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珠林 (四部丛刊本)/卷第九十四
法苑珠林 卷第九十四 唐 释道世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万历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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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苑珠林卷第九十四
唐上都西明寺沙门释道世玄惮撰
十恶篇第八十四之五
绮语部
述意
夫忠言所以显理绮语所以乖真由忠故有实有实
故徳生徳生故所以成圣由绮语故虚妄虚妄故罪
生罪生故受苦故知𧼈理求圣要须实说说若虚假
终为乖理谓言不正皆名绮语但诸绮语不益自他
唯増放逸长诸不善此落三涂后生人时所说正语
人亦不信凡所言说语不辩了亦名绮语故成实论
云语虽是实非时而说亦落绮语也
引证
如智度论说偈言
有堕饿鬼中 火焰从口出 四向发大声
是为口过报 虽复多闻见 在大众说法
以不成信业 人皆不信受 若欲广名闻
为人所信受 是故当至诚 不应作绮语
又萨婆多论云口中四过互历各作四句一或有两
舌非妄语非恶口如有一人传此人语向彼人说当
实说故非妄语软语说故非恶口以分离心故名两
舌第二或有两舌是妄语非恶口如有一人传此人
语向彼人说以别离心故是两舌以妄说故是妄语
以软语说故非恶口第三或有两舌是恶口非妄语
如有一人传此人语向彼人说以别离心故是两舌
以麤语说故是恶口当实说故非妄语第四或有两
舌是妄语是恶口如有一人传此人语向彼人说以
别离心故是两舌以妄说故是妄语以恶声说故是
恶口自外妄语恶口各作四句亦如是绮语一种各
不相离故不别说故成实论云馀口三业或合或离
绮语一种必不相离
正报颂曰
绮语无义理 令人心惑乱 为丧他善根
烊铜擘口灌 焰铁烧其舌 腹藏皆燋烂
此痛不可忍 悲号常叫唤
习报颂曰
浮言翳真理 为此沈恶𧼈 去彼暂归人
出言无晓喻 生无信仰心 恒被他笑具
为人觉羞耻 何不出典句
感应缘〈略引四验〉
汉有檀国蛮夷善闲咒术验
晋天竺国人有数术验
唐西国婆罗门祝术验
唐𥂕厔县程普乐少好音声验
汉明帝时有檀国蛮夷善闲幻术能徙易牛马头上
与群臣共观之以为笑乐及三国时吴有徐灮者不
知何许人也常行幻化之术于市里内从人乞苽其
主弗与便从索子掘地而种顾眄之间苽生俄而蔓
莚生俄而成实百姓咸瞩目焉子成乃取而食之
因以赐观者向之鬻苽者反视所赍皆耗矣橘柚枣
栗之属亦如其幻化皆此类也
晋永嘉年中有天竺国人来度江南言语译道而后
通其人有数术能截舌续断吐火变化所在士女聚
其观试其将截舌先吐以示宾客然后刀截流血覆
地乃取置器中传以示人视之舌头观其口内唯半
舌在既而还取含之有顷吐已示人舌还如故其续
断绢布与人各执一头对剪断已而取两段合持祝
之则复还连与旧无异时人多疑以为幻作阴而试
之犹是已绢其吐火者先有药在器中取一片与黍
糖含之再三吹吁而张口火出因就𤍠处取而㸑之
则便火炽也又书纸及绳缕之属投火中众详共视
见其烧然消磨了尽乃拨灰中举而出之故是向物
如此幻术作者非一时天下方乱云建安霍山可以
避世乃入东治不知所在也
唐贞观二十年西国有五婆罗门来到京师善能音
乐祝术杂戏截舌抽腹走绳续断又至显庆已来王
