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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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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五年八月 壬寅朔

權吏部侍郎張致逺言:「臣竊惟靖康之變,議者追咎異時首禍之由,故於仕進則有討論之式,於賞典則有泛濫之目,中間縁施行過差,武臣特免討論,往往以宣和之前所得濫賞陳乞收使,雖泛濫之目仍在,而有司按文摘句,放行已多,如後苑作排辦採山、撫定燕雲定鼎押樂之類,雖不著之事目,然三尺童子亦知其爲濫賞明矣,兼臣向見當時執政大臣,猶有陳乞所得恩例者,或卽從其所請,或旋被繳駮,此尤無謂。臣願特降睿旨,應宣和以前所得上項酬賞,並當時執政大臣所得恩例未經收使者,一切勿行,其敢輒有陳請,重寘典憲。蓋國事如許,而臣下尚忍言賞,非所以示訓也。」乃詔應收使宣和以前酬賞,如後苑作排辦採山、撫定燕雲定鼎押樂之類,令吏部申,聽朝旨,餘從之。

右司諫趙霈,試右諫議大夫。直祕閣新知溫州王縉,爲監察御史。

左廸功郎處州州學教授趙渙,以薦對,特改左承事郎,尋除將作監丞。 九月壬申

太府寺丞兼都督府幹辦公事王良存,請州縣之獄所禁罪人,並須當職官常加審問,躬定牢戶,其不應拘繫及入禁不書歴之人,許被禁之家越訴,増重法禁,期於必行,從之,令刑部看詳立法。

録故相范質七世孫楰爲將仕郎。

罷荊南營田司,令安撫司措置官兵耕種,毋得循舊擾民,又以歸州還隸安撫使王彥,皆用都督行府奏也。初彥自渠州以所部之鎭,至荊南,而鎭撫使解潛已去,倉廩皆竭,彥懼不可留,卽引兵追潛至鄂州,㑹張浚平湖賊還,與之遇,復勸彥還。彥自枝江徙居舊治,時軍儲不繼,彥乃倣川錢引法造交子,行於荊南管內,漸措置屯田,爲出戰入耕之計,仍擇荒田,分將士爲莊,莊耕千畝,治石塘、瓦窰二廢堰,計工六萬有畸,不浹旬告成,公私利之。

癸卯

左朝奉郎充祕閣修撰趙子偁,主管台州崇道觀,俸給如小郡知州例,仍折支見緡,並於上供錢內支給,人從減半。子偁辭郡寄,故有是命。

武功大夫髙州刺史劉光逺,帶御器械。光逺自江西兵馬鈐轄召歸,㑹其兄帶御器械光烈出爲江東馬歩軍副總管,乃命光逺代之。

徽猷閣待制知江州兼管內安撫使程昌㝢罷。時江西轉運判官逢汝霖、提㸃刑獄公事張叔獻、提舉常平茶鹽趙不已共劾昌㝢貪暴不法,招剌水軍,多不由人情願,民生男者,令納錢一千,生女者五百,到任之初,閉城門抄劄居民,有自外入城之人,雖婦女亦印其面,由此遁去者數百家,城市蕭條,行路歎息,乃罷昌㝢,令帥府劾罪以聞。

甲辰

詔増館職爲十八員。時言者論:「唐太宗當兵戈搶攘之際,置文學館學士,凡十有八人,其後皆爲名臣;祖宗闢三館以儲養人才,蓋本於此。今國歩艱難,時方右武,故館職猶多闕員,然臨事每有乏才之歎,則儲養之方,亦不可以兵戈而遽已也。一館職之俸入,僅比一小使臣,小使臣動以萬數,何獨於館職較此微祿哉?乞如祖宗故事,通以十八人爲額。」故有是命,旣而本省再請,乃命祕書郎及著作各除二員,校書郎、正字通除十二員,而少丞不與焉。 後旨在是月己巳

是日,禮部貢院放榜,考校到合格進士樊光逺等二百人;博學宏詞科新勅令所刪定官王璧、新明州州學教授石延慶二人。光逺,錢塘人,甞從張九成學。璧,庭秀子。延慶,新昌人也。

右朝請大夫直龍圖閣向子諲,落致仕,知江州兼管內安撫司公事。制曰:「湓城爲郡,據大江中流,在昔宿勁兵爲重鎭,地有常險,則守有常勢,茍非其人,險不足恃也。爰擇才望,乃畀符竹,以爾秉節立義,術畧疏通,總六路之權,當大邦之寄,屢更變故,不懐二心,蠻貊知名,姦回忌疾,自以危行,告老而歸,聞精力之尚強,正艱難之所頼,爲朕復起,往守九江,必有忠謀,以寛憂顧,能益光於世業,斯無忝於訓言。」

