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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藝術典/第07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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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藝術典

 第七十卷目錄

 醫部彙考五十

  黃帝靈樞經四終始篇第九

藝術典第七十卷

醫部彙考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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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靈樞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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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始篇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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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蒔曰:「《終始》本《古經》篇名,而伯乃述之,故名篇。」 按首無起句,當同前篇,俱為岐伯言也。

凡刺之道,畢於終始,明知終始,五臟為紀,陰陽定矣。 「陰者主臟,陽者主腑,陽受氣於四末,陰受氣於五臟。 故瀉者迎之,補者隨之,知迎知隨,氣可令和,和氣之 方,必通陰陽。五臟為陰,六腑為陽,傳之後世,以血為 盟。敬之者昌,慢之者亡,無道行私,必得天殃。」

馬蒔曰:「此言凡刺之道,當知此《終始篇》之大義也。臟為陰,腑為陽,陽在外,受氣於四支,陰在內,受氣於五臟。故因其氣之來而迎之者,瀉之法也;因其氣之往而隨之者,補之法也。知迎隨為補瀉,則陰陽諸經之氣可和調矣。」

張志聰曰:此篇論人之臟腑陰陽,經脈氣血,本於天地之所生,有始而有終也。《五運行論》曰:「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南方生熱,熱生火,火生苦,苦生心。」 夫風寒暑濕燥熱,天之六氣也。木火土金水,地之五行也。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是天之六氣,化生地之五行五味。五行五味,以生人之五臟,五臟內合六腑,以應地之五行,外合六經,以應天之六氣。故曰明知終始,五臟為紀,謂人之五臟,本於五行之化也。請言終始,經脈為紀,平與不平,天道畢矣。謂人之經脈,應天之六氣也。《末結》曰:太陽之脈,其終也戴眼反折。太陰終者,腹脹不得息,是人之陰陽血氣,始於地之五行,天之六氣所生,而終於地之六經,天之六氣也。故曰:「其生五,其數三。」 謂生於五行,而終於三陰三陽之數也。陰者主臟,陽者主腑,臟腑陰陽之相合也。陽受氣於四末,陽受天氣於外也;陰受氣於五臟,陰受地氣於內也。故瀉者迎之,迎陰氣之外出也;補者隨之,追陽氣之內交也。故曰:「知迎知隨,氣可令和。」 和氣之方,必通陰陽。

謹奉天道,請言終始。終始者,經脈為紀,持其脈口人 迎,以知陰陽有餘不足,平與不平,天道畢矣。所謂平 人者不病,不病者,脈口人迎應四時也,上下相應而 俱往來也,六經之脈不結動也,本末之寒溫之相守 司也,形肉氣血必相稱也,是謂平人。少氣者,脈口、人 迎俱少,而不稱尺寸也。如是者,則陰陽俱不足,補陽 則陰竭,瀉陰則陽脫。如是者,可將以甘藥,不可飲以 至劑。如此者弗灸。不已者,因而瀉之,則五臟氣壞矣。

馬蒔曰:此言持寸口人迎之脈,可以別平人與病人,而病人之少氣者,宜調以甘藥,而不宜施以鍼灸也。請言《終始篇》之義,凡以《經脈篇》為之綱紀耳。蓋右手寸部曰脈口,左手寸部曰人迎,持其脈以診之,則陰陽諸經之虛實平否,皆可奉天道以知之矣。夫所謂平人者,不病之人也。春夏人迎微大,秋冬脈口微大,「與四時相應,又俱往俱來,與尺寸相應。手足各有六經,無結脈,無動脈,審其本末,察其寒溫,各有所司,與時相宜,形肉血氣相稱,是之謂平人也。其正氣衰少,故脈口少氣而尺亦然,乃陰經不足也;人迎少氣而寸亦然,乃陽經不足也。欲補陽經,則陰經愈竭,欲瀉陰經,則陽經愈脫,此鍼之所以不可」 施也,僅可將理以甘和之藥,不可飲以至補至瀉之劑。且灸亦不可妄用,倘病有未已,而鍼灸誤瀉,則五臟之氣益壞矣,豈可哉?「上」 謂寸,下謂尺也。

張志聰曰:謹奉天道,請言終始者,謂陰陽經脈,應天之六氣也。夫血脈本於五臟五行之所生,而外合於陰陽之六氣,有生始而有經終,故曰終始者,經脈為紀也。持其脈口人迎,以知陰陽有餘不足,平與不平,蓋胗其脈以候其氣也。應四時者,春夏之氣,從左而右,秋冬之氣,從右而左,是以春夏人迎微大,秋冬氣口微大,是謂平人。「上下相應」 者,應天之六氣,上下環轉,往來不息,六經之脈,隨氣流行,不結動也。本末者,有標本之出入。寒溫者,應寒暑之往來,各相司守也。形肉血氣,謂脈外之血氣,與六經之脈必相稱也。脈口人迎,以候三陰三陽之氣,是以少氣者,脈口人迎俱少,尺以候陰,寸以候陽,不稱尺寸者,陰陽氣虛,而又應於尺寸之脈。

也。「甘藥者,調胃之藥」 ,謂三陰三陽之氣,本於中焦,胃腑所生,宜補其生氣之原,道之流行,故不可飲以至劑,謂甘味太過,反留中也。「弗灸」 者,謂陰陽之氣,不足於外,非經脈之陷下也。「因而瀉之,則五臟氣壞」 者,六氣化生五行,五行上呈六氣,五六相合也。

「人迎一盛,病在足少陽,一盛而躁,病在手少陽。人迎 二盛,病在足太陽,二盛而躁,病在手太陽。人迎三盛 病在足陽明,三盛而躁,病在手陽明。人迎四盛,且大 且數,名曰溢陽,溢陽為外格。脈口一盛,病在足厥陰, 厥陰一盛而躁在手心主。脈口二盛,病在足少陰,二 盛而躁在手少陰;脈口三盛,病在足太陰,三盛而躁」 在手太陰脈口四盛,且大且數者,名曰「溢陰。」溢陰為 內關,內關不通,死不治。人迎與太陰脈口俱盛四倍 以上,命曰「關格。」關格者,與之短期。數音朔