玄策等数有使人向五印度西国天王为汉使设乐
或有腾空走索履屐绳行男女相避歌戏如常或有
女人手弄三伎刀矟枪等掷空手接绳走不落或有
截舌自缚解伏依旧不劳人功如是幻戏种种难述
唐雍州西𥂕厔县西北有元从人坊元从人程普乐
少好音声至永徽六年五月七日因有微患暴死五
日心暖不臭家人不敢埋至第六日平旦得稣还如
平生说云初死时有二青衣至床前通王唤君普乐
问何王答曰阎罗王唤为何事答曰顷有勘问催急
即行不须更语一人手撮普乐逐出坊南门渐向南
山下至一荒草处有少咸卤不生艸一大孔如大瓮
口语乐云入乐惧不肯入一人推入不觉有损直见
王大殿捉杖人极众王共诸臣及宫妃后在大殿上
相隔幔坐殿前大有诸音声伎儿杂戏引乐使人启
王云所追人来王问是谁程普乐汝解俳说不答曰
不解王𮞉顾问一伎儿姓张名舍儿此人不解俳说
何故追唤舍儿生平共普乐初善后因相瞋挟怨舍
儿遂挟怨漫引此人舍儿不敢诳王还依实说王怒
令戏殿前音声一时俱动还见打鼔作舞缘竿缘竿
人初缘至头下时以竿内口直下竿从后分出至地
还上六根俱破九孔流血缘竿上下并皆如是复见
黄唐已来伎儿如齐宴子突出郎独猪挑棒等数十
人令作俳说时口中吐火抽舌绕场周匝百千铁鸟
诸恶毒虫从空飞下一时向舌上啄唼受其极苦叫
声动地不喜人闻馀之杂戏之人诸小铁虫见其一
时拍手唱叫之声如烟如火同时被烧烧还活㪅
相受苦无暂停废音声不舍受苦不废王虽下杖然
遣狱卒手把铁棒利㦸铁弓箭围绕守遣令作音乐
受苦不歇普乐至狱五日见此戏儿受苦如是至第
六日旦王唤普乐语云汝未合㪅检案看却后二
年汝命算尽当来受苦如是此人为生平妄语恶口
绮语调弄僧尼轻戏佛法假托三宝诳他财物专将
养活妇儿好杀猪羊食啖酒肉或因向伽蓝食用僧
物污秽不净如是等罪不持斋戒故受斯殃汝虽无
如此重罪非无馀过亦合受之且放汝去时取汝
还令旧二人送到家内见一床许棘林枝叶稠密二
人令入此林此人初不肯入二人急推合眼而入即
觉身已在床稣活此普乐因见此徴即向京来历寺
受戒坚持不犯菜食长斋礼敬无亏〈因向僧懴具此言〉
悭贪部
述意
夫群生惑病著我为端凡品邪迷悭贪为本所以善
轻毫发恶重丘山福少春冰贫多秋雨六情之网未
易能超三毒之津无由可度身重常没譬等河里之
鱼鼓翅欲飞难同天上之鸟致使贫贫相次竞加侵
逼苦苦连绵争来损害似飞蛾拂焰自取烧然如蚕
作茧非他纒缚良由悭惜贪障受罪饥寒施是冨因
常招丰乐也
引证
如分别业报经偈言
常乐修智慧 而不行布施 所生常聪哲
贫窭无财产 唯乐行布施 而不修智慧
所生得大财 愚暗无知见 施慧二俱修
所生具财智 二俱不修者 长夜处贫暗
故摄论云悭惜是多财障嫉妒是尊贵障又众生起
贪无过色财第一爱色多过如前巳述不同意者今
㪅略论如涅槃经说譬如有人以罗刹女而为妇妾
是罗刹女随所生子生巳便啖子既尽巳后啖其夫
爱罗刹女亦复如是随诸众生生善根子随生随食
善子既尽复啖众生令堕地狱畜生饿鬼又如有人
性爱好不见茎毒虵过患即便前捉捉巳虵螫
螫巳命终一切凡夫亦复如是贪五欲不见是爱
毒虵过患而便受取即为爱毒之所蜇命终之后堕
三恶道第二于财生贪者贪财致祸大苦所恼乖背
道俗失于亲疏故智度论云财物是种种烦恼罪业
因缘若持戒禅定智慧种种善法是涅槃因缘以是
故财物尚应自弃何况好福田中而不布施譬如有
兄弟二人各担十斤金行道中更无馀伴兄先作是
念我所以欲杀弟取金此旷路中人无知者弟复生
念欲杀兄取金兄弟各有恶心语言视瞻皆异兄弟
即自悟还生悔心我等非人与禽兽何异同产兄弟
而为少金故而生恶心兄弟共至泉水边兄以金投
