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32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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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汇编 神异典 第三百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博物汇编 第三百二十卷
博物汇编 禽虫典 第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三百二十卷目录

 妖怪部纪事五

 妖怪部杂录

 妖怪部外编

神异典第三百二十卷

妖怪部纪事五[编辑]

《清尊录》:“建炎初,关陕交兵,京西南路安抚使司檄诸 郡,凡民家畜三年以上粮者,悉送官,违者以乏军需 论。金州石泉县民杨广,赀钜万,积粟支三十年,因是 悒悒得疾。广故豪横兼并其乡邻甚患苦之。既病笃, 绝恶见人,虽妻子不得见。自隙窥之,则时捽所藉稻 槁而食,累日所食方数尺乃死。敛毕,棺中忽有声,若” 捶蹋者。家人亟呼匠欲启棺,匠曰:“此非甦活,殆必有 怪,勿启。”其子不忍启之,则一驴跃出,嘶鸣甚壮,衣帽 如蝉蜕然,家絷之隙屋中。一日,其子妇持草饲驴,忽 跳啮妇臂流血。妇粗暴,忿怒,取抹草刀刺之,立死。广 妻遂诉县,称妇杀翁。县遣修武郎王直臣往验之,备 得其事。

郑州进士崔嗣复预贡入都。距都城一舍,宿僧寺法 堂上。方睡,忽有声叱之者。嗣复惊起视之,则一物如 鹤,色苍黑,目炯。如灯鼓翅,大呼甚厉。嗣复皇恐避 之,庑下乃止。明日语僧,对曰:“素无此怪,第旬日前,有 丛柩堂上者,恐是耳。”嗣复至都下,为开宝一僧言之, 僧曰:“《藏经》有之,此新死尸气所变,号阴摩罗鬼。”此事 王硕侍郎说。

《墨庄漫录》:建炎改元冬,予闲居扬州里庐,因阅《太平 广记》,每过予兄子章家夜集,谈记中异事,以供笑语。 时子章馆客天长解养直刚中因言:“顷闻一异事云: 元符末年,渭州潘原县民方耕田,有民自地间涌出, 耕者见之惊怛,弃犁而走,则斥逐击之,不得走。执耕 者及县,县吏遇之,辄殴县吏,吏皆散走。见县令马敦” 古,又殴令,令亦走。俄而仆于庭,奄然一土偶人也。视 之,则岁所尝奉土牛傍所谓勾芒神者,于是共舁出 之。未几,复有至者,其事皆同,日十数至,不能御。官吏 惶恐,令不敢复视事。居若干日,有物人类,蓬首,黑而 矬肥,降令舍,莫知其所从来。令罔测,迺曰:“尔无庸恐, 我为尔尽食芒儿矣。尔恭事我。”乃洒扫厅事之东室 居之,凡十馀人,其长者自称天神,次曰王褒、李贵,其 馀皆有姓名。有妇人二,曰云英、《月英》、日,谨伺候供亿 其饮食。尝阖户自窦中出入。有所须召,则其长者呼 王褒、李贵,而令为置吏,门外为传呼,事之甚严。自是 土怪不至,民亦以其无他用止,怪颇安焉。令尢德之。 久之,提点刑狱程棠行县,问令所以,室中遽呼曰:“王 褒为我传语,提刑适赠诗不省已得乎?”置吏以告。棠 起立曰:“某适至此已晚,不敢见也。所赐诗者实未得。” 吏去复至,曰:“诗在提刑汗衫上。”袒视之,果然,乃不敢 复语,相与遽起。先是,渭州都巡检侯恩老矣,其为人 刚方不挠,好面折人,一州号为“木强。”自闻见怪,独心 常易之。方棠巡按时,恩如州界,方奉迎从至县,恩以 职事从,在县衙,独据胡床坐厅事傍。俄有物自东隅 来阶下,两手扳阶基,首与阶平,徐过恩坐。恩徒手搏 得之,号掣不放,触其体若冰石,有力能反拽人。恩素 有力,一手捽其领,捩左手著胡床,从之,卒不放至所 谓“怪室”者,两足入户内,引恩手戛户颊,久乃放之,一 县大惊。令尤恐失举止,往来语曰:“都巡检败我事矣。” 棠亦愈惶恐徘徊夜中,不闻有声,棠乃归宿于县驿。 明旦,棠盛服至上谒,令洒扫,设香案以俟。恩亦戎服 将事谒,入不出。日高,稍稍摩户,视间其无人,室中凝 尘尺馀,亦不见有人迹。令犹愕曰:“竟为都巡所误,祸 至若何?”恩曰:“某以为除害,已去之矣,何祸害为?”棠乃 从令及恩共入视之,厅壁间得细书一行云:“侯公正 直,予等谨退。”自后怪,遂两绝。侯公者,开封人,字泽之, 有子名传,为天长巡检,常为人言此,曰:“某是时侍亲 渭上,目所见也。”《传》又曰:“今天长尉贾坛时亦侍其父 在焉。”解生闻此事于巡检,后贾尉亦能言之,又得程 棠、王褒、李“贵之姓名不疑,尚有缺者,皆幼不记也。异 哉,异哉!”

