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外集/卷五
書問答論事
[編輯]答尹子仁別紙癸亥正月十日
[編輯]光州金某
曾考二程全書目錄例爲之。蓋愼齋有同門人。非淸陰諸人比也。
臨瀛所刊本
大文必有譜字。故如此。若無則以譜代本爲當。
宋龜峯所述
據尤丈所撰龜峯碣文。作兩邊說無妨。
太極問答兩處
須依他例。添注於各行紙頭亦仰。
金子張錄
上同。
所撰行狀陶山條
依本說入於李弘甫所撰行狀之末。所謂更詳者。有添錄他條事。而今不果故也。
西厓遺稿至浦渚文集
此等文集。如於案上有本則考而正之。無則依上太極問答例添注於各行紙頭爲仰。
牛溪言行錄
看書衣錦兩節存之恐無妨。若疑其誤傳則去之亦可。
金宇顒講義
亦依添注例。
華使儐接記
本出許篈而後爲海人所錄。故追稱宣祖大王。非有他端也。然宣祖大王四字刪之。更加檃括爲當。蓋於其間有鄙所增刪處。故亦願兄之爲之也。
覆瓿稿
此非脫字。乃本文然也。
年譜牛溪先生多從之
多易以遂亦仰。文勢若不穩則量用他字爲妙。
金公宇顒
意謂此時金與先生方交好。又引重先生故如是。自與別集講義事不同。然必欲疑之則刪去亦可。
從祀位次
依兄說改正爲當。
答尹子仁癸亥九月二十一日
[編輯]某旬間來守金壟。憊病癒苦。使人悶然。唯是職名尙在。而轉下遠鄕。不可連上病狀。故昨又封章以辭。未知聖批指揮更何如耳。兄之所遭亦甚臲卼。蓋古所無有。而今忽有之。則其理誠然。然豈不愈於鄙弟之一番妄出。顚頓跋疐。貽患公私。靡所底止者耶。稱號之敎。恐難遽變。亦以前頭節拍有不可預料。恐致頻復之先故也。致仕一節。鄙疏中只陳其曲折。別無分疏之意。不誠不直之喩。敢不自訟。似全不識當時爻象情狀。姑難載之紙面也。惟閉戶守初一款。實爲親切。亦是本來規模。寧有難事。但恐議論撕捱之末。其能使之只得閉守否也。柰何柰何。潘南祠宇奉安在開月中丁。祭文切願出於兄手。松儒輩不能躬進。今具狀以呈。幸趁初旬前製送千萬。遺稿祭文幷備察考。更冀勿泛。
與尹子仁十二月十八日
[編輯]不意聖母奄棄長樂。臣民之慟曷有其極。況當玉候未快之日。憂虞萬端。尤不知所言也。歲窮寒劇。伏惟兄道履萬福。第切馳慰。采頃者赴哭闕外。仍略承聞聖體於東郊矣。歸時上章略言妖巫事。昨蒙回批。委曲惻怛。不覺感涕之交集。已命付有司勘治。未知厥後何如也。十月間往會尤翁於高陽香谷。略說前日鄙見異同之故。長者亦頗爲之解釋。至及臺閣得失。辭氣甚嚴。自念若與爭卞者。旣非恭謹調和之道。又必極本窮源。無一毫不盡。然後方成議論。如此則不惟不能開悟。然則公私大體。必益乖激。無以收拾。故只得略加酬酢而退。殊不快人也。柰何柰何。記於昔年蒙兄以國恤疑目一冊相寄。其時暫草所對。適因忙宂。掩置亂帙中。訖今未報。嘗以爲媿。不幸又値此時。茲以別紙仰復。又悶諸書之紛然。乃敢撮爲一說。謹用並呈。幸乞商量回敎。所謂栗谷答牛溪有官無官之說。卽汝中得於坡山糊壁者。今載續集。曾謄示尤翁。輒疑其贗書。兄亦未必詳記。故亦呈。嘗聞炭谷丈以曾子問中殷祭爲時祭。心嘗喜其較新。近日崔哀錫鼎甫主張尤力。不免略從矣。更思之。註疏文義亦自有據。已經黃,陳諸公而無變。又爲栗,龜所主。不得已欲爲謹守之法意。見答文叔書。亦乞有以砭射之。松者祠宇文字。當時幸得承用。不任感戢。第其間一二處。竊以鄙意有所點化。是則尤增媿縮也。
答尹子仁甲子二月十六日
[編輯]示喩云云。誠荷勤眷。非兄相愛之至。何以及此。第忠原移住之計。乃癸巳甲午年間宿計。逮癸丑自海西還京。乃爲此計而作。其時尤丈亦欲來原州。以便講學。終不能窺忠之一步者。蓋以其地爲時相本鄕。族黨多盤據。故己未以後因遷葬食道之在海西。又欲還彼。而苦被前後事勢掣肘。竟莫之遂。遂不免去歲出腳之擧。狼狽轉頓。詬辱溢世。騰名白簡。非朝伊夕。其爲危險之狀可知矣。今則又以奴馬散亡。無陸路搬運之勢。自前歲八月。與李生志逵叔姪。更議忠計。且得親舊家若干田土。庶幾因此遂平生之願。而避一時之患。無所妨礙也。又不意騷屑之端。發於其間。此時作行。亦似有如兄敎之所及者。惟所謂騷屑之端。不過閭閻窮儒常漢之徒而已。自朝廷未嘗有一設施敎戒以告中外者。則爲弟之計。欲待日後杳茫之邊虞。而不顧目前危險之謗議。一向蹲坐。甘心萬目之睽睽。以至泥虛言而賭實患者。豈合於事理耶。但弟浴行雖發。當於開月望念之際。還會山陵。中間兒輩若果得船上去則好矣。不然勢當於其時同歸爲計。承兄愛護之至。不得不略攄鄙意。唯在恕諒。
答尹子仁三月二十二日
[編輯]示喩諸說。一一玩繹。豈勝忻感。最是師友間自靖一節。反復思惟。未見明白可據底道理。無以奉助裁量者。方切翹慮。不圖此際。又有賤壻謄簡之擧。其爲愧歎不覺措躬之無地也。想其曲折。已因殷子所報略聞之天。但念自八九年來。每覵兄意。或欲自守於山菴。或欲奉長幅以俟其進退。而鄙性昏滯。以爲如此。師生大義。必將至於無限乖戾之域。莫如度義量時。庶幾萬一保全其大體者。以及甘露時所言。尤切幸蒙虛受。致有今日之所處矣。今則因弟不密之咎。又使吾兄落在十分嫌礙界中。假令欲爲如前長幅之計。恐尤無以得力。是皆鄙人不敏之罪也。然而近檢檀弓劉氏所謂過則當疑問之說。終是直截周徧。舍此一着。恐無他義可準。雖以今日所遭言之。勢窮理極。愈緩則愈不安。亡羊補牢。猶未甚晩也。未知兄或更有思量否。念兄上來。無可容討懷處。望爲單行到石室書院相報。則弟當往赴從容也。不然到底只脈脈相看而已。千萬諒處。茲用預告。
與尹子仁乙丑正月十八日
[編輯]新元倏過半月矣。遠惟靜履起居萬福。區區馳想不敢小已。世采前秋往掃金壟。至月始歸。歸後眩証危厲。幾不能堪。今又被村厲四逼。棲遑靡定。悶不可言。向蒙枉書。兼示往復諸紙。謹領雅旨。奉讀以還。益切瞿然。無論所處之得失輕重。是殆古今傳記之罕聞者。自念平生孤孑愚陋。不知其不肖。妄欲仰託於從遊質問之末議。以冀小牖彼此無殊也。豈料撰狀以來。首尾十數年。屢値事端。辛勤勞苦。庶幾以成䌤縫保合之計者。至於失簡之擧。而盡歸虛套矣。展轉詿誤。一皆由此。悼心失圖。胡可勝言。仍又自念師友者。本爲解惑責善。以求古人之學。而今忽不幸如此。而況乃罪多參在間。實難逭免。無寧從今以往。屛絶世故。杜門省愆。以度餘年。爲差小過也耶。適於歸日聞尤丈在砥疾遽劇。不得不以書相問。又於國練再次。便拜於陵下。此亦姑未自遂。其情可謂戚矣。然而旁人不知此漢肚裏有許多懊惱。乃以不爲明目張瞻分卞兩家之是非相責。良是悶事。以此雖於左右。不克輒修只尺之問。茲因歲改。略申替告。