著水中弟言善哉善哉弟复弃金水中兄言善哉善
哉兄弟更互相问何以故言善哉各相答言我以此
金故生不善心欲相危害今得弃之故言善哉二辞
各尔以是因缘常应自舍又大庄严论云我曽㫺闻
舍卫国中佛与阿难旷野中行于一田畔见有伏藏
佛告阿难是大毒虵阿难白佛是恶毒虵尔时田中
有一耕人闻佛阿难说有毒虵作是念言我当视之
沙门以何为恶毒虵即往其所见真金聚而作是言
沙门所言是毒虵者乃是好金即取此金还置家中
其人先贫衣食不供以得金故转得富饶衣食自恣
王家策伺怪其卒富而糺举之系在狱中先所得金
既已用尽犹不得免将加刑戮其人唱言毒虵阿难
恶毒虵世尊傍人闻之以状白王王唤彼人而问之
曰何故唱言毒虵阿难恶毒虵世尊其人白王我于
往日在田耕种闻佛阿难说言毒虵恶毒虵我于今
者方乃悟解王闻此说遂放去之又増一阿含经云
㫺佛在世时舍卫城中有一长者名曰婆提居家巨
富财产无量金银不可称计其家虽冨悭悋守䕶不
著不啖服饰饮食极为麤鄙亦不施与妻子眷属奴
婢仆从朋友知识及诸沙门婆罗门等复起邪见断
于善根然无子息命终之后所有财宝尽没入官波
斯匿王自然收摄已讫𮞉至佛所而白佛言婆提长
者今日命终之后为生何处佛告王曰婆提长者故
福已尽新业不造由起邪见断于善根命终生在啼
哭地狱波斯匿王闻佛所说涕泣流泪而白佛言婆
提长者㫺作何业生在富家复作何恶然不得食此
极冨之乐佛告王曰过去久远有迦叶佛入涅槃后
时此长者生舍卫国作田家子有辟支佛来诣其家
而从乞食时此长者便持食施辟支得食飞空而去
长者见已作是誓愿持此善根使我世世所生之处
不堕三涂常多财宝布施已后复生悔心我向者食
应与奴仆不应与此秃头沙门佛告王曰婆提长者
由于过去施辟支佛食发愿功徳所生之处常多财
宝无所乏少缘其施后生变悔心在所生处虽处富
贵不得食此极富之乐悭惜守䕶不自衣食复不施
与妻子眷属亦不布施朋友知识及诸沙门婆罗门
等是故智者闻此因缘若有财物应当布施勿生悭
悋施时志心自手奉施与已欢喜莫生悔心能如此
施得大果报无量无边又出曜经云㫺佛在世时舍
卫国中有一长者名曰难陀巨富多财金银珍宝象
马车乘奴婢仆使服饰田业不可限量一国之富无
有过者虽处豪富而无信心悭贪嫉妒门阁七重敕
守门人有人来乞一不得入中庭空上安铁踈笼恐
有飞鸟食啖榖米四壁墙下以白噤泥恐鼠穿穴伤
损财物唯有一子名栴檀香临终敕子吾患必若
吾死后所有财宝勿费损耗莫与沙门及婆罗门若
有乞儿莫施一钱此诸财物足供七世敕已命终还
生舍卫旃陁罗家盲母腹中后生出胎生盲无目盲
母念言若生男者吾今日冥须见扶持闻儿生盲倍
増愁忧悲泣说偈言
子盲吾亦盲 二俱无两目 遇此衰耗物
益我愁忧苦
是时盲母养儿已大年八九岁堪能行来与杖一枚
食器一具而告子曰汝自乞活不须住此吾亦无目
复当乞求以济馀命此盲小儿家家乞求遂后渐至
栴檀香家在门外立唱盲儿乞时守门人瞋恚捉手
掷著深坑伤折左臂复打头破所乞得食尽弃在地
有人临见甚怜愍伤往语盲母盲母闻已匍匐拄杖
到盲儿所抱著膝上而语儿言汝有何𠎝遭此苦厄
子报母曰我向者至栴檀香家门外而乞便遇恶人
打掷如是佛时知己告阿难言祸灾祸灾难陁长者
命终与彼栴陁罗家盲妇作子生无两目㫺所居业
豪富无量象马七珍不可称计而今复得亲用不耶
然由悭贪受此盲报从此命终入阿鼻狱佛于过中
与比丘众国城人民围绕往到栴檀香门盲小儿所
时栴檀香闻佛在外出门礼拜在一面立佛知众集
复见栴檀广为众说悭贪嫉妒受罪无量加说惠施
受福无竆欲使离有𧼈无为道尔时世尊欲与栴檀
拔地狱苦告小儿曰汝是难陁长者非耶小儿报曰