馬蒔曰:「此言脈口人迎之脈,而決其病在何經,甚至脈為關格則死也。人迎一盛、二盛、三盛、四盛者,較之脈口之脈,大一倍、二倍、三倍、四倍也。人迎一盛,病在足少陽膽經,若一盛而加之以躁動,則在手少陽三焦經矣。人迎二盛,病在足太陽膀胱經,若二盛而加之以躁動,則在手太陽小腸經矣。人迎三盛,病在足陽明胃經,若三盛而加之以躁動,則在手陽明大腸經矣。蓋人迎主外,故足手六陽經之病,驗於此也。其人迎甚至四盛,且大且數,是六陽汎溢,格拒於外而在內六陰經之脈不得運之以出於外矣,夫是之謂外格也。若脈口一盛、二盛、三盛、四盛者,較之人迎大一倍、二倍、三倍、四倍也。脈口一盛,病在足厥陰肝經;若一盛而躁,則在手厥陰心包絡經矣。脈口二盛,病在足少陰腎經;若二盛而躁,則在手少陰心經矣。脈口三盛,病在足太陰脾經;若三盛而躁,則在手太陰肺經矣。蓋脈口主內,故足手六陰經之病,驗於此也。」 其脈口甚至四盛,且大且數,是六陰汎溢,關閉於內,而在外六陽經之脈,不得運之以入於內矣,夫是之謂內關也。內關不通,當為死不治。且人迎脈口之脈俱盛而四倍以上,是謂關格兼見也,皆與之以短期而已。後世醫籍,皆以飲食不下為關格,視此節大義,可深慚雲。按四盛四倍義見《本經》經脈禁服篇。左手寸關為東南,為春夏,故人迎主外;右手寸尺為西北,為秋冬,故「脈口主內。」

張志聰曰:「左為人迎,右為氣口,以候三陰三陽之氣。聖人南面而立,前曰廣明,後曰太衝,左東而右西,天道右旋,地道左遷,故以左候陽而右候陰也。」 躁者,陰中之動象,蓋六氣皆由陰而生,從地而出,故止合足之六經。其有躁者,在手以合六臟六腑十二經脈。蓋十二經脈,以應三陰三陽之氣,非六氣之分手與足也;外格者,謂陽盛於外,而無陰氣之和;內關者,陰盛於內,而無陽氣之和;關格者,陰關於內,陽格於外也 。張開之曰:「脈口,太陰也;人迎,陽明也。」 蓋臟氣者,不能自至於手太陰,必因於胃氣乃至於手太陰,是左右皆屬太陰,而皆有陽明之胃氣。以陽氣從左而右,陰氣從右而左,故以左候三陽,右候三陰,非左主陽而右主陰也。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是為平人。若左獨主陽,右獨主陰,是為關陰格陽之死候矣。

人迎一盛瀉足少陽而補足厥陰,二瀉一補,日一取 之,必切而驗之,疎取之,上氣和乃止。人迎二盛瀉足 太陽補足少陰,二瀉一補,二日一取之,必切而驗之, 疎取之,上氣和乃止。人迎三盛瀉足陽明而補足太 陰,二瀉一補,日二取之,必切而驗之,疎取之,上,氣和 乃止。脈口一盛瀉足厥陰而補足少陽,二補一瀉,日 「一取之,必切而驗之,疎而取上,氣和乃止。脈口二盛, 瀉足少陰而補足太陽;二補一瀉,二日一取之,必切 而驗之,疎取之上,氣和乃止。脈口三盛,瀉足太陰而 補足陽明;二補一瀉,日二取之,必切而驗之,疎而取 之,上,氣和乃止。所以日二取之者,陽明主胃,大富於 穀氣,故可日二取之也。人迎與脈口」俱盛三倍以上, 命曰「陰陽俱溢。」如是者不開,則血脈閉塞,氣無所行, 流淫於中,五臟內傷。如此者因而灸之,則變易而為 他病矣。凡刺之道,氣調而止,補陰瀉陽,音氣益彰,耳 目聰明。反此者,氣血不行。

馬蒔曰:「此言據人迎脈口之脈,當施補瀉之法也。人迎一盛,病在足少陽膽經,則膽與肝為表裏,乃膽實而肝虛也。當瀉足少陽膽經,而補足厥陰肝經,瀉者二穴,而補者一穴,瀉倍而補半也。一日刺之者一次,必切其脈而驗其病之退否,疎而取穴於膽肝二經之上,蓋彼此之穴相間之謂疎也,候至氣和乃止鍼。」 由此推之,則一盛而躁,病在手少陽,當瀉手少陽三焦經,而補手厥陰心包絡經矣。人迎二盛,病在足太陽膀胱經,則膀胱與腎為表裏,乃膀胱實而腎虛也,當瀉足太陽膀胱經而補。

