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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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袞〈六〉
敕：至理之代，先德後刑，上歡心以臨下，下忻然而奉上。禍亂不作，法令何施？去聖久遠，薄於教化。簡書填委，獄訟煩興，苛吏舞文，冤人致辟，思欲刷恥改行，厥路無由，豈天地父母慈愛之意也？朕主三靈之重，托群後之上，夕惕若厲，不敢荒寧。內訪卿士，外諮方嶽，日不暇給，八年於茲。而大道淳風，鬱而不振，四郊多壘，連歲備邊。師旅在外，役費尤廣，賦輿輸轉，疲耗吾人，困竭無聊，窮斯濫矣。下愚暗昧，不見刑綱，戎士在軍，未習法令。犯禁抵罪，其徒實繁，幽係狴牢，未詳事實。吏議不決，動淹時序，傷沮和氣，屢彰咎徵。此皆朕之明，教之未至，上失其道，而繩下以刑，敢不罪已，以答災眚。且人者君之支體，害之則君有所傷；刑者教之輔助，失之則人無所措。慮有冤濫，慘然憂傷，用明慎罰之典，俾宏在宥之澤。其天下見禁囚徒，死罪降從流，流已下罪釋放。其左降官及流人並移隸等並予量移，仍委所司即勘責，送名中書門下，奏聽進止。如聞州縣官比年率意。恣行粗杖，不依格令，致使殞斃，深可哀傷，頻有處分，仍聞乖越。自今已後，非灼然蠹害者，不得輒加非理，仍委觀察節度等使嚴加捉搦，勿令有犯，如違錄名奏聞，量情科貶。宣示中外，宜悉朕懷。
門下：惟辟奉天，作人父母。若天垂戒於上，人不安於下，則修德勤玫，以達至誠。恤刑獄之冤滯，問閭閻之疾苦，招納諫諍，訪求賢良，允迪前烈，率由茲道。朕獲承宗廟之重，托於王侯之上，夙夜齋栗，莫敢荒寧。推誠以撫萬邦，屈已以安百姓，憂勤之至，日慎一日，服禦之給，損之又損。而涉道猶淺，燭理不明，國經王度，多有廢闕。加以寇戎驟犯，軍國煩勞，賦重人竭，因之歲歉，田荒業廢，逋散相仍。每深怵悼，頻有蠲降，兼亦簡求良吏，以惠矜人。除去奸凶，用達幽枉，大變風俗，更張刑政，冀人和之漸洽，何天眚之屢彰。固以朕德之寡昧，化之衰薄，其咎不遠，在予一人。亦由郡邑之政，未盡條理，或貪以害物，或擾以傷農。有淩弱暴寡之冤，有不均失中之政，人無所措，多陷刑辟。蓋上之教道未至，豈忍以文法繩之，慘然憂嗟，深自引慝。雖靡草麥秋之候，方斷薄刑；而薰風長養之時，宜寬庶獄。大決疏綱，與之更新。其天下見禁囚徒，死罪並降從流，流已下並釋放。內外文武官及前資官六品以下，並草澤中有碩學專門，茂才異等，智謀經武，諷諫主文者，仰所在州府觀察牧宰，精求表薦。如所由搜揚未盡，遺逸林間者，即宜詣闕自舉親當策試，量能擢用。朕每覽漢文詔書，至陽和之時，草木群生之類，皆有以自樂，而吾百姓，或阽於死亡而莫之省，緬然遐想，感歎增懷，哀今之人，又甚於昔，思有贍恤，俾安其居。觀察節度使及刺史各宜訓勵所部，使奉科條，變貪官之節，激循吏之行，其清白明著，政理殊尤者，具以名聞，必加獎擢。