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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第26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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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二百六十四卷目录

 隐逸部名贤列传八

  梁

  何引       阮孝绪

  陶弘景      诸葛璩

  沈𫖮       刘慧斐

  范元琰      刘𬣙

  刘歊       庾诜

  张孝秀      庾承先

  北魏

  眭夸       李谧

  冯亮       郑修

  赵逸       盛绍远

学行典第二百六十四卷

隐逸部名贤列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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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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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何点传》:“引字子季,点之弟也。年八岁,居 忧,哀毁若成人。既长,好学,师事沛国刘𤩽,受《易》及《礼 记》《毛诗》。又入锺山定林寺听内典,其业皆通,而纵情 诞节,时人未之知也。唯𤩽与汝南周颙深器异之。起 家齐秘书郎,迁太子舍人。出为建安太守。为政有恩 信,民不忍欺。每伏腊,放囚还家,依期而返。入为尚书” 三公郎,不拜。迁司徒主簿。注《易》,又解《礼记》,于卷背书 之,谓为《隐义》。累迁中书郎、员外散骑常侍,太尉从事 中郎,司徒右长史、给事黄门侍郎、太子中庶子,领国 子博士、丹阳邑中正。尚书令王俭受诏撰新礼,未就 而卒。又使特进张绪续成之。绪又卒,属在司徒竟陵 王子良。子良以让引,乃置学士二十人,佐引撰录。永 明十年,迁侍中,领步兵校尉,转为国子祭酒。郁林嗣 位,引为后族,甚见亲待,累迁左民尚书,领骁骑中书 令,领临海巴陵王师。引虽贵显,常怀止足。建武初,已 筑室郊外,号曰“小山”,恒与学徒游处其内。至是遂卖 园宅,欲入东山,未及发,闻谢朏罢吴兴郡不还,恐后 之,乃拜表辞职,不待报辄去。明帝大怒,使御史中丞 袁昂奏收引。寻有诏许之。引以会稽山多灵异,往游 焉,居若邪山云门寺。初,引二兄求、点并栖遁,求先卒, 至是引又隐。世号点为大山,引为小山,亦曰东山。永 元中,征太常、太子詹事,并不就。高祖霸府建,引引为 军谋祭酒,与《书》曰:“想恒清豫,纵情林壑,致足懽也。既 内绝”心战,外劳物役,以道养和,履候无爽。若邪擅美 东区,山川相属,前世嘉赏,是为乐土。仆推迁簿官,自 东徂西,悟言素对,用成暌阕,倾首东顾,曷日无怀。畴 昔懽遇,曳裾儒肆,实欲卧游千载,畋渔百氏,一行为 吏,此事遂乖。属以世道威夷,仍离屯故,投袂数千,克 黜舋祸,思得瞩卷谘款,寓情古昔,夫岂不“怀,事与愿 谢。君清襟素托,栖寄不近,中居人世,殆同隐沦,既俯 拾青组,又脱屣朱黻,但理存用舍,义贵随时,往识祸 萌,实为先觉,超然独善,有识钦嗟。今者为邦,贫贱咸 耻,好仁由己,幸无凝滞,比别其白,此未尽言,今遣候 承音息,矫首还翰,慰其引领。”引不至。高祖践阼,诏为 特进右光禄大夫,手敕曰:“吾猥当期运,膺此乐推,而 顾已蒙蔽,昧于治道,虽复劬劳日昃,思致隆平,而先 王遗范,尚蕴方策,自举之用,存乎其人。兼以世道浇 暮,争诈繁起,改俗迁风,良有未易。自非以儒雅弘朝, 高尚轨物,则泊流所至,莫知其限,治人之与治身,独 善之与兼济,得失去取,为用孰多?吾虽不学,颇好博 古,尚想高尘,每怀击节,令世务纷乱,忧责是当,不得 不屈道岩阿,共成世美,必望深达往怀,不吝濡足。今 遣领军司马王果宣旨谕意,迟面在近。”果至,引单衣 鹿巾,执经卷下床,跪受诏书,就席伏读。引谓果曰:“吾 昔于齐朝欲陈两三条事:一者欲正郊丘,二者欲更 铸九鼎,三者欲树双阙。世传晋室欲立阙,王丞”相指 牛头山云:“此天阙也。”是则未明立阙之意。阙者,谓之 象,魏县象法于其上,浃日而收之。象者,法也;魏者,当 涂而高大貌也。鼎者神器,有国所先,故王孙满斥言 楚子顿尽。圆丘国郊,旧典不同。南郊祀五帝,灵威仰 之类,圆丘祀天皇大帝,北极大星是也。往代合之郊 丘,先儒之巨失。今梁德告始,不“宜遂因前谬,卿宜诣 阙陈之。”果曰:“仆之鄙劣,岂敢轻议国典?此当敬俟叔 孙生耳。”引曰:“卿讵不遣传诏还朝拜表,留与我同游 邪?”果愕然曰:“古今不闻此例。”引曰:“《檀弓》两卷,皆言物 始,自卿而始,何必有例?”果曰:“今君遂当邈然绝世,犹 有致身理不?”引曰:“卿但以事见推,吾年已五十七,月 食四斗米不尽,何容得有宦情?昔荷圣王眄识,今又 蒙旌贲,甚愿诣阙谢恩。但比腰脚大恶,此心不遂耳果还,以引意奏闻。有敕给白衣尚书禄,引固辞。又敕 山阴库钱月给五万,引又不受。乃敕引曰:“顷者学业 沦废,儒术将尽,闾阎缙绅,鲜闻好事。吾每思弘奖,其 风未移,当扆兴言为叹。本欲屈卿暂出,开导后生,既 属废业,此怀未遂,延伫之劳,载盈梦想。理舟虚席,须 俟来秋,所望惠然,申其宿抱耳。卿门徒中,经明行修, 厥数有几,且欲瞻彼堂堂,寘此周行,便可具以名闻, 副其劳望。”又曰:“比岁学者,殊为寡少,良由无复聚徒, 故《明经》斯废。每一念此,为之慨然。卿居儒宗,加以德 素,当敕后进,有意向者,就卿受业,想深思诲诱,使斯 文载兴。”于是遣何子朗、孔寿等六人,于东山受学。太 守衡阳王元简深加礼敬,月中常命驾式闾,谈论终 日,引以若邪。处势迫隘,不容生徒,乃迁秦望山。山有 飞泉,西起学舍,即林成援,因岩为堵,别为小阁室,寝 处其中,躬自启闭,僮仆无得至者。山侧营田二顷,讲 隙从生徒游之。引初迁,将筑室,忽见二人著元冠,容 貌甚伟,问引曰:“君欲居此邪?”乃指一处云:“此中殊吉。” 忽不复见。引依其言而止焉。寻而山发洪水,树石皆 倒拔,唯引所居室岿然独存。元简乃命记室参军锺 嵘作《瑞室颂》,刻石以旌之。及元简去郡,入山,与引别, 送至都赐埭,去郡三里,因曰:“仆自弃人事,交游路断, 自非降贵山薮,岂容复望城邑。此埭之游,于今绝矣。” 执手涕零。何氏过江,自晋司空充并葬吴西山,引家 世年皆不末,唯祖尚之至七十二,引年登祖寿,乃移 还吴,作《别山》诗一首,言甚凄怆。至吴,居虎丘西寺,讲 经论学,徒复随之,东境守宰经途者,莫不毕至。引常 禁杀有虞人逐鹿,鹿径来趋引伏而不动。又有异鸟 如鹤,红色,集讲堂,驯狎如家禽焉。初,开善寺藏法师 与引遇于秦望,后还都,卒于锺山。其死日,引在般若 寺,见一僧授引香奁并函书,云“呈何居士。”言讫失所 在。引开函,乃是《大庄严论》,世中未有。又于寺内立明 珠柱,乃七日七夜放光,太守何远以状启。昭明太子 钦其德,遣舍人何思澄致手令以褒美之。中大通三 年卒,年八十六。先是引疾妻江氏梦神人告之曰:“汝 夫寿尽,既有至德,应获延期,尔当代之。”妻觉说焉,俄 得患而卒,引疾乃瘳。至是引梦一神女并八十许人, 并衣帢行列至前,俱拜床下。觉又见之,便命营凶具。 既而疾动,因不自治。引注《百法论》《十二门论》各一卷, 注《周易》十卷,“《毛诗总集》六卷,《毛诗隐义》十卷,《礼记隐 义》”二十卷,《礼答问》五十五卷。子撰,亦不仕,庐陵王辟 为主簿,不就。