與尹子仁七月二十九日
[編輯]采奉老依昨。寔荷眷庇。惟自癸甲以來。目見公私破壞。皆與此身相關。本欲打破朋黨而其歸反成朋黨。本欲保全師友而其歸反乖師友。以故一心憂媿。如癡如狂。日月愈久而無可自贖。追思前輩。未有如我之狼狽者。亦由鄙性昏懦。只見己非而不甚知人之非。雖欲自釋而不得也。竊想吾兄躬遭變節。亦已有間。端居屛處。思惟大體。必有怵惕感動於中者矣。向來養而,士威諸友來訪。皆言得見兄書。其所以深加咎悔者不啻鄭重。區區聞之。不勝驚喜。第念悔字自是難說。有盡底裏一切痛悔前非者。有就其中悔得一兩事者。有外似悔責而內實自是不動者。未知吾兄今日之意出於何途也。蓋悔深則心不安。心不安則思所以善處之道。此乃次第誠實自然之理。其或不然而徒爲外遜者。恐不如初不咎悔之爲快矣。幸乞略示其蘊。以破傾菀如何。蓋弟敢爲此說者。亦有所由聞。去冬尤丈到京時。知舊門生多以往復事爲言。一日長者曰吾亦思之。亦果有所悔矣。諸生拱手稱幸。已而又曰今聞朋友之言甚勤。想吾必有其過以至於此。此所以有悔者也。於是聞者知其意。莫不撫然。繼答人書有不言則於身雖便。於世道不便之語。然後人益解體。想兄所謂咎悔者。未必相同。然當人己自處之得失。其能各爲斟酌停當。無少偏重。而於其所失。深加引責。分數益明。表裏如一者。誠亦未易。此弟之尤欲得聞兄意者也。惟弟善處之道。只在於前所謂屛絶世故。杜門省愆者。惟其如此。陵下分散之後。尙不作懷川書。其他可知矣。昨因栗谷立後事。被長者先問。亦多多少惶恐語。殊未知何所歸宿耳。固知城裏時有遞便。而末俗窺人。輒成瘢垢。有不敢容易者。今因汝中之歸。略申鄙忱。惟冀歲晩。益加毖重。
別紙
[編輯]去歲聞兄家後生輩。疑弟以故示其簡。以成紛亂者。蒙兄爲之卞釋。第未知今果如何耳。近有人言弟作師生說以害於兄。想此類不一其數。末流之弊。誠可憂也。然所謂師生說。不無苗脈。自往復書出世之後。京中搢紳章甫論此者。不問曲折。輒曰師者道之所在。道非則可絶。又曰某公絶之已晩。其說牢不可破。至以不及儒門爲大幸者。又有諱避前日師生者。又有貶損節目者。有若臨亂立功之爲。雖或有激而發。見聞所及。不勝其寒心。弟嘗語人曰某公不幸有父師之故。其所自處固不得不異。其無此事而專欲懲羹吹薤者。必將盡滅師友之道而後已。安有此理。然非可以家到而戶說之。從當參考古今傳記。以示同志雲。則其意本在兄事之外矣。蓋其不爲明斷於彼此是非者。爲弟謗根。兩邊皆同然。卻有不敢焉者。弟於兄家事。終始參涉。難以自諉於他人。定爲公論者。兄所知也。至於香洞之論。其後長者雖已略爲說破。非但其言終不成道理事勢。況於去夏湖儒與京儒之疏。朝夕將上。而被人挽止。近又傳言前日北人必欲搆疏請罪。謂今日旱災專由於祖宗不安而然。當此之時。不識迷漢其當務出氣力。與人明卞是非者耶。抑當屛退泯伏。以俟早晩罪罰之來加耶。人之不諒。一至於此。此亦無如之何矣。想兄不知此等說話。略用布告。
與尹子仁八月二十二日
[編輯]前書想已垂照矣。秋雨更作。遠惟兄靜履對毖。鄙坐此針氈上。猶復不免職名所拘。冒與朝家之事。誠可媿懼也。頃與汝中略及向來曲折。未知其能傳及一二否。大學言有諸己而後求諸人。無諸己而後非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喩諸人者未之有也。蓋今士友之致病尤丈者。只是其言。內外或不相應。而又多專以己爲是也。如弟猥以先狀事。十數年來與兄商確者數矣。其初固以益生新語爲憂。及至丁巳壬戌兩會。皆蒙垂示以長牋。痛恨師門之誤入。末乃至曰吾欲效比干一言而死。鄙雖亦以他辭爲對。而心竊敬重。以爲深得師生之義。是故雖到失簡之時。猶願吾兄更進長牋。以申其初意。至於告君之辭。遂乃引而爲言者。固由於是矣。然於去歲往復書出。則乃專以碣文事爲主。反復張皇。殆無餘蘊。辭語之峭露。義趣之迫切。無復執事溫厚謙卑底本色。是誠欲信先人心事於所師者。義之所不得安。而如使他人論其前後大致。豈不又起幷用雙行之譏耶。第今思之。鄙若不至甚昏。旣奉所失之簡。尤宜深察兄意之轉深。自與向時獻忠之計大殺不同。有所斟量於其間。而乃不能然。致有公私許多悔吝。猶非大疑也。至於前日得聞兄於往復之後。每自引咎。又且貽書顯道有所云云。中外傳說。以爲慶事。蓋服兄者喜其不似尤翁之一向自是也。惟弟屛蟄莫詳其實之如何。久而靡定頃者。士威略示兄所答渠書。其辭雖約。而大意可見。外雖遜謝。而內似無甚變動。苟爲如是。又何以獨加非斥於尤翁。此前書所以有請問三種之說。而今亦不能不感於大學之言也。所謂善處之道雲者。亦有所由。去秋兄書雖在敗衂之後。猶欲使弟有所指示。當初茫然不敢生意。及久思之。亦不無其道。何者。兄之所爲犯分冒義。不免大聲而疾言者。徒冀尤翁之有所垂諒。終無致傷於先德也。事已至是。疇昔道義相從之意。將無以自保。惟其長者所謂引義告絶之說。固非平心之發。而雖以兄之深懷痛迫。常亦不能自決。則此恐爲一毫天理之所存處。蓋今日之義。本不宜直用讎字。又非匿怨而交之之比。〈謂已說破〉則自難行引絶之義。而只當略存其平日師生未泯之義。庶幾不至於再貽後人之訾議。未知如何。但念中間無他事會。而輕自申候。亦有未易處者。茲謹奉告尤翁。俾得先示悔吝之意。而難望聽納。第今屬有從氏內喪。前頭窀穸。不無邂逅之便。此又一會也。千萬痛省而審處之。去夏鄙人所以屢效忠告者。大義雖正。而全不識其事勢頓異。計兄所處。固不能善變。第持方枘而納圓鑿。又非我之宜然耳。以此於其後敎。不敢以過數沮心。而至今遷就者。一則俟兄之自加悔責也。一則俟時論之少有寢息也。如以答士威書觀之。兄所悔責。恐未必深切。而亦難以此盡其蘊奧。方且謹待回敎矣。若時論則到今局面雖定。而氣勢略降。蓋兄書正當少流一邊値癸亥敗黜之餘。欲攻尤翁而未得其窾之際。繼有學儒之擧。於是搢紳章甫爭相奮激。以爲今幸得一大段眞正公案。遂敢公肆詬辱於長者不啻狼藉。而推兄德義。似若爲前賢所不得爲之事。議論噂𠴲。成一亂場。觸之者碎。迎之者敗。殆至於賁育失其勇。儀秦失其辨者。雖使孟子當之。無以少回其狂瀾。況如鄙人之陋劣乎。以此計之。正如古人所謂楚旣失矣。齊亦未爲得者。萬無相救之術。亦惟所謂東隅雖喪。而桑楡可收。衆人皆醉。而惟我獨醒之義。可以勉厲畏愼。庶不淪陷於彼此士大夫私意窠窟之中。而助成國家無窮之禍。或望千載之後。人有略知其本心。有異於立黨行私之倫。而得罪於聖賢公正之門。是鄙人日夜之所自靖也。不識高明以爲如何。神昏辭蕪。無所裁擇。惟執事恕之。
