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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皇极典/第23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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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伦汇编 皇极典 第二百二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二百三十卷
明伦汇编 皇极典 第二百三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皇极典

 第二百三十卷目录

 君德部汇考六

  金太祖 太宗 世宗

  元太祖 太宗 宪宗 世祖 仁宗 英宗 泰定帝 顺帝

  明太祖 惠宗 成祖 仁宗 宣宗 英宗 宪宗 孝宗 世宗 穆宗 神宗

皇极典第二百三十卷

君德部汇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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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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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太祖本纪赞》:“太祖英谟叡略,豁达大度,知人 善任,人乐为用。初定东京,即除去辽法,减省租税。辽 主播越,宋纳岁币,以幽蓟武朔等州与宋,而置南京 于平州。宋人终不能守燕代,卒之辽主见获,宋主被 执。虽功成于天会间,而规摹运为,实自此始。金有天 下百十有九年,太祖数年之间,筭无遗策,兵无留行, 底定大业,传之子孙。”

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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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太宗本纪》。天会七年三月壬寅。诏“军兴以来。 良人被略为驱者。听其父母夫妻子赎之。”八年正 月庚申。诏曰:“避役之民以微直鬻身权贵之家者。悉 出还本贯。”五月戊申。诏曰:“河北河东签军。其家属流 寓河南。被俘掠为奴婢者。官为赎之。俾复其业”按 《本纪》赞:天辅草创。未遑礼乐之事。太宗议礼制度,治 历明时,缵以武功,述以文事,经国规摹,至是始定。在 位十三年,宫室苑籞,无所增益。末听大臣计,传位熙 宗,使太祖世嗣,不失正绪。

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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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世宗本纪》:“大定元年十一月,诏中都都转运 使左渊曰,凡宫殿张设,毋得增置,无役一夫以扰百 姓,但谨围禁,严出入而已。”八年正月辛未,谓秘书 监移剌子敬等曰:“昔唐虞之时未有华饰,汉孝文务 为纯俭。朕于宫室惟恐过度,其或兴修,即损宫人岁 费以充之。今亦不复营建矣。如宴饮之事,近惟太子 生”日及岁元尝饮酒,往者亦止上元、中秋饮之,亦未 尝至醉。二十一年二月乙巳,以元妃李氏之丧,致 祭兴德宫。过市肆,不闻乐声,谓宰臣曰:“岂以妃故禁 之耶?细民日作而食。若禁之,是废其生计也。其勿禁。 朕前将诣兴德宫,有司请由蓟门。朕恐妨市民生业, 特从他道。顾见街衢门肆,或有毁撤,障以”帘箔,何必 尔也?自今勿复毁撤。按《宗宪传》:移剌高山奴前为 宁州刺史,以贪污免。世宗以功臣子孙宗族中无显 仕者,以为秘书少监。是时母丧未除,有司奏其事,宗 宪曰:“高山奴傲狠贪墨,不可致之左右。”世宗曰:“朕以 其父祖有功,尔既为人如此,岂可玷职位哉!”追还制 命,因顾右丞苏保衡、参政石琚曰:“此朕之过举,不可 不改。卿等当尽心以辅朕也。”按《完颜京传》:京判大 宗正事,封寿王。大定二年正月戊辰朔,日食,伐鼓用 币,上不视朝,减膳彻乐,诏京代拜行礼。世宗惩创海 陵疏忌,宗室加礼,京兄弟情若同生,谓京等曰:“朕每 见天象变异,辄思政事之阙,寤寐自责不遑。凡事必 审思而后行,犹”惧独见未能尽善,每令群臣集议,庶 几无过举也。按《杨伯雄传》:大定中,伯雄为礼部尚 书。上谓伯雄曰:“‘龙逢、比干皆以忠谏而死,使遇明君, 岂有是哉’?伯雄对曰:‘魏徵愿为良臣,正谓遇明君耳’。 因顾谓宰相曰:‘书曰:‘汝无面从,退有后言’。朕与卿等 共治天下,有事可否,即当面陈。卿等致位卿相,正行 道’”扬名之时,偷安自便,徼幸一时,如后世何?群臣皆 称万岁。按《高衎传》:世宗孜孜求谏,群臣承顺旨意, 无所匡正。上曰:“朕初即位,庶政多未谙悉,实赖将相 大臣同心辅佐。百姓且上书言事,或有所补。夫听断 狱讼,簿书期会,何人不能?如唐虞之圣,犹曰稽于众, 舍己从人。正隆专任,独见不谋臣下,以取”败乱。卿等 其体朕意,使衎传诏台省百司曰:“凡上书言事,或为 有司沮遏,许进表以闻。”按《高汝砺传》,上问宰执以 修完京城楼橹事,汝砺奏所用皆大木,顾今难得,方 令计置。上曰:“朕宫中别殿有可用者即用之。汝砺对 以不宜毁,上曰:‘所居之外,毁亦何害,不愈于劳民远 致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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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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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元史太祖本纪》:“帝深沉有大略,用兵如神,故能灭 国四十,遂平西夏。其奇勋伟迹甚众。惜乎当时史官 不备,或多失于纪载云。”

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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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元史太宗本纪》:“帝有宽弘之量,忠恕之心,量时度 力,举无过事,华夏富庶,旅不赍粮,时称治平。”

====宪宗====按《元史宪宗本纪》:帝刚明雄毅,沉断而寡言,不乐燕 饮,不好侈靡,虽后妃不许之过制。初,太宗朝群臣擅 权,政出多门。至是,凡有诏旨,帝必亲起草,更易数四, 然后行之。御群臣甚严,尝谕旨曰:“尔辈若得朕奖谕 之言,即志气骄逸,志气骄逸而灾祸有不随至者乎? 尔辈其戒之。”

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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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元史世祖本纪》,世祖仁明英睿,事太后至孝,尢善 抚下。至元七年,平滦路昌黎县民生子,中夜有光, 诏加鞠养,或以为非宜,帝曰:“何幸生一好人,毋生妒 心也。”八年十二月,宣徽院请以阑遗漏籍等户淘 金,帝曰:“姑止,毋重劳吾民也。”十六年五月癸酉,兀 里养合带言:赋北京、西京车牛俱至,可运军粮。帝曰: “民之艰苦,尔等不问,但知役民。使今年尽取之,来岁 禾稼何由得种?其止之!”按《马绍传》:绍参知政事桑 哥集诸路总管三十人,导之入见,欲以趣办财赋之 多寡为殿最。帝曰:“财赋办集,非民力困竭必不能,然 朕之府库,岂少此哉!”绍退至省,追录圣训,付太史书 之。

仁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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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元史仁宗本纪》:至大四年三月,即皇帝位。夏四月 丁未,以太子少保张驴为浙江平章,戒之曰:“以汝先 朝旧人,故命汝往。民为邦本,无民何以为国。汝其上 体朕心,下爱斯民。”丁卯,帝御便殿,李孟进曰:“陛下御 极,物价顿减,方知圣人神化之速,敢以为贺。”帝蹙然 曰:“卿等能尽力赞襄,使兆民乂安,庶几天心克享。至 于秋成,尚未敢必。今朕践祚曾未逾月,宁有物价顿 减之理?朕托卿甚重,兹言非所赖也。”孟愧谢。皇庆 二年十二月,京师以久旱,民多疾疫,帝曰:“此皆朕之 罪也,赤子何罪。”明日,大雪。延祐六年春正月丁巳, 帝御嘉禧殿,谓扎鲁忽赤买闾曰:“扎鲁忽赤人命所 系,其详阅狱辞,事无大小,必谋诸同僚,疑”不能决者, 与省、台臣集议以闻。又顾谓侍臣曰:“卿等以朕居帝 位为安耶?朕惟太祖创业艰难,世祖混一疆宇,兢业 守成,恒惧不能当天心,绳祖武,使万方百姓乐得其 所。朕念虑在兹,卿等固不知也。”十二月癸酉,是夜, 风雪甚寒,帝谓侍臣曰:“朕与卿等居煖室,宗戚昆弟 远戍边陲,曷胜其苦,岁赐钱帛,可不遍及耶?”敕上都、 大都冬夏设食于路,以食饥者。仁宗天性慈孝,聪 明恭俭,通达儒术。尝曰:“修身治国,儒道为切。”又曰:“儒 者可尚,以能维持三纲五常之道也。”平居服御盾素, 澹然无欲,不事游畋,不喜征伐,不崇货利。事皇太后, 终身不违颜色。待宗戚勋旧,始终以礼。大臣亲老,时 加恩赉。大官进膳,必分赐贵近。有司奏大辟,每惨恻 移时,其孜孜为治,一遵世祖之成宪云。按《李邦宁 传》:仁宗为皇太子,丞相三宝奴等用事,畏仁宗英明。 邦宁揣知其意,言于武宗曰:陛下富于春秋,皇子渐 长,父作子述,古之道也。未闻有子而立弟者。武宗不 悦曰:“朕志已定,汝自往东宫言之。”邦宁惭惧而退。仁 宗即位,左右咸请诛之,仁宗曰:“帝王历数,自有天命, 其言何足介怀。”加邦宁开府仪同三司,为集贤院大 学士。以疾卒。

