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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第71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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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七百十五卷目录

 忠烈部名臣列传十

  宋二

  沈攸之子元琰 幼和 灵和 孙法先 法征 法茂

  边荣       程邕之

  丁珍东      孙同

  裴茂       仲武

  宗俨之      袁粲子最

  刘秉弟韫   卜伯兴

  臧寅       贾袭宗

  裴𫖮

官常典第七百十五卷

忠烈部名臣列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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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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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攸之子元琰 幼和 灵和 孙法先 法征 法茂 边荣 程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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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丁珍东 孙,同 裴茂 仲武 宗俨之

按《宋书》本传,“攸之,字仲达,吴兴武康人,司空庆之从 父兄子也。父叔仁,为衡阳王义季征西长史,兼行参 军,领队,又随义季镇彭城,度征北府。攸之少孤贫,元 嘉二十七年,拓跋南寇,发三吴民丁,攸之亦被发。既 至京都,诣领军将刘遵考,求补白丁队主。遵考谓之 曰:‘君形陋,不堪队主’。”因随庆之征讨。二十九年,征西 阳蛮,始补队主。巴口建义,南中郎府板长史兼行参 军。新亭之战,身被重创,事宁为太尉行参军,封平洛 县五等侯,随府转大司马行参军。晋世,京邑二岸,扬 州旧置都部从事,分掌二县,非违。永初以后罢省。孝 建三年,复置其职,攸之掌北岸,会稽孔璨掌南岸,后 又罢。攸之迁员外散骑侍郎,又随庆之征广陵,屡有 功,被箭破骨。世祖以其善战,配以仇池步槊。事平,当 加厚赏,为庆之所抑。迁太子旅贲中郎,攸之甚恨之。 七年,遭母忧,葬毕,起为龙骧将军、武康令。前废帝景 和元年,除豫章王子尚车骑中兵参军,直阁。与宗越、 谭金,寻并为废帝所宠,诛戮群公,攸之等皆为之用 命。封东兴县侯,食邑五百户。寻迁右军将军,增邑百 户。太宗即位,以例削封。宗越、谭金等谋反,攸之复召 入直阁,除东海太守。未拜,会四方反叛,南贼已次近 道,以攸之为宁朔将军、寻阳太守,率军据虎槛。时王 元谟为大统未发,前锋有五军在虎槛,五军后又络 绎继至,每夜各立姓号,不相禀受。攸之谓军吏曰:“今 众军姓号不同,若有耕夫渔父夜相呵叱,便致骇乱, 取败之道也。”乃就一军请号,众咸从之。殷孝祖为前 锋都督,而大失人情,攸之内抚将士,外谐群帅,众并 倚赖之。时南贼前锋锺冲之、薛常宝等屯据赭圻,殷 孝祖率众军攻之,为流矢所中死。军主范潜率五百 人投贼,人情震骇,并谓攸之宜代孝祖为统。时建安 王休仁屯虎槛摠,统众军闻孝祖死,遣宁朔将军江 方兴、龙骧将军刘灵遗各率三千人赴赭圻。攸之以 为孝祖既死,贼有乘胜之心,明日若不更攻,则示之 以弱,方兴名位相亚,必不为己下军政不一,致败之 由。乃率诸军主诣方兴,谓之曰:“四方并反,国家所保, 无复百里之地,唯有殷孝祖,为朝廷所委,赖锋镝裁 交,舆尸而反,文武丧气,朝野危心。事之济否,唯在明 旦一战。战若不捷,则大事去矣。诘朝之事,诸人咸谓 吾应统之。自卜懦薄,干略不办。及卿今辄相推为统, 但当相与戮力尔。”方兴甚悦。攸之既出,诸军主并尤 之,攸之曰:“卿忘廉、蔺、寇、贾之事邪?吾本以济国活家, 岂计彼此之升降。且我能下彼,彼必不能下,共济艰 难,岂可自厝同异!”明旦进战,自寅讫午,大破贼于赭 圻城外,追奔至姥山,分遣水军,乘势进讨,又破其水 军,拔胡、白二城。寻假攸之节,进号辅国将军,代孝祖 督前锋诸军事。薛常宝在赭圻,食尽,南贼大帅刘胡 屯浓湖,以囊盛米,系流查及船腹,阳覆船,顺风流下, 以饷赭圻。攸之疑其有异,遣人取船及流查,大得囊 米。攸之从子怀宝为贼将帅,在赭圻,遣亲人杨公赞 赍密书招诱攸之。攸之斩公赞,封怀宝,书呈太宗。寻 克赭圻。迁使持节、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 诸军事、冠军将军、领率蛮校尉。雍州刺史袁𫖮复率 大众来入鹊尾。相持既久,军主张兴世越鹊尾上据 钱溪,刘胡自攻之。攸之率诸将攻浓湖,遣人传唱“钱 溪已平”,众并惧。攸之曰:“不然。若钱溪实败,万人中应 有逃亡得还者,必是彼战失利,唱空声以惑众耳。勒 军中不得妄动。”钱溪信寻至,果大破贼。攸之悉以钱 溪所送胡军耳鼻示之,𫖮骇惧,急追胡还。攸之诸军

