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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岩先生文集 (柳长源)/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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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东岩先生文集
卷之六
作者:柳长源
1807年
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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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弘辅[编辑]

块伏竆山。自远师友。耳中寂不闻法语。向者俨然临辱。略叩一二。可知其所存。自叹老病昏塞。无以尽质其所疑。意外长笺入手。其称诵道说。无非吾儒实地上语。此当传示朋友而共勉焉。何但心开目明而已邪。但说鄙陋处。往往有过当之礼逾分之属。以此又不敢持以示人。却恐贤者于是乎失言矣。自今以往。除去此等推借语。就密切处见警。千万之望也。仍审庚炎。大硕人体力一向康卫。区区不胜慰贺之忱。第伯氏丈痁患。承甚惊闷。未知日间。已失去否。长源兄弟俱为暑湿所伤。方委席呻喟。家里又有急切忧病。意况如此。从前寻数之役。已倚阁多时。不意贤史乃有此责勉之语也。矜字之戒。向日鄙言。只是自见病源之所在而求药于兄耳。兄乃引以为己过。真所谓郢书燕说者。然相与考寻。得此个题目。于长源固为顶门之针。而亦未必无补于贤者竿头之步邪。然一向敛藏。又是一病。且其心中有一毫自挟己见。而不肯说与他人之意。则此乃阴病里证。亦不可不点捡而克治之也。如何。顾此鼎器已毁。虽或有此等意见。而终是受用不得。良自浩叹。

答金弘辅丁未[编辑]

承谕已久。而尚稽修复。非但病懒为祟。亦以贤者执礼太恭。称道过重。使人恐惧而不敢对也。即日春事已阑。谨问侍馀起居何如。联床博约。想日有新得。恨无由参听其馀论也。自谦说。来谕反复。甚有意义。深庸叹服。但所谓要自谦者工夫也。自谦者功效也以下。非浅见之所能领会者。幸更䌷绎而详教之如何。仍念寡识。初非问学中人。只以足迹尝及于先生长者之门。得闻緖论之一二。自有身病以来。精神耗聩。意思阑跚。平日口耳之得。一齐消散而无馀。今为伯氏所引发。以其心之所无者。屡形于纸笔。左右又不以为罪。而欲与之上下其论。如或因此而有益于长源。则为赐大矣。而或反贻笑于朋友。实所惶恐。又况推排得一庸夫。用于何处。而不惜牙颊。至此之甚哉。近来友道不行。谀说之风成。责善之义隐。吾辈正当力救此弊。恐不可反效其所为也。如何如何。

与赵立中得愚○癸丑[编辑]

廼者下史俨然临辱。眷顾之意。不啻郑重。不知浅陋有何所取。而辱贤者之留意至此哉。第切愧惧而已。即日至寒凄恻。谨问尊候起居何如。一散如云。信息无凭。际此险岁。不胜溯慕之忱。长源相别之后。仍汩忧戚。至今无安定时日。所有身病。因此陡加。日夕昏倒枕席。悯怜奈何。自念卤莾。本不齿数于作者之林。况此老病昏塞。废阁笔硏。已久矣。何敢与议于君子百世之传哉。只以下史误听人言。强之以不敢当之役。百拜辞之而未获命。事至于此。只合草笔纳上。使下史真见其不可用。方无憾于远来求恳之意。故近始草定先丈墓铭。笔萎辞弱。终不能形容德美。始知传后文字。非浅识所可犯手也。梧斋先生行状。则郑重而不敢下笔。幸更求于秉笔之家。以信其传。如何如何。又窃有私恳。故节士柳公讳复立。从舅鹤峯金先生。守晋阳城殉节。自朝家特赠吏曹参判。且命旌闾。而殉节之地。尚阙褒崇之典。玆实志士之所共嗟惜者也。中间晋州士林百五十馀人。呈书本官。转报营门。盖将追享于忠烈祠。适值事故。事未施行。而世代已绵邈矣。今其后孙昇来,台焕等。大惧先迹之仍致泯没。跋涉远来。欲令长源绍介于贵乡。事系旁亲。迹关义烈。诚不敢自外。而长源亦与贵乡佥君子。曾无游从之雅。所知者惟下史耳。玆敢转恳于左右。未可为之周章。使远地疏踪。不至龃龉否。本州呈官文字。誊出于古迹中。故状头一人外。未详其姓讳。然同声举状。至于百五十馀人之多。则其为举乡之公论可知。先父老之所尝留意者。后人踵成之。极是美事。况念参判公与大笑轩先生。同在鹤峯幕府。与同卧起。周旋赞助。载在鹤峯年谱中。法门诸贤。亦岂无情于此事邪。如何如何。

答内弟金子长元善,士豪洛善○丙午[编辑]

阔焉阻隔。每用耿耿。意外胤君擎书而至。慰可知也。仍悉佥履有相。诸房俱稳。尤慰尤慰。长荐遭毒戚。形存心丧。只抚躬自悼而已。奈何奈何。士豪闻读退陶书。甚善甚善。此是吾东方地负海涵之书。于此得力。则平生受用不尽。勉之勉之。天命图七情位置。吾亦尝疑之。而所以疑之者与君异。盖喜爱属木宜在东。乐属火宜在南。恶怒属金宜在西。此则固已得其可据之方。而哀属水。不居北而居西南。欲属土。不居西南而居东北。此为可疑也。窃尝推之。此非以七情分配方维。只是以阴阳两边相对排布。爱喜乐属阳故居左。哀恶怒属阴故居右。欲属土。土无不在而生养万物。故处之以向生之方欤。怒欲之间。乃性发为情之次也。善几下。即承以四端。然后理能直遂而不为气所掩。若承之以七情。则理为气隔而不得直遂。此所以善几之下。无七情之目也。如何如何。来谕所谓怒当居北。喜爱得位等说。恐考之有不详也。然鄙说亦未保其无谬。复以质之河上。却以见示为幸。家兄适在外所。返驾后亦当一番商确以报耳。近来此事寥寥。未有以讲讨为事者。今忽得之于君。幸甚幸甚。若继此而有闻。则老病废学者。亦可为言下初平。是所企望。

答金士豪问目癸巳[编辑]

