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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亭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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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亭伯集
作者:崔駰 東漢

輯者:張溥
本作品收錄於《漢魏六朝百三家集

漢肅宗好崔亭伯文章,稱於竇憲有真龍之目,憲遂揖為上客。自古文人遭時遇主,未或無因,而前趙良嬖人長卿狗監作合之始,不辭污泥。亭伯以四頌結知,天子躬親薦達,貴臣曳履迎門,其榮重亦百世一時也。竇氏驕恣,屢獻規誡,忤意見疎,樂浪小邑,竟長甘肥遯,披其文詞,十過杜欽之說王鳳矣。亭伯少與班、傅齊名,未遑仕進,時或譏其玄靜,乃作達旨,以匹解嘲,立言之致,初若符節。及其終也,子雲抱恨於投閣,亭伯成名於遼陰,文之為文,非言之難,行之難也。崔氏顯人,西漢代有崔發,諂事王莽,官至司空,崔篆羞之,閉門榮陽,重自傷悼,而賦慰志,言及建新,其恥同於《氓》詩之「垝垣復關」也。亭伯處士,年少箴刺貴戚,翻然高蹈,無忝先子,此之謂乎?何必銘昆吾之鼎,勒景襄之鐘,然後名得意哉!

婁東張溥題

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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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厯中絕,京師為墟。光武受命,始遷洛都。客有陳西土之富,云:「洛邑褊小,故略陳禍敗之機,不在險也。」

建武龍興,奮旅西驅。虜赤眉,討高胡,斬銅馬,破骨都。收翡翠之駕,據天下之圖。上帝受命,將昭其烈。潛龍初九,真人乃發。上貫紫宮,裵徊天闕。握狼弧,蹈叅伐。陶以乾坤,始分日月。觀三代之餘烈,察殷湯之遺風。背崤函之固,即周雒之中。興四郊,建三雍。禪梁父,封岱宗。

主簿駰言:愚聞昔在上世,義兵所克,工歌其詩,賢陳其頌,書之庸器,列在明堂,所以顯武功也。於是襲孟秋而西征,跨雍梁而遠蹤,陟隴阻之峻城,升天梯以高翔,旗旐翼如遊風,羽毛紛其覆雲,金光皓以奪目,武鼓鏗而雷震。

濱曲洛而立觀,營高壤而作廬。處崇顯以閒敞,超絕鄰而特居。列阿閣以環匝,表高臺而起樓。步輦道以周流,臨軒楹以觀魚。於是迎夏之首,末春之垂。桃枝夭夭,楊柳猗猗。既乃日垂卥陽,中曜內光。弛銜縱策,逸如奔颺。

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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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說己曰:「《易》稱備物致用,可觀而有所合」,故能扶陽以出,順陰而入。春發其華,秋收其實,有始有極,爰登其質。今子韞櫝《六經》,服膺道術,厯世而游,高談有日。俯鉤深於重淵,仰探遠乎九乾,窮至賾於幽微,測潛隱之無源。然下不步卿相之廷,上不登王公之門,進不黨以讚己,退不黷於庸人。獨師友道德,合符曩真,抱景特立,與士不羣。蓋高樹靡陰,獨木不林,隨時之宜,道貴從凡。於時太上運天德以君世,憲王僚而布官,臨雍泮以恢儒,疏軒冕以崇賢,率惇德以厲忠孝,揚茂化以砥仁義,選利器於良材,求鏌鋣於明智。不以此時攀台階,闚紫闥,據高軒,望朱闕,夫欲千里而咫尺未發,蒙竊惑焉。故英人乘斯時也,猶逸禽之赴深林,蝱蚋之趣大沛,胡為嘿嘿而久沈滯也?」

