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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覽/0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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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事部一百三 太平御覽
卷四百六十三.人事部一百四
人事部一百五 

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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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文》曰:辯,被免切。治也。

《尚書》曰:君罔以辯言亂舊政。

《爾雅》曰:諸諸便便,辯也。

《論語》曰:便便言,惟謹爾。鄭玄曰:便便,辯也。

又曰:孔子曰:「惡利口之覆邦家者。」

又曰:御人以口給。

《家語》曰:子夏問子貢何人,子曰:「辯人,丘弗及也。」

又曰:宰予,魯人也,有口才,以言語著名。

又曰:孔子登農山,謂二三子各言爾志。子貢進曰:「賜願使齊、楚合戰於莽氵養之野,兩壘相當,旗鼓相望,埃塵相接,挺刃交兵。賜著縞衣白冠,陳說其間,推論利害,二國釋患,惟惟賜能之矣。」夫子曰:「辯哉!」

史記》曰:子貢利口巧辭,孔子常絀其辯。田常欲爲亂於齊,移兵欲伐魯,孔子謂弟子曰:「夫魯,墳墓所處,父母之國。國危,二三子何爲莫出。」子貢請出,孔子許之,遂行。子貢壹出,存魯,亂齊,破吳,強晉,霸越。

又曰:漢遣陸賈說項王,請太公,項王弗聽。漢王復使侯公往說項王,乃與漢約,中分天下,割鴻溝以西者爲漢,鴻溝以東者爲楚。項王即歸漢王父母妻子,軍皆呼萬歲。漢王乃封公爲平國君,曰:「此天下辯士。」所居號爲平國。

又曰:范睢欲事魏王,家貧無自資,乃先事魏中大夫須賈。爲魏使齊,齊襄王聞雎辯有口,賜金印及牛酒。

又曰:上問上林諸尉禽獸,十餘,左右視不能對。虎圈嗇夫從旁代尉對,上所問禽獸簿甚悉,次觀其口對,響應無泅攏乃拜嗇夫爲上林令。

又曰:秦蔡澤游學於諸侯,大小甚衆而不遇。因從唐舉相,曰:「聞子相李兌,百日之內持國柄,有之乎?」曰:「有之。」澤曰:「今若臣者何如?」唐舉熟視而笑曰:「先生揭鼻、戾唇、顔、蹙齃,吾聞聖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澤被唐舉之戲,乃曰:「富貴吾所自有,吾不知者壽也,願聞之。」舉曰:「先生從今已往四十三歲。」澤笑謝去,謂其禦者曰:「吾躍馬,食肉,富貴四十三年亦足矣。」乃來入秦。使人宣言以感怒應侯范睢曰:「燕客蔡澤,天下俊雄弘辯智士也。彼一見秦王,必奪君位。」應侯使人召澤。澤入,揖應侯。應侯固不快矣,及見又倨,應侯因讓之曰:「子嘗宣言欲代吾相秦,豈有之乎?」對曰:「然。」應侯曰:「請聞其說。」澤曰:「籲,君何見之晚耶!夫四時之序,功成者去,未成者來。君祿位貴盛,私家之富皆已極矣,不退將危,臣之代君,不亦宜乎!」應侯善之,乃延入坐,爲上客。後數日,入朝,言於王曰:「客有新從山東來者蔡澤,其人辯士。臣見人衆,莫能及之,臣不如也。」王召見,與語,大悅之,拜爲客卿。應侯因謝病請歸相印。昭王許之,以澤爲相,終如其志。

又曰:蘇秦初與張儀俱事鬼谷先生十一年,皆通六藝,經營百家之言。鬼谷先生弟子五百餘人,爲之土窟,窖深二丈。先生曰:「有能獨下,說窖中,使我泣出者,則能分人主之地。」久,蘇秦下說窖中,鬼谷先生泣下沾衿。次張儀下說窖中亦泣。先生曰:「蘇秦詞說與張儀一體也。」

