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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禽虫典/第189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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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汇编 禽虫典 第一百八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博物汇编 第一百八十九卷
博物汇编 禽虫典 第一百九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禽虫典

 第一百八十九卷目录

 蛆部汇考

  图缺

  老学庵笔记峨眉雪蛆

  癸辛杂识西域雪蛆

  本草纲目释名 集解 气味 主治 附方

 蛆部纪事

 蛆部杂录

 蚁部汇考

  螘图

  诗经豳风东山

  礼记内则

  周礼天官

  尔雅释虫

  山海经海内北经

  大戴礼记夏小正

  方言蚍蜉杂释

  岭表录异记蚁酱

  埤雅

  尔雅翼螘 

  本草纲目蚁释名 集解 白蚁 独角蚁主治

  正字通释蚳

 蚁部艺文

  与曹昭伯笺        魏应璩

  蚍蜉赋          晋郭璞

  蚍蜉赞           前人

  蚍蜉赋         唐李德裕

  蚁赋           宋吴淑

 蚁部纪事

 蚁部杂录

 蚁部外编

禽虫典第一百八十九卷

蛆部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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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名

《雪蛆》。老学庵笔记  《冰蛆》。癸辛杂识

图缺

《老学庵笔记》:

《峨眉雪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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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杂志》云:“峨眉雪蛆治内热。”予至蜀,乃知此物实 出茂州雪山。雪山四时尝有积雪,弥遍岭谷,蛆生其 中。取雪时并蛆取之,能蠕动。久之,雪消,蛆亦消尽。

《癸辛杂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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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雪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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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雪山有万古不消之雪,冬夏皆然。中有虫如蚕, 其味甘如蜜,其冷如冰,名曰“冰蛆”,能治积热。

《郭祐之》云:“冰蛆,今杭州路达鲁花赤乐连木尝为使臣,至其处亲见之。又赛尚书尝宦于云南,曾带得数条来,亦尝见之,其大如指。”

《本草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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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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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曰:“蛆行沬趄,故谓之蛆。或云沮洳”,则生亦通。

《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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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曰:“蛆,蝇之子也,凡物败臭则生之。”古法治酱 生蛆,以草乌切片投之。张子和治痈疽疮疡生蛆,以 木香槟榔散末傅之。李楼治烂痘生疽,以嫩柳叶铺 卧引出之。高武用猪肉片引出,以黎芦、贯众、白敛为 末,用真香油调傅之也。

《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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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无毒。

《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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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曰:“粪中蛆,治小儿诸疳积,疳疮,热病谵妄,毒 痢作吐。”

“泥中蛆”,治目赤,洗净晒研贴之。

“马肉蛆”,治鍼箭入肉中。及取虫牙。

《虾蟆肉蛆》治小儿诸疳。

《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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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疳疾:《圣济总录》:“六月取粪坑中蛆,淘浸,入竹筒 中封之,待干研末,每服一二钱,入麝香米饮服之。” 又方:用蛆蜕米泔逐日换浸五日,再以清水换浸三 日,晒焙为末,入黄连末等分,每半两入麝香五分,以 豮猪胆汁和丸黍米大。每服三、四十丸,米饮下,神效。 小儿热疳,尿如米泔,大便不调,粪蛆烧灰,杂物与食 之。

小儿痹积:用粪中蛆,洗净晒干为末,入甘草末少许, 米糊丸梧子大。每服五七丸,米饮下甚妙。总微论 小儿诸疳,疳积及无辜疳,一服退热,二服烦渴止,三服泻痢住用。端午午时取虾蟆,金眼大腹不跳不鸣 者捶死,置尿桶中,候生蛆食尽,取蛆入新布袋,悬长 流水中三日,新瓦焙干,入麝香少许为末,每空心以 沙糖调服一钱,或粳米糊为丸,每米饮服二三十丸。 直指方

齿鼻疳疮,粪蛆有尾者,烧灰一钱,褐衣灰五分,和匀 频吹,神效无比。

热痢吐食,因服热药而致者:用粪中蛆,流水洗净,晒 干为末,每服一钱,米饮下。

眼目赤瞎:青泥中蛆,淘净日干为末。令患人仰卧合 目。每次用一钱散目上,须臾药行,待少时去药。保命集 利骨取牙:“《普济》如神散”:取牙用肥赤马肉一斤,入硇 砂二两拌和,候生蛆,取日干,为末。每一两入粉霜半 钱研匀,先以针拨动牙根四畔空虚,次以灯心蘸末 少许点之,良久自落。 《秘韫》利骨散:用白马脑上肉 一二斤,待生蛆,与乌骨白鸡一只食之,取粪阴干,每 一钱入硇砂一钱研匀,用少许擦疼处,片时取之即 落。

蛆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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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杜根传》:“根永初元年为郎中,时和熹邓后临 朝,权在外戚,根以安帝年长,宜亲政事,乃上书直谏。 太后大怒,收执根等,令盛以缣囊,于殿上扑杀之。执 法者以根知名,私语行事人,使不加力。既而载出城 外,根得苏。太后使人检视,根遂诈死,三日,目中生蛆, 因得逃窜。”

《神仙传》:壶公者,不知其姓名也,令长房啖屎,兼蛆长 寸许,异常臭恶。房难之,公乃叹谢遣之曰:“子不能仙 道也。”

《南史王僧辨传》:“安成望族刘敬躬者,田间得白蛆化 为金龟,将销之,龟生光照室,敬躬以为神而祷之,所 请多验,遂谋作乱。”

《后魏书南安王桢传》:“桢子英,英子熙,授相州刺史,有 蛆生其庭。初,熙兄弟并为清河王怿所昵,及刘腾、元 义杀怿,熙乃起兵,甫十日而败。”

《通鉴》:“大业七年,诏讨高丽。敕幽州总管元弘嗣往东 莱海口造船三百艘,官吏督役,昼夜立水中不敢息, 自腰以下皆生蛆。”

《纪异录》:唐高祖举兵反,梦坠床下,为群蛆所食。智满 禅师曰:“公得天下矣。”群蛆食亿兆趋附也。

蛆部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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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辛杂识》:凡海舟必别用大木板护其外,不然则船 身必为海蛆所蚀。

蚁部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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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名

《蚳》。礼记     《蚍,蜉》。尔雅

《螘》。尔雅     《蠪》。尔雅

《朾,螘》。尔雅    飞螘。尔雅

元驹。大戴礼记  《蚼,蟓》。方言

元蚼:方言    蛾:方言 《𧐇》。尔雅翼    白螘:尔雅翼 马蚁。本草纲目  独角蚁。本草纲目

螘图

螘图

《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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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豳风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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鹳鸣于垤。

垤,螘冢也。正义《释虫》云:“蚍,蜉大螘,小者,螘。”舍人曰:“蚍蜉即大螘也,小者即名螘也。”然则螘是小蚍蜉也。此虫穴处辇土为冢以避湿,将欲阴雨,水泉上润,故穴处者先知之。是螘避湿而上冢。鹳是好水之鸟,知天将雨,故长鸣而喜也。朱注将阴雨,则穴处者先知,故蚁出垤而鹳就食之,遂鸣于其上也

《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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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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腶修,蚳醢。

以《蚍蜉》子为醢也。食《腶修》者,以《蚳醢》配之。

《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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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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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鳖人》祭祀共蠯嬴蚳以授醢人。

订义杜氏曰:“蚳,蛾子也。” 贾氏曰:“谓蚁之子,取白者以为醢也。” 王氏曰:按宣公滥于泗渊,里革谏曰:“泽不伐夭,鱼禁鲲鲕,鸟翼鷇卵,虫舍蚳蝝,古之制也。”说者谓蚁子可以为醢也。里革以舍蚳为仁,而周公以蚳醢为礼,何耶?盖宣公之夏滥,非时也;周公以时取,何不可之有?