詔都督行府官吏軍兵,並進一官資,録平湖㓂之勞也。

丙午

右中散大夫提轄榷貨務都茶場郭川,減四年磨勘,監務場及交引庫官吏,各進一官資,以戶部言去年收茶鹽香錢共二千四十三萬餘緡故也。

直徽猷閣程芾新除湖南轉運判官未上,乃遷廣西轉運司,權知賀州,是日視事於富川縣。 此爲明年三月董弅劾芾張本

丁未

宰相趙鼎乞罷政。先是殿中侍御史謝祖信奏:「新僉書廣徳軍判官趙繼之,任衢州江山令,贓汚狼藉,與判官趙不愚共爲姦利,表裏相濟。」詔浙東憲司劾治,其日癸卯也。鼎甞以京秩薦此二人,故乞解機務。是日祖信方候對,上顧鼎曰:「事有輕重,卿薦士之失甚輕,而朕之罷相甚重,知人自古難之,豈可以薦二士之失而罷宰相,況頃時臺臣論李處勵罪,是時呂頤浩爲相,曽入文字自陳,甞薦處勵,乞依條不收使,舉狀案牘,今在中書可見也,卿旣自劾於朕矣,更何嫌而輕爲去就,宜體朕意,勿復再陳。」 《日曆》五月二十六日己亥吏部磨勘數內,左文林郎趙不愚改合入官

戊申

左廸功郎湯選,改合入官,以甞任樂昌丞,與掩殺李【原缺二字】之勞也。

己酉

趙鼎進呈探報,劉豫將山東百姓六十以下,二十以上皆簽發爲兵,毎畝田科錢五百,上曰:「朕未甞一日忘中原之民,使其陷於塗炭,皆朕之過,百姓爲豫虐用如此,朕心惻然。」

詔趙普佐太祖開基,非其他勲臣之比,官其五世孫六房各二資。

故追復朝請大夫梁燾,再復資政殿學士、中大夫,以其家有請也。 燾,東平人,元祐尚書左丞,黨籍執政第九人,化州安置

尚書左僕射趙鼎言:「故右奉直大夫邵伯溫,大賢之後,行義顯著,元符末以上書得罪,書名黨籍,坐廢者四十年,伏望優加褒贈。」鼎,伯溫門人也。詔贈祕閣修撰,官其家一人。制曰:「士君子依仁守義,雖不見用,乃有追録褒贈之典,施於旣死之後,使聞其風者,興起尚論,而想見其人,亦何存歿之間哉。維先民康節,學貫三《易》,懐寳遯世,而爾以孝謹爲之子,維先正弼、光、公著、純仁,道徳勲賢,表儀百世,而爾以學行受其知,浮沈下僚,迄不大試,柄臣有請,朕用慨然,寵以論撰之華資,庸示儒林之深勸,尚惟㝠漠,克享恩榮。」 伯溫,選人邪中籍第三十五人

翰林學士孫近、給事中廖剛、中書舍人劉大中,以知貢舉畢,同班入見,自是爲例。

遣內侍麥伸趣張浚赴行在,以將防秋也。

庚戌

徽猷閣直學士知鄂州荊湖北路安撫使劉洪道,進職二等。張浚言:「洪道沈毅持重,勇於事功,艱難以來,所至宣力。」故有是命。

壬子

右文殿修撰知揚州葉煥,復徽猷閣待制。

詔淮南水寨都巡檢各聽守令節制,本寨應干事件,並申取州縣指揮,不得一面施行。先是都督行府令諸州置山水寨擇土豪充都巡檢,至是又條約之。

左通奉大夫祕閣修撰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馮躬厚,請以明堂恩任其子,吏部言係責降人,取裁,詔特許䕃補。中書舍人胡寅言:「躬厚乃蔡氏之甥,在宣和中叨竊侍從之人也;況有條制,責降未敘復人,不許奏薦,躬厚未甞復職,其爲責降明矣,今以何名而許之䕃補哉?比年有從臣係自陳宮觀,法該奏薦者,吏部觀望,權臣反謂法不當得,今躬厚法不當得而反許之,非惟無以昭示好惡,且如躬厚輩,寔繁有徒,必相視效,益長僥倖,人心不服,公論謂何?」命遂寢。