实是难陁如是至三大众闻此愕然而言难陁长者
乃受此形时栴檀香闻见此事悲泣堕泪不能自止
礼佛求救愿拔罪根即请佛僧明日舍食佛明日食
竟为说妙法时栴檀香得须陁洹果佛告阿难若人
积财不自衣食复不布施愚中之愚是故智者应当
行施求离生莫生悭悋受无边苦又卢至长者经
云㫺佛在世时舍卫城中有一长者名曰卢至其家
巨富财产无量如毗沙门由于往㫺施胜福田故获
斯报然其施时不能志心故今虽富意长下劣所著
衣裳垢弊不净食则糖菜以充其饥渴唯饮水行乘
朽车勤营家业犹如奴仆常为世人之所蚩笑后于
一时城中人民大作节会庄严舍宅悬缯旛盖香水
洒地散众名种种严丽伎乐歌舞欢娱受乐犹若
诸天卢至见已便生念言彼既欢会我亦当尔即疾
归家自开库藏取得五钱得已思念若在家食母妻
眷属不可周遍若至他舍恐主所夺于是即用两钱
买𪎊两钱酤酒一钱买葱从内家中取盐一把衣衿
里之赍出城外𧼈一树下既至树下见多象马恐来
搏撮即诣冢间复见猪狗寻更逃避至空静处酒中
盐姜和𪎊饮之时复啮葱先不饮酒即时大醉醉已
起舞扬声而歌其歌辞曰
我今节庆会 縦酒大欢乐 逾过毗沙门
亦胜天帝释
时值帝释与诸天众欲至佛所遇见卢至醉舞而歌
言胜帝释帝释默念此悭贪人屏处饮酒骂辱于我
我当恼之即变已身作卢至形往到其家聚集母妻
奴婢眷属于母前坐而白母言我于前后有大悭鬼
随逐于我使我悭惜不著不啖不与眷属皆由悭鬼
今日出行值一道人与我好咒得除悭鬼然此悭鬼
与我相似彼若来者当好打捧其必诈称我是卢至
一切家人莫信其语急当闭门悭鬼傥来待我所作
然后开门即作好食合家充饱复开库藏出诸财宝
衣服璎珞赐与母妻居家眷属及施馀人讫已作乐
歌舞欢乐不可具说人闻卢至悭鬼得除皆来观看
卢至酒醒归家到门闻歌舞声极大惊愕打门叫唤
都无闻者帝释闻唤语众人言打门唤者或是悭鬼
人闻悭鬼开门走避卢至得入居家眷属悉皆不认
言是悭鬼即便捉脚倒曳打棒驱令出门到巷大哭
唱言怪哉我今身形为异于本为不异本何故家人
见弃如是言我是鬼都不见认我于今者如何所导
卢至尔时如似颠狂傍人亲里咸来慰喩汝是卢至
我是汝亲故来看汝汝好强意当作方计用自分明
卢至闻已意用小安收泪而言请诸人等更看我面
我今实是卢至以不人皆答言汝于今者实是卢至
即语众人言汝等皆能为我作证不众人皆言我为
汝证实是卢至卢至答言汝等若尔听说因缘
谁有年少人 与我极相似 共我所爱妇
同床接膝坐 所亲家眷属 见打驱逐出
所亲皆爱彼 安止我家中 我忍饥寒苦
积聚诸钱财 彼今自在用 我无一毫分
犹如毗沙门 自恣于衣食 城中诸人等
各各生疑怪 皆作如是言 此事当云何
中有明智者 而作如是言 此间淫狡人
形貎似卢至 知其大悭贪 故来恼乱之
我等共证拔 不宜使弃舍
尔时诸人闻是语已皆悉同心咸言卢至汝今云何
欲何所为卢至云愿为我证我欲见王并愿贷我二
张白㲲可使直于四铢金许当用上王诸人皆笑言
卢至今乃是大施主挟二张㲲到于王门语守门人
为我通王我欲贡献门人惊笑即入白王王闻念言
卢至悭悋将不死到卒能如是王即唤入既到王前
以手挽㲲用奉于王其腋急挟挽不能得便自𮞉身
尽力痛挽方乃得出既得出已帝释即化作两束艸
卢至见艸惭愧坐地悲噎歔欷不能得言王见慈愍
而语之言纵令是艸亦无所苦欲有所说随汝意道
卢至悲噎向王说言我见此草羞惭极盛不能以身
陷入于地不知今者为有此身为无此身知何所告
王闻愍念语傍人言彼既哀塞不能言者知其意者
当代道之傍人答王不知何人形貎相似至其家中
诈称卢至家人皆信散用财物一切荡尽家人不识
打棒驱出反如路人是以懊恼不能得言王闻遣使
