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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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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芸小说
作者:殷芸 南北朝
殷芸撰。隋书·经志·小说家云:“小说十卷,梁武帝敕安右长史殷芸撰。”又梁书·武帝纪梁书·豫章王综传:“天监十三年壬辰,以郢州刺史豫章王迁安右将军、领石头戍军事;十五年夏四月丁未,迁西中郎将,兼护军将军。”故是书当撰於天监十三年至十五间。姚振宗小说“殆是梁武帝通史时,凡不经之说为通史所不取者,皆令殷芸别集为小说。是小说通史而作,犹通史之外乘。”然梁书·吴均传梁武帝使吴均通史,“起三皇,讫齐代,均草本纪世家功已毕,唯列传未就。普通元年,卒,时年五十二。”又梁书·萧子显传中大通二年,梁武帝“尝谓子显曰:‘我造通史,此书若成,众史可废。’”则吴均卒後,至中大通二年,通史犹未成,与敕撰小说非同时也。按,史通·杂说中云:“又刘敬昇异苑称‘武库失火,汉高祖斩蛇剑穿屋而飞’,其言不经,故梁武帝殷芸编诸小说。及萧方等撰三十国史,乃刊为正言。”故小说“其言不经”。隋志著录十卷,而注云“目三十卷”。振宗谓卷分合不同,余嘉锡然之,周楞伽则谓本十卷,未有三十卷者。至於十卷目次,振宗已據续谈助标举,嘉锡略作修订,计秦汉魏晋宋诸帝一卷,周六国前汉人一卷,後汉人二卷,魏人一卷,吴蜀人一卷,晋江左人三卷,宋人一卷。楞伽改“魏人”为“魏世人”,“宋人”为“宋齐人”,其馀仍旧。

始皇忤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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鬲城东有蒲臺秦始皇所顿处。时始皇在臺下萦蒲繫马,至今蒲生犹萦,俗谓之“始皇蒲”。始皇作石桥,欲过海观日出处。时有神人能驱石下海,石去不速,神人辄鞭之,皆流血,至今悉赤。阳城十一山石尽起东倾,如相随状,至今犹尔。秦皇於海中作石桥,或云:非人功所建,海神为之竖柱。始皇感其惠,乃通敬於神,求与相见。神云:“我形醜,约莫图我形,当与帝会。”始皇乃从石桥入海三十里,与神人相见。左右巧者潜以脚画神形。神怒曰:“速去。”即转马,前脚犹立,後脚随崩,仅得登岸。

铜人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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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时,长人十二,见於临洮,皆夷服,於是铸铜为十二枚以写之。盖十二帝之瑞也。

双鸠救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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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板渚津南原上有厄井,父老云:“汉高祖曾避项羽於此井,为双鸠所救。”故俗语云:“汉祖避时难,隐身厄井间。双鸠集其上,谁知下有人?”汉朝毎正旦辄放双鸠,起於此。

高祖敕太子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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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手敕太子云:“吾遭乱世,生不读书,当禁学问,又自喜,谓读书无所益。洎践阼以来,时方省书,乃使人知作者之意,追思昔所行多不是。”又云:“不以天下与子,而与他人,此非为不惜天下,但子不中立耳。人有好牛马尚惜,况天下邪?吾以汝是元子,早有立意,兼群臣咸称汝友四皓,吾所不能致,而为汝来,为可任大事也。今定汝为嗣。”又云:“吾生不学书,但读书问字而遂知耳,以此故不大工,然亦足自解。今视汝书,犹不如吾,汝可勤学习。毎上疏,宜自书,勿使吏人也。”又云:“汝见诸公侯,吾同时人,年倍於汝者,皆拜,並语汝诸弟。”又云:“吾得疾遂困,以如意母子相累,其餘诸子皆足自立,哀此儿犹小也。”

咸阳宫诸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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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初入咸阳宫,周行府库,金玉珍宝,不可称言。其尤惊异者,有青玉九枝灯,高七尺五寸,下作盘龙,以口衔灯,灯燃则鳞甲皆动,烂炳若列星而盈室焉。復铸铜人十二枚,坐皆高三尺,列於一筵上,琴瑟笙竽,各有所执,皆点缀华彩,俨若生人。筵下有二铜管,上口高数尺,出筵後,其一管空,一管有绳,大如指,使一人吹管,一人约绳,则琴瑟笙竽等皆作,与真乐不殊。有琴长六尺,安十三弦二十六徽,用七宝饰之,铭曰“璠玙之乐”。玉笛长二尺三寸,六孔,吹之,则见车马山林,隐嶙相次;吹息,则不復见,铭曰“昭华之管”。有方镜,广四尺,高五尺九寸,表里有明,人直来照之,影则倒见,以手掩心而照之,则知病之所在,见肠胃五脏,历然无碍。又女子有邪心,则胆张心动。始皇常以照宫人,胆张心动者则杀之。高祖悉封闭以待项羽並将以东,後不知所在。

斩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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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库失火,汉高祖斩蛇剑穿屋而飞。

文帝九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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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还,有良马九匹,皆天下之骏马也。一名浮雲,一名赤电,一名绝群,一名逸骠,一名飞燕,一名绿螭,一名龙子,一名𬴊驹,一名绝尘,号为“九逸”。有来宣能御马,代王号为王良。倶还代邸。

书生佑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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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尝微行,造主人家。家有婢,有国色,帝悦之,因留宿,夜与主婢卧。有一书生,亦寄宿,善天文,忽见客星将掩帝星甚逼,书生大惊,连呼“咄咄”,不觉声高。乃见一男子,持刀将欲入,闻书生声急,谓为己故,遂蹙缩走去,客星应时而退。如是者数遍。帝闻其声,异而召问之,书生具说所见,帝乃悟曰:“此人必婢婿,将欲肆其凶恶於朕。”乃召集期门、羽林,语主人曰:“朕天子也。”於是擒拿问之,服而诛。後,帝叹曰:“斯盖天启书生之心,以扶佑朕躬。”乃厚赐书生。

巧工丁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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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时,长安巧工丁绶者,为恒满灯,七龙五凤,杂以芙蓉莲藕之奇。又作卧褥香炉,一名被中香炉,本出房风,其法後绝,至始更为之,機环运转四周,而炉体常平,可致之被褥,故以为名。又作九层博山香炉,镂为奇禽怪兽,穷诸灵异,皆能自然转动。又作七轮扇,轮大皆径尺,相连续,一人运之,则满堂皆寒战焉。