悉力进攻,多所斩获,日暮引归。鹊尾食尽,遣千人在
考证
南陵迎米,为台军所破,烧其资实,胡于是弃众而奔,

𫖮亦叛走。赭圻。浓湖之平也,贼军委弃赀财,珍宝殷 积,诸军各竞收敛,以强弱为少多,唯攸之、张兴世约 勒所部,不犯秋毫,诸将以此多之。攸之进平寻阳,徙 监郢州诸军事、前将军、郢州刺史,持节如故,不拜。迁 中领军,封贞阳县公,食邑二千户。时四方皆已平定, 徐州刺史薛安都据彭城请降,上虽相酬许,而辞旨 简略。攸之前将军,置佐吏,假节,与镇军将军张永以 重兵征安都。安都惧,要引拓跋,拓跋引大众援之。攸 之等米船在吕梁,又遣军主王穆之上民口。穆之为 寇攻覆米船,又破运车于武原,攸之等引退,为寇所 乘,又值寒雪,士众堕指十二三,留长水校尉王元载 守下邳,积射将军沈韶守宿预、睢陵,淮阳亦置戍。攸 之还淮阴,免官,以公领职,复求进讨,上不听。入朝面 陈,又不许。复归淮阴。三年六月,自率运送米下邳,并 凿四周深堑,遣龙骧将军垣护之领民口还淮阴。时 军主陈显达当领千兵守下邳,攸之留待。显达至,寇 遣清泗间人诈告攸之云:“安都欲降,求军迎接。”攸之 副吴喜纳其说,咸谓宜遣千人参之。既而来者转多, 喜所执弥固。攸之乃集来者告之,语曰:“薛徐州早宜 还朝,今能尔,深副本望。但遣子弟一人来,便当遣大 军相接。君诸人既有志心,若能与薛子弟俱来者,皆 即假君以本乡县,唯意所欲;如其不尔,无为空劳往 还。”自此一去不反。其年秋,太宗复令攸之进围彭城。 攸之以清泗既干,粮运不继,固执以为非宜,往反者 七。上大怒,诏攸之曰:“卿春中求伐彭城,吾恐军士疲 劳,且去冬奔散,人心未宜复用,不许卿所启。今便不 肯为吾行耶?卿若不行,便可使吴喜独去。”攸之惧,乃 奉旨进军。行至迟墟,上悔,追军令反。攸之还至下邳, 而陈显达于睢口为寇所破,龙骧将军姜产之、司徒 参军高遵世战没。寇追攸之甚急,因交战,被槊创。会 暮,引军入显达垒,夕众散,八月十八日也。攸之弃众 南奔。初,吴兴丘幼弼、丘隆先、沈诞、沈荣守吴,陆道量 并以文记之才,随攸之及张永北讨,永一奔,攸之再 败,幼弼等并皆陷没。攸之还淮阴,以为持节、假冠军 将军、行南兖州刺史,追赠姜产之左军将军,高遵世 屯骑校尉。四年,征攸之为吴兴太守,辞不拜,乃除左 卫将军,领太子中庶子。五年,出为持节、监郢州诸军、 郢州刺史。为政刻暴,或鞭士大夫,上佐以下有忤意, 辄面加詈辱。将吏一人亡叛,同籍符伍充代者十馀 人。而晓达吏事,自强不息,士民畏惮,人“莫敢欺。闻有 虎,辄自围捕,往无不得,一日或得两三。若逼暮不获 禽,则宿昔围守,须晓自出。”赋敛严苦,征发无度,缮治 船舸,营造器甲,自至夏口,便有异图。六年,进监豫州 之西阳、司州之义阳二郡军事,进号镇军将军。泰豫 元年,太宗崩,攸之与蔡兴宗在外藩,同豫顾命,进号 安西将军,加散骑常侍,给鼓吹一部。未拜,会巴西民 李承明反,执太守张澹,蜀士骚扰。时荆州刺史建平 王景素被征,新除荆州刺史蔡兴宗未之镇,乃遣攸 之权行荆州事。攸之既至,会承明已平,乃以攸之都 督荆、湘、雝、益、梁、宁、南北秦八州诸军事、镇西将军、荆 州刺史,持节、常侍如故。至荆州,政治如在夏口,营造 舟甲,常如敌至。时幼主在位,群公当朝,攸之渐怀不 臣之迹,朝廷制度,无所遵奉。江州刺史桂阳王休范 密有异志,以微旨动攸之,使道士陈公昭作《天公书》 一函,题云:“沈丞相送付攸之门者。”攸之不开书,推得 公昭,送之朝廷。后废帝元徽二年,休范举兵袭京邑, 攸之谓僚佐曰:“桂阳今反,朝廷必声云与攸之同,若 不颠沛勤王,必增朝野之惑。”于是遣军主孙同、沈怀 奥兴军施下,受郢州刺史晋熙王燮节度。同等始过 夏口,会休范平还,进攸之号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 三司,固让开府。攸之自擅阃外,朝廷疑惮之,累欲征 入,虑不受命,乃止。群公称皇太后令,遣中使问攸之 曰:“久劳于外,宜还京辇。然任寄之重,换代殊为未易, 还止之宜,一以相委”,欲以观察其意。攸之答曰:“荷国 重恩,名器至此,自唯凡陋,本无廊庙之姿。至如戍防 一蕃,扑讨蛮蜓,可彊充斯任。虽自上如此,岂敢厝心 去留归还之事,伏听朝旨。”朝廷逾慑惮,征议遂息。四 年,建平王景素据京城反,攸之复应朝廷,景素寻平。 初,元嘉中,巴东、建平二郡军府富实,与江夏、竟陵、武 陵并为名郡。世祖于江夏置郢州郡,罢军府,竟陵、武 陵亦并残坏。巴东、建平为峡中蛮所破,至是民人流 散,存者无几。其年春,攸之遣军入峡,讨蛮帅田五郡 等。及景素反,攸之急追峡中军。巴东太守刘攘兵、建 平太守刘道欣并疑攸之自有异志,阻兵断峡,不听 军下。时攘兵兄子天赐为荆州西曹,攸之遣天赐譬 说之,令其解甲,一无所问。攘兵见天赐,知景素实反, 乃释甲谢愆,攸之待之如故。后以攘兵为府司马,刘 道欣坚守建平,攘兵譬说不回,乃与伐蛮军攻之,破 建平,斩道欣。台直阁高道庆家在江陵。攸之初至州, 道庆时在家,牒其亲戚十馀人,求州从事西曹攸之为用三人。道庆大怒,自入州取教,毁之而去。及还都, 不诣攸之别。道庆至都,云“攸之聚众缮甲,奸逆不久, 杨运长等常相疑畏。”乃与道庆密遣刺客赍废帝手 诏,以金饼赐攸之,州府佐吏进其陛级。时有象三头 至江陵城北数里,攸之自出格杀之。忽有流矢集攸 之马障泥,其后刺客事发。废帝既殒,顺帝即位,进攸 之号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班剑二十人,遣 攸之长子司徒左长史元琰赍废帝刳剒之具,以示 攸之。元琰既至江陵,攸之便有异志,腹心议有不同, 故其事不果。