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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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元史英宗本纪》,延祐三年十二月,立为皇太子,谓 中书省臣曰:“至尊委我以天下事,日夜寅畏,惟恐弗 堪。卿等亦当洗心涤虑,恪勤乃职,勿有隳坏,以贻君 父忧。”七年春正月戊戌,仁宗不豫,帝忧形于色,夜则 焚香泣曰:“至尊以仁慈御天下,庶绩顺成,四海清晏。 今天降大厉,不如罚殛我身,使至尊永为民主。”辛丑, 仁宗崩。帝哀毁过礼,素服寝于地,日歠一粥。三月十 一日,即皇帝位。夏四月戊寅,有献七宝带者,因近臣 以进,帝曰:“朕登大位,不闻卿等荐贤而为人进带,是 以利诱朕也。其还之。”八月戊午,铁木迭儿以赵世 延尝劾其奸,诬以不敬,下狱,请杀之,并究台、省诸臣, 不允。帝幸凉亭,从容谓近侍曰:“顷铁木迭儿必欲寘 赵世延于死地,朕素闻其忠良,故每奏不纳。”左右咸 称万岁。冬十月戊午,车驾至自上都。诏太常院臣 曰:“朕将以四时躬祀太室,宜与群臣集议其礼,此追 远报本之道。毋以朕劳于对越而有所损。其悉遵典 礼。”十一月丙子朔,帝御斋宫。丁丑,恭谢太庙,至仁 宗太室即流涕,左右感动。英宗性刚明,尝以地震 减膳彻乐,避正殿。有近臣称觞以贺,问:“何为贺?朕方 修德不暇,汝为大臣,不能匡辅,反为谄耶?”斥出之。拜 住进曰:“地震乃臣等失职,宜求贤以代。”曰:“毋多逊,此 朕之过也。”尝戒群臣曰:“卿等居高位,食厚禄,当勉力 图报,苟或贫乏,朕不惜赐。汝若为不法,则必刑无赦。” 《八》、思吉思下狱,谓左右曰:“法者,祖宗所制,非朕所得 私。八思吉思虽事朕日久,今其有罪,当论如法。”尝御 鹿顶殿,谓拜住曰:“朕以幼冲,嗣承大业,锦衣玉食,何 求不得,惟我祖宗栉风沐雨,戡定万方,曾有此乐邪? 卿元勋之裔,当体朕至怀,毋忝尔祖。”拜住顿首对曰“创业惟艰,守成不易,陛下睿思及此,亿兆之福也。”又 谓大臣曰:“中书选人署事,未旬日,御史台即改除之。 台除者,中书亦然。今山林之下,遗逸良多,卿等不能 尽心求访,惟以亲戚故旧更相引用邪?”其明断如此。

泰定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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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元史赵师鲁传》:泰定中,拜监察御史。元夕,令出禁 中,命有司张灯山为乐。师鲁上言:“燕安怠惰,肇荒淫 之基;奇巧珍玩,发奢侈之端。观灯事虽微,而纵耳目 之欲,则上累日月之明。”疏闻,遽命罢之。赐师鲁酒一 上尊,且命御史大夫传旨,以嘉忠直。

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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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辍耕录》:至元六年二月二十五日,上御玉德殿,命 史臣榻前草诏,黜谪太师伯颜。诏文有云:“‘其各领所 部诏书,到日悉还本卫’。上曰:‘自蚤至暮,皆一日也,可 改‘日’字作‘时’字’。”时伯颜以飞放为名,挟持皇太子在 柳林,意将犯分。诏既成,遣中书平章只理瓦歹赍至 彼处开读,奉皇太子归国,而各枝军马即时散去。盖 一字之中利害系焉。亶!聪明作元后,于此有以见之 矣。 文定王沙剌班,今上之师也,为学士时,尝在左 右,一日体少倦,遂于便殿之侧偃卧,因而就寐,上因 以籍坐方褥,《国语》所谓“朵儿别真”者,亲扶其首而枕 之。后尝患疖额上,上于金钵中取佛手膏,躬与贴之。 上之隆师重道,可谓至矣尽矣。王字敬臣,号《山斋》,畏 吾人。 国朝日进御膳,例用五羊,而上自即位以来, 日减一羊,以岁计之,为数多矣。 太府少监呵鲁奏 取黄金三两为御靴刺花用。上曰:“不可。”因请易以银 而镀金者。上曰:“亦不可。金银首饰也。今民间所用何 物?”对曰:“用铜。”上曰:“可。”右事杨太史所言。太史居官时 日侍上,故知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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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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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昭代典则》,太祖以天纵之资,起自田里,遂成大 业。当是时,元政陵夷,豪杰并起,大者窃据称尊,小者 连数城邑,皆恣为残虐,糜敝生民,天下大乱极矣。上 在民间,悯然伤之。已而为众所推戴,拒之益来,乃不 得已,起义兵,即条法令,明约束,务以安缉为事。故所 至抚定,民咸安堵。十馀年间,荡涤群雄,戡定祸乱,平 一天下,虽曰“天命人归”,要亦神武不杀之所致也。即 位之初,稽古考文,制礼作乐,修明典章,兴举废坠。定 郊祀,建学校,尊孔子,崇儒术,育贤才,注《洪范》,叙九畴, 罢黜异论,表章经籍。正百神之号,严祭祀之典。察天 文,推历数,定封建,谨法律,慎赏罚,抚四裔,海外远方, 皆遣子入学。南极炎徼,北逾冰壤,东“西际日月,之所 出没,罔不率服。昧爽临朝,日晏忘餐,虚心清问,从善 如流,神谋睿断,昭见万里。”退朝之暇,即延接儒臣,讲 论经典。取古帝王嘉言善行,书寘殿庑,出入省观。斥 侈靡,绝游幸,却异味,罢膳乐,泊然无所好。敦行俭朴, 以身为天下先。凡诏诰命令词,皆自制,淳厚简古,洞 达物情。戒谕臣下,动引经史,谆切恳至,听者感动,训 敕子孙臣庶,具有成书,昭法万世。谨宫壸之政,严宦 寺之防,杜外戚之谒,而家法尢正,纪纲法度,彰彰明 备。至于礼先代,罢献俘,尊高年,申孝弟,励农桑,蠲逋 负,宥死刑,焚狱具,旌廉能,黜贪酷,摧奸暴,佑良善,宽 仁爱人,专务德化。是以身致太平,三十馀年,民安其 业,吏称其职,海内殷富,诸福之物,莫不毕至。功德文 章,巍然焕然,过古远矣。《传》称“唐虞禅夏后,殷周继然。 成汤革夏,乃资亳众;武王伐商,爰赖西师。”至于汉高, 虽起徒步,尚藉亭长挟纵,徒集所附。上不阶寸土一 民,呼吸响应,以有天下。方册所载,未之有也。