《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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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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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大螘。

俗呼为《马蚍蜉》。

小者螘。

齐人呼“螘”为。

“蠬”,《朾螘》。

赤驳《蚍蜉》。

飞螘。

有翅。

其子蚳。

蚳,蚁卵。《周礼》曰:“蜃,蚳酱。”此辨众螘及其子名也。螘,通名也。其大者别名蚍蜉,俗呼“马蚍蜉”,小者即名螘,齐人呼螘。其大而赤色斑驳者,名“蠬”,一名《朾螘》。有翅而飞者,名即飞螘也。其子在卵者名蚳,可以作醢。按《周礼醢人职》曰:“馈食之豆,蜃蚳醢。醢。”则酱之有肉者,故此云酱也。

《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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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内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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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蛾其状如蛾。

蛾蚍蜉也。《楚词》曰:“赤蚁如象”,谓此也。

《大戴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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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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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元驹贲》。元驹也者,螘也;贲者何也?走于地中 也。

《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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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杂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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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齐鲁之间谓之“蚼蟓”,西南梁益之间谓之“元蚼”, 燕谓之“蛾。”其场谓之“坻”,或谓之“垤。”

蚍蜉亦呼蟞蜉、元蚼。《法言》曰:“元驹之步是蛾。”建平人呼“蚳”音侈。《坁垤》亦言象也。

《岭表录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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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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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卵酱交广溪洞间酋长收蚁卵,淘泽令净,卤以为 酱。或云:“其味酷似肉酱,非官客亲友不可知其味也。”

《埤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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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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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曰:道在蝼蚁螘,有君臣之义,故其字从岂,亦或 从义。善斗,力举等身,每斗辄酣战不解,有行列队伍。 《化书》曰:“蝼蚁之有君也,一拳之宫与众处之;一粒之 食与众蓄之;一罪无疑,与众戮之。”《书》曰:“王麻冕黼裳, 卿士邦君麻冕蚁裳黼裳。”明王于此断恩,而蚁裳则 言以申君臣之义。《诗》曰:“鹳鸣于垤。”垤,蚁冢也,蚁将雨 则出而壅土成峰,鹳鸟见之,长鸣而喜。《方言》曰:“其场 谓之坻,亦或谓之垤。垤从至”,以螘之微而能为垤用, 其至故也。今蚁取小虫入穴,辄坏垤窒穴,盖防其逸, 亦以窒雨。《易占》所谓“蚁封其穴,大雨将至”是也。一名 蚁封。传曰:“蚁封盘马。”《孟子》曰:“泰山之于丘垤。”赵岐曰: “垤,蚁封也。”今朔地蚁封,其高大有如冢者,所谓蚁冢, 盖出于此。《庄子》曰:“于蚁弃知,于鱼得计,于羊弃意。”言 慕人与使人慕之,皆不可为也。故至人之计,在于物 我兼忘,其藏也不厌深渺而已矣。又曰:尧非有人,非 见有于人也。故曰得时则蚁行,失时则鹊起蚁行,逶 迟有序,需而不速。故君子之得时,其廉于进如此。《夏 小正》曰:“元驹贲。”元驹也者,蚁也。《方言》曰:“梁益之间谓 之元蚼。”《符子》曰:“鳌之冠山,蚁之戴粒,其于逍遥一也。” 此即南华鹏鷃之义,言大小虽殊,而理各至足,岂容 胜负于其间哉。

《尔雅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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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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螘大者,俗呼马蚍蜉。《夏小正》:“十二月,元驹贲。”元驹,螘 也。蚁知将雨。《易林》震之蹇:“蚁封穴户,大雨将集。”齐威 公北征,孤竹无水。隰朋曰:“蚁冬居山之阳,夏居山之 阴,蚁壤守而有水。”《抱朴子》曰:“蚁有兼弱之智。”《关尹子》 曰:“师战螘置兵。”蚁通作蛾。《记》曰:“蛾子时术之。”《晋语》曰: “蜹蛾蜂虿,皆能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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𧐇飞螘螘之有翅者,盖柱中白螘之所化也。白螘状如螘卵。凡斩木不以时,木未及燥而作。至或柱础去 地不高,则是物生其中,以泥为房,诘曲而上,往往变 化生羽。遇天晏温,群队而出,飞亦不能高,寻则脱翼, 藉藉在地而死矣。鲁宣公十五年“冬,蝝生。”刘歆以为 蝝蚍蠹。蚍蜉之有翼者,食谷为灾,黑眚也。其意以《春秋》 下文书“饥”,故因云食谷。顾方冬而阳不收敛,蛰虫飞 扬,此自应有所伤害,不必食谷而后为灾也。又董仲 舒说,蝗子也,说者亦多以蝝为螽螟之类,失之愈远。 《说苑》曰:“蠹蝝仆柱,蚊虻失牛。”

《本草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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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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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曰:“蚁有君臣之义,故字从义,亦作螘。大者为 蚍蜉,亦曰马蚁。赤者名蛖,飞者名蛖。”《夏小正》云:“十二 月元驹贲。”谓蚁入蛰也。大蚁喜酣战,故有马驹之称。 而崔豹《古今注》遂以蚁妖附会其说,谬。今不取。

《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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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曰:“蚁处处有之。有大、小、黑、白、黄、赤数种,穴居 卵生,其居有等,其行有队,能知雨候。春出冬蛰,壅土 成封,曰蚁封及蚁垤。”蚁𪣻,蚁冢状,其如封垤、𪣻冢也。 其卵名蚳,音迟。山人掘之,有至斗石者,古人食之。故 豆则《周官》馈食之豆,有蚳醢也。今惟南夷食之。刘恂 《岭表录异》云:“交广溪洞间,酋长多取蚁卵,淘净为酱, 云味似肉酱,非尊贵不可得也。”又云:“岭南多蚁,其窠 如薄絮囊,连带枝叶。彼人以布袋贮之,卖与养柑子 者,以辟蠹虫。”《五行记》云:后魏时,兖州有赤蚁与黑蚁 斗,长六七步,广四寸,赤蚁断头死,则《离骚》所谓南方 赤蚁,若象元蜂若壶者,非寓言也。又按陈藏器言,岭 南有独角蚁,一足连树根下,能动摇“不能脱去”,亦一 异者也。

《白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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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曰:“白蚁,即蚁之白者,一名。”一名“飞螘”,穴地 而居,蠹木而食,因湿营土,大为物害。初生为蚁蝝,至 夏遗卵生翼而飞,则变黑色,寻亦殒死。性畏烰炭、桐 油、竹、鸡云。

《独角蚁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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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藏器曰:“丁肿疽毒,捣涂之。”

《正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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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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蚳音池。《螘子》引《周礼》“祭祀共蠯蠃蚳。”《内则》:“蚳醢。”按《尔 雅》:“𧐇,飞螘,其子蚳。”郭注:“蚳,蚁卵。”《周礼》:“蜃,蚳酱。”《内则》:“蚳 醢。”注:“以蚍蜉子为醢,食腶修者,蚳醢配之。”陆德明、黄 震《说文本草》皆与陈澔《礼记集说》同。今考《周礼·鳖人》: “祭祀共蠯蠃蚳。”《醢人》“掌三豆之实,有蠃醢蠯醢、蜃醢 蚳醢。”《国语》里革曰:“鱼禁鲲鲕,虫舍蚳蝝。”由此推之,礼 所谓蚳者,皆介虫稚小之通称。盖以蜃老则味薄,取 蜃之小者为之,非蚍蜉子为醢也。祭祀豆实,礼尚芳 洁。蚳当是水中介虫别名,壳内肉可食,如蛤蜊、蛏䗯 之类,必蜃属,非。子无疑。虽刘恂《岭表录异》言“交广 溪洞酋长取蚁卵淘净为酱,安南国蚁子酱,山人掘 蚁卵至斗石食之。”在夷俗或然,中土未有以蚁醢供 豆实祭器者。世传蚁卵生穴居,掘之未必得,安能遍 索为醢,以充笾豆?况蚍蜉气生,非卵生。此又古今曲 说之不足信者也。旧注汎引《周礼内则》蚳醢非。