答曰:「有是言乎?子苟欲勉我以世路,不知其跌而失吾之度也。古者陰陽始分,天地初制,皇綱亡緒,帝紀乃設。傳序厯數,三代興滅。昔大庭尚矣,赫胥罔識,淳樸散離,人物錯乖,高辛攸降,厥趣各違。道無常稽,與時張㢮,失仁為非,得義為是。君子通變,各審所履。故士或掩目而淵潛,或盥耳而山棲;或草耕而僅飽,或木茹而長饑;或重聘而不來,或屢黜而不出;或冒訽以干進,或望色而斯舉;或以役夫發夢於王公,或以漁父見兆於元龜。若夫紛繷塞路,凶虐播流,人有昏墊之戹,主有疇咨之憂。條垂藟蔓,上下相求。於是乎賢人授手,援世之災;跋涉赴俗,急斯時也。昔堯含慼而皋陶謨,高祖歎而子房慮,禍不散而曹絳奮,結不解而陳平權。及其策合道從,克亂弭衝,乃將鏤玄珪,冊顯功,銘昆吾之冶,勒景襄之鍾。與其有事,則褰裳濡足,冠掛不顧,人溺不拯,則非仁也;當其無事,則躐纓整襟,規矩其步,德讓不修,則非忠也。是以險則救俗,平則守禮,舉以公心,不私其體。今聖上之育斯人也,樸以皇質,雕以唐文,六合怡怡,比屋為仁。壹天下之眾異,齊品類之萬殊。參差同量,壞冶一陶,羣生得理,庻績其凝。家家有以樂和,人人有以自優。威械藏而俎豆布,六典陳而九刑厝。濟茲兆庻,出於平易之路。雖有力牧之略,尚父之厲,伊皋不論,奚事范蔡。夫廣廈成而茂木暢,遠求存而良馬縶,陰事終而水宿藏,場功畢而大火入。方斯之際,處士山積,學者川流,衣裳被宇,冠蓋雲浮。譬猶衡陽之林,岱陰之麓,伐尋抱不為之稀,蓻拱把不為之數,悠悠罔極,亦各有得。彼採其華,我收其實,舍之則藏,已所學也。故進動以道,則不辭執珪而秉柱國;復靜以理,則甘糟糠而安藜藿。夫君子非不欲仕也,恥誇毗以求舉;非不欲室也,惡登牆而摟處。叫呼衒鬻,縣旌自表,非隨和之寶也;暴智燿世,因以干祿,非仲尼之道也。游不倫黨,苟以狥己,汗血競時,利合而友。子笑我之沈滯,吾亦病子屑屑而不已也。先人有則,而我弗虧,行有枉徑,而我非隨。臧否在予,唯世所議,固將因天質之自然,誦上哲之高訓,詠太平之清風,行天下之至順,懼吾躬之穢德,勤百畝之不耘,縶余馬以安行,俟性命之所存。昔孔子起威於夾谷,晏嬰發勇於崔杼,曹劌舉節於柯盟,卞嚴克捷於彊禦,范蠡錯執於會稽,伍員樹功於柏舉,魯連辯言以退燕,包胥單辭而存楚,唐且華顛以悟秦,甘羅童牙而報趙,原衰見廉於壺飧,宣孟收德於束脯,吳札結信於邱木,展季效貞於門女,顏回明仁於度轂,程嬰顯義於趙武,僕誠不能編德於數者,竊慕古人之所序。」

(《華嶠書》曰:駰譏揚雄以為范蔡、鄒衍之徒,乘釁相傾,誑曜諸矦者也。而云彼我異時,又曰竊貲卓氏,割炙細君,斯皆士之贅行。而云不不能與此數公者同,以為失類而改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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駰聞交淺而言深者,愚也;在賤而望貴者,惑也;未信而納忠者,謗也。三者皆所不宜,而或蹈之者,思効其區區,憤盈而不能已也。竊見足下體純淑之姿,躬高明之量,意美志厲,有上賢之風。駰幸得充下館,序後陳,是以竭其拳拳,敢進一言。