按《明宝训》:“甲辰八月,平章常遇春兵至赣州,熊天瑞 固守不下。太祖令平章彭时中以兵会遇春等共击 之。又命中书右司郎中汪广洋往参谋遇春军事。谕 广洋曰:‘汝至赣,如城未下,可与遇春等言:熊天瑞困 处孤城,犹笼禽阱兽,岂能逃逸。但恐破城之日,杀伤 过多,要当以保全生民为心,一则可为国家用,一则 可为未附者劝。且如汉邓禹,不妄诛杀,得享高爵,子 孙昌盛,此可为法。向者鄱阳湖之战,陈友谅既败,生 降其兵,至今为我用,纵有逃归者,亦我之民。我前克 湖广,禁军士毋入城,故能全一郡之民。苟得郡,无民 何益’?”广洋至赣,见《遇春等传》,太祖命。时天瑞拒守益 坚,遇春乃浚濠立栅以困之。 丙午五月壬午,太祖 还自濠州,谕中书省臣曰:“吾昨往濠州,所经州县,见 百姓稀少,田野荒芜。由兵兴以来,人民死亡,或流徙 他郡,不得以归乡里。骨肉离散,生业荡尽,此辈宁不 怨嗟?怨嗟之起,皆足以伤和气尔。中书其命有司遍 加体访,俾各安乡土,仍复旧业,以遂生息,庶几斯民 不致失所。”十二月己巳,典营缮者以《宫室图》进太祖, 太祖见其雕琢奇丽者即去之,谓中书省臣曰:“宫室 但取其完固而已,何必过为雕斲。昔尧之时,茅茨土 阶,采椽不斲,可为极陋矣。然千古之上,称盛德者必

以尧为首。后世竞为奢侈,极宫室苑囿之娱,穷舆马
考证
珠玉之玩,欲心一纵,卒不可遏,乱由是起矣。夫上崇

节俭,则下无奢靡。吾尝谓珠玉非宝,节俭是宝。有所 缔构,一以朴素,何必极雕巧以殚天下之力也。” 吴 元年四月辛亥,仁祖忌日,太祖诣庙祭毕,退御便殿, 泣下不止。起居注詹同侍侧,再三慰之。太祖曰:“往者 吾父以是月六日亡,兄以九日亡,母以二十二日亡, 一月之间,三丧相继,人生值此,其何以堪?终天之痛, 念之罔极。”愈呜咽不胜,左右皆不能仰视。 四月丁 卯,仁祖后忌日,太祖诣庙祭毕,退御便殿,谓侍臣朱 升曰:“昔吾母终时,吾年甫十七,侍母病,昼夜不离侧。 吾次兄经营家事,母遣呼与偕来,嘱曰:‘我今病,度不 起,尔兄弟善相扶持,以立家业’。言讫而终。今大业垂 成,母不及见,言犹在耳,痛不能堪也。”因悲咽泣下,群 臣莫不感恻。 六月甲戌,太祖谓宪臣曰:“任官不当, 则庶事不理;用刑不当,则无辜受害。譬之薅草莱者, 施镈不谨,必伤良苗;绳奸慝者,论法不当,必伤善类。 故刑不可不慎也。夫置人于棰楚之下,屈抑顿挫,何 事不伏,何求不得?古人用刑,盖不得已。悬法象魏,使 人知而不敢犯。夫水”火能焚溺人,狎之则必伤,远之 则无害。水火能生人,亦能毙人。刑本以生人,非求杀 人也。苟不求其情而轻用之,受枉者多矣。故“钦恤”二 字,用刑之本也。 洪武元年正月乙亥,追尊四代考 妣。祭讫,太祖顾谓李善长曰:“朕荷先世积累之勤,庆 及于躬,抚临亿兆。今遵行令典,尊崇先代,斋肃一心, 对越神灵。所谓焄蒿凄怆,若或见之。”善长对曰:“陛下 诚孝感通,达于幽显。”太祖曰:“奉先思孝,祭神如在,诚 敬无间,神灵其依。苟或有间,非奉先思孝之道也。” 二月壬子,定宗庙时享之礼。既而太常又进《宗庙月 朔荐新礼》,太祖览毕,谓群臣曰:“宗庙之祀,所以隆孝 思也。然祭之于后,不若养之于先,朕今不及矣。尝闻 为人子者,愿为人兄,其意谓为兄侍膝下之日,早于 养之日也。朕于子为人弟,亲存而幼,不能以养。及长 而富有天下,则亲殁矣。虽欲以天下养,其可得乎?”因 悲叹久之,命以月朔荐新仪物,著之常典,俾子孙世 承之。 八月,有司奏造乘舆服御诸物,应用金者,命 皆以铜代之。有司言费小,不足靳。太祖曰:“朕富有四 海,岂吝于此。然所谓俭约者,非身先之,何以率下?小 用不节,大费,必至开奢泰之原,启华靡之渐,未必不 由于小而至大也。” 十月庚辰,太祖朝罢,召宿卫武 臣,谕之曰:“朕与尔等起布衣,历战阵十五六年,乃得 成功。朕今为天子,卿等亦任显荣,居富贵非偶然也。 当四方豪杰并起,互相攻夺。朕提孤军应敌,危亦甚 矣。然每出师,必戒将士毋妄杀,毋焚民居,此心简在 上帝,故有今日。卿等亦思曩时在民间,视元之将帅 轻裘肥马,气焰赫然,何敢望之?然彼之君臣,不思祖 宗创业之难,骄淫奢侈,但顾一身逸乐,不恤生民疾 苦,一旦天更其运。今历数在朕,朕何敢骄怠?常恐政 事废缺,日慎一日,自非犒赏将士,宴百官,享劳外使, 未尝设宴为乐。尔等亦须勤身守法,勿忘贫贱之时, 勿为骄奢淫佚之事,则身常荣而家常裕矣。卿等勉 之,毋忘朕言。” 十二月己巳,太祖退朝还宫,皇太子、 诸王侍。太祖指宫中隙地谓之曰:“此非不可,起亭馆 台榭,为游观之所,今但令内使种蔬,诚不忍伤民之 财,劳民之力耳。昔商纣崇饰宫室,不恤人民,天下怨 之,身亡国灭。汉文帝欲作露台,而惜百金之费,当时 民安国富。夫奢俭不同,治乱悬判。尔等当记吾言,常 存儆戒。” 二年四月乙亥,太祖因侍臣言及医者吮 痈事,曰:“朕尝思人子于其亲,一体而分者也。思念之 笃,精诚之至,必相感通。朕思遭兵乱,母后之坟为兵 所发,朕收遗骸,失一指骨,于坟近地遍求不可得,忽 得一骨”,然未敢必其是。闻世有以指血验之者,遂啮 指滴血其上,果透入其中。及以他骨验之,则血不入。 乃知亲之气血相感如是,与他人自不同也。故古人 有母扼臂噬指,而子即心痛,理有之矣。今人父子兄 弟,一遇利害,或“悖戾不相顾者,独何心哉!” 三年正 月甲午,太祖持黄金一锭示近臣曰:“此表笺袱盘龙 金也。”令宫人洗涤销镕得之。又出杂纻丝小片,缝成 如毯者,曰:“此制衣裳所遗,用缉为被,犹胜弃遗也。” 二月壬戌,太祖行后苑,见巢鹊卵翼之劳,喟然叹曰: “禽鸟劬劳若是,况人母子之恩乎!”乃令群臣有亲老 者许归养。时故元镇抚陈兴被俘来京,恩待甚厚。兴 言有母在嵩州,年八十馀,欲求归养。即赐白金衣帽 遣之。兴辞,太祖顾谓侍臣曰:“孝弟之性,天下皆同。陈 兴虽武夫,闻朕言即怆然思归。朕始不知其有母,若 知之,肯令其违远耶?人寿不过百岁,今其母年已八 十馀,万一不相见,兴有无穷之痛。兴归,母子相见,其 乐宜何如?”侍臣曰:“陛下以孝治天下,推测人情,无微 不烛。非惟一家之老者得所,天下之惸独鳏寡皆蒙 其惠矣。”太祖曰:“人情莫不爱其亲,必使之得尽其孝, 一孝而众人皆趋于孝,此风化之本也。故圣王之于 天下,必本人情而为治。” 五月丁巳,凤翔府宝鸡县进瑞麦一茎,五穗者一本,三穗者一本,二穗者十有 馀本。太祖谓廷臣曰:“向者凤翔饥馑,朕悯其民,故特 遣人赈恤,曾未数月,遽以瑞麦来献。借使凤翔民未 粒食,虽有瑞麦何益?苟其民皆得所养,虽无瑞麦何 伤?朕尝观自古以来,天下无金革斗争之事,时和岁 丰,家给人足,父慈子孝,夫义妻德,兄爱弟敬,风俗淳 美,此足为瑞。若此麦之异,特一物之瑞耳,非天下之 瑞也。” 七月丙辰,太祖阅内藏,慨然谓臣下曰:“此皆 民力所供,蓄积为天下之用,吾何敢私?苟奢侈妄费, 取一己之娱,殚耳目之乐,是以天下之积为一己之 私也。今天下已平,国家无事,封赏之外,正宜俭约,以 省浮费。” 十月丙辰朔,朝退,雨二,内使著干靴行雨 中。太祖召责之曰:“靴虽微,皆出民力。民之为此,非旦 夕可成。汝何不爱惜,而暴殄如此?”命左右杖之。因谓 侍臣曰:“尝闻元世祖初年,见侍臣有著花靴者,责之 曰:‘汝将完好之皮为此,岂不废物劳人’?此意诚佳。大 抵为人尝历艰难,则自然节俭。若习见富贵,未有不 侈靡者也。”因敕百官,自今入朝遇雨雪,皆许服雨衣。

