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26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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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八卷目录

 神仙部纪事一

神异典第二百六十八卷

神仙部纪事一[编辑]

《神异经》:“九府玉童玉女与天地同休息,男女无为匹 配,而仙道自成,男女名曰玉人。”

《列子黄帝篇》:“列姑射山在海河洲中,山上有神人焉, 吸风饮露,不食五谷,心如渊泉,形如处女,不偎不爱, 仙圣为之臣;不畏不怒,愿悫为之使;不施不惠,而物 自足;不聚不敛,而已无愆。阴阳常调,日月常明,四时 常若,风雨常均,字育常时,年谷常丰,而土无札伤,人 无夭恶,物无疵疠,鬼无灵响焉。”

《释迦氏谱》,悉达太子至跋伽仙林中,鸟兽瞩目,仙人 谓是天神,与徒众迎请坐。太子见诸仙人草树皮叶 以为衣者,或食华果草木,或日止一食三日一食者, 或事水火日月,翘脚卧灰棘水火上者,问其所由,答 欲生天。便告仙曰:“汝诸所求,终不离苦。”言论反复,乃 至日暮,明旦辞去。诸仙答曰:“所修道异,不敢相留,可 往北行,彼有大仙,可就语论,不必往彼,极视乃还。” 《史记秦始皇本纪》:二十八年,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 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请得斋 戒,与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市发童男女数千人,入 海求仙人。

《潜居录》:汉武帝七夕幸开襟楼,忽见殿北方彩云缥 缈,有美女骑一物,翩跹而下,即以所骑物上帝,曰:“此 棨东之剑,群仙宝之,能辟诸邪。妾乘之而来,顷刻百 里矣。”后入吴宫,大帝号曰辟邪,亦曰百里。

《拾遗记》:刘向于成帝之末,校书天禄阁,专精覃思,夜 有老人著黄衣,植青藜杖,扣阁而进,见向暗中独坐 诵书,老父乃吹杖端,烂然大明,因以照向说开辟已 前事。向因受五行《洪范》之文,恐辞说繁广,忘之,乃裂 裳及绅以记其言,至曙而去,向请问姓名,云:“我是太 一之精”,天帝闻金卯之子,有博学者,下而观焉。乃出 怀中竹牒。有《天文地图》之书。余略授子焉。至向子歆 从向授其术。向亦不悟此人焉。

《搜神记》:汉董永,千乘人,少偏孤,与父居,肆力田亩,鹿 车载自随。父亡无以葬,乃自卖为奴,以供丧事。主人 知其贤,与钱一万遣之,永行三年,丧毕欲还主人供 其奴职,道逢一妇人曰:“愿为子妻。遂与之俱。主人谓 永曰:‘以钱与君矣’。永曰:‘蒙君之惠,父丧收藏,永虽小 人,必欲服勤致力,以报厚德。主曰:‘妇人何能’?永曰:‘能 织’’。”主曰:“必尔者,但令君妇为我织缣百疋。”于是永妻 为主人家,织十日而毕。女出门谓永曰:“我,天之织女 也。缘君至孝,天帝令我助君偿债耳。”语毕,凌空而去, 不知所在。

《三馀帖》:半阳泉:世传织女送董子经此,董子思饮,扬 此水与之曰:“寒。”织女因祝水令暖,又曰:“热。”乃拔六英 宝钗,祝而画之,于是半寒半热,相和与饮。

《录异记》:蔡州西北百里平舆县界,有仙女墓,即董仲 舒为母追葬衣冠之所。传云“董永初居元山,仲舒既 长,追思其母,因筑墓焉。秦宗权时,或云:仲舒母是天 女,人间无墓,恐是仲舒藏神符灵药及阴阳秘诀于 此。”宗权命裨将领卒百馀人往发掘之,即时注雨,六 旬不止,竟施工不得。是岁淮西妨农,因致大饥焉。 《西平县志》:金梁先生,不知何许人,以卜隐金梁桥。董 永子思见其母,问卜于先生。先生告之曰:“城南十里 有池,七月七日群仙浴其中,列衣于岸,数至七,则汝 母衣也。抱衣以俟,自获见母。”至日诣其处,果然。永子 哀泣呼母,母曰:“儿何以知至此?”曰:“邑中有金梁先生 告儿也。乃取一簪付子谢之,送儿于坡”,执手泣别。今 号其坡曰“离儿坡”,池曰“仙侣池。”后永子至城,先生键 关不纳,以簪投之隙,火爇其庐,先生不知何往。 《搜神记》:“汉时弘农杨宝,年九岁时,至华阴山北,见一 黄雀,为鸱枭所搏,坠于树下,为蝼蚁所困。宝见愍之, 取归,置巾箱中,食以黄花,百馀日毛羽成,朝去暮还。 一夕三更,宝读书未卧,有黄”衣童子向宝再拜曰:“我 西王母使者,使蓬莱不慎,为鸱枭所搏。君仁爱见拯, 实感盛德。”乃以白环四枚与宝曰:“令君子孙洁白,位 登三事,当如此环。”

《述异记》:公主山在华山中,汉末王莽秉政,南阳公主 避乱奔入此峰学道,后得升仙,至今岭上有一双朱 履,传云:“公主既于山中得道,驸马王咸间追之不及, 故留二履以示之。”潘安仁有《公主峰记》。

《异苑》:“陈思王曹植,字子建。尝登鱼山,临东阿,忽闻岩岫里有诵经声,清通深亮,远谷流响,肃然有灵气,不 觉敛襟祗敬,便有终焉之志,即效而则之。”今之梵唱, 皆植依拟所造。一云,“陈思王游山,忽闻空里诵经声, 清远遒亮,解音者则而写之,为神仙声,道士效之,作 步虚声也。”

《神仙感遇传》:“蓬球字伯坚,北海人也。晋泰始中入贝 丘西玉女山中伐木,忽觉异香,球迎风寻之,此山廓 然自开,宫殿盘郁,楼台博敞。球入门窥之,见五株玉 树,复稍前,有四仙女,弹棋于堂上,见球俱惊起,谓曰: ‘蓬君何故得来’?球曰:‘寻香而至焉’。言讫,复弹棋如初。 有一小者登楼弹琴,戏曰:‘元晖何谓独昇楼’?球于树” 下立饥,以舌舐叶上垂露。俄有一女乘鹤而至,曰:“玉 华,汝等何故有此俗人?”王母即令王方平按行诸仙 室,可令速去。球惧出门,回头忽然不见。及还家,已是 建平中矣。旧居闾舍,皆为墟墓,因复周游名山,访道 不返。