又曰:楚陳軫,詞辯之士也。初與張儀俱事秦惠王,惠王皆重之。儀惡軫於王曰:「陳軫重幣輕信,秦使之楚,將爲交也。今楚不善於秦而善於軫。王以儀言召軫問之,軫曰:「然。王聞楚有兩妻者乎?」王曰:「不聞。」軫曰:「楚有兩妻者,人挑其長者,長者駡之,挑其少者,少者復挑之。居無何,有兩妻者死。客謂挑者曰:「謂汝娶長者乎,少者乎?」挑者曰:「娶長者。」客曰:「長者駡汝,少者復挑汝,何故娶長者?」對曰:「居人之所,則欲其挑我,爲妻,則欲其駡人。今楚王明主,昭陽賢相,使軫爲臣常以國情輸楚,楚王將不留臣,昭陽將不與臣從事矣。臣必之楚,足以明臣爲楚不與也。」軫出,張儀入問王曰:「軫果欲之楚不?」王曰:「然。軫,天下之辯士。寡人遂無奈何也。」惠王終相張儀,軫遂奔楚,楚用爲上卿。後軫爲楚使之秦,惠王見之,謂曰:「子去寡人之楚,寡人甚思子,子思寡人乎?」軫曰:「王聞越人莊舄乎?」王曰:「不聞。」軫曰:「越人莊舄仕楚執,有頃而病。楚王曰:舄,越之鄙人。凡人之思。固在其病也。思越則越聲,不思越則楚聲。使人聽之,猶尚越聲。今臣雖棄逐之楚,能無秦聲哉!」

漢書》曰:酈食其有詞辯,年六十,身長八尺,鬢皓然。請見高祖,謁者曰:「上好駡人,不喜儒生,有客冠而來者,輒解其冠而溺其中。」食其作色叱之曰:「我高陽酒徒,何儒生之有!」謁者股慄而見之,高祖乃踞床使兩女子洗足。食其入,長揖不拜,曰:「欲助秦攻諸侯乎?將欲率諸侯攻秦乎?」高祖駡曰:「竪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諸侯相率攻秦,汝奚爲助秦耶?」食其曰:「必欲聚合義兵誅無道秦,不宜踞見長者。」高祖懍然而起,拔足揮洗攝衣,延食其坐而謝之。食其因言六國縱橫王霸之道。高祖大悅,問其計,食其曰:「足下起烏合之衆,收散亂之兵,不滿二旅,而欲鼓行入秦,所謂探虎口而餵餓狼也。夫陳留者,當天下之沖,四通五達之郊,城堅粟多,可以少留。臣知其令,請使命下之。如不聽,可舉兵攻之,臣爲內應,不崇朝而拔之矣。」於是高祖乃遣食其說陳留令,高祖引兵隨之,遂下陳留。

又曰:少府五鹿充宗貴幸,善梁丘氏《易》。玄帝好之,欲考其異同,令與諸家論《易》。充宗貴辯口,諸儒莫能與抗,皆稱疾,不敢會。有薦朱雲者,召入,攝齊登臺,抗首而請,音動左右。既論難,連柱五鹿君,故諸儒爲之語曰:「五鹿嶽嶽,朱雲折其角。」