阮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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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阮孝绪,字士宗,陈留尉氏人也。父彦 之,宋太尉从事中郎。孝绪七岁,出后从伯引之。引之 母周氏卒,有遗财百馀万,应归孝绪,孝绪一无所纳, 尽以归引之姊琅邪王晏之母。闻者咸叹异之。幼至 孝,性沈静,虽与儿童游戏,恒以穿池筑山为乐。年十 三,遍通《五经》。十五冠而见其父彦之,诫曰:‘三加弥尊, 人伦之始。宜思自勗,以庇尔躬’。”答曰:“愿迹松子于瀛 海,追许由于穹谷,庶保促生,以免尘累。”自是屏居一 室,非定省未尝出户,家人莫见其面,亲友因呼为居 士。外兄王晏贵显,屡至其门,孝绪度之,必至颠覆,常 逃匿不与相见。曾食酱美,问之,云是王家所得。便吐 飧覆醢。及晏诛,其亲戚咸为之惧。孝绪曰:“亲而不党, 何坐之及?”竟获免。义师围京城,家贫无以爨,僮妾窃 邻人樵以继火。孝绪知之,乃不食,更令撤屋而炊。所 居室唯有一鹿床,竹树环绕。天监初,御史中丞任昉 寻其兄履之,欲造而不敢,望而叹曰:“其室虽迩,其人 甚远。”为名流所钦尚如此。十二年,与吴郡范元琰俱 征,并不到。陈郡袁峻谓之曰:“往者天地闭,贤人隐。今 世路已清,而子犹遁,可乎?”答曰:“昔周德虽兴,夷、齐不 厌薇蕨;汉道方盛,黄、绮无闷山林。为仁由己,何关人 世,况仆非往贤之类邪!”后于锺山听讲,母王氏忽有 疾,兄弟欲召之。母曰:“孝绪至性冥通,必当自到。”果心 惊而返,邻里嗟异之。合药须得生人参,旧传锺山所 出,孝绪躬历幽险,累日不值。忽见一鹿前行,孝绪感 而随后,至一所遂灭。就视,果获此草,母得服之,遂愈。 时皆叹其孝感所致。时有善筮者张有道谓孝绪曰: “见子隐迹而心难明,自非考之龟蓍,无以验也。”及布 卦,既揲五爻,曰:“此将为《咸》,应感之法,非《嘉》《遁》之兆。”孝 绪曰:“安知后爻不为上九?”果成《遁》卦。有道叹曰:“此谓 肥遁无不利。象实应德,心迹并也。”孝绪曰:“虽获《遁卦》, 而上九爻不发,升遐之道,便当高谢许生。”乃著《高隐 传》,上自炎、黄,终于天监之末,斟酌分为三品,凡若干 卷。又著论云:“夫至道之本,贵在无为;圣人之迹,存乎 拯弊。弊拯由迹,迹用有乖于本。本既无为,为非道之 至。然不垂其迹,则世无以平;不究其本,则道实交丧。” 丘、旦将存其迹,故宜权晦其本;老、庄但明其本,亦宜 深抑其迹。迹既可抑,数子所以有馀;本方见晦,尼丘 是故不足。非得一之士,阙彼明智,体之之徒,独怀鉴 识。然圣已极照,反创其迹;贤未居宗,更言其本。良由迹须拯世,非圣不能;本实明理,在贤可照。若能体兹 本迹,悟彼“抑扬,则孔《庄》之意,其过半矣。”南平元襄王 闻其名,致书要之,不赴。孝绪曰:“非志骄富贵,但性畏 庙堂。若使麏麚可骖,何以异夫骥𫘧!”初,建武末,青溪 宫东门无故自崩,大风拔东宫门外杨树。或以问孝 绪,孝绪曰:“青溪皇家旧宅,齐为木行,东者木位。今东 门自坏,木其衰矣。”鄱阳忠烈王妃,孝绪之姊,王尝命 驾欲就之游,孝绪凿垣而逃,卒不肯见。诸甥岁时馈 遗,一无所纳,人皆怪之,答云:“非我始愿,故不受也。”其 恒所供养石像,先有损坏,心欲治补,经一夜忽然完 复,众并异之。大同二年卒,时年五十八。门徒诔其德 行,谥曰文贞处士。所著《七录》等书二百五十卷行世。