《云仙杂记》:“庐山远法师命尽之日,山中峰涧寺落皆 见千眼仙人成队执幡幢香花赴东林寺,法师死乃 止。”

《酉阳杂俎》:“高唐县鸣石山,岩高百馀仞,人以物扣岩, 声甚清越。晋太康中,逸士田宣隐于岩下,叶风霜月, 常拊石自娱。每见一人著白单衣,徘徊岩上,及晓方 去。宣于后令人击石,乃于岩上潜伺,俄然果来,因遽 执袂诘之,自言姓王,字中伦,卫人。周宣王时入少室 山学道,比频适方壶,去来经此,爱此石响,故辄留听。” 宣乃求其养生,唯留一石如雀卵,初则凌空百馀步, 犹见渐渐烟雾障之。宣得石含,辄百日不饥。

荆州利水间有二石若阙,名曰“韶石。”晋永和中,有飞 仙衣冠如雪,各憩一石,旬日而去,人咸见之。

卫国县西南有瓜穴,冬夏常出水,望之如练,时有瓜 叶出焉。相传苻秦时,有李班者,颇好道术。入穴中,行 可三百步,廓然有宫宇,床榻上有经书。见二人对坐, 须发皓白。班前拜于床下,一人顾曰:“卿可还,毋宜久 留。”班辞出,至穴口,有瓜数个,欲取,乃化为石。寻故道 得还至家,家人云,班去来已经四十年矣。

《搜神记》:有人入焦山七年,老君与之木钻,使穿一盘 石,石厚五尺,曰:“此石穿当得道。”积四十年,石穿遂得 神仙丹诀。

杨公伯雍,雒阳县人也。本以侩卖为业,性笃孝,父母 亡,葬无终山,遂家焉。山高八十里,上无水,公汲水作 义浆于坂头,行者皆饮之。三年,有一人就饮,以一斗 石子与之,使至高平好地有石处种之,云“玉当生其 中。”杨公未娶,又语云:“汝后当得好妇。”语毕不见。乃种 其石。数岁,时时往视,见玉子生石上,人莫知也。有徐 氏者,右北平著姓,女甚有行,时人求多不许。公乃试 求徐氏,徐氏笑以为狂,因戏云:“得白璧一双来,当听 为婚。”公至所种玉田中,得白璧五双以聘,徐氏大惊, 遂以女妻公。天子闻而异之,拜为大夫。乃于种玉处 四角作大石柱,各一丈,中央一顷地,名曰玉田。 《搜神后记》: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 远近,忽逢桃花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华鲜美,落 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源 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舟从口入。初极 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旷空,屋舍俨 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男女 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见渔人大惊, 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为设酒杀鸡作食。村中 人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难,率妻子邑 人至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隔。问今是何世,乃不 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具言所闻,皆为叹惋。馀 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 云:“不足为外人道也。”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 之。及郡,乃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刘歆即遣人随之,往 寻向所志,不复得焉。

沛国有一士人,姓周,同生三子,年将弱冠,皆有声无 言。忽有一客从门过,因乞饮,闻其儿声,问之曰:“此是 何声?”答曰:“是仆之子。”皆不能言。客曰:“君可还内省过, 何以致此?”主人异其言,知非常人,良久出云:“都不忆 有罪过。”客曰:“试更思幼时事。”入内食顷,出语客曰:“记 小儿时,当床上有燕巢,中有三子,其母从外得食,哺” 三子,皆出口受之。积日如此,试以指内巢中燕雏亦 出口承受。因取三蔷茨各与食之,既而皆死,母还,不 见子,悲鸣而去。“昔有此事,今实悔之。”客闻言,遂变为 道人之容,曰:“君既自知,悔罪今除矣。”言讫,便闻其子 言语周正,忽不见此道人。

《番禺杂记》:菖蒲涧,昔刺史陆引之所开也,至今重之。 每旦辄倾州连汲,以充日用,虽有井泉,不足食。太元 中,襄阳罗友累石涧侧,容百许人,坐游之者以为洗 心之域。咸安中,姚成甫尝采菊涧侧,遇一丈夫谓成 甫曰:“此涧菖蒲,昔安期生所饵,可以忘老。”于是徊翔 俯仰,倏然不知所终,盖仙者焉《异苑》:十二棋卜出自张文成,受法于黄石公,行师用 兵,万不失一。逮至东方朔,密以占众事。自此以后,秘 而不传。晋宁康初,襄城寺法味道人忽遇一老公,著 黄皮衣,竹筒,盛此书,以授法味。无何失所在,遂复传 流于世云。

晋太元末,湘东姚祖为郡吏,经衡山,望岩下有数年 少,并执笔作书。祖谓是行侣休息,乃枉道过之。未至 百许步,少年相与翻然飞飏,遗一纸书在坐处。前数 句古时字,自后皆鸟迹。

东阳徐公居在长山下,常登岭,见二人坐于山崖对 饮。公索之,二人乃与一小杯。公饮之遂醉。后常不食, 亦不饥。

昔有人乘马山行,遥望岫里,有二老翁,相对樗蒱,遂 下马造焉。以策拄地而观之,自谓俄顷,视其马鞭,摧 然已烂,顾瞻其马,鞍骸枯朽。既还至家,无复亲属,一 恸而绝。

《衢州府志》:“王质,晋时人。入山采樵,见二童子对奕,质 置斧坐观,童子与质一物如枣核,食之不饥。局终,童 子指示之曰:‘汝斧柯烂矣’。质归乡里,已及百岁,无复 旧时人矣。复入此山,莫知所终,遂名其山曰烂柯。”王 贵,质之弟。今靖安乡王贵峰有王贵寺。

《拾遗记》:“昆仑山有昆陵之地,其高出日月之上,山有 九层,每层相去万里,有云色,从下望之,如城阙之象, 四面有风,群仙常驾龙乘鹤游戏其间。昆仑山出碧 海之中,上有九层,第九层山形渐小狭,下有芝田蕙 圃,皆数百顷,群仙种耨焉。”