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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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瑞应图》云:“神鼎者,文质精也。知吉凶,知存亡,能轻能重,能息能行,不灼自沸,不汲自盈,中生五味。昔黄帝作鼎,象太乙;治水,收天下美铜,以为九鼎,象九州。王者,兴则出,衰则去。”《说苑》云:“孝武时,汾阴人得宝鼎,献之甘泉宫。群臣毕贺,上寿曰:‘陛下得鼎。’侍中吾丘寿王曰:‘非鼎。’上召问之,曰:‘群臣皆谓鼎,尔独以为非,何也?有说则生,无说则死。’寿王对曰:‘臣安敢无说!臣闻德者,始於后稷,成於,显於周公;德泽上畅於天,下漏於三泉,上天报应,鼎为出。今,昭德显行,六合和同,至陛下之身而逾盛,天瑞並至。昔秦始皇亲求鼎於彭城而不得,天昭有德,神宝自至。此天所以遗,乃鼎,非鼎也。’上曰:‘善!’”魏文帝典论》亦云:“墨子曰:‘昔夏后使飞廉折金於郴山,以铸鼎於昆吾,使翁难乙灼白若之龟。鼎成,四定而方,不灼自烹,不举自藏,不迁自行。’”《拾遗录》录云:“末大乱,九鼎飞入天池。”《末世书论》云:“入泗水。”声转,谬焉。

玉簪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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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夫人,就取玉簪搔头。自此後宫人搔头皆用玉,玉價倍贵焉。又以象牙为篦,赐夫人。

四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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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为七宝牀、杂宝案、厕宝屏风、列宝帐,设於桂宫,时人谓之“四宝宫”。

三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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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设雲帐、雲幄、雲幕於甘泉宫紫殿,世谓之“三雲殿”。

弹棋代蹙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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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成帝好蹙鞠,群臣以蹙鞠劳体,非尊者所宜。帝曰:“朕好之,可择似此而不劳者奏之。”刘向奏弹棋以献。帝大悦,赐之青羔裘、紫丝履,服以朝觐。

或言始於魏文帝宫人妆奁之戏,帝为之特妙,能用手巾角拂之。有人自言能,令试之,以葛巾低头拂之,更妙於帝。

珠襦玉匣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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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及侯王送死,皆用珠襦玉匣。

魏武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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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少时尝与袁绍好为遊侠。观人新婚,因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偸儿至。”青庐中人皆出观,魏武乃入,抽刃劫新妇。与还出,失道,坠枳棘中。不能动。帝復大呼:“偸儿今在此。”惶迫,自掷出,遂以倶免。魏武又尝云:“人欲危己,己辄心动。”因语所亲小人云:“汝怀刃密来我侧,我心必动,便戮汝,汝但勿言,当厚相报。”侍者信焉,不以为惧,遂斩之。此人至死不知也。左右以为实,谋逆者挫气矣。又袁绍年少时,曾夜遣人以剑掷魏武,少下,不著。魏武揆其後来必高,因帖卧牀上,剑至,果高。魏武又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辄斫人,亦不自觉,左右宜慎之!”後乃佯冻,所幸小人窃以被覆之,因便斫杀。自尔毎眠,左右莫敢近之。

匈奴使识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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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将见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怀远国,使崔季珪代当坐,自捉刀立牀头。事毕,令间谍问曰:“魏王何如?”使曰:“魏王雅望非常,然牀头捉刀人,乃英雄也!”魏武闻之,驰杀此使。

陵雲臺楼观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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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雲臺上楼观极盛。初造时,先称众材,俾轻重相称,乃结构。故虽高,而随风动摇,终不坏。魏明帝登而惧其倾侧,命以大木扶之。未幾毁坏。论者谓轻重力偏故也。

曹明帝时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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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康中,有士人周谓者,死而復生。言天帝召见,引升殿,仰视帝,面方一尺,问左右曰:“是古天帝邪?”答云:“上古天帝,久已圣去,此近曹明帝也。”

晋明帝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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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明帝为太子时,闻元帝沐,上启云:“臣言,伏蒙吉日沐头,老寿多宜,谨拜表驾。”答云:“春正月沐头,至今大垢臭,故力沐耳!得启,知汝孝爱,当如今言,父子享禄长生也。”又启云:“伏闻沐久,想劳极,不审尊体何如?”答云:“去垢甚佳,身不极劳也。”

晋成帝语警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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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成帝时,庾后临朝,南顿王为禁旅官,典管钥。诸数密表疏骂言云:“是汝家门阁邪?”诸甚忿之,託党苏峻诛之。後帝问左右:“见宗室有白头老翁何在?”答:“同苏峻作贼已诛。”帝闻之流涕。后颇知其事,毎见诸道“枉死”。帝尝在后前,乃曰:“阿舅何为云人作贼,辄杀之?人忽言阿舅作贼,当復云何?”庾后以牙尺打帝头云:“儿何以作尔形语?”帝无言,唯大张目,熟视诸。诸甚惧。

“时无,人人自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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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真长:“会稽王如何?”刘惔答:“欲造微。”曰:“何如卿?”曰:“殆无异。”桓温乃喟然曰:“时无,人人自以为。”


会稽王朝朝霞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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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西时,诸公毎朝,朝堂犹暗,惟会稽王来,轩轩如朝霞举。

简文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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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文在殿上行,右军与孙兴公在後。右军指曰:“此是啖石客。”简文闻之,顾曰:“天下自有利齿儿。”後光禄作会稽,车骑出曲阿祖之。孝伯时罢秘书丞,在坐,因视孝伯曰:“丞齿似不钝。”曰:“不钝,颇有验。”

简文集诸谈士,以致後客前客。夜坐,毎设白粥,唯然灯,灯暗,辄更益炷。

佛经以为袪治神明,则圣人可致。简文曰:“不知便可登峰造极不?然陶冶之功,故不可轻。”

简文帝为抚军时,所坐牀上,尘不令左右拂,见鼠行之迹,视以为佳。参军见鼠白日行,以手版打杀之。抚军意色不悦。门下起弹,辞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復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

简文初不别稻。

晋孝武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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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孝武年十二时,冬天昼日不著複衣,但著单绢裙衫五六重,夜则累茵褥。谢公云:“圣体宜令有常,陛下昼过冷,夜过热,恐非摄养之術。”帝曰:“昼动夜静故也。”谢公出,叹曰:“上明理不减先帝。”

孝武未尝见驴,太傅问曰:“陛下想其形,当何所似?”孝武掩口笑云:“正当似猪。”

晋孝武帝尝於殿中北窗下清暑,忽见一人,著白袷黄练单衣,举身沾湿,自称是华林园中池水神,名曰淋涔君,语帝:“若能见侍,必当相祐。”帝时饮已醉,便取常佩刀掷之,刃空过无碍。神忿曰:“不能以佳士见接,乃至於此,当令知所以。”居少时,而帝暴崩。