陶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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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陶弘景,字通明,丹阳秣陵人也。初,母 梦青龙自怀而出,并见两天人手执香炉,来至其所, 已而有娠,遂产弘景。幼有异操,年十岁,得葛洪《神仙 传》,昼夜研寻,便有养生之志。谓人曰:‘仰青云,睹白日, 不觉为远矣’。及长,身长七尺四寸,神仪明秀,朗目疏 眉,细形长耳,读书万馀卷,善琴棋,工草隶。未弱冠,齐” 高帝作相,引为诸王侍读,除奉朝请。虽在朱门,闭影 不交外物,唯以披阅为务,朝仪故事,多取决焉。永明 十年,上表辞禄,诏许之,赐以束帛。及发,公卿祖之于 征卤亭,供帐甚盛,车马填咽。咸云宋、齐以来未有斯 事,朝野荣之。于是止于句容之句曲山。恒曰:“此山下 是第八洞宫,名金坛华阳之天,周回”一百五十里。昔 汉有咸阳三茅君得道,来掌此山,故谓之茅山,乃中 山立馆,自号华阳隐居。始从东阳孙游岳,受符图经 法,遍历名山,寻访仙药。每经涧谷,必坐卧其间,吟咏 盘桓,不能已已。时沈约为东阳郡守,高其志节,累书 要之不至。弘景为人,圆通谦谨,出处冥会,心如明镜, 遇物便了,言无烦舛,“有亦辄觉。”建武中,齐宜都王铿 为明帝所害,其夜弘景梦铿告别,因访其幽冥中事, 多说秘异,因著《梦记》焉。永元初,更筑三层楼,弘景处 其上,弟子居其中,宾客至其下,与物遂绝。唯一家僮 得侍其旁。特爱松风,每闻其响,欣然为乐。有时独游 泉石,望见者以为仙人。性好著述,尚奇异,顾惜光景, 老而弥笃。尤明阴阳五行,风角星算,山川地理,方图 产物,医术本草,著《帝代年历》。又尝造浑天象,云“修道 所须,非止史官。”是用义师平建康,闻议禅代,弘景援 引图谶,数处皆成梁字。令弟子进之。高祖既早与之 游,及即位后,恩礼逾笃,书问不绝,冠盖相望。天监四 年,移居积金东涧,善辟谷导引之法,年逾八十,而有 壮容,深慕张良之为人,云“古贤莫比。”曾梦佛授其菩 提记,名为胜力菩萨。乃诣鄮县阿育王塔,自是受五 大戒。后太宗临南徐州,钦其风素,召至后堂,与谈论 数日而去。太宗甚敬异之。大通初,令献二丹于高祖, 其一名善胜,一名成胜,并为佳宝。大同二年卒,时年 八十五,颜色不变,屈伸如恒。诏赠中散大夫,谥曰“贞 白先生”,仍遣舍人监护丧事。弘景遗令薄葬,弟子遵 而行之。

诸葛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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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诸葛璩,字幼玫,琅琊阳都人,世居京 口。璩幼事征士关康之,博涉经史。复师征士臧荣绪, 荣绪著《晋书》,称璩有发摘之功,方之壶遂。齐建武初, 南徐州行事江祀荐璩于明帝曰:‘璩安贫守道,悦礼 敦诗,未尝投刺邦宰,曳裾府寺。如其简退,可以扬清 厉俗。请辟为议曹从事。帝许之,璩辞不去’。”陈郡谢朓 为东海太守,教曰:“昔长孙东组,降龙丘之节;文举北 辎,高通德之称。所以激贪立懦,式扬风范。处士诸葛 璩,高风所渐,结辙前修,岂怀珠披褐,韬玉待价,将幽 贞独往,不事王侯者邪?闻事亲有啜菽之窭,就养寡 藜蒸之给,岂得独享万锺,而忘兹五秉?可饷谷百斛。” 天监中,太守萧琛、刺史安成王秀、鄱阳王恢并礼异 焉。璩丁母忧,毁瘠,恢累加存问,服阕,举秀才,不就。璩 性勤于诲诱,后生就学者日至,居宅狭陋,无以容之。 太守张友为起讲舍。璩处身清正,妻子不见喜愠之 色,旦夕孜孜,讲诵不辍,时人益以此宗之。七年,高祖 敕问太守王份,份即具以实对,未及征用,是年,卒于 家。璩所著文章二十卷,门人刘曒集而录之。

沈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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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沈𫖮,字处默,吴兴武康人也。父坦之, 齐都官郎。𫖮幼清静,有至行,慕黄叔度、徐孺子之为 人。读书不为章句,著述不尚浮华。常独处一室,人罕 见其面。𫖮从叔勃贵显齐世,每还吴兴,宾客填咽,𫖮 不至其门。勃就之,𫖮送迎不越于阃。勃叹息曰:‘吾乃 今知贵不如贱’。俄征为南郡王左常侍,不就。𫖮内行” 甚修,事母兄最孝友,为乡里所称慕。永明三年,征著 作郎,建武二年,征太子舍人,俱不赴。永元二年,又征 通直郎,亦不赴。𫖮素不治家产,值齐末兵荒,与家人 并日而食。或有馈其梁肉者,闭门不受,唯以樵采自 资,怡怡然恒不改其乐。天监四年,大举北代,订民丁吴兴太守柳恽以𫖮从役,扬州别驾陆任以书责之, 恽大惭,厚礼而遣之。其年卒于家。所著文章数十篇。