「足少陰腎經。瀉者二穴,而補者一穴,二日內止刺一次,則間日一刺也。必切其脈,而驗其病之退否,疎而取穴於膀胱腎經之上。由此推之,則二盛而躁,病在手太陽,當瀉手太陽小腸經,而補手少陰心經矣。又人迎三盛,病在足陽明胃經,則胃與脾為表裏,乃胃實而脾虛也,當瀉足陽明胃經,而補足太陰脾經。瀉者二穴,而補者一穴。一日之內,二次刺之,必切其脈而驗其病之退否,疎而取穴於脾胃二經之上,候其氣和而乃止鍼。由此推之,則三盛而躁。病在手陽明,當瀉手陽明大腸經,而補手太陰肺經矣。又脈口一盛,病在足厥陰肝經,則肝實而膽虛也,當瀉足厥陰肝經,而補足少陽膽經。補者二穴,而瀉者一穴,補倍而瀉半也。一日刺之者一次,必切其脈,而驗其病之退否,疎而取穴於肝膽之上,候至其氣和而乃止鍼。」 由此推之,則一盛而躁,病在手心主,當瀉手厥陰心包絡經,而補手少陽三焦經矣。又脈口二盛,病在足少陰腎經,則腎實而膀胱虛也,當瀉足少陰腎經,而補足太陽膀胱經。補者二穴,而瀉者一穴,二日內止刺一次,則間日一刺也。必切其脈,而驗其病之退否,疎而取穴於腎與膀胱之上,候至氣和而乃止鍼。由此推之,則二盛而躁,病在手少陰,當瀉手少陰心經,而補手太陽小腸經矣。又脈口三盛,病在足太陰脾經,則脾實而胃虛也,當瀉足太陰脾經,而補足陽明胃經。補者二穴,而瀉者一穴。一日之內,二次刺之,必切其脈,而驗其病之退否,疎而取穴於脾胃二經之上,候至氣和而乃止鍼。由此推之,則三盛而躁,病在手太陰,當瀉手太陰肺經,而補手陽明大腸經矣。夫肝膽則曰「一日一取之」 ;膀胱與腎,則曰「間日一刺之」 ,惟胃與脾,則曰「一日二取之」 者,正以陽明主胃,大富於穀氣,故一日可二取之耳。又人迎與脈口俱盛,皆三倍已上,命曰「陰陽俱溢,謂之關格。」 如此者而不刺以開之,則血氣閉塞,脈氣不行,邪氣流淫於中,五臟內傷,病至若此,而始圖灸之,則變易而為他病矣。由此觀之,則灸不及鍼,後人不察病勢已危,而概用灸火者晚矣。是以凡行刺者,必乘其病勢,以調其氣候,至氣和而止鍼,或補陰經以瀉陽經,或補陽經以瀉陰經,則音聲能彰,耳聰目明矣。否則血氣不行,而病必至危也 。按:此即人迎脈口,以知虛實,遂瀉陰補陽,瀉陽補陰,乃診治至妙之法也,豈特用鍼為然,奈何後世不講,而脈既不明,治亦無法,致人夭札者多痛哉。

張志聰曰:補瀉者,和調陰陽之氣平也。陽二瀉而陰一瀉者,陽常有餘而陰常不足也。陽補二而陰補一者,陽可盛而陰不可盛也。故溢陽不曰死,溢陰者死不治矣。必切而驗之者,切其人迎氣口,以驗三陰三陽之氣也。「疎」 當作躁,謂一盛而躁,二盛而躁,當取手之陰陽也。陽明主胃,大富於穀氣,故可日二取之。蓋三陰三陽之氣,乃陽明水穀之所生也,人迎與脈口俱盛,命曰陰陽俱溢,蓋陰盛於內,則陽盛於外矣,陽盛於左,則陰盛於右矣,如是者,若不以鍼開之,則血脈閉塞,氣無所行,流溢於中,則內傷五臟矣。夫盛則瀉之,虛則補之,陷下則灸之,此陰陽之氣,偏盛不和,非陷下也,故灸之則生他病矣。凡刺之道,氣調而止,謂陰陽之氣偏盛,刺之調和則止矣。然又當補陰瀉陽,補陰者,補五臟之裏陰,瀉陽者,導六氣之外出。《六節臟象論》曰:「五氣入鼻,藏於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聲能彰。」 《順氣篇》曰:「五者音也,音主長夏。」 是補其臟陰,則心肺脾臟之氣和,而音聲益彰矣。肝開竅於目,腎開竅於耳,肝腎之氣盛,則耳目聰明矣。補其臟陰,導其氣出,則三陰三陽之氣和調,而無偏盛之患矣。夫陰陽血氣,本於胃腑五臟之所生。胃者,水穀血氣之海也。海之所以行雲氣者,天下也;胃之所出氣血者,經隧也。經隧者,五臟六腑之大絡也。故不補陰瀉陽,則氣血不行。

所謂「氣至而有效者,瀉則益虛,虛者,脈大如其故而 不堅也。堅如其故者,適雖言故,病未去也。補則益實, 實者,脈大如其故而益堅也;夫如其故而不堅者,適 雖言快,病未去也。」故補則實,瀉則虛,痛雖不隨鍼,病 必衰去。必先通十二經脈之所生病,而後可得傳於 終始矣。故陰陽不相移,虛實不相傾,取之其經。

馬蒔曰:此承上文而言補瀉之法,候氣至而有效也。「《九鍼十二原篇》有云:『刺之效,氣至而有效』」 ,效之信,若風之吹雲,明乎若見蒼天。夫所謂氣至而有效者,正以其瀉者已虛,而補者已實也。蓋瀉則益之以虛,虛者貴於脈之不堅,所以脈盡如其舊,而按之不堅也。苟堅如其初,則適纔雖言病去復舊,其病尚未去也。補則益之以實。實者貴於脈之堅。所以脈盡如其舊而按之堅也。苟不堅如其初。則