若冒於貨賄，紊我綱紀，切宜紀摘，當峻刑憲。其官人犯賄，經恩免罪者，並宜申報中書門下及所司，不得容其卻上。自王室多故，積有歲時，皆我文武之臣，中外戮力，今天下既定，崇德報功，與之剖符，傳代不絕。至於蒞官述職，各宜明慎典刑，貽慶子孫，永同休戚。於戲！武德貞觀之閑，有若魏徵、王珪、李靖、李勣、房元齡、杜如晦等，扶翼大運，勤勞王家，尊主庇人，匪躬致命，鹹有一德，格於皇天，緬然長懷，風烈猶在。其後嗣沈翳，特加優獎。如廟宇荒毀，即宜修葺，無德不報，何日忘之。其鰥寡孤獨，老幼貧窮，不能自存者，委州府縣吏取諸色官物，量事賑給。抑招攜戶口，勸課農桑，應所在州府，有興功役處，非灼然急切者，宜並停之。四瀆五嶽，名山大川，神明所處，風雨是主，宜委中書門下分使致祭，以達精誠，孝子順孫。義夫節婦，事跡明著者，特加旌表，頒示中外，知朕意焉。主者施行。
門下：濟於道者，化醇而刑措；善於理者，綱舉而綱疏。朕涉道未宏，燭理多昧，嚐亦遐思太古，高揖元風，保合太和，在宥天下，蓋德薄而未臻也。是用因時以設教，便俗以立防，務盡平恕，用申哀恤，又教淺而多犯也。加以邊虞未戢，井賦猶繁，荒瘵之際，寇攘斯起。遂令圜土嘉石之下，積有纍囚；危章互簡之中，困於法吏。屬盛陽之候，大暑方蒸，永念狴牢，何堪鬱灼？所以沮傷和氣，感致咎徵，天道人事，豈相遠也。如聞天下諸州，自春以來，鹹愆時雨，首種不入，宿麥未登，哀此矜人，何恃不恐？皆由朕過，益用懼焉，惕然憂嗟，深自咎責。所以悉減常膳，別居齋宮，禱於神明，冀獲嘉應。仲夏之月，靜事無刑，以助晏陰，以宏長養。斷薄決小，已過於麥秋；斷長增高，宜順乎天意。可大赦天下：其大曆七年五月十五日昧爽已前，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應天下見禁囚徒，罪無輕重，一切悉宜放免。所由更不須類例聞奏。宜令諸道節度觀察及諸州牧縣宰，於當管內所有名山靈跡，各精誠致祭，祈降甘澤，冀獲豐稔，永思流弊，庶振風猷。其巴南諸州，仍歲水旱，迫於凍餒，或至流離，因有剽求，苟全性命，懼刑綱之所及，姑嘯聚以相依，抑有由焉，蓋非獲已，永言其弊，用軫於懷，如能相率來歸，各安生業，並無所問，鹹許自新。敢以赦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亡命山澤，挾藏軍器，百日不首，復罪如初。赦書日行五百里，宣示中外，咸使聞知。主者施行。
門下：古者以季春之月，布德行惠，恤刑振乏。朕親執犧牲玉帛，獲奉於上帝神祗，九年於茲矣。克已思理，明不能燭，昆夷未敘，王略猶虞。歲會三秦之師，日有千金之費，悉索敝賦，疲於饋軍。侯甸之閑，徵求耗竭，百穀翔貴，關中小歉。窮則斯濫，安能懼刑？因而成盜，多有犯法。至於軍戎之士，致使廩賜不充，因之逃亡，抵於邦憲，事非獲已，情亦可察。迫以露濡之感，明發有懷，屬禁煙之令節，方薦鮪於寢園。聖祖敷佑，景靈告祥，先天後天，載荷嘉貺，以陰以雨，又助發生。固宜順曲成之仁，布惟新之命，赦罪有物，曠我滌除。其京兆府及三輔並京城內諸司諸使見禁囚徒，犯死罪已下，特宜釋放。其有犯未發覺者，罪無輕重，亦宜一切放免。如有妄論告者，以其罪罪之。其官典犯贓，不在免限。
