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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菴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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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直菴集
卷三
作者:申暻
1811年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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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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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六月二十四日。後學東陽申暻謹再拜上書於厚齋金先生座下。恭俟進退之命於門牆之外焉。伏以暻之生世。今已十有六歲矣。自在沖年。蓋聞於士友間公共之議。則咸曰。今日斯文之眉目。儒林之宗匠。惟有沙川金公也。及其省事。又幸得先生一二談經論學文字而讀之。略窺先生道學淵源德義範圍之梗槩。則其所景仰而向望者。恆自不任其區區矣。曩者先生有南州之行。深恐負笈摳衣之遷就。以阻依歸之私計矣。今也杖屨還山。臯比正設。則此實暻之執策受業之日也。失今不進。無待別時。故遂敢忘其不肖無狀而來詣。以冀先生矜憐而許其備數於門生徒弟之末焉。因竊伏惟先生嫡承尤,玄之統。正傳退,栗之脈。性明而行高。知周而言詳。道大而德全。學博而守約。體之以敬義而擴之以忠恕。經禮巨細。各極其至。而門法純備。規模嚴密矣。凡爲今日之晩出後學者。擧宜爭趨於敎席之下。以沾時雨之化。而若暻請見之誠。則又有所滋別於他人者。蓋其姿質駁雜。志氣昏短。燭理未精。秉心未純。持志行己。常汨於私慾窠窟。而不自振拔於苟汚卑賤之中。雖知聖訓有爲己之學。名敎有反身之樂。而茫然不知其入頭之地與致力之路。此由厚蔽難開而然爾。倘蒙先生辱置服役之列。俾其有得於觀感之間而傳習於親炙之餘。則必有可以矯其昏雜。革其卑汚而得不迷於斯學之向方。此在先生固爲作人成美之道。而抑暻尙德慕義之誠。亦足償其平生也。且念玄石先生。乃暻外王考也。是則暻於先生。忝爲師門之後。而暻之先祖父嘗於先生。實有相知之契。家嚴復於先生。固有同道之誼。則暻又先生故人之子與孫也。於是乎暻之欲供灑掃而受敎誨者。靡先生。將何所歸。而先生雖不識有暻於世。而暻之受命於先生。豈不爲日已久耶。所以今日之來。蓋將頓首再拜。仰瞻先生盛德光儀。而願卒承導率樂育之大恩焉耳矣。伏乞先生坐而受之。容而納之。毋孤其所以來之意。而特賜一言之敎。以爲服膺勉循之資。而終免暴棄之歸。千萬幸甚。伏惟鑑察。

上厚齋先生丙申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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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禮說中論師友文字。是玄翁平日手所編次者耶。抑後來蒐輯禮說時彙集合錄者耶。暻旣未參助於禮說成書之時。此文字出處始末。切欲聞知。而第嘗伏聞玄翁於己巳以前。有兩非之論。己巳以後。是懷而非尼矣。門下嘗敎曰。師門以爲子仁。只可以舊誼通寒暄而已。義理講論則不可爲。海伯丈又以爲甲戌初。師門欲削逸尼尹雲。由玆以推。玄翁所以處尼尹者。初晩不同。可以仰想。而此文字所載。必多晩年定論。則暻所謂是懷非尼之說。可幸其得之矣。未知如何。數日前芝村李叔之胤入城見暻。頗有說話。須宜仰陳於尊聽。故敢具其一二。財敎幸甚。

李君亮臣傳其大人之意。略雲。年前借得玄石先生禮說於沙川。因謄一本。其論師友文字亦然。雖一家之人。未嘗輕以出示。自昨歲斯文變恠以後。一二士友有求見此等文字。而亦姑不副矣。近更思之。玄石凾丈所以推尙尊信於尤翁者如何。而尤門人一無知其如此者。誠以徒見其初頭兩非之論。而不見此文字故也。非斥尼尹。不一而足。而至今一邊人猶未知其如此者。亦以徒見兩非之論。而未見此文字故也。是故凾丈晩年定見定論。尙不見白於世。豈不痛惜。以此論之。則不可不出以傳之。以見本意。況今自上每以父師輕重爲右尼之地。而又未必洞悉凾丈議論。今以此文字入經聖鑑。而有覺悟改圖之道。則尤豈不爲大幸。第其一邊人詬辱踵至。固可苦也。用是鄭重雲。暻答雲。此文字關係於世道名敎者。實不等閑。當此斯文將喪之日。苟有回天之功。則何可終不思所以出而傳之耶。且其出不出。當視十分道理以裁之。利害二字。何須計較耶。遂作李叔書。如此爲說。付之其歸矣。追思不及稟定於門下。極涉僭妄。故如右詳陳。未知如何。

上厚齋先生丙申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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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事。有關世道汚隆。可勝憂惋。生三事一之義廢。而人紀不立。國是靡定。幾何不至於有夷狄禽獸之禍耶。似聞泮儒尹鳳五,金純行等才有辨䟽。姑未詳其辭意曲折之如何。而第聞以玄翁甲子答林滄溪書及己巳答尹子仁書。又答子仁勸望哭書。入於䟽中。作爲救懷討尼之一大證案雲。按此三札。見載師友考證往復書中。而芝村李叔手筆列錄。給其胤。袖投䟽廳。暻始固止之。而芝叔以爲老先生於己巳士禍後。是懷非尼。扶懷抑尼。而爲之淑慝之辨者。大故嚴正。晩年定論。斷斷可徵。當此斯文運否之時。此等文字出。而將有挽回天意。救正世道之益。則老先生之功。於斯爲大而不成空言。更待何時耶。遂出之而不疑。凡此消息。恐未俯悉。故略稟。不審尊旨如何。伏幸詳敎。

上厚齋先生丙申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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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徒崔錫文者。投呈一䟽。䟽中引出尼尹辛酉擬書。而結之以甘露會時。嘗示玄翁而得大意固好之評雲。其爲虛妄極矣。蓋此擬書。非箴警規諫也。是操切攻斥也。其吹覔尤翁之過失。以無爲有。以是爲非。極意羅織。肆口悖謬者。雖古之萋菲哆侈。無以過之。以玄翁平日主張師道之尊。發明師不可背之嚴。而豈於此書。乃有此評耶。況有一言之可辨者。尼尹王覇書。因玄翁迫問此書大意而出。則玄翁之不見此書。此亦可知。此不可置而不辨矣。其䟽謄呈。下覽後回示尊旨伏望。

上厚齋先生丙申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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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錫文䟽後。尼尹之姦情慝態。畢露無餘。蓋大尹之己酉擬書出。而黨䥴之形彰矣。小尹之辛酉擬書出。而宗䥴之跡著矣。其交結非類。暗煽禍機。兩世一轍。莫可掩覆。誠爲可哀。而況大尹句踐康王等說。則又是無嚴不敬。苟論其罪。實是春秋之法所當必討者。小尹天子諸侯等說。則又是極層詬詈。苟論其惡。實是師生以來所未始有者。尤翁之苦死闢距。到今日益覺其有以。而若玄翁及見今日。則其所攻之也。想不止曰多少不盡分不能善處。不可講論義理而已矣。然則吾輩今日之於尼尹。聲罪致討。烏可已乎。今日黃江復作罪首。其外士類次第被譴。此亦一己巳也。士禍之後。懷尼取捨之分。玄翁蓋嘗嚴正。而今讀下書。又是玄翁一般意思。伏切欽服之至。且聞太學䟽廳來問。尼尹有書於玄翁曰。君臣之間。亦有湯武之事。況師生乎云云。而其答曰。尤翁無桀紂之惡。尊兄無湯武之德云云。未知此問答。果眞有之否。欲得其本文全段。以爲引重之資。伏望考敎如何。

湯武說問答。來索於暻者。卽金友信謙。而以爲其農巖,三淵諸父嘗極稱道此事。謂當有力於伸尤翁而斥尼尹雲矣。

上厚齋先生丙申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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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賚向於少流爲尼陳䟽時。帶得收物有司之任。奔走効力雲。其哭小尹於聽松堂時。何恠有此。而擧世靡不聞而致駭。至以牛溪之孫。亦與其䟽。比而論之雲。暻才貽書詰責。自此恐情義阻隔矣。然亦奈何。正自不能不爾。