处州缙云县簿厅为武尉司。顷有一妇人,常现形与 人接,妍丽闲婉,有殊色。其来也,异香芬馥,非世间之 香,自称曰英华,或曰绿华。前后官此者,多为所惑。建 炎中,一武尉与之配合如伉俪,同僚皆预其宴集,慧 辩可喜。与尉料理家事,自言:“我非妖媚,不害于人。”尉 以郡檄部兵至扬州,时车驾驻跸淮南,英华亦随而 行,至扬州南门,不肯入,谓尉曰:“天子之所,门有守御 之神,我不可入,我从此而逝矣。然君之行,若复差往 泗上,祸即至矣。”遂惨别而去。尉至御营,果令所部兵往泗州交割,尉乃行。未几而北兵至,遂不知存亡,独 小吏得脱而归,英华已先至邑久俟矣。其后有蒋辉 远,永嘉人,为邑簿,英华出如平时。其家母妻不安之 而归,辉远独在官所,《英华》时复出现。其来也,香先袭 人,辉远不少动心。一日,谓辉远曰:“君索居于此,妾欲 侍巾栉,可乎?而君介然不蒙盼顾,亦木心石腹之人 也。”辉远曰:“汝宜亟反,毋相接也。”因斋戒具章奏,欲诉 于天。是夕复至曰:“君毋庸诉我,某无所舍,得一庇身 之地,不复出矣。”辉远曰:“汝果尔,吾为汝立祠以祀,如 何?”华感激而去,自是不复至辉远。越数日亦忘之。时 家有素丝数束,一旦其丝悉穿系于窗牖,连绵不可 解。辉远因悟曰:“我许汝立祠而渝约矣,即为汝谋之。” 乃于厅事之偏室塑像以祠香火。明日其丝悉以成 束,若不经手者,其怪遂绝。予旧闻斯事,后见处州土 人所说悉同。意其为草木之妖也。

《幽怪录》:程迥者,伊川之裔,绍兴八年居临安之前洋 街,门临通衢,垂帘闭户。一日,有物如燕飞入,倚堂壁, 家人视之,乃一美妇,长可五六寸,形质宛然,容服妍 丽,见人殊不惊惧,小声呖呖可辨,自言“玉真娘子也, 偶至此亦非祸君。君能奉我,当有利喜。”迥家乃就壁 为小龛居之,晨夕香火供奉,颇预言休咎皆验。好事 者往往来观。必输百钱方启龛。至是络绎。家遂小康。 至期年飞去。不知所在。

《异闻总录》:绍兴十年,两淮兵革甫定,避地南渡者稍 复还乡。山阳二士子归理故业,道经维扬,舍于北门 外,日已暮矣,主人慰谕绸缪云:“吾主张此邸,惟恐客 之不久,然于二君之前,不敢不以诚白。是间殊不洁 净,又有盗,不可宿也。距此十里吕氏庄,宽雅幽肃,且 有御寇之备,愿往投之,当以仆马相送。”士子见其忠 告且素熟,吕庄颔之而去。主人殷勤惜别,仍祝回涂 见过。遣两健仆控马,其行甚稳。夜未半抵庄,庄干出 迎云:“此地多异物,何为夜行?”士子具道所以,方解鞍, 仆马屹立不动,亟跃下取火视之,但见大枯竹两竿, 木橙两条而已,即碎而焚之,后亦无他。历数月,再到 其处,比门寂然,无所谓主人也。

绍兴庚午岁十一月,建昌新城县“永安村风雪大作。 半夜,村中闻数百千人行声,或语或笑,或歌或哭,杂 扰匆遽,不甚明了,莫不骇怪。而凝寒阴翳,咫尺莫辨 有胆者。开门谛视,略无所睹。明旦雪深尺馀,雪中迹 如兵马所经,人畜鸟兽之踪相半,或流血污染,如此 几十许里,入深山乃绝。”

《宁国县志》:“宋淳熙乙未,歙县李生浪游至宁国,行倦, 值一笄女于茅冈桑林,含笑相迎,自言蔡承务家五 十三姊,遭嫡母逼嫁,得金银数十两随身,苟逃性命, 不谓邂逅秀才。李慕其财色,西留汉川,开米铺,七年, 生一男一女,积数千缗。忽有道人自称何法师,望见 此女,探袖中幅纸,磨珠砂,濡笔书符,以水精珠炤太” 阳,取火焚,抛门内,女大叫,即灭。李携儿归,经宁国境, 访所谓蔡氏,无有也。