蚁部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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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曹昭伯笺》
魏·应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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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寥廓,所闻者悲风,所见者鸟雀。昔陈司空为邑 宰,所在幽闲,独坐愁思,幸赖游蚁,以娱其意。以今况 之,知不虚矣。

《蚍蜉赋》
晋·郭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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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洪陶之万殊,赋群形而遍丽。物莫微于昆虫,属莫 贱乎蝼蚁。淫淫奕奕,交错往来,行无遗迹,骛不动埃。 迅雷震而不骇,激风发而不动,虎贲比而不慑,龙剑 挥而不恐,乃吞舟而是制,无小大与轻重,因无心以 致力,果有象乎大勇。出奇胶于九真,流赪液其如血。 饰人士之丧具,在四隅而交结。济齐国之穷师,由东” 山之高垤。感萌阳以潜出,将知水而封穴。伊斯虫之 愚昧,乃先识而似哲。

《蚍蜉赞》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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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琐劣,虫之不才。感阳而出,应雨讲台。”物之无怀, 自然知来。

《蚍蜉赋》有序
唐·李德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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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郡多蚍蜉,余所居临流,实蕃其类,或聚于衽席,或入于盘盂,终日厌苦,而不知可御之术,因戏为此赋,令《稚子和之》。

“惟江潭之下国,况幽居于泽畔。何蝼蚁之微物,亦有 徒而凌乱。或泮散于经笥,或夤缘于食案。”余乃戏而 问之曰:“尔能居厚地而漏山阿,无乃处吾身而为大 患?”蚁不能言词,以臆宣其旨,曰:“我禀形于造化,亦一 气之所甄。尝济齐师之乏,曾闻妫德之膻。睹封穴而 知雨,验寸壤而得泉。以时术而不息,故学者得而称焉。戴粒而游,若巨鳌之冠神岳;绕磨而行,如日月之 丽青天。若乃依垤缘壁,淫淫奕奕,其聚无声,其行无 迹,值晏温而出游,当祁寒而入隙,迅雷作而靡骇,微 雨洒而自适。生虽琐细,亦有行藏。止若群羊之聚,进 如旅雁之翔。乘其便也,虽鳣鲸而可制;无其势也,虽 蛭螾而不伤。今愿悔过戢于垣墙,岂”敢同青蝇之点 白,污君子之衣裳。

《蚁赋》
宋·吴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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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元驹之幽琐兮,处蛰户而游嬉。抱兼弱之微智兮, 以时术而自资。体行磨以合度兮,性慕膻而弗违。虽 罗密而见获,亦道在兮何亏?”荐俎豆以为醢,漏山阿 而慎微。黄既应于西魏,赤亦象于南齐。尔其辨其蚼 蟓,分此蠬虰。汤沃桓谦之怪,火攻河内之兵。得水既 赏于隰朋,习马亦闻于王济。或验彼水灾,或占其雨 至冠山之鳌,诚未足羡;吞舟之鲸,或云可制。亦有处 兰锜之石,出昆仑之墟。槊端刺肉,砚里观鱼,惊若象 之尤异,闻斗牛而靡虚。溃金堤之千丈,结丧车之四 隅。摘典丽之辞,既闻郭璞;悦忧闲之思,更见应璩。

蚁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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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说林篇》:管仲、隰朋从于桓公而伐孤竹,春往冬 反,迷惑失道。管仲曰:“老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马而 随之,遂得道行山中无水,隰朋曰:“蚁冬居山之阳,夏 居山之阴,蚁壤一寸而仞有水。”乃掘地,遂得水。以管 仲之圣而隰朋之智,至其所不知,不难师于老马与 蚁。今人不知,以其愚心而师圣人之智,不亦过乎? 《博物志》:澹台子羽子溺水死,欲葬之。灭明曰:“此命也, 与蝼蚁何亲?与鱼鳖何仇?”遂使勿葬。

《庄子·知北游篇》:东郭子问于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 庄子曰:“无所不在。”东郭子曰:“期而后可。”庄子曰:“在蝼 蚁。”曰:“何其下邪?”曰:“在稊稗。”

伏侯《古今注》:“汉光武建武元年,山阳有小虫,类人形, 甚众,明日皆悬树枝而死,乃大蚁也。”

《外史·龟丘篇》:晋人练刺士以报楚王,假为谒者以进, 楚搏谒者,知其为晋人计也。顷之,征君书至,楚王怒 曰:“此必黄宪设刺客计也。”征君闻之,将避难以归故 邦。鲁狷曰:“子莫若返楚,以调二国之衅。”征君曰:“汝不 见出穴之蚁,上垣篱而扛百足之虫。有稚子临穴而 憎蚁,以泥覆其上,虽欲返穴而安之,亦不得已。今楚” 之疑,非特稚子之憎也,疑覆于国,而距后至之士,非 特覆穴之泥也。而欲返楚以求鸣,是何丘蚁之弗若 乎?

《晋书殷仲堪传》:仲堪父尝患耳聪,闻床下蚁动,谓之 牛斗。帝素闻之而不知其人,至是从容问仲堪曰:“患 此者为谁?”仲堪流涕而起曰:“臣进退维谷。”帝有愧焉。 《袖中记》:居风县有蚁絮藤,人视土中知有蚁,因垦发, 以木皮插其上,则蚁出,缘而生漆。

《魏书灵征志》:“显祖天安元年六月,兖州有黑蚁与赤 蚁交斗,长六七步,广四寸,赤蚁断头而死。黑主北,赤 主南。十一月,刘彧兖州刺史毕众敬遣使内属。诏镇 南大将军尉元纳之,大破贼将周凯等。”

太祖登国,中《蚍蜉》白鹿尽渡河北。后一年,河水赤如 血。此卫辰灭亡之应。及诛其族类,悉投之河中,其地 遂空。

魏台访议永平,京师少雨,上御云台,自为卦,以《周易 林》占之,其繇曰:“蚁封穴户,大雨将至。”上以问辅,辅曰: “蹇,艮下坎上,艮为山,坎为水,山出云为雨,蚁穴居之, 雨将至,故以蚁兴。”

《古今五行记》:“东魏孝静帝武定四年,邺下有黄蚁与 黑蚁斗,东魏戎衣色黑,西魏戎衣色黄。是时黄蚁尽 死。时高欢围玉壁五旬不拔,欢疾斑衣而薨。”

《西京记》:“长安化度废寺内有礓石,径二尺馀,孔穴通 连,栏槛楼台之状,号曰蚁宫。常云于中见蚁,金色,其 大若蜂,动逾万计,乃掘及泉,因得此名。”

《酉阳杂俎》:“元宗幸蜀年,罗浮柑子不实。岭南有蚁,大 于秦中马蚁,结窠于柑树。柑实时,常循其上,故柑皮 薄而滑。往往柑实在其窠中,冬深取之,味数倍于常 者。”