「適纔雖言身體已快,其病尚未去也。」 夫然則脈之堅與不堅,虛實之所由驗也。故補之而實,則脈必堅;瀉之而虛,則脈必不堅。其病有痛者,雖不隨鍼而即去,然亦必以漸而衰矣。為醫者,必先通於十二經脈之所生病,或虛或實,當補當瀉,而後可傳以《終始篇》之大義矣。欲通十二經脈之所生病,及虛實補瀉,以明於《本經》《經脈》第十篇,而後可正以陰經陽經,病各有在,不相轉移,虛之實之,法有攸當,不得傾易,故當取之於其各經耳。按:此則用藥以補瀉,而病之去否,亦可以脈之堅否為驗矣。「大如其舊」 ,猶今之所謂「盡如其舊」 ,非脈之盛大也。張志聰曰:此言補瀉三陰三陽之氣,必俟經脈和調。所謂終始者,經脈為紀也。瀉者,瀉其盛而益其虛也。堅,實也。虛者,脈大如其故而不堅也。若堅如其故者,適雖言故已和調,而所生之病未去也。補者所以益實也。實者,脈大如其故而益堅也。夫如其故而不堅者,適雖言快,乃陰陽之氣和而快,然經脈之病未去也。蓋始在三陰三陽之是動,漸及於經脈之所生,故所謂氣至而有效者,鍼在三陰三陽之氣分,經脈雖不隨鍼,而經脈之病必衰,去經氣之相應也。故必先通十二經脈之所生病,而後可傳於終始矣。「故陰陽不相移,虛實不相傾」 ,言陰陽之氣,無虛實之傾移,則當取之其經,所謂不虛不實,以經取之。蓋言陰陽之氣,已無虛實,則脈應和調矣。脈不調者。所生病也。故當取之其經。故曰脈大。如其故者。謂陰陽之氣已如其故。而無盛虛堅不堅者。經脈所生之病尚未平也 。張開之曰。先為是動。後病所生。此因氣以及經。

凡刺之屬三,刺至穀氣,邪僻妄合,陰陽易居,逆順相 反,沉浮異處,四時不得,稽留淫泆,須鍼而去。故一刺 則陽邪出,再刺則陰邪出,三刺則穀氣至,穀氣至而 止。所謂穀氣至者,已補而實,已瀉而虛,故已知穀氣 至也。邪氣獨去者,陰與陽未能調,而病知愈也。故曰: 「補則實,瀉則虛,痛雖不隨鍼,病必衰去矣。」

馬蒔曰:「此承上文而言病必衰去者,正以三法行而穀氣至也。凡刺法之所屬有三,由初刺、次刺、三刺,以致其穀氣來至者,何哉?蓋病者始時,邪僻之氣,妄合正脈,陰陽諸經,似相易而居,表裏逆順,似相反而行,脈氣浮沉,似所處各異,其邪氣稽留淫泆,必待鍼以去之耳。故初刺之以出其陽氣之和,再刺之以出其」 陰氣之邪,三刺之以致其穀氣。則已補而實。已瀉而虛,故已知其穀氣之至也。斯時也,邪氣已去,陰陽諸經雖未即調,而知其病之必愈。上文所謂「補則實,瀉則虛。」 痛雖不隨鍼即去,而病必衰去者,復何疑哉。

張志聰曰:此承上文而言,去陰陽偏盛之邪,又當調其經脈也。「穀氣」 者,榮衛血氣,生於水穀之精,謂經脈之氣也。「陽邪陰邪」 者,陰陽偏盛之氣也。蓋因邪僻妄合於氣分,使陰陽之氣不和而易居也。「逆順」 者,謂皮膚之氣血,從臂肘而行於手腕之前,經脈之血氣,從指井而行於手腕之後,病則逆順相反矣。「浮沉異處」 者,陰陽之氣,與經脈不相合也。「四時不得」 者,不得其升降浮沉也。此因邪僻淫泆於陰陽之氣分,而致經脈之不調也。「故一刺則陽邪出,再刺則陰邪出,而陰陽之氣調矣;三刺則穀氣至,而經脈之血氣和矣。故已補其三陽之虛,則陽脈實矣;已瀉其三陰之實,則陰脈虛矣;已補其三陰之虛,則陰脈」 實矣。已瀉其三陽之實,則陽脈虛矣。故已知穀氣至,而脈已調矣。如氣分之邪獨去,而陰與陽之經脈雖未能調,而病知愈也。故曰:「補則實,瀉則虛,痛雖不隨鍼,病必衰去矣。」 按《官鍼篇》曰:「先淺刺絕皮,以出陽邪,再刺則陰邪出者少益深」 ,絕皮致肌肉未入分肉間也。已入分肉之間,則穀氣出,蓋在皮膚分腠之間,以致穀氣不在脈也,故曰:「痛雖不隨鍼」 ,謂鍼在皮膚而痛應於脈,非鍼在脈而痛於脈也 。張開之曰:經脈之血氣,水穀之所生也,病在三陰三陽之氣,故補之瀉之,則陰陽之氣和,而經脈未調也。穀氣至而後經脈和調,故曰:凡刺之屬三。

陰盛而陽虛,先補其陽,後瀉其陰而和之。陰虛而陽 盛,先補其陰,後瀉其陽而和之。

馬蒔曰:「此承上文而言陰經陽經之補瀉,其法當有先後也。夫脈口盛而六陰為病,是陰經盛而陽經虛也,然必先補其陽而後瀉其陰以和之。又人迎盛而六陽為病,是陽經盛而陰經虛也,必先補其陰而後瀉其陽以和之。何也?邪氣雖當去,而尤以扶正氣為先也。」

張志聰曰:此復論調和經脈之陰陽。所謂「盛則瀉之,虛則補之」 者,調和三陰三陽之氣也。「不虛不實,以經取之」 者,謂陰陽之氣已調,無虛實之偏僻。而經脈不調者,又當取之於經也。夫經脈之血氣本

於臟腑所生。故當先補其正虛。而後瀉其邪實。張開之曰:「前節論調氣而經脈不調。上節論在皮膚以致穀氣。此節論取之其經。」

「三脈動於足大指之間,必審其實虛,虛而瀉之,是謂 重虛,重虛病益甚。凡刺此者,以指按之,脈動而實且 疾者,疾瀉之,虛而徐者,則補之,反此者病益甚。」其動 也,陽明在上,厥陰在中,少陰在下。重平聲

