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思录/后序·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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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后序/近思录前引[编辑]

淳熙乙未之夏,东莱吕伯恭来自东阳,过予寒泉精舍。留止旬日,相与读周子、程子、张子之书,叹其广大闳博,若无津涯,而惧夫初学者不知所入也。因共掇取其关于大体而切于日用者,以为此编,总六百二十二条,分十四卷。盖凡学者所以求端、首卷论道体。用力、二卷总论为学大要,三卷论致知,四卷论存养。处己、五卷论克己,六卷论家道,七卷论出处义利。治人[1]八卷论治体,九卷论治法,十卷论政事,十一卷论教学,十二卷论警戒。与夫所以辨异端、十三卷。观圣贤十四卷。之大略,皆粗见其梗概。以为穷乡晚进、有志于学而无明师良友以先后之者,诚得此而玩心焉,亦足以得其门而入矣。如此,然后求诸四君子之全书,沈潜反复,优柔厌饫,以致其博而反诸约焉,则其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庶乎其有以尽得之。若惮烦劳,安简便,以为取足于此而可,则非今日所以纂集此书之意也。

五月五日,新安朱熹谨识。

吕祖谦后引[编辑]

《近思录》既成,或疑首卷阴阳变化性命之说,大抵非始学者之事。祖谦窃尝与闻次缉之意。后出晚进于义理之本原,虽未容骤语。苟茫然不识其梗槩,则亦何所底止?列之篇端,特使之知其名义,有所向望而已。至于馀卷所载讲学之方,日用躬行之实,具有科级。循是而进,自卑升高,自近及远,庶几不失纂集之指。若乃厌卑近而骛高远,躐等陵节流于空虚,迄无所依据,则岂所谓近思者耶?览者宜详之。淳熙三年四月四日东莱吕祖谦谨书。

叶平岩先生近思录集解原序[编辑]

皇宋受命,列圣传德,跨唐越汉,上接三代统纪。而天僖、明道闲,仁深泽厚,儒术兴行。天相斯文,是生濂溪周子,抽关发朦,启千载无传之学。既而洛二程子、关中张子,缵承羽翼,阐而大之。圣学湮而复明,道统绝而复续,猗欤盛哉!中兴再造,崇儒务学,遹遵祖武,是以钜儒辈出,沿溯大原,考合绪论。时则朱子与吕成公采摭四先生之书,条分类别,凡十四卷,名曰《近思录》,规模之大而进修有序,纲领之要而节目详明,体用兼该,本末殚举。至于辟邪说,明正宗,罔不精覆洞尽,是则我宋之一经,将与《四子》并列,诏后学而垂无穷也。尝闻朱子曰:“《四子》、六经之阶梯;《近思录》,四子之阶梯。”盖时有远近,言有详约不同,学者必自而详者,推求远且约者,斯可矣。采年在志学,受读是书,字求其训,句探其旨,研思积久,因成《集解》。其诸纲要,悉本朱子旧注,参以《升堂纪闻》及诸儒辩论,择其精纯,刊除繁复,以次编入,有阙略者,乃出臆说。朝删暮辑,逾三十年,义稍明备,以授家庭训习。或者谓寒乡晚出,有志古学而旁无师友,苟得是集观之,亦可创通大义,然后以类而推,以观四先生之大全,亦“近思”之意云。

淳祐戊申长至日,建安叶采谨序。

刻近思录成序后[编辑]

有宋际文运之隆,濂溪周子、河南两程子、横渠张子继作,其立言,有《太极图》、《通书》、《易传》、《外书》、《经说》、《文集》、《西铭》、《正蒙》等书。是皆羽翼六经,而上接孟子以来千载不传之统,自后有考亭朱子又集大成者,以四子之书广浩无涯,初学未易指寻,乃与东莱吕氏共择其切要语,为《近思录》。盖道之用,散在天下,而其本具之人心,初非高且远者。是故其思近则机发,机发则心虚,心虚则理得,而辟邪崇正,律己治人,推之天下无难也。圣贤之学,帝王之道,皆不外是矣。窃叹夫近时学者以文辞为尚,以声名利达相高,间有潜心体道者,则自为固陋、为愚腐,甚者群起而攻之,为怪异。噫!我国家右文远过宋氏,亦奚为有足哉?盖学者不近思、不立其本之故也。予不幸蚤登科第,茫然自愧,无以立天地间,于是坚志于簿书纷错之际,强力于事务交变之馀,惴惴焉惟求不失其心足矣。顾才性愚拙,志气昏懦,尚未之能尔,谨书此于卷末以自警,且将以遗塾人也。若夫天下知学之士,则无事于言矣。嘉靖丁亥正月壬什雁门贾世祥谨序。(录自明嘉靖六年贾世祥刻本《近思录》)

清《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三种[编辑]

其一:朱熹《近思录》十四卷提要[编辑]

