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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第00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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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汇编 考工典 第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八卷
经济汇编 考工典 第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

 第八卷目录

 金工部汇考

  周礼考工记

  唐书百官志

  明会典置各处铁冶 定各处铁课 铸器 铸造 打造 亲王印符金牌并上直

  守卫官军金牌 土官信符金牌 各衙门印信 守卫金牌 外国信符金牌 凡铸造朝

  钟 凡铸造铜壶滴漏 凡铸造收放钱粮法马

  春明梦馀录炼铁

 金工部艺文一

  金在镕赋        宋范仲淹

  请断销金等事        包拯

  拟金在镕赋       明任庆云

  开铁冶疏          高巍

 金工部艺文二

  金在镕         唐白行简

  谢银工          薛昭纬

 金工部纪事

 金工部杂录

 石工部汇考

  周礼天官

  琢玉图

  明宋应星天工开物琢玉法

 石工部艺文一

  攻玉赋          唐赵昂

  庐山二石工传      明文德翼

 石工部艺文二

  赠莱州石工        元陈旅

  题何刻工卷        明吴宽

 石工部纪事

 石工部杂录

 陶工部汇考

  周礼考工记

  明会典陶器 在京烧造 各处窑座 差官烧造 停减烧造

  瓶窑连接缸窑图

  明宋应星天工开物罂瓮

 陶工部艺文

  安哉铭陶器      汉李尤

  陶器铭并序     唐欧阳詹

  陶埏说         明宋应星

 陶工部纪事

 陶工部杂录

考工典第八卷

金工部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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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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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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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金之工,筑冶凫栗段桃。

订义王昭禹曰:“筑氏为削,冶氏为杀矢,凫氏为钟,栗氏为量,段氏为镈,桃氏为剑,此攻金之工六。

攻金之工,筑氏执下齐,冶氏执上齐,凫氏为声,栗氏 为量,段氏为镈器,桃氏为刃。”

贾氏曰:此与下“攻金之工” 为目 。郑锷曰:“木可攻也,皮可攻也,金亦以攻言之。《经》曰:‘烁金以为刃’。” 攻之之道,殆以火烁之欤 ?刘迎曰:“先儒以多锡为下齐,少锡为上齐,是上下齐以锡为多寡也。” 然筑氏为削,冶氏为杀矢,皆五分其金而锡居二,何以分上下齐乎?所谓齐者,知有齐,量轻重于其间也。

王昭禹曰:“筑氏为削五分其金而锡居二则用。”

锡为多,故曰“执下齐。” 冶氏为戈戟,四分其金而锡居一,则用锡为少,故曰“执上齐。” 以削为下齐而言筑氏执之,则大刃、鉴燧之属皆下齐也。以戈戟为上齐而言冶氏执之,则锺、鼎、斤斧之属皆上齐也。举筑冶二工,其他以类推之可知矣。

金有六齐。

郑康成曰:“目和金之品数 。” 郑锷曰:“凡物太刚则折,太柔则仆。金至刚之物,锡至柔之物。金有赤黑之色,锡有青白之色。金不济之以锡,其为器也刚烈而不和;不和之以锡,其为色也昏昧而不明。故六齐之金皆用锡,特其所以异者,有多少而已。”

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锺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 居一,谓之“斧斤之齐。”四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戈戟 之齐。”参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大刃之齐。”五分其金 而锡居二,谓之“削杀矢之齐。”金锡半,谓之“鉴燧之齐。”

王昭禹曰:“锺以击,鼎以烹,用锡为最少,故六分其金而锡居一。斧以伐,斤以斫,用锡宜差多,故五分其金而锡居一。戈戟皆用之以刺,防其或挫折,用锡宜多于斧斤,故四分其金而锡居一。凡此皆所谓上齐也。大刃则戚扬之属,施之斩斫则防其易。”

亏缺,故三分其金而锡居一。削则以制书,杀矢中之则死,皆欲其坚忍不脆,其用锡又宜多于大刃,故五分其金而锡居二。鉴燧以取水火,于日月,或用之以照,以明白为上,故用锡为最多,而金锡相半焉。凡此所谓下齐也 。陈用之曰:“锺鼎欲其传之久,故其齐居最 。” 郑锷曰:“锺贵其声之清,鼎欲其体之固,斧斤戈戟” 欲其锋之利,金多则然也。

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黑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黄白之 气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气竭,青气次之,然后可铸也。”

杜氏曰:“状铸金之形状 。” 贾氏曰:“此铸冶所候烟气,以知生熟之节 。” 赵氏曰:“成周铸量,须用金锡相和,欲坚明不裂也。此独言金者,盖金有三品,银、铜、铁、锡皆谓之金 。” 郑锷曰:“欲铸金以为器,必先消炼之,以求其精。消炼之精麤,必观其气候。气候者,消炼之烟也。” 五行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然则金者禀气自东方之木,“托形于中央之土。青者木之色,黄者土之色,木犹金之父,土犹金之母。而白者西方之色,乃金之本质也。黑浊者,阴阳不辨之气也。” 始而煎之,则黑浊之气生。盖金锡相杂,两者交战于烈火之焰,故气之上达者当然也。是气竭则黄白次之。盖金土之气始见,及其久也,黄白之气竭,则所以托形为母者尽矣,然后青白次之,是则受气之父与本质皆见矣。久而青白之气竭,而青气独见,则金之本质之气亦不复留。惟所以受气者独存,则其反本复始,归于其初,将百炼而不耗矣。如是乃可铸也 。陈用之曰:“轻清者阳也;重浊者阴也。凡得阳之气者,皆轻以清;得阴之气者,皆重以浊。” 自物质观之,轻“清者其精者,重浊者其麤者也。铸金之状,以青气为度,青之为言精也,自黑浊之气一变而至于黄白,再变而至于青白,则革者屡矣。然昏昏乎其犹有恶也,必至青色之纯,而后精者得焉,斯不亦治之至乎!” 夫如是,故其为器也,其明如燎,其净如洗,其泽如沃,而用之以久矣 。李嘉会曰:“铸金之状,不止于量,独于量言之,铸金莫急于量也。”

《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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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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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冶署:令一人,正八品上;丞二人,正九品上。掌范镕 金银铜铁及涂饰琉璃玉作。铜铁人得采,而官收以 税,唯镴官市。边州不置铁冶,器用所须,皆官供。凡诸 冶成器,上数于少府监,然后给之。监作二人。

有府六人,史十二人,典事二十三人,《掌固》四人。

《明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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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各处铁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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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初,置各处铁冶,每冶各大使一员,副使一员。”“江西 南昌府进贤冶,临江府新喻冶,以上洪武七年置,十 八年罢。”“‘袁州府分宜冶,洪武七年置,十八年罢,二十 七年复置,二十八年罢。湖广兴国冶,蕲州黄梅冶’,以 上洪武七年置,十八年罢。”“山东济南府莱芜冶,广东 广州府阳山冶,陕西巩昌冶,以上俱洪武七年置,十 八年罢。”山西平阳府吉州富国、“丰国二冶,洪武七年 置,十八年罢。二十七年复置,二十八年罢。”太原府“大 通冶,潞州润国冶,泽州益国冶,以上俱洪武七年置, 十八年罢。”四川“龙州冶,永乐二十年置。”顺天府“遵化 冶,永乐初,置厂于沙坡峪,后移至松棚峪,宣德十年 罢。正统三年复置于白冶庄,万历八”年罢。

《定各处铁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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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初定各处𬬻冶该铁一千八百四十七万五千二 十六斤;湖广六百七十五万二千九百二十七斤;广 东一百八十九万六千六百四十一斤;北平三十五 万一千二百四十一斤;江西三百二十六万斤;陕西 一万二千六百六十六斤;山东三百一十五万二千 一百八十七斤;四川四十六万八千八十九斤;河南 七十一万八千三百三十六斤;浙江五十九万一千 六百八十六斤;山西一百一十四万六千九百一十 七斤;福建一十二万四千三百三十六斤。今岁课浙 江铁七万四千五百八十三斤五两四钱,遇闰加派 四千四百六十五斤四两六钱;衢州府一万五千斤, 馀及加闰皆坐温州府。正德元年,浙、福等省俱征解 折色,每斤折银二分五釐。嘉靖元年,仍解本色。福建 铁二十九万九千一百五十五斤三钱四分七釐,遇 闰加一万七千八百六十五斤一十二两。福州府八 千四百三十三斤,闰加七百六斤十四两二钱。福宁 州、宁德县三千三百三十七斤五两,闰加二百七十 九斤五两八钱。邵武府一万九千三百九十一斤,折 熟切铁六千四百六十三斤十两六钱六分七釐,闰 加一千六百十五斤十五两,折熟切铁五百三十八 斤十两二钱二分二釐。泉州府一万三千三百四十 一斤,遇闰不加汀州府八万五千三百三十二斤十 四两五钱九分,闰加八千一百九斤五两。延平府一 十五万六千二百十九斤十四两一钱九分。闰加六千五十九斤五钱。建宁府一万三千一百十五斤十 二两五钱。闰加一千九十五斤三两五钱。嘉靖三十 四年奏准建宁府无闰加铁三千九百三十四斤;有 闰加铁四千二百六十二斤八两。每斤价银一分水 脚银一分二釐征解广东潮州府铁七万斤、解南京 工部