宋武答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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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初建,参军高纂启云:“欲量作东西堂牀六尺五寸,並用银度钉,未敢辄专。”宋武手答云:“牀不须局脚,直脚自足;钉不须银度,铁钉而已。”

郑鲜之王弘傅亮宋武云:“伏承明旦朝见南蛮,明是四废日,来月朝好,不审可从群情迁来月否?”宋武}手答云:“劳第足下勤至,吾初不择日。”帝亲为答,尚在其家。


糟丘酒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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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糟丘酒池,一鼓而牛饮者三千人,池可运船。

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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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子推不出,晋文公焚林求之,终抱木而死。公抚木哀嗟,伐树製屐。毎怀割股之恩,辄潸然流涕视屐曰:“悲乎足下!”足下之言,将起於此。

真人去世以剑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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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乔墓在京茂陵战国时,有人盗發之,睹之无所见,唯有一剑,悬在空中。欲取之,剑便作龙鸣虎吼,遂不敢近。俄而径飞上天。《神仙传》云:“真人去世,多以剑代其形,五百年後,剑亦能灵化。”此其验也。

老子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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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始下生,乘白鹿入母胎中。老子为人:黄色美眉,长耳广额,大目疏齿,方口厚唇,耳有三门,鼻有双柱,足蹈五字,手把十文。

濑乡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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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邑县南八十里曰濑乡,有老子庙,庙中有九井。或云毎汲一井,而八井水倶动。有能洁斋入祠者,须水温,即随意而温。

仁者必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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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渊子路共坐於门,有鬼魅求见孔子,其目若日,其形甚伟。子路失魄口噤;颜渊乃纳履拔剑而前,捲握其腰,於是化为蛇,遂斩之。孔子出观,叹曰:“勇者不惧,智者不惑,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颜回解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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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尝使子贡出,久而不返,占得鼎卦无足,弟子皆言无足不来;颜回掩口而笑。孔子曰:“笑,是谓必来也。”因问:“何以知来?”对曰:“无足者,盖乘舟而来,赐且至矣。”明旦,子贡乘潮至。

三年之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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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我谓:“三年之丧,日月既周,星辰既更,衣裳既造,百鸟既变,万物既易,黍稷既生,朽者既枯,於期可矣。”颜渊曰:“人知其一,未知其他。但知暴虎,不知冯河。鹿生三年,其角乃堕;子生三年,而离父母之怀。子虽善辩,岂能破之法,改之典,更圣人之文,除周公之礼,改三年之丧,不亦难哉!父母者,天地,天崩地坏,三年不亦宜乎!”

一鸟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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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颜回浴於洙水,见五色鸟。颜回子路曰:“,识此鸟否?”子路曰:“识。”曰:“何鸟?”子路曰:“荧荧之鸟。”後日,颜回子路又浴於泗水,更见前鸟,復问:“,识此鸟否?”子路曰:“识。”曰:“何鸟?”子路曰:“同同之鸟。”颜回曰:“何一鸟而二名?”子路曰:“譬如丝绢,煮之则为帛,染之则为皂,一鸟而二名,不亦宜乎?”

子路杀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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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尝遊於山,使子路取水,逢虎於水所,与共战,揽尾得之,内怀中;取水还,问孔子曰:“上士杀虎如之何?”子曰:“上士杀虎持虎头。”又问曰:“中士杀虎如之何?”子曰“中士杀虎持虎耳。”又问:“下士杀虎如之何?”子曰:“下士杀虎捉虎尾。”子路出尾弃之。因恚孔子曰:“夫子知水所有虎,使我取水,是欲死我。”乃怀石盘,欲中孔子。又问:“上士杀人如之何?”子曰:“上士杀人使笔端。”又问:“中士杀人如之何?”子曰;“中士杀人用舌端。”又问:“下士杀人如之何?”子曰:“下士杀人怀石盘。”子路出而弃之,於是心服。

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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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途中见二女採桑。子曰:“南枝窈窕北枝长。”答曰:“夫子遊必绝粮。九曲明珠穿不得,著来问我採桑娘。”夫子至,大夫發兵围之,令穿九曲珠,乃释其厄。夫子不能,使返问之。其家谬言女出外,以一瓜献二子。子贡曰:“瓜,子在内也。”女乃出,语曰:“用蜜涂蛛,丝将繫蚁,蚁将繫丝;如不肯过,用烟熏之。”孔子依其言,乃能穿之。於是绝粮七日。

鸧九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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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鸟九尾,孔子子夏渡江,见而异之,人莫能名。孔子曰:“鸧也。尝闻河上之歌曰:‘鸧兮鸹兮,逆毛衰兮,一身九尾长兮。’”

周公居东,恶闻此鸟,命庭氏射之,血其一首,犹餘九首。

谣沙丘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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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谣云:“秦始皇,何强梁;开吾戸,据吾牀;饮吾浆,唾吾裳;餐吾饭,以为粮;张吾弓,射东墙;前至沙丘当灭亡。”始皇既焚书坑儒,乃發孔子墓,欲取经传。墓既启,遂见此谣文刊在冢壁,始皇甚恶之。及东遊,乃远沙丘而循别路,忽见群小儿攒沙为阜,问之:“何为?”答云:“此为沙丘也。”从此得病而亡。或云:“孔子将死,遗书曰:‘不知何男子,自谓秦始皇,上我之堂,据我之牀,颠倒我衣裳,至沙丘而亡。’”

安吉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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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县西有孔子井,东校书郎施彦先後居井侧。先云:“仲尼,为令尹子西所谮,欲如未定,逍遥此境,復居井侧,因以名焉。”

鬼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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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先生苏秦张仪书云:“二君足下:功名赫赫,但春华到秋,不得久茂;日数将冬,时讫将老。子独不见河边之树乎?僕御折其枝,波浪荡其根,上无径寸之阴,下被数千之痕,此木非与天下人有仇怨,盖所居者然。子不见嵩、岱之松柏,华、霍之檀桐乎?上枝干青雲,下根通三泉,上有猿狖,下有赤豹麒麟,千秋万岁,不逢斧斤之患,此木非与天下之人有骨肉,亦所居者然。今二子好朝露之荣,弃长久之功,轻乔松之永延,贵一旦之浮爵。夫女爱不极席,男欢不毕轮,痛夫痛夫!二君二君!”苏秦张仪答书云:“伏以先生秉德含和之中,遊心青雲之上,饥必啖芝草,渇必饮玉浆,德与神灵齐,明与三光同,不忘将书,诫以行事。仪以不敏,名问不昭,入秦匡霸,欲翼时君,刺以河边,喩以深山,虽復素暗,诚衔斯旨。”