其年十一月,乃发兵反叛。攸之素蓄士 马,资用丰积,至是,战士十万,铁马二千,遣使要雝州 刺史张敬儿、梁州刺史范伯年、司州刺史姚道和、湘 州行事庾佩玉、巴陵内史王文和等。敬儿、文和斩其 使,驰表以闻。伯年、道和、佩玉怀两端,密相应和。十二 月十二日,攸之遣其辅国将军、中兵参军督前锋军 事孙同率宁朔将军中兵参军武宝、龙骧将军骑兵 参军朱君拔、宁朔将军沈慧真、龙骧将军中兵参军 王道起。又遣司马冠军将军刘攘兵,率宁朔将军外 兵参军公孙方平、龙骧将军骑兵参军朱灵宝、龙骧 将军骑兵参军沈僧敬、龙骧将军高茂。又遣辅国将 军中兵参军王灵秀、辅国将军中兵参军丁珍东率, 宁朔将军中兵参军王珍之、宁朔将军外兵参军杨 景穆相继俱下。攸之自率辅国将军录事参军兼司 马武茂宗、辅国将军中兵参军沈韶、宁朔将军中兵 参军皇甫贤、宁朔将军中兵参军胡钦之、龙骧将军 中兵参军东门道顺,闰十月四日至夏口。攸之将发 江陵,使沙门释僧桀筮之曰:“不至京邑,当自郢州回 还。”意甚不悦。初,江津有云气,状如尘雾,从西北来,正 盖军上,至沌口,云当问讯安西,暂泊黄金浦。既登岸, 郢城出军击之。攸之闻齐王世子据盆口,震慑不敢 下,因攻郢城。时齐王辅政,遣众军西讨,尚书符征西 府曰:“尊冠贱屦,君臣之位,奉顺忌逆,成败斯兆。未有 凭凌我郊圻,侵”轶我河县,而不焚师殪甲,靡旗乱辙 者也。沈攸之少长庸贱,擢自阎伍,邀百战之运,乘一 捷之功,镌山裂地,腰金拖紫,穷贵于国,极富于家。拥 旄蕃伯,便无北面之礼;受督志屏,即有专征之衅。《橘 柚》不荐璆!请帮助识别此字。“罕入,箕赋深敛,毒被南郢,枉绳矫墨,害 著西荆。饕餮其心,谿壑其性,从始至终,沿壮得老。今 遂驱迫妖党,缮集尪卒,结衅外城,送死中甸,是而可 忍,孰不可怀!”今遣新除使持节、督郢州之义阳诸军 事、平西将军、郢州刺史、闻喜县开国侯黄回,员外散 骑常侍、冠军骁骑将军、南临淮太守、重安县开国子 军主王敬则,“辅国将军屯骑校尉长寿县开国男王 宜与、辅国将军南高平太守军主陈承叔、辅国将军 左军将军南濮阳太守葛阳县开国男军主彭文之、 龙骧将军骠骑行参军军主《召宰》,精甲二万,前锋云 腾。”又遣散骑常侍领游击将军湘南县开国男新除 使持节督湘州诸军事征卤将军湘州刺史军主吕 安国、屯骑校尉宁朔将军崔慧景、辅国将军军主任 侯伯、辅国将军骁骑将军军主萧顺之、辅国将军游 击将军军主垣崇祖、宁朔将军虎贲中郎将军主尹 略、屯骑校尉南城令曹虎头,舳舻二万,骆驿继迈。又 遣辅国将军后军将军右军中兵参军事军主苟元 宾、宁朔将军抚军中兵参军事军主郭文孝,龙骧将 军、抚军中兵参军事军主程隐隽,轻艓一万,截其津 要。新除持节、督广、交、越、宁、湘州之广兴诸军事、领平 越中郎将、征卤将军、广州刺史统马军主、沌阳县开 国子周盘龙,辅国将军、后军统马军主张文《憘》,龙骧 将军军主薛道渊,冠军将军、游击将军、并州刺史、南 清河太守、太原公军主王《敕勤》、龙骧将军射声校尉 王洪轨、龙骧将军穴从仆射军主成置等,铁马五千, 龙骧后敶,凡此诸师,莫不勇力,动天劲志,驾日接冲, 拔距鹰《瞵鹗》视,顾盼则前后风生,喑呜则左右电起。 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以此赴敌,何敶能坚。然后銮戎 薄临,龙虎百万,六军齐轨,五辂舒斾,丹槛发照,素甲 生“波。楼烦白羽,投鞍成岳。渔阳墨骑,浴铁为群,芝艾 同焚,悔将何及?符到之日,幸加三省。其锋敶营壁之 主,驱逼寇手之人,若有投命军门,一无所问。或能因 罪立绩,终不尔欺,斩裾射玦,唯功是与。”能斩送攸之 首,封三千户县公,赐布绢各五千匹。信如河海,皎然 无贰。飞火军摄文书,千里驿行。齐王出顿新亭,驰檄 数攸之罪恶,曰:“夫弯弓射天,未见能至;挥戈击地,多 力安施。何则?逆顺之势定殊,祸福之验易原也。是以 违乎天者,鬼神不能使其成;会乎人者,圣哲不能令 其毁。故刘濞赖七国连兵之势,隗嚣恃跨河据陇之 资,毋丘俭伐其逾海越岛之功,诸葛诞矜其待士爱 民之德。彼四子者,皆当世雄杰,以犯顺取祸,覆窟倾 巢,为竖子笑。况乎行陈凡才,斗筲小器,而怀问鼎之 志,敢构无君之逆哉!”逆贼沈攸之,出自莱亩,寂寥累 世,故司空沈公,从父宗荫,爱之若子,卵翼吹嘘,得升 官秩。废帝昏悖,猜畏柱臣,攸之贪竞乘机,凶忍趋利躬行反噬,请衔诛旨。又攸之与谭金、童太壹等,并受 宠任,朝为牙爪,同功共体,世号“三侯”,当时亲昵,情过 管、鲍。遭逢革运,凶党惧戮。攸之狡猾,用数图全卖祸 既杀从父,又害良朋,虽吕布贩君,郦寄卖友,方之斯 人,未足为酷。此其不信不义,言诈翻覆,诸夏之所未 有,至愚之所不为也。泰始开辟,网漏吞舟,略其凶险, 取其搏噬,故得阶乱获全,因祸保福。攸之空浅,躁而 无谋,浓湖崩挫,本非己力。及北伐彭泗,望贼宵奔,重 讨下邳,一鼓而遁,再鄙王师,又应肆法先帝英圣,量 深河海,宥其回谿之败,冀收曲崤之捷。故得推迁幸 会,顿升崇显,内端戎禁,外临方牧,圣灵鼎湖,远颁顾 命,托寄崇深,义感金石。而攸之知奉国讳,喜见于容, 普天同哀,己以为庆。此其乐祸幸灾,大逆之罪一也。 又攸之累登蕃岳,自郢迁荆,晋熙殿下以皇弟代镇, 地尊望重,攸之肆情陵侮,断割候迎,料择士马,简算 器甲,精器锐士,并取自随,郢城所留,十不遗一,专擅 略掳,罔顾国典。此其包藏祸志,不恭不虔,大逆之罪 二也。又攸之践荆以来,恒用奸数,既欲发兵,宜有因 假,遂乃蹙迫“群蛮,骚扰山谷,扬声讨伐,尽户发上,蚁 聚郭邑,伺国盛衰,从来积年,永不解甲,遂使四野百 县,路无男人,耕田载租,皆驱女弱,自古酷虐,未闻有 此。”