八月丁丑,礼部尚书陶凯等言“进膳举乐。” 太祖曰:

“古之帝王,功业隆盛,治洽生民,上下之间,熙然太和, 虽日举乐,未为过也。今天下虽定,人民未苏,北征将 士尚在暴露之中,此朕宵旰忧勤之不暇,岂可忘将 士之劳而自为佚乐也哉?俟大兵凯还,士卒无战伐 之劳,人民罢转输之苦,然后以乐侑膳,未晚也。” 闰 三月壬午,太祖阅翰林所撰《武臣诰文》,有“‘佐朕武功, 遂宁天下’之语,即改作‘辅朕戒行,克奋忠勇’。”因诏词 臣谕之曰:“卿此言太过。尧舜犹病博施,大禹不自满 假,朕何敢为侈大之言乎?自今措词务在平实,毋事 夸张。” 十月甲戌,甘露降于锺山,群臣称贺。太祖曰: “休咎之征,虽各以类应,朕德凉薄,乌足以致斯?”翰林 应奉雎稼对曰:“圣人之德,上及太清,下及太宁,中及 万灵,则膏露降。陛下恭敬天地,辑和人民,故嘉祥显 著。”起居注魏观曰:“帝王恩及于物,顺于人而甘露降; 陛下宽租赋,减徭役,而百姓欢豫,神应之至,以此故 也。”翰林侍读学士危索曰:“王者敬养耆老,则甘露降 而松柏受之。今甘露降于松柏,乃陛下尊贤养老之 所致也,宜告于宗庙,颁示”史馆,以永万亿年无疆之 休。太祖曰:“卿等援引载籍,言非无征。然朕心存警惕, 惟恐不至,乌敢当此?一或忘鉴戒而生骄逸,安知嘉 祥不为灾异之兆乎?告诸宗庙,颁之史馆,非所以垂 示于天下后世也。”群臣皆顿首谢。 十一月庚申,时 将士居京卫闲暇,有以酣饮费赀者。太祖闻,召而谕 之曰:“勤俭为治身之本,奢侈乃丧家之源。近闻尔等 耽嗜于酒,一醉之费,不知其几。以有限之资,供无厌 之费,岁月滋久,岂得不乏且男不知耕,女不知织,而 饮食衣服,必欲奢靡。夫习奢不已,入俭良难,非保家 之道。自今宜量入为出,裁省妄费,宁使有馀,毋令不 足。” 五年六月癸卯,句容县民献嘉瓜二,同蒂而生。 太祖御武楼,中书省臣率百官以进。礼部尚书陶凯 奏曰:“陛下临御,同蒂之瓜,产于句容。句容,陛下祖乡 也,实为祯祥。盖由圣德和同,国家协庆,故只瓜联蒂 之瑞,独见于此,以彰陛下保民爱物之仁,非偶然者。” 太祖曰:“草木之瑞,如嘉禾并莲,合欢连理,两岐之麦, 同蒂之瓜皆是也。卿等以此归德于朕,朕否德,不敢 当之。纵使朕有德,天必不以一物之祯祥示之。苟有 过,必垂象以谴告,使我克谨其身,以保其民,不至于 祸殃。且草木之祥生于其土,亦惟其土之人应之,于 朕何与?若尽天地间时和岁丰,乃王者之祯。”故遂为 赞,并赐其民钱而遣之。 十二月庚子,内使奏增饲 虎肉。太祖曰:“养牛以供耕作,养马以资骑乘,养虎欲 以何用,而费肉以饲之?”命以虎送光禄,他禽兽悉纵 之。 七年五月甲子,礼部尚书牛谅上所考定《进膳 礼》,奏言:“古礼,凡大祀,斋之日,宰犊牛以为膳,以助精 神。”太祖曰:“太牢非常用,致斋三日而供三犊,所费太 侈。夫俭可以制欲,淡可以颐性,若无节制,惟事奢侈, 徒增伤物之心,何益事神之道?”谅曰:“《周礼》是古人所 定,非过侈也。”太祖曰:“《周官》之法不行于后世多矣。惟 自奉者乃欲法古,其可哉?” 八年三月丙寅,命皇太 子及诸王往凤阳祭皇陵。太祖恻然曰:“吾祖宗去世 既远,吾父母又相继早亡,每念劬劳鞠育之恩,惟有 感痛而已。今日虽尊为天子,富有四海,欲致敬尽孝, 为一日之奉,不可得矣。哀慕之情,昊天罔极。今凤阳 陵寝所在,特命尔等躬诣致祭,以代朕行。孔子曰:‘事 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尔等敬之。”因悲咽不自胜,太 子诸王皆感泣。 九月辛酉,诏改大内宫殿。太祖谓 廷臣曰:“唐虞之时,宫室朴素。后世穷极侈丽,习尚华 靡,去古远矣。朕今所作,但求安固,不事华丽。凡雕饰 奇巧,一切不用,惟朴素坚壮,可传永久,使吾后世子 孙守以为法。至于台榭苑囿之作,劳民费财,以供游 观之乐,朕决不为之。其饬所司,如朕之志。” 十一月 甲戌,甘露降于南郊,群臣咸称贺,献歌诗以颂德。太祖曰:“人之常情,好祥恶妖。然天道幽微莫测。若恃祥 而不戒,祥未必吉;睹妖而能惩妖,未必皆凶。盖闻灾 而惧,或者蒙休;见瑞而喜,或以致咎。何则?凡人惧则 戒心常生,喜则侈心易纵。朕德不逮,惟图修省之不 暇,岂敢以此为己所致哉!” 九年五月丙寅,命中书 省臣作亲王宫,得饰朱红大青绿,馀居室止饰丹碧。 中书省臣言:“亲王居室饰大青绿,亦无过度者。”太祖 曰:“惟俭养性,惟侈荡心。居上能俭,可以导俗;居上而 侈,必至厉民。独不见茅茨卑宫,尧、禹以崇圣德;阿房 西苑,秦、隋以失人心。诸子方及冠年,去朕左右,岂可 使靡丽荡其心?” 五月壬午,太祖谓侍臣曰:“澹泊可 以养心,俭素可以养德。纵欲毁度,奢侈移性,故技巧 哇淫,游幸畋猎,皆役心损德之具。所以高台深池,庸 主攸亡;卑宫陋室,圣主攸兴。朕观元世祖在位,躬行 俭朴,遂成一统之业。至庚申帝,骄淫奢侈,饫粱肉于 犬豕,致怨怒于神人。故逸豫未终,败亡随至。此近代 之事,可为明鉴。朕常以此训诸子,使知所警戒,则可 长保国家矣。”太祖以大内宫殿新成,制度不侈,甚喜。 因谓侍臣曰:“人主嗜好,所系甚重。躬行节俭,足以养 性;崇尚侈靡,必至丧德。朕常念昔居淮右,频年饥馑, 艰于衣食,鲜能如意。今富有四海,何求不遂,何欲不 得。然检制其心,惟恐骄盈不可复制,夙夜兢惕,弗遑 底宁。故凡有兴作,必量度再三,不获已而后为之,为 之未尝过度。”宫壸之间,皇后亦能俭以率下,躬服浣 濯之衣,皆非故为“矫饰,实恐暴殄天物,剥伤民财,不 敢不谨。”侍臣对曰:“奢侈者常情同欲,节俭者富贵所 难。陛下安行节俭,无所勉强,诚宜为万世子孙之法。” 太祖曰:“节俭二字,非徒治天下者当守,治家者亦宜 守之。尔等岁禄有限,而日用无穷,一或过度,何从办 集?侵牟剥削,皆原于此。须体朕怀,共崇节俭,庶几无 悔。” 十六年七月庚戌,太祖谓侍臣曰:“自古王者之 兴,未有不由于勤俭,其败亡,未有不由于奢侈。前代 得失,可为明鉴。后世昏庸之主纵欲败度,不知警戒, 卒濒于危亡,此深可慨叹。大抵处心清净则无欲,无 欲则无奢纵之患。欲心一生则骄奢淫佚无所不至, 不旋踵而败亡随之矣。朕每思念至此,未尝不惕然 于心,故必身先节俭,以训于下。”侍臣顿首曰:“陛下戒 慎如此,使后世守而不替,长久之福也。” 八月辛巳, 孝慈皇后小祥。先是,礼部臣奏令天下诸司致祭。太 祖曰:“此固礼也,但仪物百费,皆出于民,道里往来,亦 甚劳烦。且皇后在时,尝问朕曰:‘天下之民安乎’?朕曰: ‘尔问甚善,然事不在尔’。”后曰:“陛下为天下父,妾忝为 天下母,天下之民,皆子女也,其安与否,岂可不知?今 言犹在耳,而欲以小祥费天下民财,甚非后心,其止 之。” 十八年四月乙未,五色云再见。礼部请率百官 表贺。太祖谕之曰:“天下康宁,人无灾害,祥瑞之应,固 和气所召。昔舜有《卿云》之歌,在当时有元凯、岳牧之 贤,相与共治。雍熙之治。朕德不逮,治化未臻,岂可遽 以是受贺。前代帝王,喜言祥瑞,臣下从而和之,往往 不知省惧,以至灾异之来,不复能弥。盖夸侈之心生, 则戒惧之志怠,故鲜克终,可以为戒。” 二十一年五 月乙酉,五色云见。翰林学士刘三吾进曰:“云物之祥, 征乎治世。舜之时形于诗歌,宋之时以为贤人之符。 此实圣德所致,国家之美庆也。”太祖曰:“古人有言:‘天 降灾祥在德’。诚使吾德靡悔,灾亦可弥。苟爽其德,虽 祥无福。要之国家之庆,不专于此也。” 二十八年七 月戊戌,河南汝宁府确山县野蚕成茧,群臣贺表。太 祖曰:“人君以天下为家,使野蚕成茧,足以衣被天下 之人,朕当受贺。一邑之内,偶然有之,何用贺为?” 二 十九年正月乙丑,太祖罢朝,从容问左右民间事,礼 部尚书门克新对曰:“圣泽广深,天下之民,各安生业, 幸蒙至治。”太祖曰:“虽尧舜在上,不能保天下无穷民。 若谓民皆安业,朕恐未然。何得遽言至治。”克新对曰: “圣德谦虚,不自满假,则天下之民受福无穷矣。” 三 十一年四月己丑,享太庙毕,太祖步出庙门,徘徊顾 立,指桐梓谓太常臣曰:“往年种此,今不觉成林,凤阳 陵树当亦似此。”因感怆泣下。又曰:“昔太庙始成,迁主 就室,礼毕,朕退而休息,梦朕皇考呼曰:‘西南有警’。觉 即视朝,果得边报。祖考神明,照临在上,无时不存。尔 等掌祭祀,宜加敬慎。旦暮中使供洒扫,奉神主,恐有 不虔,当以时省”视。务宜斋洁,以安神灵。