秦中多巨黑蚁,好斗,俗呼为“马蚁。”次有色窃赤者、细 蚁。中有黑者,迟钝力举等身铁。有窃黄者,最有兼弱 之智。成式儿戏时,尝以棘刺标蝇,寘其来路,此蚁触 之而返。或去穴一尺,或数寸,才入穴中者如索而出, 疑有声而相召也。其行每六七,有大首者间之,整若 队伍。至徙蝇时,大首者或翼或殿,如备异蚁状也。 元和中,假居在长兴里。庭有一穴蚁,形状大如次窃 赤者,而色正黑,腰节微赤,首锐足高,走最轻迅。每生 致蠖及小鱼入穴,辄坏垤窒穴,盖防其逸也。自后徙 居数处,更不复见此。

《唐书五行志》:“开成元年,京城有蚁聚,长五六十步,阔 五尺至一丈,厚五寸至一尺者。”

《酉阳杂俎》:“忠州垫江县县吏冉端,开成初父死。有严 师者善山冈,为卜地云合有生气群聚之物。掘深丈馀,遇蚁,城方数丈,外重雉堞皆具,子城谯橹,工若雕 刻。城内分径,街小垤相次,每垤有蚁数千,幢幢不绝, 径甚净滑,楼中有二蚁,一紫色,长寸馀,足作金色,一 有羽细腰稍小,白翅,翅有经脉,疑是雌者。众蚁约有” 数斛,城隅小坏,上以坚土为盖,故中楼不损。既掘,露 蚁大扰,若求救状。县吏遽白县令。李元之既睹,劝吏 改卜。严师代其卜,验为其地吉。县吏请迁蚁于岩侧, 状其所为,仍布石覆之以板。经旬,严师忽得病若狂, 或自批“触秽詈”,叫呼数日不已。元之素厚严师,因为 祝祷,疗以雄黄丸方愈。

程执恭“在易定野中,蚁楼三尺馀。”

《续博物志》:“马绪谪潮,得巨蚁,长尺馀,盐渍之,归夸北 人。”

《岭表录异记》:“岭南蚁类极多,有席袋贮蚁子窠,鬻于 都市。蚁窠如薄絮囊,皆连带枝叶,蚁在其中和窠而 卖,有黄色大于常蚁而脚长者。云南中柑子树无蚁 者实多蛀,故人竞买之,以养柑子。”

《灵应录》:大邻大师说,“彭和尚性杀蝼蚁,前后火烧汤 泼,不可胜纪。及笃病,蚁缘卧床,上身围匝净室中,将 石灰周遭绕之,又自空而飞至。及卒,口眼耳鼻中皆 蚁。”

《鸡肋编》:“广州可耕之地少,民多种柑橘以图利。尝患 小虫损食其实,惟树多螘则虫不能生,故园户之家 买螘于人,遂有收螘而贩者,用猪羊胞盛脂其中,张 口置蚁穴傍,俟螘入中,则持之而去,谓之养柑螘。” 《平阳县志》:“宋净明寺僧元持,精《大悲神咒》,殿柱为蚁 所蛀,乃诵经七昼夜,蚁患遂绝。”

《章丘县志》:“天仓岭在县东南七十里,俗传有古军士 困乏至此,忽见一巨蚁衔粟前过,因随观至岭上,得 穴焉。发之,获粟以济饥。”

蚁部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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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经顾命》:“卿士邦君,麻冕蚁裳。”蚁者,《蚍蜉》虫也。此 虫色黑,蚁裳色元,以色元如蚁,故以蚁名之。

《礼记·学记》:“蛾子时术之。”《蛾子》,虫之微者,亦时时术 学,衔土之智而成大。垤!以喻学者由积学而成大道 也。

《周礼·天官》:醢人:“掌四豆之实,馈食之豆,其实蜃蚳醢。” 《文子·上仁篇》:“鲸鱼失水,则制于蝼蚁。”

《庄子》:“函牛之鼎沸,蚁不得置一足焉。”

《荀子》:“不食者蚁,不饮者蜉蝣。”

《韩子外储》说:“以肉去蚁,蚁愈多。”

《难势》篇:“夫有云雾之势,而能乘游之者,龙蛇之材美 之也。今云盛而螾弗能乘也;雾𬪩而螘不能游也。夫 有盛云𬪩雾之势,而不能乘游者,螾螘之材薄也,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而溃。”

《楚辞招魂》:“南方赤蚁若象,元蜂若壶。”

《吕氏春秋·慎小篇》:“巨防容蝼,而漂邑,杀人。”

《易林》“飞蚁遇道,趾多搅垣。居之不安,覆厌为患。 蚍蜉戴怨,不能上山。却推跌蹶,损伤其颜。”

《淮南子主术训》:“吞舟之鱼,荡而失水,则制于蝼蚁,离 其居也。”

《修务》训螘知为“垤。”

《说林训》:“羊肉不慕螘。”螘慕于羊肉,羊肉膻也。

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漏;百寻之屋,以突隙之烟焚。 《尧戒》曰:“战战栗栗,日慎一日,人莫蹪于山而蹪于垤。” 京房《易妖占》:“蚁无故当道,若门户城郭聚土水,且伤 人。”

《盐铁论》:“虎兕相据而蝼蚁得志,两敌相机而匹夫乘 间。”

《论衡变动篇》:“天且雨,蝼蚁徙,蚯蚓出。”

“人在天地之间,犹蚤虱之在衣裳之内,蝼蚁之在穴 隙之中。”蚤虱蝼蚁为逆顺横从,能令衣裳穴隙之间 气变动乎?蚤虱蝼蚁不能,而独谓人能,不达物气之 理也。

《变虚篇》:“人坐楼台之上,察地之蝼蚁,尚不见其体,安 能闻其声?”何则?蝼蚁之体细,不若人形大,声音孔气 不能达也。今天之崇高,非直楼台,人体比天,非若蝼 蚁于人也。谓天闻人之言,随善恶为吉凶,误矣。 《博物志》:“蚁知将雨。”

《抱朴子清鉴》篇:“耳能闻雷霆,不能识螘虱之音。” 《博喻》篇:“蛇螘知潜泉之所居,不能达地理。”

《喻蔽》篇:“蚁垤之颠,无扶桑之林。”

《周髀家》云:“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局,而旁转如推磨。 日左行,月右行,随而左转,如推于磨。蚁行磨石之上, 磨左旋而蚁右去,磨疾而蚁迟,故不得不随磨而左回焉。”

“百寻之山,焚于分寸之飙;千丈之陂,溃于一蚁之穴。” 《新论均任篇》云:“雾虽密,蚁蚓不能昇者,无其质也。” 符子:“东海有鳌焉,冠蓬莱而浮游沧海。腾跃而上,则 干云之峰,类迈于群岳;沉没而下,则隐天之丘,潜峤 于重川。”有蚳蚁闻而悦之,与群蚁相要乎海畔,欲观 鳌之形。月馀日,鳌潜未出,群蚁将反,遇长风激浪,崇 涛万仞,海水沸,地雷震。群蚁曰:“此将鳌之作也。”数日, 风止雷默,海中隐如岊。群蚁曰:“彼之冠山,何异我之 戴笠,逍遥封壤之间,归伏乎窟穴之下。此乃物我之 适,自己而然,何用数百里劳形而观之乎?”