刘慧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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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刘慧斐,字文宣,彭城人也。少博学,能 属文,起家安成王法曹行参军。尝还都,途经寻阳,游 于匡山,过处士张孝秀,相得甚欢,遂有终焉之志。因 不仕,居于东林寺。又于山北构园一所,号曰离垢园, 时人乃谓为离垢先生。慧斐尤明释典,工篆隶,在山 手写佛经二千馀卷,常所诵者百馀卷。昼夜行道,孜” 孜不怠,远近钦慕之。太宗临江州,遗以几杖。论者云: “自远法师没后,将二百年,始有张、刘之盛矣。”世祖及 武陵王等书问不绝。大同二年,卒,时年五十九。

范元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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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范元琰,字伯珪,吴郡钱塘人也。祖悦 之,太学博士征,不至。父灵瑜,居父忧,以毁卒。元琰时 童孺,哀慕尽礼,亲党异之。及长,好学,博通经史,兼精 佛义。然性谦敬,不以所长骄人。家贫,惟以园蔬为业。 尝出行,见人盗其菜,元琰遽退走,母问其故,具以实 对。母问盗者为谁,答曰:‘向所以退,畏其愧耻,今启其 名,愿不泄也’。”于是母子秘之。或有涉沟盗其笋者,元 琰因伐木为桥以渡之,自是盗者大惭,一乡无复草 窃。居常不出城市,独坐如对严宾,见之者莫不改容 正色。沛国刘𤩽深加器异,尝表称之。齐武建二年,始 征为安北参军事,不赴。天监九年,县令管慧辨上言 义行,扬州刺史临川王宏辟命不至。十年,王拜表荐 焉,竟未征。其年卒于家,时年七十。

刘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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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刘𬣙,字彦度,平原人也。父灵真,齐武 昌太守。𬣙幼称纯孝。数岁父母继卒,𬣙居丧哭泣孺 慕,几至灭性,赴吊者莫不伤焉。后为伯父所养,事伯 母及昆姊孝友笃至,为宗族所称。自伤早孤,人有误 触其讳者,未尝不感结流涕。长兄絜为之娉妻,克日 成婚。𬣙闻而逃匿,事息,乃还本州。刺史张稷辟为主” 簿,不就。主者檄召,𬣙乃挂檄于树而逃。𬣙善元言,尢 精释典,曾与族兄刘歊听讲于锺山诸寺,因共卜筑 宋熙寺东涧,有终焉之志。天监十七年,卒于歊舍,时 年三十一。临终执歊手曰:“气绝便敛,敛毕即埋,灵筵 一不须立。勿设飨祀,无求继嗣。”歊从而行之。宗人至 友,相与刊石立铭,谥曰元贞处士。

刘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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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刘歊,字士光,𬣙族兄也。祖乘民,宋冀 州刺史。父闻慰,齐正员郎。世为二千石,皆有清名。歊 幼有识慧,四岁丧父,与群儿同处,独不戏弄。六岁诵 《论语》《毛诗》,意所不解,便能问难。十一读《庄子逍遥篇》, 曰:‘此可解耳’。客因问之,随问而答,皆有情理,家人每 异之。及长,博学有文才,不娶不仕,与族弟𬣙并隐居” 求志,遨游林泽,以山水书籍相娱而已。常欲避人世, 以母老,不忍违离,每随兄霁、杳从宦。少时好施,务周 人之急,人或遗之,亦不距也。久而叹曰:“受人者必报, 不则有愧于人。吾固无以报人,岂可常有愧乎!”天监 十七年,无何而著《革终论》,其辞曰:“死生之事,圣人罕 言之矣。孔子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知鬼神之情状, 与天地相似而不违。其言约,其旨妙,其事隐,其意深, 未可以臆断,难得而精核。聊肆狂瞽,请试言之。夫形 虑合而为生,魂质离而称死,合则起动,离则休寂。当 其动也,人皆知其神;及其寂也,物莫测其所趣。皆知 则不言而义显,莫测则逾辩而理微。是以勋华旷而 莫陈,姬、孔抑而不说,前达往贤,互生异见。季札云:“骨 肉归于土,魂气无不之。”庄周云:“生为徭役,死为休息。” 寻此二说,如或相反。何者?气无不之,神有也;死为休 息,神无也。原宪云:“夏后氏用明器,示民无知也。殷人 用祭器,示人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考之记 籍,验之前志,有无之辩,不可历言。若稽诸《内教》,判乎 释部,则诸子之言可寻,三代之礼无越。何者?神为生 本,形为生具,死者神离此具,而即非彼具也。虽死者 不复反,而精灵递变,未尝灭绝。当其离此之日,识用 廓然,故夏后明器,示其弗反;即彼之时,魂灵知灭,故 殷人祭器,显其犹存。不存则合乎庄周,犹存则同乎 季札。各得一隅,无伤厥义。设其实也,则亦无故。周人 有兼用之礼,尼父发《游魂》之唱,不其然乎?若废偏携 之论,探中途之旨,则不仁不智之讥,于是乎可息。夫 形也者,无知之质也;神也者,有知之性也。有知不独 存,依无知以自立,故形之于神,逆旅之馆耳。及其死 也,神去此而适彼也。神已去此,馆何用存?速朽得理 也。神已适彼,祭何所祭?祭则失理。而姬、孔之教不然 者,其有以乎?盖礼乐之兴,出于浇薄;俎豆缀兆,生于 俗弊。施灵筵,陈棺椁,设馈奠,建丘陇,盖欲令孝子有 追思之地耳,夫何补于已迁之神乎?故上古衣之以 薪,弃之中野,可谓尊卢、赫胥,皇雄、炎帝,蹈于失理哉? 是以子羽沈川,汉伯方圹;文楚黄坏,士安麻索。此四 子者,得理也,忘教也。若从四子而游,则平生之志得矣。然积习生常,难卒改革,一朝肆志,傥不见从。今欲 翦截烦厚,务存俭易,进不裸尸,退异常俗,不伤存者 之念,有合至人之道。孔子云:“敛首足形,还葬而无椁。” 斯亦贫者之礼也。余何陋焉?且张奂止用幅巾,王肃 唯盥手足,范冉殓毕便葬,奚珍无设筵几,文度“故舟 为椁,子廉牛车载柩,叔起诫绝坟陇,康成使无卜吉, 此数公者,尚或如之,况于吾人,而尚华泰。今欲髣髴 景行,以为轨则,傥合《中庸》之道,庶免徒费之讥。气绝 不须复魂,盥洗而敛,以一千钱市治棺,单故裙衫,衣 巾枕履,此外送往之具,棺中常物,及馀阁之祭,一不 得有所施。”世多信李、彭之言,可“谓惑矣。余以孔、释为 师,差无此惑。敛讫,载以露车,归于旧山,随得一地,地 足为埳,埳足容棺,不须塼甓,不劳封树,勿设祭飨,勿 置几筵,无用茅君之虚座,伯夷之杅水,其蒸尝继嗣, 《言象》所绝,事止余身,无伤世教。家人长幼,内外姻戚, 凡厥友朋,爰及寓所,咸愿成余之志,幸勿夺之。”明年 疾卒,时年三十二。歊幼时尝独坐空室,有一老公至 门,谓歊曰:“心力勇猛,能精死生,但不得久滞一方耳。” 因弹指而去。歊既长,精心学佛。有道人释宝志者,时 人莫测也。遇歊于兴皇寺,惊起曰:“隐居学道,清净登 佛。”如此三说。歊未死之春,有人为其庭中栽柿,歊谓 兄子弇曰:“吾不见此实,尔其勿言。”至秋而亡,人以为 知命。亲故诔其行迹,谥曰“贞节处士。”