答尹子仁庚午六月八日
[編輯]前日復書。託送鳴鶴族兄許已三朔矣。承知尙未徹案。愈覺媿歎。所諭事義。本無不可相告之理。第此拘於時勢物情。無以逐一反復。重招中外之多口。故終不敢焉。少時因亡友子文略聞尊岳炭丈之論世矣。以爲人雖賢。不識物情時勢則少事成大事。最宜深察。不覺擊節稱賞。至今服膺。老兄視今日爲何等時勢物情。而不加酌量耶。采則只管憂畏屛縮。不復以地上人事自處。雖知兄敎甚勤。而亦不能仰吐一辭。蓋謂吾輩倘未遽死。豈無早晩承誨之便。可以少盡其愚也。如何如何。下詢疑禮。曾在二十年前北洞朴上舍浩遠甫來相質問。不獲已依樣通典問解以告之矣。雖於古經無所見者。旣制重服。理當自有始終。所敎諸段。似皆得之。非淺陋可及也。如何如何。近編六禮疑輯。大槩究覽諸家禮。更無論此者耳。自外非遠書所旣。
答李重賚啓晩○乙巳
[編輯]示禮疑。非所敢對。蒙左右眷厚。略布一二。毋先亡者過三年後祔於祖妣者爲是。蓋朱先生旣於內子之喪以此行之。而後來亦未聞有異論。則此豈不可爲法耶。然則所謂今世大家所行。似出於一時形勢。非有正義可淮也。祔廟告辭云云。亦謂大祥之後袷祭之前。姑祔祖龕。豈有父先亡過三年而猶爲祔位也。若考備要大祥入於祠堂條小註可知。養而方入城。明間當還矣。
答李彝仲癸巳
[編輯]伏枕已是數月。展轉呻苦。無暇於往還。昨日雨歇。懷抱鬱鬱。偶登家後小園。曵杖徐步。矯首東眺。陽和之氣。藹藹林麓間。雖草木禽蟲之微。無不各得其所。而鼓舞惟欣。充溢宇宙。正古人所謂萬物生意最可觀者也。方爲淺興所牽。口得一絶曰。藹藹春光雨後深。短楊芳草助東臨。欲道皇天生物意。原來惻隱滿腔心。實晦翁春日登西園韻也。吟吻未閉。淸篇忽至。琳琅璀璨。顚倒行間。願言之私。相與之義。粲然俱備。而興起庭翠。詠歎浴沂者。尤非今世之人伎倆意思。三復以還。如挹拱璧。佩服歆艶。恐無以當盛意也。雖然義難終默。請以時喩。在天惟春。在人惟仁。春有生氣。貫徹四時。仁有生德。周流四端。故先儒有言滿腔子是惻隱之心。人能有以自盡是心。則體存吾身。推施家邦者。亦猶是春之宣布陽氣。生育萬物也。必乎沈潛親切之旨。擴充仁愛之端。使其日用動靜。毋適而非天地生物之心。則必能於物終有所成。而在我之樂尤足無涯。可不勖哉。可不敬哉。然孔門言仁。回,牛異訓。聖人微意。於此可見。本非小子所敢覼縷。而今因吾君感春起興。欲聞切磋之言。以是不得不推類而言之。僭妄之罪。無所逃避。和章錄去。第久廢筆硏。詩思頓盡。只以被吾兄厚意。強爾續貂。愧仄徒切。自餘不能多及。
答尹叔麟趾完○辛酉六月十四日
[編輯]聞令千里還朝。不免騰名於白簡。欲亟以書奉唁者。自困憂病。訖未果也。不意寬度。先賜垂問。副以禮書。感頌之餘。忻媿交幷。不知所謝。霾熱正苦。伏惟令體履對膺萬福。第自奉問以後。亦已有間矣。向來爻象。其有出場之期否。士君子遇事而不負素心。固自不易。至於長短輕重之際。能得其本然之權度。則恐尤有難言者。想令於此。必有所深念矣。如何如何。如聞早晩返駕蓮城。可因上隴。謀一從容。而此亦方在席藁縮伏中。未知何時可遂此計也。
答李雲擧翔○甲子十一月二十七日
[編輯]示敎謹領崇旨。鄙於尼友事。累犯多矣。不但藏書不密而已。嘗念此始於所撰魯丈行狀。以致展轉層激。中間不無長書質疑一着。而又被持難。使其所處之義不顯。蓋鄙於此友。前後失當如此。而乃反到今自同別人。欲以一二言語。有所救正之者。殊非善順。其或爲言而不能得力。亦無足怪。深美高明地位。無甚罣礙。乃據正當道理。直言痛斥於世論。而猶有餘裕也。以此鄙拙每覺胸中杜門齚舌。省愆補過底意日勝。其又安敢以區區迷昧之識。妄效言議。以重不韙之咎耶。似聞憲除尙在。又迫國練。抑有前赴之期否。末由承討。臨紙悵然。
答申叔弼別紙壬戌
[編輯]所敎校正之役。恐不宜手自爲之。只俟旣寫之後。命擇完府文儒輩一一精校。如尙未精。則亦可使主管儒生持往於道內奇振翼徐鳳翎諸斯文許。冀其更加精校。隨到隨刊。恐無未盡之歎。如何如何。
爲學之方圖謄本謹領。今以栗穀草藁元本模呈。幸令巧思善書者。更加推廣之。以合本冊模樣。其小註等字。亦刻於紙頭尤妙。
對冊之當合於一冊。所敎亦然。但貢路乃殿策。其餘皆執策。而上卷板數甚小。若非貢路一作。恐不得與他卷均稱。故不得已如是耳。第近日聞隣士有儲一本者。切欲更爲手校以呈。幸乞亟擲。庶無遲滯之患千萬。
諸集之例。皆書詩文本題於第三字。惟朱子大全書於第四。蓋欲以統題書於第三。〈次韻潮州詩之類見第二卷。〉使有分別於本題也。退溪集則一一以此爲法。今於此集。亦不當異例矣。所敎云云。此正歐陽公諸集之例。亦已通行於古今者。非不精當。而獨此集從朱子大全。故不敢聞命。恕察甚幸。
昨得尤丈書。頗以經筵日記之入刻爲難。蓋慮貽患於先生也。世道至此。前頭事變。誠有不可測者。則尤丈之言不無其理。但厥書謄本。訛以傳訛。今散在人家者。皆成胡亂。其勢不得不趁時入刻。以絶其弊也。如以多印爲煩者。旣刻之後。送藏石潭書院。恐爲兩得矣。如何如何。
與李士安煕靖○庚午十月十九日
[編輯]夏卿從氏許。不皇各謝。幸惟幷照。只爲此友專事俗臼。無別樣外馳之弊。故不復有浼。然若能及因此。重有三隅之反則豈非幸耶。
答申聖時啓微○丙辰七月二十一日