张子房四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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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房四皓书云:“白:仰惟先生,秉超世之殊操,身在六合之间,志凌造化之表。但自大汉受命,祯灵显集,神母告符,足以宅兆民之心。先生当此时,辉神爽乎雲霄,濯凤翼於天汉,使九门之外,有非常之客,北阙之下,有神气之宾,而渊遊山隐,窃为先生不取也。良以顽薄,承乏忝官,所谓绝景不御,而驾服驽骀。方今元首钦明文思,百揆之佐,立则延企,坐则引领,日仄而方丈不御,夜寝而阊阖不闭。盖皇极须日月以扬光,后土待嶽渎以导滞;而当圣世,鸾凤林栖,不翔乎太清;骐骥嶽遁,不步於郊莽,非所以寧八荒而慰六合也。不及省侍,展布腹心,略写至言,想料翻然不猜其意。张良白。”四皓答书曰:“窜蛰幽薮,深谷是室,岂悟雲雨之使,奄然萃止。方今三章之命,邈殷汤之旷泽,礼隆乐和,四海克谐,六律及於丝竹,和声应於金石,飞鸟翔於紫阙,百兽出於九门。顽夫固陋,守彼岩穴,足未尝践阊阖,目未曾见廊庙,野食於豐草之中,避暑於林木之下;望月晦然後知三旬之终,睹霜雪然後知四时之变,问射夫然後知弓弩之须,讯伐木然後知斧柯之用。当之艰难,力不能负干戈,携手逃走,避役山草,倚朽若立,循水似济。遂使青蝇盗声於晨鸡,鱼目窃價於随珠。公侯应灵挺特,神父授策,盖无幽而不明也。岂有烹鼎和味,而願令菽麦厕方丈之御;被龙服衮,而欲使女萝上绀绫之绪?恐汩泥以浊白水,飘尘以乱清风;是以承命倾筐,闻宠若惊。谨因飞龙之使,以写鸣蝉之音,乞守兔鹿之志,终其寄生之命也。”

子房世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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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文志:“世人物,当推子房为标的,神明之功,玄胜之要,莫之与二。接俗而不亏其道,应世而事不婴□。玄识远情,超然独迈。”

天命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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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哙问於陆贾曰:“自古人君,皆云受命於天,云有瑞应,岂有是乎?”陆贾应之曰;“有。夫目瞬,得酒食;灯火花,得钱财;乾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小既有徴,大亦宜然。故曰:‘目瞬,则咒之;灯火花,则拜之;乾鹊噪,则喂之;蜘蛛集,则放之。’况天下之大宝,人君重位,非天命何以得之哉?瑞,宝信也,天以宝为信,应人之德,故曰瑞应。天命无信,不可以力取也。”

贾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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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州有南寺,东有贾谊}宅。宅有井,小而深,上敛下大,状似壶,即所穿。井旁局脚食牀,容一人坐,即所坐也。宅今为陶侃庙,时種甘,犹有存者。

梦蛟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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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尝梦蛟龙入怀中,乃作《春秋繁露》。

文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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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翁当起田,砍柴为陂,夜有百十野猪,鼻载土著柴中。比晓,塘成,稻常收。尝欲断一大树,欲断处去地一丈八尺。翁先咒曰:“吾得二千石,斧掌著此处。”因掷之,正砍所欲。後果为郡守。

东方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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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见画伯夷叔齐形象,问东方朔:“是何人?”曰:“古之愚夫。’帝曰:“夫伯夷叔齐,天下廉士,何谓愚耶?”对曰:“臣闻贤者居世,与时推移,不凝滞於物。彼何不升其堂,饮其浆,泛泛如水中之凫,与彼倶遊?天子毂下,可以隐居,何自苦於首阳乎?”上喟然而叹。

一树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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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上林,见一好树,问东方朔曰:“名善哉。”帝阴使人落其树。後数岁,復问曰:“名为瞿所。”帝曰:“欺久矣,名与前不同,何也?”曰:“夫大为马,小为驹;长为鸡,小为雏;大为牛,小为犊;人生为儿,长为老;且昔为‘善哉’,今为‘瞿所’,长少死生,万物败成,岂有定哉?”帝乃大笑。

怪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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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甘泉宫,驰道中有蟲,赤色,头目牙齿耳鼻悉尽具,观者莫识。帝乃使视之,还对曰:“此‘怪哉’也。昔时拘繫无辜,众庶愁怨,咸仰首叹曰:‘怪哉怪哉!’盖感动上天,愤所生也,故名‘怪哉’。此地必之狱处。”即按地图,果故狱。又问:“何以去蟲?”朔曰:“凡忧者得酒而解,以酒灌之当消。”於是使人取蟲置酒中,须臾,果糜散矣。

扬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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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雄谓:“长卿赋不似人间来。”叹服不已。其友盛览问:“赋何如其佳?”雄曰:“合纂组以成文,列锦绣以成质。”遂著《合组》之歌,《列锦》之赋。

扬雄著《太玄经》,梦吐白凤凰,集於《玄》上。


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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兪益期豫章人,与韩康伯道至交州,闻马援故事云:“交州合浦徐闻县西南,穷日寿灵县界。”传云:“伏波开道,篙工凿石,犹有故迹。”又云:“此道废久壅塞,戴桓沟之,乃得伏波时故船。昔立两铜柱於林邑岸,岸北有遗兵十餘家,居寿灵之南,悉姓,自相婚姻,今二百戸,以其流寓,号曰马流。言语犹与中华同。”

袁安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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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安父亡,母使以鸡酒诣卜工问葬地。道逢三书生,问何之,具以告。书生曰:“吾知好葬地。”以鸡酒礼之,毕,告地处云:“当葬此地,四世为贵公。”便与别。行数步,顾视皆不见。安疑是神人,因葬其地,後果位至司徒,子孙昌盛,四世三公焉。

袁安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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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安阴平长,有惠化。县先有雹渊,冬夏未尝消释,岁中辄出,飞布十数里,大为民害。乃推诚洁斋,引愆贬己,至诚感神,雹遂为之沈沦,伏而不起,乃无苦雨凄风焉。

崔瑗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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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骃有文才,其县令往造之。年九岁,书门曰;“人虽干木,君非文侯,何为光光,入我里闾?”令见之,问曰:“必所书。”召,将诘所书,乃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胡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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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广本姓,以五月五日生,俗谓恶月,父母恶之,藏之葫芦,弃之河流岸侧。居人收养之。及长,有盛名,父母欲取之,广以为背其所生则害义,背其所养则忘恩,两无所归;以其託葫芦而生也,乃姓,名广。後登三司,有“中庸”之号。广後不治本亲服,世以为讥。