《铸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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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六年定,凡铸造铜锅铜柜等器,及打造铜 锅铜灶、铁窗铁猫等件,行下宝源局,定夺模范,及计 算合用铜铁木炭等项,明白具数呈部,行下丁字库, 抽分竹木局放支,督工依式铸造。永乐间,设局崇文 门内,地名沟头,今称“南宝源局”,专铸内外衙门铜铁 器皿。嘉靖三十一年,改造新局于东城明时坊,即今 宝源局,专铸制钱及铜铁器皿。行令武功三卫各委 官一员,摘馀丁各十名,与该局官吏匠作人等,轮流 在局,昼夜巡逻搜检。三十八年令新旧二局铸过器 皿,如有铜铁炸炭等项馀剩造册,每月申报工部查 考。

《铸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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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铜一斤,用炭一十二两。黄熟铜一斤,用炭一斤红 熟铜一斤,用炭一斤生铁一斤,用炭一斤

《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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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熟铜一斤、用炭八斤。黄熟铜一斤、用炭八斤。瓜铁 一斤、用炭一斤八两

《亲王印符金牌并上直守卫官军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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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及礼部计料、委官、带领宝源、铸印二局官、会同 尚宝监铸造

《土官信符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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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印绶监、俱于内府金牌厂同造。造完、送银作局 镀金

《各衙门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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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给铜于礼部铸印局造

《守卫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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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设仁、义、礼、智、“信”字五号、共该一千三百三十馀面。 后损失数多。隆庆元年题准、照号补铸五十面、增号 添铸二百面。将所损牌面、送部镕销

《外国信符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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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历代改元日本等国符牌、俱另铸当代年号给用。 合用物料人力、行顺天府办解。其装盛袱匣等件、原 无年号字样、仍于原造见存内拣用。隆庆元年、印绶 监题铸阴阳文信符金牌七十面。每面各有朱红戗 金匣

《凡铸造朝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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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响铜,于铸钟厂铸造。嘉靖三十六年题准:行内官 监造合用物料响铜,于本监熟建铁于工部。各支用 生铜等料,召商买办。及镕铸下𬬻。用八成色金花银, 于内承运库关领。铸匠行兵马司召募二百名。本部 照例支给工食,同本监官匠相兼做造。仍于工所摘 拨官军应用。隆庆五年题造朝钟,合用生铜数多,恐 “措办不及”,将本厂见贮试音不堪大钟五口,及裂璺 废钟三口,改毁添辏朝钟一口,通高一丈四尺二寸 五分;身高一丈一尺五寸五分;双龙蒲牢高二尺七 寸,口径七尺九寸五分。备用钟一口,制同前。计钟二 口。物料八成色金一百两,每口五十两;花银二百四 十两,每口一百二十两;响铜九万五千斤,熟建铁二 万斤,生铜四千斤,红熟铜二万一千斤,锡八千三十 斤。钟槌长五尺至四尺,径二尺至一尺七寸,合用柚 木派行浙江、湖广、四川、福建采解。

《凡铸造铜壶滴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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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三十六年题准、行内官监造。每副物料四火黄 铜三千三百五十斤。红熟铜二百五十斤。木箭一十 九枝。行内灵台开写节候时刻安设

《凡铸造收放钱粮法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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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宝源局造。隆庆四年题准,旧法马轻重参差,令户、 工二部、公同校勘,行该局铸造。节慎库、太仓、光禄寺、 太仆寺、荆杭抽分两厂、两直隶十三省、及七边郎、七 钞关、五运司,各法马一样四十副。仍行抚按转行各 府州县,照依新降式样铸造。

《春明梦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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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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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化铁罏深一丈二尺,广前二尺五寸,后二尺七寸, 左右各一尺六寸,前阔数丈,为出铁之所,俱石砌,以 𥳑干石为门,牛头石为心,黑砂为本,石子为佐,时时 旋下。用炭火置二韝扇之,得铁日可四次。石子产于 水门口,色间红白,略似桃花,大者如斛,小者如拳,𢭏 而碎之,以投于火,则化而为水。石心若燥,砂不能下, 以此救之,则其砂始销成铁。生铁之炼,凡三时而成 熟铁,由生铁五六炼而成钢铁,由熟铁九炼而成,其 罏由微而盛而衰,最多至九十日则败矣

金工部艺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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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镕赋》
宋·范仲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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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至宝,时贵良金,在镕之姿可睹,从革之用将临。 熠耀腾精,乍跃洪罏之内;纵横成器,当随哲匠之心。 观其大冶既陈,满籯斯在,俄融融而委质,忽晔晔而 扬彩。英华既发,双南之价弥高;鼓铸未停,百炼之功 可待。况六府会昌,我禀其刚;九牧纳贡,我称其良。因 烈火而变化,逐懿范而圆方。如令区别妍。请帮助识别此字。“愿为轩 鉴;傥使削平祸乱,请就干将”,国之宝也。有如此者,欲 致用于君子,故假手于良冶。时将禁害,夏王之鼎可 成;君或好贤,越相之容必写。是知金非工而弗用,工 非金而曷求。观此镕金之义,得乎为政之谋;君谕冶 焉,自得化人之旨;民为金也,克明从上之由。彼以披 沙见寻,藏山是务,一则求之而未显,一则弃之而弗 顾,曷若动而愈出,既踊跃以求伸;用之则行,必周流 而可铸。美夫五行之粹,三品之英,昔丽水而隐晦,今 跃冶而光亨。流形而不缩不盈,出乎其类,尚象而无 小无大,动则有成。士有锻炼诚明,范围仁义。俟明君 之大用,感良金而自试。居圣人天地之𬬻,亦庶几于 国器。

《请断销金等事》
包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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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窃见中外臣僚士庶之家,衣服首饰之类,多用销 金,工匠于阛阓之中任意制造,殊不畏惮。臣伏详《编 敕》节文,除“大礼法物外,上从中禁,下暨庶邦,但系衣 服装著之类,土木玩用之物,并不得以金为饰。如违, 并科违禁之罪。其元业匠人辄更造作,犯者当行处 斩。”此盖真宗皇帝躬行俭德,以化天下,故自中禁以 及庶邦,凡衣服玩用以金为饰者,一切禁断。工匠置 于极典,致数十年间,中外绝无犯者。而自近年以来, 时俗相尚销金之作,寖以公行,近日尤甚。其戚里及 臣僚士庶之家,衣服首饰,并用销金及生色内间金 之类,并无避惧。盖是匠人等故违条制,厚取工钱,上 下相蒙,无敢言者。若不速行禁止,切“虑糜坏金宝,扇 长浇风,竞事浮华,大损圣化。欲乞严赐指挥,申明旧 制,上以遵先帝崇俭之意,下以绝臣庶好奢之渐。”

《拟金在镕赋》
明·任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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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商有冶,厥名红崖。《禹贡》三错,登于天府;唐制万缗,周于世需。又或讥其通神,嫌其铜臭。致用则我,择术在人。” 于诸子之始进也,乃拟金在镕为赋。其辞曰:

“有物流行,不朽不盈。贵称三品,名冠五行。地四化生, 天九变成。秉《兑》之秀,孕《坎》之精。得《干》之刚,体《艮》之明。 混井泥而不污,藏坤土以幽贞。苟不偶于世用,抱坚 确以自荣。”维彼公辅,购我西土。披砂见寻,出矿是抚。 曰利生民,以贡天府。大匠兼收,红𬬻快睹。委素质于 陶镕,尽赤心以倾吐。消渣滓于锱铢。具火德于文武。 忽踊跃于腾懽,仰恩波而旋舞,《易刚》执为柔随,岂恒 德之失所。盖从革之用既临,而变化之机斯鼓。矧万 亿之蕴,厥爱惟深,亦百炼之功,其成不苦。苟一器之 可成,庶双南之不负。若夫火力既昌,范我于匡,可巨 可细,可圆可方,瑚琏宗庙,鼎鼐岩廊,干戈武库,刀尺 文房。试衅钟镛,通礼乐于一窍,如规镜鉴别妍。请帮助识别此字。“于 寸长。剖印分符,忠信可托。制镃剡耜,慈惠称良。脱或 同美外泻,残液中藏。行修弗显,貌短弗扬。赘为不觚, 磨为《孔方》。见奴世俗,负我本刚。是亦命之所值,又何 求而皇皇。效吾才于既竭,惟哲匠之所量。挥大手于 旋斡,妙巨眼于端相。苟斯美之不晦,亦造物之容光。 吾闻明君好贤,用以铸相;贤相论材,取以观象。惟”君 相之于命。代天地而再创,范围大化而不过,曲成万 物而各当。光辉洁白,尚求砺于他山;耳目聪明,肯弃 才于既访。感予时之不犹,类镕金之入盎。忘言语以 贡人,聊作赋以自鬯。敢曰噫气之相乘,吹嘘天地于 𬬻锤之上。