[編輯]吾輩落落相望。殊無盍簪之期此。生良苦。只用悵然。歲初一紙。差足慰懷。未委比者秋霖。聞居進學有相否。采夏間苟了先人遷計。情事益自痛怛。所住亦非長遠之地。進退俱未得可安者。又令人撓苦奈何。一齋門人行蹟僅領。禮說數條。深荷垂示。太中傳文。恰與疏義相貫。通典云云。當時未克明卞如兄所敎。其書方在湖中。亦未申考其得失。歎歎。馬雷正體之說。最爲明白可據。第向來時讀史漢文字。古人實多以適出混稱處。雖嘗一一爲之卞別。而直恐見者未必如我分曉耳。去歲養而入峽時。持一冊相示。蓋渠嘗推禮說於尤丈。而誤畀之者也。反復久之。非高明莫能爲此。不但於禮得其肯綮。其論人物事情處。尤極周正和平。不覺歆服。第以今日彼輩作用觀之。恐亦不免於寬縱之律。可發一笑也。未知養而已爲還授否。切欲更覽一番。究其歸趣。須乞早晩賁示。近因人收得草廬丈甲寅禮說。其中極有不可曉者。未知兄已詳聞之耶。湖南黃斯文曾見其文字。樹立殊不易得。每思相聞。兼討一方文獻。而卒以非素際不果。可恨。眉菴六書通錄朱書訓釋等書。其皆不存否。亦乞於遞便申扣之。
答羅顯道癸亥十二月二十三日
[編輯]示及墓祭事。尤丈方以當行於齋舍。力言於士友間。雖與栗谷之說少異。恐終爲勝矣。合墓祭禮。鄙見雖如此。豈敢自是。所喩以忌祭相比者。亦似允合。但又有舊墓一獻新墓三獻之礙。要必斟量。至此而後方通矣。但李壽翁信而力行之。未知何如也。第恐未必別爲告祝耳。明齋及敬令許已作書附家便。聞其歸到高齋。末由盍簪。引領黯然而已。
答羅顯道別紙乙丑
[編輯]示喩尤荷。若無各面可敎之人。聚之鄕校亦好。恐不能支久也。前及二事。只言當今俗吏之弊。豈可以此不爲隨時寬恤之政耶。僧牛一段。未記法例之如何。揆以事理。正得處置之善道。則安有非毀之如來諭乎。可怪可怪。望闕禮與國忌。恐無不可行之義。蓋彼此各是別事故也。客舍下馬。鄙嘗欲行之。問於子仁。答謂殿牌常時則反坐向北。不必下馬。然若以君位所在而下之。不爲無說。第以其未有明證。至今不敢行矣。如何如何。
答成子章文憲○己酉
[編輯]詢及講紙。幸因少間。謹以商呈。第旅寓書籍未備。不克隨意說得子細。殊以爲恨。如有未安者。須更往復。然此特文義上一事爾。阻誨多時。想有實功可以進於此者。亦願聞之。凋瘁淪落。萬事殆將盡矣。只是朋友硺磨。爲庶慰此懷。聊發狂言。幸垂恕敎。尤丈固謂其跡難久。果爾章皇奔逬。使人興嘅。益不能爲心。未知及其在都時。有所深扣否。
答李汝九
[編輯]日蒙俯存。關雨頗款。追思幸荷深矣。午者令季至。申惠長牋。辭義論卞甚備。有非區區所敢聞者。然此必非偶然。似欲爲拙者指示迷塗。令人感歎靡已也。所謂敬圖。係是昔年病中所看閱。當時以爲有可取。故至於謄置。此卽不易之說所由出也。第今未及更詳。而遽備函丈之覽。已甚率爾。不意此事展轉。爲左右之深憂。一味悚仄。昨承李兄不鄙賜以手書。痛加卞斥。惟采之愚尙不能言下領悟。謹以更詳面稟爲對。不敢生紛紜往復之計矣。蓋此謏聞寡見。雖不足道。似有些子來歷。則豈不欲因此以遂獻疑求正。而顧念病狀。比添毒熱。輒致憒逆。今亦不敢妄費辭說。以爲賢契之羞。當俟異日少間。奉誨周旋。幸勿深過。千萬。第觀盛論不止所謂敬圖一款。其在高明講學明道之意。固不得不如此。而又安知此理此說。吾人所共聞。今日雖或鄙外於左右。而終不至得罪於前哲也耶。餘惟徐察之切仰。
答李汝九己酉
[編輯]年來同志之士。益爲時學所破壞。蓋無一人乃肯回頭下手商量此事者。則不覺凜然以痛心也。每得吾友手帖。其所論示。不出於讀書持守之間。而且以警責等語求助於聾瞽。采誠爲之心開目明。不料古人講學相觀之義。復見於今日也。鄙拙還期似甚不遠。若蒙汝九一來山棲。相守數旬。合有多少理會。只是所謂魔障者。使人不得自由。甚可慮也。講目錄在別幅。然亦未見沈潛憤悱底氣象。如此往復。恐難有所益。更宜隨處精思深體。以副區區之望也。
與李汝九
[編輯]爲學圖說。殊涉妄作。然其指義所在。恐不出此。近閱牛溪爲學之方。圖中所謂三綱。實本於朱子答林伯和書。其它如正衣冠一思慮。則本於方耕道書。虛心平氣。本於宋容之書。公私是非兩條。本於彭子壽書。而分明參用說幾字一段喫緊爲人者於都看破轉了。尤可知也。今亦有若干再修處。別幅寫呈。留念砭示之切仰。惟省察綱內所說。大同小異。蓋朱子直以力行速去八字打開。而先生要入道問學範圍。略加委曲。此恐非大眼目大力量。不能如此立義脗合道理也。如何。
答李汝九戊午七月八日
[編輯]采衰病粗存。只是客地荒僻。久不與平生朋友共討舊聞。恐遂鹵莽而死矣。日夕凜然。垂示兩紙。意益勤厚。不容仰謝。第所謂正衣冠一段分作動靜說。本出退溪。而爲先生依倣條畫。今皆一切以爲可疑。抑未知朱子所以答方耕道者。亦爲奇零破碎而不成義理耶。蓋其上有更於日用語嘿動靜之間。自立規程之語。而卽以此說繼之。又其下一書雲向者妄謂自立規程。正謂正衣冠一思慮莊整齊肅不慢不欺之類。又雲人有是身。內外動息。不過是此數事。其審如是。而必曰是乃統說底道理。誠非愚陋之所及也。大抵年來。每自循顧。區區之學。少未下手。老而無聞。其係我分內至切至重而不可已者。猶且主張奈何不起如此。儒先述作可否。尤非瞽見揣量所可得而僭論。以至獲罪於斯文者。容俟異日賴天之靈。幸窺一班於講劘之餘。因更請敎於師門。庶幾言下領悟。尙未晩也。不識汝九以爲如何。所謂李丈之謗。由於迷豚及他曲折。略如盛諭所及。使人無任媿仄。蓋其竊廳於長者而私語朋友一失也。不思語句之輕重而終成註誤再失也。此乃渠輩平日爲人子弟疏忽不謹之致。若其展轉到今。爲函丈謗囮嗃矢。則非渠輩思慮之所到。凡諸罪過。亦旣知悔而服戒矣。茲承鐫誨。不啻反復。繼此以往。敢不重加責厲。以從足下愛人之德耶。第今自訟不敎之咎。雖當如是。若必以其謗爲全出於是則有不然者。請更陳之。惟采不佞亦嘗數得奉敎於李丈矣。其於交際隆殺之間。患難淺深之衷。自謂當時一以義理裁處。各得其分。無有或過不及之弊雲爾。是故大禍在朝夕。而爲遣長胤。推禮論於寓寺謫行。過江關而由先壟。以往坡山。不爲留待敍別之計。儒章叫閭闔。而遂命諸子終始勿參。是皆正墜世嫌。以致謗言之喧騰。而實爲此丈明卞勇往。不顧是非。不恤禍福之一大義理。非初不知而行之者。雖如鄙滯之見。不無參差。而猶不敢爲自是之計。只得明其本意於可相告語處而已。今汝九欲泛以平時傾向。臨禍畏避等意。爲屑屑伸辨之地則抑末也。豈亦近歲山川跡阻。不克從容周旋於函丈故耶。須加詳思而處焉。如何如何。僕適遭洊饑。恐將不復保此丘壑。未知漂漂者竟落何方耳。亟思未前一得邂逅。以攄阻懷。而莫可自遂。憒憊交苦。修謝之禮。亦且踰時。臨書歉悵。不知所裁。