丧礼易服条。扱深衣前襟于带。是时著何带欤。

扱襟于带之带。未详何带。金慎斋以为似指布带而言。盖据杂记注白布深衣。以布为带之说也。然彼是卜宅时有司之服也。此是易服时丧人之服也。亦未知其为明证。朴南溪则以为带即衣之小带。小带即衣系也。此与今俗去带而扱衽于衣系者相合。然家礼只言去冠而不言去带。亦为可疑。从当更考。

质杀之用不用。老先生以为当依丘氏说处之。未知丘说云何。

按丘仪曰。今小殓既有衾。不用亦可。然用之亦无害。今世用于既殓之上。非是云云。

女丧。有常著彩鞋用之之说。鞋是革鞋欤。

事物记原。或丝或麻曰鞋。则鞋未必革也。

为位之具稿席。即今之稿席。则曰荐曰席者。俱是何席也。

古者罪人皆席稿。稿者禾茎之不去皮者。稿秸秸禾茎之去皮者。曰荐。莞蒲曰席。三物盖自有精麤之别也。

袭后丧主有西阶下拜宾之文。不几于太从容乎。

古礼则然。而家礼略之。无乃有意义邪。丘仪补入。亦自有见。

侇衾。侇义未晓。

韵书。侇与夷通用。尸也移也。周礼凌人共夷盘注曰。夷之言尸也。盘曰夷盘。床曰夷床。衾曰夷衾。尸曰夷于堂。皆依尸而为言也。

冠梁长只云跨顶。而不言尺寸。故世俗率意裁制。长短不一。未知合用几尺寸也。

冠梁长短。古无明文。今不可立定式例。

翣用礼器尺。有高出棺上之虑。故谓用周尺。而用周尺。亦不无高出之虑。何以为之。

备要所图周尺甚短。仅当匠石六寸五分。用周尺。似无高出之虑。

沥青。未知是何物也。

今人以松脂溶泻棺缝。即用沥青之意也。其造法以松脂为主。而入蚌粉黄蜡清油各小许合煎之。见西厓丧葬质疑。

据家礼。魂帛当埋于屏处吉地。而今人埋于墓所。何所据欤。

按家礼则以为埋主于两阶间。而语类却以为当埋于墓所。以此旁照。则今人埋帛于墓所。不为无据。

祔祭。丧主非宗子。则宗子初献。丧主亚献。主妇终献云云。此主妇是何主妇也。

此主妇。是宗子之主妇也。

小祥时葛绖。据间传及图式。当用三重四股之制。去年宗侄变服时。欲以三重四股为之。而会客皆骇之。故不得已从俗为两股之制。殊失礼意。如何。

从俗恐无妨。

无葛之乡用顈。顈是何物。

顈枲属。叶似苎。俗名어자귀

禫月。有故不得行祀。则因以无禫。除禫服吉。当在何日。若以疠疫出避而过禫月。则往哭墓所而除之。未知如何。

若有故不得行禫祀。则禫月既毕。设位哭除为当。往哭墓所而除之。亦似无妨。

答金晦彦显运[编辑]

师门寥落。朋侪散居。耳中寂不闻法语。忽得长笺。陈义高远。令人心开目明。不觉沉痾之祛体。就审秋高。省下起定有相。尤慰尤慰。长大病馀证。尚往复不已。日前往见临河女儿。仍欲迤访高居。所苦复作。颠顿归巢。自此不可复出入矣。自怜奈何。病困如此。百事放倒。自知见弃于诸友。不意贤者误相推排。欲与之上下其论。此古人之义。而非愚陋之所堪也。虽少壮时节。犹无足言。况此衰老疾病。兀然为村里陈庸。有何气力。可以扶助得贤者竿头之步邪。然秉彝之天。犹未全泯。闻人好议论。犹知其可爱。若继此而有往复。敢不以所闻于师友者。倾倒于左右哉。吾辈自失依归之后。转觉悠悠。无复有往时意象。贤者乃不懈益力。隐然有不得不措之意。不胜嘉叹。年富力强。勉之勉之。感贤者相与之意。不量己之不足。而发此劝勉之语。亦觉可笑。幸勿以示人也。

答金美伯宅运问目戊申[编辑]

从弟之丧。祔祭宅运当主之。而宅运免丧后。连值事故。尚未改题。书以孝孙。莫或未安否。

虽未及改题。书孝恐无未安。

丧家与祖庙不远。出主于丧家而行事。无害否。

丧家与宗宅虽不甚相远。而既是异居。则祖庙神主。出奉于支子之家似未安。以纸榜行事。恐合事宜。

答李季升宇级[编辑]

顷者俨然临辱。与之酬酢。既归而又贻书反复焉。此非愚陋之所堪。为之一愧而一感也。近日蒸炎甚酷。谨问学履更何如。长近患轮泄。元气陷败无馀。兼本村沴气。去益鸱张。水灾之惨。又前所未有。令人索然无生意。奈何。询目不敢有问无对。略供愚见。而病中呼草。必多谬误。幸一览而弃之也。因窃有所献。凡看文字。勿论紧缓。一齐理会固好。然若先费思量于零言琐义之间。则心有所注。意有偏重。而于大义。例或不甚留意也。窃愿贤者勿以前已熟读为诿。更将四子心近朱节等文字。熟复玩味。衬贴体认。无味中得其真味。则方见义理之无竆。而圣贤之书。诚不可以麤心读也。此等小小疑义。知之固好。不知亦不害事。如何如何。尝游湖上门下。得闻此训。心悦之而未能自试。故为贤者诵之。幸留意焉。如何。近来读书种子。几乎绝矣。而独贤者抱经兀兀。久而益勤。其进有不可量者。第今所询。多就枝叶上说。或恐有妨于大受。有此不逮之言。还切愧悚。

别纸[编辑]

周南章下注。只言修身。召南章下。始加能正心三字。盖周南皆是为圣人而咏。故言修身而正心在其中。召南则乃南国被文王之化者。视圣人有间。故特加能正心三字。看一能字。可见其有用力意思。如何。

或单言修身。或兼言正心。恐非有圣贤之别。只是增减以便文者耳。加一能字。果似有意义。盛论为得之矣。然言圣人处。则言心正而不言正心。言身修而不言修身。如周南总注所谓文王身修家齐之效。及驺虞章下注言文王之化。而曰意诚心正之功不息而久之类是也。传文之一字不放过。果如此矣。序文中修身及家云云之旨。恐不过如上所论。未必为正心之意。已在上文也。如何。