《续齐谐记》:弘农邓绍,尝八月旦入华山采药,见一童 子执五彩囊,承柏叶上露皆如珠满囊。绍问曰:“用此 何为?”答曰:“赤松先生取以明目。”言终便失所在。今世 人八月旦作眼明袋,此遗制也。

《述异记》:“荀瓌字叔伟,尝东游憩江夏黄鹤楼上,望西 南有物,飘然降自霄汉,俄顷已至,乃驾鹤之宾也。鹤 止户侧,仙者就席,羽衣虹裳,宾主欢对。已而辞去,跨 鹤腾空而灭。”

《合涂国》,去王都七万里。人善服鸟兽鸡犬皆使能言。 《林屋》洞为左神幽虚之天,即天后真君之便阙,中有 白芝紫泉,皆洞所出,乃神仙之饮饵,非常人所能得 之。

大翮山、小翮山在妫州。昔有王次仲,年少入学,而家 远,常先到。其师怪之,谓其不归,使人候之,又实归在 其家。同学者常见仲捉一小木,长三尺馀,至则著屋 间,欲共取之,辄寻不见。及年弱冠,变《苍颉》旧书,今为 隶书。秦始皇遣使征之,不至,始皇怒,槛车囚之。路次 化为大鸟,出车而飞去,至西山乃落二翮,一大一小, 遂名其落处为“大小翮山。”妫州即今幽蓟之地, 利州义成郡葭萌县有玉女房,盖是一大石穴也。昔 有玉女入此石穴,前有竹数茎,下有青石坛,每因风 自扫此坛。玉女每遇明月夜,即出于坛上,闲步徘徊, 复入此房。

《录异记》:“永平四年甲戌,利州刺史王承赏奏,深渡西 入山二十里,道长山杨谟洞,在峭壁之中,上下悬险, 人所不到,洞中元有神仙,或三人,或五人,服饰黄紫, 往往出见,是时所见人数稍多。”诏道门威仪凝真大 师默鉴先生任可言、内大德施昭训,赍青词御香与 内使杨知淑同往醮谢,又复出见如初。诏改景谷县 为金仙县,《道长山》为元都山,《杨谟洞》为紫霞洞。仍封 元都山主者为“玉清公,置《紫霞观》”以旌其事。县令李 镛赐绯鱼袋、正授。

《陈书高祖本纪》,“永定三年,历州城西道,入天井冈,仙 人见于罗浮山寺小石楼,长三丈所,通身洁白,衣服 楚丽。”

《云笈七签》:“公孙璞者,雍州高陵人也。武德二年为华 州司马。年四十馀,沈湎酒肉,荒淫财色。常令家童渔 钓弋猎,恣杀物命,甘其口腹。忽梦千馀人持刀剑弓 矢入其家,擒璞杀之。璞流汗惊惧,因成疮疾,遍身有 疮,皆有口及舌,日夜楚痛,求死不得。璞表兄华阴令 贾宣古见其所疾,惊曰:‘未尝见有此疮,当是杀生太 多,宿业所致然也。华山道士姚得一,多记神方,可使 人一往求问也’。”璞依教,令其长子到华山,具述所疾, 涕泣求救。得一曰:“此疾是杀生害命,众冤所为,可修 黄箓大斋,忏悔宿冤,疾冀可愈尔。”其子以此告璞,便 于所居修黄箓道场七日。至第五日,璞梦青童二人, 引至一处,门阙宏丽,有如府署。良久,天上有黄光如 日,直照地司。其门大开,即见鱼鳖鸟兽、猪羊牛马奇 形异状者千百头,从门中出。乘此黄光,旋化为人,飞 空而去,逡巡化尽。青童曰:“此是汝之所杀冤魂,今天 符既下,乘功德力,托生为人。汝罪已除,疮疾亦愈。”旬 日之间,璞乃平复,遂入华山,礼谢姚尊师。看览云泉, 恋慕幽境,直至日晚,得一曰:“山中无食,可以延留,长 者若住宿宵,必恐仆从饥馁。此有径路,可以还家。”取 一卷《仙经》掷之,展于崖上,化为一桥,二青龙负之,放五色光,其明如昼。送璞与仆从从此而去,须臾到家。 明日差人入山致谢,已失得一所在。璞全家修道,居 于华山焉。

《旧唐书太宗本纪》,隋开皇十八年十二月,高祖之临 岐州,太宗时年四岁,有书生自言善相,谒高祖曰:“公 贵人也,且有贵子。”见太宗曰:“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 将二十,必将济世安民矣。”高祖惧其言泄,将杀之,忽 失所在。

《云仙杂记》:则天初称周方具告天开文,有吏人见大 “周”字上有两仙童,长二三寸,执刀划削,斯须视之,失 去“周”字。人知唐必复兴。

《湖广通志》:唐垂拱中,太学郑生晓行度洛桥,见一女 蒙袖曰:“我孤养于兄嫂,恶常苦,今欲赴水,留哀于此。” 生遂同载与居,号曰氾人。数岁,生游长安,一夕谓生 曰:“我湘中蛟宫姊也,谪而从君,兹满无以久留,欲为 诀耳。”相持泣而别去。竟十年,生之兄为岳州刺史,上 巳日,生从兄登岳阳楼,张宴,乐酣,生愁思,吟之曰:“情 无限兮汤汤,怀佳期兮属三湘。”声未终,有画舻浮漾 而来,中为彩楼,高百尺,其上施帷帐栏栊,有一人起 舞,含颦凄怨,形类氾人。舞而歌曰:“溯清风兮江之隅, 拖湘波兮袅绿裾。荷拳拳兮情未舒,匪同归兮将焉 如。”舞毕,敛袖翔然凝望。须臾,风波遂迷所在。

《龙城录》:开元六年,上皇与申天师道士鸿都客,八月 望日夜,因天师作术,三人同在云上游。月中过一大 门,在月光中飞浮宫殿,往来无定,寒气逼人,露濡衣 衲皆湿,顷见一大宫府,榜曰:“广寒清虚之府”,其守门 兵将甚严,白刃粲然,望之如凝雪。时三人共立其下, 不得入。天师引上皇起跃,身如在烟雾中,下视王城 崔巍,但闻清香霭郁,视下若万里琉璃之田,其间见 有仙人道士,乘云驾鹤,往来若游戏。少焉步向前,觉 翠色冷光相射,目眩极寒,不可进下。见有素娥十馀 人,皆皓衣,乘白鸾,往来舞笑于广陵大桂树之下。又 听乐音嘈杂,亦甚清丽。上皇素解音律,熟览而意已 传。顷天师亟欲归,三人下若旋风,忽悟若醉中梦回 尔。次夜,上皇欲再求往,天师但笑,谢而不允。上皇因 想素娥风中飞舞,袖帔编律成音,制《霓裳羽衣》舞曲, 自古洎今,清丽无复加于是矣。