按《大政纪》:“洪武六年正月辛酉,上谕儒臣詹同曰:‘朕 尝思声色乃伐性之斧斤,易以溺人,一有溺焉,则祸 败随之,故其为害甚于鸩毒。朕观前代人君,以此败 亡者不少,盖为君居天下之尊,享四海之福,靡曼之 声,窈窕之色,何求而不得?苟不知远之,则小人乘间 纳其淫邪,不为迷惑者有几。况创业垂统之君,为子 孙之承式,尤不可以不谨’。”同对曰:“不迩声色,昔成汤 所以能垂裕后昆。陛下此言,端本澄源,诚万世子孙 之法也。”

按《春明梦馀录》:“洪武中诏言:顷因戡乱,以军律用刑殊乖平允。自今务从中典,重刑须秋后无非时,决伤 天和。 《祖训》云:‘以后子孙做皇帝时,止守律与《大诰》, 并不许用黥、刺、腓、鼻、阉、割之刑’。盖嗣君宫内生长,人 情善恶未能周知,恐一时所施不当,误伤善良。臣下 敢有奏用此刑者,文武群臣即时劾奏,将犯人凌迟 全”家处死。 上读《老子》书,至“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 之,恻然感怀,命焚锦衣卫非法狱具,悉以所系囚送 部台审理。 谕刑部尚书周祯曰:“‘刑以辅治,唐、虞所 不免。观舜命皋陶之辞,始曰明刑,终期于无刑’。皋陶 告舜,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当时君臣莫不以 恤刑为重,而民亦自不犯,所以能致雍熙之治。朕尝 观此,深有所契,卿当体之。” 命中书省详定律令,谕 曰:“律有连坐之条,其侵损伤人者众,吾以为罚弗及 嗣,忠厚之至也。自今民有犯者,毋连坐。” 工部尚书 王肃坐法当笞,上曰:“六卿之职,不宜以细故加辱。”命 以俸折赎,著为令。 上谕刑部:凡论囚当原情,毋刻 深。盖人命至重,常存平恕之心,犹恐“失之,况深文乎? 昨民有子犯法,父行贿求免者,有司欲并论。朕以父 子至亲,子论死而父救之,情也,故但论其子而赦父。 自今凡论狱,必详谳覆奏而后论,毋重伤人。” 赣州 民有止宿逃囚,初不知其囚,刑部逮问,坐之罪。上曰: “刑者,圣人设防于天下耳。深文重法,仁者不为。故凡 断狱,贵得其情,缘情而论罪,则刑当而民服。彼不知 其为囚舍宿者,人情之常也,何为罪之?如汝议,行路 之人将无止宿矣。”遂命释之。 十五年正月,谕刑官 曰:“方春万物发生,而无知之民乃有犯法至死者。虽 有决不待时之律,然于朕心有所不忍。其犯大辟者, 减死论。” 《谕都督府》曰:“前遣囚往充辽东驿卒,今天 气尚寒,恐道途冻馁,此辈本宥之以全其生,若不免 死,是徒宥耳。且令就济宁暂住,待春暖遣行。” 二十 三年,通政司茹玮引奏:“潮州府学生陈质言其父戍 大宁,已死,今有司取其补伍。自念从幼至今,荷蒙国 恩教育,愿赐卒业,以图上报。”上谓兵部尚书沈溍曰: “国家得一卒易,得一材难。此生既有志于学,可削其 兵籍,遣归进学。” 天策卫卒吴英父得罪系狱,英诣 阙陈情,愿没入为官奴,赎父罪。上谕英曰:“汝之情固 有可矜,但汝平时何不劝谏汝父,使不犯法,今罪不 可贷,然念汝爱父之至,特曲法宥之。” 尝行郊坛,皇 太子从,指道傍荆楚曰:“古用此为扑刑,取能去风,虽 伤不害。”盖德念至于此。 皇陵初建时,量度界限,将 筑周垣。所司奏民间坟墓在傍者,当外徙。圣谕曰:“此 坟墓皆吾家旧邻里,不必外徙。”至今在陵域者,春秋 祭扫,听民出入不禁。其仁于枯骨如此。

按《椒宫旧事》,上与后宫语,必以六穑组𬘓为先,宫中 垣壁屏障皆绘耕织之象。

按《枝山》。前闻高皇帝以天纵之圣,功德广大,《金匮》之 策,不可胜纪。草莽臣何敢僭亵以入私编?然剽闻一 二,不敢隐默。自敬天事神,至于礼乐末节,罔不究心。 以乐生不娶颛洁,特创神乐观居之,俾从黄冠之列, 赡给优厚。所辖钱粮,例不刷卷,曰“要他事神明底人 不要与他计较。”常膳之外,复益予肉人若干,曰“无使 饥寒乱性。”诸武舞执干盾之属。后易褚甲以绘兵其 上防微之意,又因以见焉。