唤相似者并立王前王见二人相貎言笑一切相似
王谓后者是其卢至语前者言汝今复欲何所论道
卢至答言我是卢至彼非卢至王问后者卢至悭贪
汝好惠施云何称言是卢至耶即答王言我闻佛说
悭贪之者堕饿鬼中百千万岁受饥渴苦畏怖因缘
故舍悭贪王言实尔如似垢衣灰浣即净烦恼垢心
闻法即除王见是已即别二人置于异处各遣条牒
亲属头数种种财物𨒪书将来二人持尽隐密之事
及以书迹悉皆相似王不能别王唤母问母语王言
此是我儿彼非我子是悭鬼也王复问母颇见身上
疮�黒子私密之事可识以不母答王言儿在胁下
有小疮瘢犹小豆许王遣脱衣高举臂看见两疮瘢
大小相似王见大笑怪未曽有深自克责一切众生
愚暗所覆不别真伪如此之事唯佛能了即以二人
置于象上共至佛所请决所疑尔时世尊举相好臂
庄严之手语帝释言汝作何事帝释即灭卢至身相
还复本形种种灮明合掌向佛而说偈言
常为悭所使 不肯自衣食 以五钱酒𪎊
著盐而饮之 饮巳即大醉 戏笑而歌舞
轻骂我诸天 以是因缘故 我故苦恼之
佛语帝释一切众生皆有过罪冝应放舍化身还复
释形而白佛言此人悭贪不自衣食五钱酒𪎊著盐
和饮酒醉歌舞轻骂诸天故我恼之佛语帝释一切
众生皆有罪过宜应放舍佛语卢至汝还归家看汝
财物卢至白佛所有财物帝释用尽归家何为帝释
语言我不损汝一毫财物卢至语言我不信释唯信
佛语以信佛故即便得须陁洹果时天龙八部及以
四众凡闻是已得四道果有种三乘因缘又罗旬逾
经云佛在世时有婆罗门子薄福相师占之无相年
至十二父母逐出遂行乞食乃到祇洹佛以大慈以
手摩头头𩬊即堕袈裟著身佛为立名名罗旬逾时
共五部僧每出分卫而罗旬逾所在之部以空钵还
佛敕比丘分以施之如是非一目连念言由是比丘
僧不得食佛知其意便与舍利弗俱使目连与罗旬
逾俱各分为一部佛告目连我所在处汝不得往目
连即与罗旬逾俱行适欲所至便即见佛及舍利弗
而在其门如是经历过五百亿国遂不得食目连私
念我于今日定不得食罗旬甚大饥极止恒水边住
目连即到佛所佛钵中尚有馀食即与目连目连念
言我今饥甚欲吞须弥尚谓不饱但此少饭何足可
食佛告目连但食此饭勿忧不足目连即食饭既饱
已钵中不减舍利弗即念罗旬今未得食当大饥苦
白佛言愿乞馀饭与罗旬佛即告言我不惜饭但罗
旬宿行果报不应得之若谓不然汝便可与舍利弗
便以饭与之罗旬得即欲食饭钵便入地百丈舍利
弗以道力手寻钵即得以还罗旬适欲食之便误覆
钵倒去饭食皆散水中罗旬还坐定意自思念言我
每与诸比丘俱行辄无所得空钵而还佛以饭与我
辄复覆去皆由罪报应当所受便自思惟结解垢除
得罗汉道即便食土而般涅槃欲知罗旬者过去维
卫佛时是身为凡人常怀悭贪不肯布施时当欲饭
脱衣布地恐饭粒落有沙门过从其分卫罗旬见谓
之言当何相与便以手捧土与沙门沙门即咒愿言
是愚痴故耳当使汝早得度脱由来久远展转生
乃至于今所在之处辄不得食于今得道食土泥洹
与土沙门舍利弗是故知罪福今皆受殃又遗教三
昧经云此罗旬逾宿世为贤者子作人嫉妒见沙门
来分卫辄逆门戸言大人不在沙门复至馀家复牵
馀家门戸闭之亦言大人不在故今分卫不能得适
欲见他布施饮食欢喜行会便复念言我亦欲作沙
门故今穷困如是又增一阿含经云是时有四大罗
汉目连迦叶阿那律宾头卢在一处而作是说我等
共观此罗阅城中谁有不供养佛法众作功徳者尔
时有长者名跋提饶财多宝不可称计悭贪不肯布
施于佛法众无有毫厘之善故福已尽更不造新彼
长者有七重门皆有守人不得使乞者诣门复以铁
笼结覆中庭恐有飞鸟来至庭中长者有妹名曰难
陁亦复悭贪亦怀邪见无施福心亦无取证得道之
者亦有七重门还同前法无可得诣门者尔时跋提