(直隶总督采进本)

宋朱子与吕祖谦同撰。案年谱,是书成于淳熙二年,朱子年四十六矣。书前有朱子题词曰,淳熙乙未之夏,东莱吕伯恭来自东阳,过馀寒泉精舍,留止旬日。相与读周子、程子、张子之书,叹其广大宏博,若无津涯,而惧夫初学者不知所入也。因共掇取其关于大体,而切于日用者,以为此编云云。是其书与吕祖谦同定,朱子固自著之,且并载祖谦题词。又《晦庵集》中有乙未八月与祖谦一书,又有丙申与祖谦一书,戊戌与祖谦一书,皆商榷改定《近思录》,灼然可证。《宋史·艺文志》尚并题朱熹吕祖谦编,后来讲学家力争门户,务黜说而定一尊,遂没祖谦之名,但称朱子《近思录》,非其实也。

书凡六百六十二条,分十四门。实为后来性理诸书之祖。然朱子之学,大旨主于格物穷理,由博反约。根株六经,而参观百氏,原未暖暖姝姝守一先生之言。故题词有曰,穷乡晚进,有志于学,诚得此而玩心焉,亦足以得其门而入矣。然后求诸四君子之全书,以致其博而反诸约焉,庶乎其有以尽得之。若惮烦劳,安简便,以为取足于此而止,则非纂集此书之意。然则四子之言且不以此十四卷为限,亦岂教人株守是编,而一切圣经贤傅束之高阁哉。又吕祖谦题词,论首列阴阳性命之故曰,后出晚进,于义理之本原虽未容骤语,苟茫然不识其梗概,则亦何所底。列之篇端,特使知其名义,有所向往而已。至于馀卷所载讲学之方,日用躬行之实,自有科级。循是而进,自卑升高,自近及远,庶不失纂集之旨。若乃厌卑近而骛高远,躐等凌节,流于空虚,迄无所依据,则岂所谓近思者耶。其言著明深切,尤足药连篇累牍,动谈未有天地以前者矣。

其集解则朱子殁后叶采所补作。淳祐十二年,采官朝奉郎,监登闻鼓院,兼景献府教授时,尝斋进于朝。前有进表及自序。采字仲圭,号平严,建安人。其序谓悉本朱子旧注,参以《升堂纪闻》及诸儒辨论。有略阙者,乃出臆说。又举其大旨,著于各卷之下,凡阅三十年而后成云。

其二:江永《近思录集注》十四卷提要[编辑]

(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江永撰。永有《周礼疑义举要》,已著录。《近思录》虽成于淳熙二年,其后又数经删补,故传本颇有异同,至各卷之中,惟以所引之书为先后,而未及标立篇名,则诸本不殊。至淳祐间,叶采纂为集解,尚无所窜乱于其间。明代有周公恕者,始妄加分析,各立细目,移置篇章。或漏落正文,或淆混注语,谬误几不可读。永以其贻误后学,因仍原本次第,为之集注。凡朱子《文集》、《或问》、《语类》中,其言有相发明者,悉行采入分注。或朱子说有未备,始取叶采及他家之说以补之。间亦附以己意,引据颇为详治。盖永邃于经学,究心古义,穿穴于典籍者深,虽以馀力而为此书,亦具有体例,与空谈尊朱子者异也。

其三:茅星来《近思录集注》十四卷提要[编辑]

(编修徐天柱家藏本)

国朝茅星来撰。星来字岂宿,乌程人,康熙间诸生。按,朱子《近思录》,宋以来注者数家,惟叶采集解至今盛行。星来病其粗率肤浅,解所不必解,而稍费拟议者则阙。又多彼此错乱,字句讹舛。因取周张二程全书及宋元《近思录》刊本,参校同异。凡近刻舛错者,悉从朱子考正错简之例,各注本条之下。又荟萃众说,参以己见,为之支分节解。于名物训诂,考证尤详。更以《伊洛渊源录》所载四子事迹,具为笺释,冠于简端,谓之附说。

书成于康熙辛丑,有星来自序,又有后序一篇,作于乾隆丙辰,去书成十五年,盖殚一生之精力为之也。其后序有曰:"自《宋史》分道学、儒林为二,而言程朱之学者,但求之身心性命之间,不复以通经学古为事。盖尝窃论之,马郑贾孔之说经,譬则百货之所聚也;程朱诸先生之说经,譬则操权度以平百货之轻重长短者也。微权度,则货之轻重长短不见;而非百货所聚,则虽有权度亦无所用之。故欲求程朱之学者,其必自马郑诸传疏始。愚于是编,备注汉唐诸家之说,以见程朱诸先生学之有本。俾彼空疏寡学者无得以借口云云。"其持论光明洞达,无党同伐异,争名求胜之私,可谓能正其心术矣。

参考文献[编辑]

  1. “人”下,康熙年间邵仁泓重订本有“之要”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