马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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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融历二县两郡,政务无为,事从其约。在武都七年,在南郡四年,未尝按论刑杀一人。性好音乐,善鼓琴吹笛。笛声一發,感得蜻蛚出吟,有如相和。

李膺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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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林宗来遊京师,当还乡里,送车千许乘,李膺亦在焉。众人皆诣大槐客舍而别,唯林宗共载,乘薄笨车,上大槐阪,观者数千人,引领望之,眇若之在霄汉。

李元礼谡谡如劲松下风。

阳城时,门生在门下者恒有四五百人。毎作一文出手,门下共争之,不得,堕地。陈仲弓初令大儿元方来见,与言语讫,遣厨中食。元方喜,以为合意,当復得见焉。

同县聂季宝,小家子,不敢见杜周甫季宝,不能定名,以语,呼见,坐置砌下牛衣上,一与言,即决曰:“此人当作国士。”卒如其言。

为侍御史。青州凡六郡,唯陈仲举乐安视事,其餘皆病,七十县並弃官而去。其威风如此。

李膺尝以疾不迎宾客,二十日乃一通客;唯陈仲弓来,辄乘轝出门迎之。

徐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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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仲举雅重徐孺子,为豫章太守,至,便欲先诣之。主簿白:“群情欲令府君先入拜。”曰:“武王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徐穉亡,海内群英论其清风高致,乃比,或参许由夏侯豫章追美名德,立亭於墓首,号曰“思贤亭”。

何颙有知人之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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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颙妙有知人之鑒。初,同郡张仲景总角造谓之曰:“君用思精密,而韵不能高,将为良医矣。”仲景後果有奇術。

王仲宣年十七时,过仲景仲景谓之曰:“君体有病,宜服五石汤;若不治,年及三十,当眉落。”仲宣以其赊远,不治。後至三十,果觉眉落,其精如此。世咸叹之知人。

蔡邕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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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亡月,蔡邕母方娠,此二人才貌相类,时人云:“之後身也。”

初,司徒王允数与会议,词常屈,由是衔。及董卓,並收,众人争之,不能得。太尉马日䃅曰;“伯喈忠直,素有孝行,且旷世逸才,多识事,当定十志;今子杀之,海内失望矣。”曰:“无蔡邕独当,无十志何损?”遂杀之。

广汉王遇鬼物,言蔡邕作仙人,飞去飞来,甚快乐也。

郑玄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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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玄葬城东,後墓坏,改迁厉阜。县令车子义起墓亭,名曰“昭仁亭”。

郑玄徐州孔文举时为北海相,欲其返郡,敦请恳恻,使人继踵。又教曰:“郑公久遊南夏,今艰难稍平,倘有归来之思?无寓人於室,毁伤其藩垣林木,必缮治墙宇,以俟还。”及归,告僚属:“昔人尊师,谓之‘尚父’,今可咸曰‘郑君’,不得称名也。”袁绍一见,叹曰:“吾本谓郑君东州名儒,今乃是天下长者。夫以布衣雄世,斯岂徒然哉!”及去,饯之城东,必欲醉。会者三百人,皆使离席行觞,自旦及暮,计可饮三百餘杯,而温克之容,终日无怠。

荀巨伯远视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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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曰:“吾且死矣,子可去。”曰:“远来视子,今有难而捨之去,岂行邪?”贼既至,谓曰:“大军至此,一郡倶空,汝何人,独止耶?”曰:“有友人疾,不忍委之,寧以己身,代友人之命。”贼闻其言异之,乃相谓曰:“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乃偃而退,一郡获全。


许邵有知人之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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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微许子政及弟,曰:“平舆之渊,有双龙出矣。”

汝南中正周斐表称许劭“高节遗风”,与郭林宗李元礼卢子幹陈仲弓齐名,特有知人之鑒。自中葉以来,其状人取士,援引扶持,进导招致,则有郭林宗;若其看形色,目童龀,断冤滞,擿虚名,诚未有如之懿也。常以简别清浊为务,有一士失其所,便谓投之潢污,虽负薪抱关之类,吐一善言,未尝不寻究欣然。兄子政常抵掌撃节,自以为不及远矣。幼时,谢子微便云:“此贤当持汝南管籥。”樊子昭帻责之子,年十五六,为县小吏,一见便云:“汝南第三士也,此可保之。”後果有令名。

陈太丘二子炊饭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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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诣陈太丘,谈锋甚敏,太丘乃令元方季方炊饭以延客。二子委甑,窃聽客语,炊忘箸箅,饭落釜,成糜而进。客去,太丘将责之,具言其故,且诵客语无遗。太丘曰:“如此,但糜自可,何必饭耶?”

陈太丘与友人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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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丘与友人期行,期日中,过期不至,太丘捨去。去後乃至。其子元方时年七岁,在门外戏。客问元方:“尊君在否?”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友人便怒曰:“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元方曰:“君与家君期日中时,过中不来,则是无信;对子骂父,则是无礼。”友人惭,下车引之。元方遂入门不顾。

祢正平解《曹娥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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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刻《曹娥碑》傍曰:“黄绢幼妇,外孙齑臼。”魏武见而不能晓,以问群僚,莫有知者。有妇人浣於江渚,曰:“第四车中人解。”即祢正平也。便以离合意解云:“绝妙好辞。”或谓此妇人即娥灵也。

祢正平年少与孔文举作尔汝交。时年未满二十,而已五十餘矣。

孔文举责人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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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举中夜暴疾,命门人钻火,其夜阴暝,不得火,催之急,门人忿然曰:“君责人太不以道,今暗若漆,何不把火照我,当得钻火具,然後得火。”文举闻之曰:“责人当以其方。”

曹公太尉论刑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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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太尉书论刑杨修云:“白:足下不遗贤子见辅,今军征事大,吾製鐘鼓之音,主簿应掌,而贤子恃豪父之势,毎不与吾同怀。念卿父息之情,同此悼楚。谨赠足下锦裘二领,八节银角桃枝一枚,官绢五百匹,钱六十万,四望通幰七香车一乘,青牸牛二头,八百里骅骝一匹,戎装金鞍辔十副,铃苞一具,驱使二人侍卫之。並遗足下贵室错彩罗縠裘一领,织成靴一量有心,青衣二人奉左右。所奉虽薄,以表吾意,足下便当慨然承纳,不致往返。”太尉答书云:“白:小儿顽卤,常虑当致倾败,足下恩矜,延罪迄今;闻问之日,心肠酷裂!省览众赐,益以悲惧。”曹公夫人与太尉夫人书:“顿首顿首:贵门不遗贤郎辅佐,方今戎马兴动,主簿股肱近臣,征伐之计,事须敬谘。官立金鼓之节,而闻命违制,明公性急,辄行军法。伏念悼痛酷楚,情不自胜。夫人多容,即见垂恕。故送衣服一笼,文绢一百匹,房子官绵百斤,私所乘香车一乘,牛一头。诚知微细,以达往意,望为承纳。”太尉夫人袁氏答书:“顿首顿首:路歧虽近,不展淹久,叹想之情,抱劳山积。小儿疏细,果自招罪戾,念之痛楚!明公所赐已多,又加重赉礼,颇非宜荷受,辄付往信。”