廢漢陽軍爲縣,𨽻岳州,以戶口減少故也。守臣髙舜舉乞存留,不許。

癸丑

戶部尚書兼詳定一司勑令提舉製造御前軍器所兼權措置財用章誼,充徽猷閣學士知溫州,從所請也。

權尚書吏部侍郎張致逺,復爲戶部侍郎。中書舍人劉大中,試吏部侍郎。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呂祉,權兵部侍郎。起居郎兼侍講兼資善堂贊讀朱震,試中書舍人,陞翊善。時戶部惟致逺獨員,乃命祉兼權戶部,祉言:「國家所務,財用爲先,甞竊計一嵗之入不足以供一嵗之出,此臣所深憂也,然有三說焉:一曰節、二曰爲、三曰得人。蓋今日支費百出,固有不可節者,亦有不可不節者;今日利源廢壊,固有不可爲者,亦有不可不爲者;內自朝廷,外至州縣,官吏甚衆,惟得其人而政以舉,則奸無所容,利歸公上矣。於是可節者能節之,可爲者能爲之,何患財賦不饒裕哉?」祉又言:「東南數路監司郡守,僅有國家前日十之二三,而吏員猥冗,毎一闕待次者三四人;若知縣闕,則並屬吏部,不許堂除,顧所薦雖材,將何以處之?監司郡守所差下人,如實有才,當不次用之,茍或不才,豈可待次,宜令並罷,然後於籍記所舉人內,參考除授,庶幾可以得人,自公正之路塞,薦舉之法壊,而入仕者,一任用舉主闕陞,可得小邑,兩任用舉主改官,可得大邑。彼爲監司爲郡守者,固許薦舉也,豈盡公正乎?又吏部注擬,乃止循資格,不聞曰某人名次雖低而材業優、某人名次雖髙而材業劣,如前世銓衡,眞有所去取也。選法已弊,不可復革,應繁難知縣闕,宜盡歸於朝廷,然後於籍記所舉之人內,宜參考除授,庶幾諸邑亦可以得人矣。漢宣帝時,二千石有治理效,輒以璽書勉勵,増秩賜金,或爵至關內侯,公卿闕則選諸所表,以次用之,用爲公卿者,皆更治民以考功,是故漢之良吏,於斯爲盛,號中興焉;今且選侍從卿監郎官出爲監司郡守,若侍從卿監郎官有闕,宜擢監司郡守補之,朝廷用人之路不一,或以文學,或以操行,或以髙科,或以故家,獨無以治縣有政績而擢用者,今若館職寺監丞編修計議之類有闕,於知縣中擢用其治行尤異之人,或卽除監司郡守,亦不爲過也,如是則人知勸矣。令得人則一邑治,守得人則一郡治,監司得人則一路治,合諸路爲天下則治,豈難致哉?恢復之圖,無以易此。」

直龍圖閣主管亳州明道宮潘良貴,試祕書少監,趣赴行在。

尚書工部員外郎程克俊,守兵部員外郎。右朝請大夫樞密院計議官呂丕問,行工部員外郎。左朝請郎主管台州崇道觀陶愷,爲金部員外郎。愷,恱弟也,與丕問皆召對而有是命。丕問乞補外,乃除知處州。

甲寅

尚書度支員外郎何慤,爲右司員外郎。太府寺丞都督府幹辦公事王良存,爲度支員外郎。 慤,資陽人,已見紹興二年

丙辰

故武顯大夫應天府兵馬鈐轄孫安道,特贈右武大夫忠州刺史,官其家二人,以樞密院計議官徐康言其死節也。 安道死節事見紹興二年十月

左承議郎新知台州郭東罷。東守徽州,盜未至而遁,及是抆拭用之,中書舍人胡寅奏:「東茍賤無恥,台雖小郡,然陳槖以循吏受賞矣,柯棐繼之,已是不稱,重以郭東,所謂一暴而十寒也,詔書銓量澄汰,如東者其當之。」命遂寢。

丁巳

祕書郎何掄,守祕書省著作郎。

詔福建收買末茶指揮勿行。

戊午

監察御史王縉,爲殿中侍御史。

左從政郎樞密院計議官李寀,爲左宣教郎。以薦對也。

故集英殿修撰周鼎,特贈徽猷閣待制,以其家援黨人例有請也。制曰:「朋黨之論,不聞於帝王盛時,而起於漢唐之季世。夫舉賢才之士,以黨名之,其效至於戎馬生郊,中原板蕩,旣往之禍,豈不痛哉!朕用懲之,是以盡湔沈寃,激勸百寮,爲永世之戒。鼎秉心端亮,盡言無諱,受材肅給,所至有聲,昔䝉邪慝之名,今見忠良之實,西清次對,追賁九泉,尚其有知,服我休命。」 鼎,崇寧刑部侍郎,以甞上書,入邪中籍待制以上第三十八人