《开铁冶疏》
高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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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地不爱宝。夫宝者何?鱼盐金、银、铜、锡铁是也。”今 我国家鱼盐之利既兴,不可复有议也。惟金、银、铜、锡、 黑铁,所谓山泽之利,未尽出也。且金银虽宝,不过冨 贵之家为妇女之首饰,铜锡为器皿装点耳。惟黑铁 一物,军民利器,不可一日而无者也。天下山泽之利, 臣不知其馀。且以臣邻境所有言之,今在河南之北, “北平之南,山西之东,山东之西,旧有八冶,曰临水,曰 彭城,曰固镇,曰崔炉,曰祁阳,曰山嘴儿,曰沙窝,曰渡 口。”询之故老,言说在元时设立总司,提督搧取,日万 贯,例禁民间不敢私贩,此元之旧弊。今三布政司地 面,农民多缺利器,使自搧取,许纳课程,犹且不敢。以 臣愚见,以产铁去处行移文榜,有如“丁力之家,或两 户三户,或五户起炉一座,矿炭随便所取,国家每月 课收钞贯,止征铁数,易换粟帛,许民兴贩。如此上济 国用,下便农器,庶不弃山泽自然之利也。臣昔经过 矿炭之场,计料矿炭之利而兴贩之,实得军国所用 之大利也

《金工部艺文》二诗:

《金在镕》
唐·白行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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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橐方镕物,洪炉欲范金。紫光看渐发,赤气望逾深。 焰热晴云变,烟浮昼景阴。坚刚由我性,鼓铸任君心。 踊跃徒标异,沉潜自可钦。何当得成器,待𨙫向知音。

《谢银工》
薛昭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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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楪毡根数十皴,盘中犹更有红鳞。早知文字多辛 苦,悔不当初学“冶银。”

金工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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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春秋》:干将者,吴人也,与欧冶子同师,俱能为剑。 越前来献三枚,阖闾得而宝之,以故使剑匠作为二 枚,一曰干将,二曰莫耶。莫耶,干将之妻也。干将作剑, 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候天伺地,阴阳同光,百 神临观,天气下降,而金铁之精不销沦流。于是干将 不知其由。莫耶曰:“子以善为剑闻于王,使子作剑,三 月不成,其有意乎?”干将曰:“吾不知其理也。”莫耶曰:“夫 神物之化,须人而成。今夫子作剑,得无得其人而后 成乎?”干将曰:“昔吾师作冶,金铁之类不销,夫妻俱入 冶炉中,然后成物。至今后世即山作冶,麻绖葌服,然 后敢铸金于山。今吾作剑,不变化者,其若斯耶?”莫耶 曰:“师知烁身以成物,吾何难哉?”于是干将妻乃断发 剪爪,投于炉中,使童女童男三百人鼓橐装炭,金铁 刀濡,遂以成剑。阳曰“干将”,阴曰“莫耶。”阳作龟文,阴作 漫理。干将匿其阳,出其阴,而献之,阖闾甚重。

《史记货殖传》:“邯郸郭纵,以铁冶成业,与王者埒富。 蜀卓氏之先,赵人也,用铁冶富。秦破赵,迁卓氏,乃求 远迁,致之临邛,即铁山鼓铸,运筹策,倾滇蜀之民,富 至僮千人,田池射猎之乐,拟于人君。”

程郑,山东迁虏也。亦冶铸,富埒卓氏。

宛,孔氏之先,梁人也。用铁冶为业。秦伐魏,迁孔氏南 阳。大鼓铸,规陂池,连车骑,游诸侯,因通商贾之利,有 “游闲公子”之名。

鲁人俗俭啬,而曹《邴氏》尤甚,以铁冶起,富至巨万。 《徐广》曰:“鲁县出铁。”

《佞幸传》:“文帝赐邓通蜀严道铜山,得自铸钱。邓氏钱 布天下,其富如此。”

《拾遗录》:郭况,光武皇后之弟也。累金数亿,家僮四百 馀人,以黄金为器,工冶之声,震于都鄙。时人谓郭氏 之室,不雨而雷,言其铸锻之声盛也。

《祢衡别传》:“衡字正平,十月朔,黄祖在艨冲舟上,宾客 皆会,作黍臛。既至,先在衡前。衡得便饱食,初不顾左 右,既毕,抟弄以戏。时江夏有张伯云亦在座,调之曰: ‘礼教云何而食此’?正平不答,弄黍如故。祖曰:‘处士不 当答之也’。衡谓之曰:‘君子宁闻车前马犊’?祖呵之。衡 熟视祖骂曰:‘死锻锡公’!祖大怒,令五百将出,欲杖之”, 而骂不止,遂令绞杀。黄射来救,无所复及,凄怆流涕 曰:“此有异才,曹操及刘荆州不杀大人,奈何杀之?”祖 曰:“人骂汝父作锻锡,公奈何不杀?”

《三国志韩暨传》:“暨徙监冶谒者,旧时冶作马排,每一 熟石用马百匹,更作人排,又费功力,暨乃因长流为 水排,计其利益,三倍于前。在职七年,器用充实,制书 褒叹,就加司金都尉。”为排以吹炭。

《晋书嵇康传》:康性绝巧而好锻,宅中有一柳树甚茂, 乃激水圜之,每夏月居其下以锻。康居贫,尝与向秀 共锻于大树之下,以自赡给。颍川锺会,贵公子也,精 练有才辩,故往造焉。康不为之礼,而锻不辍。良久,会 去,康谓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会曰:‘闻所闻而 来,见所见而去’。会以此憾之。”

《向秀传》:“嵇康善锻,秀为之佐,相对欣然,傍若无人。” 《搜神记》:“陶安公者,六安铸冶师也,数行火,火一朝散 上,紫色冲天,公伏冶下求哀,须臾朱雀止冶上曰:‘安 公安公,冶与天通,七月七日,迎汝以赤龙’。”至时,安公 骑之,从东南去。

《南史齐袁彖传》:彖监吴兴郡事。彖到郡,坐过用禄钱, 免官付东冶。彖妹为竟陵王子良妃,子良世子昭胄, 时年八岁,见武帝而形容惨悴,帝问其故,昭胄流涕 曰:“臣舅负罪,今在尚方,臣母悲泣,不食已积日,臣所 以不宁。”帝曰:“特为儿赦之。”既而帝游孙陵,望东冶曰: “冶中有一好贵囚。”数日,与朝臣幸冶,履行库藏,因宴 饮,赐囚徒酒肉,敕见彖与语,明日释之。

《梁书侯景传》:“景既据寿春,遂怀反叛,以台所给仗,多 不能精,启请东冶锻工,欲更营造,敕并给之。”

《问奇类林》:隋末一书生苦贫,所居抵官库,因穴见有 钱数万贯,遂欲携挈。见一金甲神人云:“汝要钱,可取 尉迟公帖来。”书生访至铁冶,有尉迟敬德者,方袒露 蓬头,锻炼之次,乃前拜之曰:“乞钱五百贯,以济贫困。” 尉迟怒曰:“打铁人安得钱,乃侮我耳!”生曰:“足下他日 富贵,若能哀悯,乞一帖。”公不得已,令生执笔书:“付某” 钱五百贯与携去。

《东轩笔录》:“钱思公嫁女,令银匠龚美打造装奁器皿既而美拜官,思公即取美为妹婿,向所打造器皿归 美家。”

《宋史陈俊卿传》:俊卿参知政事时,四明献银矿,将召 冶工即禁中锻之。俊卿奏“不务帝王之大,而屑屑有 司之细,恐为有识所窥。”

《遂昌杂录》:“师其姓者,杭人,家居拱北楼之西,其家营 利非一端,而打银其一也。时门外慧光庵尼无著者, 张循王九世女孙也。以陋故不嫁,而挟嫁赀,故优裕。 师一日访无著,延师饭,饭竟,出一银香合,重二十两, 尘土蒙坌如漆黑。无著诲师,令其打一二十哲那环。 师持合至家,剪开乃赤金也。复裹合扣无著,以香合, 金合也,银合耶?”无著笑曰:“银合耳。”师以剪开合示之, 始知其为赤金。若师者,营利者也,设心若此,谓之无 好人,可乎?