伐檀章胡取禾三百亿注。以十万解亿。豊年章万亿及秭注曰。数万至万曰亿。数亿至亿曰秭。

郑注十万曰亿。毛云万万曰亿。韦昭云十万曰亿。古数也。秦时改制。始以万万为亿。伐檀章用郑注。丰年章用毛注。

毛传郑笺之别

传笺音义皆同。毛苌作诗传。尝为郑玄邑长。故玄之作诗传也。避作笺。兰翁尝如是言之。而今不详其出于何书耳。

答李季升别纸[编辑]

从兄丧。宇级既降服小功。宇级之女弟适人者。当再降为缌麻否。在昔师门陪侍之日。先生若曰礼宜从厚。以从男妹之亲。服最轻之服。似太薄。当以各出不再降旁推。只得一降似好云云。而岁月之久。忽已依俙。不敢断以为先生是定。窃想平日必讲论及此。批破如何。若从祖出继。从叔又出继。则从叔及再从兄弟之服。只得一降。是则分明记得师训矣。若然则礼明有再降之文。未知何如。处当再降。

按仪礼丧服小功章曰。为人后者。为其姊妹适人者。马融曰。为大宗后。降二等故小功也。开元礼曰。为人后者。为其姊妹在室者。降服大功。适人者降服小功。据此则出继者。为本宗堂姊妹适人者。当再降为缌明矣。虽于人情为欠缺。礼有明文。只得从之如何。先师所训。未曾承闻。或是泛言人情如是邪。从祖从叔连代出继。只得一降。不但湖训如是。礼家之论皆如此。不必为疑矣。

初终之内。服亲不加冠礼也。而以是而拜魂帛拜宾客。则未知何如也。今私家依此行之。而不知其始自何时。远近知旧家。果皆通行否。

初终之内。服亲去冠。东俗也。丧事主于哀毁。无容则从俗何妨邪。不冠而拜。果似未安。然自小殓始有拜礼而首加免。免亦冠类。故古礼丧主免括拜宾。不以为嫌。如何。

降大功服。冠缨挥项不以缁色。此私家古礼。而窃伏念兄弟及伯叔父母之丧初终才毕。其出继兄弟及侄子。除祭服巾带外。其服色与平人自同。于心有不安。如此小节。虽家先故事。改而从俗。莫无大害否。

笠缨挥项用缁与否。不见礼书。为本生兄弟及伯叔父母丧。用黑心有所不安。则从俗用缁恐无妨。然若有家先已行之例。则亦不可擅决。禀议尊门老成如何。

前日妄论。非谓学者当略细微而务高远。正欲其先就至亲至切处用工。不必就枝叶上。太屑屑留情也。来教所谓先从浅近处加工云者。于鄙书则未必得其意。而于入门路头则为不错。可贺可贺。若今此所询。正是应行节目。何可以浅近而忽之邪。

答琴亨之养蒙○甲午[编辑]

讲服贤者之名久矣。每欲一造书室。款叩名理而未能。不意左顾僻陋。执礼过恭。又此辱惠长笺。意寄深远。自顾寡陋。何以堪之。愧悚深矣。就审春寒。客候珍相。且有观书玩理之乐。良慰良慰。长源向来家里忧虞。近复猖獗。闷叹奈何。况味如此。精神收拾不上。无以副贤者辱询之盛意。愧叹愧叹。当俟忧虞乍定。搜寻报去邪。但来书称谓过当。比拟不伦。令人惶恐不敢读。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今一出门而遇庸愚无识之人。遽以是事之。他日更遇当世之宏儒钜匠。将何以加其礼乎。幸望自此埽去此等。惟以朋友相处。时以所得寄示。则此亦当倾倒而不敢辞也。如何如何。

答琴亨之问目[编辑]

顷于教席。受读节要中和书。至第四书据其已发之说。见教曰。此似是先生未定之论。养蒙初不审其如何。而为未定之论。退而寻绎。则若有不然者。盖未发之前。浑然全体。无声臭之可寻。无影象之可见。而及其已发。条理粲然。端緖可验。此先生所以有据其已发。指其未发之训。恐不可谓未定之论也。如何。

凡看文字。各有地头。若是泛论性情者则来说固好。而此是分别已未发界至处。则如是说为未安。此察识端倪之说。所以为初年未定之论也。然此是义理大源头处。非吾辈寡见所可骤语。须取大全所载第一二书及中和序说诸文字。反复考究。寻得孔穴然后。方好商量也。盖此书所论。洞洞流转。其一言一句。何莫非妙道精义之发。而但于已未发界分。犹未曾分明说出。非但据其已发之语为可疑。如云流行发用无间容息。已发人心未发皆性。夫岂拘于一时限于一处等语。皆与初年说。不甚相远。且书首有前书所禀寂然未发良心发见之语。而今考第三书。无此说话。却于第一书有之。此等处皆不可晓。或云此书当在第三书之上。而大全编次之际。倒却次第。其说似不为无见。并入思议为望。

中和第六书复见天地之心云云。刊补引中庸或问之语曰。当至静之时。但有能知觉者。而未有所知觉也。以坤卦纯阴而不能无阳为比则可。便以复之一阳已动为比则未可。当以或问为正云云。坤卦不能无阳之义。可得闻欤。

天地造化无顿消。亦无顿息。盖一月有三十日。一爻有三十分。剥之上九一爻。自霜降日剥一分。积三十日至小雪。剥尽为坤。而阳一分又生于下。逐日生去。积三十日至冬至。而成复之一爻。前半月则有剥而未尽之阳。后半月则有复而方生之阳。盖未尝顷刻而无阳也。以此而比之未发之中。则思虑未萌。是纯阴矣。知觉不昧。是不能无阳者也。若以复卦为比。则其阳一爻已是动了。便侵过已发境界。故刊补以为当以或问为正。

答陆子静书曰。以为在阴阳之外。而未尝不行乎阴阳之中。却似太极别为一物。而或在阴阳之外。或行阴阳之内如何。

太极理也。阴阳气也。此言其理不囿于气。而未尝不行乎气之中之意。意自分明。恐无可疑。

答琴亨之己酉[编辑]

