,宫禁直守军士之逃亡者,几至百馀名。皆是外方上番者也,寄寓粮绝,无以自存,为此等死之计,至于逃散而归。论其情状,虽甚矜恻,诿以饥馁,任他逃散,则后弊难防请令该曹查究重治。今此逃军等,虽甚顽愚,逃军罪重,渠亦自知。此岂乐为之哉?以此推之,其寄寓饥馁之状,举皆一般。不逃则死,其势必至,其为哀矜,岂特平民而已哉?当初乡军自愿立番者,近二百名,除逃亡物故,目今馀存,不满四十。请令赈恤厅,日给升米,俾得延命,以毕番限。朝士朔料,先期分给者,实是轸念贫窭之患,而第若干无禄官,只给数匹绵布。常时则禄科有限,虽未得付禄,而今此颁料之后,吏胥之贱,亦沾料食,则衣冠之人,独未受料,事甚不当。请令该曹,一体给料。“上从之。其后大臣,以无禄官给料,乃是祖宗朝所未行之典,今不可猝变为言,事遂寝。又启曰:”忠清兵使李泌曾于己亥国恤三年之内,为海美营将,巡到牙山县,挟娼张乐,其娼即本县士人慎仁立之婢也。仁立不胜骇愤,重杖其婢,撞破乐器,泌之悖行,人莫不知。而夤缘仕路,至授阃任,事极可骇。请削去仕版。“答曰递差。及后榻前连启,特命拿问,刑推五次,而定配。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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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平安道江界府雷击客舍柱。

○庆尚道庆州等十馀邑旱。

○司谏朴贽、正言郑维岳启曰:“阳智县监李挺完多出粜谷,私自贸银,买庄邻邑,宣惠厅划给刷马价米,皆归私用,诸般刷马,责出于民,一境怨詈,人言藉甚。请拿问定罪。”上从之。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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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太白昼见。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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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执义李夏启曰:“庆尚兵使郑韺,为人阘茸,本非将领之才。到任以后,政委下吏,性且贪婪,专事肥己。椎剥军卒,怨讟盈路,家在至近,駄载陆续。不可仍置,重失军心,请罢职不叙。”上从之。又启曰:“石城县监李晋鄙琐之事,不一而足。衙童数人,各立屠肆,兴贩牟利,人言藉藉,请罢职不叙。”上特命拿问定罪。又启曰:“兔山县监林可材专事贪黩,民皆怨詈。借名官属,多出粜谷,乘贵贩货,饭门如市。请拿问定罪。”上从之。

○咸镜道庆源等邑牛畜,多雷震致毙。

○京中饥病死者五百五十馀人,各道死亡之报,合六千四百馀人。庆尚道因查启闻之数,亦三千六百五十馀人。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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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李延年为左承旨,金万均为同副承旨,尹搢为修撰,李元祯为杨州牧使,擢闵点为平安兵使。元祯重被台论,至是求出外。

○执义李夏、持平兪夏益启曰:“顷日槐院褒贬之坐,前著作李国芳、济源察访李善源敢以应讲当否,问于大臣。不识事体,举措骇异,请并罢职。又以史官新荐时,不为遍问先生,径先焚香,请罢当该史官。”上皆从之。

○上遣承旨,往谕于右议政宋时烈,使之上来。时烈又称病笃,不至。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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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持平尹嘉绩以前阳川县监朴元开罪状,奏谳失当,疏斥禁府。于是判义禁金寿恒、同义禁姜柏年,陈疏乞免,不许。

○全罗道六月朔,染病死者三千五百三十四名,饥民死者七百二十五名,咸平等官,牛疫致毙一百四十七首。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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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李暹为掌令,赵威凤为副校理。

○济州入送种谷运船十五只,一时漂风,不知去向。其后十一只,漂到沿海各邑,二只得达济州,二只不知去向,更令申饬搜访。

○右副承旨李端夏以沿路所见,上疏陈弊,持平尹嘉绩亦陈时弊疏,上并优答,令庙堂禀处。

○司谏朴贽、献纳闵宗道、正言郑维岳启曰:“题主官,只是礼葬该官。则沈濡之滥用刑讯,已极无谓,至于结缚官吏,系之船尾,尤为可骇。况当御供减省之日,责出茶啖,致有本官论报,论以事体,宜即逮究。而该曹泛请发缄,殊无执法之意。请沈濡拿问,刑曹当该堂上郞厅从重推考。”上从之。时沈濡以右议政洪重普题主官,往骊州,滥刑官吏牧使崔逸驰报,故又论牧使崔逸论报失体之罪,请罢职,上不从,再启即停。又论司仆寺马草价太滥,请令本寺及该厅,限明秋量减,其他各司贡物价米过多处,亦为一体变通,又论各司官员役使贡物下人之弊,请令贡物各司提调及堂上,严加禁断,如其仍踵前习,一一摘发论罪,上皆从之。

○庆尚道染病死者二千六百九十二名。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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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试七夕课制,退行也。

○执义李夏、持平兪夏益启曰:“前海运判官李光迪各仓例纳丘价,创开新规,一端木折米二石,未及收捧,旋递其任。送其亲信人金姓者,收捧于各仓。推征之际,多有滥觞之事,而赤立漕卒,不能一齐备纳,则乃反致疑于金姓人之偸食,呈状刑曹,督捧其数,人言藉藉,羞辱清朝。不料出入侍从之臣,有此可骇之举。请拿问定罪。”又启曰:“牙山定配罪人朴泂罪犯满赃,法所难贷,移自西边,近配内服。少不悛恶,恣行不义。擅离配所,长在安城,设庄起第,侵役居民,其不有国法纵恣无忌之状,不可不惩。请依律处置。”上皆从之。泂适身死,罪不究。

○江华府本月二十日,大风伤谷。

○原襄道霖雨害谷。

○平安道风灾,忠清道大水,扶馀等官渰死压死三十八人。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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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太白昼见。

○咸镜道霖雨伤谷。

○庆尚道饥民十三万二千八百九十七人,死者三百七十二人。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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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郑华齐为掌令,李柙为兼司书,李夏为副修撰,李䎘为右副承旨,申晸为执义。

○持平尹嘉绩,以同僚约相会礼,而称病不来引避,持平兪夏益以照律公事,有不察之失,病未赴相会礼引避,谏院处置,递夏益,出嘉绩。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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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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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朔,遣承旨于典狱署,释轻囚。

○庆尚道比安县七月十二日风雹伤谷,义城县十三日风灾。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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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谏朴贽、献纳闵宗道、正言郑维岳引避递,以遽停崔逸罢职之论,见非物议也。

○持平尹嘉绩论京畿监司吴挺纬,请罪题主官之失,请推考,上从之。复论骊州牧使崔逸,请罢职,又论捕盗大将具文治,侵虐逻卒,恣意役使之罪,请罢职,上并命从重推考。累启皆不从。

○黄海道风灾,甚于水灾,各谷皆被伤损,凤山等四邑虫灾。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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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太白昼见。

○以洪处亮为同知经筵,申晸为兼辅德,李沃为持平。

○都城七月二十一日,以后至二十九日人民病死者四十一人,饥死者九十五人。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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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户曹启曰:“前因领议政所启,士夫及闾家疠疫身死,无人收尸者,令该曹恤典举行事,命下后,移文汉城府,查问崔基远等十四家,米布磨炼题给矣。其后有落漏呈状者,更令汉城府,查问于各部,所报之数二十五家。若不一体顾恤,则实有不均之叹,请依前题给米布。”上许之。时阁家俱死者亦多。朝廷查问实状,题给米布,人各米一石、田米一石、绵布三匹。人皆急于救命,有虚实相蒙之弊。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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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太白昼见。

○执义申晸启:“军器佥正成玧,曾任本职,时本寺发卖之谷,除出藏置,待其米价翔贵,及时转贩,只纳折定本价,赌取赢利。如此奸滥鄙琐之人,不可才递旋授,请罢职不叙。”上不允,累启乃从。

○全罗道各邑盗劫刃杀伤二十七人。时八路饥馑疠疫,生者无几,及秋盗劫草窃,在在皆然,所伤杀甚多。盖为救死,非故为盗贼也,而为守令者,如得犷悍大贼,淫刑取服,驰启论赏,识者寒心。

○庆尚道安东府大水,城内人家漂没,至有渰死者。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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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原襄道人民饥病死者一百三十七人。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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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太白昼见。

○领相许积、左相郑致和、户判金寿兴、兵判闵鼎重请对,上御集祥殿引见。许积进曰:“以前日谢恩使入去时,清帝有所云云之事,即主弱臣强之说也。外议或曰:‘当有卞诬之举,’而臣意则不然矣。”上曰:“彼若曰:‘俺有云云,而何无黑白乎,’以此执言,则必有害,差送谢恩使为当矣。”积曰:“圣教当矣。以谢恩使定送,则冬至上使,当为改差。”上曰:“使臣以何人差送耶?”积曰:“事异常时,不可不以大臣差遣也。”上曰:“请谷事,何以为之耶?”积曰:“前日徐必远陈达之时,臣则以为难矣。”金寿兴、闵鼎重以请谷,形势之不便,事理之不当陈达。鼎重又曰:“国家虽不免为人役,胡至于请粮求活乎?”上曰:“此处事势,若不至此,则何可为也。”鼎重曰:“设令借谷,六月前来到,未可知,终为无益矣。”上曰:“岁币请减事,彼若以事体不当责我,则见败矣。”致和曰:“诚如圣教。纳贡之国,直请蠲减不当,虽或略减,必有谢恩使,所费多于所减矣。”上曰:“大臣无他员,一人奉使,则国家甚为孤单矣。”积曰:“今春只有臣一人,而犹得支撑矣。”致和曰:“积为首相,何可出疆乎?臣当奉使矣。”上谓承旨曰:“济州人民之饥饿,前古所无,不可不别遣宣谕御史,言于吏曹,极择差送可也。”许积曰:“岁抄虽已停止,束伍军及各司诸员诸包匠人乐工奉足,则不在岁抄之中,各衙门若或督令代定,则民有难支之弊矣。”致和曰:“岁抄既停,则诸员诸色,亦当不为代定,而但束伍军,若不随得充定,以致阙额甚多,则虽值丰年,亦难一时充定,使之随得代定宜矣。”鼎重曰:“军兵中物故老除,自得闲丁者,依前代定可也。”上并许之。积曰:“吉州罪人许泓等所犯,不过出于无知妄作,所当原情定罪,区别首从。而咸镜监司洪处厚初不核问,直请显戮,刑曹判书李正英不复详察,乃以强盗律照断,至以不待时处斩,妻子为奴,家产籍没,蒙然覆启,俱极可骇。洪处厚、李正英请并从重推考。”上从之。致和曰:“此等事甚重,政院所当详审覆逆,自上亦当惕念处也。若非李端夏等陈疏,则许泓等就戮久矣。”时泓等不待官令,率其徒百五十人,乱入于仓,取出各谷三十五石零,人分三斗,且列书姓名,以为日后还纳之地,盖监官受钥匙,任自开闭,不即分粜故也。咸镜监司洪处厚大骇,启请显戮,刑曹回启,请依强盗律,枭示首倡五人,上既允下。左副承旨李端夏、右副承旨李䎘等上疏,俱陈可原事状,请更询庙堂,上下备局。积至是力言请罪监司及刑官,上命本道,明查实状以启。李端夏曰:“稷山人郑世廉女子,年十四,父病断指,进血更甦,二日而死,其后母病喉垂死,勺水不入,其女子,日夜祷天,取其所断之指,烧作灰,吹入喉中,喉忽开得甦,此由至诚所感。顷年温幸时,道臣以闻,而尚无旌褒之典。宜加旌表,或给食物矣。且此等启闻,该曹一倂掩置,速为回启事,分付何如?”上令该曹,趁速回启,一体举行。端夏又曰:“故府使李命达当光海朝癸丑,大论初起,以阳川生员,倡率诸生上疏,请斩李伟卿、郑造、尹认等,辞意澟烈。当时方外之疏,此为首倡。如赵溭、赵庆起、金孝诚诸人,皆蒙赠职,而李命达则未得恩典,依赵溭例赠职,似当矣。上令该曹考例禀处。