庾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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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庾诜,字彦宝,新野人也。幼聪警笃学, 经史百家无不该综,纬候书射,棋算机巧,并一时之 绝。而性托夷简,特爱林泉,十亩之宅,山池居半,蔬食 敝衣,不治产业。尝乘舟从田舍还,载米一百五十石, 有人寄载三十石。既至宅,寄载者曰:‘君三十斛,我百 五十石’。诜嘿然不言,恣其取足。邻人有被诬为盗者”, 被治,劾妄款,诜矜之,乃以书质钱二万,令门生诈为 其亲,代之酬备邻人,获免谢诜。诜曰:“吾矜天下无辜, 岂期谢也。”其行多如此类。高祖少与诜善,雅推重之。 及起义,署为平西府记室参军,诜不屈平生。少所游 狎,河东柳恽欲与之交,诜距而不纳。后湘东王临荆 州,板为镇西府记室参军,不就。普通中,诏曰:“明扬振 滞,为政所先,旌贤求士,梦伫斯急。新野庾诜,止足栖 退,自事却扫,经史文艺,多所贯习。颍川庾承先,学通 黄、老,该涉释教,并不竞不营,安兹枯槁,可以镇躁敦 俗。诜可黄门侍郎,承先可中书侍郎。敕州县时加敦 遣,庶能屈志,方冀盐梅。”诜称疾不赴。晚年以后,尤遵 释教,宅内立道场,环绕礼忏,六时不辍。诵《法华经》,每 日一遍。后夜中忽见一道人,自称愿公,容止甚异,呼 诜为上行先生,授香而去。中大通四年,因昼寝,忽惊 觉曰:“愿公复来,不可久住。”颜色不变。言终而卒,时年 七十八。举室咸闻空中唱上行先生已生弥陀净域 矣。高祖闻而下诏曰:“旌善表行,前王所敦。新野庾诜, 荆山珠玉,江陵杞梓。静侯南度,固有名德,独贞苦节, 孤芳素履,奄随运往,恻怆于怀。宜谥贞节处士,以显 高烈。”诜所撰《帝历》二十卷,《易林》二十卷,《续伍端休江 陵记》一卷、《晋朝杂事》五卷、《总抄》八十卷,行于世。子曼 倩,字世华,亦早有令誉。世祖在荆州,辟为主簿,迁中 录事。每出,世祖常目送之,谓刘之遴曰:“荆南信多君 子,虽美归田凤清,属桓阶赏德标奇,未过此子。”后转 谘议参军。所著《丧服仪》,文字体例,庄老义疏,注算经 及《七曜历术》,并所制文章,凡九十五卷。子秀才,有学 行,承圣中,仕至中书侍郎。江陵陷,随例入关。

张孝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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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张孝秀,字文逸,南阳宛人也。少仕州, 为治中从事史。遭母忧,服阕,为建安王别驾。顷之,遂 去职归山,居于东林寺。有田数十顷,部曲数百人,率 以力田,尽供山众。远近归慕,赴之如市。孝秀性通率, 不好浮华,常冠榖皮巾,蹑蒲履,手执并榈皮麈尾,服 寒食散,盛冬能卧于石。博涉群书,专精释典。善谈论”, 工隶书,凡诸艺能,莫不明习。普通三年,卒,时年四十 二。室中皆闻有非常香气。太宗闻,甚伤悼焉。与《刘慧 斐书》述其《贞白》云:

庾承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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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书处士传》:“庾承先,字子通,颍川鄢陵人也。少沈 静有志操,是非不涉于言,喜愠不形于色,人莫能窥 也。弱岁受学于南阳刘虬,彊记敏识,出于群辈;元经 释典,靡不该悉,九流七略,咸所精练。郡辟功曹,不就, 乃与道士王僧镇同游衡岳。晚以弟疾,还乡里,遂居 于土台山。鄱阳忠烈王在州,钦其风味,要与游处。又” 令讲《老子》,远近名僧,咸来赴集,论难蜂起,异端竞至。 承先徐相酬答,皆得所未闻。忠烈王尤加钦重。征州 主簿。湘东王闻之,亦板为法曹参军,并不赴。中大通 三年,庐山刘慧斐至荆州,承先与之有旧,往从之。荆、 陕学徒因请承先讲《老子》。湘东王亲命驾临听,论议 终日,深相赏接,留连月馀日乃还山。王亲祖道,并赠 篇什,隐者美之。其年卒,时年六十