又曰:婁護爲人短小,精辯,論議常依名節,聽之者竦然。與谷永俱爲五侯上客,長安號曰:「穀子之筆札,婁君卿之唇舌」,言其見信用也。

又曰:晁錯,潁川人也。爲太子家令,以其辯得幸太子,太子家號曰:「智囊」。

又曰:田貴幸,爲中大夫,辯有口,學《盤盂》諸書。應劭曰:黃帝史,孔甲所作名也。孔甲《盤盂》二十六篇。

又曰:東方朔自公卿在坐,朔皆傲弄,無所屈。上以朔口諧給,嘗問:「先生視朕何如主也?」朔對曰:「自唐、虞之隆,成、康之際,未足喻當世。臣朔伏觀陛下功德,陳五帝之上,在三王之右。非若此而已,誠得天下賢士,公卿在位鹹得其人。譬若以周、邵爲丞相,孔丘爲御史大夫,太公爲將軍,卞莊子爲衛尉,皋陶爲大理,後稷爲司農,伊尹爲少府,應劭曰:伊尹善烹割,太官屬少府,故令作。子貢使外國,顔閔爲博士,子夏爲太常,孟子爲右扶風,季路爲執金吾,契爲鴻臚,龍逢爲宗正,伯夷爲京兆,管仲爲馮翊,魯般爲將作,山甫爲光祿,申伯爲太僕,延陵季子爲水衡,百里奚爲典屬國,曉其風俗,故令爲之。柳下惠爲大長秋,史魚爲司直,蘧伯玉爲太傅,如淳曰:太傅傅人主使無過,伯玉欲寡其過也。孔父爲詹事,叔敖爲諸侯相,子産爲郡守,王子慶忌爲期門,夏育爲鼎官,羿爲旄頭,宋萬爲式道侯。」上乃大笑也。

又曰:終軍,字子,濟南人。少好學,以辯博能屬文聞於郡。年十八,選爲博士弟子。至府,太守聞其有異才,召見軍,甚奇之。及至長安上書言事,武帝異其文,拜軍爲謁者給事中。

又曰:蒯通知天下權在於韓信,欲令背漢,乃先微感信曰:「僕嘗受相人之術,相君之面,不過封侯,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貴而不可言。」信曰:「何謂也?」通曰:「天下初作難也,俊雄豪傑建號壹呼,天下之士合霧集,魚鱗雜襲,飈至風起。當此之時,憂在亡秦而已。今劉、項分爭,使人肝腦塗地,流離中野,不可勝數。今時兩主懸命足下,足下爲漢則漢勝,與楚則楚勝。臣願披心腹,肝膽,效愚忠,恐足下不能用也。方今爲足下計,莫若兩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天下孰不聽足下,願圖之。」信曰:「漢王遇我厚,吾豈可見利而背恩乎!」通曰:「臣聞勇略震主者身危,功蓋天下者不賞。今足下挾不賞之功,載震主之威。歸楚,楚人不信;歸漢,漢人震恐。足下欲將安歸乎?故猛虎猶預,不如蜂蠆之致螫;孟賁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信不忍背漢,遂謝通。通說不聽,惶恐,乃佯狂爲巫。天下既定,後信以罪廢爲淮陰侯,謀反被誅,臨死嘆曰:「悔不用蒯通之言。」高帝曰:「是齊辯士蒯通。」乃詔齊召蒯通。通至,上欲烹之,曰:「若教韓信反,何也?」曰:「狗各吠非其主。當彼時,臣獨知韓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得。天下洶洶,爭欲爲陛下所爲,顧力不能,何憚誅耶!」上乃赦之。

又曰:淮南王黥布反,朱建諫之,不聽。漢既誅布,聞建諫之,高祖賜建號「平原君」,家徙長安。爲人辯有口,刻廉剛直,行不苟合,義不取容。

又曰:辯士曹丘生數招權顧金錢,孟康曰:招金錢,事權貴,而求事也。事貴人趙談,竇長君等善。季布聞,寄書諫長君曰:「吾聞曹丘非長者,勿與通。」及曹丘歸,欲得書謁布。竇長君曰:「季將軍不說足下,足下無往。」固請,遂使書人先發書,布大怒。曹至,則揖布曰:「楚人諺曰:『得黃金百鎰,不如得季布一諾。』足下何以得此聲梁、楚之間哉!且僕與足下俱楚人,使僕游揚足下名於天下,顧不美乎?何足下之距僕深也!」布乃大悅,引入,留數日,爲上客,厚送之。布名所以益聞者,曹丘揚之也。