《异闻总录》:“吕叔炤淳熙甲辰岁为宁国府太平县宰, 尽室处正堂东房,长子必中、仲子会中,以年长处西 房共榻。夏夜寝熟,闻床下如人语音,会中问为谁,应 曰:‘诺’。其声绝低,方引手探溺器,其人为捧以授之,长 才三尺许。醒梦间,谓是小婢也。溺竟,必中继之,将复 付于外,亦接取置原处,忽不见。时两乳媪卧后阁呼” 问之,皆无所知觉,始悟为怪。会中遂感疾,数月乃愈。 万俟彦中以淳熙十三年为武冈守,一女年十许岁, 未适人,骤得迷罔之疾,不能说其值遇,但懕懕困悴 若醉梦中。师巫祈禳考摄,无所不至,皆弗效。母赵氏 尤以为念,久而愈甚,其生朝在六月。至是日,彦中谓 女“星运殃厄,或当退舍。”家人正聚堂上举酒,俄一小 柈从空际冉冉而下,置于地。众争往视,乃一故漆柈, 一瓦缾、一泥杯、三果楪,贮荔枝龙眼,而缾内物则秽 溺也。有笺纸小片,书云:“劝六小娘子寿酒。”彦中不怿, 尽招僚吏道《妖异本末》,曰:“身为民社主,顾遭淫厉翫 侮如是,其为不职大矣。”欲上章丐辞官归筠,诸僚以 为不可,乃止。后十馀日,转运使林黄中劾疏下罢去。 代者李大声至,访其故。或言郡圃大木下旧有祠宇, 废撤五十年,必其作祟。彦中固尝欲建立而不成也, 于是即其处作之,怪乃息。衡阳曹进之时以永州东 安主簿摄司理,亲见此事及柈缾之属,云: “吉水七里市有王羊者,以屠宰为活。端平年间,有相 识,尝早独行出”,未至王居二三里,稍荒凉,相传有祟, 其人心偶疑畏。忽有人呼之同行,曰:“吾倦,与尔更迭 驼负,如何?”其人曰:“善,我先驼尔至某处,尔又驼我至 某处。”及至某处,天微白,髣髴见其手上有毛,摩之果 毛也。其人求下,不许,遂驼之不置。将近,王居,谨执其 手置于地,乃一羊也。其人解绦系之,执至王居,扣门 语王曰:“吾负官钱,仅有一羊,欲卖四千,如何?”王提羊 估度,曰:“止直三千。”其人曰:“但吾欲急用,幸以见钱酬 我。”王提三千授之,其人并留条系羊,语王曰:“羊稍踯躅,谨固勿失。”遂携钱之邑。及归过王,惟绦存焉。人遂 名为王羊云。

《幽怪录》:咸淳壬申七月,有稍人泊舟西湖断桥下,时 暑热,卧于舟尾中,夜不寐,见三人长不盈尺,集于沙 际,一曰:“张公至,奈何?”一曰:“贾平章非仁者,决不相恕。” 一曰:“我则已矣。”公等及见其败也,相与哭入水中。次 日,渔者张公于桥下获一鳖,径二尺馀,纳之贾府,不 三四年贾败。

《异闻总录》:“抚州述陂去城二十里,遍村皆甘林,大姓 饶氏居之。家人尝出游林间,见仆柳中空函,水可鉴, 子妇戏窥之,应时得疾,归家即痴卧,不复知之。遂有 物语于空中,与人酬酢往来,闻人歌声辄能和,宛转 抑扬,韵有馀,音律小误,必嗤笑指摘,论文谈诗,率亦 中理,相去咫尺,而莫见其形。仆妾有过,则对主人显” 言。虽数十里外田畴出纳为欺,亦即日举白,无一讳 隐。上下积忿厌苦,殴攘祷禬百术备至,终无所益。凡 数年,饶氏焚香拜祷曰:“荷尊神惠顾,为日久,人神异 路,惧不免媟慢,以为神羞。欲立新庙于山间,香火像 设,丰洁祗事。愿神徙居之,各安其分,不亦善乎?”许诺。 自是寂无影响。饶氏自喜得计,营一庙,甚华。卜日迎 以祠,越五日至,言谑如初。饶翁责之曰:“既庙食矣,又 为吾祟,何也?”笑曰:“吾岂痴儿耶?如此高堂大屋,舍之 而去,乃顾一小庙哉?”饶氏愈益沮畏。讫,子妇死,鬼始 谢去,一家为之衰替云。

嘉兴令陶彖,有子得疾甚异,形色语笑,非复平日。彖 患之,聘谒巫祝,厌胜百方,终莫能治。会天竺辨才法 师元净适以事至,元净传《天台教》,特善咒水,疾病者 饮之辄愈。吴人尊事之。彖素闻其名,即诣谒,具状告 曰:“儿始得疾时,一女子自外来,相调笑”久之俱去。稍 行至水滨,遗诗曰:“生为木卯人,死作幽独鬼。泉门长 夜开,衾帏待君至。”自是屡来,且言曰:“仲冬之月,二七 之间,月盈之夕,车马来迎。今去,妖期逼矣,未知所处, 愿赐哀怜。”净许诺,杖策从至其家。除地为坛,设观音 菩萨像,取杨枝霑水,洒而咒之,三绕坛而去。是夜,儿 寝安然。明日,净结跏趺坐,召女问曰:“汝居何地,而来 至此?”答曰:“会稽之东,卞山之阳,是吾之家,古木苍苍。” 又问:“姓谁氏?”答曰:“吴王山上无人处,几度临风学舞 腰。”净曰:“汝柳氏乎?”辗然而笑。净曰:“汝无始以来,迷己 逐物,为所转溺于淫邪,流浪千劫,不自解脱,入魔趣 中,横生灾害,延及亡辜。汝今当知魔,魔即发界,我今 为汝宣说,有《楞严秘密神咒》,汝当谛听,痛自悔恨,洗 既往过愆,返本来清”净觉性。于是号泣不复有云。是 夜谓儿曰:“辨才之功,汝父之虔,无以加吾将去矣。”后 二日复来曰:“久与子游,情不能遽舍,愿一举觞为别。” 因相对引满。既罢,作诗曰:“仲冬二七是良时,江下无 缘与子期。今日临岐一杯酒,共君千里远相离。”遂去, 不复见。