頃者魚朝恩夙有功勳，委之戎事，而微求黎庶空竭閭閻，加之廣有貿易，奪人賄利，京城之內，擅致刑獄，恣行忍虐，幽執無辜，部領帥人，乖於撫馭，資糧刻薄，勞役煩苛，惡稔盈，自嬰沈痼。念其勳舊，許以優閑，令罷兵權，遂其養疾。而宗社降鑒，神明所殛，羸瘵不起，旋至弊亡，既往無追，一切不問。所管將士等，同坐於王事，各效忠勤，是朕爪牙，自致勳業，並宜仍舊，勿有憂懼。蓋以朕誠乖感物，明未知人，失於授任，而臻此也。今則虛懷引咎，親禦禁戎，特加優寵，以表勞績。其資聖寺禁人並追捕勘責等，即宜並停。然以王畿艱弊，矜恤疲人，蠲，稅罷徭，與之休息。尚恐流傭罕復，貧弱未安，益用憂勤，諒資損約。京兆府百姓承前應欠負官物等，委所由勘責，實在百姓腹內者，一切放免。其在所由腹內者，不在放限。畿內官人，手力資課，及府官充職掌，名額稍多，所在祗供，不免煩費。並諸縣郵遞，路次館驛，諸我徵科等，一物已上，並委中書門下與京兆尹即會計，責取色目，一一商量，條件處置，務令減省，以息煩勞。其諸司諸使回易，一切並停，不急之務，亦宜且罷，農隙之後，照準常式。宣示中外，知朕意焉。
門下：朕以寡薄，獲守丕圖，恭默思道，克謹天戒。常恐至誠不達，景化未敷，寅畏之誠，寢興在慮。自純陽用事，靈雨愆旬，麥雖有秋，禾未嚐畝。有阻三農之候，將貽百姓之憂。是用齋心滌思，禱於上下神祗，雲從自郊，月未離畢，膏澤不降，憂勤益深。雖水旱成災，陰陽恆數，而政刑失中，或致愆伏，豈簡孚有爽，哀敬未誠歟？嗟我矜人，陷於刑辟，當炎蒸之序，在縲蒸之中，久積幽冤，有傷和氣。所以引成湯之六事，過實在予，；寬大禹之九刑，誠存育物。期於作解，以救如焚。其京城見禁囚徒，死罪降從流，流已下罪一切釋放，仍委中書門下即疏理處分訖奏聞。雖赦罪從輕，或謂之長惡；宥過無小，寧失於不經。庶空夏台，用緩秋典，宣示中外，令知朕意。
朕思求理化，親閱典墳，至於卻邪納諫之規，勤政慎兵之誡，取而作鑒，書以為屏。與其散在圖書，心存而景慕，不若列之繪素，目睹而躬行。庶將為後事之師，不獨觀古人之象。卿詞彰恭順，義見忠規，省覽再三，深葉朕意，所賀知。
省表具知。朕纘嗣鴻業，托於王公之上，常恐涉道猶淺，燭理未明，夙夜祗畏，罔或寧逸。至於法天象以垂制，順人心而平亂，立刑辟而不峻，興禮教而不倦。簡出澆浮，延納忠直，思濟於道，保合太和。今寰海削平，載櫜弓矢，皆賴偏差輔弼之臣，盡規於左右；交帥之略，宣力於邦家。循省表章，請崇徽號，武功文德，揚美於子，用愧於懷，何以及此？尚以昆夷未敘，邊鄙猶虞，不果允從，宜斷來表。
省表具知。昔我祖宗，每崇徵號，皆以道侔天地，澤被生靈。故請之不疑，而受之不愧，是謂典禮，鴻光赫然。朕以寡昧，祗承寶位，寅恭惕勵，不敢荒寧，常懼理化未敷，非以自尊為意。若蕩清寇孽，修舉政刑，此乃中外英賢，葉心所致。況復前疏，亦已言之。卿等善則稱君，過稱功德，表章三至，益愧於懷。豈大體之必然，何懇言之不已？沈吟終日，未果允從。