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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眭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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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书逸士传》:“眭夸,一名昶,赵郡高邑人也。祖迈,晋 东海王越军谋掾,后没石勒,为徐州刺史。父邃,字怀 道,慕容宝中书令。夸少有大度,不拘小节,耽志书传, 未曾以世务经心。好饮酒,浩然物表。年三十遭父丧, 须鬓致白,每一悲哭,闻者为之流涕。高尚不仕,寄情 丘壑。同郡李顺愿与之交,夸拒而不许。邦国少长莫” 不惮之。少与崔浩为莫逆之交。浩为司徒,奏征为其 中郎,辞疾不赴。州郡逼遣,不得已入京都,与浩相见, 延留数日,惟饮酒,谈叙平生,不及世利。浩每欲论屈 之,竟不能发言,其见敬惮如此。浩后遂投诏书于夸, 怀亦不开口。夸曰:“桃简卿已为司徒,何足以此劳国 士也?吾便于此将别。”桃简,浩小名也。浩虑夸即还,时 乘一骡,更无兼骑,浩乃以夸骡内之厩中,冀相维絷。 夸遂托乡人输租者谬为御车,乃得出关。浩知而叹 曰:“眭夸独行士,本不应以小职辱之,又使其人杖策 复路,吾当何辞以谢也?”时朝法甚峻,夸既私还,将有 私归之咎,浩仍相左右,始得无坐。经年,送夸本骡,兼 遗以所乘马,为书谢之,夸更不受其骡马,亦不复书。 及浩诛,为之素服,受乡人吊唁,经一时乃止。叹曰:“崔 公既死,谁能更容眭!”夸遂作《朋友篇》,辞义为时人所 称。妇父钜鹿魏攀,当时名达之士,未尝备婿之礼,情 同朋好。或人谓夸曰:“吾闻有大才者必居贵仕,子何 独在桑榆乎?”遂著《知命论》以释之。年七十五卒。葬日, 赴会“者如市,无子。”