《江南通志》:“唐开元七年,张氏子嗜酒,饮辄一石,鬓发 如银。越二载,白昼策驴上升。”

《续酉阳杂俎》:建中末,书生何讽常买得黄纸古书一 卷读之,卷中得发,卷规四寸,如环无端。何因绝之,断 处两头滴水升馀,烧之作发气。尝言于道者吁曰:“君 固俗骨,遇此不能羽化,命也。据《仙经》曰:蠹鱼三食神 仙字,则化为此物,名曰脉望,夜以规映当天中星,星 使立降,可求还丹。取此水和而服之,即时换骨。”上宾 因取古书阅之。数处蠹漏。寻义读之。皆神仙字。讽方 叹服。

“朱道士曾游青城山丈人观,至龙桥,见岩下有枯骨, 背石平坐,按手膝上,状如钩锁,附苔络蔓,色白如雪。 云祖父已尝见,不知年代,其或炼形濯魄之士乎?” 辛秘《五经》,擢第后,常州赴婚。行至陜,因息于树阴。傍 有乞儿箕坐,痂面虮衣,访辛行止,辛不耐而去,乞儿 亦随之。辛马劣,不能相远,乞儿强言不已,前及一衣 绿者。辛揖而与之语。乞儿后应和,行里馀,绿衣者忽 前马骤去。辛怪之,独言:“此人何忽如是?”乞儿曰:“彼时 至,岂自由乎?”辛觉语异,始问之曰:“君言时至,何也?”乞 儿曰:“少顷当自知之。”将及店,见数十人拥店,问之,乃 绿衣者卒矣。辛大惊异,遽卑下之,因褫衣衣之,脱乘 乘之。乞儿初无谢意,语言往往有精义。至汴,谓辛曰: “某止是矣,公所适何事也?”辛以娶约语之,乞儿笑曰: “公士人,业不可止,此非君妻。”公婚期甚远,隔一日,乃 扛一器酒与辛别,指相国寺刹曰:“及午而焚,可迟此 而别。”如期,刹无故火发,坏其相轮。临去,以绫帕复赠 辛,带有一结,语辛异时有疑当发视也。积二十馀年, 辛为渭南尉,始婚裴氏。洎裴生日,会亲宾,忽忆乞儿 之言,解帕复结,得楮幅大如手板,署曰:“辛秘妻河东 裴氏,某月日生。”乃其日也。辛计别乞儿之年,妻尚未 生,岂蓬瀛籍者谪于人间乎?方之蒙袂辑履,有愤于 黔娄;擿植索涂,见称于扬子:差不同耳。

上都务本坊,贞元中,有一家因打墙掘地,遇一石函。 发之,见物如丝,满函飞出于外。惊视之次,忽有一人 起于函被,白发长丈馀,振衣而起,出门失所在。其家 亦无他,《前记》之中,多言此事。盖道门“太阴炼形,日将 满,人必露之。”

《诚斋杂记》:“贞元中,许商舟行湖中,青衣迎入一府,女 郎请书《江海赋》,碧玉砚、水银玻璃为匣。”

《幽怪录》:杨敬真忽有仙乐彩云来迎,至一处云云合 峰有四人来谒,号四真,马信真、徐湛真、徐修真,夏守 真曰:须谒大仙伯问为谁,茅真君也。

《杜阳杂编》:元和五年,内给事张惟则自新罗使回,云 于海上泊洲岛间,忽闻鸡犬鸣吠,似有烟火。遂乘月闲步,约及一二里,则见花木台殿,金户银阙,其中有 数公子,冠章甫冠,著紫霞衣,吟啸自若。惟则知其异, 遂请谒见。公子曰:“汝何所从来?”惟则具言其故,公子 曰:“唐皇帝乃吾友也,汝当旋去,为吾传语。”俄而命一 青衣捧金龟印以授惟则,乃置之于宝函。复谓惟则 曰:“致意皇帝。”惟则遂识之。还舟中,回顾旧路,悉无踪 迹。金龟印长五寸,上负黄金玉印,面方一寸八分,其 篆凤芝龙木,受命无疆。惟则达京师,即具以事进。上 曰:“朕前生岂非仙人乎?”及览龟印,叹异良久,但不能 谕其文尔。因命缄以紫泥玉锁,致于帐内,其上往往 见五色光,可长数尺。是月寝殿前连理树上生灵芝 二株,宛如龙凤。上因叹曰:“凤芝龙木,宁非此验乎?” 《龙城录》:退之尝言,李太白得仙去。元和初,有人自北 海来,见太白与一道士在高山上笑语久之顷,道士 于碧雾中跨赤虬而去,太白耸身健步,追久共乘之, 因不见。此亦可验也。

《前定录》:袁孝叔者,陈郡人也,少事母以孝闻。母尝得 疾,恍惚逾月不痊。孝叔忽梦一老父谓曰:“子母疾可 治。”孝叔问其名居不,告曰:“明旦迎吾于石坛之上,当 有药遗子。”及觉,乃周览四境,所居之东十里有废观 古石坛,而见老父在焉。孝叔喜,拜迎至于家,即于囊 中取丸灵丹一圆,以新汲水服之,即日而瘳。孝叔德 之,欲有所答,皆不受,或累月一来,然不详其所止。孝 叔意其必能历筭爵禄,常欲发问而未敢言。其后一 旦来谓孝叔曰:“吾将有他适,故来访别。”于怀中探出 一编书以遗之曰:“君之寿与位,尽具于此。事已前定, 非智力之所及也。今之躁求者,适足徒劳耳。君藏吾 此书,勿预视,但受一命,即开一幅,不尔当有所损。”孝 叔跪受而别。后孝叔寝疾,殆将不救,其家或问后事, 孝叔曰:“吾为神人授《书》一编,曾未开卷,何遽以后事 问乎?”旬馀,其疾果愈。后孝叔以门荫调授密州诸城 县尉,五转蒲晋县令。每之任,辄视神人之书,时日无 差。后秩满,归阌乡别墅,因晨起欲就巾栉,忽有物坠 于境中,类蛇而有四足,孝叔惊仆于地,不语数日而 卒。后逾月,其妻因阅其笥,得父老所留之书,犹馀半 轴。因叹曰:“神人之言,亦有诬矣。”书尚未尽而人已亡。 乃开视之,其后惟有空纸数幅,画一蛇而盘照中矣。 孝叔之叔修己,元和初为太学生,具说其事。