《傳》曰:「生而富者驕,生而貴者傲。」生富貴而能不驕傲者,未之有也。今寵祿初隆,百僚觀行,當堯舜之盛世,處光華之顯時,豈可不庶幾夙夜,以永衆譽,弘申伯之美,致周邵之事乎?《語》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昔馮野王以外戚居位,稱為賢臣,近陰衛尉克己復禮,終受多福。郯氏之宗,非不尊也;陽侯之族,非不盛也。重矦累將,建天樞,執斗柄。其所以獲譏於時,垂愆於後者,何也?葢在滿而不挹,位有餘而仁不足也。漢興以後,迄於哀、平,外家二十,保族全身,四人而已。書曰:「鑒於有殷。」可不慎哉!竇氏之興,肇自孝文。二君以淳淑守道,成名先日;安豐以佐命著德,顯自中興。內以忠誠自固,外以法度自守,卒享祚國,垂祉於今。夫謙德之光,周易所美;滿溢之位,道家所戒。故君子福大而愈懼,爵隆而益恭。遠察近覽,俯仰有則,銘諸几杖,刻諸盤杅。矜矜業業,無殆無荒。如此,則百福是荷,慶流無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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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崔駰言:今旦漢陽太守稜,吏卒數十人,皆臂鷹牽狗,陳於道側,雲欲上幕府。駰聞《傳》曰:「禽獸之皮,不足以備器用,其肉不可以將獻養,則公不舉焉。」《禮》:「公侯非糜兕,射且以服猛,為民除害,因以登臨器械也。」故晉唐叔射兕於徒林,以為大甲。夫鷹犬所獲,不過雉兔,而有厯險阻之難。斯乃細人匹夫之事,非王公大人所為要資也。駰幸得充下館,序在衆賢後乘,是以竭其惓惓,敢進一言。(《北堂書鈔》載牋云:主簿職在拾遺,夙夜致思,智慮淺短,何益也?《選注》載奏記云:珥筆持牘,拜謁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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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以野幕為府,前世封青故事也。(南單于請兵北伐,拜憲車騎將軍,金印紫綬,官屬依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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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窮絕天阻,萬里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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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冢宰,庻僚之率。師錫有帝,命虞作尉。爰葉台極,妥平國域。制軍詰禁,王旅惟式。九州是綏,群公咸治。干戈載戢,宿纏其紀。上之云據,下之云戴。苟非其人,斁我帝載?昔周人思文公,而《召南》詠甘棠。昆吾隆夏,伊摰嘉商。季世頗僻,禮用不匡。無曰我強,莫余敢喪。無曰我大,輕戰好殺。紂師百萬,卒以不艾。宰臣司馬,敢告在際。

天監在下,仁德是興。乃立司徒,亂茲黧烝。茫茫庻域,率土祁祁。民具爾瞻,四方是維。乾乾夕惕,靡怠靡違。恪恭爾職,以勤王機。敬敷五教,九德咸事。嗇人用章,黔甿是富。無曰余恃,忘余爾輔。無曰余聖,以忽執政。匪用其良,乃荒厥命。庻績不怡,疚於爾祿。豐其折右,而鼎覆其餗。《書》歌股肱,《詩》刺《南山》。尹氏不堪,國度斯𠍴。徒臣司眾,敢告執藩。

邈矣皋陶,翊唐作士;設為犴狴,九州允理;如石之平,如淵之清。三槐九棘,以質以聽。罪人斯殛,凶旅斯並;熙乂帝載,旁施作明。昔在仲尼,哀矜聖人。子罕禮刑,衛人釋艱,釋之其忠,勳亮孝文。於公哀寡,定國廣門,夐哉邈矣,舊訓不遵。主慢臣驕,虐用其民;賞以崇欲,刑以歸忿。紂作炮烙,周人滅殷;夏用淫刑,湯誓其軍。衛鞅酷烈,卒殞於秦,不疑知害,禍不及身。嗟茲大理,慎於爾官。賞不可不思,斷不可不虔。或有忠能被害,或有孝而見殘。吳沉伍胥,殷割比干;莫遂爾情,是截是刑,無遂爾心,以速以亟。天鑒在顏,無細不錄;福善災惡,其傚甚速。理臣司律,敢告執獄。

赫矣帝臣,爰奮厥武。桓桓征夫,矯矯其旅。王師是成,戎事是禦。惟鳥之鶡,惟霆之發。出翼王路,入司階闥。功成閑邪,憂其萌孽。

(《御覽》作揚雄,誤。西漢無河南尹。)

茫茫天區,畫冀為京。商邑翼翼,四方是營。唐、虞、商、周,河、洛是居。成王郟鄏,以處鶉墟。諸夏勁強,是從是橫。徹我牆屋,而師尹不匡。霸奪其權,宗器以分。圖籍遷齊,九鼎入秦。爰作卿士,以尹王州。風化攸興,萬國承流。

(爰作四句,《太平御覽》案:「入秦」下有闕句。 一作之經。)

豐侯沉酒,荷甖負缶。自戮於世,圖形戒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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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耳革,其行塞,雉膏不食。方雨虧悔,終吉有福。足勝其任,公餗乃珍。於高斯危,在滿戒溢。可以永年,天之大律。