长者清旦食饼是时那律从长者舍地中涌出舒钵
向长者是时长者极怀愁忧即授少许饼与阿那律
是时那律得饼已还诣所在是时长者便兴瞋恚语
守门人言我有教敕无令人入何故人来守者报曰
门阁牢固不知此道士为从何来尔时长者默然不
言时长者已食饼竟次食鱼肉尊者大迦叶于长者
家从地踊出舒钵向长者时长者甚怀愁忧授少许
鱼肉与之是时迦叶得肉便于彼没还归所在是时
长者倍复瞋恚语守门者言我先有教不使人入何
故复使二沙门入家乞食时守门人报曰我等不见
此沙门为从何来长者报曰此秃头沙门善于幻术
诳惑世人无有正行尔时长者妇去长者不远而坐
观之语长者言可自䕶口勿作是语谓言幻术此诸
沙门有大威神所以来者多所饶益长者识此二比
丘乎长者报曰我不识之时妇报言是斛饭王子名
阿那律当生之时此地六变震动绕舍一由旬内伏
藏自出时妇语长者此豪族之子修于梵行得阿罗
汉道天眼第一次第二比丘者此罗阅城内大梵志
名迦毗罗饶财多宝不可称计有九百九十九头牛
耕田其息名曰比波罗耶檀那身作金色妇名婆陁
女中殊胜设举紫磨金在前犹黒比白时长者报言
我闻此二人名然复不见其妇报言向前后来者即
是其身舍此玉女之宝出家学道今得阿罗汉恒行
头陁无有出也我观此义故作是言善自䕶口莫谤
圣人言作幻术此释迦弟子皆是神徳时尊者目连
著衣持钵飞腾虚空长者见空中坐而作是说汝是
天耶干沓和耶汝是鬼耶汝是罗刹啖人鬼耶目连
报言我非是罗刹鬼等是时长者便说此偈
为天干沓和 罗刹鬼神耶 又言非是天
罗刹鬼神者 不似干沓和 方域所游行
汝今名何等 我今欲得知
尔时目连复以偈报曰
非天干沓和 非鬼罗刹种 三世得解脱
今我是人身 所可降伏魔 成于无上道
师名释迦文 我名大目连
是时长者语目连言比丘何所教敕目连报言我欲
与汝说法善思念之时长者复作是念此诸沙门长
夜著于饮食今欲论者正当论食若从我索我当言
无然我少听此人所说尔时目连知长者心中所念
便说此偈
如来说二施 法施及财施 今当说法施
专心一意听
是时长者闻当说法施便怀欢喜语目连言愿时演
说闻当知之目连报长者言如来说五事大施即是
不杀不盗不淫不妄语不饮酒尽形寿而修行之长
者闻已极怀欢喜今所说者乃不用宝物如我今日
不堪杀生此可奉行又我家中饶财多宝终不偷盗
此亦我之所行又我家中有上妙之女终不淫他是
我之所行又我不好妄语之人何况自当妄语此亦
是我之所行如我今日意不念酒何况自尝此亦是
我之所行是时长者语目连言此五施者我能奉行
我今可饭此目连长者仰头语目连言可屈神下顾
就此而坐是时目连寻声下坐长者躬自与目连食
讫行水长者念言可持一端㲲奉上目连是时入藏
内而选取不好者便得好者舍之更取故尔还好是
时目连知长者心便说此偈
施与心斗诤 此福贤所弃 施时非斗时
可时随心施
尔时长者知便作是念今目连知我心中所念便持
白㲲奉上目连即与咒愿言
观察施第一 知有贤圣人 施中最为上
良由生果实
时目连咒愿已受此白㲲使长者受福无穷在一面
坐已目连渐与说法施戒生天之论诃欲不净出要
为乐即于座上得法眼净以得见法无有狐疑而受
五戒自归佛法圣众时目连以见长者得法眼净便
说此偈
如来所说经 根原悉备具 眼净无瑕秽
无疑无犹豫
又増一阿含经云尔时有老母名曰难陁躬自作饼
时尊者宾头卢时到著衣持钵入罗阅城乞食渐渐
至老母难陁舍从地涌出舒手持钵从老母难陁乞
食是时老母见宾头卢极怀瞋恚作是恶言比丘当
知设汝眼脱我终不乞汝食是时宾头卢即入三昧
便双眼脱出是时老母倍复瞋恚正使沙门空中倒