省表具知。凶逆亂常，侵侮中夏，曩者潼關失守，京國不寧。朕因涉岐梁，至於巴蜀，遂命皇帝，肇登寶曆，爰靜妖氛。今官軍益振，回紇效款，即議南行，共為翦滅。卿忠惟奉國，孝則保家，懷不二之心，秉難奪之操。皇帝累申寵命，兼以崇班，宜有懋於深恩，且用光於重寄。
維大曆三年歲次戊申正月塑二十八日，皇帝遣某官某乙持節冊命曰：於戲！建萬國者，不獨於中夏；嗣一姓者，必求於令德。諮爾新羅王金英憲男乾運，爰自祖宗，撫有東表。克生明懿，載茂勳伐，采章文物，久沿華風。忠敬孝恭，率由純性，用藩君子之國，能執外臣之禮。夫繼代之重，擇賢而授，是用建樂家社，祚於青邱。敬其所守，纂其舊服，忠以奉上，惠以撫下。永修東蕃之職，無替先君之命，肅膺典禮，可不慎歟！
維大歷四年歲次己酉五月戊辰朔二十四日辛卯，皇帝若曰：於戲！魯邦外館，有小君之儀；漢室和親，從閼支之號。命公主而疏邑以封，煥於徽章抑有前範，諮爾第十女：稟秀雲漢，增華女宗，卓爾洵淑，迥然昭異。肅雍之道，能中其和，縟麗之功，自臻於妙，不資姆訓，動會《禮》經。甫及初笄之年，眷求和鳳之封，用開湯沐，方戒油軿。我有親鄰，稱雄貴部，分救災患，助平寇虞。固可申以婚姻，厚其寵渥，況有誠請，爰從歸配。是用封曰崇徽公主，出降回紇可汗，冊曰可敦。割愛公主，嬪於絕域，爾其式是閫則，以成婦順。服茲嘉命，可不慎歟！
伏以某日誥命，爰以令辰，太上皇后光膺典冊。盛化既行，中外同慶。臣某中賀。皇太后母德降祥，坤儀垂訓。堯門誕聖，時逢寶曆之興；彤管紀言，道光內輔之業。九族承序，萬國乂安。伏惟皇帝展禮南宮，奉觴北極，榮超簡冊，慶浹寰區。凡在生靈，孰不傾戴！臣以遠守藩鎮，不獲抃舞闕廷。
臣某言：臣聞天文次星，配以妃位，帝宮內職，守在王化，視公卿而命秩，思賢才以審官，蓋五禮之宗六義之本也。伏惟寶應元聖文武皇帝陛下紹典文武，屬當多難，一日萬務，親紆聖心。初定群凶，尚多闕典，紫庭分理，頃刻未遑。彤管記言，因茲而缺，然則奉若天道，以陰而助陽；禦於家邦，由中而及外。今既三靈葉泰，四海永清，宜舉舊章，以行盛禮。竊承壺制，未正等威，當熊之德，或聞於蘭殿；貫魚之序，無別於椒房。固以葉《周南》之風，參虞、汭之化，豈使坤儀曠其取法，陰教闕而不修。雖則簡在宸衷，安敢默於誠請，伏冀大明禮秩，俾率宮庭，以厚人倫以風天下。庶得外朝均政，群望獲從，無任懇款屏營之至。臣某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言。
臣某言：臣聞君父之命，誠不合辭，臣子之心，固無所隱。隱之則有累天鑒，辭之則有負國貞，在無隱而不言，雖稟命而非孝。臣所以省躬審分，讓德推賢，瀝懇上聞，冒嚴亟請，丹誠罔感，皇眷未昭，戰兢失圖。精爽飛越，臣某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以國之上嗣，古曰元良，觀象於天，應前星之環極；取法於地，視少海之朝宗。