答李汝九壬戌十月十一日
[編輯]示及爲學之方續集。雖坐長事枕席之故。不克與節要本文一番對勘。有所消詳。第覵部伍法例。愈覺精善。當時牛溪先生與宋龜峯書雲當熟觀朱書。詳訂而備錄之。不但如此。願左右任之則其意可知也。但鄙意以爲此篇大義。欲提爲學之至切至要處。使學者受用。宜約而不宜廣。宜少而不宜多。非如他書不妨推說得盡者。蓋朱先生論敬。有主一兩言猶爲剩贅之語故也。如何如何。靜菴集事。曾力言於徐君。而不見諒察。悔之無及矣。年譜成編已久。方往領台許未歸。當一奉浼是計。尤菴函丈聞方到萬義。朝夕入城。未知此番又成何樣出場也。憂喜交切。
答梁季通
[編輯]垂諭與高汝根往復。似無甚妨矣。然以今日世道吾人自處言之。殊非所宜。禮說之橫潰。自是士不擇理。人各異見。馴至於此。誠難以口舌相爭也。蓋雖尤丈之論。聽者益激。足爲明驗。假令汝根反復於師門。有所申說。其能洞然開釋。以厭議者之心耶。似聞左右又與城西一朋友委書質責。以求己勝。此果何爲者。去冬敍別時采所託。未嘗不勤勤於斯。而終不見信。使人愈增不安耳。至於禍福之說。固未必盡實。然如朋黨詭僞之禍。非不多矣。季通其聞終古聖賢。必輒欲以智思分疏。庶冀其免者也。尤不滿一笑。大抵左右見識明悟。文辭敏給。且覵自力於爲己之學。多有年歲。非流輩可及者。采之區區常願以恬靜篤實之操。加沈潛玩味之功。節次進益。卒副士友之望。而今乃不然。一向喜事好卞。殊不似吾儒學者模樣。其爲悵然失圖者尤當何如也。倘蒙首肯。更惟於此痛省而嘿修之。毋使世采重罹斯疏之譏可矣。
答趙光甫持謙○甲子四月一日
[編輯]魯詹可謂不屈初心。第惹宿怨則深。未知果何終極也。
答沈龍卿壽亮十一月二十二日
[編輯]喪中弔禮。非兄弟。雖隣不往。禮有明文。不可以姑姊妹夫之親。遽自撓改。如何如何。
答沈龍卿戊申
[編輯]昨兒子忽報左右得捷大科。聞之固爲高堂騰賀萬萬。已又益喜早拚此役。能自用力爲己之學。以酬平昔之志。而無所礙也。前書以不得卒業尤丈之門爲歎。今此丈已作漢中人。此則非所慮。第驁相之自畫於石潭門墻。以後觀之。可謂見義不勇矣。然古人所處。殊亦有意。恐當自龍卿心裏審其虛實輕重之分而從事焉。庶無滲漏。相愛之。至不覺及此。幸有以恕之。采歲暮離親。百感交集。數日中夜擁衾不寐。病懷展轉。亡以自堪。不但蹤跡狼狽愈甚而已。
答崔汝和癸亥閏六月十一日
[編輯]垂示靜菴集數段。極荷不鄙。供狀之欲置卷末。乃尤翁之意。然文集大體。以類例爲主。年月先後。恐難準用。中朝用廟號。我國用諡號固正例也。然遭事變而當有所權。則自仁廟以下方用廟號爲可。奚必盡壞其正例。使之初不成義理耶。年譜朴記在趙作下。鄙亦疑之。但定爲今說者。趙作主書院。朴記主天日臺。大體自有輕重之別。謹敢如此處置矣。不審哀意終以爲何如也。士和許昨有一書。幸覽後傳致之。
孤樹裒談。所著人姓名鄕貫及著述大旨。有考入處。詳示甚仰。
皇明初濮公眞以征高麗死節。至封樂浪侯。弇州開國功臣贊。亦爲添列。而考諸東史。當時無與上國戰爭事。不知爲何說也。尋常所疑。故敢及之。早晩示破。
答崔汝和閏六月晦日
[編輯]殘熱復劇。不審孝履動止對毖否。采頭目之証日甚。已難自堪。當此風波橫潰之時。職名尙未遞改。益用媿懼耳。聞貫之所得地遠。本以多病之人。何能冒暑趁期耶。尤慮不已。前懇濮眞孤樹兩說。未蒙回示。頗覺鬱嘆。朱子文集有觀心說。其意甚備。而獨佛氏觀心本法。無他現處。韻府雖有之。只是如今所謂他心通之類。非眞觀心之法也。想哀或於佛書中得見本法。幸乞垂示如何。東儒師友錄曾承勤索。而緣送海營謄寫未果矣。今適來到茲。以奉呈。幸爲領覽。仍示其繆舛尤幸。此事非但記儒賢事蹟而已。蓋欲卞虛實酌輕重。祛偏黨一道術。以寓區區之志。此亦所當留念加砭者也。
答趙伯靜仁壽○乙丑二月十九日
[編輯]歸來添痛。閱歲呻苦。未暇以赫躋奉候。每切傾悵也。茲承枉翰。憑諦比日乖和。侍奉仕況萬重。慰釋不容言。承示去就之意。固已奉悉。事義情理。自相參互。先輩亦多行之者。到今不必深自引咎。第退溪先生所謂朋友多從此路去。殊可憂歎者。不無餘意。幸於閑暇時一入思議。有所點檢也。如何。景源得書甚慰。聞其春間欲大歸洛下。然否。
答沈明仲世煕
[編輯]僕往返江坡。病狀增憊。無足言者。以此尤難得安靜境界。以少溫理舊學。而歲月駸駸。居然四十已上人。只恐無所聞而死矣。向來同志景源諸君。皆不復尋遂初賦。在己在人。不過如是。益自凜然也。時到親傍。亦思替報。冀一來聚。討盡多少懷抱。而苦未久滯。以至孤負。幸於閒暇。懋進新功。不墜初志。苟能辦此。雖隔千里。而如在合席也。朱夫子所謂堅坐數年。讀得多小書方好。尋人商量所疑者。自是一道。況賢善病。時當嚴沍。想必艱於遠出。直到陽和宣暢。爲訪溪廬。俯仰思勉。淹速隨便可矣。憒憒不多及。
與沈明仲
[編輯]海鄕自栗老去後。無人謦欬於其間。故俗尙尤貿貿然。近有一二來學者。觀其趣操。似亦反勝於漢中。豈以文獻雖不足。而所處僻遠。聲利之場。不甚被其斲傷汨滅故耶。諸人方讀近思。早晩殊有講論。知左右曾欲用力於此書。深恨不能與之共席也。小學講目今始商呈。益見喪病精力之不逮。以致稽慢。媿謝不可言。頃所書喩氣質知行之說。歸檢久之。亦不能得。幸於後便更加垂示。俾采卒獻所疑如何。外祝強學自愛。
答沈明仲
[編輯]所詢妻喪。夫雖不在。自當用使某之例。其直以子名告。則恐非正禮。鄙見如此。未知是否。幸加回敎。
答沈明仲乙卯三月二十二日
[編輯]區區所遭。固甚謬妄。自關一二家人私事。不料其節次推排。一轉而爲士林之大患。再轉而爲國家之深憂。雖知其意未必專靠於誤禮。而乃其蓄銳抵巇。實爲羿彀之嗃矢。揆以平昔屛廢心跡。未嘗少干於斯世者。夫豈夢寐所到哉。然亦無非不佞不闕疑殆。不識微彰。輕率淺陋。以至斯極。不無罪在焉。私自循省悚厲而已。不審明仲何以敎我。幸毋惜相發也。示喩誌文不言生年。不書祔葬。則古人金石多有此例。亦可首尾相照。無缺事實。至於拂衣雲者。上文公名獨漏及拜官不就。皆其事也。何謂無來歷乎。唯葬地雖有不必載者。亦從常例欲添載。而狀譜本文適不在側。望於後便委示其槩也。念於數歲中不得一文會。令人益覺鄙吝時萌。倘乘侍暇。撥置出來。商量所疑。旬月之間。當有開益。不審明仲其亦留念否。