李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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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书逸士传》:“李谧,字永和,涿郡人,相州刺史安世 之子。少好学,博通诸经,周览百氏。初师事小学博士 孔璠,数年后,璠还就谧请业。同门生为之语曰:‘青成 蓝,蓝谢青。师何常,在明经’。谧以公子征拜著作郎,辞 以授弟郁,诏许之。州再举秀才,公府二辟,并不就,惟 以琴书为业,有绝世之心。览《考工记》《大戴礼盛德篇》”, 以明堂之制不同,遂著《明堂制度论》,曰:“余谓论事辨 物,当取正于经典之真文,援证定疑,必有验于周、孔 之遗训,然后可以称准的矣。今礼文残缺,圣言靡存, 明堂之制,谁使正之?是以后人纷纠,竞兴异论,五九 之说,各信其习,是非无准,得失相半。故历代纷纭,靡 所取正。乃使裴𬱟云:‘今群儒纷纠,互相掎摭,就令其 象可得而图,其所以居用之礼,莫能通也,为设虚器 耳。况汉氏所作四维之个,复不能令各处其辰。愚以 为尊祖配天,其义明著。庙宇之制,理据未分。直可为 殿屋以崇严父之祀,其馀杂碎,一皆除之。斯岂不以 群儒舛互,并乖其实,据义求衷,莫适可从哉!但恨典 文残灭,求之靡据而’”已矣。乃复遂去室牖诸制。施之 于教,未知其所隆政;求之于情,未可喻其所以必须。 惜哉言乎!仲尼有言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余 以为隆政必须其礼,岂彼一羊哉?推此而论,则圣人 之于礼,殷勤而重之;裴𬱟之于礼,任意而忽之。是则 𬱟贤于仲尼矣。以斯观之,裴氏之子,以不达而失礼 之旨也。余窃不自量,颇有鄙意,据理寻义,以求其真, 贵合雅衷,不苟偏信。乃藉之以礼传,考之以训注,博 采先贤之言,广搜通儒之说,量其当否,参其同异,弃 其所短,收其所长,推义察图,以折厥衷,岂敢必善?聊 亦合其言志矣。凡论明堂之制者虽众,然校其大略, 则二途而已。言“五室”者,则据《周礼·考工》之记以为本, 是康成之徒所执;言九室者则按《大戴盛德》之篇以 为源,是伯喈之伦所持。此之二书,虽非圣言,然是先 贤之中博见洽通者也。但各记所闻,未能全正,可谓 既尽美矣,未尽善也。而先儒不能考其当否,便各是 所习,卒相非毁,岂达士之确论哉?小戴氏传《礼事》四 十九篇,号曰《礼记》,虽未能全当,然多得其衷,方之前 贤,亦无愧矣。而《月令》《玉藻》《明堂》三篇,颇有明堂之义。 余故采掇二家,参之《月令》,以为“明堂五室,古今通则。 其室居中者谓之太庙,太室之东者谓之青阳,当太 室之南者谓之明堂,当太室之西者谓之总章,当太 室之北者谓之元堂;四面之室,各有夹房,谓之左右 个,三十六”户,七十二牖矣。室个之形,今之殿前,是其 遗像耳。个者,即寝之房也。但明堂与寝,施用既殊,故 房个之名,亦随事而迁耳。今粗书其像,以见鄙意,按 图察义,略可验矣。故检之五室,则义明于《考工》;校之 户牖,则数协于盛德;考之施用,则事著于《月令》;求之 闰也。合《周礼》与《玉藻》,既同夏殷,又符周秦,虽乖众儒, 傥或在斯矣。《考工记》曰:“周人明堂,度以九尺之筵,东 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 以几,堂上度以筵。”余谓记得之于五室,而谬于堂之 修广。何者?当以理推之,令惬古今之情也。夫明堂者, 盖所以告月朔、布时令、宗文王、祀五帝者也。然营构 之范,自当因宜创制耳。故五室者,合于五帝各居一 室之义。且四时之祀,皆据其方之正;又听朔布令,咸 得其月之辰。可请施政,及《记》,二三俱允,求之古义,窃为当矣。郑康成汉末之通儒,后学所宗,正释五室之 位,谓“土居中,木、火、金、水各居四维。”然四维之室,既乖 其正,施令听朔,各失厥衷,左右之个,弃而不顾,乃反 文之以美说,饰之以巧辞。言“水木用事,交于东北;木 火用事,交于东南;火土用事,交于西南;金水用事,交 于西北。”既依五行,当从其用事之交,出何经典,可谓 攻于异端。言非而博,疑误后学,非所望于先儒也。《礼 记·玉藻》曰:“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闰月则阖门左扉, 立于其中。”郑元注曰:“天子之庙及路寝,皆如明堂制。” 明堂在国之阳,每月就其时之堂而听朔焉,卒事反 宿,路寝亦如之。闰月非常月,听其朔于明堂门下,还 处路寝门,终月也。而《考工记》“周人明堂”,元注曰:“或举 王寝,或举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制同也。”其同制之言, 皆出郑注。然则明堂与寝,不得异矣。而《尚书·顾命》篇 曰:“迎子钊南门之外,延入翼室。”此之翼室,即路寝矣。 其下曰:“大贝贲鼓在西房,垂之竹矢在东房”,此则路 寝有左右房,见于经史者也。《礼记·丧大记》曰:“君夫人 卒于路寝,小敛,妇人髽,带麻于房中。”郑元注曰:“此盖 诸侯礼。”带麻于房中,则西南,天子诸侯左右房,见于 注者也。论路寝则明其左右,言明堂则阙其左右。个 同制之说,还相矛楯,通儒之注,何其然乎?使九室之 徒奋笔而争锋者,岂不由处室之不当哉?《记》云:“东西 九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置五室于斯堂,虽使 班、倕构思,王尔营度,则不能令三室不居其南北也。 然则三室之间,便居六筵之地,而室壁之外,裁有四 尺五寸之堂焉。岂有天子布政施令之所,宗祀文王 以配上帝之堂,周公负扆以朝诸侯之处,而室户之 外,仅馀四尺而已哉?假在俭约,为陋过矣。论其堂宇, 则偏而非制,求之道理,则未惬人情,其不然,一也。余 恐为郑学者苟求必胜,竞生异端以相訾。抑云二筵 者,乃室之东西耳,南北则狭焉。余故备论之曰:“若东 西二筵,则室户之外为丈三尺五寸矣。南”北户外复 如此,则三室之中,南北裁各丈二尺耳。《记》云:“四房两 夹窗,若为三尺之户,二尺之窗,窗户之间,裁盈一尺。” 绳枢瓮牖之室,荜门圭窦之堂,尚不然矣。假令复欲 小广之,则四面之外,阔狭不齐,东西既深,南北更浅, 屋宇之制,不为通矣。验之众涂,略无算焉。且凡室二 筵,丈八地耳,然则户牖之间,不逾二尺也。《礼记·明堂》: “天子负斧扆南向而立。”郑元注曰:“设斧于户牖之间。” 而郑氏《礼图说扆制》曰:“纵广八尺,画斧文于其上,今 之屏风也。以八尺扆置二尺之间。”此之叵通,不待智 者,较然可见矣。且若二筵之室,为四尺之户,则户之 两颊裁各七尺耳,全以置之,犹自不容,矧复户牖之 间哉?其不然二也。又复以世代验之,即虞夏尚朴,殷 周稍文,制造之差,每加崇饰,而夏后世室,堂修二七, 周人之制,反更促狭,岂是夏禹卑宫之意,周监郁郁 之美哉?以斯察之,其不然三也。又云:堂崇一筵,便基 高九尺,而壁户之外,裁四尺五寸,于营制之法,自不 相称。其不然四也。又云“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而 复云凡室二筵而不以几,还自相违。其不然五也。以 此验之,记者之谬,抑可见矣。《盛德篇》云:“明堂凡九室, 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上圆下方,东西九仞,南北七筵, 堂高三尺也。”余谓《盛德篇》得之于户牖,失之于九室。 何者?五室之制,旁有夹房,面各有户,户有两牖,此乃 因事立则,非拘异术。户牖之数,固自然矣。九室者,论 之五帝,事既不合,施之时令,又失其辰。左右之个,重 置一隅,两辰同处,参差出入,斯乃义无所据,未足称 也。且又堂之修广,裁六十三尺耳。假使四尺五寸为 外之基,其中五十四尺,便是五室之地,计其一室之 中,仅可一丈,置其户牖,则于何容之哉?若必小而为 之,以容其数,则令帝王侧身出入,斯为怪矣。此匪直 不合典制,抑亦可哂之甚也。余谓其九室之言,诚亦 有由。然窃以为戴氏闻三十六户、七十二牖,弗见其 制,靡知所置,便谓一室有四户之窗,计其户牖之数, 即以为九室耳,或未之思也。蔡伯喈汉末之时学士, 而见重于当时,即识其修广之不当,而必未思其九 室之为谬,更修而广之,假其法象,可谓因伪饰辞,顺 非而泽,谅可叹矣。余今省彼众家,委心从善,庶探其 衷,不为苟异。但是古非今,俗闲之常情;爱远恶近,世 中之恒事。而千载之下,独论古制,惊俗之谈,固延多 诮。脱有深赏君子者,览而揣之,傥或存焉。谧不饮酒, 好音律,爱乐山水,高尚之情,长而弥固,一遇其赏,悠 尔忘归,乃作《神士赋》歌曰:“周、孔重儒教,庄、老贵无为。 二途虽如异,一是买声儿。生乎意不惬,死名用何施? 可心聊自乐,终不为人移。脱寻余志者,陶然正若斯。” 延昌四年卒,年三十二,遐迩悼惜之。其年,四门小学 博士孔璠等学官四十五人上书曰:“窃见故处士赵 郡李谧,十岁丧父,哀”号,罢邻人之相。幼事兄玚恭顺, 尽友于之诚。十三通《孝经》《论语》《毛诗》《尚书》历数之术, 尢尽其长。州闾乡党有“神童”之号。年十八,诣学受业。 时博士即孔璠也,览始要终,论端究绪,授者无不欣其言矣。于是鸠集诸经,广校同异,比三传事例,名《春 秋丛林》,十有二卷,为璠等判析隐伏,垂盈百条,滞无 常滞,纤毫必举,通不长通,有枉斯屈,不苟言以违经, 弗饰辞而背理,辞气磊落,观者忘疲。每曰:“丈夫拥书 万卷,何假南面百城。”遂绝迹下帏,杜门却扫,弃产营 书,手自删削,卷无重复者四千有馀矣。犹括次专家, 搜比谠议,隆冬达曙,盛暑通宵,虽仲舒不窥园,君伯 之闭户,高氏之遗漂,张生之忘食,方之斯人,未足为 喻。谧尝诣故太常卿刘芳,推问音义,语及中代兴废 之由,芳乃叹曰:“君若遇高祖,侍中太常,非仆有也。”前 河南尹、黄门侍郎甄琛,内赞近机,朝野倾目。于时亲 识求官者,答云:“赵郡李谧,耽学守道,不闷于时,常欲 致言,但未有次耳。诸君何为轻自媒衒?”谓其子曰:“昔 郑元、卢植不远数千里诣扶风马融。今汝明师甚迩, 何不就业也。”又谓朝士曰:“甄琛行不愧时,但未荐李 谧,以此负朝廷耳。又结宇依岩,凭崖凿室,方欲训彼 青衿,宣扬坟典。冀西河之教重兴,北海之风不坠。而 祐善空闻,暴疾而卒。邦国衔殄瘁之哀,儒生结摧梁 之慕。况璠等或服议下风,或亲承音旨,师儒之义,其 可默乎!”事奏,诏曰:“谧屡辞征辟,志守冲素,儒隐之操, 深可嘉美。可远傍惠、康,近准元晏,谥曰‘贞静虚士’。并 表其门闾,以旌高节。”遣谒者奉册,于是表其门曰文 德,里曰“孝义”云。