自贤史入峡之后。声息阻绝。虽尝一二左顾。而辄缘忙挠。不能讨一话。恒庸耿耿而已。意外长笺入手。辞意郑重。数回披玩。有以见闲中读书加密。志意益恳。废学如我者。不觉蹶然而钦赏也。况审同堂博约有相。起居清裕。尤慰尤慰。长兄弟迭相吟病。滚汩丧威。近日又闻李侍读逝去之报。玆实梦寐所不到。一恸之馀。行自病矣。奈何奈何。小山丈未入地。而又有此事。此岂但本家运气所关而已邪。昔朱夫子闻知旧逝去之报。辄一倍加工。曰人之死生未可知。朝闻之役。不可不勉。如吾老败。固无振刷之望。而贤辈之年富力强者。宜有味于斯言也。如何。

答南自汝景祖○庚戌[编辑]

百里跋涉。再顾寂寞之滨。意气伟然。有足动人。第此空踈。使之垂槖而归。怅懊愧恐。无以为谢。未知归定后侍欢增祉。贤器亦安好否。仰溯仰溯。长所苦一向弥留。气衰病侵。自是常理。但恨一生颠冥。一事做不得。辊到此境界。中夜拊躬。只自悼叹而已。贤者有游学四方之志。而顾留意于贱弊之物。屡赐临况而不知止。正所谓意勤而事左者矣。然既拨得此好意思。不宜中辍以供人指笑也。况门内自有先进之士。不必远求野𮬾。时以所疑禀质筠翁。有所得。又因风寄示。以警昏惰也。李敬直意外逝去。极可伤痛。顷来东岩尊史。亦亟称其雅淡。想闻之。为之惊叹也。

答南自汝中庸问目辛亥[编辑]

偏倚二字。各含一义。而似有时分先后云云。

偏倚二字。固各含一义。然以其不偏著一方而言。则谓之不偏。以其不倚靠别物而言。则谓之不倚。非有时分先后。如来谕之云也。如何。

第十六章。前三章后三章。皆就人事说。而此章独就天地造化上说。以鬼神之微显。发明道之费隐。然天地造化之迹。不惟著见于物上。近取吾人身上。亦有至而伸幽而屈之理。如何。

如是体验。甚善。

第二十章十八节。上曰不勉而中。下曰从容中道。盖上下句。皆是一义。而所以叠言之者何也。

不勉而中。以行而言。不思而得。以知而言。从容中道。兼知行而言。上下句各自有意义。不可曰皆是一义也。

末节章句吕氏曰。昏明强弱之禀不齐者才也。此才字。乃材质之材字。则其与才能之才字不同否。程子曰。才出于气。气清则才清。气浊则才浊。然则才不可合理气言否。

才与材字。略有分别。才者以其能而言。材者兼形体而言。吕氏所说才字。谓之材质之材亦得。然谓之才能之才。似亦无妨矣。才出于气。而才乃性之能也。先儒以为孟子专指其发于性者言之。程子兼指其禀于气者言之。详此等训说。可知才字之兼说理。如何。

第二十七章。第六节温故一句。当属于致知而属之存心者。盖既故学之。复时习之。则前所学得者。著在心胸。终始不忘。故属之存心否。且夫敦厚一句。专是力行底事。而属之存心云云。

董叔重问。温故如何是存心之属。朱子曰。涵养此已知底道理常在我也。来说与此略同。敦厚固所以存心。然存心毕竟是行之属耳。退陶先生尝论此曰。胡云峯虽有存心非力行之论。然非力行。未有能存心者。故朱子尝以知行论此章。某亦以知行言之云云。据此则敦厚虽是力行之事。而其属之存心。无可疑矣。如何。

末节为下不倍吐。尝闻栗谷以为旀吐读之云云。

栗谷吐似是。以或问及本章小注观之。亦可见。

二十九章二十八章。俱是前章馀义。然居上不骄章。却在为下不倍章下者。何义欤。

退溪尝论此曰。先言为下不倍。而后言居上不骄。则与其下极言至圣至诚经纶配天等处相接语顺。恐当依此看。

答南自汝[编辑]

夏间两度书。次第承领。而失于侦便。尚未修复。愧悚深矣。即日秋气憭栗。谨问慈闱气候一向康卫否。想定省之暇。日有所事也。长居然之顷。家兄中祥奄过。痛苦之怀。益难堪抑。兼身病转转沉痼。杜门尸居。无复世况。奈何。与贤者不相见。已过一年。其间必有多少工夫可以与人言者。而前后惠书。只作谦逊之辞。而无一言及于警诲。无乃进锐之馀。已有退速之渐。而不复留意于问辨事邪。不然似以向来询目。只答其大意。而不曾逐条供对。故贤者以为有问无答而倦于俯叩也。如是则是老拙者之过。极令人惶恐。然所说病痛。极多般样。殆医书所谓八万毛孔。一齐受病。贤者必无是也。万一有近似者。则才知其如此。便用力克治。使之不如此而已。他人无容力焉。如何如何。如是勇猛斩断。默默加工。许多病痛。渐渐降下。而犹有一二淘择不净者。则是古人所谓性偏难克者。如是者却不妨与人商量也。昔有一学者自言病痛甚多。朱夫子语之曰。一身都是。只有一点不是。方是病痛。若浑身都不是。有何病痛之可言。不复教之以治病之方。其微意亦可见也。又况鄙陋前书。固未始不答也。盖所说病痛虽多。而细考之则却只是一病。若从事于主一之工。而使主宰先立。则将不待逐证用药。而自有完复之庆矣。如何。

书才修而尊札忽坠。惊感无已。况有箚目一通。可以见近日用心处。前日误疑贤史倦于问辨。诚浅之为知人也。况审省下起定有相。尤慰尤慰。箚目流看一过。往往有好议论。不易考究到此。然文字少欠练熟。议论失于驰骋。其于没紧要处。多费思量。而于至亲至切不可阔略处。反不知发疑相难。意者贤史回头既晩。急于向前。不向本源上勤加培壅。而便有泛滥四出之意也。更愿贤者从今箚住立得个主宰。将平易文字。日诵一二段。反复咀嚼。得其意味。或有大段可疑处。则不可不问之于人。然亦不必以己意拗横说却。只问某义未详。请闻其义云云。则彼必有所答。若彼说有未能领会者。则始可以开口说己见。问辨之法。大抵如此也。贤者则不然。先以己意张皇为说。而问其可否。使见者头眩而不知所答。此亦可捡改也。然此亦责贤者备之意也。如公之志意坚恳。意气伟然。岂易得乎。更愿十分努力。以副朋友之望也。以贤者有乐闻过勇迁善之美。故不量己之不足。而尽言不讳。或赐恕谅邪。有一访之意。实所愿望。但大地嗷嗷。生灵将尽刘矣。此等时节。何可赍粮远游邪。