《妮古录》:陶南村记:银工精诣者,如嘉兴之朱碧山,平 江之谢君、羽君和,松江之唐俊卿。余仅于宋彦处见 昭君像琵琶,又骑眉发衣领花绣及鬃鬣种种精细, 马腹上仅豆许一穴,其中嵌空,重二钱七分,“‘碧山’二 字刻于琵琶上。”

《春明梦馀录》:遵化铁厂炉有神元之炉,长康侯也。康 当炉四十日而无铁,惧罪欲自经,二女劝止之,因投 炉而死。众见其飞腾光焰中,若有龙随而起者,顷之 铁液成,封其父为崇宁侯,二女称“金、火二仙姑”,至今 祀之。其地原有龙潜于炉下,故铁不成。二女投下,龙 惊而起,焚其尾,时有秃龙现焉。

《苏州府志》:“明朱端,吴县木渎人,衣冠修楚。宣德间造 锡器,制作奇古,时称朱家鼻。”

《荆州府志》:“铁女,不知何代人。其父铁工,亏折官钱,将 被刑。其女不忍父死,遂跃入冶中,化为二铁女。荆人 立祠祀之。”

金工部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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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经说命》篇:“若金用汝作砺。”孔氏曰:“铁须砺以成 利器。”

《礼记·学记》:“良冶之子,必学为裘。”其父兄陶镕金铁, 使之柔合,以补治破器,故此子弟能学为袍裘,补续 兽皮,片片相合,以至完全也。

《晋书王沉传》:“沉字彦伯,作《释时论》曰:‘融融者皆趣热 之士,其得炉冶之门者,惟挟炭之子。苟非人,斯不如 其已’。”

《唐书魏徵传》:“征进左光禄大夫、郑国公,多病辞职。帝 曰:‘公独不见金在矿,何足贵耶?善冶鍜而为器,人皆 宝之。朕方自比于金,以卿为良匠而加砺焉。卿虽疾, 未及衰,庸得便尔’。”

《元经世大典》:攻金之工以锻鏸为职,器以适用,而等 威之辨,实行乎其间。若符印以二示信也,而印纽之 制,则有龙兽蛇龟之别。金银铜虽异,而又有三台、二 台之辨焉。符牌之分金银,固也,而有二殊双箅之异。 如此而后,品秩之崇卑,较然有不可紊者矣。其它如 祭器以致敬,铜人以验鍼灸步占之浑仪,沙门之佛 像,与凡器用之需,莫不取给焉。故杂造有府,器物有 局,又立民匠总管以总之,其制度亦详矣哉。

《荆川稗编》:熊朋来《考工记》金锡:“攻金之工,如筑冶凫 栗段桃,以今工料言之,宜用铜铁等物为多,特总名 曰金锡,以分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为钟鼎之齐。 五分其金而锡居一,为斧斤之齐。四分其金而锡居 一,为戈戟之齐。三分其金而锡居一,为大刃之齐。五 分其金而锡居二,为削杀矢之齐。金锡半为鉴燧之” 齐,使如今时所谓锡,则岂堪为斧斤戈戟矢刃哉?栗 氏改煎金锡,定火候,以青黄黑白之气,而使以铸量, 使如今时所谓锡,则岂能声中黄钟之宫哉?观《史记 平准书》及《汉食货志》,亟称银锡,汉武帝造锡为白金, 可以见古者银与锡通称白金。《考工》先秦古书,当时 盖以锡为银铅之总名,《说文》谓锡曰“银铅”之间,稍近 古意。徐氏不察《考工》“金锡”之说,殊失许叔重本旨。《周 礼丱人》“职金”皆言金玉锡石,盖铜铁银、锡,皆取丱炼 成言锡,而不必枚举铜、银、铁也。尝叹汉儒拘《尔雅》之 文,于《丱人》之注,直以锡为鈏铅,《尔雅》专以银为白金, 不思汉时固以锡为白金。其注“镣银”、“饭金”,名物琐细, 而于《考工》“金锡”之义乃无所发明,曾不若《说文》能合 锡、铅以言锡也。《职方氏》于扬州言金、锡,荆州言银。以 今出产之地言之,则银在扬而锡在荆,锡亦银也,特 以荆、扬地利互文见之尔。若如今人分别银、锡,则《考 工》所谓“金、锡”,于理有不通者,故著其说,使读《考工记》 者无惑焉。今世用物,铜铁为多,经文绝少,言铜亦罕 言银铁。《考工》言“金”者,铜、铁在其中;言“锡”者,银、铅在其中。合而言之,总曰“金锡”尔闻决银者言锡能贼他金, 似不宜混合。然物各有用,攻金之工不一,铜铁及𨱎 铜得银愈佳,铸铜得铅益骨。金锡相须,尚矣。

石工部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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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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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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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师》,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

订义郑康成曰:追治玉石之名。《诗》云:“追琢其章。”

𤥨

𤥨

明宋应星天工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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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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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玉初剖时,冶铁为圆槃,以盆水盛沙,足踏圆槃,使 转添沙,剖玉逐忽划断。中国解玉,沙出顺天玉田与 真定、邢台两邑。其沙非出河中,有泉流出,精粹如面, 藉以攻玉,永无耗折。既解之后,别施精巧工夫,得镔 铁刀者,则为利器也。

石工部艺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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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赋》
唐·赵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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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玉于斯,有工人在兹。”玉待人而成器,人舍玉而 何之?于是施其巧,审其思,事必坚决,心无坠亏。再视 再度,以蒙夫精鉴;匪瑕匪刿,宁有于吾欺?向无质直 之性,琬琰之姿,特达人许,清贞自持。则大匠不顾,天 材或遗。亦何知入之于火也,不变其色;投之于泥也, 不染其缁。维彼良工,见此多惜,直以为珽,圆而作璧。 无枉纤毫,皆知所适。遇今晨之发彩,冀入珪璋;察往 日之屈蒙,期分玉石。于是虹气于白,鸡冠与赤。执之 以礼,故有藉而见文;受之必齐,非许城而不易。若然 者,玉隐于石,玉无惮于可磨。元黄糅色,山水腾波。但 因时而获赏,敢轻议乎其他。人未我知,甘无言于见 弃;贤能相达,将不索而谓何。况乎玉之寡,珉之多。夫 子有《比德》之叹,卞生为《追怨之歌》曰:“昔之玉在石,石 在山,山有玉兮隐其间。今则石为错,玉为环,环亦献 兮君解颜。遂与生刍为比,与郄桂同攀。岂辛勤于道 路,徒抱泣于荆蛮。”

《庐山二石工传》
明·文德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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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石刻极富,悬岩绝涧,皆即其石刻之,不必碑也。 东林李北海制碑奇甚,世传《北海碑》多自刻,凡碑后 石工,《茯苓芝》《黄鹄仙》之类皆借名。然庐山自有善工, 且有贤而寓于善工者,不可不明于后世也。宋赵郡 李姑溪之仪曰:“少时客庐山,见诸刻石,字皆有精神, 退而求其真迹,卒不迨也。”乃知模勒之妙,有以假借 致然。是后每作字,必叹息不得其人,相与表发。比过 金陵,所见如庐山时,至其画笔,则又过之。迨诘其所 自,盖庐山人陈姓,名格,从事于此十二世矣。予固知 他人必不能至是,凡技之善,如庖丁解牛,轮人斲轮, 直以神遇而不以力会,然后为得,况十二世传习之 久邪?彼徼幸于一旦之遇者,虽资藉展转,岂得不自 愧哉!若姑溪所称陈生,使北海得之,亦不必自矜刀 绝矣。余又读宋王明清《挥麈录》曰:九江有碑工李姓, 名仲宁,刻字甚工,黄太史题其居曰“琢玉坊。”崇宁初, 诏郡国刊《元祐党籍》姓名,太守呼仲宁使劖之,仲宁 曰:“小人家旧贫窭,止刊苏内翰、黄学士词翰,遂至饱 暖。今日以奸人为名,诚不忍下手。”守异之曰:“贤哉,士 大夫之所不及也。”馈以酒而从其请。余读之而太息 曰:“《党籍》之刊也,石工常安,民亦不忍斤。司马君实为 奸,有司强之,至曰:‘民不敢辞役求碑后勿刊安民名, 恐得罪后世。若以李生方之,太守虽加责刑,自能断 腕不为也。岂不加安民一等哉’?”余尤服太守,不惟不 令受杖,又从而以酒馈之。贤哉太守!惜逸其姓名,此 必非崇宁之人而元祐之人也。若明清所称,不但可 表“琢玉坊”,直可表为“琢玉君子坊”矣。余故稍为论次以见乡人之才,而贤湮没无闻,何可胜数?合传之以 助名教,非为表章桑梓一艺而已也。