《神仙感遇传》:“权同休元和中,举进士不第,游江湖间, 遇病贫窘,有村夫赁雇,已一年矣。秀才疾中思甘豆 汤,令其市甘草,雇者但具汤火,意不为市,疑其怠惰, 而未暇诘之。忽见折小树枝,盈握搓之,近火已成甘 草,又取麤沙挼之为豆,汤成与真无异。秀才大异之, 疾稍愈,谓雇者曰:‘余贫病多时,既愈将他适,欲女市’” 酒肉,会村中父老丐少路粮,无以办之。雇者乃斫一 枯桑树,成数筐,札聚于盘上,以水洒之,悉成牛肉,汲 水数瓶为酒。会村中父老皆至醉饱,获束缣三十缗。 秀才方惭,谢雇者曰:“某遭遇道者,过亦甚矣。今请为 仆役,以师事焉。”雇者曰:“余少有失,谪为凡贱,合役于 秀才,自有限日,勿请变常。且卒其事。”秀才虽诺之,每 所呼指,常蹙蹙不安。雇者乃辞去,因为说修短穷达 之数,且言:“万物无不可化者,唯淤泥中朱著。及发颓 药,力不能化。”因去,不知所之。

《酉阳杂俎》:太和中,郑仁本表弟,不记姓名,常与一王 秀才游嵩山,扪萝越涧,境极幽敻,遂迷归路。将暮,不 知所之,徙倚间,忽觉丛中鼾睡声,披榛窥之,见一人 布衣甚洁白,枕一襆物。方眠熟,即呼之曰:“某偶入此 径迷路,君知向官道否?”其人举首略视,不应复寝。又 再三呼之,乃起坐,顾曰:“来此。”二人因就之,且问其所 自。其人笑曰:“君知月乃七宝合成乎?月势如丸,其影, 日烁其凸处也。常有八万二千户修之,予即一数。”因 开襆,有斤凿数事,玉屑饭两裹,授与二人曰:“分食此, 虽不足长生,可一生无疾耳。”乃起指一支径曰:“君但 由此,自合官道矣。”言已不见。

《尚书故实》卢元公钧奉道,暇日与宾友话言,必及神 仙之事云:某有表弟韦卿材,太和中选授江淮县宰, 赴任出京日,亲朋相送,离灞浐,时已曛暮矣。行一二 十里外,觉道路渐异,非常日经过处。既而望中有灯 烛荧煌之状,林木葱蒨,似非人间。顷之,有谒于马前 者如州县候吏,问韦曰:“自何至此,此非俗世。”俄顷,复 有一人至前,谓谒者曰:“既至矣,则须速报上公。”韦问 曰:“上公何品秩也?”吏亦不对,却走而去。逡巡递声连 呼曰:“上公请。”韦下马。趍走入门,则峻宇雕墙,重廊复 阁,侍卫严肃,拟于王侯。见一人年仅四十岁,平上帻 衣素服,遥谓韦曰:“上阶。”韦拜而上命坐,慰劳久之,亦 无肴酒汤果之设。徐谓韦曰:“某因世乱,百家相纠,窜 避于此,推某为长,强谓之上公。尔来数百年,无教令 约束,但任之自然而已。公得至此,尘俗之幸也。不可 久留,当宜速去。”命取绡十疋赠之。韦出门上马,却寻 旧路,迥望亦无所见矣。半夜月色微明,信马而行,至 明则已在官路逆旅暂歇。询之于人,且无能知者。取绡视之,光白可鉴。韦遂骤却入关,诣相国,具述其事。 因以戋戋分遗亲爱。相国得绡,亦裁制自服。韦云约 其处,乃在骊山蓝田之间,盖地仙也。

进士卢融尝说卢元公镇南海日,疽发于鬓,气息惙 然。有一少年道士,直来床前,谓相国曰:“本师知尚书 病疮,遣某将少膏药来,可便傅之。”相国宠姬韩氏,遂 取膏药贴于疮上,至暮而消,数日平复。于仓皇之际, 不知道士所来,及令勘中门,至衙门十数重,并无出 入处,方知其异也。盛膏小银合子,韩氏收得,后犹在。 融即相国亲密,目验其事。

公尝说“表弟卢某,一日碧空澄澈,仰见仙人乘鹤而 过,别有数鹤飞在前后,适睹自一鹤背迁一鹤背,亦 如人换马之状。”

《集异记》:李子牟者,唐蔡王第七子也。风仪爽秀,才调 高雅,性闲音律,尤善吹笛,天下莫比其能。江陵旧俗, 孟春望夕,尚列影灯,其时士女缘江軿阗纵观。子牟 客游荆门,适逢其会,因谓朋从曰:“吾吹笛一曲,能令 万众寂尔无哗。”于是同游赞成其事,子牟即登楼临 轩品奏,清声一发,百戏皆停,行人驻愁,坐者起听。曲 罢良久,众声复喧,而子牟恃能,意气自若。忽有白叟 自楼下小舟行吟而至,状貌古峭,辞韵清越。子牟洎 座客,争前致敬。叟谓子牟曰:“向者吹笛,岂非王孙乎? 天格绝高,惜者乐器常常耳。”子牟则曰:“仆之此笛,乃 先帝所赐也。神鬼异物,则仆不知。音乐之中,此为至 宝。平生所视,仅过万数,方仆所有,皆莫能如,而叟以 为常,常岂有说乎?”叟曰:“吾少而习焉,老犹未倦。如君 所有,非吾敢知。王孙以为不然,当为一试。”子牟以授 之,而叟引气发声,声成而笛裂。四座骇愕,莫测其人。 子牟因叩颡求哀,希逢珍异。叟对曰:“吾之所贮,君莫 能吹。”即令小童自舟赍至。子牟就视,乃白玉耳。叟付 子牟,令其发调,气力殆尽,纤响无闻。子牟弥不自宁, 虔恭备极。叟乃援之,微弄座客,心骨泠然。叟曰:“吾愍 子志尚,试为一奏。”清音激越,遐韵泛溢,五音六律所 不能偕。曲未终,风涛喷腾,云雨昏晦。少顷开霁,则不 知叟之所在矣。