司马德操识庞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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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德操初见庞士元,称之曰:“此人当为南州冠冕。”时士元尚少,及长,果如言。

司马徽毎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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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徽荆州,以刘表不明,度必有变,思退缩以自全;人毎与语,但言“佳”。其妻责其无别。曰:“如汝所言,亦復甚佳。”终免於难。

颍川奇行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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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太守府君以正月初见诸县史燕,问功曹郑劭公曰:“昔在京师,闻公卿百僚叹述贵郡前贤後哲,英雄瑰玮,然未睹其奇行异操,请闻遗训。”对曰:“鄙颍川,本之分野,之渊薮。其於天官,上当角亢之宿,下禀少之灵,受嶽渎之精,託之际,处之末。少阳之气,太清所挺。是以贤圣龙蟠,俊彦凤举。昔许由巣父出於阳城樊仲甫又出阳城留侯张良又出於阳城胡元安出於许县灌彪义山出於昆阳审寻初出於定陵杜安伯夷又出於定陵祭遵出於颍阳。”府君曰:“太原周伯况汝南周彦祖皆辞徴礼之宠,恐贵郡未有如此者也。”劭公对曰:“昔许由耻受位,洗耳河漘;樊仲甫者,饮牛河路,耻临浊流,回车旋牛。二周公但让公卿之荣,以此推之,天地谓之咫尺,不亦远乎?”


刘桢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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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桢以失敬罢。文帝曰:“卿何以不谨文宪?”答曰:“臣诚庸短,亦縁陛下纲目不疏。”文帝出遊,见石人,曰:“问彼石人,彼服何粗?何时去卫,来遊此都?”

王粲识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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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北征蹋顿,升岭眺瞩,见一冈,不生百草。王粲曰:“此必古冢。其人在世服生礜石,热蒸出外,故草木焦灭。”遽令凿看,果是大墓,礜石满茔。一说:荆州,从刘表登障山而见此异。魏武之平乌桓犹在江南,以此言为谲。

潘勗作封君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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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初建,潘勗元茂,为策命文。自汉武以来未有此制,乃依宪章,辞义,温雅与典诰同风,於时朝士皆莫能措一字。亡後,王仲宣擅名於当时,时人见此策美,或疑是仲宣所为,论者纷纷。及晋王为太傅,臘日大会宾客,时亦在焉。宣王谓之曰:“尊君作封君策,高妙信不可及,吾曾闻仲宣亦以为不如。”朝廷之士乃知作也。

魏武属意孙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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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邕醇粹有素。魏武帝初置侍中,举者不中选,遂下令曰:“吾侍中欲得浑沌浑沌氏,古之贤人也。”於是臣下方悟,遂举,帝大悦。

管寧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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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寧避难东,还遭风,船垂倾没,乃思其愆过,曰:“吾曾一朝科头,三晨晏起。今天怒猥集,过必在此。”风乃息。

管辂斩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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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辂尝夜见一小物,状如兽,手持火,向口吹之,将爇舍宇。命门生举刀奋撃,断腰。视之,狐也。自上里中无火灾。

王朗华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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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朗中年以识度推华歆蠟日尝与子姪宴饮,亦学之。有人向张茂先称此事,曰:“之学,盖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

华歆整雅,元方雍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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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歆遇子弟甚整雅,闲室之内,俨若朝典。陈元方兄弟,恣柔爱之道,而二门之中,两不失其雍熙之轨度焉。

陈思王拟梵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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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佛法,虽始於汉明帝,然经偈故是胡音。陈思王渔山,临东阿,闻岩岫有诵经声,清婉遒亮,远谷流响,肃然有灵气,不觉敛襟祗敬,便有终焉之志。诸解音,以为妙唱之极,即善则之,今梵呗皆依拟所造也。亡,乃葬此土。

傅巽有知人之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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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巽有知人之鑒。在荆州,目庞统为半英雄。後刘备,见待次诸葛亮,如其言。

善治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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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人有善治伛者,自云:“不善,人百一人耳。”有人曲度八尺,直度六尺,乃厚货求治。曰:“君且伏。”欲上背踏之。伛者曰:“将杀我!”曰:“趣令君直,焉知死事?”

贫人卖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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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说:“有贫人止能办只瓮之资,夜宿瓮中,心计曰:‘此瓮卖之若干,其息已倍矣。我得倍息,遂可贩二瓮,自二瓮而为四,所得倍息,其利无穷。’遂喜而舞,不觉瓮破。”

董昭迁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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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昭魏武重臣,後失势。之世,下为卫尉。乃厚加意於侏儒。正朝大会,侏儒作卫尉啼面,言昔太祖时事,举坐大笑。明帝怅然不怡。月中迁为司徒。

腋有肉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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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臺至高,韦诞书榜,即日皓首。榜有未正,募工整之。有铃下卒,著履登縁,如履平地;疑其有術,问之,云:“无術,但两腋各有肉翅,长数寸许。”

抚军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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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军云:“何平叔巧累於理,嵇叔夜隽伤其道。”

王辅嗣妄笑郑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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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辅嗣,笑郑玄云:“老奴甚无意。”於时夜分,忽闻外阁有著屐声,须臾即入,自云是郑玄,责之曰:“君年少,何以穿凿文句,而妄讥诮老子邪?”极有怒色,言竟便退。辅嗣心生畏恶,经少时,乃暴疾而卒。

景王夏侯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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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欲诛夏侯玄,意未决间,问安平王云:“己才足以制之否?”云:“昔赵俨葬儿,汝来,半坐迎之;太初後至,一坐悉起。以此方之,恐汝不如。”乃杀之。

二鍾对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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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毓鍾会少有令誉。年十三,魏文帝闻之,语其父曰:“令卿二子来。”於是敕见。面有汗,帝问曰:“卿面何以汗?”对曰:“战战惶惶,汗出甘浆。”復周:“卿何以不汗出?”对曰:“战战慄慄,汗不得出。”又值其父昼寝,因共偸服散酒。其父时觉,且假寐以观之。拜而後饮,饮而不拜。既而问:“何以拜?”曰:“酒以成礼,不敢不拜。”又问:“何以不拜?”曰:“偸本非礼,所以不拜。”