范曄《後漢書》曰:黃琬,字子琰,瓊之孫。早而辯慧。祖父瓊爲魏郡太守,建和玄年正月日蝕,京師不見而瓊以狀聞梁太后。太后詔問所蝕多少,瓊思其對而未知所況。時琬年七歲,在旁,云:「何不言日蝕之餘,如月之初?」瓊大驚,即以其言應詔。

又曰:孔融,字文舉。孔子二十世孫也。李膺爲河南尹,恃才倨傲,誡守門者:「非吾通家子孫不得輒通。」融年十二,入洛,欲以觀其人,乃謂守門者曰:「吾與李君通家子孫耳。」守門者告膺,膺呼召,問曰:「卿與吾有何所故?」融曰:「臣先君孔子與公老君同德比義,則臣與公累代通家也。」膺大悅,引坐,謂曰:「卿欲食乎?」融曰:「須食。」膺曰:「教卿爲客之禮,主人問食,但讓不須。」融曰:「不然。教君爲主之禮,但置於食,不須問客。」膺慚,乃嘆曰:「吾將老死,不見卿富貴也。」融曰:「公殊未死。」膺曰:「如何?」融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向來公言,未有善也,故知未死。」膺甚奇之。後與膺談論百家經史,應答如流,膺不能下之。

又曰:劉祐,字伯祖,中山安國人也。祐初察孝廉,補尚書侍郎,閑悉故事,文札強辯,每有奏議,對應爲儕類所歸。

謝承《後漢書》曰:郭弘爲郡上計吏。正月朝覲,弘進殿下謝祖宗受恩,言辭辯麗,專對移時。天子曰:「潁川乃有此辯士邪!子貢、晏嬰何以加之?」群公屬目,卿士嘆伏。

又曰:郭弘爲郡上計吏,朝廷問弘潁川風俗所尚、土地所出、先賢將相儒林文學之士,弘援經以對,陳事答問,出言如浮,引義如流。

《東觀漢記》曰:班超,字仲叔,扶風平陵人,徐令彪之子也。爲人大志,不修細節。然內孝謹,居家常執勤苦,不恥勞辱。有口辯,而涉獵書傅。

《魏志》曰:黃初玄年,郭淮奉使賀文帝踐祚,而道路疾,稽留。帝正色責之曰:「昔禹會諸侯於塗山,防風後至,便行顯戮。今溥天同慶,而最留遲,何也?」淮對曰:「臣聞五帝先教,道人以德,夏後政衰,始用刑辟。今臣遭唐虞之代,是以自知免於防風之誅也。」帝悅之,擢領雍州刺史。

《魏典略》曰:邯鄲之北有蘇大侯者,蘇秦往說之,蘇大侯送以百金。家丞問其故,蘇大侯曰:「客辯士也,立談之間,再奪吾地而復歸之,吾地雖小,豈直百金耶!」

又曰:韓宣,字景然,渤海人。爲人短小。建安中,丞相召署軍謀掾,冗散在鄴。嘗於鄴步行入宮,於東掖門內,與臨淄侯植相遇。時天新雨,地有泥潦,宣欲避之,閡潦不得去,乃以扇自障住於道邊。植嫌既不去,又不爲禮,乃駐車使其常從問宣何官,宣云:「丞相軍謀掾也。」植又問曰:「應得唐突列侯不?」宣曰:「《春秋》之義,王人雖微,列於諸侯之上,未聞宰士而爲下士諸侯之禮。」植又曰:「即如所言,爲人父吏見其子,應有禮不?」宣又曰:「於禮,臣子一例也。」植知其難窮,乃釋去,以爲辯也。

梁祚《魏國統》曰:黃權來降,文帝從容謂權曰:「君舍逆效順,欲追蹤陳、韓邪?」對曰:「臣過受劉氏殊遇,降吳不可,歸蜀無路,是以歸命。且敗君之將,免死爲幸,何古人之敢慕也!」帝善之。