石工部艺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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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莱州石工》
元·陈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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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犹带天河湿,绝胜丹丘鬼血腥。琢作大尊休载 酒,莱山柏露照人青。

《题何刻工卷》
明·吴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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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补天天不漏,卷石犹穿太山溜。郢工运斤风欲 生,斲出难供孙楚漱。云根可断亦可转,磨砻几日方 成就。梁州之贡天下无,忽然跃出东山岫。颂功载德 绝妙辞,两手不停烦刻镂。丞相中郎字古奇,右军率 更笔深秀。东山虽老眼犹明,一一犹能论结构。空堂 考击声丁丁,丝连缕缀如𫄨绣。小或蝇头大或丈,深 必因肥浅必瘦。东山择业何其贤,古人石刻今流传。 周宣中兴文石鼓,李唐《九成》铭醴泉。延陵墓上止十 字,荐福寺里须千钱。行人泪堕岘山下,过客手摹江 水边。其馀诸刻难尽述,东山直视如无前。百年独守 三寸铁,姓名与石同贞坚。回首巧技未旋踵,肆中野 草浮荒烟。昌黎河东如可作,梓人圬者堪同编。只今 东山既颓矣,子孙守之尚慎旃。闭门一日白石烂,党 人之碑慎勿镌。呜呼!党人之碑慎勿镌,千载之美无 使安民专。

石工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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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内十洲记》:“昔禹治洪水既毕,经诸五岳,使工刻石, 识其里数高下。其字科斗书,非汉人所书。今丈尺里 数,皆禹时书也,不但刻剫,五岳诸名山亦然。”

《韩子和氏篇》: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 王。厉王使玉人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 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 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 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 之下,三日三夜,泪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 故,曰:“天下之刖者多矣,子何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 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 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遂命曰《和 氏之璧》。

《长沙府志》:“茶陵云阳山紫微峰瀑布泉畔有石人,长 六尺,四肢柔润,宛类天成,发长七尺,如今之石发也。 道士张元同尝叩之曰:‘汝何人也’?石人云:秦时玉工, 昔因小过得罪,遂逃此,久化为石。”

《霍小玉传》:“玉自李生逾期不至,寻求既切,资用屡空, 往往私令侍婢潜卖,箧中服玩之物,多托于西市寄 附铺侯景先家货卖。曾令侍婢浣纱,将紫玉钗一只, 诣景先家货之,路逢内作老玉工,见浣纱所执,前来 认之曰:‘此钗吾所作也。昔岁霍王小女将欲上鬟,令 我作此,酬我万钱,我尝不忘,汝是何人,从何而得’?浣” 纱曰:“我小娘子,即霍王女也。家事破散,失身于人。夫 婿昨向东都,更无消息,悒怏成疾。今欲令我卖此,赂 遗于人,使求音信。”玉工凄然下泣曰:“贵人男女,失机 落节,一至于此。我残年向尽,见此盛衰,不胜伤感。”遂 引至延光公主宅,具言前事。公主亦为之悲叹。良久, 给钱十二万焉。

《春渚纪闻》:都下犀玉工董进,项有一瘤瘢,其辈行止 以“董吃提”呼之。一日御药郝随呼至其第,出数犀示 之,内指一犀曰:“此犀大异,馀常物也。”郝语之曰:“汝先 名其中物状为何?”董曰:“不知此犀曾经众工审定否?” 郝曰:“众工皆具名状,供证已毕,独候汝以验汝之精 识也。”即尽出众所供具,凡三十馀状。董阅毕,内指一 工所供,云:“是正透牙鱼者”,且言:“不意此人目力至此, 以进观之,乃一翔龙,所恨者左角短耳。”郝未信其言, 亦大异之,即令具《军令状》云:“若果如所供,当为奏赏。” 盖御库所藏先朝物,有旨令解为带也。刳成,则尽如 所言,即以进御,哲庙大嘉赏之,锡赐之外,更以太医 助教补之。

水曹赵子立顷在都下,偶以百钱于相国寺市得一 异石,将为镇纸。遇一玉工,求以钱二万易之,赵不与, 玉工叹息数四曰:“此宝非余不能精辨,馀人一钱不直也。”持归几年,了无他异。其季子康不直工言,以斧 破视之,中有泓水,一鲫跃出,拨剌于地,急取之,亡矣。 《行营杂录》:司马温公隧碑赐名忠清粹德。绍圣初,毁 磨之际,大风走石,群吏莫敢近,独有一匠氏挥斤而 击,未尽碎,忽仆碑下而死。

《闻见前录》:长安百姓常安民,以镌字为业,多收隋唐 铭志墨本,亦能篆,教其子以儒学。崇宁初,蔡京、蔡卞 为元祐奸党籍,上皇亲书刻石,立于文德殿门,又立 于天下州治厅事。长安当立碑,召安民刊字,民辞曰: “民愚人,不知朝廷立碑之意,但元祐大臣如司马相 公者,天下称其正直,今谓之奸邪,民不忍镌也。”府官 怒,欲罪之。民曰:“被役不敢辞,乞不刻安氏镌字于碑, 恐后世并以为罪也。”呜呼!安民者一工匠耳,尚知邪 正,畏过恶,贤于士大夫远矣。故余以表出之。

《挥麈三录》:九江有碑工李仲宁,刻字甚工,黄太史题 其居曰“琢玉坊。”崇宁初,诏郡国刊元祐党籍姓名。太 守呼仲宁使劖之,仲宁曰:“小人家旧贫窭,止因刊苏 内翰、黄学士词翰,遂至饱暖。今日以奸人为名,诚不 忍下手。”守义之曰:“贤哉,士大夫之所不及也。”馈以酒 而从其请。

《物异考》:淳熙中,昆山县石工采巧石,石堕压之。又三 年六月,他石工闻石中呼声报其家,凿石出之,见其 妻,喜曰:“久闭乍风,我肌如裂。”俄顷,声微,禁不语,化为 石人,貌如生。

《苏州府志》:“宋张珙妙于刊镵。赵竦为两浙漕日,以重 定《华夷图》方一尺有半,字如蝇头,俾珙刊之,三年而 成,得之者以为奇玩。”

宋僧妙应,俗姓童氏,妙于刻石。淳熙中,居龙兴寺,尝 模庐山王瀚《须菩提像》于寺中,其阴作“天台五百尊 者”,笔法奇古。又于虎丘作《石观音像》,亦佳。

元朱珪,字伯盛,昆山人。从吴睿师授书法。凡三代金 石刻辞,靡不极意规仿之,久有悟于石鼓绎碑之法。 尝取宋“王顺伯”、“元吾衍”、“赵孟𫖯”诸家印,旁询博取,纂 为凡例。以吴睿等所书印并自制私印附焉。珪读书 十年不下楼,五十不娶。杨铁崖为撰《方寸铁志》。 元缪贞字仲素,常熟人。善篆、隶、真、行书“虞山福地”四 篆字。《李烈士碑》隶书,其迹也。性嗜古,购藏三代、汉、唐 器物,尝得绍兴邵谔所进《述古图》圆砚,因以述古名 堂。子侃,亦好文。

顾圣之,字德邻,吴县人。父顾道人,工于制砚,人称圣 之为小道人。所制砚皆仿古式,朴雅可玩。尝谓人曰: “刀法于整齐处易工,于不整齐处理难。明也。”亦好吟 诗,有诗稿藏于家。

明顾听,字元芳,精于字学。赵宧光纂《说文长笺》,听相 与订考。其摹古篆,镌刻晶玉金石印章,为海内冠。又 研穷历数,造壶漏算刻度数,不爽毫发。

徐州,字南徐,常熟人。工于晋、唐小楷,凡六书篆籀之 学,无不通习。又以古人碑碣,多自镌刻,每临摹法书 刻石,皆极精工。

明马士鲤,字云逵,吴县人。精石刻,四方名公所书碑 碣,多出其手。赋性豪迈,敦行谊,与人谈忠孝事,辄亹 亹不倦。明天启间,吴下争为魏珰建祠立碑刻文,必 欲得名手。时毛一鹭为巡抚,檄府县敕士鲤镌刻。士 鲤知而宵遁,匿身于浙右,当事亦莫可如何。继而给 事魏大中被逮,过吴门,周吏部顺昌欲以女字其孙, 仓卒无媒。士鲤曰:“匪我莫之为也。”遂通两姓之好。后 大中拷掠坐赃,士鲤四方奔募,悉以所得归其子输 纳。其洁清自好如此。