乐平耕民植稻,归为人呼出,见数辈在外,形貌怪恶, 叱令负担,经由数村,畽历淇源、石村、何冲诸里,每一 村必先诣社神所,言欲行疫,皆拒却不听。怪党自云: “然则独有刘村刘十九郎家,可往尔。”遂往,径入趋庑 下客房宿,无饮食枕席之具。明旦,刘氏子出,怪魁告 其徒曰:“击此人右足。”杖才下,子即仆地。继老妪过之, 令击左足,妪仆地,连害三人矣。然但守一房,不浪出。 有侦者密白,一虎从前跃而来,甚可畏。魁色不动,遣 两鬼持杖待之,曰:“至则双击其两足。”俄报虎毙于杖 下。经两日,侦者急报北方火作,斯须间,焰势已及房, 山水又大至,怪相视。窘慑,不暇取行李,单身亟奔,怒 耕民不致力,推堕田坎中。蹶然起,则身乃在床卧,妻 子环哭已三日。乡人访其事于刘氏,云:二子一婢,同 时疫困,呼巫治之,及门而死。复邀致一巫,巫惩前事, 欲掩鬼不备,乃从后门施法,持刀吹角,诵《水火轮咒》 而入,病者即日皆安。

临川画工黄生,旅游如广昌,至秩巴寨,卒长郎岩馆 之。中夕,一妇人出,灯下颇可悦,乘醉挑之,欣然相就。 询其谁家人,曰:“主家妇也。”自是每夕至,黄或窘索,必 窃资给之。留连半年,渐奄奄病悴,岩问之,不肯言。初, 岩尝昵娼妻,不胜忿妒,自经死于房,虽葬犹数为影 响。虚其室,莫敢居,而黄居之。岩意其鬼也,告之故,始 以实告。岩向空中唾骂之,徙黄出寓旅舍,是夕复来。 黄方谋畏避,妇曰:“无用避我,我岂忍害子。子虽遁,我 亦来。”黄不得已,留与宿益久。黄虑其害己,驰还乡。中 途憩泊纳凉桑下,妇又至,曰:“是贼太无情,相与好合 许时,无一分顾恋意,忍弃我耶?宜速反。”黄不敢答,但 明心祷天地,默诵经。妇忽长吁曰:“此我过也,初不合 迷谬,至逢今日没前程。畜生何足慕?我独不能别择 偶乎?”遂去。其怪始绝。

韦子卿举孝廉,至华阴庙。饮酣,游三女院,见其殊丽, 曰:“我擢第回,当娶三娘子为妻。”其春登第,归次渭北, 见一黄衣人曰:“大王遣命。”子卿愕然。俄见车马憧憧, 美丽夫人,金章紫绶,酬对既毕,择日就礼。后二十日韦曰:“可返矣。”妻曰:“我乃神女,固非君匹。君到宋州,刺 史必嫁女与君。但娶之,勿泄吾事。”事露,两不相益。子 卿至宋州,刺史果与议亲,遂娶之。神女尝访子卿曰: “君新获佳俪,不可得新忘故。”后刺史女抱疾,治疗不 效,有道士妙解符禁,曰:“韦郎身有妖气,此女所患,自 韦而得。”以符摄子卿鞫之,具述本末。道士飞黑符追 神女曰:“罪虽非汝,缘为神鬼,敢通生路。”因惩责之,乃 杖五下。后逾月,刺史女卒,子卿忽见神女曰:“嘱君勿 泄,惧祸相及。”今果如言。神女叱左右曰:“不与死手,更 待何时?”从者拽子卿捶扑之,其夜遂卒。

华亭卫宽夫丧其妻,未逾年,再娶刘氏女。故妻屡附 童妾,出言怨詈。室中常有怪,或闻弹指叹息声。家人 白昼见其坐堂上,就之则亡一柜贮钱帛,扄𫔎甚固, 忽蛙声群哄于内,移时不已。遽开视,空无一物,惟掷 出千钱,自能卓立,如为人扶挈,久之乃仆。刘氏生子, 逾晬得疾,巫者言“故妻作祟,祈谢之万方不少愈。”宽 夫怒,取影堂木主斧碎之,每刃一加,儿辄大叫。凡三 斫三叫,儿死怪亦息。

《广东通志》:黄鬼子坟在花坑山南。相传宋时洪氏嫁 黄家,有孕病故,家人葬之。柩至花坑,天黑风起,柩陷 地成坟。后洪氏坟内生子,往店赊面哺之。店家索值, 氏曰:“我某家妇,岂少若值耶?”后赊之屡,店家径往其 家索之,公姑始觉,启坟得子,氏不复苏矣。故人名其 子曰黄鬼子,今子孙尚多人。