《云笈七签》:会昌元年,李师稷中丞为浙东观察使,有 商客遭风飘不知所止,月馀至大山,瑞云覆绕,奇花 异树,尽非人间所睹。山侧有人迎问:“‘安得至此’?客具 以告,乃令移舟于岸。既登岸,乃云:须谒天师。遂引至 一处,若大宫观。既入,见一道士,眉鬓俱白,侍卫十馀 人坐大殿。令上与语曰:‘汝中国人也,兹地有缘,方得 一到,此即蓬莱山也’。”乃令左右引于宫内游观,玉台 翠树,光彩夺目,院宇数十皆有号。至一院,扄锁严固。 窥之,众花满亭,堂有几褥,焚香阶下。客问之:“此院谁 何?”答曰:“此是白乐天院,乐天在中国未来耳。”乃潜记 之,遂辞归。数旬至越,具白廉使李公,尽录以报白公。 公已脱烟埃,投弃轩冕,与居昧昧者,固不同也,安知 非谪仙哉。

《剧谈录》:“大中末,建州刺史严士则,本穆宗朝为尚医 奉御,颇好真道。因午日于终南山采药,迷误于岩嶂 之间,不觉遂行。数日所赍糗粮既尽,四远复无居人, 计其道路,去京不啻五六百里,然而林岫深僻,风景 明丽。忽有茅屋数间,出于松竹之下,烟萝四合,才通 小径。士则连扣其门,良久竟无出者,窥其篱隙之内”, 有一人于石榻偃卧看书,推户直造其前,方乃摄衣 而起。士则拜罢,自陈行止,因遣坐于盘石之上,亦问 京华近事,复询天子嗣位几年,云:“自安史犯阙,居此 迄于今日。”士则具陈奔驰涉历,资粮已绝,迫于枵腹, 请以食馔救之。隐者曰:“自居山谷,且无烟爨,有一物 可以疗之。念君远来相遗,自起于梁”栋之间,脱纸囊 开启,其中有百馀颗,如藊豆之状。俾于药室取铛拾 薪,汲泉而煮。良久,盛有香气,视之已如掌大,曰:“可以 食矣。”渴即取铛中馀水饮之。士则方啖其半,已极丰 饱。复曰:“汝得至此,当有宿分。自兹三十年间不饥渴, 俗情虑将淡泊也。他时位至方伯,当取罗浮相近。倘 能脱去纷华,兼获长生之道。辞家日久,可以还矣。”士 则将欲告归,因述虑失道,曰:“勿忧。去此二三里,与采 薪人相值,可以随之而至。”国门不远,既出于山隅,果 有采薪者在路侧。或问隐者姓名,竟无所对。才经信 宿,已及樊川村野。既还辇毂,不喜更尝滋味,日觉气 壮神清,有骖鸾驭鹤之意。衣褐杖藜,多止岩岫。居守 卢仆射,耽味元默,思睹异人,有道流述其事,延之致 于门下。及闻方伯之说,因以处士奏官,自梓州别驾 作牧建溪,时年已九十,到郡才经周岁,解印乃归罗 浮。及韦相公宙出镇广南,使人访之,犹在山谷。大中 十四年,之任建安,路由江浙。时萧相国观风浙右,于 桂楼宿宴,召之,唯饮酒数杯,他皆无食也。

《云仙杂记》:“王鲸逢卖蕨姥,黄衣破结,有饥色。悯之,乃 以千钱买蕨,姥谢而去。及归,烝于乌头甑尽成金钗。” 盖姥非常人也。

《神仙感遇传》:“吉宗老者,豫章道士也,巡游名山,访师涉学,而未有所得。大中二年戊辰,于舒州村观遇一 道士,敝衣冒风雪甚急,见其来投观中,与之道室而 宿。既暝无灯烛,雪又甚,忽见室内有光,自隙而窥之, 见无灯烛而明,唯以小葫芦中出衾被帷幄裀褥器 用,陈设服翫,无所不有。宗老知其异,扣门谒之,道士” 不应而寝,光亦寻灭。宗老乃坐其门外,一夕守之,冀 天晓之后聊得一见。及晓,推其门,已失所在。宗老刳 心责己,周游天下,以访求焉。

陈简者,婺州金华县小吏也。早入县,未启关,踌躇以 候。忽逢道流,其行甚急,睨田,不觉随之。行三五里所, 及一宫观,殿宇森竦,旁倚大山。引之至一室,内有几 案笔墨之属,以黄素书一卷,纸十馀幅,授之曰:“以汝 有书性,为我书之。”发褾视之,皆古篆文。素不识篆字, 亦未尝攻学,心甚难之。道流已去,无推让之所。试案 本书之甚易,半日已毕。道流以一杯汤与之曰:“此金 华神液,不可妄得,饮之者寿无穷限。”味甚甘美。因劳 谢而遣之,曰:“世难即复来此金华洞天也。”出门恍如 梦觉,已三日矣。还家习篆书,遒劲异常,而不复饮食。 太守鲜梓方将受箓,颇异其事,以为神仙嘉应。判县 状曰:“方传秘箓,有此嘉祥。既彰悟道之阶,允叶登真 之兆。”寻复入金华山去,亦时还郡中。