○观象监启曰:“王世子诞日,乃辛丑八月十五日,而至丁未年改用《大统历》法,则辛丑闰月,非七月,乃十月也。以此推之,八月当为九月,故世子诞日,议大臣定以九月矣。自庚戌年,还用《时宪历》,世子诞日,亦当还定于八月,而事体重大,令礼官就议于诸大臣。”上可其奏。大臣议以为:“当依启辞施行。”上从之。

○命御营军壮抄精抄训局别队等军兵,并勿上番,以年凶也。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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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尹敬教、李柙为校理,李嵆为司谏,金奂为正言,李寿曼为持平,朴世堂为献纳。

○执义申晸、掌令李暹启曰:“顷日故幼学朴玄圭妻金氏以为夫复仇事,呈状本府,辞说甚多。而其槪则以为:‘舅父朴千荣为金沟县令时,官奴及座首等,皆有重罪,或杖毙,或定配矣,罪人族属,因此怨愤埋凶,置毒于衙中,上下老少,无不被毒,其夫先死。试刮房堗,凶秽之物狼藉,定配罪人胜玉之母爱生等,报使按治,则咀咒行凶之状,节节承服,埋凶之处,各自指告,儿尸全体及各样凶物,前后掘发者,尚在本县。推官金堤郡守宋昌、泰仁县监金寿一,眼同推核,诸贼一样吐实。爱生女谪仙,即晋州牧使金德远之率畜者也,同参行凶之状,亦出于其母之招,故捉来推问,则不下一杖,个个直招。德远自送其妾,与其亲朋兪夏益、吴始复等,欲为救解通嘱监司及推官,以为反狱之计。德远作牌于谪仙押去人处,送人追传曰:‘吾等方有所图之事,姑勿下去,留待果川’云云。夏益、始复答谪仙书中,亦曰:‘今方为汝好样周旋’云云。又曰:‘舅父拔榜之论,猝发于其时,盖德远之心,若使舅父递罢,则狱事自解,舅父试券启下之后,用巧其间,飞语台官,终至拿推递去’云云。又曰:‘金寿一身亲同推,目睹秽物,而一见德远之书,大变初意,辞免推官,监司则与姑母切亲,恐有京外是非,尚不启闻’云云。观此状辞,掘出凶秽之物,如是狼藉,各人取服之状,如是明白,而监司之依违避嫌,推官之延拖不决,俱极寒心。且咀咒行凶,谋杀地主,实是无前大变,庇护罪人,图欲反案,殊极惊骇。彼此情伪,不可不究核。请全罗监司吴始寿,从重推考,当该同推官,先罢后推。仍令本道,别定刚明推官,斯速按核启闻,金德远及朴千荣亦为一体拿问。”上不从,只从推考、查核,启闻事。累启乃从。

○庆尚道牛疫致毙六千八百二十六首,七月念后至本月初,馈粥饥民十六万三千一百四十九名,死者五百五十七名。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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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太白昼见。

○咸镜道染病死者九十四名,饥民前后死者二百二十七名。

○以李夏为济州宣谕御史。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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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太白昼见。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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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养心阁,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许积进曰:“谢恩使以大臣差出事,顷于榻前定夺。而今以宗班落点,未知圣算之如何。而臣等则有区区忧虑。今日谢恩者,因臣强之说,而又送宗班之人,则将无以发明臣强。且谢恩使,宜即差遣,而今始送之,彼若有问,难以为对,臣等一人,当为入往。彼或有问,可以力辨。不如是,则后有辨诬之举,事机渐大矣。”上曰:“以宗班奉使,致疑臣强,予未晓也。”积曰:“如李一善辈,岂不知大臣厌惮远行,而遣宗班乎。”郑致和曰:“彼国接待宗班,异于外臣,如前召见,更发言端,则亦可虑也。”上问左右皆曰:“不可不遣大臣。”上犹不释然。积等又争之,上曰:“佥议如此,予何独守己见乎。”遂从之。

○来冬至及明年正朝、诞日,大殿所封三南监兵、水营,统营弓帒、筒个及济州弓帒、筒个、织毛马装、结弓獐皮等,命勿封进,以年凶也。

○赠故学生李翖、及第李嘉相等职。翖、䎘之兄也,丁丑江都之陷,翼蔽其母,与兄争死,代受两箭而死,嘉相,判书明汉之子也,入江都,亦死于孝。左副承旨李端夏,白于筵中,上问大臣,有是命。

○北行营入防南道各官三手军,以年凶除防。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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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司谏李嵆,论史官新荐时,不为回问可否,至于二处,请削新荐,又论前司谏朴贽,身为台谏,称念于武夫,自损体例之失,请罢职,上皆从之。又论工曹参判金宇亨,弹墨未干,即谢新除之失,请递差,上不从。

○以左议政郑致和为谢恩正使,李晩荣为副使。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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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赐食物于近侍。

○自本月初一日至初十日,都民饥病死者八十三人。

○原襄道染病死者三百三十六人,饥民死者七十四人,牛疫致毙三百五十五首。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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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夜月食既。

○忠清道牛疫致毙七百七十九首。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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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金徽为大司谏,金寿兴、李庆亿为承文提调,吴斗宪为持平,尹嘉绩为正言,金万重为修撰,李秀彦为奉教,尹致绩为待教

史臣书之曰:“寿兴,寿恒之兄也。登第十馀年,骤至一品,而立朝无可观之节,居家无可取之行。以崇品卿宰,及遭父丧,致不谨之谤,清议耻之”

○因原襄监司启闻,牟麦种子五百石,分给本道。

○命各道水陆操,限明春停止。以年凶也。

○黄海道七月以后,染病者一千六百九人。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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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命七月课制居首儒生李尚正,直赴会试,其次二人给分,其馀赐笔墨。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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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全罗道七月朔,染病之数一万一千二百八十一人,死者二千七百四十三人,饥民死者二千二百七十九人,长兴等十七邑一朔之内,牛疫致毙一千三十九首。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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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大司谏金徽、正言金奂启曰:“今年凶荒,振古所无,上而御供诸物,下而各司所捧,举皆蠲减,而外方不体圣上德意。朔膳全减,而守令官捧,一如常年,酒房特罢,而各邑官酿,依旧仍存,其徒取自奉之便,不念民隐之习,固宜痛禁。请令各道,严饬列邑,限明秋量减官厅之捧,停罢公厨之酿,以纾一分民弊。”上从之。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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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正言尹嘉绩引避曰:“臣前忝宪职,以题主官事,有论劾监司守令之举矣。顷日榻前,大臣极陈其不可,至有此后奉命者,设或恣行不法,将无以上闻云,臣于此不胜瞿然也。臣年少识短,致令大臣非斥,再发于筵中,请递。”谏院处置,递之。其后正言金奂以轻递言事之台官,物议为非引避,大司谏金徽亦引避,司谏李嵆处置,并递之。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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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夜流星出毕星下,状如甁,尾长色白。

○以柳赫然为工曹判书,李沃为正言,崔商翼为献纳。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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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执义申晸、掌令李暹、持平吴斗宪启曰:“京外狱囚之淹滞不决,未有甚于今日,或至累年囚系,究核无时,况当凶岁。罪囚之瘦死狱中者,比比有之,实有乖于圣明钦恤之道。请令禁府刑曹及诸道监司,趁速处决,俾无滞狱之弊。”上从之。

○左议政郑致和、缮工提调金寿恒、礼曹判书郑知和、观象监提调南龙翼启曰:“臣等进诣宁陵,陵上石物罅隙,涂灰剥落处,详细看审。则寅卯间驾石,丑寅间驾石,寅方屏风石,亥子间驾石相接处,罅隙涂灰,并皆剥落,而别无比前增加之隙。更以油灰塡补宜当,请令该曹,择日举行。”上从之。

○黄海道遂安等邑蝗。

○执义申晸、掌令李暹、持平吴斗宪启曰:“安州判官柳星三居官莅民,本无可观,年前与其衙客,醉入教坊,谑浪淫亵,无所不至,至令妓辈,悬足受杖,旋又宰牛设办,自赎其罪。贻笑一道,传说藉藉,请罢职不叙。”上不从。又启曰:“史局体例,至严且重,上下番虽有大叚疾病,不得任意阙直。如或径出,则政院请推牌招,乃是流来不易之例也。顷日奉教申翼相,称有身病,终至阙直,而政院无请推牌招之举,揆以事体,殊极不当。请申翼相及当该承旨并命从重推考。”上从之。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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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差倭平成太拦出馆门,来到东莱府。初礼曹答对马岛主书契,不许移馆事,成太既见书契以为:“俺等不得请,则决不可只受书契而归。将有所陈达,两大人须以便服来见。不来则俺当自往云。”申厚载、郑晳以无端相见,已是法外,以不可违越约条,任意拦出之意,使译官开谕,成太大怒曰:“到此地头,何论约条之违越乎?两国和好,自此绝矣。两大人拒而不见,则转往巡营,监司又不见,则当至京中而后已。”遂声言上京申请。因令下倭,准备行具,以示拦出之状,或称若不得请,则当直往江户,或称乘舟出海,游览岛屿云。至是月二十三日,正副官都船倭,皆乘小轿,带其从倭二百馀人,突出馆门,釜山佥使李延祯,率两镇土兵,遮截前路,倭人以挺刃乱打,开路直到莱府。厚载等不得已留置别馆,驰启以闻。事下备局,备局回启曰:“差倭,违越约条,有此作梗之举,其为情态,殊甚痛骇。渠若必欲转往监营,或直至京中,则既到之后,惟当据理峻斥而已。今姑任其行止,只令译官随来,以观其所为,而连续报知,以为自朝廷处置之地,接慰官,则使之仍留东莱,观势进退宜当。”上从之。成太既到东莱之后,厚载等责其违约拦出之状,成太答云:“俺等岂不知出来之为不可,而诚迫于不得已也。今此移馆,既已禀定江户,朝廷或未烛其形势,而持难至此耶?若不得请,则岛主势难保任。贵国亦安得晏然乎?”厚载等驰启。备局回启曰:“岛主不保其任等语,无罪恐喝胁迫之计。渠等必欲上京,而不能开谕挽止,则只当观其所为而处之,决不可许给所乘之马。且书契既已下送,不当追改。宜以此意,措辞开谕,一边峻斥,使之速还馆所可也。”上从之。书契措语,后因差倭,争执不已,遂改送之。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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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太白昼见。

○咸镜道利城等邑大雨雹,十二岁儿及牛畜,为雹所触,因以致毙。道臣以闻。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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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昧爽下霜,太白昼见。