其侮蔑朝廷,大逆之罪三也。去昔桂阳奇兵“起, 京师内奰,宗庙阽危,攸之任居上流,兵强地广,救援 颠沛,实宜悉力。国家倒悬,方思身虑,威遣弱卒三千, 并皆羸老,使就郢州,禀受节度。”欲令判否之日,委罪 晋熙。何其平日辀张,实轻周邵,尔时恭谨,虚重皇戚。 此其伏慝藏诈,持疑两端。大逆之罪四也。又攸之累 据方州,跋扈滋甚,招诱轻狡,往者咸纳,羁绊行侣,“过 境必留。仕子穷困,不得归其乡;商人毕命,无由还其 土。叛亡入境,辄加𢹬护;逋逃出界,必遣穷追。此其大 逆之罪五也。”又攸之自任专恣,恃行惨酷,视吏若仇, 遇民如草,峻大半之赋,暴参夷之刑,鞭捶国士,全用 非法,一人逃亡,阖宗补代。毒遍婴孩,虐加斑白,狱囚 恒满,市血常流。男不得耕,女不得“织,奔驰道路,号哭 动天。皇朝赦令,初不遵奉,欲杀欲击,故旷荡之泽,长 隔彼州。”此其无君陵上,大逆之罪六也。苍梧狂凶,衅 深桀纣,猜贰外蕃,鹗目西顾。留其长息元琰,以为交 质,父子分张,弥积年稔。赖社稷灵长,独夫遄戮。攸之 豫禀心灵,宜同欢幸,遂迷惑颠倒,深相嗟惜,举言哀 桀,扬声吠尧。此其“不辨是非,罔识善恶,违情背理,大 逆之罪七也。废昏立明,先代盛典,交、广先到,梁、秦蚤 及,而攸之密迩内畿,川涂弗远,驿书至止,晏若不闻, 未遣章表,奄积旬朔,防风后至,《夏典》所诛。此其大逆 之罪八也。昇明肇历,恩深泽远,申其父子之情,矜其 骨肉之恩,驰遣元琰,衔使西归”,并加崇授,宠贵重叠。 元琰达西,便应反命。攸之得此集聚,蒙谁之恩,不荷 盛德,反生仇衅,此其大逆之罪九也。攸之以谿壑之 性,含枭鸩之肠,直置天壤,已称丑秽。况乃举兵内侮, 逞肆奸回,斯实恶熟罪成之辰,决痈溃疽之日。幕府 过荷朝寄,义百常愤,董司元戎,龚行天罚。今皇上圣 明,将相仁厚,约法三章,轻刑缓赋,年登岁阜,家给人 足,上有惠和之泽,下无乐乱之心。攸之不识天时,妄 图奸逆,举无名之师,驱怨仇之党。是以朝“野审其易 取,含识判其成禽。熊罴厉爪,蓄攫煎之心;虎豹摩牙, 起吞噬之愤。鼓怒则冰原激电,奋发则霜野奔雷,以 此定乱,岂移晷刻。虽复众徒梗陆,举郡阻川,何足以 抗沸海之涛,当烧山之焰,彼土士民,罹毒日久,逃窜 无路,常所悯然。今复相逼,起接锋刃,交战之日,兰艾 难分,土崩倒戈,宜为蚤计,无使一人迷昧而九族就 祸也。”弘宥之典,有如皎日。攸之尽锐攻郢,州行事柳 世隆随宜距应,屡摧破之。攸之《与武陵王赞笺》曰:“江 陵一总八州,地居形胜,镇抚之重,宜以上归。本欲仰 移节盖”,改临荆部,所以未具上闻者,欲待至止,面自 咨申,不图重关击请帮助识别此字。“觐接无由。若使匡朝之诚终蔽 于圣察,袭远之举近𢹬于郢都,则无以谢烈士之心, 何用塞义夫之志,便不犯关陵汉,期一接奉。若夫斩 蛟陷石之卒,裂骼卷铁之将,烟腾飙迅,容或惊动左 右,苟不获已,敢不先布下情。”又曰:“下官位重分陕,富 兼金穴,子弟胜衣,爵命已及,亲党辨菽,抽序便加,耳 倦弦歌,口厌粱肉,布衣若此,复欲何求?岂不知俛眉 苟安,保养馀齿,何为不计百口,甘冒危难?诚感历朝 之遇,欲报之于皇室尔。”昧理之徒,谓下官怀无厌之 愿,既贯诚于白日,不复明心于殿下。若使天必丧道, 忠节不立,政复阖门碎灭,百死无恨。但高祖王业艰 难,太祖劬劳日昃,卜世不尽七百之期,宗社已成他 人之“有家国之事,未审于圣心何如?”攸之遣中兵参 军公孙方平马步三千向武昌,太守臧涣弃郡投西 阳太守王毓,奔于盆口。方平因据西阳。建宁太守张 谟率二守千人攻之,方平破走。攸之攻郢城久不决, 众心离沮。昇明二年正月十九日夜,刘攘兵烧营入 降郢城,众于是离散,不可复制。将晓,攸之斩刘天赐率大众过江,至鲁山,诸军因此散走。还向江陵,未百 馀里,闻城已为雍州刺史张敬儿所据,无所归,乃与 第三子、中书侍郎文和至华容界,为封人所斩送。攸 之初下,留元琰守江陵。张敬儿克城,元琰逃走。第五 子幼和,幼和弟灵和,元琰子法先,懿弟文和子法征, 幼和子法茂,并为敬儿所禽,伏诛。初,文和尚齐王女 义兴宪公主,公主早薨,有二女,至是齐王迎还第内。 今皇帝即位,听攸之及诸子丧还葬墓。攸之第二子 懿,太子洗马,先攸之卒。攸之弟登之,新安太守,去职 在家为吴兴太守沈文秀所收,斩登之弟雍之,鄱阳 太守,先攸之卒。诏以雍之孙僧照为义兴公主后。雍 之与攸之异生,诸弟中最和谨,尤见亲爱。攸之性俭 𠫤,子弟不得妄用财物,唯恣雍之所须,辄取斋中服 饰,分与亲旧,以此为常。雍之弟荣之,尚书库部郎,亦 先攸之卒。攸之晚好读书,手不释卷,《史》《汉》事多所谙 忆。常叹曰:“早知穷达有命,恨不十年读书。”及攻郢城, 夜遇风浪,米船沉没,仓曹参军崔灵凤女,幼适柳世 隆子,攸之正色谓曰:“当今军粮要急,而卿不以在意, 将由与城内婚姻邪?”灵凤答曰:“乐广有言,下官岂以 五男易一女!”攸之欢然意解。初,攸之招集才力之士, 随郡人双泰真有干力,召不肯来。后泰真至江陵卖 买,有以告攸之者,攸之因留之,补队副,厚加料理。泰 真无停志,少日叛走,攸之遣二十人被甲追之,逐讨 甚急。泰真杀数人,馀者不敢近。欲过家将母去,事迫 不获,单身走入蛮。追者既失之,录其母而去。泰真既 失母,乃出自归,攸之不罪,曰:“此孝子也。”赐钱一万,转 补队主。其矫情任笇皆如此。初,攸之贱时,与吴郡孙 超之、全景文共乘小船出京都,三人共上引埭,有一 人止而相之曰:“君三人皆当至方伯。”攸之曰:“岂有三 人俱有此相?”相者曰:“骨法如此,若有不验,便是相书 误耳。”其后攸之为郢、荆二州,超之广州,景文豫州刺 史。攸之初至郢州,有顺流之志。府主簿宗俨之劝攻 郢城,功曹臧寅以为攻守势异,非旬日所拔,若不时 举,挫锐损威。