上厚齋先生丙申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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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之後。月已三朏。尋常悵戀。曷有其極。一陽初復。伏惟辰下。先生靜體神相。道候勻安。仰慰且溯。下懷靡弛。暻侍省粗得依舊。而所患火病。已成心恙。志氣昏瞀。思慮躁擾。不克耐煩理會於經傳文字。時將史記一帙看閱。而亦自少味。蓋其日間所事無喫緊可言者。忽思伊川先生所謂未聞因學而致心疾之說。不勝赧然汗背。遂就校宮。借得性理大全。欲下時月工夫。而神精消散。末由窮究體認。其於沉潛得力。則殆如九萬里風斯下矣。因難生厭。不敢復爲究竟法。慨年紀之漸晩。悼進脩之無址。尤悔滿腔。冰炭交中。平日依歸我先生。不敢以疾病而弛其戀德求敎之誠矣。倘蒙先生特加憐悶。對病施藥。庶使立心竪腳。不至向別路走去。則受頂門之一針。奉海上之單方。倖免爲門牆之棄物。而苟或不然。則從前愛育之恩。爲不卒矣。此豈非先生惻然動念。思所以救正處耶。伏乞先生將養心撿身之法。端的指敎。俾有所據依而遵服焉。鄰境有河西,尤菴書院。故間嘗尋拜。而於尤翁則又畫圖識面。益恨吾生之晩。不得供灑掃而受業也。

申球䟽初發時。略稟所見。而此事是非紛紜。議論噂沓。俄因左相箚陳。聖上一用其說。終至毀大尹集板。奪大小尹官爵。處分快正矣。大尹之欲諱自己之累。妄援君父之事者。夫豈人臣分義之所敢出。而詎非烈文詩人之罪人耶。申球之䟽。終非誣言。要之聖學高明。痛辨儒者之眞假。尊賢斥邪。未有如今日之嚴截。故大尹無禮之罪。亦得畢露無餘而伏法矣。世道之幸。爲如何哉。

上厚齋先生丁酉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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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重䟽事。聞來歎服。令人起立。看渠平日處靜守拙。恆恐不肎擔當大事。今乃大肆力於斯文大論。其所以衛先賢之道。斥異端之邪。闡春秋之義。討亂賊之罪者。十分光明。十分正大。此在渠固爲不負所學。而亦似有光於玄翁矣。蓋尤翁門下之尙有一種甚麽意思於玄翁者。當於士重此擧。而消融保合。無復阻礙。則其爲士林之慶。又曷可少哉。到此景賚之失腳。尤不勝其羞也。豈勝痛惋。

上厚齋先生丁酉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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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初之交。所上二札。計已登覽矣。新除辭免。其已准請否。此窠地望。非前授比。自上禮際。亦必加隆。而以卽許遞改爲難矣。伏慮伏慮。元月備忘之敎。嚴明痛快。天意可以仰揣。欲使尤翁之道益光而尹拯之說自熄也。凡在朝野。孰不歡忭。前書固多所稟。而末請矯病之意。或涉妄率。追切悚仄。惟其頻乞寄下德音。蓋爲無久阻於下風之地也。倘蒙諒念否。

上厚齋先生丁酉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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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聽景任方以行狀事。委進申請雲。此實夙承下諾而尙今未成者。只緣景任及暻不孝不敏。不能數進相守。亟請撰定故也。慚懼罔喩。伏想久有經緯。幾何就緖否耶。但有愚慮。須至仰貢者。夫子修魯舊史也。游夏之徒。不能贊一辭。謹嚴之意。固其然矣。狀文體重。猶係私家文字。今願竊有請也。懷尼是非。固當備載事實。而老先生於此是非涇渭而扶抑之者。大故明白。今覽其辨論文字。則尤翁之無過。尼尹之有罪。十分較著矣。所宜直據實蹟。極意發揮。使後世之覽者。曉然知其心事議論也。日後尹徒之怨恨必深。而自古君子立言垂世。未有慮小人之議己而不得明言道理者也。伏望加意焉。廣灘專祠移奉。固自不可已之事。及此士類彙進之時。尤宜亟思所以設施。而未聞有擔當主張者。甚可慨然。

上厚齋先生丁酉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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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日李世德擊鼓納供。爲其師訟寃雲。而供中語言。固無倫脊。其所引證。歸重於玄翁。其所詬辱。專在於重友。此其用意。可謂凶譎矣。其引甲子䟽。雖甚勤渠。而妨於其師者。多所財截。其餘書札引用。亦多割裂移易。全沒其主意所在。而其師被斥處。輒以渠意。變文換字以粧點之。此固渠家傳授伎倆。而虛妄之甚。未有如今番所爲。雖不足深責。而亦難置而勿論也。供辭一本覔納。伏乞下覽。凡其誣引誤證變文換字處。一一摘出下示如何。士類方有對辨之議。老先生心事議論。亦當幷爲伸白。伏望商量於浿伯如何。

上厚齋先生戊戌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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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聞先生及儉丈䟽出後。中間人言紛紜。至有不忍聞之說。豈意風習之渝薄。一至於此耶。其立異而致貳者。朴景賚爲主。申仲瑞次之。其間亦有曲折。非面稟難悉。方以爲菀之際。得逢士重。俱以所聞。一一奉告。要其歸達於過庭之時。如有商量救正之道。有以回敎如何。此事終若不已。則恐爲玄翁後事之一大不幸。苟可以挽而止之。則實宜靡不用極。而以暻人地。無以禁遏。憂慮之心。徒切於中。才以此意略報於浿營。而地遠爲可悶。此丈若在京。此等恠論。庶有彌縫鎭定之道。而何由得其東還耶。千萬不備。

上厚齋先生戊戌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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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事以後。暻實不寢不食。百爾茹度。終未得其所以致此之由也。夫先正道德之高下。學問之淺深。固非晩出後生輩所可妄論。而試以朝廷間論義事體言之。所謂老論。祖述於何。老論之名。雖自尤翁。而老論之實。成於玄翁矣。甲戌時勢。尙忍言哉。聖明在上。天日重新。而先正如尤翁。碩輔如文谷老峯。皆不在世。不幸有南,尹,柳,崔輩倡爲邪說。扶護凶逆。眩亂國是。波蕩人心。欲驅一世於無母之域。而時獨玄翁起自山林。正色巖廊。力主名義。國賊始討。邪說知畏。夫然後亂賊懲而人紀立。式至今保有東方禮義之舊者。乃玄翁之功也。近世儒者學問道德。固無居玄翁之右。而至其功業之卓。亦然也。雖尤翁尊周大義,己亥邦禮。無以過之也。當是時也。尤翁門徒文老子姪。方亦得以有所考信。有所倚靠。而爲是老論也。且夫尤翁時老論。不過陪君子斥小人去邪黨。爲眞朋底老論也。玄翁時老論。挺一世坑塹之中。而立身名義之地。其光明正大。爲極層眞箇底老論矣。然其所以如此者。伊誰之力耶。然則玄翁老論之宗祖也。今日鄭閔諸公。譬則老論之孫支也。況尤翁之於玄翁。則溫公之於景仁也。文老之於玄翁。則持國之於伊川也。契義之篤如何。而至尤翁海上臨命。委書告訣。托以世道之責。則托妻子。尙謂之深交。托世道。又不啻死友。而鄭,閔其門生子弟。則其於玄翁。宜亦如何也。其所以尊尙而扶掖之也。是宜傳之子孫。永久勿替。而今者宅河以鄭台之姪。承望閔家風旨。爲此侵辱之擧。是豈意慮之所及。而其爲世道之變至矣。且以諸承旨不捧西儒之䟽觀之。則可知時人承望風旨之情狀也。危乎殆哉。不有師門父兄所深相與之儒賢。而甘心於背悖本源。弁髦宗主之至此極也。大抵此事。暻實先有所慮。而以其億未必中。故不曾發口矣。昨年沙溪從祀後。老論欲獨擧尤翁繼發。而乃以書院御額之同賜故。遂有幷請春老之說。而終不爲玄翁地者。以無自上眷顧之重如兩宋者。而又無子孫門生之氣勢故也。此輩以上意之迎合。形勢之趨附。爲一大時義。則此時從祀。非有貴顯子孫。則將不得擧論耶。當初尹壽俊䟽之發也。尹友鳳九謂之太早。又謂之非時。以今見之。太早則未知。而非時雲者。似有先見之明矣。然尤翁,玄翁生並一世。志與道旣與合。德與業無差殊。而言論出處。靡不同條而共貫。後學尊慕。亦宜一視而無間。易簀只爭五六歲。左右旣發尤翁之時。於玄翁何可異同耶。此如黃秋浦力主栗牛兩賢共請之故事。遵而行之。未見其太早。而幷擧爲是。獨徐無義也。誰謂誣毀之出於同室耶。自朴世焵而爲鄭宅河。自鄭宅河而爲兪彥協。彥協䟽末之言。浮於宅河簡賢附勢。愈往愈甚。我玄翁道德學問。允爲退栗正脈。同於尤翁者。且置勿論。只以論議事業本末觀之。亶宜蜉蝣之撼不敢作。而奚爲其至於此也。雖渠輩豈不知東方無從祀則已。有則玄翁之必不可闕。而不顧道理人事。交發駭機。肆口詬斥。少無忌憚焉。是可忍也。暻自見此變。痛迫之極。將成心疾。已以杜門閉影息交絶遊。爲自靖之計。非深林窮谷。莫可寄跡。非山鬼木客。莫可寓顔矣。世界至此。直欲無言也。