顾苓,字云美,吴县人。工诗文及行楷八分书,尤工篆 籀之学。所刻印章,以赵子昂、吾丘子衍为不足法,必 追摹秦、汉人,得其神理。晚岁隐居虎丘之塔景园,求 诗文篆刻者踵至,非其人不轻予也。

《名胜志》:岳文肃正知吾郡,凿小西湖,赋诗,有“林峦青 似滴,城郭隐如无”句。书生林炤戒石工留“‘似”字勿刻, 工以炤之言告公,公亲诣问故,炤逊谢徐曰:“似’与‘如’ 未免合掌,更以‘欲’字何如?”公抚掌大笑,再拜谢之,赠 以束帛。

《太仓州志雕玉器》:“凡玉器类砂碾,五十年前州人有 陆子刚者,用刀雕刻,遂擅绝。今所遗玉簪,价一枝值 五六十金。子刚死,技亦不传。”

石工部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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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卫风淇奥》:“如琢如磨。”《治玉石》者,既琢以椎凿, 而复磨以沙石,言治之有序,而益致其精也。

元《经世大典》:“夫石之为物,其理粗,其质坚,故琢磨之 工倍于玉。而我朝攻石之工,制以花卉鸟兽之像,作

为器用,则务极其精巧云
考证

陶工部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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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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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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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人为甗,实二鬴,厚半寸,唇寸。

订义王昭禹曰:“陶人所以为甗、为盆、为甑、为鬲、为庾,皆烧土为之。” 陈用之曰:“茹毛饮血,非所以养生。圣人教之以火化。舂谷以为米,臼杵之利兴焉;炊米以为食,鬲甑之器用焉。”陶人之职,其来尚矣。《考工》所记,盖亦因前代所制以为之法。 郑司农曰:“甗,无底甑。” 赵氏曰:“甗必有物以为底,如今甑以竹为箄之类。若果无底,蒸”物不得厚。半寸,言其身唇;寸,言其口边,又厚也。 郑康成曰:“量六斗四升曰鬴。” 陈用之曰:“先儒所引者,齐人之乱法,非先王之制度。所以知鬴为斛者,盖栗氏为量,内方尺而员其外,其实一鬴;其唇一寸,其实一豆。豆谓斗也。斗十之而为斛,则鬴之方尺为斛可知。或言鬴,或言斛,互相见也。” 郑锷曰:“鬴之唇一寸,其实一升,则其腹深尺,当实十斗,鬴宜如《管子》所谓百升而成釜之釜也。有足者谓之鬴,无足者谓之釜,所容皆同,故其名相近也。”

盆实二鬴,厚半寸,唇寸。

毛氏曰:盆以盛物,亦以为量。《荀子》谓亩数盆一本数以盆鼓也,犹鬴本以烹饪,又以为量,盖先王藏礼于器之意 。郑锷曰:“庄子鼓盆而歌,《记》言‘夫人缫三盆’,此所谓盆也。”

甑实二鬴,厚半寸,唇,寸七,穿。

郑锷曰:“甑以烝物,《尔雅》言甑谓之鬵,《诗》所谓‘溉之釜鬵’” 者,亦甑之名也。其厚、其唇、制作皆与甗同,其实亦无多寡之异。所以异者,甑有底,而其底有七孔耳 。王昭禹曰:“七穿所以达气 。” 郑锷曰:“必七孔,取火之成数。”

鬲实五觳,厚半寸,唇寸。

郑锷曰:鬲则鼎之类,所以烹饪也。《经》于《亨人》言“鼎镬” ,于《小宗伯》言“逆镬” ,于《小司寇》言“实镬” 而不言鬲。《尔雅》曰:“疑足谓之鬲。” 疑,空也,盖其足之空中也。陈用之曰:“有甑必有鬲。鬲盛水于下,甑加于上,以木巽火,水在火上而水火相逮,炊以熟物 。” 郑康成曰:“豆实三而成觳,则觳受一斗二升,五觳者六斗也 。” 郑锷曰:“《汉志》云十斗为斛,今人亦以十斗为斛。斛之名与觳相近而容不同,以理推之,鬲所以蒸炊之器也,其上容甑焉,甑容多而鬲容少,同其常也,则觳为斗二升,盖与斛异。”

《庾》实二觳,厚半寸,唇寸。

王昭禹曰:“庾用以量 。” 贾氏曰:“《尔雅》‘匊二升,二匊为豆,豆四升。四豆曰区,四区曰釜,二釜有半谓之庾。庾本有二法,故《聘礼》‘十六斗曰薮’,注云:‘薮即庾也’。《昭二十六年》云:‘粟五千庾’。注:‘庾,十六斗 ’。陈用之曰:庾实二斛’。与经传所记十六斗之数不同。盖所谓请益之庾” 者,是粟之数,非器之名。岂此所记者,自陶人所为缶属之谓,非粟之数名者 。郑敬仲曰:“庾,从一从臾,少数也。须臾而度之矣。”

《旊人》为簋,实一觳,崇尺,厚半寸,唇寸。豆实三而成觳, 崇尺。

郑锷曰:“泥之在钧,惟甄者之所为。《甄人》合土而为器,即《旊人》尔。《旊人》为瓦,器之有方,陶人则以火而熟之,旊人则以土而为之。簋者,盛黍稷之器也。簋有以木为之,亦有以土为之者。说者以为宗庙用木,天地用瓦。《诗》言于豆于豋” ,则祀天有木豆矣。《仪礼》馈食有瓦豆,则宗庙用瓦豆矣。《旊人》之为簋,以土为之也。然经言簋多矣,独此载为簋之法,说者谓簋以盛稻粱,加膳也。簠尊而簋卑,用簠则簋从用簋,而簠或不预,故不言也。观《掌客》所言,“上公簠十,侯伯簠八,子男簠六” ,而簋则同十有二,其尊卑固明。然经无瓦簠之说,此不言为簠者,岂其不用土以为之故欤?其实一觳容一斗二升。此言自豆之实,积而为觳之制。三豆则为一觳觳之大,能容三豆之物也。考诸家说豆区量釜数皆不同,盖始于《经》无为豆之法。《梓人》言“一献而三酬,则一豆矣。” 以“爵一升、觚三升” 考之,则一豆当容十升,字当为“斗” ,与此所谓豆盖不同。此所谓豆,乃俎豆之豆。《经》只言豆实三而成觳不言豆之所容,而康成以为豆实四升者,盖用《尔雅》之文,以谓匊二升,二匊为豆,故曰“豆四升” 也。然则此豆容四升,以之为觳,则觳容一斗二升矣,不可以为豆区锺釜之法。先王之为锺釜之法必不同,俎豆之豆所容为醢。说者之异同,盖不考其详尔 。赵氏曰:“崇,尺高也。厚半寸,身也。唇寸口,边也。惟豆与簋相似,所以又兼为豆,如陶人为甗,又” 兼甑、鬲、盆、庾也 。贾氏曰:“簋法圆。” 舍人云:“方曰簠,员曰簋。” 《孝经》:“陈其簠簋” ,注云:“内圆外方者。” 彼发簠而言之 。《易氏》曰:“豆谓瓦豆。周家金木之豆皆四升。” 即齐晏子所言四豆之实是。

“已惟簋实” 觳,所容三㪷。

凡陶旊之事,髺垦薜暴不入市。

王昭禹曰:“凡陶旊之事,谓陶人、旊人所作之器。” 郑康成曰:“髺读为跀,垦顿伤也 。” 郑司农曰:“薜读为药黄蘗之蘗 。” 郑康成曰:“暴坟起,不坚致也。” 郑锷曰:“陶旊之事,刚则甈,柔则坯,以其失刚柔之节,故器之或过乎坚,或不及乎坚,而其病则甈、则坯,皆不可用也。用器不中度,不入于市,髺而跀者则有攲斜之病,垦而伤者” 则有毁顿之病。与夫薜而破裂,暴而坟起者,皆不得以入市,则工人用器不敢以苟简而罔利也 。贾氏曰:“跀谓器不正欹邪者 。” 陈用之曰:“髺如发之髺,言其聚而高;垦如土之垦,言其发而分 。” 《易氏》曰:“蘗言其破裂而不全。”

器中䏝。

郑锷曰:“䏝者,植木于钧之侧,上下崇四尺,既附泥而转其钧之时,则视此䏝拟度以为法,使与䏝相应,则其器端正也。为器必欲中此䏝乃善 。” 陈用之曰:“器中䏝者,欲其形之细滑也。古文以䏝为切肉也。陶器之形质如之,则其细且滑可知矣。豆亦器也,言器中䏝,则瓦豆亦与焉。”