冯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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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书逸士传》:“冯亮,字灵通,南阳人,萧衍平北将军 蔡道恭之甥也。少博览诸书,又笃好佛理。随道恭至 义阳,会中山王英平义阳而获焉。英数闻其名,以礼 待接。亮性清净,至洛隐居崧高,感英之德,以时展勤。 及英亡,亮奔赴,尽其哀恸。世宗尝召以为羽林监,领 中书舍人,将令侍讲《十地》诸经,固辞不拜。又欲使衣” 帻入见,亮苦求以幅巾就朝,遂不彊,逼还山。数年,与 僧徒礼诵为业,蔬食饮水,有终焉之志。会逆人王敞 事发,连山中沙门,而亮被执赴尚书省,十馀日,诏特 免雪。亮不敢还山,遂寓居景明寺,敕给衣食,及其从 者数人。后思其旧居,复还山室。亮既雅爱山水,又兼 巧思,结架岩林,甚得栖游之适,颇以此闻。世祖给其 工力,令与沙门统僧暹、河南尹甄琛等周视崧高形 胜之处,遂造闲居佛寺。林泉既奇,营制又美,曲尽山 居之妙。亮时出京师。延昌二年冬,因遇笃疾,世宗敕 以马舆送令还山。居崧高道场寺,数日而卒。诏赠帛 二百匹,以供凶事。遗诫兄子综,敛以衣帢,左手持板, 右手执《孝经》一卷,置尸盘石上,去人数里外。积十馀 日,乃焚于山,以灰烬处起佛塔经藏。初,亮以盛冬丧 时,连日骤雪,穷山荒涧,鸟兽饥窘,僵尸山野,无所防 护。时寿春道人惠需,每旦往看其尸,拂去尘霰,禽虫 之迹,交横左右,而初无侵毁,衣服如本,惟风吹帢巾。 又以亮识旧南方法师,信大栗十枚,言期之将来十 地果报开亮手以置把中,经宿乃为虫鸟盗食,皮壳 在地,而亦不伤肌体。焚燎之日,有素雾蓊郁,回绕其 㫄,自地属天,弥朝不绝。山中道俗营助者百馀人,莫 不异焉。

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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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书逸士传》:“郑修,北海人也,少隐于岐南。”请帮助识别此字。谷中, 依岩结宇,独处淡然,屏迹人事,不交世俗,耕食水饮, 皮冠草服。雅好经史,专意元门。前后州将每征不至。 岐州刺史魏兰根频遣致命,修不得已,暂出见兰根, 寻还山舍。兰根申表荐修,肃宗诏付雍州刺史萧宝 夤访实以闻。会宝夤作逆事,不行。

赵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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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伽蓝记》,建阳里东有绥民里,里内有洛阳县,临渠 水,县门外有洛阳令杨机《清德碑》。绥民里东崇义里, 里内有京兆人杜子休宅,地形显敞,门临御道。时有 隐士赵逸,云是晋武时人。晋朝旧事多所记录。正光 初,来至京师,见子休宅,叹息曰:“此宅中朝时太康寺 也。”时人未信,遂问寺之由绪。逸云:龙骧将军王濬平 吴之后,始立寺。本有三层浮图,用砖为之。指子休园 中曰:“此是故处。”子休掘而验之,果得砖数十万,兼有 《石铭》,云:“晋太康六年,岁次乙巳,九月甲戌朔八月辛 巳,仪同三司襄阳侯王濬敬造。”时园中果菜丰蔚,林 木扶疏,乃服逸言,号为圣人。子休遂舍为灵应寺。所 得之砖,还为三层浮图。好事者遂寻问:晋朝京民何 如今日?逸曰:“晋时民少于今日,王侯第与今日相似。” 又云:“自永嘉以来二百馀年,建国称王者十有六君, 皆游其都邑,日见其事。国灭之后,观其史书,皆非实 录,莫不推过于人,引善自向。符生虽好勇嗜酒,亦仁 而不杀。观其治典,未为凶暴,及详其史,天下之恶皆 归焉。苻坚自是贤主”贼君取位,妄书君恶,凡诸史官, 皆此类也。人皆贵远贱近,以为信然。当今之人,亦生 愚死智,惑已甚矣。问其过,逸曰:“生时中庸之人耳。及 死也,碑文墓志,必穷天地之大德,尽生民之能事,为 君共尧舜连衡,为臣与伊皋等迹。”牧民之臣,浮虎其清尘;执法之吏,埋轮谢其梗直。所谓生为盗跖,死 为夷、齐,妄言伤正,华辞损实。当时构文之士,惭逸此 言。步兵校尉李澄问曰:“太尉府前砖浮图,形制甚古, 犹未崩毁,未知何时造?”逸曰:“晋义熙十二年,刘裕伐 姚泓,军人所作。汝南王闻而异之,拜为义父。因而问 何所服饵,以致长年,逸云:‘吾不知养生自然长寿。郭 璞尝为吾筮云:‘寿年五百岁,今始馀半,常给’’”步挽车 一乘,游于市里。所经之处,多记旧迹。三年以后,遁去, 莫知所在。

盛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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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浙江通志》:“盛绍远,馀杭人,尝封关内侯,辞荣阶,聚 徒数百人以授业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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