郑又元者,名家子,居长安中,其小与邻舍闾丘氏子 偕学于师氏。又元性㤭率,自以门望清贵,而闾丘子 寒贱,往往戏而骂之曰:“尔非类,而与吾偕学,吾虽不 语,尔宁不愧于心乎?”闾丘默有惭色,岁馀乃死。又十 年,又元明经上第,补蜀州参军。既至官,郡守命假尉 唐兴。有同舍仇生者,大贾之子,年始冠,其家资产万 计,日与又元宴游。又元累受仇生金钱之赂,然以仇 生非士族,未尝以礼貌接之。一日,又元置酒高曾,而 仇生不得预。及酒阑,友谓又元曰:“仇生与子同舍,子 会宴而仇生不预,岂其罪邪?”又元惭而召仇。既至,又 元以卮酒饮之,生固辞,不能引满。又元怒骂曰:“尔市 井之甿,徒知锥刀,何僭居官秩耶?且吾与尔为伍,尔 已幸矣,又何敢辞酒乎?”因振衣起。仇生惭耻而退,弃 官闭门,月馀病卒。明年,又元罢官,侨居濛阳,而常好 黄老之道。闻蜀山有吴道士,又元高其风,往而诣之, 愿为门弟子。留之且十年,未尝有所授。又元稍惰,辞 之而还。其后因入长安。褒城逆旅有一童子十馀岁, 貌秀而慧。又元与语,机辩万变,又元深奇之。童子谓 又元曰:“我与君故人有年矣,省之乎?”又元曰:“忘之矣。” 童子曰:“吾生闾丘氏,居长安中,与子偕学,而子以我 为非类,骂辱我。又为仇氏子作尉唐兴,与子同舍,受 我厚赂,而谓我为市井之甿,何吾子骄傲之甚也。子 以簪缨之家,而凌侮于物,非道也哉!我太清真人也。 上帝以尔有道气,使我生于人间,与汝为友,将授汝 神仙之诀,而汝轻果高傲,终不得其道。吁可悲哉!”言 讫,忽不复见。又元既悟其罪,而竟以惭怍而卒矣。 《道教灵验记》:赖处士者,江湖人也,在杨公元默门馆, 为客十馀年矣,不知其道术所习,杨公每尽礼敬之, 若师友焉。多在宅内,少有见者。杨公时为左军,有小 判官数人,有王,有梁。王则辩博聪明,人多致敬,必谓 其有非常之位也;梁则谦默谨静,慎重寡言,人多疏 之,必谓其不肖也。唯使宅军将成君常与梁稍狎赖, 处士忽于宅门与成语曰:“致身之道,先须识贵人,颇 识之乎?”成曰:“某愚暗,何以能辨,愿仙丈教之。”处士曰: “梁大夫贵人也,此后当主枢机重务,吾子立身领旄 节,须在其手,善依托焉。王大夫虽聪颖如此,寿且不 永,将殁于他乡。此后宗社不宁,天下荒乱,兵戈竞起, 祚历甚危,太上老君自降王宫,作幼主,以扶此难,社 稷可以存尔。梁大夫主机务,吾子领藩方,皆在幼主 之手,可自保爱尔。吾自此不复留也。”数日,处士辞杨 公而去。成异其言,礼敬于梁,交结甚固。俄而杨公罢 权位,王有罪,窜于南方,死于道路,其言愈验。咸通十 四年秋,梁为内枢密,成为军使。僖宗即位,三日对军, 日色初出,微照阶砌,圣上起,更衣未坐。梁公醒然忆 悟“赖处士”之说,因临阶与成话之。左军韩公颇异其 私语,诘之再三,梁与成以实白之。韩以少主初立,中 外未安,闻此言,极为慰喜。自是成持节沧州,皆如“赖 处士”之说。中原纷扰,祸乱积年,社稷晏安,宫城再复。 驻跸数年,圣德如一,僖宗中兴之力也。

鲁应龙《括异志》:婺源公山二洞有穴。咸通末,有郑道 士以绳缒下百馀丈,傍有光,往视之,路穷水阻,隔岸 有花木。二道士对棋,使一童子刺船而至,问:“欲渡否?” 答曰:“当还。”童子回舟去,郑复攀绳而出。明日,穴中有 石笋塞其口,自是无复入者。

《稽神录》:“天祐中,饶州有柳翁,常乘小舟钓鄱阳江中, 不知其居处,妻子亦不见其饮食,凡水族之类与山 川之深远者,无不周知之。凡鄱人渔钓者,咸谘访而 后行。”吕师造为刺史,修城掘濠,至城北则雨止,役则 晴。或问柳翁,翁曰:“此下龙穴也,震动其土则龙不安 而出穴,龙出则雨矣。掘之不已,必得其穴,则霖雨方将为患矣。”既深数丈,果得大木,长数丈,交加构叠之, 累之数十重。其下雾气冲人,不可入,而其上木皆腥 涎萦之,刻削平正,非人力所致。自是果霖雨为患。吕 氏诸子将网鱼于鄱阳江,召问柳翁,翁指南岸一处, “今日惟此处有鱼,然有一小龙在焉。”诸子不信,网之 果大获。舟中以瓦盆贮之,中有一鱓鱼,长一二尺,双 目精明,有二长须,绕盆而行,群鱼皆翼从之。将至北 岸,遂失所在。柳翁竟不知所终。

《湖广通志》:“唐江叟常遇樵夫,遗以铁笛,吹之无声。登 白鹤山,吹于紫荆台,响震林谷。忽有两女出,授神药 云服此当为水仙。”盖龙女也。

《圉余录》:唐杨收读书庐山,有道者谓之曰:“子貌可仙, 如仕即至宰相,能舍所事从余游乎?”收时方觊进取, 谢不能道者,遂去不见。

黄损,五代时人,家连州,慷慨有大志,顾自谓高爵可 立致。尝与桑维翰、宋齐丘游庐山,有道者见之,谓损 曰:“子貌可仙,即仕不过州从事。”损怒骂之,道者遂趋 去,已而果然。

《东坡志林》:“虔州布衣赖仙芝言:连州有黄损仆射者, 五代时人,仆射盖仕南汉也,未老退归,一日忽遁去, 莫知其所存亡,子孙画像事之,凡三十二年,复归,坐 阼阶上,呼家人。其子适不在,孙出见之,索笔书壁云: ‘一别人间岁月多,归来不觉已消磨。惟有门前鉴池 水,春风不改旧时波’。投笔竟出,不可留。子归,问其状” 貌,孙云:“甚似影堂老人也。”连人相传如此,其后颇有 禄仕者。

《录异记》:“恩州大江之侧,崖壁万仞,高处有洞门,中有 仙人。江中船人叫声呼之,往往即出,多著紫衣,下窥 江岸,踌躇久之方去。洞下江滩水浅,往来舟船于此 搬载上岸,船轻然后可行。有旭川刘宰宏曾过此滩, 舟人具话其事,因呼数声,仙人果出。山上绝顶多有 石笋,迥然挺拔,高者仅十尺,亦有数百尺者,皆光色” 洁白,如凝酥积雪,人迹不到。大都黔、峡诸山,有大酉、 小酉,皆是绝迹胜境,为神仙所居。