《续明道杂志》:某舅氏李君武者,少才勇,以武举中第。 常押兵之夔州,行峡路,暮投一山驿。驿吏曰:“从前此 驿不宿客,相传堂中夜有怪物。”君武少年,气豪健不 顾,遂宿堂中。至半夜,忽有物自天窗中下,类大飞鸟, 左右击搏,君武扪常所弄铁鞭挥击,俄中之,遂坠地, 乃取盆覆之。至天明,发盆视之,乃一大水鸟,如雏㶉, 细视乃有四目,因毙之,自后驿无怪。

《元池说林》:金陵极多蟹,古传有巨蟹,背圆五尺,足长 倍之,深夜每出啮人。其地有贞女,三十不嫁,夜遇盗, 逃出,遇巨蟹横道,忽化作美男子诱之,贞女怒曰:“汝 何等精怪,乃敢辱我?我死当化毒雾以杀汝。”遂自触 石而死。明日大雾中人见巨蟹死于道,于是行人无 复虑矣。至今大雾中蟹多僵者。

《幽怪录》:宋时临安风俗,嬉游湖上者竞买泥孩鹦歌 花湖船,回家分送邻里,名曰湖上土。宜象院西一民 家女买得一压被孩儿,归至屏桥之上,玩弄不厌。一 日午睡,忽闻有歌诗者云:“绣被长年劳展转,香帏还 许暂偎随。”及觉,不见有人,是夜将半,复闻歌声,时月 影朦胧,见一少年渐近帐下,女子惊起,少年进抚之 曰:“毋恐,我所居去此不远,慕子姿色,神魂到此,人无 知者。”女亦爱其丰采,遂与合焉。因遗女金环,女密置 箱箧,明日启箧视环,乃土造者。女大惊,忽见压被孩 儿左臂失去金环,遂碎之,其怪乃绝。

《稽神录》:池州民杨氏,以卖鲊为业。尝烹鲤鱼十枚,令 儿守之。将熟,忽闻釜中乞命者数四,儿惊惧,走告其 亲,往视之,釜中无复一鱼,求之不得。期年所畜犬恒 窥户限下而吠。数日,其家人曰:“去年鲤鱼,得非在此 耶?”即撤视之,得龟十头,送之水中,家亦无恙。

庐陵有人应举行,遇夜,诣一村舍求宿。有老翁出见 客曰:“吾旅人,唯容一榻可矣。”因止其家,屋室百馀间, 但窄小甚。久之告饥,翁曰:“吾家贫,所食惟野菜耳。”即 以设客,食之甚甘美,与常菜殊。及就寝,惟闻讧讧之 声,既晓而寤,身卧田中,旁有大蜂窠,客尝患风,因而 遂愈,盖食蜂之馀尔。

《辍耕录》:元统间,杭州盐仓宋监纳者,尝客大都,求功 名不遂,甚至穷窘。然颇慎行止,不敢非为。遂出齐化 门求一死所,望见水潭,将欲投入,虚空中有鬼作人 声云:“宋某阳寿未终,不可死也。”四顾一无所有,于是 默然而回,中途拾得一纸帖云:“宋某可于吏部某令 史下某典吏处,习学书写。”翌日物色之,果得其人,遂 获进步。再得一帖云:“汝可求托某人,谋请俸禄。”因依 所言,一举而成,凡历俸数十月,至于受敕命,获财宝, 取妻买妾,生子育女,为富家翁,一皆阴冥所佑。平昔 却未尝睹其形状,祗见一矮小影子而已,但有所见, 即便祭献,称名爷爷。忽一日有一帖云:“我要叶子金 一百八十两。”索之甚急,未免数数祭献求免。因问云: “爷爷要此何用?”一帖云:“我要去扬州天宁寺装佛也。” 又一夕,其妻臂上失去金钏金镯,急告之,一帖云:“在 汝第几只箱内,权去付还。”又一日失去熟羊背皮,一 帖云:“我借用了,明日当还。”次日一大绵羊自外走入, 如此等类甚多,不可枚举。及宋受前职,鬼亦随到,恐 被窃其所有,乃令人诣龙虎山,求天师符命,悬于所 寓室内。晨兴,但见一样符四十道,皆倒悬之,莫辨其 真伪。及礼请功行法师驱治,而坛内牌位颠倒错乱, 弗能措手而止。又一日,盐仓印信不知所在,告之哀 切,一帖云:“在汝第四十几只箱内,第几个缎子下”开

寻,果有时与张大使同寅将印寄于伊家。一帖飞告
考证
云:“印信当长官收掌,若不送还,一棒打碎汝头也。”大

使惊恐,急送还之。后有一过路道人诣门,偶以始末 诉之。道人曰:“我当为汝遣之。”乃于桃树上取朝向东 南大枝,作一槌一椹,便以椹钉东南隅地上,嘱云:每 月逢五则击五下,当自绝也。后果绝无影响,竟不知 何等鬼也。江阴陈范季模与宋交代,所以“极知其详。” 季模盖余友也。