○命各该司及左右捕盗厅,自今罪名不重者,自本司趁即处决,无得囚禁,俾无滞狱之弊。从左相郑致和之言也。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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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太白昼见。

○以李端夏为吏曹参议,李翊相为大司谏,金万均为同副承旨,尹嘉绩为正言,尹拯为掌令。

○是月京中饥病死者二百五十馀人,各道死亡之报,合一万五千八百三十馀人。其虎囕、水渰,为贼所害之类,亦多。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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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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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朔,日晕右珥。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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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太白昼见。

○庆尚监司闵蓍重驰启曰:“道内骨肉之变,比比有之。父杀子、兄杀弟者,至于五人,伦纪灭绝,实非细忧云。”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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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太白昼见。

○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平安兵使闵点辞朝,上召见之,遂以本道城池兵器,观势修治,不使抛弃之意,谕而遣之。

○上下教曰:“今年都城内外,前后粜谷收捧之举,虽出于万不获已,饥馑之馀,决难并耗征捧。特咸其耗,以为都民一分蒙惠之地。”是日引见时,因兵曹判书闵鼎重之言,有是命。又下教曰:“饥馑之馀,畿甸粜谷,势难准捧,勿论新旧,分给元会及各样移转还上元数内,并令折半收捧。朝家既已酌定之后,守令若不准捧,则当被重罪,此意亦为严饬。且于毕捧后,发遣京官摘奸,俾无虚录之弊可也。”

○郑致和言于上曰:“畿邑移转之谷,虽令折半收捧,而第如江都、南汉土民所受,则不可不准征。”上许之。其后持平郑维岳,以圻内诸色国谷,既皆折半收捧,而独于广州、江华,使之准捧,其在一视之政,已失均平之道,且此二处,皆保障重地,若使其民,不能无怨,则殊非轸念厚恤之意,请一体折半收捧累启,令庙堂禀处。许积曰:“江都、南汉形势不同。江都分给之数,不过二万石,上年所捧,尚且三分过二,江都之粜,决不可折半。南汉当捧之米,乃六万七千馀石,今若环其四邻,并皆折半,独于广州,使之准纳,则民之疾怨,势所必至。”郑致和亦以为:“广州果难准捧,因请南汉之粜,通计新旧,折半收捧。”上从之。

○以李夏为副校理,李尚敬为北兵使。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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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领议政许积呈辞至七度,上遣承旨,谕令出仕。积以久居鼎轴,舆情不惬,纵非疾病,亦宜奉身而退,以让贤路等语,因承旨以达。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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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宪府以士族洪姓人家,七尸未葬,而部官不报该府,以致落漏于恤典之中,请罢当该部官,上从之。仍命该曹特施恤典。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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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太白昼见。

○领议政许积上箚乞免,上答曰:“予意已悉于前后之批,而卿辞至此,予深惭赧。噫!此诚何等时耶?赤子塡壑,不知其几千万人,心甚惨然,诚难形喩。田野禾谷,不种不耘,将来之事,罔知攸为,所恃惟卿,卿胡忍就闲。况予忧虑熏心,疾病已作,精气心神,岂同平日?所恃惟卿,卿胡为不谅。左揆出疆不远,卿之调摄已久,须体至意,速出论道。”仍命史官谕之。

○忠清道大兴县地震,声如巨雷,墙壁室屋,若将颓圮。沔川等十八邑,同日地震。

○城中永安尉家盆种之柚,结子十馀颗,因以成熟,形色与南方所产无异。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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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城中闾家,杏树有华繁英,烂熳如春。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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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执义申晸、掌令郑华齐、持平吴斗宪、李寿曼启曰:“即今秋事已成,而都下阻饥,愈往愈甚,闾巷小民,莫保朝夕。而前后所籴,今将一时征捧,且闻赈厅,一以本色收纳,故市廛之上,米直顿高,民情遑遑,罔知攸措。其在朝家轸恤之道,不可无变通之举。请令该厅,朝士食禄家外,一依畿甸还上例,一半收捧,或以银布折价备纳,以纾都民燃眉之急。”上令庙台禀处。备边司启曰:“都民前后所粜,多至二万六千五百馀石,若不趁时还捧,则转成逋欠,其弊益甚。且耗谷二千六百五十馀石,特命减除,都民蒙惠,亦已多矣。一半收捧,势难施行。其中终难以米备纳者,或以银布拆价,代捧宜当。”上从之。宪府又启曰:“去岁凶歉,前古所无,饥馑流离,死亡殆半。八路之中,三南尤甚,孑遗之民,无以资活,比如垂亡之人,一线未绝,虽及时抚摩,尚难望其支保,况诸般之役,无减于恒岁,两年之税,并征于一时,似此举措,已失民望。而粜籴之捧,今又不减,膏血已竭,生理将绝。畿甸之籴,既已减半,则独于三南,有所异同,殊非王者一视之义。请三南还上,一依京畿例,折半收捧。”上又令庙堂禀处。备边司启曰:“畿内分给,多至二十二万馀石,势难准捧,故特令折半,他道不可视此为例。”及后登对,郑致和又陈其难施之意,上曰:“台启亦非不可,而形势有异,岂可必施乎。”

○右议政宋时烈上疏乞免,上遣承旨,谕令上来。时烈以为:“臣死生在前,进退宁论。方以下送药物,日事汤剂,圣恩所濡,得回生意,则虽不敢进谢隆恩,庶或以文字,毕露危衷云。”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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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执义申晸、掌令郑华齐、持平吴斗宪、李寿曼启曰:“成川府使洪锡箕,居官不治之外,且多贻笑之事,况今衰老,加以酒病,请递差。光陵参奉黄俶龟与其妹,因一细事,转成嫌隙,其间伤败之举,不一而足,至令其母,不得伸母女之情。如此悖伦之人,不可置诸衣冠之列,请削去仕版。”上从之。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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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平安道宁远等邑,八月二十七日下雪,嘉山等邑雨雹。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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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命退捧京畿、三南、原襄等道,上年田税之半。时朝议以两年田税,不可并征于无前大饥之馀,多有蠲减之论。至是,郑致和言于上曰:以今民间形势,两年之税,实难并征。上年田税,若令一半退捧,则可以少纾民力。“首相之意,亦以此为可,上曰:”予意正亦如此。“遂有是命。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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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原襄监司金益炅,以道内善赈守令启闻。原州牧使许秩为最,特命加资,平海郡守朴材、洪川县监黄玧、平康县监赵尔后、横城县监宋光洵等,并赐表里。咸镜监司洪处厚亦以善赈守令启闻。定平府使权諔为最,特命加资,北青判官李循先准职除授。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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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太白昼见。

○分遣暗行御史金万重、申晸、李嵆、赵威凤等,廉察京畿三南赈政得失。

○领中枢府事李景奭疾笃,遣御医视疾,仍赐药物。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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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太白昼见。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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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遣副校理李夏,宣谕济州。朝廷以济州三邑,尤甚饥荒,人民多死,不可无慰谕之举,遂以夏为宣谕御史,往谕之。金寿兴箚陈其祖尚宪,曾于辛丑年,以御史往谕本岛,宣庙特命赐祭于汉挐山,且别为事目以送之,请依旧例为之,事下备局。酌定其应行节目十七条,赐三邑民人绵布四千匹,麦种二千斛,上供土宜,诸司常贡内司及各司奴婢身贡,亦赐蠲免。且聚儒生武士试才赐第,以为耸动之举。仍令吊民死丧,问民疾苦,兼访民间孝友节行特著者,以为旌褒甄拔之地,又给沿海邑米三十石,以为老人设宴之具。

○以郑樍为掌令,郑维岳、尹嘉绩为持平,赵远期为正言,崔后尚为修撰,南二星为忠清监司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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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大司宪宋浚吉上疏辞职,仍陈所怀,且曰:“殿下克尽对越之诚,以享天意亟下哀痛之教,以慰民心,凡系仁爱保恤之政,行之惟恐不及。明理欲之大分,识人民之向背,辨一己之公私,察群臣之邪正,一意毌怠,持久不懈,则庶几上帝鬼神,收还威怒,群黎百姓,咸与蒙休矣。”上答曰:“春夏间事,尚忍言哉?今年穑事,不耕不耘,明春之忧,思之气短。所望者,唯在于卿等之幡然,而诚意浅薄,莫回遐心,诚深愧赧,不知所以为谕。疏中勤勤为国之意,缕缕陈戒之言,无非由中之至诚,深加佩服。须体至意,从速上来。所辞本职,今姑勉副。”遣史官谕之。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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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副提学李敏迪、校理尹敬教、副修撰洪柱国上箚,请尽减庚戌田租及各年未收军布身贡,且都民粜谷,半减收捧。又曰:

古人论学,只曰尊德性、道问学,尊德性不过曰存养一事,道问学不过曰讲学一事。昔张载有言曰:‘动有法、言有教、昼有为、宵有得、息有养、瞬有存,’此非尊德性之事乎?程颐有言曰:‘今日格一事,明日格一事,积习已久,自然贯道,’是亦道问学之功也

上答曰:“忧国尽言之诚,予深叹赏。箚中事,当与庙堂议处。末端戒诲之言,尤用嘉之。可不留心焉。”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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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张善澂为大司宪,宋浚吉为左参赞,李萱为副校理,李枝茂为右副承旨,崔宽为同副承旨。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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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大司谏李翊相、献纳崔商翼启曰:“上年凶歉,前史所无,八路生灵,流散死亡者,不知其几千万人。今年诸道农事,或有稍稔处,而以饥馑疠疫,不耕不耘者居多。至于田谷,大都不实,合以言之,皆未免凶,三南为尤甚。上年田税,虽有一半退捧之令,此外徭役,亦甚浩大,以此民力,决难准纳。国储荡竭,经费切急,臣等亦非不知。而目今民间,皆思涣散,与其涣散,终不得收捧,莫如早布德意,快施宽恤之政。且有身役物故之类,其数甚多,尤不可侵征邻族,以益其怨讟。请三南上年田税及诸色军兵各司奴婢工匠等,各年未收身役,特为蠲减,诸道有身役物故之类,亦令道臣明查启闻,一一蠲役,俾无邻族侵征之弊。”上不从。翊相等又以京圻、原襄,添入连启,上令庙堂禀处。及后登对许积曰:“已往未收,上年既令勿捧矣,有身役物故者,查出蠲役,其言诚是,可以行之。臣谓己酉以前,皆宜荡减也。”上从之。

○庆尚道安阴县地震。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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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领中枢府事李景奭卒。史臣曰:“景奭居家孝友,立朝清素。早负文望,遂陞台司。忧国之心,至老不懈,然过于所厚,为亲党干恩,不避苟且,人以此讥之。”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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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太白昼见。

○大司谏李翊相、献纳崔商翼启曰:“州县之屠牛兴贩,既云非法,况今牛疫,致毙殆尽,饥馑之馀,民无耕作之望。道臣之启请设铺,本为赈资,而弊瘼滋蔓,宰杀狼藉,馀存之牛,尽就屠肆。请京圻各邑铺子,一一禁断。”上从之。

○领议政许积四箚乞免,上答曰:“卿之疾病,予非不知,而一向敦勉,岂有他哉?即今鼎席之空,诚如卿言,忧惧惊遑,不知所谕。领府事李景奭也。以元老大臣,为国倚重,而丧出意外,予甚痛悼。噫!邦运不幸,丧失元老大臣及卿宰者几人,中夜兴叹,无以为坏。卿其须体予意,安心勿辞。”积呈告以后,遣承旨敦谕者三,至是又令史官谕之,积遂出仕。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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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太白昼见,夜月犯木星。