豆中县。

郑康成曰:“县,县绳。正豆之柄 。” 赵氏曰:“言豆则只是豆中县,言器则瓦、豆、簋皆是器,皆要方正 。” 贾氏曰:“豆柄中央把之者长一尺,宜上下直,与悬绳相应 。” 陈用之曰:“豆有柄,立而用焉,以直为贵。”

《䏝》崇四尺,方四寸。

易氏曰:“中县易见,而中䏝难知,不可过于崇,亦不可过于方。故曰䏝当崇四尺,厚当方四寸 。” 赵氏曰:“䏝崇四尺,谓正瓦器之高,使不过此过厚,则火烧不透,易得破坏。” 《中义》乃谓上文止言崇尺,何用四尺高以为式,疑有脱误。却不知䏝者先王特为定,则烧时为准。凡高下斜曲,皆就四尺内忖度,不成做一尺高,或样如今之木匠。手持五尺。则子起屋。量一尺高升也是。此则子量一二丈柱栌也是。此则子中义。未之思尔。

明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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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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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六年定、“凡烧造供用器皿等物。须要定夺 样制、计算人物工料。如果数多,起取人匠赴京置窑 兴工。或数少,行移饶处等府烧造。”

《在京烧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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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六年定,“凡在京营造合用砖瓦,每岁于聚 宝山置窑烧造。所用芦柴官为支给。其大小厚薄样 制、及人工芦柴数目俱有定例。如遇各处支用明白, 行下各该管官员支放。管事作头、每季交替。仍将所 烧过物件支销。其见在之数明白交割。若修砌城垣、 起盖仓库营房,所用砖瓦数目须要具奏著落各处” 人民共造。如烧造琉璃砖瓦、所用白土、例、于太平府 采取

琉璃窑、每一窑、装二样板瓦坯二百八十个。计匠七 工、用五尺围芦柴四十束

每窑装色二百八十个,计匠六工用五尺围芦柴三 十束四分用色三十二斤八两九钱三分。《二牦》 黑窑、每中窑一座,装到大小不等砖瓦二千二百个, 计匠八十八工用五尺围芦柴八十八束

天顺三年题准、“琉璃窑瓷缸。十年一次烧造”旧例缸 土请帮助识别此字。土派,行真定府白。请帮助识别此字。减土、派行开封府。绢布白 麻、派行顺天府。各办解木柴召买嘉靖三十一年、各 宫殿膳房、及御酒房花园等处料造瓷缸。隆庆五年、 内官监传造琉璃间色云龙花样盒盘缸坛、皆工部 办料,送该监官匠自行烧造

《各处窑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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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窑烧造城砖、副砖、券砖、斧刃砖、线砖、平身砖、望 板砖、方砖、二尺尺、七尺、五尺、二四样,凡八号。近年止 派造黑白城砖、斧刃砖、

苏州窑烧造二尺尺七细料方砖,凡遇营建宫殿,内 官监开数,工部题行应天、苏松抚按官均派。应天、池、 太、苏松常镇各委佐贰官,于苏州府地方立窑募夫, 选拨长洲县谙练匠作团造,完日委管造官解部。 蔡村窑,宣德二年差指挥一员管领夫匠采柴造坯, 后停止。正统九年复行烧造,后又停止。

武清县窑、万历二年奏准、自立窑座、分造城砖、每年 三十万个。每个、给价银二分二牦、于临清料价内扣 筭

南京工部、每年委官一员、驻请帮助识别此字。仪真烧造酒缸十万 个,完日就于粮船内运带来京,径送光禄寺交收应 用。仍将烧运过数目,按季造册,呈部送司备照。嘉靖 七年奏准,宁国府原造送南京光禄寺酒瓶内,一十 一万五千个,令仪真厂带运至光禄寺,又一万五千 个,照旧解南京光禄寺各供应宣德间题准,光禄寺每年缸坛、瓶共该五万一千八 “百五十只个分派河南布政司,钧、磁二州酒缸二百 三十三只,十瓶坛八千五百二十六个,七瓶坛一万 一千六百个,五瓶坛一万一千六百六十个,酒瓶二 千六十六个。真定府曲阳县,酒缸一百一十七只,十 瓶坛四千二百七十四个,七瓶坛六千一百个,五瓶 坛六千二百四十个,酒瓶一千三十”四个,每年烧造, 解寺应用。嘉靖三十二年,题准通行折价,每缸一只 折银二钱,瓶坛一个,折银一分;《钧州》缸一百六十只, 瓶坛一万八千九十个,共该银二百一十二两九钱。 外增脚价银一百九十七两一钱。又大户帮贴银六 十两。“磁州”缸七十三只,瓶坛一万五千七百六十二 个,共该银一百七十“二两二钱二分。外增脚价银一 百三十二两五钱八分五牦。”曲阳县缸瓶坛共一万 七千七百六十五件,该银一百九十九两八钱八分。 外增脚价银一百八十五两九钱九分三牦。总该银 一千一百四十两六钱五分八牦。通行解部召商代 买,遇缺乏止行磁州、真定烧造,免派钧州。四十二年 奏准“钧州脚价帮贴尽行除豁。”

江西烧造全黄并青绿双龙凤等瓷器,送尚膳监供 应。其龙凤花素圆匾瓶、罐、爵、盏等器,送内承运库交 收光禄寺领用。宣德八年,尚膳监题准:烧造龙凤瓷 器,差本部官一员,关出该监式样,往饶州烧造各样 瓷器四十四万三千五百件。弘治十八年诏:“江西饶 州府烧造瓷器,自本年以后,暂停三年。”

江西烧造。嘉靖中、改隶都水司。其瓷缸瓶坛等件、仍 隶本司

《差官烧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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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间、差工部侍郎一员,于临清管理烧造、提督收 放。自直隶至山东、河南军卫州县有窑座者、均属统 辖。

宣德二年、令河南山东二都司、并直隶卫所、拨军夫 五千名、于沿河一带烧砖。以添设官十五员、分行提 督

成化十七年,添设郎中二员,于山东、河南、及南北直 隶原有窑处,减半烧造。

弘治八年奏准、“停止烧造官员。敕河南、山东、南北直 隶巡抚官、委布按二司、分巡分守”、及府州县官、提督 总理烧造

嘉靖五年题准“差部属二员:一往南直隶各府,于苏 州有窑处所烧造方砖。一往山东、河南、北直隶各府, 于临清有窑处所,督造方城斧券等砖。俱领敕行事。 张家湾、临清二处,工部各委差主事一员,提督收放 砖料。”仪真、瓜州二处,从南京工部定委。

《停减烧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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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元年奏准,供用库瓷坛,每岁止派七百五十个。 景泰五年奏准,光禄寺日进、月进内库,并赏内外官 瓶坛,俱令尽数送寺备用,量减岁造三分之一。天顺 三年,奏准,光禄寺素白瓷龙凤碗楪,减造十分之四。 成化四年,奏准,光禄寺瓷器,仍依四分例减造。十七 年,奏准,光禄寺岁用瓶坛,仍照旧例,或二年或三年, 一次奏造,令厨役关领。如有损失,责令照数赔偿。二 十三年诏:“凡烧造瓷器,差去人员悉令回京。”弘治十 五年奏准:光禄寺岁用瓶坛缸,自本年为止,已造完 者解用,未完者,量减三分之一。本寺该管人员轻易 毁失者,科道官查究送问赔偿。万历十年,传行江西, 烧造各样瓷器九万六千六百二十四个副。对枝《口 杷后》奏准屏风、烛台、棋盘、笔管减半造。又奏准屏风、 棋盘、烛台、花瓶新样大缸未烧者停免。又奏准不系 紧要瓷器减一千四百个副。