詔糧料院將見行條法及前後續降申請指揮編集成冊,次第經由太府寺、戶部看定,用印給付,如有牴牾疑惑,申明朝廷可否行下,用言者請也。 此與今年十二月王俁奏請相關

己未

御筆:「比覽元符諫臣任伯雨章疏,論章惇、蔡卞詆誣宣仁聖烈太后,欲追廢爲庶人,誰無母慈,何忍至此?賴哲宗皇帝聖明灼見,不從所請,向使其言施用,豈不蔑太母九年保祐之功,累泰陵終身仁孝之徳?自朕纂服,是用痛心,昭雪黨人,刋正國史,雖崇寧而後,迷國猥衆,推原本始,實自紹聖惇、卞竊位之時,而姦慝未彰,將何以仰慰在天,稱朕尊嚴宗廟之意?可令三省取索,議罪來上,當正典刑,布告天下。」先是伯雨之子起居舍人申先乞贈其父官,因上伯雨諫疏,趙鼎留身奏惇、卞罪惡,遂贈伯雨右諫議大夫而有是旨。

吏部員外郎董弅言:「仰惟太祖皇帝受天明命,削平僭亂,混一區㝢,建萬世不拔之基,垂子孫無窮之祚,卽其功徳所起,則有同乎周之后稷,乃若因時特起之蹟,則無異乎漢之髙帝,魏晉而下,莫可擬倫,是宜郊祀以配上帝,祫享以居東鄉之尊,𫝊千萬世而不易者也。國初稽前代追崇之典,上及四世,故於祫享用魏晉故事,虛東鄉之位,逮至仁宗皇帝嘉祐四年,親行祫享之禮,甞詔有司,詳議太祖皇帝東鄉,用昭正統之緒,當時在廷,多洪儒碩學,僉謂自古必以受命之祖乃居東鄉之位,本朝太祖乃受命之君,若論七廟之次,有僖祖以降四廟在上,當時大祫,止列昭穆,而虛東鄉,蓋終不敢以非受命之祖而居之,允協禮經。暨熙寧之初,僖祖以世次當祧,禮官韓維等據經有請,援證明白,適王安石用事,奮其臆說,務以勢勝,乃俾章衡建議,尊僖祖爲始祖,肇居東鄉,神宗皇帝初未以爲然,委曲訪問,安石乃謂推太祖之孝心,固欲尊宣祖,自宣祖而上,孝心宜無以異,則尊僖祖必當祖宗神靈之意,神宗皇帝意猶未決,博詢大臣,故馮京奏謂士大夫以太祖不得東鄉爲恨,安石肆言以折之,已又欲罷太祖郊配,神宗以太祖開基受命不許,安石終不然之,乃曰:『本朝配天之禮,不合禮經,以此事未害逆順大倫,姑未暇釐正。』一時有識之士莫敢與辨。元祐之初,翼祖既祧,正合典禮,至於崇寧,宣祖當祧,適蔡京用事,一遵安石之術,乃建議請立九廟,自我作古,其已祧翼祖及當祧宣祖,並卽循舊,沿至今,太祖皇帝尚居第四室,遇大祫,處昭穆之列,識者恨焉。臣竊謂王者奉先,與臣庶異,必合天下之公,願垂萬世之宏規,匪容私意於其間,祖宗功徳之外,親盡迭毀,禮之必然,自古蓋未有功隆創業爲一代之太祖,而列序於昭穆之次者也,亦未有非受命而追崇之祖,居東鄉之尊,歴百代而不遷者也。是正闕違,以契天人之望,理固有待。陛下孝通神明,治法祖宗,光紹丕圖,中興聖緒,嗣服之初,郊見天地,寅奉太祖,以嚴配祀,載舉合宮之祭,仍修並配之儀,亶諧公願。茲者當省方駐蹕之地,肇建太廟,以時享獻,用昭奉先之孝,帝王盛徳,曷以加諸,然則辨廟祧之次,尊受命之祖,固當逺稽前代,上憲祖宗,以時釐正,況今告朔、時享、薦新之禮旣畧舉矣,大祫之祀獨闕而未講,誠欲修嚴曠典,則東鄉之尊,謂冝先定。夫宗廟事體,至大至重,有輒擅議,罪當萬死,然私竊懐此久矣,幸遇陛下隆寛逮下,不閒踈賤,茲敢昧冒一言,倘或可採,乞從睿斷,舉而行之,天下幸甚。臣謹按太廟九室之制,始於唐之明皇,非本於禮也,而後之爲說者,乃遷就其事,以謂三昭三穆,與太祖祖功宗徳三廟不遷爲九廟,蔡京之議,祖襲唐制。漢以髙皇帝爲太祖,尊居東鄉,後世無有異論;魏以武帝爲太祖,晉以宣帝爲太祖,蓋皆以始封爲據;唐以景帝始封,故尊爲太祖,其後追崇獻祖,而列景帝於昭穆,禮官陳京抗論辨證,前後二十年,卒復其舊,識者是之,蓋以景帝始封於唐,事蹟有類乎后稷,要之非始封之君、受命之祖,不得居東鄉,由三代歴漢魏,以迄於唐,無異道也。我太祖皇帝開基,雖與后稷異,而創業實同乎髙帝,未聞漢以太公合食於祫,而居髙帝之上也;今若正太祖東鄉之尊,稽古沿革,委合禮經。臣再考商周之興,太廟世逺,而羣廟之主皆出其後,故其禮易明,漢魏而下,太祖世近,毀廟之主皆在太祖上,於是禘祫不得如古制,而漢魏之制,太祖而上,毀廟之主皆不合食,唐以景帝始封,故其後廟制旣定,始以獻懿而上毀廟之主,藏於興聖徳明之廟,遇祫卽廟而享焉,是以別廟之祭,以全太祖之尊,當時剛勁如顔眞卿,儒宗如韓愈,所議雖各有依據,皆不能易陳京之說,以其當理故也。歴代沿革具在,謂宜博採而擇取其當。」詔俟過防秋,令侍從臺諫赴尚書省集議聞奏。