○持平郑维岳启曰:“凡在外台谏,必请下谕,不敢一日稽迟者,所以重事体也。顷于持平尹嘉绩下谕之启,献纳崔商翼厌其诣阙,留置四日,始乃因便启请,其慢忽事体,坏了台规甚矣。请递差。近日官吏,不循国法,以自己喜怒,囚人罚人,法官唯当痛禁,以体朝家惟恤之意。而掌令郑樍,未出仕前,以私事囚人,其有罪无罪,姑置勿论,以未出仕之法官,私自囚人,事甚可骇。请罢职。”上皆从之。

○差倭自到东莱,馆倭往来络绎,无复顾忌。或怒门卒之呵禁,或怒馔物之略少,若不手搏,辄至拔剑。是月十七日,馆倭一人,发怒于渔价米不精,追及库子于左,自材前拔剑击其头。釜山佥使李延祯,即遣军官,夺剑结缚,送于馆中,府使郑晳,以重处惩砺之意,送言于馆倭,则答云:“若因自己事,至于拔剑,其罪固重,而今因杂物,不即入给,有所争诘,库子未死之前,实无重治之事,”郑晳驰启以闻。备局以为:“库子虽不死,拔剑击伤之罪,在所当治,而不肯治,情甚可恶,亦关后弊,请于差译之行,言于岛主,以为重处之地。”上从之。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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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全罗道咸悦等二十八邑地震。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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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许积为内医院都提调,洪处大为左承旨,尹堦、李翔为掌令,李濡为献纳,金征为黄海监司。

○持平郑维岳论启,极言衙门钱谷许贷商贾取息为利之非,且曰:“前户曹判书权大运许贷粮饷银三千两,贷之周年,一无所偿,终至于烦刑狱,而致疑谤。设令有其利,而无其失,以千乘之国,行市井之事,以赌些少之利,尚且羞愧,况其有所失,而无所利乎?请各衙门贷息,一切禁断,以革与民牟利,反损国用之弊。”三启,令庙堂禀处。他日上以问许积,积曰我国军门,无他生财之道,假贷取息之道,自前有之。当其贷与之时,必择其有实可偿之人,而人心巧诈,或有难征之弊,台臣之言,可谓是矣。第其所谓非国家生财之道云者,臣未知其可也。“后因备局覆启,并令禁断,独军器寺,以其素乏物力,不无待此而有所补用,置之。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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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日有重晕。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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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命赐故相李景奭三年禄俸,且令该曹优给祭需。

○命收瘗都城近处无主稿葬之尸于郊外十里之地,遣近侍祭之。郑致和以为:“今年死亡之类,埋置于外南山及慕华馆后诸处者,不计其数。除有族属可以改葬者外,不可不自官收瘗。请令柳赫然句管,募得受价埋尸者数十人,又发畿邑僧军二百人,使之同力移埋,且取地部所储朽破绵布,以为掩面之具。待其毕埋,遣近臣设坛而祭之。”上从之。遂收瘗于东西南郊外三处,其无主之尸,凡六千九百六十九,此外塡壑之骸,不可收拾者,又不知其几许。

○大司谏李翊相、献纳李萱启曰:“重臣亲承德意,句管收瘗之事。而不辨有主无主,一时掘发,子失父尸,妻失夫尸者,亦多有之,呼冤之声,惨不忍闻。又于掘发之际,督迫甚急,其尸亲百般哀乞,役夫辈受其赂物,始为缓督,事极惊骇。句管之臣,难免不察之罪,请从重推考,其中有亲属之尸,则宽限日字,使之收瘗,俾无混杂抱冤之弊。”上从之。

○咸镜道稳城等邑大风,吉州等邑大雨雹。

○是月京中病死者四十馀人,各道饥疫死亡之报,合一千八百四十馀人,其他虎囕、水渰,为贼所害者亦多。三南及京圻、原襄、黄海等道,牛疫大炽,延染致毙,不计其数,民无耕作之望。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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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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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初三日。夜雷动电光。

○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朝议多以差倭拦出作弊,无意还馆,欲移书岛主以责之。闵鼎重曰:“前此馆倭作弊时,若云移书本岛,则亦颇畏戢。今宜修书本岛,而预使差倭知之,或不无忌惮之心。因观其气色,而处之宜当。”后因论议不一,渐至迁延,遂兼付翌年夏问慰译官之行。

○命退捧庆尚道今年田租之半。监司李䎘以为:“倭料公作等米,准给倭人,故上年田税,虽有一半退捧之命,列邑不得均蒙惠泽。请今年新税,亦令退捧一半于明秋。”上许之。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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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夜大雷电以雨。

○药房入诊时,许积进曰:“文武参下官,近来尤甚乏人,而不知秋事之犹至于此,既退庆科矣。自前每岁春秋,例设庭试,而久不设行。若以次第言之,此乃儒生之次。”上曰:“予亦有此意,而近缘年事如此,未暇设行矣。”因命别设庭试。

○命守令捕贼者满五名,始得论赏。许积以为:“强盗捕得三名,辄蒙加资,功太小而赏太重。不可不加定其数。”于是,更以五名为限,定为恒式。

○以郑太和为领中枢府事,尹搢为献纳,李尚真为庆尚监司,赵寿益为礼曹参判,李萱为吏曹佐郞,擢平安监司闵维重为刑曹判书。

○城中锺楼及景福宫门前、东大门内三处大锺,同时流液,其色淡黄,其味微醎。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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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持平郑维岳启曰:“白川郡守崔商翼浮躁轻浅,本无可取,而傅会论议,攀缘朋侪,苟且侥幸,滥厕台侍。反恃名官,骄傲自肆,其奉命关西,佐幕湖南,多有颠妄可笑之事。为人如此,则非但不合清显,虽百执事之任,亦有所不可者矣。且白川素称名邑,况此凶荒之馀,守宰之职,尤不可不择,请递差。”上从之。

○副提学李敏迪、校理尹敬教、修撰崔后尚、副修撰洪柱国,因雷变,以责己求言,蠲役恤民,答天怒、济时艰陈箚,上赐书优答之。

○差倭平成太等,率其从倭五十馀人,往浴于东莱温井。申厚载、郑晳,使译官谕止之,答以急于疗病,连五日往浴,厚载等驰启以闻。时倭人日益横。平成太每以老死此地为言,略无顾忌,且自岛中取马而来,以示上京之状。成太又谓译官曰:“差倭将自江户出来,其号曰孙右卫门。不但此也。食禄四五十万,官爵最高之人,如肥前、萨摩、筑前太守,早晩亦当出来,未知贵国当如何也。”所谓萨摩,倭之别种,而其性最毒云。其藉江户,胁持恐喝者,无所不至,以此岭南骚屑,人皆荷担,都下人心,亦且汹汹,皆以为变在朝夕。郑致和言于上曰:“差倭未还,又有出来之报,其间情状,诚极怪愕。岂可因其见迫,而遂许难从之请乎?第其往来络绎,供亿匮竭,是可忧也。况人心汹惧,至以壬辰已验之变证之,又因柚子结实于京中,尤有所惊动耳。”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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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吏曹判书金寿恒请对,上召见曰:“近来连有冬雷之变,实未知有何祸机,而予心惊惧,可胜云喩。”金寿恒曰:“常常发作,人情易狃,或恐圣心,有所间断也。若于玉候稍安之时,引入诸臣,俾陈消弭之策,则亦岂无所益也。”上纳之。寿恒又曰:“乏人之叹,近来尤甚。州牧可合之人绝乏,前日被抄者甚少,请令庙堂,更为抄启,以为调用之地。”上从之。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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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金奂为正言,擢洪处大为平安监司,金益勋为水原府使,用备局荐也。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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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以雷变,引见大臣及六卿三司诸臣,令各陈所见。诸臣以次奏事,上曰:“诸臣所陈,皆是戒诲寡躬之言,而其中亦不无处分之事也。”郑致和曰:“李敏迪、尹敬教之言,似当禀定。”许积曰:“今若尽罢百官军士,而国无经用之事,则田税身役,虽令荡减,犹可为也。不然而用度既竭,则国岂能支撑乎?且其不纳者,多是顽民,若令减除,则良民之先纳者,独未蒙惠,其为不均大矣。况身役,则虽庚戌条,亦分三等,或除或减或捧,岂可混同减除乎?至于上年以前指征无处之类,查出荡减,果为宜当。”上然之。

○以禁府狱囚多滞,上亲临疏决。是日徒配者二人,削职者八人,罢职者二人,全释者一人。

○大司谏李翊相论守令捕贼陞资滥觞之弊,请一一改正,以重赏典,上不从。翊相又连启于榻前,上曰:“守令中或于捕捉时,事涉虚疏及或以数三名陞资者,更为查考改正可也。”

○命叙用前司谏朴贽。领相许积以为:“李泌之国恤挟娼张乐之罪,昭不可掩。而原情中引他不近之说,侵斥论劾之台官。宪府遽因其原情,径先论罪,事甚不当,且关后弊。”故有是命。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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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命削金德远、朴千荣、吴始复、兪夏益等职。德远等因宪府启辞下狱,其所供,互相发明,朝臣亦互相分疏,禁府启请上裁。上判曰:“观此各人所供,德远既无反狱之事,则元无可问之端。论以狱体,分拣似可。而身为士夫,因一娼物,举措颠妄,殊甚骇异。况虽无请属之语,纷纭送简,惟恐不及,尤极无据,将来之事,亦不可不惩。金德远、吴始复、兪夏益等,并削职放送。千荣虽出于为子复仇之至情,添入拔榜之说,语意不正,不可以此容恕其情,大启日后无穷之弊。亦为削职放送。”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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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李庆亿为右参赞,李䎘为右承旨,姜时儆、赵远期为持平,任相元为正言。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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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试讲馆学儒生于仁政殿。

○大司宪张善澂、掌令尹堦请治金德远、吴始复、兪夏益等书札请嘱之罪,一依仁祖朝成宪科断,五启,上不从。又论:“平安监司洪处大本非剸割盘错之利器,擢畀重藩,太涉无端。请改正。水原乃畿辅重地,自前极择差遣,意非偶然。府使金益勋发身荫路,别无异绩,而遽擢重任,物情未快。请改正。”处大三启而递,益勋四启而改正。吏曹以处大既递其职请还收加资,特命仍授。大司谏李翊相、献纳金奂继请还收,累启不从。许积白上曰:“处大之仍授资级,臣知圣意之有在,而台谏之必请还收,亦守法之言也。今从其启,他日陞擢,岂不好哉?”上遂从谏院之启。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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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南关王塑像,水气润湿,有流下之痕。京城民争传血泪流下云。

○京城民讹言弘济洞石弥勒自移去。

○特赐成均馆九日制述居首进士李万封,直赴殿试,其馀赐分有差。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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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开城留守朴长远卒。长远事母孝。尝因月课,作反哺乌有曰:士有亲在堂,贫无甘旨具。微禽亦动人,泪落林乌哺。“仁祖大王大加嗟赏曰:”观此绝句,诚孝出凡,令人感叹。风树之比,古人所伤。其令优给米布。“一世莫不荣之。再秉铨衡,而政无嫌私,位至正卿,而家如寒士。然过于谨慎,全没圭角,且无材能可以做事,人以此短之。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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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雷动雨雹,状如大豆。