神光占行造酒家,蚁聚中庭急去之。

《梦书》“蚍蜉为小盗。”梦见蚍蜉。小盗众也。

无能子固本篇:“垤蚁井蛙,示以虎豹之山,鲸鲵之海, 必疑熟其所见也。”

《续博物志》:白蚁闻竹鸡之声化为水,竹鸡自呼“泥滑 滑”是也。或曰:白鸡之雄,亦能化白蚁。

《两同书》“虎豹坠谷,顿为虀粉;蝼蚁随风,无伤丝发。”轻 重之理,不同年而语也。

《谭子化书》:“蝼蚁之有君也,一拳之宫与众处之;一块 之台与众临之;一粒之食与众蓄之;一虫之肉与众 咂之;一罪无疑,与众戮之。故得心相通而后神相通, 神相通而后气相通,气相通而后形相通。”

《过庭录》杜子美诗云:“仰蜂粘落蕊,行蚁上枯梨。”“行”字, 世本皆然。忠宣在永,于蒋氏彦回家见别本,乃作“倒 蚁”,倒之意,与行迥异。或以为忠宣得之于《太平藏经》 中,盖好奇之论也。

《物类相感志》,马螘畏肥皂。

烰炭断道,行蚁自回。

油杀诸虫,亦杀蝼蚁。

《老学庵笔记》:《北户录》云:“广人于山间掘取大蚁卵为 酱,名蚁子酱。”按此即《礼》所谓蚳醢也,三代以前固以 为食矣。然则汉人以蛙祭宗庙,何足怪哉!

《齐东野语》:“姚镕字干父,号秋圃,合沙老儒也。余幼常 师之,记诵甚精,著述不苟,潦倒馀六旬,仅以晚科主 天台黄岩学,期年而殂。余尝得其杂著数篇,议论皆 有思致。今散亡之馀,仅存一二,惧复失坠,因录之以 著余拳拳之怀。”《喻白蚁文》云:“‘物之不灵,告以话言而 弗听’。俗所谓对牛马而诵经是已。虽然,群生之类皆 含佛性,皆具天机,百舌能语,白鹭能棋,伯牙弦清而 鱼听,海翁机露而鸥疑。害稼之蝗知卓茂,害人之鳄 识昌黎。”若此之类,言可喻,理可化,安可例以马牛而 待之?况夫蝼蚁至微微而有知,自国于大槐以来,则 有君臣尊卑,《南柯》一梦。言语与人通,井邑与人同,人 但见其往来憧憧,而不知其市声讧讧,固自有大小 长幼之序;前呼后唤之响,默传于寂然无哗之中。一 种俱白,号曰《地虎》,族类蕃昌,其来自古。赋性至巧,累 土为室;有嘴至刚,啮木为粮。吾尝窥其窟穴矣,深闺 邃阁,千门万户;离宫别馆,复屋修廊。五里短亭,十里 长亭,缭绕乎其甬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玲珑乎其 蜂房。嗟尔之巧则巧“矣,盛则盛矣。然卵生羽化,方孳 育而未息;钻椽穴柱,不尽嚼而不已。遂使修廊为之 空洞,广厦为之颓圯。夫人营创,亦云难只,上栋下宇, 欲维安止。尔乃鸠居之而不恤,蚕食之而无耻,天下 宁有是理?”余备历险阻,拙事生涯,造物者计尺寸而 与之地,较锱铢而赋之财。苟作数椽,不择美材,既杉 椤之“无有,惟梓松之是裁。正尔辈之所慕,逐馨香而 俱来,苟能饱尔之口腹,岂不岌岌乎殆哉。”虽然尔形 至微,性具五常。其居亲亲,无闺门同气之斗,近于仁; 其行济济,有君子逊畔之风,近于礼。有事则同心协 力,不约而竞集,号令信也;未雨则含沙负土,先事而 绸缪,智识灵也。其徒羽化,则空穴饯之于外,有同室 之义也。既灵性之不泯,宜善言之可施。余之谛创尔 所见,余之艰难尔宜知。今与尔画地为界,自东至西, 十丈有奇;自南至北,其数倍蓰。请迁种类以他适,毋 人范围而肆窥,苟谆谆而莫听,是对马牛而诵经,其 去畜类也几希。以酒酬地,尔其知之。

《笔记》:“鸧鹒鸣,春蟋蟀吟,夏蜩蟧喝,秋螘子战。阴非有 命之者,气自动耳。”

《群碎录》:北地马群,牝皆随牡,不入他群,螘亦不入他 群,故为马螘,一名元驹。

《潜溪邃》:“言人在天地间,犹蚁之在磨欤,磨之转西为 东,回南作北,蚁初不知也。天地之运也亦然,人曷知 乎?”

《广庄》小于我者,即谓之小。是故言蝼蚁则信,蟭螟则 信。言蚁有国,国有君臣少长,是非争让之事,蟭螟睫 上有无量虫,虫有无量郡邑都鄙,即不信也。何也?以 非情量所及故也。

《逌旃𡏮》言地理之说,江西称曾、杨二氏未有显者,何 也?江南地多白蚁,葬不得地,有穴棺啮尸之患。人子 之心,能无泚乎?宅居水道失方向,则蚁入房,啮衣书立尽。尤善啮松木椽楹,无不洞中,斯又所亲见。 居家宜忌,三月三日采荠菜花铺灶上及坐卧等处, 可以避虫蚁。

《泉南杂志》:“蚁有数种,能螫人厨中馔案,以四木桶盛 水,灌案脚于中。夏雨夜入卧床,虽帷帐周密,俱所不 免,多至一二升,最为寝食之害。盖蚁为湿热相蒸所 致,故居宇须疏风放水,稍亦可除。白蚁尤能运土蚀 木,令栋易挠。”

《汲古丛语》:“蚁贯行而不失叙。”

贤奕。东坡在儋耳,因试笔,尝自书云:吾始至南海,环 视天水无际,凄然伤之,曰:“何时得出此岛耶?”已而思 之,天地在积水中,九州在瀛海中,中国在少海中,有 生孰不在岛者?覆盆水于地,芥浮于水,螘附于芥,茫 然不知所济。少焉水涸,螘即径去。见其类出涕曰:“几 不复与子相见。”岂知俯仰之间,有方轨八达之路乎? 念此可为一笑。

蚁部外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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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记》:吴富阳县董昭之尝乘船过钱塘江,中央见 有一蚁,著一短芦,走一头回复向一头,甚皇遽,昭之 曰:“此畏死也”,欲取著船,船中人骂“此是毒螫物,不可 长,我当蹹杀之。”昭意甚怜此蚁,因以绳系芦著船,船 至岸,蚁得出,其夜梦一人乌衣从百许人来谢云:“仆 是蚁中之王,不慎堕江,惭君济活,若有急难,当见告” 语历十馀年。时所在劫盗,昭之被横录为劫主,系狱 馀杭。昭之忽思蚁王梦缓急当告,今何处告之。结念 之际,同被禁者问之,昭之具以实告。其人曰:“但取两 三蚁著掌中语之。”昭之如其言,夜果梦乌衣人云:“可 急投馀杭山中,天下既乱,赦令不久也。”于是便觉蚁 啮械已尽,因得出狱,过江投馀杭山,旋遇赦得免。 《古今注》:牛亨问曰:“蚁名元驹者,何也?”答曰:“河内人并 河而见人马数千万,皆如黍米,游动往来,从旦至暮。 家人以火烧之,人皆是蚊蚋,马皆是大蚁。故今人呼 蚊蚋曰黍民,名蚁曰元驹也。”

《异苑》:“晋太元中,桓谦字敬祖,忽有人皆长寸馀,悉被 铠持槊,乘具装马从岊中出,精光耀日,游走宅上,数 百为群,部障指挥,更相撞刺。马既轻快,人亦便捷,能 缘几登灶,寻饮食之所。或有切肉,辄来丛聚,力所能 胜者,以槊刺取迳入穴中。蒋山道士朱应子令作沸 汤,浇所入处,寂不复出。因掘之,有斛许大蚁,死在穴 中”,谦后以《门衅》同灭。