惠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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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春明梦馀录》:明太祖尝以律授皇太孙,太孙曰:“律 中某条尚觉严而不恕,请稍改之,可乎?”曰:“试率尔意 改来看。”因更定五条,明日呈稿。帝喜曰:“甚善。”因跪而 请曰:“明刑所以弼教,凡与五伦相涉者,皆宜屈法以 伸恩。今律中所定,期于尽法,而不必于原情,窃所未 安。”曰:“凡所未安者,汝悉改之。”遂遍考礼经,参之历朝 《刑法志》改定七十三条。帝览竟,大喜曰:“吾当乱世,刑 不得不重;汝当平世,刑不得不轻。所谓刑罚世轻世 重也。如后用刑,皆宜遵此。”常州陈理以子弑父,送太 孙处分,太孙从容详审,竟脱之。理父原抱病经年,误 服一药而毙。继母素憎其子,因力证成之,无以自解。 太孙条其情而谳之,帝未之信也。拘邻里婢仆及原 医讯之,乃知父向患火证,庸医误认为寒,药中潜投 附子,主人不知,故服之而暴卒耳。帝惊曰:“有是哉?刑 不可不慎也。太孙不独仁而且明,朕无忧矣。” 逻者 获强盗七人,命送太孙审。太孙一见,即疑首盗非真, 及讯之,果系主人之子偶出庄上,而佃客皆盗也。是 夜正谋劫商舟,遂强之同行。归欲首明而先被获。帝 复审尽得其情,释之。问太孙曰:“尔何以知其非盗?”对 曰:“《周礼》听狱,色听为先。《尚书》亦称:‘惟貌有稽。炆。见其 人双眸炯炯,视听端详,定非盗也’。”帝因叹曰:“决疑者 不可不读书。” 建文帝即位,谕刑官曰:“《大明律》,皇祖 所亲定,大意虽准唐律,亦遍考历朝《刑法志》,参酌而 成。朕先年受命,细阅今律,校前代律,往往加重。盖刑 乱国,用重典,非百世通行之法也。朕当时改定七十 三条,皇祖已命施行。然罪可疑、情可矜者,何止此也? 律设大法,礼近人情。齐民以刑,不若以礼。其传谕天下有司,务崇礼教,赦疑狱,嘉与万方,共享和平之福。 按《东朝记》:皇帝嗣位之初,即下明诏,行宽政,赦”有罪, 蠲逋租,去事之妨民者。明年,以《纪元》,赐高年米、肉絮 帛。民鬻子者为之赎,免田之租税几分。遣使者问海 内所患苦者,当廉平,吏罪至死者,多令活之。于是刑 部、都察院论囚视往岁减三分之二。人重犯法。 上 幸太学,视祀孔子,拜跪盥献,咸用享庙礼。搢绅聚观, 皆思自奋,以进庸于世。 十二月癸卯朔,乘舆临视 殿坛,戒饬百官,涤牲省器。是月戊寅,上御奉天殿,群 公卿咸受誓戒,宿于斋宫。明日己卯,出舍皇邸,尚食 进素膳,及期行事。自元旦至于祭,天地开朗,日月辉 华。方当出郊,龙旗徐行,万骑不惊,山川草木,皆有喜 色,六军百姓,欣跃聚观。 上于乾清、坤宁南北二宫 间为退朝燕处之殿,置古书祖训于其中,沉玩深思, 名之曰“省躬。”方孝孺奉谕撰铭。

成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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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名山藏典谟记》:“永乐元年十一月,上谓侍臣曰:‘朕 每当法司奏囚,未尝不反复思究之,毫有可生,便从 宽减。盖往在军中未尝轻戮一人,况今为天下主。南 阳县言县民逃徙,赋役靡出,乞下令捕归。上曰:‘民谁 乐去其乡哉?河南连岁水旱蝗螟,守令鲜抚字之,夫 其田庐生业已废弃,捕归益之困耳’’。” 十二月敕三 法司曰:“每盛寒暑,朕必命恤囚。比闻死狱者往往蔽 不奏。夫杀一微物,尚有阴祸,人命至重,可怠肆乎?自 今不谨,则朕不贷。” 四年三月,上曰:“宣府、万全、兴和 皆临边卫,未冬先寒,将士备御,昼夜不解甲。朕尝历 其处,劳苦特甚。大小官军,其人赐钞五锭。” 十二月 辛卯,上闻京师民多病,叹曰:“内府药材甚广,咫尺不 能有济,何况于外?”命太医院掣施方剂,复命礼部申 明药局之令。 七年二月壬午,上巡北京,车驾发京 师。戊子,驻跸凤阳,谒祭皇陵。上负土益陵,从官皆负, 遂遣祭于祖陵。赐凤阳土民户钞,遣官祭灵壁战没 将士,遂遣祭于东昌槁城、夹河、白沟、真定坝上诸战 处。 十二年二月,陇川饥,赈之。按问长吏之不言者。 上退坐右顺门里,衣袖垢敝,纳复出。侍臣有赞《圣德》 者,上叹曰:“朕日十易衣,未尝无之,但念自惜福。昔皇 妣躬缉故衣,皇考见而喜曰:‘勤俭如此,可法子孙’。朕 常不敢忘。”

按《明昭代典则》上“文武全材,宽严兼济;规模阔大,条 理精密。知人善任,谗间不行。用兵应变,机智如神。临 事闲暇,决战先登。大将小校,尽识能否。随材指挥,各 称任使。拊循士卒,同其甘苦。擒王缚将,推心不疑。郡 县灾伤,蠲租赈谷。军机奏报,中夜起览。总揽权纲,爱 重名爵,容受直言。屏却祥瑞,贲饰礼文。经略徼塞,训” 迪子孙,一书万言。“敦睦宗庶,保全功臣。收交南,罢海 运,通西域,降北寇,表章圣经,谢绝封禅,置内阁儒臣, 削藩王兵柄。海外诸国,受命为王者三十馀国,长算 远虑,徙都北平,实贻孙奕子久大之基也。”

按《春明梦馀录》:“元年,大理寺卿薛岩等奏:‘各布政司 上所部具狱,凡死罪百馀人,请分遣御史临决。上从 之,顾谓都御史陈瑛等曰:‘人命至重,既绝不可复续。 夫治狱得情尤难,鞭扑棰楚之下,罪人成于锻炼者, 往往有之。今百馀人之中,岂能必其皆无冤枉?尔分 遣御史,宜具书慎刑之意授之,使论决之际详探其 情。非其情者,即与辨释。必揆之以理。理不可生,然后 刑之,则彼虽死无所恨矣’’。” 二年四月,谕法司曰:“天 气向热,狱囚淹久必病,病无所仰给,必死。轻罪而死, 与枉杀何异。今命五府、六部、六科协助尔等,尽数日 疏决。凡死罪狱成者,俟秋处决,轻罪即决遣。有连引 待辨未能决者,皆令出狱听候。”御奉天门录囚,多所 矜宥。囚已出午门,尚虑有枉抑者,复召锦衣卫指挥 陈逵、鸿胪寺少卿郁旃等谓曰:“囚皆久困于狱,而乍 至朕前,久困则虽枉而不求辨;初至朕前,则畏威而 不敢言。有此二者,则刑罚岂能皆当?尔等更以朕言 从容审之,果其有辞,即来白。” 八年,新进士王彦自 陈:“臣家与奸恶外亲有连,今闻朝廷已下本贯籍没 臣家。臣虽中进士,实罪人,应就系。”上谕三法司曰:“学 至于中进士,亦成材矣;成材勿弃。其有罪能自陈可 矜,并其家宥之。” 法司奏冒支官粮者,上怒,命戮之。 刑科覆奏,上曰:“此朕一时之怒,过矣,其依律,自今犯 死罪,皆伍覆奏,著为令。”

仁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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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昭代典则》:仁宗先后守两京,听政从仁,厚爱百 姓,天下咸归心。既即位,尽行其志,约己裕民,恒如不 及。明乎知人,任用,不贰廷臣,才行高下了然,缓急器 使,靡不曲当,寸长可用,咸所不弃。苟犯名义,虽小必 黜,未尝以爱恶移是非。甲乙迁喜怒。严谨边备,不勤 远略。边将陛辞,每戒曰:“民力罢矣,慎毋贪功。寇至塞, 驱之而已,毋为首祸。违命获功,吾所不赏。赏功懋德, 宁过于厚。”屡敕法司崇宽厚,戒深刻。然极恶赃吏,每 戒法司曰:“赃吏务励民裕己。国家恤民,必自去赃吏始。”重学校,严荐举,每谕所司,用人必求实才,授官必 责实效。乐闻直言,多见褒答。间有咈逆,无几悔悟。太 祖晓识天象,长益探究。日官讳避,辄“见穷诘。作台禁 中,时自观察,苟有灾氛,深自省咎。”