上厚齋先生戊戌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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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誼者。蓄憤逞毒。盡攻士類。大臣皆出城。廷上幾無完人。而詬辱儉丈尤甚。以眩亂師旨爲罪。而加以貪黷之目。此實朴景賚爲之根柢。而申仲瑞爲之階梯。欲以沮戲文集刊行之計也。觸事駭痛。寧欲無言。夫大尹是何㨾人。設令老先生平日有不若儉丈之言者。到今爲尊諱之道。決不當以尊慕宣擧四字。筆之於書。而況大尹不過老先生知舊中稍長者。如宋牼之於孟子。而忽於身後。橫致尊慕之稱。此誣此辱。出於他人。十分痛惋。況出於子孫門生耶。必欲變亂牛祖亡師之心事。媚於匪人。一時之利害雖切。百世之公議可欺耶。嘗聞聖賢之道。不爲邪說所氛翳。而今我老先生志事。未免爲此輩所掩蔽。此其故何哉。實駭實痛也。明誼所引林台丈書。卽徐宗遜所引者。而出自賚瑞無疑矣。其以辛酉擬書謂經老先生覽過。則又必因景任錯話所致也。第所謂辛酉擬書。件數儘多。設令老先生一見於甘露。甘露本。非宋開寧竊去本也。竊去本。非崔錫文䟽中本也。何者。此小尹起草不送者。故月增歲益。無數添加。終至於張皇臚列。初頭不入之言。中間入之。中間所無之言。末稍有之。盡其平生而不住增添。故王覇義理之說。老先生嘗辨之。而大義排斥之說之無辨及者。此其說不入於甘露本而然也。以老先生扶植大義之功。見其排斥而不一言辨之。決無是理。是知大義排斥一欵。甘露後所添。或最後所加也明矣。儉丈所謂師門未見者。豈非考實之確論。而況有許多明證耶。賚瑞豈不知此。而只爲媚悅一邊計。束縛儉丈。欲作日後禍首。其亦不仁之甚矣。

上厚齋先生己亥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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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雲峯訓智之不至爲病。曾承下示所辨金,閔往復說以來。至今謹守。更無他意矣。近考老先生論此二段。雖係寂寥數語。可以見其大意。其曰知者知識之謂。以心而言者。卽同農巖所謂靈覺之妙而專一心之用者矣。其曰智者。分別之謂。以性而言者。卽同農丈所謂是非之理而居五性之一者矣。農丈論說。雖屢千言。前後宗旨。皆自此兩句推出。而卻與老先生所釋。大略暗符。要之俱言其智與知。終有主性主心之異。而以雲峯爲病則均矣。蓋於先生定見。未可謂之爛漫矣。愚意知之以心爲主。智之以性爲主。亦如情與意之或稱性發。或稱心發。而實非心性二本也。此亦如是看。不至大害。而老先生之訓。亦近此意否。抑以心之神明所以妙衆理而宰萬物等語。只是釋致知之語。而引而爲智字之訓誥。不免牽強傅會之弊。故斥其不襯。而欲有取於雙峯之說以補之乎。但老先生謂史說與己說略同。而史氏之攻胡,沈二說肯綮。在於詳於用略於體一語。此一語則末條之意。又以爲未然。然則略同之故。惡乎可見耶。原說詳錄別紙以呈。伏乞折衷開示幸甚。此乃心性大綱領處。議論不可歧貳。而今此所考。誠與平日所受於先生者不同。故不勝憤悱。如是委稟。欲聞究竟斷案之敎耳。

雲峯說自心之神明。宰萬物者也。老先生曰。按此則或問所以釋致知之知者。蓋知者知識之謂。以心而言。智者分別之謂。以性而言。雖其間似不甚遠。而今直以此訓智者。未知果爲的確無疑也。又曰。後見史氏說。與鄙見略同。見下

番易說自涵天理動靜之機。是非之鑑。老先生曰。涵猶藏也。動靜者。兼指其始終也。言智者所以藏天理始終之機也。

朱子曰。冬者所以終萬物而始萬物。故智有終始之義焉。又曰。惻隱羞惡恭敬。皆是一面底道理。而是非則有兩面。旣別其是。又別其非。終始萬物之象也。蓋其所謂終始。卽此說之動靜是非也。

史氏曰。胡雲峯智字之訓。本大學或問論知字之義。然智是體。知是用。智是知之理。知是智之事。知之於智。猶愛之於仁也。以知字爲智字之訓。似詳於用而略於體。番易亦然。但以朱子仁義禮智之訓較之。可見。饒雙峯嘗補智字之訓曰。智者知之理。心之別。程勿齋字訓亦曰。具別理。爲心之覺。老先生曰。孟子,周子,朱子皆有四德之名義。而沈,胡諸儒必欲就此爲說。以配朱子論孟仁義之訓。蓋知未及而言之。其說多傅會。似猶不逮於饒,程二家甚遠矣。然史氏似以沈氏謂亦略於體而詳於用。恐未然。但以天理人事對言。與禮訓無別。是則不無其病也。

右並原論諸說。鑑究證誨如何。然天下無性外之物。知覺是何物而獨不原於性耶。農丈之以知覺專屬於心而無管於性者。終似分別太甚耶。

上厚齋先生己亥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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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稟智知說。係是性情宗腦。而玄翁所論。與平日所聞不同。此不可不委曲推究。會通歸一。而尙未承折衷之敎。此心凝滯。自不釋然。第念朱子於致知之知。亦曰。此以反身窮理爲主。而必究其本末是非之極。是則見於或問末段矣。語類又雲一身之中。仁義禮智惻隱羞惡恭敬是非。皆當理會。此外如是說者。不一而足。夫旣言是非。則卻包分別在其中。不成有是非而無分別也。朱子已以分別是非底意思。滾說於致知。則不可復以分別是非。獨爲智訓也明甚。先生所謂以心運用。此智而爲知。心性非有二知者。實是單傳朱子宗旨也。可令後學遵守而勿失矣。第念分別是非。固可通言於致知。而神明靈覺。恐終非知字本色。農丈議論之猝難打破。似在於此。玄翁說之知識一句語。又自是致知章句之正釋而無容改評矣。夫如是則智與知。雖不是二物。主性主心之異。則亦當別爲一義。而雲峯說終爲傅會之歸矣。未知如何。近與瑞膺論此。其見亦似不違於先生定論。第其以仁亦五性之一而能包四者。爲智該知覺之證者。恐於農丈。有不相諒悉之意。並伏望下賜辨示。

上厚齋先生己亥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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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敎一一伏悉。快祛昏謬之惑。獲幸多矣。無容更議。惟心兼形體說者。本因心與氣質之辨而論說遂及於此矣。今蒙敎。以方寸之間一語。當以方寸爲主。不須將間字費分䟽也。固甚分曉。而邵子所謂性之郛郭雲者。亦似可爲形體之證也。未知如何。但旣以氣質兼論於心。則衆人之有未發境界者。未知並氣質渾化。粹然無雜。而與聖人一致否。抑此心雖未用事。而其査滓濁駁之氣。自在方寸之中否。是處無前賢道破者。伏乞特垂辨敎。以開迷滯。近聞遂菴亦云氣質是就心上說。雖以朱子智愚淸濁說觀之。可知其以心而言也。此亦與暻前見不甚相遠矣。此又未知如何。伏望批誨。方與兪友肅基商確而汔未歸一。從當更陳其詳耳。