悬终不与汝食是时尊者复在空中倒悬老母复倍
瞋恚正使沙门举身烟出我终不与汝食是时尊者
复举身出烟老母复倍瞋而作是语正使沙门举身
然者我终不与汝食是时宾头卢使身尽然老母见
巳复作是语正使沙门举身出水我终不与汝食时
宾头卢便举身尽皆出水老母见巳复作是语正使
沙门在我前死终不与汝食是时宾头卢即无出入
息在老母前死老母见不出入息即怀恐怖衣毛皆
竖而作是语此沙门多所知识国王所敬闻我家死
必遭官事恐不免济若还活者我当与食是时宾头
卢即从三昧起时老母复作是念此饼极大当更作
小者与之时老母取少许面作饼饼遂长大老母见
已此饼极大当更作小者然饼遂大当取先作者与
之然复诸饼皆其相连老母语宾头卢曰比丘须食
者便自取之何故相娆乃尔宾头卢报曰大姊我不
须食但须母欲有所说老母报曰何所诫敕宾头卢
报曰今持此饼往世尊所若有诫敕我共奉行老母
报曰此事甚快是时老母躬负此饼从宾头卢后往
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白世尊曰此母难陁是
跋提长者姊悭贪独食不肯施人唯愿世尊为说笃
信之法使得开解尔时世尊告老母曰汝在持饼施
佛及馀比丘僧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并贫穷者然
故有饼可持弃净地及无虫水中即以此饼次第赋
之及著净水中即时焰起老母见已寻怀恐惧世尊
渐与说法施戒生天之论苦集尽道即于座上得法
眼净承事三尊受持五戒使发欢喜礼佛而去又十
诵律云佛在舍卫国时有长老迦留陁夷得阿罗汉
道持钵入城乞食到一婆罗门舍主人不在妇闭门
作煎饼迦留陁夷比丘即入禅定起通从外地没涌
出中庭乃以指弹妇即𮞉顾作是念言此沙门从何
处来此必贪饼故来我终不与即语夷言纵使眼脱
我亦不与而以神力即两眼脱出复念纵出眼如椀
我亦不与即变眼如椀复念纵若倒立我前我亦不
与即于前倒立复念纵汝若我亦不与即入灭受
想定心想皆灭无所觉知时婆罗门妇牵挽不动即
大惊怖念是沙门常游波斯匿王宫末利夫人之师
若闻在我家死者我等大衰即语比丘言汝若活者
我施与一饼迦留陁夷便出于定妇即看饼先煎好
者意惜不与更刮盆边得一小𬹃煎之转胜以先者
与适举一饼馀皆相著迦留语言姊与我几许与四
饼欲持与之迦留语言我不须是饼可与祇洹中僧
是妇先世巳种善根即自思惟是比丘实不贪饼但
愍我故而来乞耳即持饼筐诣祇洹中施众僧竟在
迦留前坐迦留陁夷观其因缘为说妙法即于座上
得法眼净作优婆夷反舍报夫夫闻即诣迦留陁夷
所迦留陁夷为说妙法得法眼净作优婆塞常尽财
力供养阇棃乃至身死犹命子供养令后不断又百
缘经云佛在王舍城迦兰陁竹林尔时目连在一树
下见一饿鬼身如燋柱腹如太山咽如细针𩬊如锥
刀纒刺其身诸支节间皆悉火然渴乏欲唇口干
燋欲𧼈河泉变为涸竭假令天降甘露堕其身上皆
变为火目连即问业缘饿鬼答言我渴乏不能答汝
自问佛目连即诣佛所具述前事向佛广说宿造何
业受是苦恼尔时世尊告目连言汝今谛听吾当为
汝分别解说此贤劫中波罗柰国有佛出世号曰迦
叶有一沙门涉路而行极患𤍠渴时有女人名曰恶
见井傍给水住从乞水女报之曰使汝渴我终不
与令我水减不可持去于时沙门既不得水服道而
去时彼女人遂复悭贪有来乞者终不施与其后命
终堕饿鬼中以是业缘受如是苦佛告目连欲知彼
时女人不施水者今此饿鬼是佛说是恶见缘时诸
比丘等舍悭贪业得四沙门果者或有发无上菩提
心者闻佛所说欢喜奉行又付法藏经云时有僧伽
耶舍罗汉有大智慧言辞清辩㫺虽出家未证道迹