○以李俊耉为开城留守,李沃为持平。

○锺楼大锺,又流液多于前。

○全罗道全州等邑大雷电,忠清、原襄等道,亦有雷变,三道道臣相继以闻。

○对马岛又遣差倭平成之,奉书礼曹,申禀移馆一节。朝廷又以参判书答之曰:“惠札续至,慰荷则深,但移馆之请,前书所覆不啻详悉,而初价未还,又此勤示有若强迫者然。窃恐贵州,或未之深思也。多少,想在来差备传,不复一一。”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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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领议政许积因灾异乞免。其末曰:“抑臣又有不安于心者。宪府之启,专斥臣用人之失。其论洪处大则曰:‘曾拜海臬,大臣启递,到今擢畀,太涉无端。’论金益勋则曰:‘递授之前,人言已播。’方岳畿镇,为任如何。而递以私意,授非公道,则人臣有此,合受厚诛。伏乞亟许谴免,以谢人言。”上答曰:“天灾时变,层叠荐臻,言念及此,不觉心寒而骨惊也。噫!致此灾异,实由于寡昧之凉德,卿何固辞。人言浮薄,亦何用深嫌。须勿介怀,安心勿辞。”

○左议政郑致和亦陈箚辞免,上又答安心勿辞。

○以朗善君俣充问安使,如渖阳,进表问候,且献土物。以清主方有拜陵之行也。比至彼境,清主已返矣,俣因转入燕京。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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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引见大臣备局诸宰。许积曰:“平安监司得人最难,是可虑也。”上曰:“近来国家之所取资,专在关西,苟非尽心奉职者,莫可任也。”积欲以六卿中差送,上曰:“与其以正卿差送,不如仍任闵维重。”因授正卿之资。限赈救间仍任者,所以难其人,而因授正卿之资者,将以升用之也。

○以姜柏年为大司宪,朴贽为正言,成后卨为水原府使,南龙翼擢拜刑曹判书,特除也。

○命罢忠清监司李弘渊职。初朝廷因谏院启辞,令各道监司,查启其道内守令赈政勤慢,弘渊终不肯查闻。许积白上曰:“弘渊既已推考,更令查启,而终不举行。其在朝廷事体,亦不可每每推考矣。”上以事极骇异,特命先罢后推。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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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咸镜监司南九万辞朝,上召见,九万曰:“本道今年被灾,南北同然,反不及于上年矣。”上曰:“至于六镇,本是重地,尤宜着念赈救,俾无流散之弊也。”许积曰:“原襄谷八千石,使之勿债岭南者,正欲先救北民,而此亦些少。关西山郡北路接境处,或有官粜准捧之邑,以此谷物,推移赈救,事甚便好矣。”上许之。九万仍陈北路边防踈虞之弊,且曰:“北路非如西关之有烦听闻,而城池军器,全然不修,臣欲见其形势,渐次修补耳。”上曰:“开市近处,必烦听闻,其馀各处,不可不修治也。”许积请以各军门所造鸟铳弓子,下送本道,以补边镇兵器,上从之。

○大司谏李翊相以昨于榻前,不请还收闵维重加资仍授之命,见非物议引避,处置请递,上特命出仕,翊相再避免。

○正言金奂启曰:“明君之所慎惜者,莫大于爵。命平安监司闵维重超授资宪,为长秋曹,而既仍前职,因存新资,实涉无名。请还收。”上答曰:“维重事,与他不同,一倂还收,事未妥当。”屡启不从。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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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李汝发为御营大将。许积以为:“大将与他官有异,不可不简自圣衷。”上然之,有是特除。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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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张善澂为大司谏,郑维岳为正言。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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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夜流星,入天苑星,状如钵,尾长色赤。

○上以日气猝寒,命给襦衣于上番军。仍遣承旨。阅囚典狱署,释罪轻者。

○是月京中疠疫稍息。京中死者十馀人,各道死亡之报,亦五百四十馀人。但诸路牛疫转炽,两南及原襄道尤甚。

显宗纯文肃武敬仁彰孝大王实录卷之十九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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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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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朔,忠清道御史赵威凤书启:

木川县监黄晖仍任之后,渐不如初,平泽县监李行夏,尽心赈政,自奉简约,前监司李弘渊,家在清州,往来贻弊。

上以黄晖殊无朝家仍任之意,特命拿问,李弘渊推考,李行夏赐表里一袭。

○京畿御史金万重书启:

龙仁前县令李骞、坡州前牧使洪茂等,不谨赈政,京畿水使李元老,多有不廉之诮。坡州牧使李葆,恪谨职事,声誉隆洽,朔宁郡守尹鸿举,赈政治绩,俱为表著。

上以李葆才以善赈陞资,只赐尹鸿举表里一袭。李骞、洪茂并先罢后推,李元老亦坐罢。万重又以阳川县监吕齐、长湍府使郑汉骥、延曙察访安命老敛怨不法之状,闻之,上以颜齐等,既是抽栍之外,不可一体论罪,令本道查启。司谏李柙启请颜齐等三人,一倂拿问,累启,并命罢职。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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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遣左议政郑致和、礼曹参判李晩荣、司艺郑樍如清国,贺冬至、正朝,仍兼谢恩。以清主私谕福善君之事也。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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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李暹为献纳,闵蓍重为大司谏,金寿兴为摠戎使。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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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全罗道沃沟县杏树冬华,烂熳如春。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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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日气沈阴。当昼晦冥,有似初昏。

○正言金奂启曰:“槐山郡守金垓,年既衰耄,性且昏庸,莅任以来,政委下吏,日用官需,随捧随失,且割取赈资,广买田土于本郡。请拿问定罪。”上从之。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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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李柙为司谏,尹堦为掌令。擢洪处大为户曹参判,特除也。

○忠清道大兴地,有犬生雏,一头八脚,自腰以下,两身两尾。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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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庆尚监司闵蓍重,以道内守令善赈,及别备多少,分等启闻。星州牧使赵䃏善赈居首,且别备谷物,多至三千四十馀石,命加资,且赐熟马一匹。其次真宝县监尹明遇、清道郡守兪柲、永川郡守李徽祚、比安县监李敏道并加资,其次盈德县令李象鼎、咸阳郡守南梦赉准职除授,其次尚州牧使李惯等三十人陞叙,赐马表各有差。正言郑维岳,以庆尚一道六十九官,过半列录,以要赏典,殊无详察,分别之意,请推监司,上从之。又启曰:“守令之备谷善赈者,优加褒赏,固是激励之至意,而第庆尚一道,蒙赏之数,至于三十七人,滥觞甚矣。请表著可称者外,并还收施赏之命。”答曰:“只别备数少者,令该曹禀处。”青松府使金鼎夏等八人,因别备未满五百石,还收赏典。其后掌令尹堦、持平金奂、权愭等,以饥民死亡之惨,岭南尤甚,而赏至顶玉者最多,南中士民,莫不愤怒。请令本道明白更查。李徽祚、李敏道,因此还收加资。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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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瑞兴人赵大立,杀其府使李宇柱。大立以面书员,盗隐田结事觉,宇柱欲杀之,大立遂逃。是月初七日,宇柱从冬至使到凤山,还至车逾岭,大立放炮,中其要害而走,宇柱即死。事闻,朝野骇愕。上下教曰:“瑞兴府杀长吏之变,极为惊惨。本府降号为县,且阖郡停举。捕得者重赏之意,分付诸道,审加物色,期于必捉,府使逢变时,所率下人,移囚兵营,使之严治。初宇柱从者,皆知为大立,而不即追捕,官奴太一等,自其处逃走,太一之族金好善等五人,被本官侵督,密诇大立逃匿处,相与掩捕押送,未及官门五里许,好善发佩刀,断其䌸大呼曰,罪人逃矣,大立遂逸。盖好善,预知大立之谋,故因大立恐喝之言,虑其情迹彰露,故为解纵。遂皆严刑穷问,而终不服,或有径毙者。备局以好善情,无异大立,请直为处斩,遂命斩于境上,以警众。宇柱所率下人十馀人,并加严刑,且本府乡所等,不即报知于监营,又不来会于府使治丧之时,亦令严刑。以兵使具镒,逢此大变,不能讥捕,累度推考,兼官新溪县令金弘振,以专委乡所,经还本县,下禁府夺其告身。大立终不就捕。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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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尹敬教为献纳,李寿曼、赵远期为正言。

○上,下教曰:“两慈殿以此时方物、物膳之不减,为未安,自明年正朝,至癸丑正朝,权停各道方物。且庆尚、咸镜两道,凶荒特甚,物膳亦量减可也。

○命全减各司奴婢己酉条未收之贡。

○诛锦山贼李光星等于境上,以警众。光星以锦山座首,与其弟文星、斗星及校生禹明侵、将官金英逸等,同谋作贼,聚党五十馀人,劫掠诸处。光星以杀越人命,殊非聚众之道,戒其徒党,切勿害人,遂欲劫取龙潭县军器及茂朱赤裳山城西仓饷谷,屯据德裕山深谷中,因结近地山行炮手与僧人之壮健者,以张其势。锦山邑吏黄雨龙,因其婿权立,诇知贼情,告于官,盖立为贼所胁,约以投入,密探其谋,言于雨龙也。郡守李晸多般设机,收捕五十馀人,就服者至四十二人,晸又使权立,侦伺在逃之贼,立旋为贼党所杀。又有明火贼百馀人,鸣锣吹角,劫掠于官门至近之地。自此昏夜之间,邑里数惊,本郡戒严,殆至五六朔。朝议皆以为:“此贼非寻常强盗,不宜区别首从。”许积、金万基、柳赫然等,力主其议。郑致和曰:“此贼实非寻常强盗,其计可谓凶矣,第当死者,多至四十馀人。此辈初出于救饥之计,而今若骈首就戮,此岂圣朝好生之德乎?”我朝凶逆,无如李适,而故相臣尹昉,取吏胥与贼交通之书,悉烧之,非但人心自安,至今传以为善处。况我圣上,每当启覆,犹虑一囚或有非辜,《书》曰:“胁从罔治。”岂非今日所当法者乎?刑曹请,枭示已服之贼,上判曰:“一罪必有同推考覆亲问等节次,盖所以重死刑也。只于大倘,虽无此法,今者四十馀人,一时枭示,此岂慎刑之道乎?”其中亦或有未及知情,而胁从者,且见权立被杀,则凶徒落漏者必多。贼魁李光星、文星、斗星、禹明侯、金英逸等,处其同倘,落漏者及胁从之类,更加刑讯问后,枭示境上。其馀令本道监司与兵使,十分详核,如有其情可恕者,区别以闻,在逃及落漏者,亦一倂讥捕。权斗坚虽有当初胁从之事,既能知情告官,则谓之胁从,只减其死,殊无用劝之道,分拣勿问可也。斗坚立之从弟,与立共探贼情者也。监司吴始寿、兵使李鏶,先已往会于本郡,共按治之,及是遂斩光星等五人,更治其党,区别启闻。刑曹请令庙堂禀处,上用许积等议,又斩三十四人,并光星等合三十九人也。其减死定配者十一人,全释者二人。李晸、黄雨龙,以功并加资。其后始寿闻,济原驿卒三百馀人,皆入贼党,密令心腹人,投入其党,使之诇察贼情,因囚其父母妻子,以绝贼人之疑,而终不得其实状。