上厚齋先生己亥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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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經文明德新民之下。以知所先後結之。而脩身齊家之下。以本末厚薄結之。所謂知所先後者。只是見得在心裏而未及於行事也。故曰近道。若因此已知而節節做去。行之有得。則當曰卽是道矣。而不當曰卽近道矣。夫統結綱領而專主知一邊。不兼行而言者。其旨未可詳也。所謂本末厚薄者。只是以身家治亂而見諸行事者爲言。而無與於知也。夫統結條目而專主行一邊。不兼知而言者。其義又何居也。且綱領之結則曰卽近道矣。是正結矣。條目之結則曰否矣。曰未之有也。是反結也。同是結也。而上下之異其例。亦似有甚旨義。而蒙未解得矣。中庸首章。最爲難曉。而近有一段生疑者。喜怒哀樂未發之中。訓以不偏不倚者。程朱之說固然也。蓋以凡言中則必正正當當。無一毫偏。無一毫倚。故子思止雲未發謂之中。而不曰未發而無偏倚謂之中。如發而中節謂之和之例也。且未發之時。卽至靜之地。故朱子所謂至靜之中。無所偏倚者。亦因應物之處無少差謬。溯見大本原頭之不偏不倚。故善觀者。卻於已發之際觀之者。此焉可識矣。或有以無偏無倚之言於至靜之中。而至疑未發之時容有偏倚之可論。恐甚不是。蓋才有些子偏倚。則便非中之體段。何得謂之未發。謂之大本耶。中之體段。本以無偏倚而得名。所謂敬而存之者。亦只輕輕存養而已。豈以其有偏倚而敬而存之云乎。或說似大段違悖矣。鬼神之義。實難瞭然。而所謂鬼神之爲德一句。釋之尤難。竊念張子所云二氣之良能。朱子所云陰陽之靈。雖言其妙處。而畢竟是氣也。信以爲氣也。而爲德之德。從理上說。則鬼神與德。分而爲二矣。而侯氏之有疑於形而上下者。似不爲過。然朱子大斥侯氏。而乃引中庸之爲德。以明其義。第中庸是從理言也。爲德亦從理言也。固不可分也。鬼神是從氣言。而爲德欲從理言。則何得與中庸之爲德。同而論之耶。德猶言性情功效。此性情功效。就理上看爲是耶。就氣上看爲是耶。於此打破則可以明言矣。而朱子於鬼神一章。終無拈出理字說者。此爲難處矣。伏乞爲下一轉語。明以敎之。如何如何。

上厚齋先生己亥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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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往復兩道字之說。近復別有會疑。不敢有隱。竊觀易曰。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成之者性。中庸曰。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以是考之。則陰陽之道。道先於性矣。率性之道。性先於道矣。率性之道與陰陽之道。若爲一道而同爲道之體。則何以一在成之者性上面。而一在天命之性下面耶。愚意道在性前。則當屬於天道。在性後則當屬於人也。一陰一陽與率性。固有在天在人之分。而其理則又似無彼此也。然畢竟恐不可混無區別而全然一般也。前日每以道字論而未嘗推原於性字。故有未盡底蘊者。伏乞更加鑑裁。終賜定論如何。

上厚齋先生庚子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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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燧易改。因山慘惔。哀號罔極。率土同情。昨拜數日前惠賜手敎。審有陵下赴哭之行。暻亦約艮庵同赴。庶有邂逅獲拜之便。預用企慰。暻嘗於服師之義。竊有未詳者。如是奉稟。聞爲師之服。白巾緦絰帶白布深衣也。其限則三月。或旣葬除之也。心喪則必至三年也。此孔門弟子所謂若喪父而無服。朱子所謂情之至而義不至於其盡者也。且如師不立服者。以非天倫之親而無當於五服。顧其心喪三年。則大防至嚴。不容以無服而不致隆於心喪大體也。蓋嘗考之。心喪者必以三年爲期。自禮記家語有心喪三年之說。而心喪期年心喪九月五月。則曾不聞禮有其文。獨栗谷之言曰。師則隨其情義。而自三年至於三月。不立一定之服。此固原於程張諸訓。而暻之所未曉者。自朞以下九月五月之等分。是言持服之限耶。是言心喪之期耶。以栗谷之大賢。固足以製作一邦之禮。而此事終違於欒共子定論矣。又未知沙溪爲栗谷大功。尤庵爲沙溪朞年。是其持服至九月至朞年耶。抑其心喪或朞或九耶。此實後生不可不知者。而惟沙溪不曰九月而曰大功。則必是持服之限而實用五服之一也。似不干心喪事。而又與無當於五服雲者相反。然則別有所據否。乙亥山頹時。先生所處。乞亦承聞。至其服制。先儒或以冠絲武代白巾。所謂冠絲武者。其爲制㨾如何。而緦絰之麻。或生或練。何者爲是。旣雲絰則當並設於首腰耶。單股雙股間。何以爲之耶。如此則有白巾。有冠絲武。有首腰絰。有白帶。而獨不具衣裳全服耶。凡此皆於師友考證。拈其引而不發。發而不盡者。以稟。

上厚齋先生辛丑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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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文集書牘八冊。日者具兄送來。且致先生下敎。令於合商量合抄節處。隨見簽稟。竊念這是斯文至重且大之巨役也。實非如暻卑幼昏劣者所可冒當。而顧難違背先生委寄之命替勞之旨。故不揆僭妄。乃敢留意。而其專擅率易之罪。知無所逃矣。然而此事。只欲老先生文字議論。極其中正公平。明白純粹。使覽者無得以指議也。知暻罪暻。庶可自諉。蓋其靑紅手點。固所謂親自勘定者。不可撓動之說。誠亦似矣而未也。今考老先生答李存吾書。有栗穀日記多犯忌諱。野史易致禍端。不如姑置之意。又有浦渚集李忠定章䟽刪節之事。又有尤庵集精抄存半爲宜之說。今此欲有商量抄節者。卽是老先生之遺例。受用決無不可。而所謂手點。亦有可言者。其靑紅之分。只以文字輕重篇章大小。分其緊歇。別其緩急而爲之。而未嘗自謂以此鐵定作刊本。則任從執言之端。亦不必然耶。且老先生當日以事屬自己。無所計較。兩存始末則有之矣。今在後人彙編之時。如不稍加商略。而致得無限詬謗。則成甚道理。而終豈可忍耶。諸人與任從非不知此。而恐有所挾如不覺然者。極爲慨然也。暻今猥當簽役。不敢少有私意。深致兢愼。庶求免爲魏舒之罪人。蓋嘗恭惟老先生與尤翁道義交契。終始無間。中間一二論議。或有異同。而要不足以掩其大體。故凡於集中所與知舊門人書札。或有礙逼尤翁之語。則並欲刪去者。不是爲尤翁地。正是爲老先生地也。夫老先生晩年所以深致尊尙於尤翁者。不比尋常。則凡係礙逼之語。所宜不必有而自非不可無者。則何故存而不刪。貽一時之謗而來後世之惑耶。知其如此而烏可不審耶。知其如此而不審而出之。以備詬辱之資。則使人詬辱與自爲詬辱。不相甚遠。此爲大段未安。亟宜反省處。倘諸人念及到此。亦應住足也。惟其直抵尤翁書者。係尤翁無恙時。已爲親見。且與與別人往復有間。故於直抵之書。則雖似有礙眼者。不爲簽標。此在先生更察而折衷也。至於寄答子仁書。固多責勉規誨之說。此在子仁從違之如何。別無可以怨怒之事。故不欲分踈。而至於己巳與子仁書。有採入年譜者。而此卷以紙覆粘。極爲驚恠。然年譜所入文字之不入集中。古無其規。此書不可不還存。以示年譜之可信也。未知如何。

曾聞尤翁入海後。貽書告訣於老先生。自敘平生明天理正人心之本末。而托以後來世道之責。且命子弟門生。就其平日文字中嘗論玄石處。一並刪棄。勿以傳後雲。此是爛漫同歸之眞切境界也。老先生得書痛哭。仍行三月之制。至引栗谷之於退溪。嘗有小冊子記朝廷得失人物臧否。而尤翁得失。亦間有議及者。至是取筆。親抹其凡議尤翁者。一如尤翁之爲而曰。此若不抹。則後人必疑之。遂以遍告諸子與從遊之士曰。尤翁出以大義。死於士禍。自是粹然君子。攻之者當爲小人。此其眷眷尊尙之旨。爲如何哉。當其在時。親抹小冊中議及之語。則到今身後。不刪書札中礙逼之語者。豈道理所安也。此等曲折。詳爲開曉於李,朴諸人處。或是一道否。

曾見己巳答子仁書曰。今日尤丈復作罪首。時議必求異趣者。以爲之助。人多爲高明深慮。政目三望。正符其言。又曰。得於傳聞。前頭伸驪寃時。必引兄家爲明證。又將有追贈先庭之擧。又寄滄溪書曰。尼於近日。與驪徒相合。攻斥大老。尤爲不韙之甚者。此三書分明見載於年譜。而文集當卷。以紙掩貼。使不可見。此似任賚輩所爲。此何等痛惋。庚午答儉丈書曰。示喩尼事安靜無辨之說。正葉鄙見。其原由於爲尤翁素帶一節。要當有以衷之。此書作於坡尼分門有說之後。而譜中見載。集中遍考不得。可異。甲戌答人書。有曰尼於近日。與南,尹護逆之論相同。而實爲根本。此書集中有之。而譜中未及採錄。可惜。並望裁處。