《吳志》曰:孫權問諸葛恪曰:「卿父與叔父孰賢?」對曰:「臣父爲優。」權問其故,對曰:「父知所事,叔父不知,以是爲優。」權又大噱。命恪行酒,至張昭前,先有酒色,不肯復飲,曰:「此非養老之禮也。」權曰:「卿其能令公辭屈,乃當飲之耳。」恪難昭曰:「師尚父九十,秉旄伏鉞,猶未告老也。今軍旅之事,將軍在後,酒食之事,將軍在先,何謂不養老也?」昭卒無辭,遂爲盡爵。

又曰:孫權遣都尉趙諮使魏,帝問曰:「吳王何等主?」趙諮對曰:「聰明仁知,雄略之主也。」帝問其狀,答曰:「納魯肅於凡品,是其聰也;拔呂蒙於行軍,是其明也;獲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荊州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據三州而虎視於天下,是其雄也;屈身於陛下,是其略也。」

又曰:薛綜,字仲文,沛郡人。其先田文封薛,因以氏焉。避地交州,士燮召爲交趾太守。及還都,蜀使張奉於權前嘲尚書闞澤,澤不能答。綜曰:「有犬爲獨,無犬爲蜀,橫目狗身,蟲入其腹。」奉曰:「不當復別吳耶?」綜應聲曰:「無口爲天,有口爲吳,君臨萬邦,天子之都。」奉無以對焉。

韋昭《吳書》曰:吳使郎中令陳化使魏,魏文帝因酒酣,問化曰:「吳魏峙立,誰將平壹海內者乎?」化曰:「《易》稱『帝出乎震』,化聞先哲知命,舊說『紫蓋黃旗運於東南』。」帝曰:「昔文王以西伯天下,豈復在東乎?」化曰:「周之初基,大伯在東,是以文王能興於西。」帝笑,奇其辭。

又曰:沈珩,字仲山。孫權以珩有知謀,能專對,乃使至魏。魏文帝問曰:「吳嫌魏東向乎?」珩曰:「不嫌也。」曰:「何以言之?」曰:「恃舊盟,言歸於好,是以不嫌。」又問:「太子當來,寧然乎?」珩曰:「臣在東朝,朝不坐,宴不與,若此之議,無所聞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近,談語終日。珩隨事響應,無所屈服。

張勃《吳錄》曰:吳興沈友,字子正。善屬文,有口辯,每所至,衆人皆默,因號曰:「謐衆」。咸言其筆之妙、力之妙、舌之妙皆絕於人也。

《蜀志》曰:先是雍闓送張裔於孫權,諸葛亮遣鄧芝使吳,亮令芝言次從權請裔。裔自至吳數年,流徙伏匿,權未知也。許之遣裔。臨發,乃引見,問裔曰:「蜀卓氏寡女,亡奔司馬相如,貴土風俗何以乃爾?」裔對曰:「愚以爲卓氏之女,猶賢於買臣之妻。」權又謂裔:「君還,必用事西朝,終必不作田父於閭里也,將何以報我?」對曰:「裔負罪而歸,將委命有司。若蒙僥幸得全首領,五十以前父母之年,自此以後大王之賜也。」

又曰:伊籍,字幾伯,陽人。隨先主入益州,東使吳,孫權聞其才辯,欲逆折以辭。籍入拜,權曰:「勞事無道之君。」籍即對曰:「一拜一起,未足爲勞。」

又曰:吳遣使張溫來聘,百官皆往餞焉。溫問秦密曰:「天有頭乎?」密曰:「《詩》雲乃眷西顧,以此推之,頭在西方。」溫曰:「天有耳乎?」密曰:「《詩》雲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若其無耳,何以聽之?」溫曰:「天有姓乎?」密曰:「姓劉。」曰:「何以知之?」密曰:「天子姓劉,故以此知之。」溫曰:「日生於東乎?」密曰:「雖生於東而沒於西。」答問如響。溫服密之文辯,凡如此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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