貴州文學丁特起,特差鼎州龍陽縣尉。 特起初見建炎元年

直寳文閣新知信州許亢宗卒。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遣統領官韓彥臣等襲僞鎭淮軍,獲知軍成忠郎王拱等,遣親校溫濟獻於朝,詔貸拱罪,以本官𨽻忠銳第五將。上因言:「宿遷僞官本吾赤子,他時邊臣如此等小吏不須賞,庶免生事,今世忠旣有請,可量與推恩。」

庚申

集英殿修撰知衢州常同,充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以同引疾有請也。

壬戌

都督行府言:「右中散大夫知郴州許和卿治狀有方,欲從朝廷推恩,令再任。」從之,仍遷和卿一官。 《日曆》不載和卿階官,今以明年八月二十八日和卿降官告詞修入

癸亥

上䇿正奏名進士於射殿。制曰:「朕徳菲陋,紹承大統,遭家多難,求濟未獲,是以博延豪俊,咸造在廷,覬聞治道之要,子大夫其必盡精極慮,爲朕言之,蓋聞在昔聖王之治天下,正心誠意,躬行乎上者,固自有道,乃措諸事業之間,則或寛或猛,或質或文,或變通隨時,不膠於迹,故其成效布在方冊,昭昭乎其可觀也,朕甚慕之。越自卽位,九年於此矣,思欲雪父兄之恥,而復祖宗之烈,夙夜祇懼,罔敢荒寧,而施爲繆戾,治效闕然,深惟其故,不憚改作,間者乃下銓量之令以擇吏,而眞才猶未顯也,嚴科斂之禁以恤民,而實惠猶未孚也,謹簡練之法以治兵,而冗食猶未革也。夫吏道未肅,民力未蘇,兵勢未強,朕之治所以未效也,顧何以輯事功、弭禍亂哉?而建謀之臣並欲考課以議殿最,省官以節奉稍,力役不足以給調度也,爲之平凖均輸以佐之;爵賞未艾也,爲之定武功之等;紀律未明也,爲之參府衛之制,凡若此者,其合於古便於今乎?其或有不然者耶?雖然此治之迹也,上之欲三辰明,四序順,災沴不生而動植遂性,下之欲風化行,習俗厚,姦宄不作而中外恊心,茲可以占天人之助矣,夫何敵不克,何難不濟,興復大業,其庶幾乎!子大夫以爲何修何營而可以臻此,其條列而茂明之,務適於用,朕將有稽焉。」 《日曆》所載,御試䇿問乃誤取紹興二年者,今從《㑹要》先是翰林學士孫近言:「祖宗廷試進士,置初覆考詳定官,蓋欲參用衆見,以求實才。自嘉祐間王安石充詳定官,始乞不用初覆考兩處等第,別自立等,至今循襲爲法,如此則髙下升黜,盡出於詳定官,而初覆考殆爲虛設,欲望復用祖宗舊制,如初覆考皆未當,卽具失當因依奏稟,方許別置等第。」詔如所請,於是右諫議大夫趙霈爲詳定官,以試卷初覆考不同者具奏,御寳批送編排官殿中侍御史謝祖信定奪,祖信別有升黜,悉依所定,已而霈言:「如此,是使編排官得以兼詳定之職,非特廢法,恐自此遂爲定例,望依《崇寧令》,有隔二等,累及五人,各具合升降等第以聞。」從之。 近所奏在八月庚戌,霈所奏在九月戊子,今聨書之