馬蒔曰:「此言足之三經,當驗其虛實而補瀉之也。按本節後文,則三脈者,足陽明胃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也。三脈動於足大指之間者,正以陽明動於大指次指之間,凡厲兌、陷谷、衝陽、解谿,皆在足跗上也。厥陰動於大指次指之間,正以大敦、行間、太衝、中封在足跗內也。少陰則動於足心,其穴湧泉,乃足跗」 之下也,必審其脈之虛實,若虛者而瀉之,是謂重虛,病之所以益甚也。凡刺此者,須以指按之,脈動而實且疾者為實,宜急瀉之;脈動而虛且徐者為虛,宜急補之,否則,重虛其虛,重實其實,其病當益甚也。且視其脈之所動者,陽明則在於足之上,厥陰則在於二經之中,少陰則在於足之下耳。

張志聰曰:「此篇論三陰三陽之氣,本於五臟五行之所生,而五臟之氣,生於後天;水穀之精,始於先天之水火,蓋水生木而火生土金也。以上數節,論三陰三陽之氣,候於人迎氣口」 ,謂本於陽明水穀之所生,從五臟之經隧,出於皮膚,而見於尺寸。此復論五行之氣,本於先天之腎臟,下出於脛氣之街,散於皮膚,復從下而上。《本經動腧篇》曰:「衝脈者,十二經之海也,與少陰之大絡,起於腎,下出於氣街,循陰股內廉,斜入膕中,循脛骨內廉,並少陰之經,下入內踝之後,入足下,共別者,斜入踝,出屬跗,上入大指之間,注諸絡以溫足脛」 ,是先天水火之氣,下出於脛氣之街,故陽氣起於足五指之表,陰氣起於足五指「之裏,此水火陰陽之氣出氣街而散於足五指也。其別者,斜入踝,出屬跗,上入大指之間」 ,是先天之水火,化生五行之氣,隨衝脈與少陰之大絡,注於足大指之間,而復上行。故少陰在下者,謂天一之水,地二之火;厥陰在中者,謂天三之木,陽明居中土,而主秋金之氣;陽明在上者,謂地四生金,天五「生土也。」 此言五臟五行之氣,生於中焦之陽明,始於下焦之少陰;其上行者,出於陽明而走尺膚;其下行者,出於少陰而動於足大指之間。

膺腧中膺。背腧中背。肩膊虛者取之。中去聲膊音博

馬蒔曰:「此言凡取穴者,必當各中其所也。胸之兩旁謂之膺,故膺內有腧,如《胃經》氣戶、庫房、屋翳、膺窻、《腎經》腧府、彧中、神藏、靈墟之類。凡刺膺腧者,當中其膺可也。背內有腧,如督脈經諸穴,居脊之中,《膀胱經》諸穴,居背之四行之類。凡刺背腧者,當中其背與肩膊可也。按其分肉,虛者則取之耳。」

上重舌,刺舌柱,以鈹鍼也。鈹音披

馬蒔曰:此言刺重舌之法也。舌在上,故曰上。舌下生舌,謂之重舌。當刺其舌柱,用之以鈹鍼耳。舌柱,舌下之柱也。《九鍼篇》云:「鈹鍼取法於劍鋒,廣二分半,長四寸,去大癰膿,兩熱相爭。」 《官能篇》云:「病為大膿者,取以鈹鍼。」

手屈而不伸者,其病在筋,伸而不屈者,其病在骨。在 骨守骨,在筋守筋。

馬蒔曰:「此言屈伸可驗,筋骨之病,當各守其法以刺之也。凡手雖能屈而實不能伸者,正以筋甚拘攣,故屈易而伸難,其病在筋,治之者亦惟在筋守筋耳,不可誤求之骨也。手雖能伸而實不能屈者,正以骨有所傷,故伸易而屈難,其病在骨,治之者亦惟在骨守骨耳,不可誤求之筋也。」

張志聰曰:夫皮肉筋骨,五臟之外合,脈外之氣分也。此三節皆承上文而言五行之氣,從足上行,如有虛者取之。取者,謂迎其氣之外出也。胃腧在膺中,脾腧在膺旁,肺腧在肩背,心之竅在舌,肝之氣在筋,腎之氣在骨,是五臟之氣虛者,各隨其所在而取之 。張玉師曰:「此論脈外之氣,故在心止言舌而不言脈。本篇」 重在五行六氣之生始出入,故篇名終始。而論刺則曰虛者取之,曰以鈹鍼也,曰「在骨守骨,在筋守筋」 ,讀者味之,其義自得 。張開之曰:「上節曰少陰在下,陽明在上,謂數之始於一而終於五,氣從下而上也。此節先言膺腧,而末言其病在骨,謂數之成於五而歸於一,復從上而下也。」

補須一方實,深取之,稀按其痏,以極出其邪氣。一方 虛,淺刺之,以養其脈,疾按其痏,無使邪氣得入,邪氣 來也,緊而疾,穀氣來也,徐而和。脈實者,深刺之,以泄 其氣;脈虛者,淺刺之,使精氣無得出,以養其脈,獨出 其邪氣

馬蒔曰:「此言補瀉之法,所以出其邪氣,而復其正氣也。補瀉之法,須待其一時方實,則行瀉法,當深其鍼以取之,少按其痏,以極出其邪氣;一時方虛,當淺其鍼以取之,以養其正氣之脈,且急按其痏,無使邪氣又得而入也。蓋邪氣之來,其鍼下必緊而疾;穀氣之來,其鍼下必徐而和,可得而驗者也。況病之虛實,係」 於脈之虛實,故即脈之虛實,以為刺之深淺,而泄其邪氣,養其正氣焉耳。