晋元兴中,东阳太守朱牙之忽有一老公从其妾董 床下出,著黄裳衿帽,所出之埳甚滑泽有泉,遂与董 交好,若有吉凶,遂以告。牙之儿疾疟,公曰:“此应得虎 卵,服之。”持戟向山,果得虎阴,尚馀煖气,使儿炙啖,疟 即断绝。公常使董梳头发,如野猪毛。牙之后诣祭酒 上章,于是绝迹。乃作沸汤,试浇此埳,掘得数斛大蚁。 《穷神秘苑》,夏阳卢汾,字士济,幼而好学,昼夜不倦。后 魏庄帝永安二年七月二十日将赴洛,友人宴于斋 中。夜阑月出之后,忽闻厅前槐树空中有语笑之音, 并丝竹之韵,数友人咸闻讶之。俄见女子衣青黑衣 出槐中,谓汾曰:“此地非郎君所诣,奈何相造也?”汾曰: “吾适宴罢,友人闻此音乐之韵,故来。”女子笑曰:“郎君 真姓卢。”乃入穴中。俄有微风动林,汾叹讶之,有如昏 昧。及举目,见宫宇豁开,门户迥然,有一女子衣青衣, 出户谓汾曰:“娘子命郎君及诸郎相见。”汾以三友俱 入,见数十人,各年二十馀,立于大屋之中,其额号曰 “审雨堂。”汾与三友历阶而上,与紫衣妇人相见。谓汾 曰:“适会同宫诸女歌”宴之次,闻诸郎降重,不敢拒。因 拜见紫衣者,乃命汾等就宴。后有衣白者,青黄者,皆 年二十馀,自堂西阁出,约七八人,悉妖艳绝世。相揖 之后,欢宴未深,极有美情。忽闻大风至,审雨堂梁倾 折,一时奔散。汾与三友俱走,乃醒。既见庭中古槐,风 折大枝,连根而堕。因把火照所折之处,一大蚁穴,三 四蚁蛄,一二蚯蚓,俱死于穴中。汾谓三友曰:“异哉!物 皆有灵,况吾徒适与同宴,不知何缘不入。”于是及晓, 因伐此树,更无他异。

《蚍蜉传》:“有徐元之者,自浙东迁于吴,于立义里居,其 宅素有凶怪,元之利其花木珍异,乃营之月馀,夜读 书,见武士数百骑升自床之西南隅,于花毡上置矰 缴,纵兵大猎,飞禽走兽不可胜计。猎讫,有旌旗豹纛, 并导骑数百。又自外入至西北隅,有带剑操斧手执 弓槌者凡数百,絜幄幕帘榻盘楪鼎镬者又数百,负” 器盛陆海之珍味者又数百,道路往返,奔走探侦者 又数百。元之熟视转分明。至中军,有错彩信旗,拥赤 帻紫衣者,侍从数千。至案之右,有人铁冠执钺,前宣 言曰:“殿下将欲观渔于紫石潭。”其先锋后军并甲士 执戈戟勿从。于是赤帻者下马,与左右数百,升元之 石砚之上,北设红拂庐帐。俄尔盘榻幄幕歌筵,客席 毕备,宾旅数十辈,绯紫红绿,执笙竽箫管者又数十辈,更歌迭舞,俳优之目,不可尽记。酒数巡,上客有酒 容者,赤帻顾左右曰:“索渔具。”复有奋纲网笼罩之类, 凡数百,齐入砚中。未顷,获小鱼数百千头。赤帻谓诸 客曰:“予请为渭滨之业以乐宾。”乃持钓于砚中之南 滩,众乐徒歌《春波引》,曲未终,获鲂鲤𩾋鳜百馀,遽命 操脍促膳,凡数十味,皆馨香不可言。金石丝竹,铿訇 齐奏。酒至,赤帻者持杯顾元之而谓众宾曰:“吾不习 周公礼,不读孔氏书,而贵居王位。今此儒发鬓焦秃, 饥色可掬,虽孜孜矻矻,而又奚为?肯折节为吾下卿, 亦得陪今日之宴。”元之忽乃以书卷蒙之,执烛以爇, 一无所见。元之舍卷而寝,方寐间,见被坚执锐者数 千骑,自西牖下,分行布伍,号令而至。元之惊呼,仆夫 数骑,巳至床前,乃宣言曰:“蚍蜉王子猎于羊林之泽, 钓于紫石之潭。元之庸奴,遽有迫胁,士卒溃乱,宫车 震惊。既无高共临危之心,须有晋文还国之伐。”付大 将军龚虰追过。宣讫,以白练系元之颈,甲士数十罗 曳而去。其行迅疾,倏忽如入一城门。观者架扄叠足, 凡五六里。又行数里,见子城。入城有宫阙甚丽,元之 至阶下,有赤衣冠者,唱言追徐元之至,蚍蜉王大怒 曰:“服儒服,读儒书,不修前言往行,而敢肆勇凌上!”付 三事已下议。乃释缚,引入会议堂,见紫衣冠者十人, 元之遍拜,皆瞋目踞受。所陈设之类,尤炳焕于人间。 是时,王子以惊恐入心,厥疾弥甚,三事已下议请置 肉刑。议状未下,太史令马知元进状论曰:“伏以王子 自不遵轨法,游佚失度,视险如砥,自贻震惊。徐元之 性气不回,博识非浅,况修天爵,难以妖诬。今大王不 能度己,反恣胸臆,信彼多士,欲害哲人。窃见云物频 兴,沴怪屡作,市言讹滋,众情惊疑。昔者秦射巨鱼而 衰,殷格猛兽而灭。今大王欲害非类,是蹑殷秦,但恐 季世之端,自此而起。”王览疏大怒,斩太史马知元于 国门,以令妖言者。是时大雨暴至草泽,臣《𧐇飞》上疏 曰:“臣闻纵盘游,恣渔猎者,位必亡;罪贤臣,戮忠谠者, 国必丧。伏以王子猎患于绝境,钓祸于幽泉,信”任幻 徒,荧惑儒士,丧履之戚,所谓自贻。今大王不究湛游 之非,反听诡随之议,况知元是一国之元老,实大朝 之世臣。是宜采其谋猷,匡此颠仆,全身或止于三谏, 犯上未伤于一言,肝胆方期于毕呈,身首俄惊于异 处。臣窃见《兵书》云:“无云而雨者天泣。”今直臣就戮而 天为泣焉。伏恐比干不恨死于“当时,知元恨死于今 日。大王又不贷元之峻法,欲正名于肉刑,是抉眼而 观越兵,又在今日。昔者虞以宫之奇言为谬,卒并于 晋公;吴以伍子胥见为非,果灭于句践。非敢自周秦 悉数,累黩聪明,窃敢以尘埃之卑,少益嵩岳。”王得疏, 即拜𧐇飞为谏议大夫,追赠太史;马知元为安国大 将军,以其子蚳为太史令,赙布帛五百段,米粟各三 百石,其徐元之待后进止。于是蚳诣宫门进表曰:“伏 奉恩制,云:马知元有殷王子比干之忠贞,有魏中尉 辛毗之谏诤。而我亟以用已,昧于知人。焚栋梁于将 立大厦之晨,碎舟楫于方济巨川之日,由我不德,致 彼非辜,是宜褒赠其亡,赏延于后者。宸翰忽临,载惊” 载惧,叩头断号,回心止泣。伏以臣先父臣知元,学究 天人,艺穷历数,因通元鉴,得居圣朝。当太王采刍荛 之辰,是臣父展嘉谟之日。逆耳之言难听,惊心之说 易诛。今蒙圣泽傍临,照此非罪。鸿恩霑洒,犹惊已散 之精魂;好爵弥缝,难续不全之腰领。今臣岂可因亡 父之诛戮,冒国家之宠荣?报平王既“非本心,效伯禹 亦非素志,况今天图将变,历数堪忧,伏乞斥臣遐方, 免逢丧乱。”王览疏不悦,乃退寝于候雨殿。既寤,宴百 执事于陵云台,曰:“朕有嘉梦,能晓之使我心洗然而 亮者,赐爵一级。”群臣有司,皆顿首敬听。王曰:“吾梦上 帝云:助尔金,开尔国,展尔疆土,洎南自北,赤玉洎石, 以答尔德。卿等以为如何?”群臣皆拜舞称贺曰:“启邻 国之庆也。”𧐇飞曰:“大不祥,何庆之有?”王曰:“何谓其然?” 《𧐇飞》曰:“大王逼胁生人,滞留幽穴,锡兹咎梦,由天怒 焉。夫助金者锄也,开国者辟也,展疆土者分裂也。赤 玉洎石,与火俱焚也。得非元之锄吾土,攻吾国,纵火 南北,以答系颈之辱乎?”王于是赦元之之罪,戮方术 之徒,“自坏其宫,以禳厥梦。”又以安车送元之归,才及 榻,元之梦觉,汗流浃洽。既明,乃召家僮于西牖掘地 五尺馀,得蚁穴如三石缶,因纵火以焚之,靡有孑遗。 自此宅不复凶矣。