答林德涵壬戌六月十六日
[編輯]鄙意大槩在於前書。今旣駐得一番。誠爲大段休歇。史局之任。雖未卽免。只可因仲和懇告摠相以情勢狼狽之實。適値同甫入城。亦須從容協力。必能准請無疑。千萬姑勿生再起之意也。如何如何。所謂生面大文字。豈指麟經或儀禮前續否。此等經書。固當乘精力未衰時大家理會。以愚計之。須更間就心近兩書。作鞭辟近裏着已工夫。朝夕警省。方有得力處。至如輯要一部。尤宜服膺。庶幾體用相合。功約而效博也。采還家已旬餘。亦可經理舊業。而苦被編次文字多方入板者。不免心目俱在於此。俟過近日。逶迤相及耳。西計姑未有決。蓋爲邊憂水土所前卻。而仍留此地之害。誠恐有十百於彼者。計必終遂而後已也。
答林德涵甲子十二月十五日
[編輯]後書戒告之意。敢不奉以周旋耶。鄙幅說話。此中士友未有得聞如此者。亦乞哀之留念加愼也。似聞四學以尼山攻斥栗谷事。通文八道雲。令人氣塞。蓋於見斥者別無損益。而在大老不幸甚矣。當此人心土崩之日。重被中間之簸弄至於此極。而無路覺悟。奈何奈何。
答林德涵別紙丙寅八月五日
[編輯]別紙垂喩。意極鄭重。無微不宣。感歎之餘。繼以悚仄也。第此固陋。豈欲相病於左右。嘗竊不揆。每見古賢於師友知舊之間例相講問。視爲吾家事業。雖其人有高下言有得失而未嘗少輟也。妄意如此。故凡係平日相從之人。隨其所識。或多以文義禮節卞難歸宿者。惟於德涵。首尾二十年。未見一番往復。以此思欲奉效疑悔者不貲。而其勢亦難。是則終無講問之益也。至於從游禮節之際。初非敢論。嘗見近世從事師友之人。雖其主客向背之實心。未有如古人之趨向專一者。以此曾亦奉書於通寓。冀德涵有所省會。推以培植世敎。而卒無明復。至於今日。見稱愈降而愈疏。要其歸趣。居然一通家親舊之誼而已。非復當初道理名義之相從者。雖欲不以云云自處得乎。抑嘗推之古今事義。自有不同者。孔門之待諸子。其嚴至矣。至於朱夫子直以朋友從游之體相與。未嘗引以自高。然於二劉胡李諸先生。事之甚勤。皆稱門人。皆述後事。無一所間。而惟至滄洲從祀之時。獨享延平。其於事師之禮。可謂兩得。但無服喪之明文耳。不意栗谷先生因程張之論。乃以心喪之義。分爲五等。使大義不明。世道益乖。未必不出於此。蓋程張之意。只言禮經不立師服之義。由於有輕重大小之情。而栗谷便謂實事排定如此。殊可惜也。爲今之道。無論鄙拙與左右。只當就今日地頭。悔前失之難追。圖新功之弗措。經學可講者講之。事義可扣者扣之。孜孜不已。交相輔益。以至理明心得之域。則師友之義。自當不言而益晢矣。苟或不然者。雖日日自稱曰師曰弟子。終無其實。鄙見如此。不審高明以爲如何。
與林德涵九月十三日
[編輯]昨收邸報。東學兼任。亦已稟遞。其他擬望。未必受點。目前則可謂寬閑矣。第念左揆還朝。想更有一番撕捱。行止大體。必須預講而審處之是仰。所慁師友一段。其能消詳歸正否。幸爲垂示。前書中門人門下。所爭不多雲者。未知於古今經傳。有所深稽耶。此事曾亦致思。門人之號出自論語。今俗或稱門生。此則本由座主而得之。恐非正義。至翰墨大全。有稱學生之語。今亦鮮聞。以此每謂古人所擧於先進。唯此三者。第不敢自信矣。近適得呂東萊文集。附錄門人祭文幾數十首。其所自稱或以門人或以門生或以學生。然猶門人多而二者少。與鄙平日所慮相符。然後始知愚者或不無一得也。謹已追入師友說中。然則所謂門下者。儒家俗例。皆所未見。豈鄙人索居謏寡而然耶。幸須開示。今年災沴。搌古所罕。至於己酉兩月之雪。古史亦絶無。蓋不惟天道人事之相感。自來昭著不爽。如鄙犬馬齒不甚長。未見有其災而無其應者。加以朝著不靖。飢荒洊臻。人心世變。日異而月盛。未知前頭有何爻象。直欲無知而不可得也。聞廟堂方以土賊爲憂。不無其理。想左右所居素稱萑符之藪。早晩必不免戒心。其亦思量到此否。嚮慮不已。
答鄭士仰庚申十一月二十二日
[編輯]積雪彌山。馳想一倍。忽奉惠帖。憑諦比日靜履珍勝。慰釋靡量。示意謹領。顧此固陋。誠不敢率然仰對。第以祭祀一節。實係近來士夫家通患。不得已昨具一書。以質於尤丈矣。大抵鄙見欲從退栗二先生以有官無官爲重之說。於今國恤。身有衰服。而當主私祭者。則一切祭祀。恐不得直行。而雖無衰服者。舍虞卒哭練祥凡喪祭之外。如吉祭中時祭不可行。忌墓祭亦可從略以行。俾亦少全在下者不敢自同國家之義。蓋與來示別幅第三條大同少異。未知尤丈果以爲如何也。幸乞以此轉稟而處之也。
答李伯祥徵明○己酉
[編輯]所謂今之行服者。白布直領。或道袍加環絰白巾布帶而已。若難復古冠絰深衣之制。雖從今服。不至甚過也如何。
答李同甫癸丑八月十八日
[編輯]垂示先碣追改數款。無可更評。但所謂先賢活物雲者。尤丈旣自言退陶最後自謂悟前見之非雲。則明是易簀前數月答奇明彥書也。今敎本文與卞疑所錄皆同。而終無活物二字。如其然者。恐尤丈誤以退陶所謂不知妙用之能顯行。殆若認爲死物者。遂認作活物看。以致如此。蓋曰非死物則緣文檃括。雖謂之活物。無甚妨者。然此係先賢道學喫緊處。不可不從實記錄。以絶後疑。爲方恰當。幸更相告於尤丈而改之甚妙。至於崔兄所論。亦自有意。第退陶所謂隨遇發見妙用之能顯行等語。揆以愚意。終若不能無些病者。其說甚長。又安能以未明之見。先自犯於芸人田之戒哉。所喩甲辰疏始末。當時先公與我商量者屢矣。常以爲知此事莫如我最。故初乃備及於誄辭。而後不覺反闕於狀本。殊可恨也。茲不免有所添改。略在小幅。亦須領察。
德涵見書。今不暇幷謝。第其稱謂。似未深察於名實輕重之分。曾聞從游甚洽。豈所以劘切者乃如此耶。亦承所質尤丈書中。直以官位處鄙人。一過一不及。恐非少病也。幸與究之。
答李同甫乙卯五月十一日