上厚齋先生辛丑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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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叔答暻書與別紙。同爲上送。以此見之。則其百恠都出。萬事瓦裂。而莫可調劑彌縫之景色。可以認得矣。此事任賚作主。而李爲其指使。兪爲其鷹犬。跳踉若是。此曺之生於老先生家。關係運會。實非細故。惟有痛迫而已。尙何言哉。事幾至此之後。諸簽及艮菴別識一冊。不必示任賚輩矣。

上厚齋先生辛丑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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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社默祐。貳極冊立。國祚靈長。億萬無疆之休。其基於是矣。臣民歡慶。曷有涯極。文集大役。終被不肖孫及亂眞門徒之作恠起閙。將使下世之祖考先師。受無限謗訕於一世。貽無限譏議於來代而莫之恤。此不可使聞於他人矣。他日集出之後。斯文之分裂。世道之橫潰。其憂不可勝言。而凡其闡明經傳。敷釋義理之許多好文字。又將爲此一着所蔽。無人悅服而欽誦之矣。是誠痛惜之莫如。故欲有商量矣。終不得力如此。駭惋之極。寧欲無言。

上厚齋先生壬寅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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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置之。勿復道也。宣仁門化作神武門。己卯遺轍。不意復覩。士類一隊。屠戮將盡。至於宮闈間事。又是非常之變。搢紳之禍。猶是第二件也。直欲籲天而不可得矣。人言先生亦將不免時輩欲以矯誣師旨爲目雲。天下寧有是耶。文集消息。不可得聞。暻亦遭任從之詬辱。已爲絶口不言之計。今復奈何。

上厚齋先生壬寅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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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配享廟庭。以此時有此擧。固已不幸。而況與平日所斥南,尹護逆之徒。將比肩矣。尤爲駭憤。先王陟降之靈。亦豈不痛惡於此耶。是時輩敢以無能處先王也。若是而猶無陰誅。天道不可曉也。

上厚齋先生癸卯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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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潛水杳。邈未承音。心悵夢勞。懷不自勝。此際伏承本月十六日下賜手書。感悚之私。殆難具言。而但有宿患添苦之敎。下情驚慮。亦難形喩。且承大歸之地。已以高山爲決。而搬下亦以冬初爲定。尤切黯然慨悵之至。暻粗保定省。而眼眚尙苦。劇歇無常。痛勢旣甚。視物尤艱。間就魯論。略爲披覽。而僅看大註。小註則不敢生意。兼看家語。而註則不省。可見其眼力之昏短。更無餘地矣。猶於文義訓詁事證名物之間。不無一二記疑者。敢玆具稟。伏乞逐件批誨。俾有開牖。如何如何。

竊念學之一字。當兼知行看。然學而時習之學。似通知行而言。則以學文之學。似專屬於知而言。學而不思之學。吾必謂之學之學。似專屬於行而言。未知是然否。

信近於義。恭近於禮。因不失其親。似是已然之辭。言可復。遠恥辱。亦可宗。似是將然之辭。如是看如何。

溫故而知新註。記問之學。不足以爲人師。此豈記問之學。溫故則有之。而知新則無之。故不可以爲人師耶。

魯定公哀公齊景公衛靈公問。必稱孔子對曰者。君臣之際。記者謹其辭。此誠大一統之義。而中庸哀公問政章則不然。豈子思是夫子之孫。故書姓未安而不用其例否。

書雲孝乎註。夫子之不仕。有難以語或人者。引而不發。然則夫子之不仕。果由何故。而今不可得以知之耶。

起予者商也。亦可謂聞一知二歟。

子曰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而中庸章句。則安行屬之知。利行屬之仁。未知是何故。

夫子答孟武伯由求赤之言。一與先進末章由求赤各言其志之說相似。聖人觀人知人。於此可見其眞切。而諸子不能外於聖人所料之範圍矣。

子産有君子之道註。臧文仲不仁者三不知者三。合爲不善者六。而何以謂之所善者多也。

顔子之不改其樂。夫子之樂。亦在其中。其所樂似是指道而言。而周,程,朱子終不提出道字說者。何意也。

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不字當通鮀朝並包言之。而難乎免於今之世者。謂難免於禍耶。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與明明德於天下及篤恭而天下平及修己而安人安百姓。一般意思否。

夫子答子貢問。以伯夷爲古之賢人。未嘗稱以聖人。而孟子卻稱聖人。夫子之所未稱。而孟子以稱者何據。

三人行。必有我師註。善則從之。固可謂師。惡則改之。何以謂之師也。夫子必有我師之雲。未必推去於惡者。而集註如是說者何故。

君子篤於親以下。朱子旣取吳氏說。則張子合兩段而通論之語。奚爲取載耶。復張子之言。儘未見其親切果然。何以看則可無齟齬否。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註。上可字襲用。下可字換以能字何意。

君問。必稱孔子對曰者。君臣之際。記者謹其辭而然矣。季康子問。何以亦云孔子對曰耶。

門人不敬子路註雲。子路之學。已造乎正大高明之域。正大則何以臣於季氏。高明則何以從於出公耶。

君子三戒註。分志氣血氣。志氣之氣如何。血氣之氣如何。兩㨾字似有不同者而不能辨解。

性相近註。以其初而言。則此初字是指何許界分而言耶。

吾其爲東周。是將率僭叛諸侯。尊事天王。如文王之三分有二。以服事殷之意耶。

可者與之。不可者拒之。初學之士當如此。尊賢而容衆。嘉善而矜不能。成德之士當如此。子夏,子張之言。似兩相不妨否。

大德不踰閑。小德出入可也。與不矜細行。終累大德之意相反。所以不能無弊耶。

灑掃應對與精義入神貫通者。是下學而上達之理耶。

朱子不廢家語。於論語註雲事見家語者多。可見其引重之義。夫子誅亂政大夫少正卯。家語分明有其事實。而舜典象刑說則疑而黜之。豈盡信書不如無書之意耶。以家語所載夫子數罪少正卯之說律之。其宜伏誅於正名之世矣。

上厚齋先生甲辰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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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間進拜床下。獲接一團和氣於積歲阻慕之餘。而伏況起居如舊。髭髮勝昔。下情欣幸。自不任其區區。暻離違門牆。歷抵烏山妻母所。因兒病少留。經月歸庭。旋以村癘。猝然奔避。來寓牛川江上。此爲絶峽也。旣無城裏便信。城中又無士咸瑞膺。無處憑達書尺。尙未修候。耿耿罪悵。食息不自弛。千萬意外。四月上旬下書。自尹氏轉由君直家來傳。忙坼疾讀。歡愧來傡。因伏諳伊時道體有相。氣候安重。仰慰之至。不下更承德音矣。玆又伏蒙五月十七日下書。且寄俯撰先母墓銘。且示先外王考行狀揔論卒篇消息。一則拜受跪讀。哀感罔極。不覺涕淚之被面。一則驚喜十分。恨未卽進請覽。不勝抑菀矣。誌銘蒙此加意立言。備書其言行細大。此足爲千載不朽之重。幽明受賜。莫知所報。他日當躬詣拜謝。以伸微誠。兼得奉覽狀揔爲計矣。暻父兄向來俱被守令之除。皆六七呈狀。卒辭遞不赴。卽聞時輩啓請編配。若不免行遣。則配處欲圖於先生寓下近地。而何可必也。艮庵李叔窀穸已畢。萬事已矣。悲愴何極。頃始揭巾操文。往哭其筵几而歸。傷慟倍切。