《太平广记》:“东平淳于棼,吴楚游侠之士。嗜酒使气,不 守细行。累巨产,养豪客。曾以武艺补淮南军裨将,因 使酒忤帅,斥逐,落魄纵诞,饮酒为事。家住广陵郡东 十里,所居宅南有大古槐一株,枝干修密,清阴数亩。 淳于生日与群豪大饮其下。唐贞元七年九月,因沉 醉致疾。时二友于坐扶生归家,卧于堂东庑之下。二” 友谓生曰:“子其寝矣。余将秣马濯足,俟子小愈而去。” 解巾就枕,昏然忽忽,髣髴若梦。见二紫衣使跪拜,生 曰:“槐安国王遣小臣致命奉邀。”生不觉下榻整衣,随 二使至门。见青油小车,驾以四牡,左右从者七八,扶生上车,出大户,指古槐穴而去。使者即驱人穴中。生 意颇甚异之,不敢致问。忽见山川风候,草木道路,与 人世甚殊。前行数十里,有郛郭城堞,车舆人物,不绝 于路。生左右傅车者,传呼甚严,行者亦争辟于左右。 又入大城,朱门重楼,楼上有金书,题曰:“大槐安国。”执 门者趋拜奔走。旋有一骑传呼曰:“王以驸马远降,令 且息东华馆。”因前导而去。俄见一门洞开,生降车而 入,彩槛雕楹,华木珍果,列植于庭下;几案茵褥,帘帏 殽膳,陈设于庭上。生心甚自悦。复有呼曰:“右相且至。” 生降阶祗奉。有一人紫衣象简前趋,宾主之仪敬尽 焉。右相曰:“寡君不以敝国远僻,奉迎君子,托以姻亲。” 生曰:“某以贱劣之躯,岂敢是望?”右相因请生同诣其 所。行可百步,入朱门,矛戟斧钺布列左右。军吏数百, 辟易道侧。生有平生酒徒周弁者,亦趋其中。生私心 悦之,不敢前问。右相引生升广殿,御卫严肃,若至尊 之所。见一人,长大端严,居王位,衣素练服,簪朱华冠。 生战栗不敢仰视。左右侍者令生拜,王曰:“前奉贤尊 命,不弃小国,许令次女瑶芳奉事君子。”生但俯伏而 已,不敢致词。王曰:“且就宾宇,续造仪式。”有旨,右相亦 与生偕还馆舍。生思念之,意以为父佐边将,因没虏 中,不知存亡,将谓父北蕃交逊而致兹事,心甚迷惑, 不知其由。是夕,羔雁币帛,威容仪度,妓乐丝竹,殽膳, 灯烛车骑,礼物之用,无不咸备。有群女或称“华阳姑”, 或称“青溪姑”,或称“上仙子”,或称下仙子,若是者数辈, 皆侍从数千。冠翠凤冠,衣金霞帔,彩碧金钿,目不可 视。遨游戏乐,往来其门,争以淳于郎为戏弄,风态妖 丽,言词巧艳,生莫能对。复有一女谓生曰:“昨上巳日, 吾从灵芝夫人过禅智寺,于天竺院观右,延舞《婆罗 门》。吾与诸女坐北牖石榻上,时君少年,亦解骑来看, 君独强来亲洽,言调笑谑。吾与琼英妺结绛巾,挂于 竹枝上,君独不忆念之乎?又七月十六日,吾于孝感 寺悟上真子听契元法师讲《观音经》。吾于讲下舍金 凤钗两只,上真子舍水犀合子一枚。时君亦在讲筵 中,于师处请钗合视之。赏叹再三,嗟异良久。顾余辈 曰:‘人之与物,皆非世间所有。或问吾氏,或访吾里,吾 亦不答。情意恋恋,瞩盼不舍,君岂不思念之乎’?”生曰: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群女曰:“不意今日与君为眷属。” 复有三人,冠带甚伟,前拜生曰:“奉命为驸马相者,中 一人与生且故。”生指曰:“子非冯翊田子华乎?”田曰:“然。” 生前执手叙旧。久之,生谓曰:“子何以居此?”子华曰:“吾 放游,获受知于右相武成侯段公,因以栖托。”生复问 曰:“周弁在此,知之乎?”子华曰:“周生,贵人也,职为司隶, 权势甚盛。吾数蒙庇护。”言笑甚欢。俄传声曰:“驸马可 进矣。”三子取剑,佩冕服,更衣之。子华曰:“不意今日获 睹盛礼,无以相忘也。”有仙姬数十,奏诸异乐,婉转清 亮,曲调凄悲,非人间之所闻听。有执烛引导者亦数 十,左右见金翠步障,彩碧玲珑,不断数里。生端坐车 中,心意恍惚,甚不自安。田子华数言笑以解之。向者 群女姑娣,各乘凤翼辇,亦往来其间。至一门,号“修仪 宫”,群女姑娣,亦纷然在侧。令生降车辇拜,揖让升降, 一如人间。撤障去扇,见一女子,云号金枝公主,年可 十四五,俨若神仙。交欢之礼,颇亦明显。生自尔情义 日洽,荣曜日盛,出入车服,游宴宾御,次于王者。王命 生与群寮备武卫,大猎于国西灵龟山。山阜峻秀,川 泽广远,林树丰茂,飞禽走兽,无不蓄之。师徒大获,竟 夕而还。生因他日启王曰:“臣顷结好之日,大王云奉 臣父之命。臣父顷佐边将,用兵失利,陷没胡中。尔来 绝书信,十七八岁矣。王既知所在,臣请一往拜觐。”王 遽谓曰:“亲家翁职守北土,信问不绝,卿但具书状知 闻,未用便去。”遂命妻致馈贺之礼,一以遣之。数夕还 答。生验书本意,皆父平生之迹。书中忆念教诲,情意 委曲,皆如昔年。复问生亲戚存亡,闾里兴废,复言路 道乖远,风烟阻绝,词意悲苦,言语哀伤。又不令生来 觐,云:“岁在丁丑,当与女相见。”生捧书悲咽,情不自堪。 他日,妻谓生曰:“子岂不思为政乎?”生曰:“我放荡不习 政事。”妻曰:“卿但为之,余当奉赞。”妻遂白于王,累日谓 生曰:“吾南柯政事不理,太守黜废,欲藉卿才,可曲屈 之。”便与小女同行。生敦受教命。王遂敕有司备太守 行李,因出金玉锦绣箱奁,仆妾车马,列于广衢,以饯 公主之行。生少游侠,曾不敢有望。至是甚悦,因上表 曰:“臣将门馀子,素无艺术,猥当大任,必败朝章,自悲 负乘,坐致覆𫗧。今欲广求贤哲,以赞不逮。伏见司隶 颍川周弁,忠亮刚直,守法不回,有毗佐之器;处士冯 翊田子华,清慎通变,达政化之源。二人与臣有十年 之旧。备知才用,可托政事。周请署南柯司宪,田请署 司农,庶使臣政绩有闻,宪章不紊也。”王并依表以遣 之。其夕,王与夫人饯于国南。王谓生曰:“南柯国之大 郡,土地丰穰,人物豪盛,非惠政不能以治之。