“嘉州夹江令、检校工部尚书朱播,尝居官得疾,四支 不能运用,举体沉重,每转侧皆须数人扶舁,以为风 废药饵,攻之未效,忽眼痛且肿,昼夜烦楚。又数日,俄 而渴作嗜水及汤饮,不知石斗之量。又数日,心狂愤 愤,若有所睹。赖其沉顿,不能转动。若不然,亦将披发 倮走,无所畏惮矣。旬日之中,四疾相属,风露之危,期” 在旦夕矣。既昼夜不寐,疲倦之极,忽如睡不睡。见七 仙人列坐在前,才长五六寸,衣帔冠服,眉目髭发,历 历分明。五人相倚而坐,二人两畔横坐。播心自思之, “正坐即有横坐,如何?”忽闻侧畔空中有人应曰:“既为 仙人,无所不可,何怪横坐。”闻讫,亦不见所语之人,七 仙人亦复不见。自此常觉有人为握搦手足,扪拍背 膊,所疾渐损。其日所嗜冷水汤饮顿减一半。如是三 五日,便能主持公事,祗对宾客,所疾全愈。因画北斗 七星真人供养焉。

黄齐,衙队军偏裨也。常好道,行阴功有岁年矣。于朝 天岭遇一老人,髭鬓皎白,颜色婴孺,肌肤如玉,与之 语曰:“子既好道,五年之后当有大厄,吾必相救。勉思 阴德,无退前志。”其后齐下峡,舟船覆溺,流至滩上,如 有人相拯,得及于岸。视之,乃前所遇老人也,寻失所 在。自是往往见之。忽于什邡县市中相见,召齐过其 所居。出北郭外,行树林中,可三二里,即到其家。山川 林木,境趣幽胜。留止一夕,因言曰:“蜀之山川,是大福 之地,久合为帝王之都。多是前代圣贤镇压岗源,穿 绝地脉,致其迟晚。凡此去处,吾皆知之。又‘蜀’字若去 ‘虫’著金,正应金德久远,王于西方,四海可服。汝当为 我言之。”及明,相送出门,已在后城山内,去县七十馀 里。既归,亦话于人,终无申达之路。数月,齐卒。

《野人闲话》:王侍中处回,尝于私第延接布素之士,盖 亦寻药术神仙之道。有道士庞眉大鼻,布衣褴褛,仙 童从后,造谒王公于竹叶上大书“道士王桃枝奉谒。” 王公从容置酒,观其言论,清风飒然,甚仰之,因曰:“弟 子有志清闲,思于青城山下致小道院居住。”道士曰: “未也。”偶唤山童,取剑细点阶前土尺馀,囊中取花子 种之,令以盆覆土,逡巡盆,花已生矣。渐随日长大,颇 长五尺以来,层层有花,烂然可爱。道士曰:“卿以寓目 适性,此仙家旌节花也。”王公命食,不餐,唯饮数杯而 退,曰:“珍重,善为保爱。”旋出门,失所之后,王公果除二 节镇,方致仕。自后往往有人收得其花种。

《北梦琐言》:张建章为幽州行军司马,尤好经史,聚书 至万卷,所居有书楼,但以披阅清净为事。曾赍府帅 命往渤海,遇风波泊舟,忽有青衣泛一叶舟而至,谓 建章曰:“奉大仙命请大夫。”建章应之,至一大岛,见楼 台岿然,中有女仙处之,侍翼甚盛,器食皆建章故乡 之常味也,食毕告退,女仙谓建章曰:“子不欺暗室,所 谓君子也。勿患风涛之苦,吾令此青衣往来导之。”及 还,风波寂然,往来皆无所惧。及回至西岸,经太宗《征辽碑》,半没水中,建章以帛裹面,摸而读之,不失一字。 其笃学如此,蓟门之人皆能说之。

《青阳县志》:后唐天顺二年,太史奏仙气贯斗牛分野, 遂遣使寻至陵阳城南,有征凿其地,有仙从地出,顶 垂双髻,从石壁入,其石复合,有泉从石出。使回闻其 事,建宫曰招隐,题泉曰隐真。宋治平中,赐额崇真观。 《茅亭客话》:伪蜀成都人周元裕攻写貌时,因避暑于 大圣慈寺佛牙楼下,或自长吁,傍有一村人诘其吁 叹,元裕答云:“某攻《写真》有年矣,生平薄命,有请召写 真者,富室则不类,贫家则酷似母老,供给不迨,故有 是叹。”村人因问元裕跧泊之处,良久曰:“某有薄土在 灵池县,邻村有观,观主欲要写真,嘱我多时,来日诘 朝同来相寻,勿失此约。”翌日,有一道流,白晳长髭,来 求写真,云:“夜来邻村,门徒话及,特来”奉谒。元裕乃定 思援毫,立就其貌,无少差异。道流喜云:“门外有一仆, 将少相酬。”出门呼之,已失道流踪迹。逡巡蜀城,士庶 咸言灵池朱真人来周处士家写真求请真容者,日 盈其门。自此所获,供侍周赡。观斯灵异,得非有道之 士出处人间,救振贫苦者乎?

伪蜀成都南米市桥有柳条家酒肆,其时皆以当垆 者名其酒肆。柳条明悟,人多狎之。偶患沉绵,经岁骨 立尸居,俟死而已。有一道士常来贳酒,柳条每加懃 奉,因愍其恭恪,乃留丹数粒,且云:“以酬酒债,令三日 但水吞一粒,服尽此丹,患当痊矣。”柳条依教,初服一 粒,疾起能食,再服杖而能行,终服充盛如初。有伪太 庙吏王道宾者,人皆目为王太庙,本汉州金堂县人 也。因知其事,遂恳求柳条,取服馀之药,以铁茶铛盛 水银,投丹煎之,须臾水银化为黄金,因是将丹与金 呈蜀主,云:“此金为器皿,可以辟毒;为玩物,可以祛邪。 若将服饵,可以度世。”蜀主问合丹之法,云:“有草生于 三学山中,乞幸金堂,以便采药。”乃授金堂宰。明年药 既无成,知其得丹于柳条,遂诛之。休复尝见道书云: “未有不修道而希仙艺者,苟或得之,必招其祸,而况 謟诈者哉。” 《大江集》:瓮山西北越横岭,白鹿岩在焉。相传辽时有 仙人骑白鹿往来斯岩,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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