必訪蓍龜，以承主鬯。臣幼非樂善，長未好儒，慈獎特深，愚蒙不易。教之羽籥，有昧樂章，訓以詩書，終迷義府。遊虧四老，才乏五官，人莫係心，德非守器。頃者外統群帥，內錄尚書，竊懼任崇，以憂官謗。今謬塵博望，蝟辱壽春，位登青宮，禮絕朱邸。且乖人望，載黷朝經，循名責實，未足承天之序，舍長立賢；亦猶行古之道。伏惟陛下博求公議，允納微誠，更擇溫文，俾膺繼紹。遠想伯夷之讓，用升季曆之材，則至公大行，天下幸甚。無任懇迫屏營之至，謹奉表陳讓以聞。臣誠惶誠恐頓首頓首。
臣某等言：臣聞天道下濟，聖心上感，以是訢合，發為休徵，惟茲雨雪之祥，必稽時令之順。伏惟皇帝陛下憂勞庶政，勤憫蒸人，鑒寐之間，不忘於念慮；賑恤之使，相繼於道塗。膚寸興雲，盈尺呈瑞，以來麰之積潤，為嗣歲之順成。如京如坻，百嘉可望；既沾既足，率土同歡。臣等忝列侍臣，倍百忻賀。無任慶抃踴躍之至！謹奉表陳賀以聞。臣某等誠歡誠喜，頓首頓首。謹言。
臣某言：臣一昨奏對，親承聖旨，以旬期少愆，春雨示降。雖去冬積雪，宿麥頗滋，滋之候，農耕未晚。甫當薦鮪之月，爰及禁火之辰，紫陌揚塵，青郊晦色。日勞聖念，恐失人時，虔於龍堂，親行齋禱。德音朝發，甘澤夕零，霢霂散於城池，芳菲遍於草樹，四遠皆浹，群情共歡。昔在聖人，祭則受福，必以精意，通於神祗。伏見陛下每發聖心，未嚐無應，與天合德，所感昭然。慶悅之深，倍萬恆品，無任慶忭之至。
臣等言：臣聞王者應天以實，禮神以誠，則其祥大來，所榮必速。伏惟實應元聖文武皇帝陛下端命上帝，陰騭下人，大哉洋洋，發育萬物。一風一雨，必經於憂勞，惟精惟微，久存於齋禱。自立春之後，膏澤頻滋，宿麥方蘇，首種不入。百穀皆賤，群黎稍安，屬盛德在火之辰，恐散陽流輝之亢。小愆旬候，則失人時，乃命尹京載明祀典。飭三輔之屬吏，修百縣之大雩，陛下又於龍祠，躬自祈請。雖田事未廢，而皇情過勤，意才發而氣蒸，令始降而雲合，寧止西郊之密，且有南山之臍。霈然時行，丕冒海表，浹辰而霽，更說群心。擢芒之蕃，將豐於夏薦；流根之潤，佇合於秋成。固使我倉如陵，萬億及秭，軍國是賴朝野同歡，多福殊休，莫盛於此。臣等謬塵樞近，喜倍恆情，無任慶忭之至。
臣某言：臣聞《春秋》，「龍見而雩」，以其盛德在火，萬物炳然，陽驕而旱也。周禮所以修一縣之大祀，命三公以卜郊。則知古之勤雨，首於是朋，蓋聖人順天以垂訓，王者奉時以告虞。伏惟寶應元聖文武皇帝陛下憂勤庶政，寅畏上元，全萬物而曲成，恐一夫之不獲，嘉生是降，率土皆穰。又自春以來，膏澤相繼，禾方長茂，猶潤纖莖，麥且擢芒，仍涵秀色。及純陽用事，流輝是憂，未失旬期，已勞聖慮。勉農祈穀，合樂圜丘，感上帝之儲祉，顧蒼生之禔福。祭之明日，夜合層靈，微風既和，震電不作，靄然四合，滂灑終朝。動乾坤而滿盈，洽陰陽之化育，郊原益茂，田稚皆登。俯觀秋至之收，佇廣歲成之望，自朝及野，咸慶時和，比肩鼓腹，空迷日用。臣謬麥袞職，久荷鴻私，仰聖澤之無涯，愧生成之未答。無任忭躍之至，謹奉表陳賀以聞。