都督行府言:「以見管湖南水軍及周倫等所部置十指揮,並於手背上刺『橫江水軍』四字。」從之。

甲子

上御幄殿,閲試武舉人弓馬。

韶州人陳裕,特補進武校尉,充廣東經略司指使,賜紫羅衫、銀束帶,以本司發到武藝程試合格也。

起居舍人任申先,兼權中書舍人。

尚書倉部員外郎章傑,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

乙丑

詔右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觀呂省山,免審量,許磨勘。省山,大臨子也,初以補治三陵堤堰改京秩,例當削官,趙鼎以故家,特有是命。

丙寅

以平湖賊及虔州諸盜,徳音降湖廣、江西二十一州。死罪已下囚,徒杖並放。時潭、郴、鼎、澧、岳、復、循、梅、惠、英、廣、䖍、吉、撫、汀、南雄州、荊南府、南安、臨江軍皆㓂所蹂踐,及軍行所經歴州被賊之家,騐實與免科差及拖欠積欠各二年。虔州強盜並依格追納賞錢,免拘籍田産,其已籍田産,除已出賣外,如子孫見存,騐實給還,應民田官中見拘作營田者,許請認歸業。應縁捕捉防托團結海船人戶實曽立功之人,並量度推恩。

丁卯

故特進申國公章惇,追貶昭化軍節度副使;故責授寧國軍節度副使蔡懋,追貶單州團練副使,各人子孫不許除在內職任,用己未詔書也。初議取惇、卞親戚在朝者併黜之,趙鼎請黜子孫而不及親戚,上曰:「仲尼不爲已甚,如此行遣酌中。」翌日,以惇孫左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觀傑知婺州,太府寺丞僅提舉江東常平茶鹽公事,給事中廖剛封還勅黃,言:「傑、僅賢否固未論,蓋未聞方暴其人之罪惡,以正典刑,而擇官以處其子孫者也。婺爲名郡,傑以宮祠得之,不謂之遷可乎?監丞平出,纔當得通判耳,僅提舉一路,號稱使者,非遷而何?臣恐天下有以議政刑之得失,號令之不常,如此何足以示勸懲?臣願姑依已降指揮,與僅等在外合入差遣,毋令太優,庶解中外之惑,事干國體,臣不得而黙。」乃詔二人並與在外宮觀。 《中興聖政》史臣曰:「理能正於人之心,而治不足以達於天下者,未之有也,天下之亂,非自爲之也,必有害常醜正者,取三綱九法,汨陳而倒行之,以致於亂矣,而人心之不冺者猶在也,舉而明之,亂可使治,亦豈其自治哉理?在其心者固先之矣。紹聖二奸,爲國産亂,以絶天之理其忍哉?髙宗誅姦於旣死,其得撥亂反正之理乎?」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妻秦國夫人梁氏卒,詔賜銀帛五百匹兩。

尚書駕部員外郎辛次膺,移倉部。

己巳

左宣奉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知樞宻院事都督諸路軍馬張浚,以平冦功,遷左金紫光祿大夫,浚五辭不拜。

庚午

置潭州市易務,用提領張澄請也,仍令以湖湘所得舟運販淮鹽,其息錢非奉朝廷及都府指揮,毋得擅用。

是月 僞齊陷光州。時劉麟出獵於陳留縣,有義黨百餘人慾擒麟南歸,爲其徒所告,悉斬於汴京,豫又以其弟復知濟南府觀知淮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