鍾会掷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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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会四本论始毕,甚欲嵇公看,致之怀中。既诣宅,畏其有难,惧不敢相示,出戸遥掷而去。

鍾士季常向人道:“吾少年时一纸书,人云是步兵书,皆字字生义,既知是吾,不復道也。”

阮德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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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德如毎欲逸走,家人常以一细绳横繫戸前以维之。毎欲逸,至绳辄返,时人以为名士狂。

阮德如尝於厕见一鬼,长丈餘,色黑而眼大,著白单衣,平上帻,去之咫尺。德如心安气定,徐笑而谓之曰:“人言鬼可憎,果然如是!”鬼赧而退。


桓宣武欲比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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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武,犹见诸葛亮时小吏,年百餘岁。问:“诸葛丞相今谁与比?”意颇欲自矜。答曰:“葛公在时,亦不觉异,自葛公殁後,正不见其比。”

诸葛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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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躬耕於南阳南阳襄阳墟名,非南阳郡也。

襄阳郡诸葛孔明故宅,故宅有井,深五丈,广五尺,曰葛井。堂前有三间屋地,基址极高,云是避水臺。宅西有山临水,孔明常登之,鼓琴而为梁甫吟,因名此山为乐山。嗣有家居此宅,衰殄灭亡,後人不敢復憩焉。

武侯羽扇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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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宣王治兵,将战,宣王戎服莅事;使人密觇武侯,乃乘素舆,葛巾,持白羽扇,指麾三军,众军皆随其进止。宣王闻而叹曰:“可谓名士矣。”

孙策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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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年十四,在寿阳袁術,始至,而刘豫州到,便求去。曰:“豫州何关君?”答曰:“不尔,英雄忌人。”即出,下东阶,而刘备从西阶上,但辄顾视之行,殆不復前矣。

顾邵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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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邵豫章,崇学校,禁淫祀,风化大行。历毁诸庙,至庐山庙,一郡悉谏,不从。夜,忽闻有排大门声,怪之。忽有一人开阁径前,状若方相,自说是庐山君。独对之,要进上牀,鬼即入坐。左传,鬼遂与春秋,弥夜不能相屈。叹其精辩,谓曰:“晋景公所梦大厉者,古今同有是物也。”鬼笑曰:“今大则有之,厉则不然。”灯火尽,不命取,乃随烧左传以续之。鬼频请退,辄留之。鬼本欲凌神气湛然,不可得乘。鬼反和逊,求復庙,言旨恳至。笑而不答。鬼發怒而退,顾谓曰:“今夕不能仇君,三年之内,君必衰矣,当因此时相报。”曰:“何事匆匆,且復留谈论。”鬼乃隐而不见,视门阁悉闭如故。如期,果笃疾,恒梦见此鬼来撃之並劝復庙。曰:“邪岂胜正?”终不聽。後遂卒。

豫章太守顾邵,是之子。在郡卒,集僚友围棋,外启“书信至”,而无儿书,虽神意无变,而心知有故。以爪掐掌,血流沾褥。客散,叹曰:“已无延陵之遗累,寧有丧明之深责!”於是割情散哀,颜色自若。

沈峻俭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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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峻之弟也,甚有名誉,而性俭吝。张温使,与别,入内良久,出语曰:“向择一端布,欲以送卿,而无粗者。”嘉其能自显其非。尝经太湖岸上,使从者取鹽水;已而恨多,敕令还减之。寻亦自愧曰:“此吾天性也!”

沈珩守风粮尽,从姚彪贷鹽百斛。性峻直,得书不答,呼左右,令覆鹽百斛於江中,曰:“明吾不惜,惜所与耳!”

向天穿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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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恪南阳韩文晃,误呼其父字。曰:“向人子前呼其父字,为是礼邪?”笑而答曰:“向天穿针,不见天怒者,非轻於天,意有所在耳。”

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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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时,永康有人入山,遇一大龟,即束之归。龟便言曰:“遊不量时,为君所得。”人甚怪之,载出,欲献吴王。夜泊里,缆船於大桑树。宵中,树呼龟曰:“劳乎元绪,奚事尔耶?”龟曰:“我被拘絷,方见烹臛,虽尽南山之樵,不能溃我。”树曰:“诸葛元逊博识,必致相苦,令求如我之徒,计从安薄?”龟曰:“子明,无多辞,祸将及尔。”树寂而止。既至,命煮之,焚柴万车,语犹如故。诸葛恪曰:“燃以老桑乃熟。”献者乃说龟树共言。登使伐树,煮龟立烂。今烹龟犹多用桑薪。野人故呼龟为元绪。

箭著梓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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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淦聂友小儿贫贱,尝猎,见一白鹿,射中之,後见箭著梓树。

孙皓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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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皓初立,治後国,得一金像,如今之灌顶佛。未暮,阴痛不可堪。採女有奉法者,启取像,香汤浴之,置殿上,烧香忏悔,痛即便止。

陆凯不敢言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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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皓问丞相陆凯曰:“卿一门在朝幾人?”答曰:“二相五侯,将军十餘人。”曰:“盛矣!”曰:“君贤臣忠,国之盛;父慈子孝,家之盛;今政荒民敝,覆亡是惧,臣何敢言盛也?”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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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相从,各言所志,或願为扬州刺史,或願多资财,或願骑鹤上升。其一人曰:“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欲兼三者。


山巨源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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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豐云:“山巨源初不见,而意暗与之同。”晋武帝讲武於宣武场,欲偃武修文。山公谓不宜尔,因与诸尚书言用兵本意。遂究论,举坐无不咨嗟。皆曰:“少傅乃天下名言。”後寇盗蜂合,郡国无备,不能復制,皆如公言。时以为不学,而暗与理会。王夷甫亦叹其暗与道合。

中山高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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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瓘云:“吾在中山郡无事,高枕而已。”

眼烂烂如岩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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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公姿容爽俊,一旦有疾至困,惠帝使王夷甫往看之。先向壁卧,闻王来,强回视之。夷甫出,语人曰:“双眸烂烂如岩下电,精神挺动,故有小恶耳。”

令公目王安豐“眼烂烂如岩下电”。

杜预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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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预书告儿:“古谚:‘有书借人为可嗤,借书送还亦可嗤。’”