[編輯]前書所詢。固當仰復。然不惟事會已過。亦冀早晩有以面加商量焉耳。茲蒙申諭。爲用追告。蓋去歲秋曹日。有問師生訟冤事者。因此不免略有所論。及乎尤丈事發。益持是意而無變。故林君初問泛以各在其人自處之如何爲言矣。逮其再來反復。至有斂藏者似必全不干涉於訟冤然後方盡其義之語。始乃以謂師生大體。本非不可出此者。則先訟冤而後斂藏。恐尤明正。安有膠滯如是之理哉。此所以有前後輕重之分者。及至時論轉峻之後。反而思之。今日彈射之辭。動以貶君亂統爲主。非可與洛閩所遭奸黨僞學之罪同日而論。然則爲其門生者。雖欲從容泯默如尹黃之所爲。烏可得乎。以此末後於答具濟伯。較加明白鄙見。始終大槩然也。海行之日。道經石江。語及其故。廈友亦以爲然。別無論斥左右之所處者。但廈友略傳聽松,龍門之說。采答曰聽松於己卯事。無一可考。龍門則本已叫閽被繫。恐此君未暇深考云云。豈亦因此而致有相貴之語耶。未可知也。第前書所謂損益之論。雖自有理。若一向如是說者。其於君臣師友之大體所害不細。固宜精義去取。以得其中。而亦不可率易斷定。以助夫隨世便身者之計也。鄙病日劇。無更起爲人之望。倘得一棹泝流。仍成數日穩款。其何幸如之。千萬嘿會。
與李同甫別紙己未七月八日
[編輯]唐本四書凡例雲凡集成輯釋所取諸儒之說。有相發明者。采附其下。所謂輯釋者。卽新安倪氏士毅所著。此則鄙偶因人得見庸學二書。蓋我國平時印本也。其中論孟二書及集成則終不得見。未知此書於玉堂講院。或儲善本否。且集成不知爲何人所述。並乞詢示。
宋元諸儒金,許,饒,陳之書。多有補於聖經。而終無得見之路。頃承尤丈書雲同春曾拜趙浦渚。自言得見胡氏四書通。未知其書或在於浦老家與否也。所謂胡氏卽雲峯先生。其書存否。功宜詳問而推得之如何。
我國見行家語。乃猷堂王廣謀句解。不但其間篇章甚簡。有非古文全書者。哀公問政篇成功一也之下。終無公曰子之言美矣至矣。寡人實固。不足以成之也之語。而遽以宰予鬼神之問繼之。與中庸章句朱子所論。不啻矛盾。其誤決矣。未知王肅所註古本或能流布於東方耶。切願聞之。
苑洛子洪範解序曰。鰲峯詳於理。吾獨詳於數。我國李氏純亦著洪範解。其言曰得觀熊氏解。其所傳於黎先生口訣第一法及變數圖至詳至密。以此推之。所謂熊氏解。其出於吾東久矣。或謂玉堂舊書中有一本云然耶。但性理群書曰熊氏名節字端操。建陽人。號鰲峯先生。理學通錄曰熊氏名禾字去非。建陽人。號退齋。嘗築鰲峯書堂。而通錄兩家本傳。並無著洪範解之語。未知此書果爲二公中何人所述也。此尤願聞其詳者。〈李純洪範解頃嘗得見。而頗有所缺。此亦欲得其全文耳。〉
南軒集文公序末曰。其立朝論事及在州郡條奏民間利病。則上意多嚮納之。亦有頗施行者。以故亦不著。蓋觀古今文集。未有以當時朝廷嚮納施行之故。直廢其章奏者。此理已不可曉。而宋史藝文志卻載南軒奏議十卷。此則似是後人所追錄。然則似必多見於歷代名臣奏箚中。亦乞示破。
諸儒所爲抄錄晦菴之書。王魯齋及覺軒續近思錄外。翰墨大全雲三嶼陳氏又編一書。並謂之續近思錄。熊退齋所擇尤精。名曰文公語要。至皇朝丘瓊山則名曰朱子學的。想皆完美而無由得見。且如覺軒續錄今在於性理群書。然以其書所載前錄之例觀之。恐亦不免有所分折刪節。蓋如封事奏箚中要語關於治道治法者。絶無見處。其他可推也。未知蔡氏此書或有不載群書而別行者耶。如王,陳,熊,丘諸書或見藏於玉堂諸司否。
栗谷年譜有先生受命刪正四書小註之語尤菴則以爲當時先生必與牛溪刪正進御後爲兵火所燹愚意或恐受命而不及成書未知何者爲近其實耶惟今見行本以朱墨圈點取捨小註音大學稍精而中庸已多可疑至於論語二本各出於牛溪沙溪兩先生家式例頓異尤涉撓惑豈此亦受命刪正之草藁耶幸示本未出處爲妙。
答任大年元耇○壬子六月二十日
[編輯]曩便奉問。審已至浦上。其於慰釋深矣。但末由一得淸誨。是用瞻想。采比幸安靜。披玩舊書。每至前賢極欲爲人戒諭反覆痛切處。未嘗不怵然心悸。幾何而不成枉過了一生。甚可懼也。垂示云云。謹領雅旨。橫渠之說。自常人觀之。亦未易及者。如以賢者今日勇猛舊躍底意。只欲歸靠於此。無乃與伊洛所謂且做第二等。便是自棄者相近否。須更詳之。別幅當復久矣。適因修正一二文字。茲始奉遂媿媿。
答任大年戊午正月七日
[編輯]君徹便至。並承問帖。辭義盈紙。奉而繹之。使人一慰一歎。固知左右於此一事。不能自由者存焉。故前書已有非謂自畫之語。而盛敎至此。豈亦有激而然也。第大年平生讀古人書。曷嘗見士君子出處大節。乃視妻孥之言昏嫁之計而爲之進退者哉。曾聞賢者久習昌黎文字。抑其深中光範諸書之毒而不自覺其非耶。惟是慈堂冀幸之意。不可遽違。則似當強學篤志。先立其大者。以趨聖賢之域。而亦所不廢於場屋。但不至有內輕外重之弊。方少病敗耳。今反切切較計。分我東與中國以爲隨時的當底道理。恐非所望於大年者。況異日仕宦進取之心。安知不如今日之科擧耶。此皆愚之所未曉。然要難載之遠書也。竊承其間遭重戚行緬禮。所居窮僻。莫由以時奉慰。只用媿怍。
與任大年別紙庚午正月二日
[編輯]北地民風習俗。必異中土。其果何以治之耶。曾見賢者與人處多喜笑謔。又不無怠倦氣。此固從爲學不力而致之。想亦爲臨政處事之病不淺矣。幸更留念。前因李生煕靖留學金昌翕事。又欲知其言根何也。此似涉於諱疾忌醫。士君子處心當如靑天白日。其是其非。人皆見之。在己在人。了無所異。不識高明以爲如何。如此者初不欲載之遠書。而十數年來。賢與我無一從容講討之日。若終不爲之。殊非當初共學之意。故不得已及之耳。且見左右書尺簡古。無異於夏卿兄弟只通寒暄底規模。眞亦可謂同志也。呵呵。安邊府有三先生遺書板子。望爲印取。早晩一讀之。恐或不無追補之功耳。
與閔春卿別紙癸亥十月二十九日○二
[編輯]退溪先生所著諸書若文集若傳疑節要通錄之屬。皆已刊行於世矣。遠近章甫無不快覩而誦習。唯聞其文集裒次時。門下諸公互持諍略之論。今所登板。蓋亦出於所謂詳者也。頃年韓侯聖輔爲禮安日。尤丈使得先生遺藁未登板者以送。則韓侯卽以書牘遺藁匹巨冊奉副。鄙亦因此得見矣。第未知本家所存。於其四巨冊之外更有餘數否。且此乃只書牘一例。其他雜著論卞文字亦有可錄看者否。並乞問示。先生語錄一編。或稱言行錄。頗傳於世。未知果爲誰氏所錄也。或曰出於金鶴峯之手。其信然否。近又得見李艮齋德弘所爲溪山記善錄。亦甚詳備。鄙輒不揆。謹泣兩家書分類成編。目以退溪先生語錄。而竊意當時門下諸公往往私相記錄者。非但此二書已則深願得聞其目而求見焉。幸有以細扣之。