至正乙未正月二十三日日入,时平江在城,忽望东 南方,军声且渐近,惊走往视,他无所有。但见黑云一 簇,中仿佛皆𩖖人马,而前后火光若灯烛者,莫知其 算。迤𨓦由西北方而没。惟葑门至齐门居民屋脊龙 腰悉揭去,屋内床榻屏风俱仆。醋坊桥“董家杂物铺 失白米十馀石,酱一缸,不知置之何地”,此等怪竟不 可晓。

吾乡临海章安镇有蔡木匠者,一夕手持斧斤自外 归,道由东山。东山众所殡葬之处。蔡沈醉中将谓抵 家,扪其棺曰:“是我榻也。”寝其上,夜半酒醒,天且昏黑, 不可前,未免坐以待旦。忽闻一人高叫,棺中应云:“唤 我何事?”彼云:“某家女病损症,盖其后园葛大哥淫之 耳。却请法师捉鬼,我与伱同行一观如何?”棺中云:“我 有客至,不可去。”蔡明旦诣主人曰:“娘子之疾,我能愈 之。”主人惊喜,许以厚谢。因问屋后曾种葛否?曰:“然。”蔡 遍地翻掘,内得一根甚巨,斫之且有血,煮啖,女子病 即除。

语怪《灵哥》事,海内传诵,殆百年矣。景泰、天顺间,日溢 于耳,迩年多不信之,然闻见犹繁,不胜登载。亦有言 其已泯,或言其本由假托者。然谓其散泯有之,尽以 为伪,恐不然。予儿时则闻诸先人等,且其为物,性最 软媚,往往与人缠绵缔结,托为友朋。昔景泰中有云 间张璞廷采,成化间有吾乡韩彦哲,皆与交密。张仕 山右,一学职,为先公言曩入京师谒之,设酒对酌,坐 间为张至家探耗,顷刻已来,言其居室之详及所见 某家人,闻何语言,见何动作,报以无恙。张笔于籍后 按验之,无锱铢爽也。颇与张言其身事,谓“在唐时与 二辈同归学仙,处山中甚久,师后以二丹令饵之,戒 饵后无入水,既各吞之,皆躁甚,腑脏若烈焰烧炙,彼 不能忍,竟入水浴。既死,予则坚忍,后复自凉,乃获成 道。”迄今当时张循其言,领略其意,仿佛似谓其师乃 吕公,而二物者似一猴一鹿,已则狐也。韩初以岁贡 赴铨时,祈兆于彼,得验,且言韩当宦游其地,后韩果 得同知德州,与之相去不远,每事必诹之,无不响答。 其所处在鲁桥闸旁,民家一室,不甚弘密,外设香火 帷幕,其内凡答祈者,自帷中言,声比婴儿尤微,殆类 蜂蝇称。人每尊重仕者为大人,举子为进士、公士庶, 或曰官人大率甚谦逊而善媚。往往先索取土宜礼 物,指而言之,或辞以无,则曰:“某物在,某箱箧,某包襆 有若干,分几以惠,何不可也?”往往皆然,故人辄惊异 奉之。至语祸福,或不尽验,或曰某物已往,今其家造 伪耳。盖初降时,因其家一妇人,凡饮食动静,皆妇密 事之,与之甚昵,非此妇不语食。或谓亦淫之,盖似亦 有采取之说。此妇没后,家仍以妇继之,然不知其真 也。又闻之先朝,因旱潦尝令巡抚臣下有司迎入京 师,托之祈禳,其物亦处于驿舫,比至京,不肯入城,强 之不从,因问既来何不一入觐天颜?答云:“禁中獒狗 异常,我不可入。”竟默然归,人以是益疑为猴狐之类 云。

《明大政纪》,弘治十八年七月。镆为广西提学佥事。 俗人尚鬼重巫。有所谓“山魈卓旺”者,能为变怪,自宗 室以至民间尸像而祝之,饮食必祷巫觋,假其神以 惑民者,凡四百人。镆恶其为祟,作《除二妖文》,禁毁其 像,痛治诸巫而严禁之。自此妖不复作。

篷栊夜话。柳碕小逆旅,余因月黑漫投之。先有赪颊 长髯,幅巾据案者,旁二客佐饮,雄谈大剧,无复顾忌。 缕数天下津要,百货所殖,亹亹若睹已臧否,京辇百 司,又非刺时宰,每一激烈,辄一拍案,相与引满鲸吸。 既醉,谩骂呼主人曰:“我鸡鸣时当出小有营,行李寄 楼,毋令人所窥。”主人唯唯惟谨。余念必江湖大侠,一 夜快其谈吐。迨晓登楼,无所有,唯血剥狼鼠皮一竿, 倚柱而已。