答南自汝论语问目[编辑]

季氏以大夫。专国政僭礼乐。而冉求之徒。甘为家臣。不以为耻。其志甚卑陋矣。夫子只责其聚敛之罪。而不责其从仕于其家者何欤。且卫辄据国拒父。而夫子亦未尝责子路之仕于其国者何欤。

孔门弟子。多仕大夫之家。盖当时仕宦。舍此一路。则无从可仕。此所以颜闵数子外。皆仕于大夫之家耳。故夫子不责其仕于季氏。而只责聚敛之罪也。若子路仕卫之失。夫子亦未尝分明说与子路。朱门人尝举此为问。先生答以此事不可晓。今何敢轻立议论邪。

子罕第十六章集注程子曰与道为体云云。盖道实无声臭无形体。其日月寒暑之来往。水流物生之自然不息者。则俱是有声臭有形体者。而实与无声臭无形体之道。为一体也否。

侄儿范休所见。正与来说同。尝禀于湖上。先生答曰。与道为体。盖言道本无形。以日月寒暑水流物生。为其形体。而道便著见流行于其上。如所谓其体则谓之易之体。言阴阳为道之形体也。今曰这个器与夫道为一体。则道与器浑杂而无分别也。详味此训。则可以得其义矣。如何。

阳货十五章集注胡氏曰士之品有三云云。夫志于道德者。无所为而为者也。循天理者也。志于功名者。有所为而为者也。徇人欲者也。志于富贵者。无所不为者也。陷利欲者也。然则小子辈之不志于为己之道。而只知有衣食之事场屋之业而已者。不亦可羞乎。如欲为志道之士。则废举读古书。未知无妨欤。

此条所论。可知其随遇捡省之意。因此奋发激励。加之以刻苦之工而持之以悠久。则前头必有好消息矣。勉之勉之。科举之业。亦不可废。随分应举何妨也。然年纪已老大。伎俩又不精。只得取困而已。则断置此一事。而从吾所好为得。如何如何。

微子第四章集注范氏曰此篇记仁贤之出处。而折中以圣人之行。所以明中庸之道。下惠之三黜不去。逸民之遁世不返。固可谓或过或不及。而至若三仁。则其去其狂其死也。亦有过不及之可言欤。

三仁所处。恐不可谓有过不及之差。但比之夫子之时行时止浑然无迹者。未知其如何耳。

答金鼎吉象铉○丁未[编辑]

晩修慰仪。即赐答疏。申以别幅。愧感良深。仍审哀候支相。仰慰仰慰。礼疑不敢有问无对。略供愚见。而自知其有讹谬不中理处。今乃有破疑据行之示。令人惶恐。服制有误改定。亦有朱子说可据者。然出继子妇服。自有两段义理。服大功为从家礼。服期年为从退溪。若在受服之时。则从厚服期。固无不可。而今既受大功之服。服月已尽矣。不可以复服既脱之服。如何如何。服制图亦依前勿改。如何。

哀座既出继。则自为摄主果未安。不得已以显姑题主。旁题则阙之。祝文则书以新妇某氏属夫兄某。敢昭告于显姑某封某氏云云。如何。此皆有先辈之论耳。

禫祭既有主妇。不可谓无服禫之人。依例行禫恐当。

答权圣臣木仁问目戊申[编辑]

先人葬前遭祖母丧。家兄承重。平居当用何服。寒冈先生曰。父丧葬后。遭承重齐衰之服。则未葬服齐衰。既葬服斩衰。有事于祖母几筵。则服齐衰行事。或合权宜。又曰若并皆新丧。平居不得不著重服。惟就祖母庐时用齐衰。恐或得礼之宜。当依此行之否。

遵用寒冈说。恐为允当。

丧礼备要疏。丧中死者。葬前奠以素馔。至虞始用肉云。而先人之丧。在于祖母丧之前。此与丧中死者有异。然祖母棺柩未入地之前。虞卒用肉未安。待祖母葬后用之如何。

后丧未葬之前。前丧虞祭当行。而卒哭则当退行。今并称虞卒。或偶不照管邪。后丧未葬前。前丧虞祭用肉。果似未安。然葬前则象生时用素。葬后始以神事之而用肉礼也。后丧葬未葬。恐不必问也。或可减品略设。以示变常之意。而若全不用肉。则似无所据。未知如何。

先人葬后。家兄于朝夕上食及宾客往来之际。在祖母初丧殡侧。拜奠受吊于葬后灵位。恐似未安。何以则得礼之宜也。伏乞一一批示。

葬前丧人出入已葬之殡。礼有可据。不必为疑。然丧人时未澡洁。奠献则恐不可亲执。依续解说。使人摄之。而主人只拜哭似可。如何。

丧中遭期服者。只以巾带成服则与功缌之服无异。具衰绖则又无异于丧主。未知此有先辈正论否。或曰只加祭服而去腰首绖。则既表其重服。而又无丧主之嫌。此说如何。

重丧中遭轻丧。制其服而哭之。自有明文。暂著其服。何至有云云之嫌乎。送葬时则依续解说。启引之时。服其服哭送。追到墓所。又服其服临圹。先事而归。亦似绵蕝得宜。如何。若重丧葬前。则似不可变著期功之服以送葬耳。来谕或说。事近杜撰。不可从。

答权圣臣[编辑]