上厚齋先生乙巳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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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聞自上才下別諭宣召。又遣史官傳批。復有進秩之節胄筵之命。而所以眷係禮遇者。出尋常萬萬。玆實斯文之慶也。第想先生平日難進之義。今亦不變否。然而若敦迫企佇。以必致爲期。則正是玄翁所謂苟使古人當之。其將諉以虛禮。晏然而已乎者。而和靖,牛溪不得牢守初志之境界也。未知先生於此定筭如何。而縱未卽詣闕肅命。以承天意。而前賢有以言替行之例。辭免文字中略具所懷。進陳昌言。仰待採用與否。而爲之去就之兆者。恐是一道也。蓋當舟楫霖雨同朝擧喜之日。不可無一言以爲輔導君德。救濟世道之重。而孤上下之望也。尊旨所在。不得仰承其一二。伏切憂慮。抑今日可言之事。雖屬許多。而其中大根本大關係。不可不言之。急務則誠在於勉聖學明大義。衛斯文明討復數件而已。夫聖學之高明。非不卓越。而有獨運自用之憂。此當以格致誠正之功。爲之仰勉也。大義之維持綱法如何。而世廢不講久矣。此當以忍痛含寃之義。爲之詳陳也。斯文是非。肅廟處分之尊尤翁而罪尹家者。十分嚴正。思當一遵先旨也。向來奸凶輩其負犯罪惡之干倫紀而無臣節者。不可置而不論。思當明正典刑也。此其上二件。固是儒者第一所講。而下二件。又是今日占決進退之幾。此外亦必有當言者。而淺短之見。未克周思。若其裁量斟酌之際。要必其言剛毅峻整。庶令覽者有以知其爲太陽之發。則惟在先生權度之如何。伏乞下諒回敎。俾得與聞梗槩。如何如何。

上厚齋先生乙巳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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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旅邸陪欵。獲覩造辟陳謨之昌言。三揖一辭之盛節。出處有光於古賢。行藏無歉於素志。仰認精義致用。前定不跲底模範。歆仰贊歎。不自勝其區區也。不審還山以來。婆娑林邱。道體安適。仰慕且溯。日夕馳神。前告孟子記疑。草率踈略。不成貌㨾。而旣以就正之意。前已仰達。故玆用具稟。伏乞逐段批誨。

權然後知輕重註。本然之權度。似是從心而言。當然之序。似是從應物處而言否。且三代以後。誅亂救民。得國最正。如漢高祖及我太祖高皇帝。可謂於湯武有光。蓋其德雖不及湯武。而其義與功則不讓。可免王勉之議。未知如何。

持志是本。養氣是末。持志是內。養氣是外。而孟子不曰我善持志。而乃曰我善養氣。其後不復論持志工夫者何意。且持志工夫。畢竟是如何。如大學誠正及此章下文勿忘勿助。便是其用工節度否。申詳二字。似一人姓名。而註以爲子張之子。子張姓顓孫。然則申詳當爲顓孫申詳耶。

公明儀四見。而其三似是古人。其一有若與孟子爲同時人。而相爲問答者然。宜若無罪條是也。未知有兩公明儀耶。

知我罪我條註。胡氏所云罪之之辭。未知其與知之之辭有異。罪字只在無其位而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權。與天子之事無異。而上文已言其爲天子之事矣。未可曉也。結語戚字。又何意。

小德役大德。小賢役大賢。小役大弱役強。四箇役字下。皆着一於字以看。則似尤分明。如何。註。位必稱德。主理而言。以力相役。主勢而言否。

執中。何以不言於禹而言於湯耶。

世俗所謂不孝者五。以先輕後重。由淺入深而言。如何。

惟玆臣庶。汝其於予治。似是設辭。而註以爲使之治其臣庶。則有若實事。與豈使暴彼民哉之意逕庭。且是二天子矣。以孟子此義律之。則武王周公之追王太王王季文王則是。而漢祖唐宗之太上皇。皆得罪經禮之事耶。

知覺分屬事理而釋之者。爲有淺深之異否。

夫子以晏平仲,鄭子産,蘧伯玉輩爲君子中人。而猶未嘗目之以賢。孟子遽以百里奚爲賢。夫子之賢字。用於伯夷。百里尙難班於子産輩。況可等於伯夷耶。

孟子於奚。辨其不以五羊之皮要秦穆公。而後篇則有雲奚擧於市者何也。

淸和任。集註以爲一德之名。而謂夫子兼三子之所以聖者而時出之。聖亦有一德全體之異耶。且一德者。所知所行。倚於一偏。何以得爲聖耶。是故明儒嘗有淸之聖和之聖任之聖之說。其亦合商量否。

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雲者可疑。以下文天子千里。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凡四等之說考之。則公侯皆方百里。亦當雲同一位。而何以強分爲二等。以武成列爵惟五。分土惟三言之。下文似是矣。

大國次國小國之君。與卿及大夫之祿。爲有差等。而上士中士下士之祿。無彼此之殊耶。

衛孝公似非出公輒。若輒則夫子嘗答子路待以爲政之問。曰必也正名乎。豈肯受其公養乎。

先酌鄕人。以其長於伯兄一歲而註。獨擧賓客之位爲言何也。

若夫爲不善。非才之罪。換情言才何也。

和與介若相反。而柳下惠和而不流。不流是其介處否。

踐形。如四勿三省九容九思五事六德之類。爲其工夫否。

王子所生母死。厭於嫡母。不敢終喪。旣葬除之雲。若嫡母已亡則遂之耶。且此禮只天子諸侯之庶子如此。而不復推去於大夫士耶。

耳目口鼻。四肢之聲色臭味安逸。人心也。仁義禮智。聖人之父子君臣賓主賢者天道。道心也。如是看如何。

鄕願。欲求其人以實之。則後世公孫弘,張禹,馮道之流。可當此題目耶。

上厚齋先生丙午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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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同條辨。今始檢納。因復竊有請焉。李氏之爲是書。其有功於四子及朱門。固不淺鮮矣。然諸儒之說。或同於朱子而置之異科。異於朱子而置之同科者。安知其必無也。自家之辨。皆得符合於朱子之旨。亦安保其必然矣乎。旣經高鑑。則想其同異之易所。辨論之得失。宜莫逃於先生眼下。凡遇此類。略有評語。俾後學得有考據從違之地。則豈不可幸耶。昔農巖欲如是而未及下手。圃陰始下手而堇略及中庸。未果卒業雲矣。吾東先儒昔無箚錄工夫。至玄翁及我先生。始有焉。其發揮經傳之功。繼往開來之業。於前賢有光矣。今覽是書。亦豈容無奬善矯失之訓。以與人看耶。此小子所以仰請而伏望者也。

上厚齋先生丁未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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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示䟽本敬讀。此古人所謂萬代瞻仰之擧也。欽服何極。其事關於冠屨之大義。其論主於繼述之要道。夫本朝拱北之誠。必東之志。不容以世遠而可忘。事微而可忽者。其義較然。則豈可以受誣於明朝者。乃於鍾簴變嬗之後。區區乞辨於虜庭。而藉令新史有所改撰。果足爲伸白之幸耶。其爲苟且羞恥。莫此如之。而廟堂之臣。不能據義陳爭。是國中無人也。此䟽之出自先生。是爲扶天下綱常而植千古彛倫。蓋亦命世君子所不得辭其責。而於石室華陽。爲有傳授也。先生不爲此䟽。則誰復爲之耶。況其立文措語。明白剴切。似無餘憾。乞卽繕寫投進如何。若少遅延。則或恐不無陳賀設科等張大節目。以尤貽譏於今與後矣。此䟽萬一有以當上心。則豈不回悟而停止耶。只以向日皇壇大祭時。以瞻望北宸命題。使詞臣製進箋文。及追和肅廟志感御製。遍令玉堂政院賡上之事觀之。聖意卓然。而羣下無有能奉承者。乃有此無謂之事者。可以知之矣。第聞先正所爲。凡係此等章䟽。以謹密爲主。必用子弟堅封投納雲。玄翁甲戌所處。似亦見於年譜。並幸撿裁如何。

上厚齋先生丁未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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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於憂患中。披覽近思錄一遍。輒有記疑如干。玆敢具稟於書中。伏乞一一批誨。俾有開曉之幸。

求端論道體。周子通書所謂誠無爲。純是自然之實理。幾善惡。指言發用之氣機。德愛曰仁。止守曰信。似是兼言性情體用之心德耶。然而性焉安焉分上。朱子以誠立幾明德備爲釋。復焉執焉分上。以思誠硏幾成德爲釋。而葉氏又謂性焉復焉。以誠而言。安焉執焉。以幾而言。性安復執。固似包誠幾德而說該矣。朱子所釋。旣極完備。而葉氏之別生新解者。有不可曉。至於充周發微分上。朱子旣不以誠幾德爲釋。葉氏亦然。未知充周發微則無關於誠幾德。而不必以這三者分配論說耶。抑又此段誠幾德三項。是性分名義也。性安復執充發三項。是造道等級也。而若修爲工夫。則未見有所說到。未知如何。若其說到而愚未看出。則此段中何言何語。是屬脩爲工夫耶。

程子曰。四德之元。猶五常之仁。下方小註。朱子曰。仁之一事。所以包四者。不可離其一事而別求兼四者之仁。所謂一事。是指偏言邊而然耶。又曰。須得辭讓斷制是非三者。方成得仁之事。是指專言邊而言耶。是其大意。豈謂專言偏言皆當。只言仁而義禮智該得於其內耶。又仁之一事之事。方成得仁之事兩事字。亦果同一串事。而都是指生底意思愛底道理耶。