高坡《异纂》:李通判一宽,邑人也。宅故多怪,一日会客 满堂,予先大夫亦与焉。方行酒,忽众客巾帽一时皆 自脱,上附梁栋左右,飘荡如飞鸟,客皆习知不惧也, 独先大夫冠如故。因拱手祝曰:“主人以好会客,吾辈 固莫测汝为何等神怪,使汝为邪祟,不宜侮弄君子。 若正神也,奈何以冠裳为戏?”祝已,巾帽一一各复本 人首,如肃整者。及予舅氏汤润,一日雨中遣使至其 家,置伞于门外而入,言事于堂上。语毕,出取伞,则已 失矣。遍求之不获。更岁馀,其家一故柜,封识已数年, 偶发之,伞在焉。展转取之不能出,断其柄,始能出之。 《广东通志》:石妖出崑山。昔漳人有贩舶者,偕伴数 十薪于山中,崖间石壁可鉴,漳人袒负石立,俄有妇从石隙出,姿态殊丽,殊非蛮岛所有。漳人与语媚之, 迷惑忘返,遂伉俪焉。妇日献草木实,殊形异色,味皆 甘脆,遂已饥渴。乃导漳人葺茅以居,绕舍莳美竹,逾 时即长林郁郁,无复寒暑。时从妇陟𪩘求食,每遭猛 兽鬼物,妇人为蔽翼,习“见无怪,亦无恐也。”妇又教之 验草木之荣落,以记时岁,漳人安之。是生二子,忘其 流落海屿间也。所阅草木,凡五荣落,妇或他出,漳人 独居,忽闻伐竹声,往视,乃舶樵也。中有旧侣二辈,即 乡思悠然,向舶人道所以,请共载以归。旧侣乃匿之 舟中。妇挟二雏,追至沙溆,侏𠌯之声,如怨如詈。掷二 雏于水,号噭而去。漳人登舶,竟喑不能语。

《陜西通志》:“庆阳府赵仙,美姿容,善谈论,终日周穷济 乏,礼贤待士,用财不可胜计。然入其室,无他囊橐衾 枕而已。平凉人咸怪之,称为赵仙。时兵部侍郎陈震 方为诸生,闻而往见之,未至,赵避去,谓主人曰:‘明日 庆阳陈生来,善待之,勿令入吾室也’。震至不见赵,求 入其室而返。明日赵至,恚曰:‘吾谓汝勿令陈入吾室, 乃令入焉,吾弗可以居矣’。”遂辞主人而行。素所交游 人,挽留之不可,竟莫知所之。识者始知赵为妖魅,畏 震正人,遂避匿之云。

《见闻录》:庆阳北定边营有妖自名赵太白,日与人杯 酒相集。定边诸贵人自参将指挥以下,罔不狎而游 之。有贫乏者,妖辄重以赒予,及所厌怒,即以铁简飞 击之。一日访其所厚诸贵人曰:“明日庆阳陈举人至, 我与有干系,不可相见,当与诸君永别。”已而庆阳陈 震至,震后为少司马,正德时有声,尤邃于天文律历 “之学。”

妖怪部杂录[编辑]

《拾遗记》:“昔黄帝除蚩尢及四方群凶,并诸妖魅,填川 满谷,积血成渊,聚骨如岳,数年中血凝如石,骨白如 灰,膏流成泉,故南方有肥泉之水,有白垩之山,望之 峨峨如霜雪矣。”

《辩惑论》:“郑厉公问申𦈡曰:‘人犹有妖乎’?对曰:‘人之所 忘,其气焰以取之。妖由人兴,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 弃常则妖兴,故有妖’。”

《搜神记》:“戚夫人侍儿贾佩兰,后出为扶风人段儒妻, 说在宫内,尝以正月上辰出池边盥濯,食蓬饵以袚 妖邪。”

《风俗通》:桂阳太守江夏张辽,叔高去鄢令家居买田。 田中有大树十馀围,扶疏盖数亩,地播不生谷,遣客 伐之,木中血出。客惊怖,归具事白,叔高大怒:“老树汁 出,此何等血!”因自严行,复斫之,血大流洒。叔高使先 斫其枝,上有一空处,白头公可长四五尺,忽出往赴 叔高,高乃逆格之,凡杀四头,左右皆怖伏地,而叔高 恬如也。徐熟视非人非兽也,遂伐其木。其年应司空 辟侍御史兖州刺史。以二千石之尊,过乡里,荐祀祖 考,白日绣衣。荣羡如此,其祸安居?《春秋国语》曰:“木石 之怪夔魍魉物恶能害人乎?”

《抱朴子》:“万物之老者,其精悉能假托形以惑人,唯不 能于镜中易形耳。是以古人入山,道士皆以明镜悬 于背后,则老魅不敢近人。”

“山川石木,井灶洿池,尤有精气。”人身之中,亦有魂魄。 况天地为物,物之大者,于理当有精神。有精神则宜 赏善罚恶,但其体大纲疏,不必机发而应耳。

《搜神记尸子》曰:“地中有犬,名曰地狼;有人,名曰无伤。” 《夏鼎志》曰:“掘地而得狗,名曰贾;掘地而得豚,名曰邪; 掘地而得人,名曰聚。聚无伤也。”此物之自然,无谓鬼 神而怪之。然则贾与地狼名异,其实一物也。淮南毕 万曰:“千岁羊肝,化为地宰;蟾蜍得菰,卒时为鹑。”此皆 因气化以相感而成也。