日月流迈。珓期已过。远惟衣制外除。哀慕内切。有不可胜任者矣。老炎比酷。谨问起居履玆何如。先王有制。居处飮食。不得不次第复常。想已收拾旧业。日有用心处也。春间所惠书。陈义高远。比拟不伦。令人惶惧不敢当。第俯问之勤。不可无对。即修覆状。转致于时明兄行轩。以为传达之地矣。今承五月书。乃有未见答书之恨。不知其书留落何处。极可讶叹。长源将兄仅保。而惟是神精日离。耳目耗聩。兀兀为村里陈人。只抚躬自悼而已。奈何。下史持丧以礼。谬询每及浅陋。在下史。诚有问寡之美。在浅陋。其无汰哉之戒乎。且来书中滞。晩始承领。今虽供愚。已无及于事矣。然因此讲究。为后日遇此事者准备。亦一事也。盖凶时不忍行吉祭。乃礼疏之文。而过时不禫。亦朱子之训也。寒冈先生虽有次子自行禫祀。承重孙丧毕后追行禫祭之说。而存葛诸先生皆以为前丧之禫。不可行于后丧之中。后丧毕后。又不可追行前丧之禫。至以寒冈说为偶失照管。亦尝考及此否。承重丧人。以衰服在身。不得行禫。则次子虽有当禫之人。而亦不得自行禫祭。只用下丁或禫月既满之翼日朔。设位哭除。亦有礼家之论。幸更考捡如何。哭除之际。如以全然无事为欠缺。则略设物品。无祝而哭除。亦或为无妨邪。迁厝时上食之节。朴南溪以为神主体魄处所各异。不可以此而废彼。尹明斋亦云在家之人行祭于灵座。而丧人自行于柩前。不可偏废。尝以是禀质于湖上。先生答曰。上食以行于山所。而废殡宫常行之礼未安。两处并设无害。此固当遵用。然葛翁尝以为既行于墓所。则殡宫虽不设。似无未安。据此则拘于事势。虽或只行于山所。亦无大害。如何。清台先生遗集。盥手奉读。益切高山景行之思。近颇扰扰。未及卒业。然所付标者。只是字画之讹耳。何敢以浅见。有所存删邪。

与金穆之煕命○癸丑[编辑]

积月阻信。险岁忧恋。殆不自胜。为问近间况味何如。新屋闻已入处可幸。而一向没头冗务。担却文字工夫。殊可虑也。须取一两时辰。提掇前工。深所望也。生比来特地衰缀。涔涔度日。兼村患势如燎原。无地可避。奈何奈何。古人遇饥荒。为之出谋发虑。为广济生民之计。如吾辈自忧其死。不暇忧人。古今人不相及。奚啻燕蜀。令人发一笑也。龄百课业。近又长进否。君每有欲速之意。此训蒙所忌。千万戒之。

答金南为鹏运[编辑]

迺者俨然临辱。得以稳叩名理。今又赐以长笺。眷顾有加。不知老拙何以得此于贤史也。但比拟不伦。令人愧惧。不敢当耳。仍审还侍后省履有相。尤慰尤慰。书中自讼之语。可想其策励之意。贤者有好资地。且有坚恳之志。屡日相从。已知其为七分中人。若加之以悠久之工而日孜孜焉。则何远之不可到哉。顾此衰朽。本无一知半解。贤辈乃欲节次推排。辱与之上下其论。则诚非所堪。然若置之朋友之末而有所询叩。则敢不以平日所闻于师友者倾倒邪。所居稍间。不得源源相从。可叹耳。

别纸[编辑]

有人举祖父母缅礼。而主人病未将事。其祝辞爵献。弟与叔孰可代行。若叔父主礼则祝辞某使某。使字以属字书之如何。

长孙既病未能主礼。则叔父代执奠献。恐无妨。祝辞则似当曰孝孙某病未将事。使叔父某敢昭告云云无妨。如何。盖宗子有君道。虽叔父著使字。似无未安。礼家说已如此。近世代告者。是手上则书属字。依此行之。亦无妨耳。

赠玄𫄸。摄行者为之。而拜礼如主人行之邪。改葬虞祭。如初虞仪。而摄行者非主人。则告利成亦难处。

赠玄𫄸等节。叔父既为摄主。当摄此礼。告利成。则原野之礼。例从减杀。阙之似无未安。

改葬缌服中。哭墓及除服之节云云。

缅服中。上墓哀临。月数既满。又上墓除服。极合情礼。一依愚伏说行之恐当。

答金孟厚坤寿○壬子[编辑]

意外手札见坠。感慰良深。第美痾一向弥留。极以为虑。未知日间加减何如。而尊府兴寝有相否。长方患时感。委席涔涔。小孙榜音。稍慰病怀。而其遇吉庆。又切感旧之怀耳。近来看何文字。因亨万往来。询叩动静。知贤者工夫转密。志意益恳。每切叹赏。深欲一叩其所存。而贤者自作暗然之工。不肯向人开口。此意甚善。然一向如此。却恐藏得病痛而不自知也。古人为学。惟在自用力如何。而琢磨成就。专藉朋友。不可嫌于安立标榜而不以问人也。然只就枝叶上。考校同异。而未有根本之计。则是乃口耳之学。此又不可不戒也。如何如何。感贤者问寡之意。略供愚见耳。

所询疑礼。病中不得考捡。然禫月行祥。依王肃祥月中行禫之说。以下丁行禫。似不为无所据矣。但祥禫异月而祭。其来已久。恐不必遽用王肃已废之说。愚意次月之朔。哭而除禫似稳。未知如何。哭除之际。略设酒馔。但无祝耳。

答李养元颐延○己酉[编辑]

兄弟凭轩而坐。侄女忽到。仍得君书。何其喜也。因悉省馀做味有相。尤慰尤慰。此中兄弟久病之馀。相聚岩亭。抚背侑馔之暇。陪奉杖屦。逍遥于池塘草树之间。其乐可知也。第以山社苦楚。侄儿将以望间。奉篮舆下山。洛文,约文在傍读易。又为功令家所引取。束装将归。留者之怅恨可言邪。每念君离群索居。工夫未能接续。甚可闷叹。然须取一两时辰。点捡身心。使此个意思不至断绝。千万为望。

答南子皓汉皓○丁未[编辑]

杜门孤陋。法语罕入于耳。侧闻高明志意坚恳。工夫笃实。思欲奉一书。以叩用心之一二。以自警发而未遑焉。今为下史之所先。眷顾之意。溢于纸面。不意贤者之留意浅弊。已若是其郑重也。第执礼过恭。比拟非伦。则不敢当耳。雪后寒酷。谨问省下经履更何如。长老病侵寻。精神耗聩。只兀兀度日。敬明来与相守。而亦无以副其来之意。良可愧叹也。渠所传之语。不记其有无。然亦不过一时过去之妄言。而今乃引而为可。又欲其继进狂言。只此虚受之量。便自难及。不胜叹服。夫以左右精锐之资。加之以笃实之工。而虚己受言之美又如此。循是而进。何远之不可到哉。如长者。直是悠悠之学耳。所谓工夫。只是缴绕文义。而生出枝节。闲费思索。而卒无补于受用之实。及此晩暮。非无悔悟之意。而摧颓已甚。竟未能奋迅踊跃而脱此科窟。固知贤者用工。自有本末。与此间证候。大故不同。然向见所与范休书及他辨论文字。窃疑考校勘核之意胜。体察涵泳之味少。或恐因仍徇习。渐成家计。有妨于深造一原之妙。未知此意如何。感贤者问寡之意。以其所尝折肱焉者奉闻。无乃人自无病而妄施鍼药者邪。悚仄悚仄。