門下諸人表表可稱者。固因文集語錄等書。知其大略矣。但想陶山書院。乃先生平日杖屨之所。遺文書籍皆在焉。其中亦必有所謂門人錄者。備列諸賢姓名。而仍疏言行事蹟於其下。以爲考信之地也。頃年屬趙學士根轉問於琴上含聖徽。言院中本無此錄。只將若干公身後文字而歸。未知今以何道能盡得其門下姓名事蹟。俾無墜失之患耶。亦加商議之。爲仰爲仰。
禮安,安東一帶。能脫於壬辰兵燹。故陶山,月川兩院之外。如權忠定,朴嘯皐,具柏潭諸公舊家書籍皆得保完。以此揆之。今日我國文獻。莫踰於嶺南矣。鄙所願見者。乃熊氏洪範解一冊。曾屬知舊之爲其邑宰者。從容訪問。皆不能得。未知此書其有藏置之所耶。意者主客人情不甚慣熟。雖或有之而未必盡以其實來告。事勢則然。更願詳聞之。
答金士肯士直庚申八月十日
[編輯]今有一事。復以奉浼。紫院碑改本。頃蒙老峯相委書俯賁。俾有所論。而爲緣精思昏塞。趁未致意也。比乘朝夜稍似開悟時。略略下手。以成此說。切欲以書仰復。而不但今日疾病事勢。難以率易相聞。聞其長在鞫廳。恐致煩撓。茲敢私於左右。幸加一覽。如無大段紕繆處。爲候公退而替呈之。並布鄙意。庶得反復於華洞。以決此議。千萬幸甚。文集事。尙因前請者不遂。遷就至此。亦宜有以申復之。李令翩然出關。氣像儘好。第聞史局方有趣還之擧。想更狼狽矣。慮慮。所與明丈問答望錄示。以豁病懷。
別紙
[編輯]此文曾於壬子僭論時。已竭鄙見。蓋凡卌五條中。所蒙採納者幾於過半。則今似不必申復矣。第前所告稟。皆是文字小病。亦有辭語未備。不能動聽者。茲用如是煩請。其中如總論等處。尤非後生淺學所敢云云。而旣有瞽見。不得不仰布。蓋以碑文爲重。則自外嫌礙有不能盡避。況其所請者。初非欲其盡用己見。只望有以加察而去就之也耶。悚仄之至。
德水大姓。今添姓李氏字而又曰德水大姓。無所妨耶。
夢見龍。見龍之見。似當賢遍反。然則正是先生小字。如此下語恐未安。
旣盡通經傳。盡通經傳在少時。語恐太重。盡字代以博字似宜。
以書告朋友。必擧此書者。蓋欲明先生入山之事也。然不告父兄而告朋友。猶未盡道。況其書只及養氣云云。不及耽僤曲折。則恐無損益矣。大抵此段皆以先生辭校理疏檃括爲之。固是本意之所在。然當時遭家變一節。實與其間。而到今勢難並擧矣。蓋畸菴雜錄言先生去時。父親長兄庶母前皆有書云云。而今獨擧朋友書。表裏異情。恐尤未安。愚意刪此五字。而專作耽禪徑入深山底一邊意思模樣。方無罅漏也。
上免喪。上文無明廟昇遐語。而曰上免喪。恐未分明。還從本文。未知如何。
漁色。漁色註曰謂不內取於國中也。內取國中。爲下漁色。又曰國君內取。象補漁然中網取之。是無所擇。此段曾已屢煩。而不蒙採納矣。然今不免更慁者。蓋此乃懿仁王后定祥之日。而在今爲先代君母。其不宜只拘文字之簡奧。不顧語意之襄慢而仍用之者甚明。每讀至此。自覺中心蹙然有不安者。詢之它人。亦無不同。未知此二字果有終不可改之義耶。況其歸趣不過下取於國內。而無遠迎諸侯之實。則誠亦未合於本文之旨矣。幸乞商量。不任悚仄。檢詳。下文旣刪諸職。則如此例除。不必並存。二字刪之如何。
遂取諸家之說。此條前稟者亦有說。而及觀回敎辭語。似是寫字時致誤而然。汔用悚歎。到今更思之。所諭與退溪論中庸小註及口授沙溪先生。而今見於卞疑者。雖有所發明。而或非大段義理。恐皆不足以當此。所論精微之蘊一段。唯輯要所卞胡雲峯心性情之說最爲緊要。愚意若以如雲峯諸公亦不免此。故遂乃十二字代遂取諸家之說六字。則他如中庸卞疑諸說之類。當並包於其中。豈非所謂精微之蘊。而後之學者亦能有所明白領會耶。如何如何。
官居野處〈止〉相弔。先生道學。旣爲東方儒宗。又出而當君民之責。則此處當擧一國之人所哀恫者以爲言。何得以例用於衆人者稱之耶。舊稟語太略。茲用更申。
樂渾全惡分析。逐末流暕本源。以文勢觀之。樂渾全一款似王陽明。逐末流一款似指胡雲峯。未知本意果如鄙見否。抑別有所指耶。
洞貫統體。勉齋之推尊朱子至矣。於此猶曰窮造化之原。盡性情之妙。達聖賢之蘊。體天地之運。備事物之理。任綱常之責。觀其窮盡達體備任雲者。似多以用功言。則今乃專下洞貫統體字。反涉較重。恐當點化。俾有斟量矣。如何如何。
摠論不由師傅一段。此體一見六一集序。再見魯齊碑文。然東坡及歐陽元功皆以己意斷之。今曰諸老先生之說而云云。未知一一皆有可據之文耶。不然恐或未安。反不如直用前人之法也。
答金士直癸亥四月二十七日
[編輯]示意謹領。嘗考備要諸書之意。無男主然後立女主。父兄弟姪皆可爲男主。則恐可姑依班祔例。以伯氏爲題。蓋情雖弟切。而義似姪勝故耳。如何如何。
答金士直
[編輯]朱子語類雖嘗論及濮議是非。然今日世道甚艱。補論一段。亦望加閟。方爲致謹之道耳。茲用迢告。
答朴一和尙淳○丁巳六月五日
[編輯]所諭曲折。至煩遠示。良荷不鄙。抑未知非門人而爲儒生者。雖冒國家禁制。自當直論其事一段。能有明白證據耶。如其有之則已。不然愚恐其道理本與門人無甚異同。初不關於死生利害之說也。且承欲守分讀書。豈不是今日第一規模。區區所望於諸君。誠亦無以外此而他求。第揆以前日所聞。左右似亦有不得自由者。前辭隨衆之擧。而後若不免出入場屋。則其果自安於心乎。去就得失之間。此皆一和所宜預量而審處之者。未知如何。昨得鄭士仰書。亦論及此。但鄭君以十年藏修之身。自投於章甫叫籲之列。將爲馮婦所笑而不得辭。亟欲替書略道鄙意。想其所重存焉。非淺陋之可以得力。故不敢也。早晩相見。幸及其一二爲妙。
答朴一和辛未四月十日
[編輯]鄙今年恰成踰六望七之人。遠近知舊凋謝幾盡。自顧弊劣無一進步之路。眞成小人而死矣。凜然如何。昔者聞歐陽公六十以後爲其氣衰。不作人家文字。又常規尤翁晩境使六七文衡閑坐。而獨自酬應金石爲過。蓋以此事非吾家本色也。因此戒心不欲復爲此役。而今承委示。曾有相及者。此則可以奉辭於他人。第難以時月期必。恐非雅旨所存。是用預懼耳。且聞涸轍之患方甚。區區增慮。唯此一太事不宜以窮苦小弛其功。千萬於此益加勉力敦篤。少副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