今顺流长驱,计日可捷,既倾根本,则郢 “城岂能自固!”攸之不从。既败,诸将帅皆奔散,唯寅曰: “我委质事人,岂可苟免!我之不负公,犹公之不负朝 廷也。”乃投水死。寅字士若,东莞莒人也。先是,攸之在 郢州,州从事辄与府录事鞭攸之,免从事官,而更鞭 录事五十。谓人曰:“州官鞭府职,诚非体,要由小人凌 侮士大夫。”仓曹参军事边荣为府录事所辱,攸之自 为荣鞭杀录事,攸之自江陵下,以荣为留府司马守 城。张敬儿将至,人或说之,使诣敬儿降。荣曰:“受沈公 厚恩,共如此大事,一朝缓急,便改易本心,不能行也。” 城败,见敬儿,敬儿问曰:“边公何不早来?”荣曰:“沈公见 留守城,而委城求活,所不忍也。本不蕲生,何须见问。” 敬儿曰:“死何难得!”命斩之,欢笑而去,容无异色。太山 程邕之者,素依随荣,至是抱持荣曰:“与边公周游,不 忍见边公前死,乞见杀。”兵不得行戮。以告敬儿,敬儿 曰:“求死甚易,何为不许?先杀邕之,然后及荣。”三军莫 不垂泣曰:“奈何一日杀二义士,比之臧洪及陈容。”荣, 金城人也。废帝之殒也,攸之欲起兵,问其知星人葛 珂之,珂之曰:“自古起兵皆候太白,太白见则成,伏则 败。昔桂阳以太白伏时举兵,一战授首,此近世明验。 今萧公废昏立明,政值太白时,此与天合也。且太白 寻出东方,东方利用兵,西方不利”,故攸之止不反。及 后举兵,珂之又曰:“今岁星守南斗,其国不可伐。”攸之 不从。凡同逆丁珍东孙同、裴茂仲、武宗俨之并伏诛, 攸之表檄文疏,皆俨之词也。臧涣诣盆城自归,今皇 帝命斩之。馀同恶或为乱军所杀,或遇赦得原。 按《南齐书张敬儿传》,太祖以敬儿人位既轻,不欲便 使为襄阳重镇。敬儿求之不已,乃微动太祖曰:“沈攸 之在荆州,公知其欲何所作,不出敬儿以防之,恐非 公之利也。”太祖笑而无言,乃以敬儿为持节、督雍梁 二州郢司二郡军事、雍州刺史,将军如故,封襄阳县 侯,二千户。部伍泊沔口,敬儿乘舴艋过江,诣晋熙王 燮。中江遇风船覆,左右丁壮者各泗走,馀二小吏没 船下,叫呼救,敬儿两掖挟之,随船覆仰,常得在水上。 如此翻覆,行数十里,方得迎接。失所持节,更给之。沈 攸之闻敬儿上遣人伺觇,见雍州,迎军仪甚盛,虑见 掩袭,密自防备。敬儿至镇,厚结攸之,信馈不绝,得其 事迹,密白太祖。攸之得太祖书翰,论选用方伯密事, 辄以示敬儿,以为反间,敬儿终无二心。元徽末,襄阳 大水,平地数丈,百姓资财皆漂没,襄阳虚耗,太祖与 攸之书,令赈贷之,攸之竟不历意。敬儿与攸之司马 刘攘兵情款。及苍梧废,敬儿疑攸之当因此起兵,密 以问攘兵,攘兵无所言,寄敬儿马镫一只,敬儿乃为 之备。昇明元年冬,攸之反,遣使报敬儿,敬儿劳接周 至,为设酒食,谓之曰:“沈公那忽使君来,君殊可命。”乃 列仗于厅事前斩之,集部曲顿攸之下。当袭江陵时, 攸之遗太祖书曰:“吾闻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 术,彼我可谓通之矣。大明之中,谬奉圣主,忝同侍卫情存契阔,义著断金,乃分帛而衣,等粮而食,值景和 昏暴,心烂形燋,若斯之苦,宁可言尽。“吾自分碎首于 阁下,足下亦惧灭族于舍人。”尔时,磐石之心既固,义 无贰计,蹙迫时难,相引求全。天道矜善,此理不空,结 姻之始,实关于厚。及明帝龙飞,诸人皆为鬼矣。吾与 足下,得蒙大造,亲过夙眷,遇若代臣,录其心迹,复忝 驱使。临崩之日,吾豫在遗托,加荣授宠,恩深位高,虽 复情谢古人,粗识忠节,誓心仰报,期之必死,此诚志 竟未申遂。先帝登遐,微愿永夺。自尔已来,与足下言 面殆绝,非唯分张形迹,自然至此。脱枉一告,未尝不 对纸“流涕,岂愿相诮于今哉?苟有所怀,不容不白。”初 得贤子赜疏云:“得家信,云足下有废立之事,安国宁 民,此功巍巍,非吾等常人所能信也。”俄奉皇太后《假 令》云:“足下潜构深略,独断怀抱,一何能壮。但冠虽弊, 不可承足,盖共尊高故耳。足下交结左右,亲行杀逆, 以免身患,卿当谓龙逢、比干痴人耳。凡废立大事,不 可广谋,但袁褚遗寄,刘又国之近戚,数臣地籍,实为 膏腴,人位并居时望,若此不与议,复谁可得共披心 胸者哉?昏明改易,自古有之,岂独大宋中屯邪?前代 盛典,焕盈篇史,请为足下言之。”群公共议,宜启太后, 奉令而行,当以王礼出第足下乃可不通大理,要听 君子之言,岂可罔灭天理,一何若兹。《孝经》云:“资于事 父以事君。”纵为宗社大计,不尔宁不识有君亲之意 邪?乃复虑以家为啖,以爵为赏,小人无状,遂行弑害。 吾虽寡识,窃从古比,岂有为臣而有近日之事邪?使 一旦荼毒,身首分离,生自可恨,死者何罪?且有登斋 之赏,此科出于何文?凡在臣隶,谁不惋骇?华夷扣心, 行路泣血,乃至不殡,使流虫在户。自古以来,此例有 几?卫国微小,故有弘演,不图我宋,独无其人,抚膺惆 怅,不能自已。足下与向之杀者何异?人情易反,还成 嗟悲,为子君者,无乃难乎!蹊田之譬,岂复有异?管仲 有言,“君善未尝不谏。”足下谏诤不闻,甘崔杼之罪,何 恶逆之苦?昔太甲还位,伊不自疑;昌邑之过,不可称 数。霍光荷托,尚共议于朝班,然复废之由,有汤沐之 施,论者不以劫主为名。桓温之心,未忘于篡。海西失 道,人伦顿尽,废之以公,犹礼处之。当温彊盛,谁能相 抗,尚畏惧于形迹,四海不惬,未尝有乐推之者。伊尹、 霍光,名高于臣节,桓氏亦得免于胁夺。凡是诸事,布 于书策,若此易晓,岂待指掌。卿“常言比迹夷叔,如何 一旦行过桀、跖邪?圣明启运,苍生重造,普天率土,谁 不歌抃?实是披心罄节,奉公忘私之日。而卿大收宫 妓,劫夺天藏,器械金宝,必充私室,移易朝旧,布置私 党,被甲入殿,内外宫阁管籥,悉关家人。”