○柳赫然白上曰:“盐硝监官金万裕,去年为材木,下去郁岛,见三百馀人,溺水将死,尽弃器械,接载以活。虽违军令,活人数百,诚为可嘉矣。”上特命加资。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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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命减庆尚道今年进献雪绵子,令本道取价,补用于赈资。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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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全罗道万顷等九邑,大雷电。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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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论赏黄海道善赈守令,瑞兴府使李宇柱为最,特命加资,延安县监李敏章,新溪县令金弘振等,并陞叙,平山府使赵圣辅,赐熟马,时宇柱已死,遂赠职。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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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全罗道扶安等邑,大雾四塞,咫尺不辨。

○命减平安道江界等六邑,今年收米,每一结各四斗,祥原等十八邑,各一斗,从监司闵维重之请也。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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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司谏李柙启曰:“绣衣廉问,事体莫大,守令之罪犯彰著,既登书启,则无论抽栍与否,宜一体严究,以为惩砺之地。伏见御史书启,则长湍、阳川延曙等官,或恣行不法,或慢弃赈政,而以其抽栍之外,不许有司禀处,先使本道查核。不为取供,径先查问,已违法例,而仍居官次,一边行查,亦必有妨,请并拿问。”累启终不从。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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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夜,火星入氐星。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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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太白昼见。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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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受灸后,召校理李嵆,问暗行时沿途见闻,嵇曰:“罗州、务安、海南、珍岛等地,被灾尤酷。饥民撷取野稷,连皮作粥,以救垂绝之命。加以木花绝贵,人不掩体,所见惨怜。所经村落,太半空虚,死亡之惨,推此可知。至如南原束伍十二哨,死者六哨。且海边鱼采之民,殆无遗类,盖此辈,以鱼采为业,而年凶不见售,所以死亡尤多也。”许积曰:“此皆能橹军之类也。”上曰:“我国习用水战,而橹军之死,至于如此,甚非细忧也。”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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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虹见艮方。日气沈阴,当昼晦冥。

○庆尚道大丘等邑,大雾四塞。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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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黄海都事赵昌期,以国势危迫,亦上疏请对,上召见。昌期之言,盖以定规模,为立治体之本,核情实,为定规模之要。其论荒政,则曰:“愿益广募粟之路,纳粟多者,赏以实职,富商、大贾及译官中,或有积赀钜万者,宜以西班堂上以上实职,募其银货,以赈饥民,而足经用。荡减上年以前大同官籴及奴婢身贡、军兵收布之未捧者。且各邑大小弊瘼,宜令守宰上疏悉陈,监司商量便否,上于朝廷庙堂,讲究行之可也。”又陈祀典废弛之弊曰:“至如仪文度数之节,专仰守仆之口,况祭需所供,多不精洁,臣恐神之不歆,而灾沴之作,亦未必不由于此也。”曰:“尔之所陈,皆出忧爱之诚,深可嘉也。”昌期言辩有馀,而不能切中时病。当其上书求见,人皆以为,必有直截之言,及至上前,所言不过如此。况实职已非空名之比,而堂上以上,又是命德之器,以此募银,何异东京之卖爵乎?以此人多笑之,并与其可施之事,而一不见施,惜哉。

○持平尹嘉绩启曰:“绣衣廉问,为任莫重,既谓之暗行,则固不当宣泄。而校理赵威凤,顷于采访之日,历入亲旧之家,至言某可褒某可罢。及其语言已播,或虑守令径动,复使族人,送言劝留。其所处事,已极无谓,况于抽栍之中,犹有未尽察者,其疏漏不职之责,在所难免。请罢职。”上从之。又启曰:“饥馑、疠疫之惊心惨目,天灾、物怪之叠见层出,未有甚于今日。危亡迫头,上下忧遑,裁省之方,靡不用极,至如尚方织组,工匠造作等役,特命停罢。而伏闻诸色工匠,待令于差备者,殆无虚日,此必内官辈,凭借营私之致,请严查重治。”上令政院,查问尚方以启。都承旨李殷相以为:“工匠直自差备招入,更无考据之举,则必多凭借之弊,请令尚方,书塡井间以启,以杜其弊。”上曰:“我国虽极细琐,工匠之月终书启,无乃太烦乎?”殷相曰:“若于政院之启,答以痛禁之意,则是亦允从台启也。”是夕,上答政院曰:“既无凭公营私之事,而至请井间,殊甚无据矣。”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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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下教曰:“遭此无前饥馑,两慈殿外朔膳,皆已减省,而但名日物膳,未及裁减。大殿中殿三名日六曹物膳及表,并限壬子冬至,权减可也。”

○京畿丰德等邑,大雾四塞,咫尺不辨。

○三省罪人私奴松男伏诛。以奴弑主,罪犯纲常也。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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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郑维岳为持平,李选为吏曹佐郞。

○原襄道原州等邑,黑雾大塞五日。

○倭馆火。是月十六日夜,倭馆失火,釜山佥使李延祯,率土兵往救,而风势不顺,馆宇又皆草盖,宴享大厅外,一倂延烧,倭船七只及衣服器具,荡然无馀,倭人赤身脱出。上命本道,以米二百石、木绵十同给之。馆倭受赐,大喜过望,称以即当报知岛主,申谢朝廷云。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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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太白昼见。

○设文科庭试,取朴泰尚等八人。

○忠清道牙山县海溢,沈民舍百馀户。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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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领中枢府事郑太和上箚辞职。上答曰:“呜呼!元老大臣,惟卿与李领府事李景奭也。在耳,领府事不幸云亡,予甚悲悼。今予所倚重者,惟卿而已,卿胡不谅,使予心不安也?宜体至意,安心勿辞。”因命史官传谕。上又曰:“郑领府事,以脚病不得肃谢,久未相见,心用缺然。今日欲为相见,除肃拜入来。”太和来诣阙下。上下教曰:“领府事有脚病,使以肩舆入来。”太和至阙庭,命内侍扶掖而进。上曰:“李领府事遽尔云亡,故事难闻,予用悲叹。卿之气力,虽难供职,或时进参于宾厅,因以扶掖入来,图议国事,则岂非幸也?”是后太和病未来诣,上亦不复召见矣。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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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日有重晕。内晕有两珥。夜,木星入太微垣。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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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太白昼见。

○右议政宋时烈,因雷变上疏,累千馀言,且引朱子论相之说,以讥任事大臣。又进一册子,其中十馀条,皆引咎之言也。有曰:“妄触元老大臣、请移驸马第宅、设精抄罢驺直、置安民仓、变通供上、庶孽通仕、驱僧还俗、不娶同姓、士民收布等事,此皆自悔妄言之失,而无所及者。”又曰:“贞陵祔庙时,至有扬眉奋臂,欲大斥于榻前者,臣若不与于其事末议,则何至若是之甚乎?且于金澄之狱,谓臣将作大疏而伸之者,臣本自多衅,尚在谤囮之中,而自遭岭诋,黄壖、李硕馥、李泰阳之疏,相继而起,殆古人所谓,千人所指,不病而毙者也。”上于后日筵中,以其册子,出示大臣郑太和曰:“此皆引咎之辞也。不娶同姓之议,为士夫者,谁敢造谤?恐其误闻也。”许积曰:“贞陵之议,万口同辞,无有异论。筵中欲斥之说,尤所未闻也。”太和曰:“金澄事,则上疏未到之前,谁能臆料,其将欲救解耶?且庶孽许通,此固李珥之论,既非时烈所创之事,则亦安有骂之者乎?”上曰:“盖以其时所议之事,皆谓之取谤,而引而自咎矣。许积以原疏中,论相一款,有所不安,久未议处,翌年正月,上始以其疏,命大臣禀定于前,而或施或否。

○领议政许积,上箚乞免。上答曰:“今日国势,已至于此,而犹有所恃者,唯卿等二三大臣而已。卿今引疾,是岂所望于卿者也?无乃宿患,乍作而然耶?抑有所不安于心而然耶?以文字而见之,则卿之不安,势所然也;而以末端之意观之,虑其太激。既有所云云,卿之一向引疾,亦或太过。以卿宽大之量,何不念国事之孔艰耶?须速出论道,以副至望。”以时烈疏中,有讥刺之语,不自安而引入,故批旨如此。 ○以朴贽为掌令。

○是月诸道染病死亡之报,合一千四百七十馀人。三南及原襄、咸镜等道,牛疫愈炽,致毙甚众。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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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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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朔,太白昼见。

○以全罗道暗行御史李嵆书启:

罢南原府使罗万叶、务安县监金声久,下镇安县监尹梅于禁府,夺其告身,以多有不法也。玉果县监郑洙硕,赈政为最,特命准职除授。

○命减全罗道被尤甚务安等十二邑,诸般身役,三分之一。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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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命以关西米三万石,船运京中,以补明春赈资。闵鼎重以为:“赈厅所储,已竭,便当取用于关西,请预定石数,使之料理输送。”上命通计大小米合三万石,趁明春船运赈厅。又以关西有会外羡馀各谷,请待春取用,上许之,其数亦八千石。许积以闵维重别备之银,殆至万两,而本道无紧用之处,请令赈厅取用,上亦许之。遂以分给于贡物价,换用宣惠厅贡物价米。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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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太白昼见。

○领议政许积初度呈辞,上遣承旨谕之曰:“连遭饥馑,惨酷之馀,又有岛夷滥越之请,凡所酬应,少无迟滞然后,庶可以救斯民,而责边臣也。今者鼎席殆空,左揆出疆,右揆在外,卿又引入,此岂平日所望于卿者哉?予意已竭于前箚之批,谓卿必谅至意,今又呈告,深愧诚意之未孚,紧急事务,待卿议处者甚多,须体予意,亟断来章,明早入来,以为面议之地。”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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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闵宗道为副校理。

○清差到咸镜道,开市于会宁、庆源,求买牛一百二十头、盐九百二十馀石、釜子七十四坐,犂口九百七十八个而还。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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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太白昼见。

○献纳尹敬教上疏,极言时政得失,而其意惠攻领议政许积,有曰:

殿下委靡不振,优游不断,军国大小之事,一听于首相,不能自有主张,惟其言之是从。若使大臣者,能如古之大臣,则国事岂至此极耶?今乃不顾国家之计,不念生民之忧,惟务便身之图,只生患失之心,入告于内,则迎合顺旨,以固其宠,出行于外,则周遮掩蔽,以济其私。

又曰:

殿下于时相厉民之言,则无不曲从,儒贤安民之奏,则一何留难耶?国有贤相,则何事不济,而独使首相专政,以致国事日坏,臣窃闷焉。又曰,国家今日之势,如承大乱之后,殿下当以越句践、卫文公自处,而今者不然。安危、利菑,架漏度日,只与今日大臣,行虐民之政,则何救于乱亡之祸?后且悔之,亦无及矣。

疏入,上大怒,下教于政院曰:“献纳尹敬教,身居论思之地,为日已多,移拜谏职,亦已久矣,入侍、登对之时,未闻一语半辞,及于忧国,今乃引入累日,左右观望,招朋引党,符合他意,盛气攘臂,挺身自当。嘻噫!人心之凶狡,何至此极?人非尧、舜,安得每事尽善?欲言其短,何患无辞?而勒成虚说,敢曰纵恣无忌,揆以国体,不可仍置,以长其巧计。献纳尹敬教,姑先递差。”因命承旨,往谕于许积曰:“非但国事之罔极,揆以事体,所损甚大。怪妄凶狡之人,勒成无状之言,何用介怀?须体至意,从速入来。”积闻敬教疏入,即出城外。政院都承旨李殷相、左承旨李延年、左副孟胄瑞、右副李枝茂、同副吕圣齐。缴还下教曰:“言虽狂率,职是言责,今此震叠之教,恐非敬教之本意。”上以勿烦答之。又启曰:“怪妄凶狡等教,虽出于优待大臣之至意,而恐有歉于待台阁之道。”三启不听。孟胄瑞传谕还启曰:“积以为臣事君无状,重被谏臣之斥,苍黄出城,方俟严谴,不意近侍远临,传宣温谕,圣恩愈隆,臣罪愈大云。”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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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日晕两珥。