痴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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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洞穴,深不可测。一妇人欲杀其夫,推堕穴中,此人颠倒良久方苏。旁得一穴,行百餘里,觉所践如尘,闻粳米香,啖之芬美。復遇如泥者,味似向尘。入一都郭,虽无日月,明逾三光,人皆披羽衣,奏奇乐。凡过此九处。有长人指柏下一羊,令跪捋羊鬚,得二珠,长人取之,後一珠,令啖之,甚得疗饥。请问九处,答曰:“问张华可知。”其人随穴得出,诣问之,云:“如尘者,黄河下龙涎,泥是崑崙山下泥。九处地,仙名九馆。羊为痴龙。初一珠,食之,寿等天地;次者延年;後一丸,充饥而已。”

张华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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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有鹦鹉,毎出,还,辄说僮僕善恶。一日,寂无言;问其故,曰:“被禁在瓮中,无因得知外事。”忽云:“昨梦不佳,所忌出外。”强呼至庭,果为飞鹰所撃,仅获见免。

九酝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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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既贵,有少时知识来候之。与共饮九酝酒,颇为酣畅。其夜醉眠。常饮此酒,醉眠後,辄敕左右转侧至觉,则必安泰。是夕,忘敕之。左右依常时为张公转侧,其友人无人为之。至明,友人犹不起,咄云:“此必死矣。”使视之,酒果穿肠流,牀下滂沱。

鐘鸣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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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殿前鐘忽大鸣,震骇省署。曰:“此铜山崩,故鐘鸣应之也。”寻上事,果云铜山崩,时日皆如言。

铜盘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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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朝时,有人畜铜澡盘,晨夕恒鸣如人扣。以白张华曰:“此盘与洛鐘宫商相谐,宫中朝暮撞,故声相应。可鑢令轻,则韵乖,鸣自止也。”依言,即不復鸣。

武库雄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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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库内有雄雉,时人咸谓为怪。云:“此蛇之所化也。”即使搜除库中,果见蛇蜕之皮。

临平石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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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临平岸崩,出一石鼓,打之无声。以问曰:“可取蜀中桐材,刻作鱼形,扣之,则鸣矣。”即从言,声闻数十里。

嵩高山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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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高山北有大穴空,莫测其深,百姓岁时毎遊其上。初,尝有一人,误坠穴中,同辈冀其倘不死,试投食於穴;坠者得之为粮,乃縁穴而行。可十许日,忽旷然见明。又有草屋一区,中有二人,对坐围棋,局下有一杯白饮。坠者告以饥渇,棋者曰:“可饮此。”坠者饮之,气力十倍。棋者曰:“汝欲停此不?”坠者曰:“不願停。”棋者曰:“汝从西行数十步,有一井,其中多怪异,慎勿畏,但投身入井,当得出。若饥,即可取井中物食之。”坠者如其言。井多蛟龙,然见坠者,辄避其路。坠者縁井而行,井中有物若青泥,坠者食之,了不復饥。可半年许,乃出中。因归下,问张华曰:“此仙馆;所饮者玉浆,所食者龙穴石髓也。”

炭屑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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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琇骄豪,捣炭为屑,以香和之,作兽形。

抱瓮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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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稚舒冬月酿酒,令人抱瓮暖之;须臾復易其人。酒既速成,味仍嘉美。其骄豪皆此类。


夏侯湛诗孝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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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湛周诗成,以示潘岳曰:“此文非徒温雅,乃别见孝悌之性。”因此作家风诗

同刑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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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潘岳同刑东市,曰:“天下杀英雄,君复何为尔?”{{ProperNoun|岳曰:“俊士塡沟壑,馀波来及人。”

孙子荆诗文情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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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荆新除妇服,作诗示王武子武子曰:“不知文生于情,情生于文,览之凄然,生伉俪之重。”

王武子枉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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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子左右人尝於阁中就婢取衣服,婢欲奸之。其人云:“不敢。”婢云:“若不从,我当大呼。”其人终不从,婢乃呼曰:“某甲欲奸我。”令杀之。其人具述前状,武子不信。其人顾谓曰:“枉不可受,要当讼府君於天。”武子经年疾困。此人见形云:“府君当去矣。”遂卒。

林邑王献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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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彦交州时,林邑范熊献青白猿各一口。


言谈林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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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射𬱟,时人谓言谈之林薮。

对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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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衡在座,安仁来,便起去。曰:“清风至,尘飞扬。”应声答曰:“众鸟集,凤皇翔。”

华亭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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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衡河北都督,已遭间构,内怀忧懑,闻其鼓吹,谓司马孙拯曰:“我今闻之,不如闻华亭鹤唳。”

陆機兄弟住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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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说:“在陆機兄弟,住参佐廨中,三间瓦屋,士龙住东头,士衡住西头。”

黄耳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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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分华亭邨南为黄耳邨,以犬冢为号焉。

𡋙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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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道真年十五六,在门前戏弄尘,垂鼻涕至胸。下少年乘车从门前过,曰:“此少年甚𡋙堆。”随车後,问:“此言为恶为善?”答以“为善。”曰:“若佳言,令你翁𡋙堆,你母亦𡋙堆。”

阮瞻难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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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瞻素秉无鬼论,世莫能难;毎自谓理足以辨正幽明。忽有一鬼,通姓名作客诣,寒温毕,即谈名理;客甚有才情,末及鬼神事,反复甚苦,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圣贤所共传,君何独言无耶?仆便是鬼!”於是忽变为异形,须臾消灭。嘿然,意色大恶。後年馀,病死。

鬼难宋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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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岱青州刺史,禁淫祀,著无鬼论,甚精。无能屈者。邻州咸化之。後有一书生葛巾修刺诣,与之谈甚久,理未屈,辞或未畅,书生辄为申之。次及无鬼论,便苦难理欲屈,书生乃振衣而起,曰:“君绝我辈血食二十馀年,君有青牛、髯奴,未得相困耳。今奴已叛,牛已死,今日得相制矣。”言绝,遂失书生。明日而亡。

孙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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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兴公常著戏头,与逐除人共至桓宣武家,宣武觉其应对不凡,推问乃验也。


太室嵩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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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亮北征,在河中流。或人问之曰:“潘安仁作《怀旧赋》曰:‘前瞻太室,傍眺嵩丘。’嵩丘太室一山,何云‘前瞻’、‘傍眺’哉?”对曰:“有嵩丘山,去太室七十里,此是写书误耳。”

宜都王梦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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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都王三岁丧母,及有识,问母所在,左右告以早亡,便思慕,蔬食。自悲不识母,常祈请幽冥,求一梦见。至六岁梦见一妇人,谓之曰:“我是汝之母。”悲泣。旦说之,容貌衣服,事事如平生也。闻者莫不歔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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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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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南北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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