張志聰曰:「此論身形之應四方也。一方實,深取之;一方虛,淺刺之。脈實者,深刺之;脈虛者,淺刺之。此論四方之虛實也。」

刺諸痛者,其脈皆實。

馬蒔曰:此承上文而言脈實者當瀉,以凡刺諸痛者,其脈必實故也。

張志聰曰:「諸痛者,其脈皆實」 ,言四方之氣,歸於中央而為實也。

故曰:「從腰以上者,手太陰陽明皆主之;從腰以下者, 足太陰陽明皆主之。」

馬蒔曰:此言病有所主之經,見治之者當分經也。《素問?六微旨大論》曰:天樞之上,天氣主之;天樞之下,地氣主之。《本經陰陽繫日月篇》曰:「腰以上為天,腰以下為地。」 故曰:從腰以上,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主之。蓋肺經自胸行手,大腸經自手行頭也。從腰以下,足太陰脾經、足陽明胃經主之。蓋脾經自足入腹,胃經自足上至下。四經各有所主。則各經宜各有所取耳。《天樞》在臍旁二寸。

張志聰曰:手太陰陽明主天,足太陰陽明主地。身半以上為天,身半以下為地,故者,承上文而言。言人之形氣,生於六合之內,應天地之上下四旁,故曰天地為生化之宇。

病在上者下取之。病在下者高取之。病在頭者取之 足。病在腰者取之膕。

馬蒔曰:「此言治病在遠取之法也。有病雖在上,其脈與下通,當取之下;病雖在下,其脈與上通,當取之高。故病在於頭,而取之於足,病在於腰,而取之於膕,皆在上取下之法也。至於在下取高之義,可類推矣。」

張志聰曰:此言形身之上下,應天地之氣交。《六微旨論》曰:「天氣下降,氣流於地;地氣上升,氣騰於天。上下相召,升降相因。」 是以病在上者下取之,病在下者高取之,因氣之上下升降也。《邪客篇》曰:「天圓地方,人頭圓足方以應之。」 病在頭者取之足,以頭足之應天地也。病在腰者取之膕,以腎臟膀胱之水氣,應天泉之「上下也。」 夫謹奉天道,請言終始,知血氣之生始出入,應天地之五運六氣,上下四旁,天道畢矣。

病生於頭者頭重,生於手者臂重;生於足者足重。治 病者,先刺其病所從生者也。

馬蒔曰:「此言治病有先取之法也。病生於頭者,其頭必重,餘病皆從此始,故治病者先取之頭,至於手病而臂重,足病而足重,其法亦猶是耳,即先求其本之義也。」

張志聰曰:「上節論上下之氣交,此論天地之定位。頭以應天,足以應地,手足應四旁。蓋天地四方之氣,各有所生之本位,故生於頭者頭重,生於足者足重,隨其所生而取之,重者守而不動也 。」 張開之曰:「前節論四方之氣流行,故有一方實,一方虛。如金行乘木,則東方實而西方虛矣。此論上下四方之定位,故生於」 手者臂重。生於足者足重。

春氣在毛,夏氣在皮膚,秋氣在分肉,冬氣在筋骨。刺 此病者,各以其時為齊。故刺肥人者,以秋冬之齊;刺 瘦人者,以春夏之齊。齊劑同

馬蒔曰:「此言治法有淺深,當隨時因人而施也。春氣初發在毫毛間,夏氣則出於皮膚,秋氣初入於分肉間,冬氣則人於筋骨。凡刺此病者,春夏則取之毫毛皮膚,而淺其鍼;秋冬則取之分肉筋骨,而深其鍼,所謂隨時以為劑也。然人之肥者,其病必深,故用秋冬之劑;人之瘦者,其病乃淺,故用春夏之劑。所謂因人」 而施者。又如此。

張志聰曰:「此言三陰三陽之氣,應天地之四時,皮肉筋骨脈外之氣分也。陰陽之氣,始於膚表,從外而內,與經脈之出入不同,故春氣在毛,夏氣在皮膚,秋氣在分肉,冬氣在筋骨,蓋始於皮毛,而入於筋骨,自外而內也。肥人之皮膚濕,分肉不解,氣留於陰久,故刺肥人者,以秋冬之齊深取之也。瘦人之皮膚滑,分肉」 解,氣留於陽久,故刺瘦人者,以春夏之齊淺取之也。齊者,與時一之也 。張開之曰:「首六句論四時,謂氣之從外而入;後四句論肥瘦,謂氣之從內而出。蓋六氣雖運行於膚表,然本於內之所生 。」 張應略曰:「從外而內,天之氣也;從內而生,人之氣也。人與天地相合,故或從外,或從內。」

外內出入者也

病痛者,陰也。痛而以手按之不得者,陰也,深刺之。病 在上者,陽也。病在下者,陰也。癢者,陽也,淺刺之。

馬蒔曰:「此言病有陰陽,故刺之有深淺也。陰經為陰,陽經為陽,痛為陰,癢為陽,上為陽,下為陰。病在陰者深刺之,病在陽者淺刺之。」

張志聰曰:此論表裏上下之陰陽。夫表為陽,裏為陰,身半以上為陽,身半以下為陰。病在陽者名曰「風」 ,故癢者陽也。病在皮膚之表,陽也。病在陰者名曰痹,痹者痛也,故病痛者陰也。以手按之不得者,留痹之在內也。此言表裏之為陰陽也。病在上者為陽,病在下者為陰,以形身之上下分陰陽也。

病先起陰者。先治其陰。而後治其陽。病先起陽者。先 治其陽。而後治其陰。

馬蒔曰:此言病有所由起,故刺有所先也。陰陽者,陰經陽經也。按此節大義,與上「病生於頭者頭重」 一節相同。

張志聰曰:此承上文而言表裏上下,陰陽之氣,交相貫通,故有先後之分焉。《內經》云:陽病者,上行極而下;陰病者,下行極而上。從內之外者,先調其內;從外之內者,先治其外。