况有周、 田二赞,卿其勉之,以副国念。”夫人戒公主曰:“淳于郎 性刚好酒,加之少年。为妇之道,贵乎柔顺。尔善事之, 吾无忧矣。南柯虽封境不遥,晨昏有间,今日暌别,宁不沾巾!”生与妻拜首南去,登车拥骑,言笑甚欢,累夕 达郡。郡有官吏、僧道、耆老,音乐车舆、武卫、銮铃,争来 迎奉。人物阗咽,钟鼓喧哗不绝。十数里,见雉堞台观, 佳气郁郁。入大城门,门亦有大榜,题以金字,曰:“南柯 郡城。”见朱轩棨户,森然深邃。生下车,省风俗,疗病苦, 政事委以周田,郡中大理。自守郡二十载,风化广被, 百姓歌谣,建功德碑,立生祠宇。王甚重之,赐食邑,锡 爵位,居台辅。周、田皆以政治著闻,递迁大位。生有五 男二女,男以门荫授官,女亦聘于王族。荣耀显赫,一 时之盛,代莫比之。是岁有《檀萝国》者来伐是郡,王命 生练将训师以征之。乃表周弁将兵三万,以拒贼之 众于瑶台城。弁刚勇轻敌,师徒败绩,弁单骑裸身潜 遁,夜归城。贼亦收辎重铠甲而还。生因囚弁以请罪, 王并舍之。是月,司宪周弁疽发背卒。生妻公主遘疾, 旬日又薨。生因请罢郡,护丧赴国。王许之,便以司农 田子华行南柯太守事。生哀恸发引,威仪在途,男女 叫号,人吏奠馔,攀辕遮道者,不可胜数。遂达于国。王 与夫人素衣哭于郊,候灵舆之至。谥公主曰顺仪公 主,备仪仗、羽葆、鼓吹,葬于国东十里盘龙冈。是月,故 司宪子荣亦护丧赴国。生久镇外藩,结好中国,贵门 豪族,靡不是洽。自罢郡还国,出入无恒,交游宾从,威 福日盛,王意疑惮之。时有国人上表云:“元象谪见,国 有大恐,都邑迁徙,宗庙崩坏。衅起他族,事在萧墙。”时 议以生,侈僭之应也。遂夺生侍卫,禁生游从,处之私 第。生自恃守郡多年,曾无败政,流言怨悖,郁郁不乐。 王亦知之,因命生曰:“姻亲二十馀年,不幸小女夭枉, 不得与君子偕老,良用痛伤。夫人因留孙,自鞠育之。” 又谓生曰:“卿离家多时,可暂归本里,一见亲族。诸孙 留此,无以为念。后三年,当令迎生。”生曰:“此乃家矣,何 更归焉?”王笑曰:“卿本人间,家非在此。”生忽若惛睡,瞢 然久之,方乃发悟前事,遂流涕请还。王顾左右以送 生,生再拜而去。复见前二紫衣使者从焉。至大户外, 见所乘车甚劣,左右亲使御仆,遂无一人,心甚叹异。 生上车,行可数里,复出大城,宛是昔年东来之途。山 川原野,依然如旧。所送二使者,甚无威势,生逾怏怏。 生问使者曰:“广陵郡何时可到?”二使讴歌自若,乃答 曰:“少顷即至。”俄出一穴,见本里闾巷,不改往日,潸然 自悲,不觉流涕。二使者引生下车,入其门,升自阶,已 身卧于堂东庑之下。生甚惊畏,不敢前近。二使因大 呼生之姓名数声,生遂发寤如初。见家之僮仆拥篲 于庭,二客濯足于榻,斜日未隐于西垣,馀樽尚湛于 东牖,梦中倏忽,若度一世矣。生感念嗟叹,遂呼二客 而语之。惊骇,因与生出外,寻槐下穴。生指曰:“此即梦 中所惊入处。”二客将谓狐狸木媚之所为祟,遂命仆 夫荷斤斧,断折查枿,寻穴究源。旁可袤丈,有大穴,根 洞然明朗,可容一榻,上有积土壤以为城郭台殿之 状。有蚁数斛,隐聚其中,中有小台,其色若丹,二大蚁 处之,素翼朱首,长可三寸,左右大蚁数十辅之,诸蚁 不敢近,此其王矣,即槐安国都也。又穷一穴,直上南 枝,可四丈,宛转方中,亦有土城小楼,群蚁亦处其中, 即生所领南柯郡也。又一穴,西去二丈,磅礡空圬嵌。 异状,中有一腐龟,壳大如斗,积雨浸润,小草丛生, 繁茂翳荟掩映,振壳,即生所猎《灵龟山》也。又穷一穴, 东去丈馀,古根盘屈,若龙虺之状,中有小土壤,高尺 馀,即生所葬妻盘龙冈之墓也。追想前事,感叹于怀, 披阅穷迹,皆符所梦。不欲二客坏之,遽令掩塞如旧。 是夕风雨暴发,旦视其穴,遂失群蚁,莫知所去。故先 言“国有大恐,都邑迁徙,此其验矣。”复念檀萝征伐之 事,又请二客访迹于外。宅东一里有古涸涧,侧有大 檀树一株,藤萝拥织,上不见日。旁有小穴,亦有群蚁 隐聚其间。檀萝之国,岂非此耶?嗟乎,蚁之灵异,犹不 可穷,况山藏木伏之大者所变化乎?时生酒徒周弁、 田子华并居六合县,不与生过从旬日矣。生遽遣家 僮疾往候之,周生暴疾已逝,田子华亦寝疾于床。生 感《南柯》之浮虚,悟人世之倏忽,遂栖心道门,绝弃酒 色。后三年岁在丁丑,亦终于家,时年四十七,将符宿 契之限矣。公佐贞元十八年秋八月,自吴之洛,暂泊 淮浦,偶觌淳于生棼,询访遗迹,翻覆再三,事皆摭实。 辄编录成传,以资好事。虽稽神语怪,事涉非经,而窃 位著生,冀将为戒。后之君子,幸以《南柯》为偶然,无以 名位骄于天壤间云。

《琅嬛记》:昔有一士人与邻女有情,一日饮于女家,惟 隔一壁而无由得近。其人醉,隐几卧,梦乘一元驹入 壁隙中,隙不加广,身与驹亦不减小,遂至女前,下驹 与女欢久之,女送至隙,复乘车而出,觉甚异之,视壁 孔中有一大蚁在焉,故名蚁曰“元驹。”

《临海县志灵应录》:台州有民姓王,常祭厕神。一日至 其所,见著黄女子,民问何许人,答曰:“非人,乃厕神也。 感君敬我,今来相报。”乃曰:“君闻蝼蚁言否?”民谢不闻。 遂怀中取小合子,以指点少膏如口脂,涂民右耳下, 戒之曰:“或见蚁子,耳聆之必有所得。”良久而灭。民明日一见柱础下群蚁纷纭,忆其言乃听之,果闻相语 云:“移穴去暖处。”傍有问之何故,答曰:“其下有宝”,甚寒, 民伺蚁出讫掘之,获白金十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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