瓶窑连接缸窑

瓶窑连接缸窑

明宋应星天工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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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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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陶家为缶属,其类百千,大者缸、瓮,中者钵、盂,小者 瓶、罐,款制各从方,土悉数之,不能造此者,必为圆而 不方之器。试土寻泥之后,仍制陶车旋盘。工夫精熟 者,视器大小,掏泥不甚增多少,两人扶泥旋转,一捏 而就。其朝廷所用龙凤缸。窑在真定曲阳与扬州仪真与南直花 缸,则厚积其泥以俟雕镂,作法全不相同,故其直或 百倍或五十倍也。凡罂缶有耳嘴者,皆另为合上,以 锈水涂粘。陶器皆有底,无底者,则陕以西炊甑用瓦 不用木也。凡诸陶器,精者中外皆过锈,粗者或锈其 半体。惟沙盆齿钵之类,其中不锈,存其粗涩,以受研 擂之功。沙锅沙罐不锈,利于透火性,以熟烹也。凡锈 质料随地而生。江浙闽广用者。蕨蓝草一味。其草乃 居民供灶之薪,长不过三尺,枝叶似杉木,勒而不棘 人其名数十各地不同陶家取来燃灰,布袋灌水澄滤,去其粗 者,取其绝细。每灰二碗,参以红土泥水一碗,搅令极 匀,蘸涂坯上,烧出自成光色。北方未详用何物。苏州 黄罐锈亦别有料,惟上用龙凤器,则仍用松香,与无 名异也。凡瓶窑烧小器,缸窑烧大器,山西、浙江各分 缸窑、瓶窑,馀省则合一处为之。凡造敞口缸,旋成两 截,接合处以“木椎内外打紧。匝口坛瓮,亦两截接内, 不便用椎,预于别窑烧成瓦圈,如金刚圈形,托印其 内外,以木椎打紧,土性自合。”凡缸瓶窑,不于平地,必 于斜阜山冈之上,延长者或二三十丈,短者亦十馀 丈,连接为数十窑,皆一窑高一级。盖依傍山势,所以 驱流水湿滋之患,而火气又循级透上,其数十方成 陶者。其中苦无重值物,合并众力众资而为之也。其 窑鞠成之后,上铺覆以绝细土,厚三寸许,窑隔五尺 许,则透烟窗。窑门两边相向而开,装物以至小器装 载。头一低窑绝大,缸瓮装在最末,尾高窑发火,先从 头一低窑起,两人对面交看火色。大抵陶器一百二 十斤,费薪百斤,火候足时,掩闭其门,然后次发第二 火,以次结竟至尾云:

陶工部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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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哉铭》陶器
汉·李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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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哉令名,甘旨是盛。埏埴之巧,甄陶所成。食彼美珍, 思此《鹿鸣》。

《陶器铭》并序
唐·欧阳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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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侍论于长者,儳有之曰:“近代之作《玉杯》,丽则丽矣,愚以不如古之人为陶。” 长者韪之,以为知言。退而思其所自多,亦不泰伊人之誉。器以利用,道从易简。利用者贵,无往而不适;易简者取,立功而匪勤。今天下至富者土也;不劳而成者火也。夫陶掬攘之制,焚蒸以凝,就其不劳,因其致富。不莹而冰清珠𪾢,不锻而金固石坚。一工致功,千室以给。觳鬲罍甗,瓶缶杯盂,大穷担头,小极圭撮。经鼎镬而自若,在𬊤爇而莫渝。满堂绝侈靡之讥,提挈无剽杀之患。其功则易简也,其实则利用也,其识又保安也。“易简” ,二仪之理;“利用” ,五行之本。“保安” ,立身之方,执人之方,履物之本,从天地之理。此三皇五帝所以内户不扃,“外户不闭,无为之德所由生也。岂夫玉杯之独劣,其馀孰得而俦焉?” 则刓材搜璞,穷山越壑,磨砻雕琢,铸炼丹雘,力尽终年之功,财殚不訾之产,量才斗合,质忌汤火,富家得奢盈之讥,中怀生贼害之累,其功则非易简也,其实则非利用也,其藏又非保安也,悖二仪之理,违五行之本,乖立身之方,此夏桀、商纣所以人人颇邪,比屋可戮,亡身之祸,所由生也。省费鲜劳,皆备于物,德且如彼,而人贱之;烦人蠹财,不周于用,祸又如此,而人贵之。久矣哉!世之迷乱,物有贱而可贵,亦有贵而可贱,惟贤者能审之。小子不幸亿而有中,诚背常人之见,敬为铭以广之。铭曰:

黜污易抔。圣人制器,易简作程,利用为贵。稽诸往载, 陶实攸兴。裁因掬攘,成假焚蒸。不雘不丹,不雕不刻。 自结金坚,天然冰色。财无害产,切非殚力。量画洪纤, 周穷幽仄。物有千金相异,我取不费为利。用有积巧 相崇,我取不劳为工。物有患汤忌火,我取往无不可。 物有剽杀焚躯,我取怀藏不虞。心存目视奢,寻彼至 堂。满堂盈侈,莫我生省《庸周》用,所贱谓何?贾害勤人, 所贵者那。可贵不贵,物戾其类。失类曰昏,虽隆必坠。 可贱不贱,物得其选。得选曰明,虽幽必见。上唯五帝, 下洎三王。实有以兴,实有以亡。蚩蚩百工,孰若我陶。 敬铭有器,永告滔滔。

《陶埏说》
宋·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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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既济而土合,万室之国日勤千人而不足民用 亦繁矣哉!上栋下室以避风雨,而瓴建焉。王公设险 以守其国,而城垣雉堞寇来不可上矣。泥瓮坚而醴

酒欲清,瓦豋洁而醯醢以荐,商周之际俎豆以木为
考证
之,毋亦重质之思耶?后世方土效灵,人工表异,陶成

雅器,有“素肌玉骨”之象焉。掩映几筵,文明可掬,岂终 固哉。

陶工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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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冢周书》:“神农耕而作陶。”

《外纪》:“黄帝命甯封为陶正,以利器用。”

《史记·五帝本纪》:“舜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

《左传》:襄公二十五年,郑子产献捷于晋,晋人问陈之 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 赖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也,庸以元女大姬配 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

《后汉书杨彪传》:“董卓欲迁都,曰:‘关中肥饶,故秦得并 吞六国。且陇右材木自出,致之甚易。又杜陵南山下, 有武帝故瓦陶灶数千所,并功营之,可使一朝而办, 百姓何足与议’!”

《唐书韦丹传》:“丹为江南西道观察使,丹计口受俸,委 馀于官,罢八州冗食者,收其财。始,民不知为瓦屋,草 茨竹椽,久燥则戛而焚。丹召工教为陶,聚材于场,度 其费为估,不取赢利。人能为屋者,受材瓦于官,免半 赋,徐取其偿。逃未复者,官为为之,贫不能者𢌿以财, 身往劝督。”

《陕西通志》:“雷祥,白水人。善为陶,所造磁器,精工绝人, 世所谓雷公器是也。或言祥生而正直,殁为神,县东 雷祥村,即祥家庙地,土人间掘得祥遗器,形制古质, 色绿沈隐秀,或微作花坟起,以手摩娑,复匀洁无凸 洼迹。方之宣哥诸窑,不啻过之。”

陶工部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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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大雅绵九章》:“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 陶其土而复之,陶其壤而穴之,《复》者,复于土上凿 地曰“穴”,皆如陶然,本其在邠时也。正义《冬官·考工记》曰: “有虞氏上陶。”《说文》曰:“陶,瓦器灶也。”盖以陶去其土而 为之,故谓之陶也。

《荀子性恶》篇:“陶人埏埴而为器,然则器生于工人之 伪,非故生于人之性也。”

《淮南子精神训》:“造化者之攫援物也,譬犹陶人之埏 埴也,其取之地而已为盆盎也,与其未离于地也无 以异;其已成器而破碎漫澜而复归其故也,与其为 盆盎亦无以异矣。”

《岭表录异》:“广州陶家皆作土锅镬,烧热,以土油之,其 洁净则愈于铁器,尤宜煮药,一斗者才直十钱,爱护 者或得数日。若迫以巨焰涸之,则立见破裂,斯亦济 贫之物。”

《懒真子·泷吏诗》云:“旊大瓶瓮小,所任各有宜。”《考工记》: “抟埴之工”,陶旊注云:“旊读如甫始之甫。”郑元谓旊读 如放,《音义》:“甫冈切。”《韵略》“甫两切,与昉同音。”注云:“塼,埴 工。”以此考之,则旊者乃抟埴之工耳,非器也。而退之 乃言旊大瓶瓮小者,何也?《考工记》:“旊人为簋,实一觳, 崇直,厚半寸,唇寸。豆实三而成觳,崇尺。”注:“觳受斗二” 升,豆实四升,故云“豆实三而成觳。”然则旊人所作器, 大者不过能容斗二升,小者不过能容四升耳。《考工 记》前作陶旊,后作旊人,当以后为正。 《荆溪疏》:“蜀山黄黑二土皆可陶,陶者穴火负山而居, 累累如兔窟,以黄土为胚,黑土傅之,作沽瓴、药垆、釜 鬲、盘、盂、敦瓿之属,鬻于四方,利最博。”近复出一种似 均州者,获直稍高,故土价涌贵,亩逾三十千。高原峻 坂,半凿为陂,可种鱼,山木皆童然矣。“陶者甬东人,非 土著也。”

《山东通志》:“陶器出青州颜神镇,居人相袭,善为陶。其 规制如缸如罂如釜如缶之类,殊不苦窳,其利民亦 不下于江右之景德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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