臣某言：伏見徐承嗣奏，今月一日，法當日蝕，時有澍雨者。臣聞日之所躔，行有虛道，至之所會，蝕亦無災。況聖以合天，德以禔福，是有幽讚，宜於感通。伏惟寶應元聖文武皇帝陛下協用五紀，順用三極，曆象日月，統和陰陽。乃者疇人推策，合朔於辰，非正陽之所忌，於大明而何損？猶能懼而勤政，實以應天，齋於穆清，益用恭默，精誠所達，元運相符。圓尺之影，始生於海上；膚寸之雲，忽遍於天下。霈然而起，豈止終朝，莫測應龍之外，潛復踆烏之次。伐鼓用幣，悉罷於有司；潤物蕃生，普歡於在野。及乎睿宿，更益清光，同道相避，則聞昭子之對；當交而變，果徵劉邵之言。古今殊祥，中外所慶。臣等謬陪近侍，喜萬恆情，無任抃蹈。謹表。
臣聞惟德動天，其應如響，日月交會，數之常也；交而不蝕，德所感也。伏見有司奏，今日午正後七刻，太陽初虧，未正後三刻復滿者。是日也，高天無雲，太陽不掩，訖於申酉，光彩逾明，萬宇同瞻，百物協慶。伏以聖人者，合天地以為德，與日月以為明，當虧而不虧，明足見矣；當應而遂應，神不欺矣。伏惟陛下德本於孝，動由於禮，勤儉以厚下，寬仁以愛人。憂庶政而疚懷，求眾善如不及，行之於下土，升聞於上帝。無遠不屆，感而遂通，一人有慶，三光薦祉。昔唐虞至化，而星辰不孛，日月不蝕，以今方古，千載同貺。大禮元辰，在於明發，俯逼惟新之運，彌彰不掩之祥。人事天心，何其允協，潛輝散彩，愈曜於朱城；麗景臨空，轉明於黃道。凡在生類，同知聖猷，無任踴躍之至。
臣某言：伏見太史奏，今月十三日降誕之辰，有慶雲見，自卯及已，五色相輝，京城士庶，無不觀睹者。臣聞應天者聖，降必有期，從龍者雲，感而成瑞。伏惟寶應元聖文武皇帝陛下啟我昌運，本乎太微，甲觀畫堂，以書有慶，赤光紫氣，以表祥符。每歲孟冬，內朝舉禮，萬國稱賀，群臣獻壽，紛委靈貺，總集良辰。今者慶雲，表祥史冊，十月良月，遠膺盈數之期；後天奉天，近葉下元之曆。從風蕭索，抱日縈回，色涵流渚之虹，影雜繞樞之電。交映榮光，曲成轉蓋，萬物皆睹，群情共歡，無疆之休，永永禔福。臣奉觴慶賀，於萬斯年，無任抃躍。謹奉表陳賀以聞。
臣等言：伏見太原尹北都留守檢校工部尚書薛兼訓奏，忻州七聖廟內尊容，奉敕移太原府紫微宮安置，昨正月二十九日啟告，其時有紫雲見，兼金奏之聲者。臣聞廟貌尊嚴，所以追孝，天地明察，則必垂祥。伏惟皇帝陛下全聖人之至德，合神道之設教，受天之命，嚴龔奉先。明發有懷，載感於文武；菲食致美，必誠於宗廟。序五位而禮順，刑四海而化光，茲以聖靈在天，緬慕增惕，是有象設，不忘哀矜。永念興王之地，如聞樂沛之言，遠自方州，遷於京邑。克配上帝。高居紫微，當其撰吉之時，爰有奉章之請。百神紛委，萬靈朝拜，雲浮瑞色，樂協薰風。已含氣於潛龍，更和響於翔鳳，用彰莫大之孝，以嗣無疆之曆。雖周室之既受多祉，漢朝之屢獲嘉應，未有祖禰丕祐，天人合符，若斯之盛也。臣無裨政事，但慶鴻休，不勝抃躍之至。謹奉表陳賀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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