○执义申晸启曰:“伏见下教,以凶狡等语,遽加于台阁之臣,至有特递之命,窃不胜震惕惊悚之至。尹敬教身在言地,目击时艰,奋不顾身,抗疏陈列。盖以国家安危,生民休戚,皆系于倚任大臣。今若究其弊源,言其得失,则其将不责之大臣,而责之何人乎?原其本心,断无他肠。夫岂有一毫观望符合之意哉?殿下于听言之际,不能平心舒究,章奏所论,若系大臣、重臣,无论言之是非,事之曲直,辄加震怒,一切挥斥。此非所以优容言路之道也,臣窃惜之。请加三思,亟寝特递之命。”上不从曰:“累日茶时,皆请代行,猝于今日,汲汲出仕,何分公私之至此耶?予甚骇然。”申晸以伏见过中之举,不敢引疾,强起诣台,略陈所怀,而严峻之批,出于情外,引避,持平尹嘉绩、掌令尹堦,亦以时烈疏中,有所讥切,相继引避。持平郑维岳处置曰:“恐君有失,志切匡救,强起论事,深得台体。严批之斥,实是情外。身居言地,被斥大臣,疏中本意,虽在责备,揆以事体,终难晏然。请出申晸而递嘉绩、堦等,上从之。”

○司谏李押启曰:“尹敬教身居言地,敢言不讳,其意只在于慨念时艰,自附于无隐之义。而伏见下教,辞旨严峻,至谓之怪妄凶狡,特递其职,不胜惊愕之至。大臣固当优待,台阁亦宜培植,请还收特递之命。”上不从。

○以金万重为副校理,尹搢为献纳。特除尹敬教为宜宁县监,仍下教曰:“尹敬教今日内下直,给马发送。”翌,两司请还收补外之命,累启,不从。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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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遣承旨吕圣齐,敦谕于领议政许积,使之入来,积以为:“国势至此,莫非如臣无状,久叨匪据之故。追惟宿愆,愧悔不暇,况以滓秽之身,重误已误之国事云。”

○副应教李嵆、副校理金万重、修撰崔后尚、副修撰洪柱国、亦上箚力救尹敬教,请亟还收补外之命,上不从。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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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命备局有司堂上,以紧急事务,就议于领议政许积后,禀定于榻前。

○是夜,上命承旨传谕于许积曰:“呜呼!今日国事,诚岌岌乎殆哉,风涛漏舟,未足以喩其急。此诚何故?亶在于寡躬之德薄,而获戾于神明也。噫!奸细之人,乘时狙击,非但言甚怪妄,指无为有,指虚为实,此诚何心?不可以人理责之也。于卿有何罪,而引咎若是,赤心诚忠,勤劳王室,为卿罪案耶?人非尧、舜,诚难每事尽善,若曰此事不可,此事不然,则可矣,而乃敢盛气攘臂,构虚捏无,加之以纵恣无忌之说乎?凶巧之状,如见肺肝,卿何为嫌?今日庙堂一空,此诚何时,而卿不念及耶?卿虽一向固辞,必欲释负,其于予意之坚定,何哉?须体至意,趁即入来,以副予望。”承旨李延年、吕圣齐,以奸细之人,乘时狙击,不可以人理责之,凶巧之状,如见肺肝等教,为未安,缴还下教。上使司谒诘问曰:“何承旨先发此议,为此启辞耶?”延年等对以合意构草,实无先发者。上又令司谒诘之曰:“必有先发者,而如是推诿,殊极奸巧。”延年等对如前。司谒往来者三,俄而,承传色出传上教曰:“尔等终始推诿,司谒不能详传之致耶?此启辞谁所构也?直陈无隐。”承传色因曰:“上方震怒,不可不举名以对。”圣齐曰:“执笔者臣,罪实在臣。”延年曰:“相议构草,罪实在臣。”遂下教于圣齐曰:“今日政院之启,殊甚无据,左承旨李延年,从重推考,传旨捧入。”后又下教于延年曰:“敬教奸狡之态,言之骇愤,罪岂止递差,罚岂止补外,意实有在。而政院之启,极其无据,轻侮君上,诚极惊骇。再三下问,终为欺罔,人臣事君,岂容如是?党同之迹,终难自掩,欺君之罪,不可少贷,同副承旨吕圣齐,拿问定罪。”延年不自安,陈疏出去,夜已三鼓矣。牌招左副孟胄瑞、右副李枝茂,使之入直,枝茂先入,以同僚被罪传旨,决不可以幸免,而捧入等语,陈启,答曰:“语甚可骇。任自为之。”翌日,政院请还收两臣推考拿问之命,上严批不从。政院又请还收曰:“二臣目见君父过当之教,触冒严威,敢陈所怀。而循例覆逆,谓之轻侮,以实仰对,谓之欺罔,区别同事之人,独加党同之罪,抑恐有歉于包荒之量。”上答曰:“若是烦渎,无非箝制,沮遏之意,诚甚可痛,任自为之。”

○枝茂遂传谕于许积,还启曰:“积以为:‘谏臣补外,既非圣世之事,而喉司之臣,至下廷尉,臣之罪戾,到此益大云。’”上又遣孟胄瑞谕之曰:“子意已悉于前矣,卿其须体至意,从速入来,以副渴望。”积以为:“一日之内,近侍再临,此实千古所未有之异数。恩渥弥隆,惶惧弥深云。”

○倭差平成太死。成太出来也,谓必得请,期以不成,则誓死不还,前后作梗,皆出于成太。朝廷牢拒不许,成太愤恚发病,死于莱府。译官辈或言,仰药自死云。倭人以樻盛其尸,取盐实其中,将以返尸岛中也。东莱府使郑晳,驰启以闻,上谓礼曹判书郑知和曰:“首恶之倭,今已自毙,庶有镇定之望耶。”知和曰:“事机异前,副官辈何可久留东莱乎?前此馆倭之死,虽无顾恤之举,此倭以差为名,当给丧祭之需,以示待远人之道。”大臣之意,亦如此矣。上遂命本道,以米十石、䌷五匹、木绵十五匹、油芚三部、蜡烛十双、果实三种给之,且送内局芙蓉香十炷。倭人素贵此香。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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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受灸时,都承旨李殷相力言,吕圣齐拿问之过当,上不纳。殷相曰:“大臣若在,固当陈达,而即今鼎席,一空,且缘国忌,三司亦不得论奏。臣等若不仰达,谁复言之?”上厉声曰:“其将待三司之发乎?”殷相曰:“殿下欲罪,则罪之而已,此等下教,亦岂非未安之甚也?”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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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吴斗寅为掌令,任相元为持平,尹搢为献纳,金万基为大司成。

○上,下教曰:“闻内官受由下去时,有作弊之事,殊极可骇。先罢后推。内官作弊,则监司所当启闻,以为征后之地,而尚无启知之事,事甚未便。京畿监司推考。”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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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月犯昴星。

○领议政许积上疏曰:

臣向于前席,伏见僚相疏中,论相一款,献替经世,既不近似于臣,则去之易之,诚是格言,才寻长单,冀蒙退斥。乃者谏臣,志切忧国,投疏极论,列数臣罪,自古鄙夫之态,小人之目,靡所不加,而至发叹于世无朱云,臣心惊胆栗,苍黄出城,日俟𫓧钺之诛。不自意圣明,既不允所请,又从而补外,又从而曲护,误国之臣。近侍联翩,三日四临,至赐宸章,诲谕丁宁。隆恩殊渥,一至于此,此所以群骇众惑,或疑臣之固宠,有以致之也。然则圣明之所以眷臣,适足以祸臣。臣之一身,纵不足恤,独不有累于清明之德乎?臣之血祝,惟在于亟命窜逐,以快言者之心,而使物议得伸,国家再安。则岂但微臣私幸也哉?臣于席稿待谴之中,不敢有所赘陈,而缘臣无状,致勤天怒。三司之官,喉舌之臣,论执、覆逆,乃其职也,或下严峻之批,或有廷㷉之问,臣之悚惕,到此益深。伏乞圣明,并垂恕察。

上答曰:“呜呼!乘机相时之类、人面鬼心之辈、阴怀奸巧之志,难掩用意之态。嘻噫!岂不痛心哉?奸细之人,自谓谋计甚密。故其言之凶惨构捏,无所不至。岂可以此,深用介怀?至于僚相疏辞,已悉于前者之批,更不多诰,而今日国势之殆哉岌岌,莫保朝夕之状,卿必念及。卿之引入,今已半月,急务之积滞,当如何哉?悖理无伦之言,与《孟子》所谓,于禽兽又何难焉之意,若是其衬合,则卿何引咎至此耶?须体予意,从速入来,以副上下之望。敬教之只补外任,实为卿地。不然,罪岂止此?近侍欺罔,其习可恶,朝家用法,不得不尔矣。”命承旨传谕。都承旨李殷相、右承旨郑𬬭、左副孟胄瑞、右副李枝茂,启曰:“禽兽二字,虽是经传之语,不可遽加于臣僚。人君辞令,所关甚重,而今此下教,辞旨迫切,有乖待下之道。上答曰:”启辞之意,予未晓也。“右承旨郑𬬭,遂往谕之,积以为:”伏奉圣批,戒诲备至之中,亦多有未安之教。缘臣无状,贻累圣德,臣之罪戾,到此益深云。“又遣郑𬬭谕之曰:”忧虞孔棘,少无可恃之状,而客使先声猝至,言念民事,罔知攸措。卿若念及于此,不待予言,卿必幡然改图矣。更遣近侍,谕以至意,从速入来,以副如渴之望。“𬬭还启曰:”积以为,夜己向阑,近侍再临,伏承圣谕。奉读以还,五内煎灼,第臣罪名极重,公议至严,更入修门,实所不敢。以首顿地,唯愿速死云。“

○上,下教曰:“饥馑惨酷,财力罄竭,而客使先声,猝然来到,言念民事,罔知攸措。接待之礼,不可少缓,而远接使差出,尤为紧急,议于大臣,即为差出。”

○以李正英为远接使,李庆亿为馆伴。

○全罗道灵岩地秋耕之牟,发穗成熟,杜鹃桃杏,处处开花,道臣以闻。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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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玉堂又上箚,请还收李延年推考,吕圣齐拿问之命,上不从。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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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谏李柙启曰:“喉司之臣,职掌出纳,命令之下,或有所过当,则封还覆逆,自是惟允之义也。左承旨李延年、同副承旨吕圣齐等,身居迩列,目见过举,开陈是非,冀回天听,乃其职责之当然。而圣明不谅,钩诘再三,强为区别,一推一拿,瞻聆所及,孰不骇惑?圣朝举措,不宜如是。请还收吕圣齐拿问,李延年推考之命。”上不从。