(三銘,《古文苑》作傅毅。)

作車,取象璣衡。君子建左,法天之陽。正位受綏,車不內顧。塵不出軌,鸞以節步。彼言不疾,彼指不躬。玄覽於道,永思厥中。

擇御卜右,採德用良。詢納耆老,於我是匡。惟覽是師,惟道是式。箴闕旅賁,內顧自敕。匪皇其度,匪愆其則。越戒敦,禮以華國。

敬其在路,體貌思恭。望衡顧轂,允慎茲容。無或好, 匪盤於遊。顧省厥遺,虎尾斯求。昭德塞違,抑盈以無。 雖有三晉,欿然若虛。

惟歲之元,朝賀奉尊。金罍犧象,嘉禮具存。獻酬交錯,萬咸歡。

機衡建子,萬物含滋。黃鍾育化,以養元基。長履景福,至於億年。皇靈既祐,祉祿來臻。本枝萬世,子子孫孫。

惟歲之始,承天嘉德。皇靈□願,□國絲綏。克贄以□朝廸。

歐冶運巧,鑄鋒成鍔。麟角鳳體,玉飾金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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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淵太阿,干將莫邪。帶以自禦,燁燁吐花。

天德順動,人以立信。乃作斯策,以咸渥潤。封傳今覽,爰暨四極。

(言六面皆安也。)

枕有規矩,恭一其德。承元寍躬,終始不忒。

有圓者扇,誕此秀儀。晞露散霾,擬日定規。朗姿玉暢,惠風時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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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陽氣發而鶬鶊鳴,秋風厲而蟋蟀吟」,氣之動也。唐虞之世,樵夫牧豎,擊轅中《韶》,感於和也。臣不知手足之動音聲,敢獻頌云。

永平三年八月己丑行幸河東,《志》曰:「君舉必書。」是故工歌其詩,史立《春秋》,若夫聲管不發,《雅》、《頌》罔記。

惟秋穀既登,上將省斂,平秩西成,巡畿於西郊。因斯萬物,凝德緩俗,昔既春遊,今乃秋稼。

建初九年,秋榖始登,猶斯嘉時,舉先王之大禮,假於章陵。遂南巡楚路,臨江川以望衡山,顧九嶷嘆虞舜之風。是時庻績咸熙,罔可黜陟。

惟休蒸之鴻德,允天覆而無遺。壯雲行之博惠,淑雨施於庻黎。

元和二年,章帝東廵狩。 一作傅毅。)

伊漢中興三葉,於皇惟烈,允迪厥倫,矩坤度以範物,規乾則以陶鈞。於是考上帝以質中,總列宿於北辰。開太微,敞禁庭,延儒林,以諮詢岱嶽之事。於時典司耆耇,載華抱實,逌爾而造曰:「盛哉大漢!既重雍而襲熙,世增其德。唯斯嶽禮,久而不脩。此神人之所慶幸,海內之所想思。頌有喬山之徵,典有徂嶽之巡,時邁其邦。民斯攸勤,不亦宜哉!」乃命太僕訓六騶,閑路馬,戒師徒。於是乘輿登天靈之威路,駕太一之象車,升九龍之華旗,建掃霓之旌旄,裒胡耇之元老,賞孝行之畯農。闕三軍霆激,羽騎火烈,天動雷霆,隱隱轔轔。登天靈之威輅,駕太乙之象車,躬東作之上務,始八正於南行。(《古文苑》:「厥倫」下有「纉王命,𦙍漢興」句;「民」,作「人」;「訓」,作「馴」;「騶」,作「轡」。)

元和三年正月,上既畢郊祀之事,乃東巡,出於河內,納青、兗之郊;回冀州,禮北嶽。聖澤流浹,黎元被德,嘉瑞竝集,乃作頌曰:

禋潔饗祈,歆嘗百神。爰始賦政,授務於人。雍容清廟,謐爾無虞。垂拱穆穆,神行化馳。□□□□,登中山,□天帝,觀神農。將省陽穀,相天功,巡東作。

帝乃負扆,執冑覆珪,運斗杓以酬酢,酌酒旗之玉卮。

人事協兮皇恩得,金精揚兮水靈伏,順天機兮把刑德,戈所指兮罔不剋。

爰植根於湘浦,承雷夏之洪澤。寓浮雲而貽我,合天生之質直。用以為杖,飾以犀角。王母扶持,永保百祿。壽如南極,子孫千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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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號者功之表,諡者行之跡,據德錄巧,各當其實,《孝經》曰:「天地明察,神明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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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徒見農夫戴笠持耨,以芸蓼荼,面目驪黑,手足胼胝,膚如桑樸,足如熊蹄,蒲望壟畝,汗出調泥,乃謂曰:「子觸熱耕耘,背上生鹽,脛如燒椽,皮如領革,錐不能穿,行步狼跋,腳戾脛酸。謂子草木,支體屈伸;謂子禽獸,形容似人。何受命之薄,稟性不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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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臛羊膾,炙鴈煮鳬,雞寒狗熱,重案滿盈。□□適逢長史,撫綏於車,蒸羔炰鱉,餁鵠煎魚,但到酒罏,不醉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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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曰:乃導玄山之梁,不周之稻,礱以絺綌,砥以柔韋;洞庭之鮒,灌水之鰩,滋以陽撲之薑,蔌以壽木之華,鹺以大夏之壃,酢以越裳之梅。反宇垂阿,洞門金鋪,丹柱雕楹,飛閣層樓。於是置酒乎讌遊之堂,張樂乎長娛之臺,酒酣樂中,美人進以承宴,調歡欣以解容,廻顧百萬,一笑千金,振飛縠以長舞袖,裊細腰以務抑揚。當此之時,孔子傾於阿谷,柳下忽而更婚,老聃遺其虛靜,楊雄失其太玄,此天下之逸豫,宴樂之至盤也。公子豈能興乎?客曰:彭蠡之鳥,萬萬而羣,荊山之獸,億億而屯,雲合風散,隱隱震震,乃命長狄使驅獸,夷羿作虞人,騰句喙以追飛,騁韓盧以逐奔,弓彈交錯,把弧控,彎繁弱,鼓千鈞,死獸藉,聚如山,選取上鮮,獻之庖人。

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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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其德,恆久不已。爰定天綱,夫婦作始。乃降英媛,有淑其儀。姬姜是侔,比則姚媯。載納嘉贄,申結鞶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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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馬鳴兮金鼓震,壯士激兮忘身命。
被光甲兮跨良馬,揮長㦸兮強弩。

鸞鳥髙翔時來儀,應治歸德合望規,啄食竹實飲華池。

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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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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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駰,字亭伯,涿郡安平人也。高祖父朝,昭帝時為幽州從事,諫刺史無與燕剌王通。及剌王敗,擢為侍御史。生子舒,厯四郡太守,所在有能名。舒生子篆,篆生毅,以疾隱身不仕。毅生駰,年十三,能通《詩》、《易》、《春秋》。博學有偉才,盡通古今訓詁,百家之言,善屬文。少游太學,與班固傅毅同時齊名。常以典籍為業,未遑仕進之事,時人或譏其太玄靜,將以後名失實,駰擬揚雄解嘲,作《逹旨》以答焉。

元和中,肅宗始脩古禮,巡狩方岳,駰上《四巡頌》,以稱漢德,辭甚典美。帝雅好文章,自見駰頌後,帝嗟嘆之,謂侍中竇憲曰:「卿寧知崔駰乎?」對曰:「班固數為臣說之,然未見也。」帝曰:「公愛班固而忽崔駰,此葉公之好龍也。試請見之。」駰由此候憲,憲屣履迎門,笑謂駰曰:「亭伯,吾受詔交公,公何得薄哉?」遂揖入為上客。居無幾何,帝幸憲第,時駰適在憲所,帝聞而欲召見之,憲諫以為不宜與白衣會。帝悟曰:「吾能令駰朝夕在傍,何必於此。」適欲官之,會帝崩。竇太后臨朝,憲以重戚出內詔命,駰獻書誡之。及憲為車騎將軍,辟駰為掾。憲府貴重,掾屬三十人,皆故刺史、二千石,惟駰以處士年少擢在其間。憲擅權驕恣,駰數諫之。及出擊匈奴,道路愈多不法,駰為主簿,前後奏記數十,指切長短。憲不能容,稍疎之,因察駰高弟,出為長岑長。駰自以遠去,不得意,遂不之官而歸,永元四年卒於家。所著詩、賦、銘、頌、書記、表、七依、婚禮結言、達旨、酒警合二十一篇。

本東漢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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