按《大政纪》:上嗣位,每曰:“为人君止于仁,故弘施霈泽, 罢科买,己逋负,询民隐,急农事,褒旧劳,举坠典,增文 武官俸,加军士食米,赐文臣诰敕,予归省者赐赉有 制,禁告诽谤,申严自宫之禁,及加人宫刑,屡饬法司, 崇宽厚,戒深刻,惟日以恤人为务。在位仅十月,而德 政加多。故遗诏初下,兵民如丧慈父,庙号曰仁,天下 之公言”云。 洪熙元年四月,时有至自南京者。上问: 道路所遇民何似?对曰:“淮安、徐州及山东境内,民多 乏食,而有司征税粮方急。”遂问少师蹇义,所对亦然。 上命大学士杨士奇草诏蠲恤,士奇言:不可不令户 部、工部与闻。上曰:“姑徐之。救民之穷,当如救焚拯溺, 不可迟疑。有司虑国用不足,必持不决之意,卿等姑 勿言。”命中官具楮笔,令士奇等就西角门书诏。上览 毕,既命用玺,已遣使赍行,上顾士奇曰:“汝今可语户 部、工部,朕悉免之矣。”左右或言地方千馀里,其间未 必尽无收,宜有分别,庶不滥恩。上曰:“恤民宁过厚?为 天下主,可与民寸寸计较耶?”

按《春明梦馀录》:大理寺论囚。上恻然曰:“人命至重,帝 王以爱人为德。卿等职理刑辅德,宜赞朕志,毋俾含 冤地下,伤天地之和。”命府部、通政司、六科同法司于 奉天门会审。已,特召大学士士奇、荣幼孜等至榻前, 论“比年法司之滥拟大逆不道,往往出罗织也。先帝 为切戒,故事,死刑五覆奏,而法司一不以措意。今审” 决重囚,卿三人同往,虑期克必。中阁学士同审录始 于此。 元年,诏:“朕恭承大统,为天下生民之主。惟我 皇祖、皇考爱民之仁,祇率不怠。旦夕思念,人命甚重, 哀矜庶狱,惓惓在怀。夫刑以禁暴止邪,导民于善,岂 专务诛杀哉?故律令之制,善善长而恶恶短,罚之轻 重,咸适厥中。顾执法之吏,不能持平,有虚饰其情,专 致死罪,而比附谬妄,尤甚枉人,朕甚悯之。夫五刑之 条,莫甚大辟,大辟之施,身首异处,斯已极矣。自今有 犯罪律该凌迟者,依律科决。其馀死罪,止于斩绞,法 司并不许牵合,傅会昧情,以致冤滥。若朕一时过于 嫉恶,律外用籍没凌迟”之刑,法司再三执奏,三奏不 允,至于五奏,五奏不允,同三公及大臣执奏,必允乃 已,永为定制。文武诸司自今亦不许恣肆暴酷,于法 外用鞭背等刑,以伤人命,尤不许用宫刑,绝人嗣续。 有自宫者以不孝“论。且人之为非,固有父子不相为 谋者。肆虞舜为君,罚弗及嗣。文王之世,罪人不孥。自 今惟犯谋反大逆者,依律连坐,其馀有犯,止坐本身, 毋得一”概处以连坐之法。古之盛世,恒采民言,用资 戒警。今凶险之徒,往往遮拾,诬为诽谤。法吏刻深锻 炼成狱,刑之失中,民则无措。“今后但有告诽谤者,一 切勿治。尔中外文武群臣,宜端乃志,悉乃心,畏天爱 人,务崇宽恕,庶有以佐朕父母斯民之治。或有违者, 必罚不贷。敷告天下,咸使闻知。”

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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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名山藏典谟记》,宣德元年四月,青州饥,有司议赈, 户部请覆核。上曰:“核而后赈,将求之沟壑,其令从便 宜行事。” 二年七月,谕三法司曰:“虐暑朕与卿等深 居突处,犹畏烦蒸,矧系囚哉?若敲毒薰郁,疾病死者, 亏伤和气,不累阴德耶?有应罚役应遣者,速简勘以 闻。”是月也,上三阅狱,遣轻系。 五年二月庚辰,罢遣 工匠,老幼残疾者;罢采木军夫,遣归农。敕曰:“朕孜孜 图治,食念人饥,衣念人寒。今春气已和,民瘼未舒,惧 非所以膺天承祖宗。特颁宽恤之令,尽朕审思。所至 者水旱蝗蝻地,速视其灾,以豁赋闻。蠲免三年以前 刍薪之税。招饥徙民复业,免役一年,所毋责偿。倒死 官马驴骡及亏欠孳生马匹者。停止采买”颜料生漆 诸物,为营造监采,监买,吏召还之。上供物非土产毋 征,征所产土,除他役起科官田一斗以上者减十之 二,四斗至石以上者减十之三。户有二人役工匠者, 一人归四人者,二人归一人者听合于他户。一岁二 岁相更役,年老残疾悉放免之。赃污士之极丑,理官 上罪必核。毋辱人终身,以《清明节奉皇太后上陵》《上 櫜鞬》、导骑步掖过河桥。

按《大政纪》:洪熙元年六月,皇太子即皇帝位。八月,工 部奏,内府工用纻丝纱罗计九千匹,请下苏杭等府 织造。上曰:“供用之物虽不可缺,然当念民力,令百姓 艰难,可减半造。”又谕尚书吴中等曰:“昔魏徵告唐太 宗,每以恤民为言,卿等其体此意。”十一月,工部尚书 吴中言:制造御用朱红戗金龙凤器用,物料不足,请 买于民间。上曰:“汉文服御帷帐无文绣,史称其恭俭 爱民,朕方慕之,以俭约率下,所造服食器用,当从朴 素,不须华靡。”

按《春明梦馀录》:“宣德四年,吏部奏第二甲进士王懋, 应授从七品官,其兄尝为御史,以误决死囚抵罪,懋乃极刑,家属当罢不录。上曰:‘士勤苦学问,始登一第, 弃之可惜。朕记皇祖时,一进士以极刑家当罢,念其 成材之难,特命吏部录用,此故事也。其以懋为州判 官’。 八年,敕三法司言:‘朕体上帝好生之心,惟刑是 恤。今尔等覆详天下重狱,而犯者远在千万里外,需 奏当即决,亦何能无冤抑者乎?人命至重,死不复生。 其遣廉能官分诣所在,同三司、巡按御史及府州县 官公同详审。若情犯深重无冤者,听从处决。如情可 矜疑及审异不服者,具奏遣官审录’。”自此始。 又谕: “古孟夏断薄刑,出轻系;仲夏挺重囚,益其食,所以顺 时令而重民命也。我祖宗时,遇隆寒盛暑,命法司审 囚系。卿等皆先代旧臣,亲所闻见。今向暑,宜量情罪 区别。” 又谕:“朕夜来观《周书立政篇》有云:‘式敬尔繇 狱,以长我王国’。此深有意味。盖能敬慎用刑,不致枉 滥,则仁恩浃洽,足以培固国本,福祚灵长。”

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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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名山藏《典谟记》:天顺元年十一月,上曰:“山东连年 灾伤,民甚艰难,虽已遣赈,朕尚念之。吏部其就于本 布政司推选廉能官一员,专行抚恤。”吏部举右布政 王宇,遂以命之。命左佥都御史王俭赈贫于徐州,陛 辞,上曰:“徐南北要冲,民艰,朕恻然,设心赈济,毋恤庾 仓。” 二年九月,上谓李贤曰:“朕朝罢膳后,阅章奏易 决者下有司,可议者送先生参详。”当乃出。左右乃曰: “陛下自劳,非养生道。”又曰:“内阁可无送。”朕荷天下之 重,五更二鼓起,斋洁拜天毕,省奏章。既剖决谒奉,先 出视朝,不爽于时。度退朝,召问大臣商略机务,于文 华复省奏章。省讫还宫,至申,又如之。暇则听内政,暮 乃休。母后所旦朝有命,则间一日。隆冬“盛暑则五日。” 左右亦曰:“陛下自劳,非养生。”道贤对曰:“陛下孝敬精 勤,古贤君何以加此?愿持毋衰。”上曰:“朕之行此,亦有 何劳?便于安逸,怠荒至矣。” 五年六月,命花木、鸟兽、 梨板及追马清匠、刷卷、采薪之役悉停罢。盖所罢皆 民最苦,而采薪之役岁省可三十馀万。 十一月,上 曰:“朕五鼓拜天,虽足疾不废。”拜毕,阅章奏,亦拜于八 庙。出则视朝,退朝母后毕,复视政。既罢,进膳饮食,未 尝拣择,衣服亦随宜。虽衣布,天子也。