○持平郑维岳启曰:“人君一言,不可不慎,而殿下于尹敬教事,怒之太遽,恶之太甚,引谕失义,辞气过当。承旨之不顾其身,封还覆逆,乃其职耳,是诚何罪,而或下牢狴,或为特推乎?以舜之圣,犹且戒纳言之官,曰:‘夙夜出纳,朕命惟允。’今殿下则曰:‘汝何敢封缴我传教?’斥之罪之,有若不逊于君命者然,殿下之责望于臣下者,一何与大舜异哉?请还收李延年推考,吕圣齐拿问之命。两司累启,上不从。

○又遣承旨郑𬬭,往谕许积,使之从速入来,积以为:“臣进既偾败国事,退又贻累圣德,臣之罪戾,尤万万云。”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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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命药房入诊。上谓都承旨李殷相曰:“领相处,今当更谕,卿可以往传,而须于文字之外,以民虞国势,至于此极,不可不从速入来之意,措辞以谕,可也。”遂遣殷相,谕令从速入来,积以为:“特遣喉司之长,温谕愈恳,口宣圣旨,不啻丁宁。感激之外,惶闷益甚云。”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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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遣承旨孟胄瑞,传谕于领议政许积曰:“君臣之间,贵相知心。人臣席宠骄恣,如敬教之言者,君上必深恶,而痛斥之。何可假以优礼乎?今日之事,实欲构捏卿,无所不至。或曰纵恣无忌,或曰世无朱云,字字句句,无非乘时狙击,使卿不安其位,其奸状若此,而卿乃引咎,有若不能容于覆载者然,此无非予之诚意未孚,使卿不能感动,惭恧之心,无以自禁。噫!今日国事,无可奈何,以卿平日忧国之心,终可恝视,置国事于相忘之域耶?言尽意穷,无以形言其万一。卿其体予遑遑罔措之意,从速入来,以副如渴之望。”积以为:“圣谕懃恳,敦勉备至。奉读遑遑罔措之教,心摧泪迸,不知所达云。”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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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引见备局诸宰,将以就议许积之事。禀定于前也,诸臣每奏一事,上辄问与领相相议否,其未及议者,使之且待后日,虽其已议者,亦令更议而行之,是日无一事议定者。吏曹判书金寿恒进曰:“殿下辞旨之间,多有过当,此岂慰安大臣之道乎?”兵曹判书闵鼎重曰:“殿下自前,辞气之间,或有过当之时,而今番尤甚。至于禽兽等教,大有所未安者,此岂遽加于臣僚者乎?”上曰:“若以禽兽等言为未安,则予当改之。”

○京圻安山地震。长湍大雾连日,咫尺不辨。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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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太白昼见。夜,月犯轩辕星。

○上,下教曰:“吕圣齐当初下问之时,不以实对。其习可恶,故拿问矣,大臣以此尤为未安,其在慰安之道,不可无酌处之事,同副承旨吕圣齐放送。”

○上召都承旨李殷相谓曰:“国事罔极,敕行又迫,领相必须,从速入来,凡诸接待等事,方可预为料理。虽有不安之情势,不可不为之强起。前此传谕,非止一再,而第于文字间,或不无未尽之意,都承旨又往恳谕,必得其入来之诺,勿为书启,来诣阁外。予当坐而待之矣。”殷相曰:“今番圣谕之懃恳,实是国朝以来,所未有之盛事也。大臣虽有不安之心,亦何敢不来乎?臣当谨奉圣旨,反复开谕耳。”殷相还,上即召入。殷相曰:“臣口传圣旨,则积感泣曰:”近侍敦谕,已至十一,实旷古所未闻之盛典,而臣之终不敢祗承者,非但为一身区区之廉隅,诚恐再误已误之国事,今者喉司之长,亲承圣教,传谕懃恳,至有坐而待之之教。顾臣何人,叨此罔极不敢当之异数乎?臣当不顾情势,颠倒入谢,小伸臣子之分义,而贱疾猝剧,不得趁即趋命,少俟病间,冒昧以进云矣。“上遂遣御医视疾。先是,承旨孟胄瑞白上曰:”自上若能摆脱常规,临轩促召,一日十使,则彼义同休戚之大臣,何敢若是之恝然乎?“上是其言,故有此无前之异数。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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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夜月晕回木星。

○以尹堦为掌令,金奂为持平。

○特减炮保物故未代定者,今年收布。上问柳赫然曰:“炮保收布,何以处之也?”对曰:“物故未代定之前,依例征捧,故不无呼冤之弊。”上曰:“值此无前之大饥,物故收布,特为蠲减,而后勿为例可也。”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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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日有重晕,内晕有两珥。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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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正言李寿曼上疏辞职,因陈所怀。有曰:“日者庭试未设之前,已有当出诏制之说,赴举之士,转相播告,皆抛旧业,竞做新工。臣始闻而疑,更诘于人,则以为,大臣告达于登对之时。过数日后,又闻大臣,至以多士皆作诏制,更为陈达云。惜乎何不深思,而陈启之不惮烦,至于此也?虽其前后之言,皆出于公心,而临场命题,惟在于睿裁,则其所以缕缕陈达者,臣未知其可也。诚恐末路浇习,无以镇之,而日后之弊,有以启之也。且念国家不幸,连丧宰辅,六卿注拟之际,有乏人之叹,则恩批宠擢,固知圣意之有在,而人之禀赋,有万不同,词华文法,其用各异,岂亶以一时文艺之望,遽委以刑狱案决之任乎?谓新刑判南龙翼也。窃恐圣上迪简之明,反有欠于难慎之方。况复任字牧之责者,尽心官事,乃其职耳,虽有善赈之称,举加褒赏之典,淆杂极矣,而一州数年之间,至有超陞二品之秩,指原州牧使许秩也。大朝命德之器,何其轻施之若此也?”疏入不报,至是踏启字以下。先是,许积白上曰:“庭试书题,若出四六,则乡儒阁笔,不出四六,则京儒缺望。行文、四六,可以兼用者,莫如诏制,倘于诏制中命题,则京乡之儒,可皆制也。”其后积又奏曰:“顷臣所达之言,旋即传播,科儒辈争习诏制。缘臣妄言,莫重科事,未免如此,自上所当预留圣意。故寿曼之言及之。

○执义申晸上疏辞职,因救解尹敬教、吕圣齐等,疏入,踏启字以下。政院启曰:“两臣指李寿曼、申晸也。身任言责,各陈所怀,而因其辞疏,遽递其职,恐有乖于优容台阁之道,惶恐敢启。”上答曰:“可递则递,可仍则仍。未晓启辞之意也。”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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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太白昼见。

○领议政许积上箚引疾乞罢,上答曰:“予意已悉于十二度批答矣,国事之汲汲,予心之遑遑,卿必量之,卿辞胡乃至此哉?卿之疾病,予甚虑念,村舍荒凉,医药未备,须体累度已谕之批,安心入来,以副予望。”遣史官谕之。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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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原襄监司安缜、全罗水使闵暹辞朝,面谕而遣之。

○遣承旨孟胄瑞,谕领议政许积曰:“噫!国事到此地头,予心罔措,曷可胜喩?卿既许造朝,而近缘身病,尚不入来,予之忧念,当复如何?况今客使渡江,凡事亦必于岁前议定,可以救目前之急,而今日、明日,渐至迟滞,则事必无及,其将奈何?思之至此,不觉心惊气短。卿其须体如渴之意,趁明早入来,以济国事。”翌日积入来。

○为都目政。擢李嵆为同副承旨,因亚长例拟也。以李有相为应教,任奎为正言,李夏为校理,尹拯为进善,李䎘为庆尚监司,李晸为绫州牧使。晸以锦山郡守,讥捕本郡贼李光星等五十馀人,朝廷嘉其功能。许积白上曰:“闻锦山贼馀,倘有欲戕害邑倅者,盖以李晸尽心追捕,贼皆嫉怨。臣以为,移授他邑可也。闵鼎重亦以为言,上然之,移授是职。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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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宰。上谓许积曰:“人心不淑,当此国势危急之日,使卿不安于位。言念国事,方深闷渴,卿今入来,大慰病之怀。”积曰:“臣虽无才德,所愿则惟在于竭诚报国,而尚不能奉行文书,至被谏臣之紏劾,固宜早赐斥退,俾得归死故里。而今此误恩,实是旷古所无,其在分义,不暇他顾,冒没入来矣。第念缘臣无状,贻累圣德。谏臣补外,既已过当,而至于禽兽等教,尤有所未安。谏臣所论,虽或失实,固当优容而已。若施罪罚,则设令臣真有所犯,必无言之者,此诚有妨于言路也。”上曰:“卿虽不言,予已知卿之心矣。”

○命查考阖家死亡恤典举行之类,特减今年所给之籴。初朝廷抄出京外阖家俱死者,施以恤典。既而庙堂诸议,以阖家死亡中,亦有有邻族田土者,不当荡减其所食之籴。是日引见时,司谏李柙,请一体减之,闵鼎重请考出其已施恤典之类而荡减之。上许之。

○以岭南饥甚,御营军多有流散者,听其自愿立番。领府事郑太和以为:“岭南左道,尤甚饥荒,御营军中饥饿者,必当自愿立番,今宜许令上来,给料以救之。”许积亦以为可,闵鼎重曰:“若欲救活,岂可区别左右道乎?”上命并分付于岭南左右道,且如湖南之军,亦或有闻风上来者,使之一体接济。

○命以全罗道沿海各邑收米二千石,赈济州饥民。先是,李夏还自本岛,言:“出来时一岛之民,痛哭以送曰:‘吾辈之至今生存,莫非朝家罔极之惠泽,而即今朝家,亦无活我之力,吾辈将不免尽刘’云。”许积以闻于上,且曰:“即今济民之势,一刻为急,必速运米以送,庶可及救也。”金寿兴欲以湖南之训局屯田及太仆牧场等诸处,皮谷赈之,闵鼎重请除沿海各邑收米,以救之,积以为:“不如先送收米,汲汲济活,继运皮谷,助其种资。”上许之。

○命船运两西米豆合二万石,以补经用。户曹判书金寿兴以为:“费荡竭,必须预为料理,庶免乏绝之患。若非两西,他无取用之处,而关西则赈厅启下,已至三万石,请得海西米豆各五千石、关西米一万石,以为补用之地。”上许之。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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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济州宣谕御史李夏书启,牧使卢锭特命加资,前判官崔镇南,准职除授,以锭竭诚救民,而镇南遗爱在人也。旌义县监李松老,亦以善赈,赐儿马。大静前县监郑台周,赈政一委奸吏,且多贪污不法之罪,下禁府刑推三十馀次,减死定配。夏又以本岛各样弊瘼,及内司奴婢役重,难支之状,条列以闻,颇有变通蠲减之事。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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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李敏迪为都承旨,权愭为持平,申晸为副校理,赐孟万泽爵新安尉。万泽,胄瑞之子,将以尚上女明善公主也。后,主未及下嫁而卒,上不忍罢其爵号。台谏以六礼不行,力请还收,累启,乃从。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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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时冬月已尽,而日气常温,江冰将合而复解,东西冰库,伐冰之役,皆于水上背阴处,持船取来,物力有倍于常年。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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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太白昼见。

○赐济州儒生金继隆、金继敞直赴殿试。李夏试取而来,入格者只此二人,故有是命。

○是月,各道染病死亡之数,合一千一百六十馀人,水渰、虎囕及为贼所害者,亦多。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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