程子曰。一陽復於下。乃天地生物之心。先儒皆以靜爲見天地之心。蓋不知動之端。是天地之心也。此所謂先儒未知誰某。而其論以靜爲見天地之心。則其意以爲見天地之心。當於坤卦雲耶。

程子論恆義曰。恆而不窮。恆非一定之謂。隨時變易。乃常道也。然則恆之道理時義。似與中庸名義一般。而所謂名殊實同者耶。蓋隨時變易云云。固似時中之義。而常久之道云云。又似合於庸字之義也。未知如何。

張子曰。氣坱然太虛云云。太虛二字。本註未有所釋。第以結語無非敎三字觀之。似是指天道而言耶。

張子所謂陰陽及游氣。旣如是兩下分說。然則游氣果可與陰陽分彼此。爲兩㨾之氣否。

朱子以陰陽爲如磨。以游氣爲如磨中出者。此則似是陰陽屬天地而爲父母之氣。游氣屬人物而爲子孫之氣矣。葉註之區以經緯者。意亦如此耶。第論其先後。則陰陽固爲源。游氣是其流。而本文立文次第旣不然。葉註經緯說。亦失本末之分。未知其故矣。

張子曰。一故神。兩故化。而近思錄只取一故神一句。而並其推衍之語以載之。兩故化一句。不爲並錄。未知何故。一字。訓詁雲一是純一。此似以理言。然則兩字合作何訓。以故化之意求之。似是以氣言否。

用力論爲學大要。程子曰。道之浩浩。何處下手。惟立誠。才有可據之地。又曰。忠信所以進德。爲實下手處。修辭立其誠。爲實修業處。此豈忠信進德。爲立誠之㝡初工夫耶。豈誠是天道。而忠信是人道。故立誠必由忠信而進否。然而忠信及修辭。皆似思誠之功耶。

程子所謂禮樂只在進反之間。便得性情之正者。豈謂禮易退而能主進。樂易蕩而能主反。人苟如是。則人之性情。乃得其正雲耶。豈謂人於禮樂。進於禮而反於樂。則禮樂之性情。不失其正雲耶。

程子論訂頑砭愚雲是起爭端。而改之以東銘西銘。若曰訂頑砭愚。則何以起爭端。而所爭之端。其說爲如何耶。

張子所謂文要密察。心要洪放。非等閒下語。必有所指。若較論於他書所言。則文要密察。是格物致知之事耶。是學問思辨之事耶。心要洪放。似與誠意正心省察存養。意味不侔。抑是養心涵養擴充之功耶。

論致知。范巽之問物恠神姦。而張子以異端爲答。巽之以物恠神姦爲異端而問。故張子以物恠神姦爲異端而答耶。抑巽之不知物恠神姦之爲異端。故張子明其物恠神姦之爲異端而恁地辨論耶。且物恠神姦。固異端中一種。而異端亦似容有非物恠神姦之異端矣。以物恠神姦爲異端則或可。而以異端通謂之物恠神姦。則似不必然爾。張子之意。亦或如許耶。

程子易傳序。自易變易也。可謂至矣者。言作易之本義也。自易有聖人之道。在其中矣。言易道之綱領也。自君子居則觀其變。能通其義者。言學易之門路也耶。但不歷言太昊文王周公夫子四聖傳授作述之本末。是果何故耶。嘗按朱子詩傳序學庸序。皆必以夫子爲主人。易亦夫子當爲主人。旣有文言之述。復有繫辭之作。易之義理象數。專由夫子而明矣。何故遺夫子耶。不但易序蔡氏書傳序亦然。夫子於書。亦有刪正之功同於詩。而易與書之並遺之。不如朱子詩庸學之爲。終似欠闕矣。此朱子文字議論。所以極明備絶滲漏者耶。

程子曰。春秋聖人之用也。春秋是聖人之用。則春秋當以何書爲體耶。若以康節皇極經世書求之。易當爲春秋之體。而春秋固爲易之用耶。如詩書其爲載之行事深切著明。與春秋同。又當與春秋同爲易之用耶。又曰。春秋以何書爲準。無如中庸。春秋中庸。其爲書不同。先後有在。而何故春秋乃以中庸爲準耶。

論存養。程子曰。將已放之心約之。反復入身來。尋向上去。所謂約之。是何工夫。反復又是何工夫。向上又是何地位耶。

程子曰。天地定位。易行於其中。只是敬也。按先儒議論。皆云在天爲誠。在人爲敬。誠者天之主宰。敬者人心之主宰。而此則直以敬爲天之主宰。未知何意耶。豈誠敬本是一理。故在天在人。不害滾說互屬而未須分開耶。

處己論力行。謝子別程子一年。程子問做得甚工夫。答曰。只去矜字。又曰。仔細點撿。病痛盡在這裏。若按伏得這箇罪過。方有向進處。所謂病痛罪過。皆指矜字而言。點撿按伏。皆指去字而言否。程子之許其切問近思者。必有其說。何以覷得到耶。

張天褀所謂自上着床。更不得思量事者。上着床。謂上床靜坐也。更不得思量。謂使自家心絶不得思量也。才不思量以下。謂才有思量。則便須強把捉這心。如縛得一箇物。寄寓在一處。使不得動作也雲爾。蓋人心是活物。可以思則思。無可思則不思者。乃平順底道理。張公用工之過。靜坐而絶不思量。如或有思量。則又用力把持。如縛物而俾不得動作㨾雲。故程子謂非自然雲耶。

論家道。周恭叔主客。客欲酒。恭叔以告。程子曰。勿陷人於惡。此人字指自己而言耶。是指客人而言耶。

治人論治體。程子曰。古之時公卿大夫以下。位各稱其德云云。中間結文。以皆有定志。天下之事可一爲辭。所謂皆有定志。天下之事可一者。定是何道。一是一於何事耶。若以各安其分爲定。無出其位爲一。則分位各不同。恐難爲定爲一。而定字一字。註無所釋。當如何看出耶。

論警戒。邢七一日三點檢條。又多逐人面上說一般話。程子責之。邢曰。無可說。程子曰。無可說。便不得不說。所謂說一般話。似是以一言言於兩人之意。無可說。似是無他可言之意。便不得不說。似是無他可說則止了。何必以一言每人相語之意。而以一言與多人屢及。亦胡大罪而必禁之耶。

韓文公曰。某之死。不得其傳。其所謂所傳者。自家胷中認做何事。而朱子所謂見大意已分明者。亦指何事而言耶。

上厚齋先生丁未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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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因人聞之。才因承旨宋寅明建白。玄翁文集。特敎刊行。至以來春刊入成命已下雲。此似任賚輩乘時圖出之故。夫文集刊行。豈不幸乎。此則不然。此集一出。老先生當受無限譏議。無限疑謗於今與後矣。實爲萬分切迫。所以年前有商量抄節之論而終未得力。任賚輩其時故若無意。必待今日而出之者。其計慘矣。老先生平日晩節之卓然。尤高於初節。而於懷尼事尤然。此正發揮推明。以爲傳信之圖者。彼任賚輩亦非不知。而只爲逐鹿遺山。雖復汨亂掩昧。全沒其晩節本旨。而不知哀痛。是豈可忍者乎。然渠輩實早孤失敎。蒙養不端。忠告之言。無自而入。又況入頭旣誤。受病深痼。以何德化感而回之。以何威勢制而止之。直是無可奈何。暻只以不與聞不參涉。爲自靖以獻之道。自此老先生後事大誤大謬。莫可支吾。思之痛迫。忽欲無生。而集出之後。人言之噂𠴲喧騰者。將何辭而辨之。何語而鎭之。設曰老先生晩年此等文字。已屬棄本。而渠輩失腳誤入。私行胷臆。又曰吾儕欲有商量。以遵晩旨。而渠輩不從云云。語終苟艱。人難信服。又不可家置一喙。大事一壞。不可復救。而未但當時。奈千古何。抑爲一文字。敘其顚末曲折。以示來後。第且別成一本。以待異時重刊俱可。而其如河淸難俟。目前難當。都不如不出之爲安。旣藉成命。禁遏沒策。此其斯文運厄。爲何等非常之事。而豈料老先生後事。不幸一至此極耶。哀痛之外。夫復何喩。此後欲閉戶不見人面。而或有問及者。將實狀對之而已。