吾不知子孟、 孔明,遗训如此,王、谢、陶、庾,行此举止。且朱方帝乡,非 亲不授,足下非国戚也。一旦专纵自树,云是儿守台 城,父居东府,一家两录,何以异此?知卿防固重复,猜 畏万端,言以御远,实为防内。若德允物望夷貃,犹可 推心共处。如其失理乖道,金城汤池,无所用也。文长 以戈戟自卫,何解灭亡?吴起有云:“义礼不修,舟中之 人皆仇也。”足下既无伍员之痛,苟怀贪婪,而有贼宋 之心,吾宁捐申、包之节邪?闻求忠臣者,必出孝子之 门,卿忠孝于斯尽矣。今窃天府金帛,以行奸惠,盗国 权爵,以结人情。且授非其理,合我则赏,此事已复,不 可恒用,用之既讫,恐非忠策。且受者不感,识者不知, 不能遏奸折谋,诚节慨惋。隔碍数千,无因自对,不能 知复何情。颜当与足下叙平生旧款。吾闻前哲绝交, 不出恶言,但此自陈名节于胸心,因告别于千载,放 笔增叹,公私澘泪,想不深怪往言。然天下耳目,岂伊 可诬抑亦当自知投杖,无彊为必失。及太祖出顿新 亭,报攸之书曰:“辱足下诮书,交道不终,为耻已足,欲 下便来,何故多罔君子。吾结发入仕,岂期远大,盖感 子路之言,每不择官”而宦。逮文帝之世,初被圣明鉴 赏;及孝武之朝,复蒙英主顾眄,因此感激,未能自反。 及与足下敛袂定交,款著分好,何尝不劝慕古人国 士之心,务重前良忠贞之节。至于契阔杯酒,殷勤携 袖,荐女成姻,志相然诺,义信之笃,谁与间之?又乃景 和陵虐,事切忧畏,明帝正位,运同休显,启臆论心,安 危岂贰?元徽之季,听高道庆邪言,欲相讨伐,发威施 敕,已行外内,于时臣子钳口,道路以目。吾以分交义 重,患难宜均,犯陵白刃,以相任,保悖主手敕,今封送 相示,岂不畏威,念周旋之义耳。推此阴惠,何愧怀抱? 不云足下,猥含祸诐,前遣王思文所牒朝事,盖情等 家国,共谁衷否?虚心小大,必以先输。问张雍州迁代 之日,将欲谁拟,本是逆论来事,非欲代张,乃封此示 张,激使见怒。若张惑一言,果兴怨恨,事负雅素,君子 所不可为。况张之奉国忠亮,有本情之见,与意契不 贰邪?又张雍州启事,称彼中蛮动,兼民遭水患,敕令 足下思经拯之计。吾亦有白,论国如家,布情而往,每 思虚达,事之相接,恒必猜“离,反谓无故遣信,此乃觇 察。平谅之襟,动则相阻,伤负心期自谁作?故。先时足 下遣信,寻盟敦旧,厉以笃终,吾止附还白,申罄情本契然远要,方固金石,今日举错,定是谁恧久言邪?元 徽末德,埶亡禋祀,足下备闻,无待亟述。”太后惟忧,式 遵前诰,兴毁之略,事属鄙躬。黜昏树明,实唯前则,宁 宗静国,何愧前修?废立有章,足下所允,冠弊之讥,将 以何语?封为郡王,宁为失礼;景和无名,方之不愈乎? 龙逢自匹夫之美,伊霍则社稷之臣,同异相乘,非吾 所受也。登斋有赏,寿寂已蒙之于前;同谋获功,明皇 亦行之于昔。此则接踵成事,谁敢异之?谓其大收宫 女,劫夺天藏,器械金宝,必充私室。必若虚设,市“虎亦 可,不翅此言。”若以此诈民,天下岂患无眼?心苟无瑕, 非所耿介。甲杖之授,事既旧典,岂见有任镇邦家,勋 经定主,而可得出入轻单,不资宠卫?斯之患虑,岂直 身忧。祗奉此恩,职唯事理。朱方之牧,公卿佥意,吾亦 谓微勋之次,无忝一州。且魏晋旧事,帝乡蕃职,何尝 豫州必曹,司州必马,折胶受柱,在体,非愧袁粲据石 头,足下无不可。吾之守东府来告,便谓非动容见疾, 频笑入戾,乃如是乎?袁粲刘秉,受遇深重,家国既安, 不思抚镇,遂与足下表里潜规,据城之夜,岂顾社稷。 幸天未长乱,宗庙有灵,即与褚卫军协谋义断,以时 殄灭,想足下闻之,怅然孤沮。小儿忝侍中代来之泽, 遇直上台,便呼“一家两录”,发不择言,良以太甚。吾之 方寸,古列共言,乃以陶、庾往贤,大见讥责。足下自省, 讵得以此见贻邪?比踪夷叔,论吾则可,行过桀跖,无 乃近诬哉?谓吾不朝,此则良诲。朝之与否,想更问之。 足下受先帝之恩施,拥戎西州,鼎湖之日,率土载奔, 而宴安中流,酣饮自若,即怀狼望,陵侮皇朝。晋熙殿 下以皇弟代镇,而断割候迎,罔蔑宗子,驱略士马,悉 以西上,郢中所遗,仅馀劣弱。昔征茅不入,犹动义师, 况荆州物产,雍崏交梁之会,自足下为牧,荐献何品? 良马劲卒,彼中不无?良皮美罽,商赂所聚,前后贡奉, 多少何如,唯闻大官时纳饮食耳。桂阳之难,坐观成 败,自以雍容汉南,西伯可拟。赖原即“大世,非望亦消。” 又招集逋亡,断遏行侣,治舟试舰,恒以朝廷为旗的, 秣马按剑,常愿天下有风尘。为人臣者,固若是邪?至 乃不遵制书,敕下如空,国恩莫行,命令拥隔,诏除郡 县,辄自板代,罢官去职,禁还京师,凶人出境,无不千 里寻蹑而反。募台将来,必厚加给赏。太妃遣使市马 赍宝往蜀,足下悉皆“断折,以为私财,此皆远迩共闻, 暴于视听。主上叡明,当璧㝢县,同庆绝域,奉贽,万国 通书。而盘桓百日,始有单骑。事存送往,于此可征。不 朝如此,谁应受诮,反以见呵,非所反侧。今乃勒兵以 窥象馆,长戟以指魏阙,不亦为忠臣孝子之所痛心 疾首邪?”贤子元琰,获免虎口,及凌波西迈,吾所发遣, 犹推“素怀,不畏嗤嗤。足下尚复灭君臣之纪,况吾布 衣之交乎!遂事不谏,既往难咎。今六师西向,为足下 忧之。”攸之与兼长史江乂、别驾傅宣等守江陵城,敬 儿军中力授,因以为别。敬儿告变使至,太祖大喜,进 号镇军将军,加散骑常侍,改为都督,给鼓吹一部。攸 之于郢城败走,其子元琰军至白水,元琰闻城外鹤 唳,谓是叫声,心惧欲走。其夜,乂宣开门出奔,城溃,元 琰奔宠洲见杀。百姓既相抄敓,敬儿至江陵,诛攸之 亲党,没入其财物数十万,悉以入私。攸之于汤渚村 自经死,居民送首荆州,敬儿使楯擎之,盖以青伞,徇 诸市郭,乃送京师。进号“征西将军”,爵为公,增邑为四 千户。