《录异记》:“鲿鱼,状如鳢,其文赤斑,长者尺馀,豫章界有 之,多居污泥池中,或至数百,能为魄鬼幻惑妖怪,亦 能魅人。其污池侧近所有田地,人不敢犯。或告而佃 之,厚其租直,田即部丰,但匿己姓名佃之,三年而后 舍去,必免其害。其或为人患者,能捩人面目,反人手 足,祈谢之而后免。亦能夜间行于陆地,所经之处,有” 泥踪迹所到之处,闻嗾嗾之声。北帝二十五部大将 军有破泉符书于砖石之上,投其池中,或书板刺 钉于池畔,而必因风雨雷霆,以往他所,善此术者,方 能行之。

《渔樵闲话》:渔曰:“李义山赋三怪物,述其情状,真所谓 得体物之精要也。其一物曰臣,姓猾狐氏,帝名臣曰 考彰,字臣曰九规,而官臣为佞。”焉佞?之状,领佩 水凝,手贯风轮。其能以鸟为鹤,以鼠为虎,以蚩尢为 诚臣,以共工为贤主,以夏姬为廉,以祝𬶍为鲁,诵《节》 义于寒浞,赞《韶》《曼》于嫫母。其一物曰:“臣姓潜弩氏,帝 名臣曰携人,字臣曰衔骨,而官臣为谗。”焉谗?之 状,能使亲为疏,同为殊,使父鲙其子,妻羹其夫。又持 一物,状若丰石,得人一恶,乃劖乃刻。又持一物,大如 篲,得人一善,扫掠盖蔽,謟啼伪泣,以就其事。其一物 曰:“臣姓狼,浮氏,帝名臣曰欲得,字臣曰善覆而官臣为贪魃焉。”贪魃之状,貌有千眼,亦有千口,鼠牙蚕喙, 通臂众手。尝居于仓,亦居于囊,钩骨箕镬,环联琅“珰。 或时败累,囚于牢狴,拳梏屦校,丛棘死灰,侥幸得失, 他日复为。”於戏!义山状物之怪,可谓中时病矣。 《辍耕录》“金石草木之变异,杂见于传记。数年来天下 扰攘,怪事尤甚,信前人之书不诬也。至正丙申,浙西 诸郡皆有兵。正月,嘉兴枫泾镇戴君实门首柳树若 牛鸣者三,主人与仆从悉闻之,斩其树。”不一月,苗军 抄掠赀产,又两月,屋毁于兵。是岁寒食日,海盐州赵 初心率子侄辈诣先垄汛扫松楸,忽闻如老鹤作声, 戛戛不绝。审听所在,乃是一柏树。顷间众树同声和 之,一二时方止,举家惶惑。至八月,苗军火其居。明年 六月,红军掠货财妇女,而侄善如死于难。予亲见君 实馆宾黄伯成与初心之孙元衡说,“元衡善如子也。” 其事虽迟速不同,而二家之遭祸则一。吁!诚异哉! 至正辛卯夏,松江普照寺僧舍一敝帚开花。又嘉兴 儒学阍人陶氏磨上木肘发青条,开白花。又吴江分 湖里锻工一柳树椿,以安铁砧者,且十馀年矣,发长 条数茎如苇。三家虽有此怪,而皆无恙,岂非关系国 家之气数乎?

《幽怪录》:杭人最信五通神,亦曰“五圣。”姓氏源委俱无 可考。但传其神好矮屋,高广不逾三四尺,而五圣共 处之,或配以五妇,凡委巷若空围及大树下,多建祀 之,而西泠桥尤甚。或云“其神能奸淫妇女,输运财帛, 力能祸福,见形人间”,争相崇奉,至不敢启齿。谈及神 号,凛凛乎有摇手触禁之忧,此杭俗之大可笑者也。 《武林闻见录》载:宋嘉泰中,大理寺断一大辟,处决数 日矣。狱吏在家,昏时有叩门者,出视之,即向所决囚 也。惊问曰:“尔为何得至此?”囚曰:“某死已无憾,但有一 事相浼:泰和楼五通神,皆某等辈。近有一他适见,虚 其位,某欲充之,因无执凭,求一差檄,如寻常行移,但 明言差充某位神,得此为据可矣。”吏不得已,许之。又 曰:“烦制靴帽袍带之属。”出银一笏,曰:“以此相酬。”言讫 而去。吏不敢泄其事,乃为书牒一道,及制靴帽袍带, 候中夜焚之。次日,梦有驺从若王者,下车郑重致谢 而退。经数月,邂逅东库专知官,因言东库中楼上五 通神,日夜喧闹,如争竞状,知库人不得安息,酒客亦 不敢登饮,例课甚亏,“无可奈何。”吏遂以向日所遇密 告之,各大骇异,相与增塑一神于内,是日即安妥如 初。观此,则杭人之信《五通》,自宋已然矣。夫瞰其亡而 夺之位,归又力争,真小人之雄者,而竟不能祸伪牒 之吏,则其灵亦不足畏矣。予平生不信邪神,而御五 通尤甚虐,见其庙辄毁之,凡数十所,斧其像而火之, 溺之,或投之厕中,盖将以此破乡人之被惑者,而闻 者皆掩耳而走,愚民之不可晓如此。

妖怪部外编[编辑]

《暌车志》:伶人刁俊朝妻项瘿如数斛之囊,瘿裂,一猱 跳出曰:“吾老猴精,解风雨,与汉江鬼愁潭老蛟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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