答南子皓问目[编辑]

或问才明彼即晓此。敬明记丈席之言曰。非谓明彼为物格。晓此为知至也。又记大全问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曰一物之理格。一事之知至。固无在彼在此。即此而观之。亦似明彼为物格。晓此为知至。固无在彼在此云者。特言一理。非谓全无彼此也。语类又曰格物致知。彼我相对而言耳。格物所以致知。于一物竆一分之理。我之知亦知得一分。于物理竆二分。我之知亦知得二分。其实只是一理。才明彼即晓此。所以大学说致知在格物。又曰格物之理。所以致我之知。又曰物格于彼。知尽于此矣。参考众说。皆似明彼谓物格。晓此谓知至。更为明教。破此昏迷如何。

来谕极有援据。鄙陋亦尝考得及此。而所以有他说者。盖以九条诸说。皆言格物致知所当用力之地。与其次第工程。而未及乎物格知至也。且以或人所问观之。曰察己。曰反求云者。皆是格物之事也。彼既以格物为问。则只合据他所问而答之。不当遽说物格与知至也。既说物格与知至。则下文只合申言物格知至之事。不当复就格物上说。至有一草一木之云也。只为问者分物与己为二。谓因见物而反求诸己。故程子答之曰才明彼即晓此。盖言物我虽有彼此之异。而理无彼此。格彼者即所以格此。不可言既格彼。又求诸此也。然则明与晓无异义。彼与此俱是物。非谓明彼为物格。晓此为知至也。故语类论此。不以物格知至言之。而但曰这理是天下公共之理。人人都一般。初无物我之分。不可道我是一般道理。人又是一般道理将来相比。此可谓说得分明矣。但大全答汪长孺书。果有如来谕者。然详其语意。恐是引物格知至之事。以明理无彼此之义。未必直以明彼为物格。晓此为知至也。所引语类诸说。各是发明一义。亦不必援彼而非此如何。

正心章四有所三不在。多以两项病看云云。

固是两项病痛。然若细推之。则亦不害为一项病痛。盖有有心之病。故心有偏系。而有视不见听不闻食不知味之患耳。然因此而谓此为条目。彼为统言则恐未安。如何。

答南子皓问目[编辑]

明明德训诰虚灵不昧四字。主理言者。丈席与川城山斋丈及裴君之说是也。兼理气言者。李校理与令咸奉事丈及从兄以外诸人。无不皆然。主气言者。独汉皓一人而已云云。

往年川城诸友讲明德两字之义。而皆有语病。惟裴君及叔明之言。似与鄙意相近。故妄有云云之说。今因来诲之及。复取前日往复书草而观之。则裴君之说。亦似未稳。鄙说又不能无病。义理说话。其可易而为之哉。良可瞿然。但鄙说以明德二字。为主理而言。而来教以为鄙说以虚灵不昧四字。为主理而言。如是则尤不成说。贤者此言。无乃罪上添罪者邪。好笑好笑。盖心与明德。虽非二物。而谓之心则并举气禀。而人不能皆同。故乃谓之明德。明德云者。是就理气合处。只指其光明。而不及其气禀也。是以天下之人。皆同此明德。而无彼此之异。然则心与明德。其名目意象。亦有些不同处矣。惟其如是。故章句之解明德二字。必先言所得乎天。而后始言虚灵不昧。所谓所得乎天者。是以理为主而言者也。所谓虚灵不昧者。兼理与气而言者也。以分数言则理多而气寡。以体段言则有善而无恶。谓之主理而言。或不至大害于理邪。通考所谓明属心兼理气。德属性该体用云者。亦同一议论。幸更考捡如何。然以具众理。对夫虚灵不昧而言。则又可以虚灵不昧专属之气。如左右之说矣。然窃尝以为具众理与虚灵不昧。不必作对待说。虚灵不昧以上。是正说明德。具众理以下。是举明德之体用而言之。小注朱子说。已有此意。近世先辈亦如是言之。而以小注黄氏说为未稳。如此看则虚灵不昧。自当依旧兼理气说。不必专属之气矣。所引诸说。谨悉盛意。然古人言心。有以理言者。有以气言者。有兼理气言者。各就其所指地头而观之。则皆有其说矣。今不欲一向广引博证。致累于说约之地。此意未知如何。

其家不可教此一句。闻丈席以为家人之无足教云云。此是朱子定论邪。以下句而能教人者及章句修身而教于家者推之。终似不合。更望指教焉。引诗宜其家人。此句诗之本义则以为妇人之于归。能宜其一家之人。于此引之则断章取义。以家人为妇人而宜之邪。或曰妇人之能宜其家众者。是乃君子之刑于寡妻也。此说固好。而太似迂回。未知如何。

其家不可教。鄙说果有所本。李敬子问。其家不可教。窃疑可字当为能字。朱子答曰。彼之不可教。我之不能教也。可之与能。彼此之词也。若作家不能教则不词矣。窃详不词之意。盖谓此章是齐家治国之章。若作不能教。则是修身齐家之事也。故不曰不能教。而必曰不可教。其家人之不可教。即是家不齐之验也。下文教人之云。方是说向治国之事者。故著能字。此意尤更分明。如何。但治其国。实本于修身。故章句乃曰身修则家可教矣。小注所谓原本之论是也。此节与章末三引诗。同一语法。盖首言宜其家人。次言宜兄宜弟。次言其仪不忒。足法于人。若曰家长宜其家人。宜兄宜弟。其仪不忒而足法于人。则方为修身齐家之事。而未足为家齐国治之效也。湖上李先生尝答曹直夫问。曰其仪不忒。如来谕亦善。然此三引诗。皆咏叹家齐国治之效。若于末章。乃言己之威仪。全无差忒。则方为修身之验。此言父子兄弟足以示法于人。修身感化之妙。在不言之中。此训似得其本义。如何。