袁粲子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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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书》本传,“粲字景倩,陈郡阳夏人,太尉淑兄子也。 父濯,扬州秀才,蚤卒。祖母哀其幼孤,名之曰愍孙。伯 叔并当世荣显,而愍孙饥寒不足。母琅琊王氏,太尉 长史诞之女也,躬事绩纺,以供朝夕。愍孙少好学,有 清才。有欲与从兄𫖮婚者,伯父洵即𫖮父曰:‘𫖮不堪, 政可与愍孙婚耳’。时愍孙在坐,流涕起出。蚤以操立” 志行见知。初为扬州从事,世祖安北镇军,北中郎行 参军,侍中郎主簿。世祖伐逆,转记室参军。及即位,除 尚书吏部郎,太子右卫率、侍中。孝建元年,世祖率群 臣并于中兴寺八关斋中食竟,愍孙别与黄门郎张 淹更进鱼肉食。尚书令何尚之奉法素谨密,以白世 祖,世祖使御史中丞王谦之纠奏,并免官。二年,起为 廷尉、太子中庶子,领右军将军。出为辅国将军、西阳 王子尚北中郎长史、广陵太守,行兖州事。仍为永嘉 王子仁冠军长史,将军、太守如故。大明元年,复为侍 中,领射声校尉,封兴平县子,食邑五百户,事在《颜师 伯传》。三年,坐纳山阴民丁彖文货,举为会稽郡孝廉, 免官。寻为西阳王子尚抚军长史,又为中庶子,领左 军将军。四年,出补豫章太守,加秩中二千石。五年,复 还为侍中,领长水校尉,迁左卫将军,加给事中。七年, 转吏部尚书,左卫如故。其年,皇太子冠,上临宴东宫, 愍孙劝颜师伯酒,师伯不饮,愍孙因相裁辱。师伯见 宠于上,上常嫌愍孙以寒素凌之,因此发怒,出为海 陵太守。前废帝即位,除御史中丞,不拜。复为吏部尚 书。永光元年,徙右卫将军,加给事中。景和元年,复入为侍中,领骁骑将军。太宗泰始元年,转司徒左长史、 冠军将军、南东海太守。愍孙清整有风操,自遇甚厚, 尝著《妙德先生传》以续嵇康《高士传》以自况,曰:“有妙 德先生,陈国人也。气志渊虚,姿神清映,性”孝履顺,栖 冲业简,有舜之遗风。先生幼夙多疾,性疏懒,无所营 尚,然九流百氏之言,雕龙谈天之艺,皆泛识其大归, 而不以成名。家贫尝仕,非其好也。混其声迹,晦其心 用,故深交或迕,俗察罔识。所处席门常掩,三迳裁通, 虽扬子寂漠,严叟沈冥,不是过也。修道遂志,终无得 而称焉。又尝谓周旋人曰:“昔有一国,国中一水,号曰 狂泉。国人饮此水,无不狂,唯国君穿井而汲,独得无 恙。国人既并狂,反谓国主之不狂为狂。于是聚谋,共 执国主,疗其狂疾,火艾针药,莫不必具。国主不任其 苦,于是到泉所,酌水饮之,饮毕便狂。君臣大小,其狂 若一,众乃欢然。我既不狂,难以独立,比亦欲试饮此 水。”愍孙幼慕荀奉倩之为人,白世祖求改名为粲,不 许。至是言于太宗,乃改为粲,字景倩焉。二年,迁领军 将军,仗士二十人入六门。其年,徙中书令,领太子詹 事,增封三百户,固辞不受。三年,转尚书仆射,寻领吏 部。五年,加中书令,又领丹阳尹。六年,上于华林园茅 堂讲《周易》,粲为执经,又知东宫事,徙为右仆射。七年, 领太子詹事,仆射如故。未拜,迁尚书令,丹阳尹如故。 坐前选武卫将军江柳为江州刺史,柳有罪,降为守 尚书令。太宗临崩,粲与褚渊、刘勔并受顾命,加班剑 二十人,给鼓吹一部。后废帝即位,加兵五百人。帝未 亲朝政,下诏曰:“比元序愆度,留熏燿晷,有伤秋稼,方 贻民瘼。朕以眇疚,未弘政道,囹圄尚繁,枉滞犹积,晨 兢夕厉,每恻于怀。尚书令可与执法以下就讯众狱, 使冤讼洗遂,瘐毙昭苏,颁下州郡,咸令无壅。”元徽元 年,丁母忧。葬竟,摄令亲职,加卫将军,不受。敦逼备至, 中使相望,粲终不受。性至孝,居丧毁甚袒日。及祥变 常发,诏卫军断客。二年,桂阳王休范为逆,粲扶曳入 殿,诏加兵自随,府置佐史。时兵难危急,贼已至南掖 门,诸将意沮,咸莫能奋。粲慷慨谓诸将帅曰:“寇贼已 逼,而众情离沮,孤子受先帝顾托,本以死报,今日当 与褚护军同死社稷。”因命左右被马,辞色哀壮。于是 陈显达等感激出战,贼即平殄。事宁,授中书监,即本 号开府仪同三司,领司徒,以扬州解为府,固不肯移。 三年,徙尚书令,卫军、开府如故,并固辞,服终乃受。加 侍中,进爵为侯,又不受。时粲与齐王、褚渊、刘秉入直, 平决万机,时谓之“四贵。”粲闲默寡言,不肯当事,主书 每往谘决,或高咏对之,时立一意,则众莫能改。宅宇 平素,器物取给。好饮酒,善吟讽,独酌园庭,以此自适。 居负南郭,时杖策独游,素寡往来,门无杂客。及受遗 当权,四方辐凑,闲居高卧,一无所接,谈客文士所见, 不过一两人。顺帝即位,迁中书监,司徒、侍中如故。时 齐王居东府,故使粲镇石头。粲素静退,每有朝命,多 不即从,逼切不得已,然后方就。及诏移石头,即便顺 旨,有周旋人解望气,谓粲曰:“石头气甚乖,往必有祸。” 粲不答。又给油络通幰车,仗士五十人入殿。时齐王 功高德重,天命有归,粲自以身受顾托,不欲事二姓, 密有异图。丹阳尹刘秉,宋代宗室,前湘州刺史王蕴, 太后兄子,素好武事,并虑不见容于齐王,皆与粲相 结。将帅黄回、任𠋫伯、孙昙瓘、王宜兴、彭文之、卜伯兴 等,并与粲合。昇明元年,荆州刺史沈攸之举兵,齐王 自诣粲,粲称疾不见。粲宗人通直郎袁达以为不宜 示异同。粲曰:“彼若以主幼时艰,与桂阳时不异,劫我 入台,便无辞以拒。一如此,不复得出矣。”时齐王入屯 朝堂,秉从父弟领军将军韫入直门下省,伯兴为直 阁。黄回诸将皆率军出新亭。粲谋克日矫太后令,使 韫伯兴率宿卫兵攻齐王于朝堂,回率军来应。秉、𠋫 伯等并赴石头,本期夜发。其日,秉恇扰不知所为,晡 后便束装,未暗载妇女,席卷就粲,由此事泄。先是,齐 王遣将薛渊、苏烈、王天生等领兵戍石头,云以助粲, 实御之也。又令腹心王敬则为直阁,与伯兴共揔禁 兵。王蕴闻秉已奔,叹曰:“今年事败矣。”时齐王使蕴募 人,已得数百,乃狼狈率部曲向石头。本期开南门,时 已暗夜,薛渊等据门射之。蕴谓粲已败,即便散走。齐 王以报,敬则率所领收蕴杀之,并诛伯兴。又遣军主 戴僧静向石头助薛渊,自仓门得入。时粲与秉等列 兵登东门,僧静分兵攻府西门,粲与秉欲还赴府,既 下城,列烛自照,僧静挺身暗往,粲子最觉有异人,以 身卫粲,僧静直前斩之,父子俱殒,左右各分散。粲死, 时年五十八。任𠋫伯等其夜并乘轻舸,自新亭赴石 头,闻粲败,乃驰还。其后并诛秉,事在《宗室传》。齐永明 元年,诏曰:“昔魏矜袁绍,恩给丘坟;晋亮两王,荣覃馀 裔。斯盖怀旧流仁,原心兴宥,二代弘义,前载美谈。袁 粲、刘秉,并与先朝,同奖宗室;沈攸之于景和之”世,特 有乃心,虽末节不终,而始诚可录。岁月弥往,宜沾优 隆。粲秉前年改葬,茔兆未修,材官可为经略,粗合《周 礼》。攸之及其诸子丧柩在西,可符荆州以时致送,还反旧墓,在所营葬事。