刺熱厥者,留鍼反為寒。刺寒厥者,留鍼反為熱。刺熱 厥者,二陰一陽;刺寒厥者,二陽一陰。所謂二陰者,二 刺陰也;一陽者,一刺陽也。

馬蒔曰:「此言刺厥病之有法也。《素問》厥論有寒熱二證,刺熱厥者,久留其鍼,反能為寒,而熱可去;刺寒厥者,久留其鍼,反能為熱,而寒可去。刺熱厥者,補陰經二次,瀉陽經一次,蓋陰盛則陽退,熱當自去也;刺寒厥者,補陽經二次,瀉陰經一次,蓋陽盛則陰退,寒當自去也。所謂二陰者,二次刺陰經也;一陽者,一次瀉」 陽經也。其二陽一陰可推矣。張志聰曰:此論寒熱之陰陽厥逆也。刺熱厥者,留鍼俟鍼下,寒乃去鍼也。刺寒厥者,留鍼俟鍼下,熱乃去鍼也。二陰一陽,二陽一陰者,謂寒熱陰陽之氣,互相交通,故不獨取陽,而獨取陰也 。張開之曰:「一二者,陰陽水火之生數也。」

久病者,邪氣入深。刺此病者,深內而久留之,間日而 復刺之,必先調其左右,去其血脈,刺道畢矣。內納同間去聲

馬蒔曰:「此言治久病之有法也。」

張志聰曰:「人之衛氣,晝行於陽,夜行於陰,應天道之遶地一周,晝明夜晦,病久者邪氣入深,邪與正爭,則氣留於陰,間日而後出於陽,是以間日復刺之者,俟氣至而取之也。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經脈者,所以行氣血而榮陰陽也。此篇論終始之道,本於五行六氣,五行應神機之出入,六氣應天道之右旋,行鍼之」 士。能順上下之運行。調左右之間氣。去血脈之宛陳。刺道畢矣。

「凡刺之法,必察其形氣。形肉未脫,少氣而脈又躁,躁 厥者,必為《繆刺》之。」散氣可收,聚氣可布。

馬蒔曰:「此言氣虛脈盛者,當行繆刺之法也。形肉雖未脫,元氣則衰少,然而脈又躁動,是謂氣虛脈盛也,當行繆刺之法,即左病取右絡穴,右病取左絡穴是也。」 其精氣之散者,可以收之;邪氣之聚者,可以散之。

張志聰曰:「此言鍼刺之法,必察其病者之形氣,占其精神,而後乃行鍼也。形肉未脫,形氣相得也。夫氣生於下,脈從足而手少氣者,氣聚於下也。躁者,陰之動象厥逆也。脈又躁厥者,血氣不調和,而反躁逆於上也。」 「《繆刺》者,左刺右,右刺左,陽取陰,陰取陽,和其血氣,調其陰陽,使經脈之散氣可收,在下之聚氣可布也。」

深居靜處,占神往來,閉戶塞牖,魂魄不散。專意一神, 精氣之分,毋聞人聲,以收其精,必一其神,令志在鍼, 淺而留之,微而浮之,以移其神,氣至乃休。分去聲

馬蒔曰:「此言用鍼者,當預養其神以行鍼也。凡用鍼者,雖占病者之神氣往來,然必先自養其神氣,故深居靜處,閉戶塞牖,魂魄神意精氣皆會於一,令志已在鍼,方淺而留之,或微而浮之,以移病者之神,候其真氣已至,而乃止鍼也。」

張志聰曰:「此言醫者當自守其神,令志在鍼也。深居靜處,養其氣也。閉戶塞牖,無外其志也。魂魄不散,精神內守也。夫腎主藏精,開竅於耳。精氣之分,惑於聽聞,是以毋聞人聲,以收其精,必一其神,令志在鍼,神,志之專一也。淺而留之,微而浮之,以移其病者之神,候鍼下之氣至而休,蓋以己之精神,合病者之脈氣」 也。

「男內女外,堅拒勿出,謹守勿內,是謂得氣。」凡刺之禁: 「新內勿刺,已刺勿內;已醉勿刺,已刺勿醉;新怒勿刺, 已刺勿怒;新勞勿刺,已刺勿勞;已飽勿刺,已刺勿飽; 已饑勿刺,已刺勿饑;已渴勿刺,已刺勿渴;大驚大恐, 必定其氣,乃刺之。乘車來者,臥而休之,如食頃乃刺之;出行來者,坐而休之,如行十里頃乃刺之。凡此十」 二禁者,其脈亂氣散,逆其榮衛,經氣不次,因而刺之, 則陽病入於陰,陰病出於陽,則邪氣復生,粗工勿察, 是謂伐身,形體淫泆乃消,腦髓津液不化,脫其五味, 是謂失氣也。

馬蒔曰:「此言病人善養,與醫人善鍼者為得氣,而反此者為失氣也。氣,真氣也。病人善守禁忌,男子則忌內而謹守勿內,女人則忌外而堅拒勿出,則未刺之先,或已刺之後,真氣不失,是之謂得氣也。然凡刺之禁,曰外曰內,曰醉曰怒,曰勞曰飽、曰饑、曰渴,曰驚曰恐,曰車曰步,皆當慎之。正以此十二禁者,脈氣散亂」 ,榮衛相逆,經氣不次,病人失於自守,醫人妄於行刺,則陽病入陰,陰病出陽,邪氣復而真氣衰,不謂之「失氣」 而何?