游行大海边见一宫殿七宝庄严光明殊胜僧伽耶
舍见食时以到即往彼宫说偈乞食云
饥为第一病 行为第一苦 如是知法者
可得涅槃道
是时舍主即出奉迎敷置裀褥请入就坐耶舍见其
家内有二饿鬼裸形黒瘦饥虚羸乏锁其身首各著
一床复有一钵满中香饭以瓶盛水安置其侧尔时
舍主即取此食奉施比丘语言大徳慎勿以食与此
饿鬼尔时比丘见其饥困即以少饭而施与之鬼得
食已即吐脓血遍流在地污其宫殿尔时比丘怪而
问之此鬼何缘受斯罪报舍主答曰斯鬼前世一是
吾息一是儿妇我昔布施作诸功徳而彼夫妻恒怀
恚惜我数数教诲都不纳受因立誓曰如此罪业必
获恶报若受罪时我当看汝由是因缘得斯苦恼小
复前行至一住处堂阁严饰种种奇妙满中众僧经
行禅思日时以到鸣椎集食食将欲讫尔时肴膳变
成脓血便以钵器共相打掷头面破坏血流污身而
作是言何为惜食今受此苦耶舍前问其意答言长
老我等先世迦叶佛时同止一处客比丘来咸共瞋
恚藏惜饮食而不共分以此缘故今受此苦
正报颂曰
贪欣诈道徳 刻削为伎业 巧诳怀万端
求利心千匝 受罪地狱中 习气犹行劫
交刀割肉尽 白骨相连接
习报颂曰
为兹贪欲故 恶道转沈沦 罪毕生人道
馀风尚袭身 恒抱犲狼志 谁人喜见怜
终身不悟此 可笑顽愚人
感应缘〈略引三验〉
魏司马宣王
魏胡人支法存
齐太守张善
魏司马宣王功业日隆又诛魏大将军曹爽篡夺之
迹稍彰王陵时为扬州刺史以魏帝制于强臣不堪
为主楚王彪年长而有才欲迎立之兖州刺史华以
陵阴谋白宣王宣王自将中军讨陵掩然卒至陵自
知势穷乃单船出迎宣王宣王送陵还京师陵至倾
城过贾逹庙侧陵呼曰贾梁道吾固尽心于魏之社
稷唯尔有神知之陵遂饮药死三族皆诛其年宣王
有疾白日见陵来并贾逹为祟因呼字曰彦云缓我
宣王身亦有打处少日遂薨
魏支法存者本是胡人生长广州妙善医术遂成巨
富有八支𣰅㲪作百种形像灮彩曜日又有沈香八
尺板床居常馚馥王谈为广州刺史大儿劭之屡求
二物法存不与王谈因存亮继杀之而籍没家财焉
后形见于府内辄打阁下鼔似若称冤魂如此经
寻月王谈得病恒见法存守之少时遂亡劭之至杨
都又死〈此二岀冤魂志〉
齐阳翟太守张善苛酷贪叨恶声流布兰台遣御史
魏晖㑺就郡绳治赃贿狼藉罪当入善于狱中使
人通启翻诬晖㑺受纳民赇枉见推缚文宣帝大怒
以为法司阿曲必须竆正令尚书左承卢斐覆之斐
遂希旨成晖㑺罪状奏报于市斩之晖㑺遗嘱令史
曰我之情理是君所具今日之事可复如何当办纸
百张笔两管墨一挺以随吾尸若有灵祇必望报雪
令史哀悼货卖衣裳为之殡殓并备纸笔后十五日
张善得病唯云叩头魏尚书尚书者世俗呼台使之
通称也未旬而才逾两月卢斐坐讥駮魏史为魏
收所奉文帝殴杀之〈此一岀冥祥记〉
法苑珠林卷第九十四
校讹
第八纸〈二十行然下南藏有𭣣敛二字〉第二十七纸〈十八行斐南藏作裴下同〉
音释
〈正作瓜姑切〉鬻〈余六切卖也〉�〈取乱切炊爨也〉矟〈色角切矛属〉𥂕厔〈𥂕之〉
〈由切厔职日切𥂕厔县名〉啄唼〈啄侧角切鸟食也唼作荅切入口也〉窭〈郡羽切贫窭也〉螫
〈施只切虫行毒也〉蜇〈之列切螫也〉糺〈吉酉切弹也〉匍匐〈匍蓬晡切匐鼻切匍匐〉
〈尽力奔趋往也〉瘢〈蒲官切疮痕也〉㲠〈陵之切十毫曰㲠〉𣰅㲪〈𣰅达合切㲪都腾切𣰅㲪〉
〈毛席也〉苛〈音何烦也〉㑺〈祖峻切〉
〈吴江居士吴瑞征施赀刻此法苑珠林第九十四卷廌先考乡进士吴承廉往〉
〈生安养 吴江比丘明觉对 吴江沙弥本宏书上元戴仕瀛刻 万历辛卯秋清凉山妙德庵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