君子有大道。此大道字。曾以郑丈得此大道。失此大道之说仰达矣。未蒙印可。未知何以言之也。盖郑丈之意。以为章句既释大道曰修己治人之术。则此便是善底。不应以失之者为大道也。此说似然矣。未知如何。

此章三得失。当一例解释。如以此节之言得失。为得此大道。失此大道。则初言得失。亦可曰峻命之得失。再言得失。又可曰命之得失欤。愚则以为曰峻命不易。曰唯命不于常。曰君子有大道。只是提起话头。以起下文。其语益加切之意。则初不在此。如何。

人心在道心之先者。以其易发而常先邪。

先儒以为气以成形而理因具焉。故先言人心。此说如何。

尝受读而窃疑之。此单举中庸言邪。并指石氏辑录及门人之说言邪。

并指云者。恐是。

自戒惧而约之。此处戒惧专就静处看。或曰当通动静。恐未然。

戒惧兼动静。此言自见闻处而下戒惧之工。约而至于不见不闻之地也。旧日所闻如此。

八章回之为人也。宋同春经筵。白以颜渊曾子之名当讳。遂讳而读之。未知如此处。当讳读否。

朱门人尝问不讳颜子之名何欤。曰颜子未尝开门授徒。故不讳。不记本文。大意如此。朱先生所训如此。想古人亦不讳颜子。然今令甲。五圣之名皆讳云。讳之恐当。或云此段是夫子之语。有所压而不讳亦可。如何。

十二章章句活泼泼地。尹明斋曰泼泼活貌。与窣窣黑貌。烁烁光貌同意。以老先生所释为未稳。如何。

语类云今言道无不在。死撘撘地。若说鸢鱼活泼泼地。尹氏活貌之说固好。然老先生所训。自有馀味。

勇之次。此处当曰知之次仁之次勇之次。而独言勇之次何也。且三知为知。三行为仁。则此只当曰勇。而曰勇之次何欤。次字之义。可得闻欤。

三知三行。是真个知真个仁。故谓之知谓之仁。而不言次。三近是未及乎达德。而求以入德之事。故不得直谓之勇。而谓之次。次是躔次之次。亦兼次第之次。

二十五章时措之宜。愚则以为独于成物处言。校理丈及从兄。则兼言于成己成物。未知如何。

诸丈之言。恐得之。

来目头项颇多。病愦中不能细加考捡。只以意点缀报去。必多谬误。更为违复如何。虽十反无害也。第详来谕。喜就枝叶上搜猎为问。一向如此。或恐有妨于远大之业。须就根本。益加培㙲之工。使所闻所知皆有安顿处。方是究竟法。未知如何。不逮而言。得不为贤者之所讼邪。

答南子皓[编辑]

前惠书。经岁未报。盖缘来书挟在乱帙中。搜捡不上。又以义理肯綮。未易为说故也。然逋慢则深矣。即日春雨警节。伏惟省下起定对时增休。长家兄所患。一向绵缀。身病近复猖獗。日事呻喟。自是年例。只得任之而已。但念平日虚窃读书之名。而了无根本之计。及此晩暮。只成得半上落下底一痴人。有时念及。汗流竟趾。无地措躬。似此意况。何足与贤朋友道邪。明德说。贤者既有定见而守之甚固。长亦未能遽改前说。来书所谓姑俟行解之进者。真是切当语。玆不敢更为𫌨缕耳。自戒惧而约之之说。考据甚精。不胜叹服。第未知静与至静。如何分得也。愚窃以为戒惧对谨独说。固属之静。然自是兼动静底物事。故说得犹广。所以说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也。未知如何。

答南子皓问目[编辑]

按家礼。葬前朝夕奠。有拜有哭。而朝夕哭则无拜。葬后罢朝夕奠。而犹朝夕哭。不别言拜礼有无。亦如葬前而无拜邪。人家有自葬前到终丧。晨昏有拜礼。沙溪曰。三年内。常侍几筵。无拜礼。未知何者为宜。退溪曰。小祥虽止朝夕哭。而晨昏当展拜几筵。此谓自葬前到小祥朝夕哭。有哭有拜。到小祥后。除哭而有拜邪。抑谓朝夕哭本无拜。到小祥后。始以拜而代哭邪。

仪礼葬前都不拜。家礼始有朝夕奠再拜之文。是后贤因时制宜处。朝夕哭及奠。虽是二项事。而亦一时所行之礼。葬后虽不奠。而仍行哭拜之礼。恐无所妨。况小祥后。除哭而又无拜。则是都无事也。依退溪先生说。晨昏展拜恐当。来谕以拜代哭云者。似得之矣。沙溪常侍无拜礼之说。本于仪礼。不可非之。

礼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升于堂。如是则葬后受吊。当去杖否。葬后受吊亦杖。则葬后上食。亦当杖否。或曰虽葬前。当上食奠时。当去杖。此言何如。

祭主于敬。故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升于堂。吊主于哀。故哭殡则杖。仪礼可考也。仪礼哭殡则杖注。哭殡葬后也。哀胜敬也。葬后上食。主人仰立。仰立则当去杖矣。葬前则主人无北面。但于东序。哭踊而已。故不去杖。上食时亦然。所示或人之说。恐不可从。

吊时主人既谢拜。宾又答拜。到庐次。宾主又相拜。

今人受吊之节。与古不同。有难为说。然礼书有代亡人谢宾之说。殡厅谢宾。似与庐次相见之礼小异。又行拜礼。未为无据。如何。

答南子皓问目[编辑]

心学图。并书虚灵知觉神明。心统性情图。止有虚灵知觉而无神明字何也。两图岂有偏全之可言邪。心学图之虚灵知觉神明。自右顺写而左。心统性情图。虚知在左。灵觉在右。亦有方位之可言邪。

窃谓古人状心之体段。有虚灵知觉神明等名目。故心学图。置之心圈之内。而自右顺写而左。初无方位之可言矣。然若细推之。则虚灵比神明。稍涉形气故居右。神明比虚灵。尤为轻清故居左。知觉是心之所以主宰运用者。故居中而正当心字之上。若性情图。则虚灵知觉。各居其方。灵觉属阴而居右。虚知属阳而居左。神明之义。则虚灵知觉无不在。岂遽以神明字之有无。而疑其有偏全之异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