張志聰曰:「此論刺有十二禁也。男為陽,女為陰。陽在外,故使之內;陰在內,故引之外,謂和調外內陰陽之氣也。堅拒其正氣而勿使之出,謹守其邪氣而勿使之入,是謂得氣也。內者,入房也,新內則失其精矣。酒者,熟穀之液,其氣慓悍,已醉則氣亂矣。肝主藏血,怒則氣上,新怒則氣上逆而血妄行矣。煩勞則神氣外」 張,精氣內絕矣。《脈要精微論》曰:「飲食未進,經脈未盛,絡脈調勻,血氣未亂,故乃可診有過之脈,是以已飽勿刺。《平脈篇》曰:『穀入於胃,脈道乃行,水入於經,其血乃成』。」 是又已饑勿刺,已渴勿刺也。驚傷神,恐傷精,故必定其氣乃刺之,則存養其精氣神矣。久坐傷肉,故乘車來者臥而休之;久行傷筋,故出「行來者,坐而休之。凡此十二禁者,其脈亂氣散,榮衛逆行,經氣不次,因而刺之」 ,則陽病入於陰,陰病出於陽,邪氣復生,是謂戕伐其身,而形體淫泆矣。腦為精髓之海,津液者補益腦髓,潤澤皮膚,濡養筋骨,犯此禁者,則津液不化,而腦髓消鑠矣。五味入口,藏於腸胃,味有所藏,以養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鍼刺之道,貴在得神致氣。犯此禁者,則脫其五味所生之神氣,是謂失氣也。

「太陽之脈,其終也,戴眼,反折,瘛瘲,其色白,絕皮乃絕 汗,絕汗則終矣。」「少陽終者,耳聾,百節盡縱,目系絕,目 系絕一日半則死矣,其死也,色青白乃死。」「陽明終者, 口目動作,喜驚妄言,色黃,其上下之經盛而不行則 終矣。」「少陰終者,面黑齒長而垢,腹脹閉塞,上下不通 而終矣。」「厥陰終者,中熱嗌乾,喜溺心煩,甚則舌卷卵」 上縮而終矣。「太陰終者,腹脹閉不得息氣,噫善嘔,嘔 則逆,逆則面赤,不逆則上下不通,上下不通則面黑, 皮毛焦而終矣。」

馬蒔曰:「此言足之六經,其終各有所候也。足太陽膀胱之脈,起目內眥,上額交巔,從巔人絡腦,還出別下項,循肩膊內,俠脊抵腰中,入循膂,絡腎屬膀胱。故其終時,其眼反戴而上,其背反折而為瘛,瘲之狀色白者,肺絕也,絕汗出而終矣。又足少陽膽經之脈,起於目銳眥,上抵頭角,下目後,入耳中,上走耳前。故其終也,時百節盡縱,而目系絕也。色青白者,金木相尅也。又足陽明胃經之脈,起於鼻交頞中,下循鼻外,上入齒中,還出俠口環脣,下交承漿;其支循喉嚨,入缺盆,下腹,屬胃絡脾。故其終時,口目動作,喜驚妄言,胃邪盛也。色黃者,土色泄也。上下之經盛而不通者,胃氣絕也。又足少陰腎經主水,其色黑,腎主骨,齒乃骨餘,腎脈入於腹,通竅於二便,故其終時面黑齒長而垢,腹脹而不通也。足厥陰肝經之脈,循股陰,入毛中,過陰器,抵小腹,上貫膈,布脅肋,循喉嚨,故其終時中熱嗌乾,喜溺而心煩,甚則舌卷卵縮也。」 又足太陰脾經之脈,循足大指內側,出腨內,上陰股,入腹,上膈,俠咽,連舌本,散舌下,故其終時腹脹閉而不得息,噫嘔交作,上下不通,面黑而皮毛焦也。

張志聰曰:此《歸結》終始之道,始於五行,而終於六氣也。太陽之脈,起目內眥,上額交巔,從巔入絡腦,還出別下項,俠脊抵腰中。太陽乃津液之腑,而為諸陽主氣。血氣絕而不能榮養筋脈,則筋脈急而戴眼反折也。精明五色者,氣之華也。太陽之氣主皮毛,氣絕於皮,則色白而絕汗出也。少陽之脈,起目銳眥,入耳中。「耳聾者,少陽之脈絕也。少陽主骨,百節盡縱,少陽之氣絕也。少陽屬腎,腎藏志,目系絕者志先死,志先死則一日半死矣。陽明之脈,起於鼻,交頞中,入齒中,還出俠口,環脣,下交承漿。口目動作者,陽明之經氣欲絕也;喜驚妄言,色黃,陽明之神氣外出也。上下經」 者,謂手足陽明之經。盛者,盛於外而絕於內也。夫「陽明太陰」 之言「上下」 者,謂從腰以上,手太陰陽明皆主之;從腰以下,足太陰陽明皆主之。「上下之經,盛而不通則終」 者,天地陰陽之氣不交而絕也。少陰之脈,屬腎絡膀胱,上貫肝膈,入肺中,從肺出絡心。腹脹閉塞者,少陰之

考證

脈絕不通也;面黑者,氣色外脫也;齒長者,骨氣不藏也;上下不通者,水火不交也。夫「少陰之言上下」 者,少陰之上,君火主之,謂水火陰陽之氣絕也。厥陰之脈,循陰股,入毛中,過陰器,循喉嚨,入頏顙,舌卷卵縮,厥陰之脈絕也。厥陰從中見少陽之火化。中熱嗌乾心煩者,化氣上出也。肝主疎泄,喜溺者,肝氣下泄也。太陰之脈,上陰股,入腹,上膈,俠咽,連舌本,散舌下,復從胃注心中。太陰之脈絕不通,是以腹脹不得息。太陰之氣,上走心,為噫氣,噫善嘔,嘔則逆,逆則面赤者,從胃而心,心而外脫也。夫上逆於心,則見此證,如不逆,則手足二經皆絕,而上下不通矣。上下不通,則土敗而水氣乘之,而色黑矣。手太陰之氣絕,而皮毛夭焦矣。此六氣終而經脈絕也。蓋氣終則脈終,脈絕則氣絕,譬如人之兄弟,安則俱生,急則俱死矣。夫經脈本於臟腑五行之所生,而外合陰陽之六氣,故首言終始之道,五臟為紀,末結六經之終,謂生於五行,而終於六氣也 。張開之曰:「神在天為風,風生木,木生肝,是天之六氣化生地之五行。五行生五臟,五臟生六經。六經合六氣」 ,蓋原本於天之六氣所生,故終於《六經》,而復歸於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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