按:《通鉴纲目》:齐永明十年,齐诏太子家令沈约撰《宋 书》。约立《袁粲传》,齐主曰:“袁粲自是宋室忠臣。”

刘秉弟韫 卜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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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通鉴纲目》:宋主昱元徽四年秋七月,宋中领军萧 道成弑其主。昱以太后令召诸大臣入议。道成谓刘 秉曰:“此使君家事,何以断之?”秉未答,道成须髯尽张, 目光如电。秉曰:“尚书众事,可以见付。军旅处分,一委 领军。”秉出,逢从弟韫,问曰:“事当归兄邪?”曰:“已让领军 矣。”韫拊膺曰:“兄肉中讵有血耶?今年族矣。”昇明元年 十一月,袁粲、刘秉密谋诛道成,将帅黄回、卜伯兴等 皆与通谋。时刘韫为领军将军,入直门下省,卜伯兴 为直阁,黄回等诸将皆出屯新亭。粲谋既定,乃以谋 告褚渊,渊即以告道成。道成遣军主苏烈、薛渊等助 粲守石头。又以王敬则为直阁,与伯兴共总禁兵。粲 谋矫太后令,使韫、伯兴帅宿卫兵攻道成于朝堂,回 等帅所领为应,刘秉等并赴石头。本期夜发,秉恇扰 不知所为,晡后即束装尽室奔石头。粲惊曰:“何事遽 来,今败矣!”道成闻之,使王敬则杀韫及伯兴、苏烈等, 据仓城。又遣戴僧静助烈等攻粲。秉逾城走,父子为 追者所杀。

臧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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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通鉴纲目》:宋顺帝昇明二年春正月,宋沈攸之尽 锐攻郢城,柳世隆乘间屡破之,城久不拔,逃者稍多。 刘攘兵射书入城请降,世隆纳之,攘兵烧营而去,攸 之军遂大散,诸将皆走。臧寅曰:“幸其成而弃其败,吾 不忍为也。”乃投水死。

贾袭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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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册府元龟》,袭宗,宝陵人也。刘胡叛淮南,本县已为 胡所得,率三千人救沈攸之。攸之言于建安王休仁, 休仁拔为司徒参军督护,使还乡里招集。为胡所擒, 以火炙之,问台军消息,一无所言,瞋目谓胡曰:“君称 兵海内,窥觎神器,未闻奇谋远略,而为炮烙之刑,仆 本以身奉义,死亦何有!”胡斩之。

裴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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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通鉴纲目》:“宋顺帝昇明三年夏四月,齐王道成称 皇帝,废宋主为汝阴王,徙之丹阳。奉朝请裴𫖮上表 数齐王过恶,挂冠径去,齐主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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