按《春明梦馀录》:天顺三年谕:人命至重,死者不可复 生,自天顺三年为始,每至霜降后,但有应决重囚,三 法司奏请会多官从实审录,庶不冤枉,永为定例。 按《孤树褎谈》:英宗尝论景泰不与大臣接言,贤曰:“自 古明君未尝一日不与大臣商确治道,所以天下常 安。先儒谓对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 于君德方有益。”又言:“朕自复位以来,未尝一日忘在 南城时,每以此戒左右。”贤曰:“安乐不忘患难,古昔圣 贤之君存心正如此。”又以戒左右最善。又善饮食随 分,曾不拣择,衣服亦随宜,虽著布衣,人不以为非天 子也。贤曰:“如此节俭,天下自然富庶。前代如汉文帝、 唐太宗、宋仁宗皆节俭,是以当时海内”富庶,非其馀 可及。

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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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名山藏典谟记》:“成化二年十月,监察御史以反贼 刘通疏属,并傅录财产解奏。上曰:‘族诛非圣世法,其 亟发宁家财产还之’。” 二十年正月乙巳,英宗睿皇 帝忌晨,上祭奉先殿,遣祭于裕陵。退朝,顾左右曰:“先 皇奄弃天下,忽二十年,今晨行礼,追念罔极,感伤于 怀,潸然泪下,不能自已。”

按《窥天外乘》,孝宗敬皇帝亲万机,任贤臣,天下熙熙。 庶乎无德可名,无机可运者欤!

按《郊外农谈》:凤翔之麟游有虎臣者,慷慨有气节,成 化末,贡入太学。适闻万岁山架棕棚以备登眺,臣上 疏极谏,宪庙奇之,祭酒费訚不知也,惧其贾祸。会六 堂鸣鼓声罪,以锒铛锁之。俄官校至,宣臣至左顺门, 中官传旨劳之曰:“尔言是也,棕棚拆卸矣。”命吏部予 七品官。訚闻而大惭。臣知云南鹗嘉县事,卒于官。

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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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名山藏典谟记》,“成化二十三年十一月辛巳,宪宗 丧百日矣。先是上服丧二十七日,礼官请易服如制 入朝,上素服如故,群臣服吉者皆趋出。至是百日又 如之。进士潘府请行三年丧,下辅臣详议,礼部侍郎 倪岳定《仪注》,三年不鸣钟鼓,不受朝贺,朔望宫中素 服举奠。繇是上孝德感动中外。 弘治二年五月,路、 沁”二卫所屯田被水灾,不及三岁,例不免粮。上曰:“民 饥方赈,岂可复征?”特免之。 五年五月,致仕太子少 保、礼部尚书邹干疏言:“浙江水旱相仍,民穷而盗,请 行蠲恤。”上曰:“干老致仕尚忧公,其持羊酒、彩币,即家 劳勉之。” 十七年二月,巡抚北直隶都御史缙以淮、 扬、庐、凤四府并徐州灾伤,请折收今岁免粮“十五万 五千石,备赈三年后补还。”上曰:“既灾重民饥以流亡, 其即如奏,不用补也。”兵部尚书刘大夏等言:“江北、南 诸府灾甚,陕西往岁困用兵,江、浙诸省亦多事。乞命 抚按蠲减租役,专务生养。”上曰:“中外灾伤民困,朕甚悯焉。卿言深切时弊,有当行者,明白议拟以闻。”户部 议覆:“吏部尚书马文升奏:乞”减光禄寺厨料十之二。 上曰:“岁荒民贫,朕实痛心。各衙门支用物料,其务节 约,毋滥费。”

按《孤树褎谈》,“孝宗忧劳思治,益明习机务,眷念民瘼, 欲尽革诸烦苛弊蠹,召刘文靖公,屏左右,人罕得闻, 大惧,窃从平隙中观,但闻上数数称善。上仁慈敬慎, 尢欲守成法。公等亦见太子未壮,上体清癯,恐一旦 祸起不可测,务却谋远顾,省机密发,天下隐受其福。” 至上语及宫中事,毅然欲创抑,尽刷洗近侍,权复高 皇帝旧,亦未敢轻动也。

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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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七年十一月,上曰:‘寒风猛疾, 山中尤甚。朕闻行殿护大行皇后梓宫者,犹自赍粮。 梓宫重,人命尤重也。官军朝夕霜霰,无衣褐何以支 持?朕念若裂己肤,尚书承勋,其与番班少甦之,户部 便给发人粮马料,工部人给胖袄裤鞋,一事毕,还以 闻’。” 八年八月,上曰:“比闻问刑之官往往深刻取名, 或”意向上司,或偏徇己见,甚者锻炼贿与嘱。古者“一 夫冤而三年亢,一妇愤而六月霜,况多乎哉?都察院 其令抚按督同三司等官行历所属,审谳重囚,有坐 抑者,且矜疑以奏。其有被访察论戍,及累误非律正 与非人命赃私者,皆奏处以请。徒杖以下,情轻有词, 即时赦之。若有玩慢,参实降黜,兵部马”人驰示焉。 十年八月,观获豳风亭,召诸臣入侍。既打场,上取《糓 传》观之,曰:“圣祖有训:衣帛思织,食粟思农,粒粒辛苦。 今日不特纸上见之而已。” 十三年七月,南京太庙 灾。甲子闻。上曰:“择日斋沐而庙慰,礼也。人子赴父母 变,何待正衣冠?其即以丁卯诣告天,遂庙慰。”

按《续问奇类林》:“礼部尚书张潮,当嘉靖初,南郊创造 圜丘,都御史汪𬭎请概迁禁垣外冢墓,上不忍尽迁, 限一里内而止。潮亟上疏曰:‘此正陛下不忍人之心, 发于至诚。周文王行野,见无主枯骨,命瘗之曰:‘有天 下者天下主,吾其主矣’。卒敛葬之。天下闻之,曰:‘西伯 泽及枯骨,况人乎’?今陛下事本敬天,犹念及此,即文 王泽及枯骨之仁也。惟坛去外垣南远,一里之内,坟 冢不下千万馀区。倘瞻对无妨,悉容仍旧,其恩尤溥’。” 疏下,执政者诘,谓亵秽圜丘匪宜。潮曰:“在圜丘似亵, 然天无不覆,即远迁何逃?”诘者语塞,得旨罢迁。

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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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大政纪》:“穆宗天资纯粹,宽仁大度。改元以来,黜不 经之祀,罢无用之作,蠲非艺之征,绝无名之献。除烦 节冗,恤困疏冤。奖遗逸,汰憸邪供膳减省,掖庭严肃。 近侍有犯,尽法无贷。言官触怒,终蒙释遣。举大阅之 礼,以讨军实,以正戎章。是以穷庐大漠之长,贡市不 绝;啸峒凭林之孽,传车自诣。虽言者数请修御便殿” 召对故事,皆未之许。然端凝厚重,不杀自威,优崇辅 弼,群力毕收。守祖宗之法,无纷更约束之烦,先储贰 之教,为长久治安之计。盖“清净化民,庶几汉帝宽仁 驭下,比迹宋宗,虽享国六年,而贻谋弘远矣。”

按《续问奇类林》:穆宗尝食驴肠而甘,左右请诏光禄 曰:“若然,则光禄当日杀一驴,以备宣索,吾不忍也。”仁 哉圣心!

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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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通纪》,神宗皇帝以幼年继天立极,享国长久,国 家宁谥,疆圉无恙。圣心元默思道,恭己无为,即“古不 下堂而天下治”,何以逾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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