上厚齋先生戊申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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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敎伏悉。文集事筵白說話。大段駭異。暻意筵白如此之後。彼雖來請同商。不復可以參涉矣。況任賚昆季得此機會。認做榮耀方當。攘臂其間。益肆跳踉矣。其欲進拜雲者。未必實際語。而設令進拜。何可俯與酬酢耶。決知其無益矣。老先生章奏間。固有皇極王道陳戒勉懋之說。而此就君德上平說道理而已。豈曾與今日之假託蕩平混淪賢邪者。毫末近似。而言者之借重爲辭。誣也妄也。今若參涉於刊集之役。則無或有安而受之之嫌耶。伏乞更敎如何。

上厚齋先生己酉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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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巖四七新說。計當下覽。其議論得失。果爲如何耶。夫栗翁原論。本有踈脫。則似此新議之發。亦自不害。而苟其未然者。何可任其橫議之生而無所辨正。此所以請有裁察證正之擧也。且此等文字。或有主意不是而立論可觀者。或有全體無疵而下語生病者。此丈蓋其聰明勝人。推究過分。常有立異求多於前賢之意。故此等文字。頻出於此丈。如智知之訓。亦其一也。念其曲直長短。莫逃於高鑑。伏乞詳爲辨示。使來學有所受而無惑。幸甚。所貴乎有命世之賢者。此等處得力之故也。必須留意如何。竊詳農巖專主四端主理言七情主氣言。而以語類四端理之發七情氣之發爲證。一如退溪之說。而深非栗翁之論矣。然栗翁於此。豈不嘗曰朱子之意。亦不過曰四端專言理。七情兼言氣雲爾。非曰四端則理先發。七情則氣先發也。退溪因此而立論曰。四端理發而氣隨之。七情氣發而理乘之。所謂氣發而理乘之者。非特七情爲然。四端亦是氣發而理乘之雲耶。農巖又以栗翁四端不能兼七情。七情則兼四端爲非而曰。其實七情亦不能兼四端。栗翁於此。豈不嘗曰人性只有仁義禮智信五者。五者之外。無他性情。只有喜怒哀懼愛惡慾七者。七者之外。無他情。四端只是善情之別名。言七情則已包四端在其中。四端是七情之善一邊。七情是四端之揔會者也雲耶。農巖又以栗翁遂以七情分屬於四德爲非而曰。朱子未嘗以七情分屬四端。知其難分屬也。記昔朱子門人嘗問喜怒愛惡慾。卻似仁義。朱子答曰。固有相似處。於是栗谷得有所考據。豈不始有當喜而喜。臨喪而哀。見所親而慈愛。見理而欲窮。見賢而思齊者。仁之端也。當怒而怒。當惡而惡者。義之端也。過宗廟而肅敬。見尊貴而畏懼。禮之端也。當喜怒哀懼之際。知其所當喜怒哀懼者。智之端也。又有惻隱屬於愛。羞惡屬於惡。恭敬屬於懼。是非屬於知。其當喜怒與否之情之雲耶。農巖又以栗翁七情兼言氣爲非而曰。七情雖實兼理氣。要以氣爲主。栗翁豈不嘗曰四端謂之主理可也。七情謂之主氣則不可。七情包理氣而言。非主氣也。又曰。人心道心。可作主理主氣之說。四端七情。不可如此說。以四端在七情中。而七情兼理氣故也雲耶。農巖又以栗翁人心道心說。善者淸氣之發。惡者濁氣之發爲非而曰。氣之淸者。其發固無不善。而謂善情皆發於淸氣則不可。情之惡者。固發於濁氣。而謂濁氣之發。其情皆惡則不可。栗翁於此。豈不有曰情之善者。乘淸明之氣。循天理而直出。不失其中。可知其爲仁義禮智之端。情之不善者。雖亦本乎理。而旣爲汚濁之氣所掩。失其本體而橫生。或過或不及。本於仁而反害仁。本於義與禮智而反害義與禮智雲耶。圃陰又以栗翁與牛溪論道心而謂發於性而不爲氣所掩。直遂其本然。論人心而謂發於性而爲氣所掩。不能直遂其本然爲非而曰。直可以語情之善惡。非所以目人心道心也。專以靈覺形氣較之繫與不繫而爲主。栗翁於此兩句之下。豈不有曰形色天性也。人心亦豈不善乎。由其有過不及而流於惡耳。若能充廣道心。節制人心。使形色各循其則。則動靜雲爲。莫非性命之本然矣云乎。按此栗翁原論。逐項逐段。理明義精。命辭無差。高明透澈。昭晣無疑。聖人復起。不可改評。而妄生疑惑。輕致疵議者。豈非千萬意慮之外耶。是何可置而不論耶。此呈玄翁讀書記近思二冊。伏想曾已經覽。而厥類不備。大小學及中庸並無之。豈或座下有此書全帙否。暻曾得小大學謄留。而中庸近思未得見矣。此二冊近得於內從家。以其間有手筆推之。似是中草。伏乞考閱校修。俾成完本。因以求得小大學及中庸。並加梳洗之功如何。中庸曾聞李右尹世弼家有之。若俯索則豈不仰副耶。此實老先生平生精力所在。任其埋沒。有所不忍。故敢以稟達耳。

上厚齋先生辛亥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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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納拜。迨今依幸。日候凝嚴。一向沍寒。伏未審先生靜攝中道體起居若何。伏慕且慮。不容暫弛。暻半年離庭之餘。僅得歸侍。而老人氣力。有似頓衰。始覺人子之不可久違晨昏也。就達向日時相䟽。有曰先正之道。行於今日雲。世間豈有如許誣罔之事耶。夫假託蕩平之目。恣爲邪說暴行者。必至誤國而覆邦。其情狀固萬萬絶痛。而乃援先賢。欲分受其謗。此實關係世道之一大變恠。不容置而不辨也審矣。仄聞一時輿論。咸謂先生當爲栗翁,玄翁。合有辨誣之道。未知勻旨於此何以權衡而何以決定也。竊念蕩平二字。本出箕子之告武王。而其道必如虞帝所以擧賢罪凶。夫子所謂擧直錯枉。然後皇極乃建。而標準萬民。方可謂之蕩平。栗,玄兩賢之調劑東西。打破朋黨。其義蓋在絶去偏陂。蹈循正直。以爲建極之地而已。豈與今日所謂蕩平之混忠逆並用。包賢邪一視者。毫髮近似。而可以援引而分謗耶。混忠逆幷用。包賢邪一視。眞爲蕩平。則虞帝之政。不當罪四。夫子之論。不當錯枉。而栗翁,玄翁不當奬忠直抑浮薄。扶名義討奸賊也。皆不得爲蕩平矣。何以謂之其道行於今日耶。栗翁事。尤無着落。玄翁事。儘多可辨。其甲戌處置。有傷名義。則雖其小處。必致其罰。能於自拔。則雖其異趣。欲用其人。若當今日。則豈用志在無君。名出逆招之兇徒耶。已有現成規模。如許昭著。而今者徒以渠輩一時文餙之便。白地誣衊。至於如此。此而不有辨正。則於兩賢。豈不爲至寃極痛。而當辨不辨之責。士類無以自解於今與後矣。卽今上自大臣。下至給舍。交章力辨。無不可矣。而不此之爲。只以期望於先生者。未曉其故也。然在先生分上。則以三朝賓師之大老。兩賢接統之宗儒。擔持主知人望之重。而目見先賢先師之厚誣。朝政世道之日非。治亂安危之大機關。而昭一言以辨。則公私事面。俱極正當。萬代瞻仰。有不足言。伏乞商確財處。毋孤輿望。千萬幸甚。近來先生大耋之年。痼疾在身。一切世事。謝絶已久矣。而此則關係不少。考尤翁戊辰爲沙溪辨誣。則亦足爲旁照而有據矣。可不爲耶。若以辨之爲定。則命意遣辭之際。只當說得大義。發明兩賢志事之本末。以彰彼輩誤認而妄援之故而已。不必向渠輩爲斥辱辭氣。以傷老成體貌也。但得理義明白。議論直截。俾今與後曉然知兩賢志事之不干於今日所謂蕩平足矣。何必以峻激爲務。有若色目上談話耶。後生末學。不宜猥論先生語默間處義。而平日蒙見愛至深。有見不陳。其罪不淺。故未敢自隱。略此仰溷。並乞鑑念。

上厚齋先生辛亥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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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示䟽藁。辭嚴義正。似無餘憾。不勝欽仰贊歎之至。然而先生必令仰貢蕘言。則不得已冒稟一二如左。伏切惶悚。大抵此䟽初頭。似當略論蕩平古道之本意。夫所謂蕩平。自是聖帝明王治天下之經法要道。元非可斥之目。顧在行之如何。洪範中蕩平之道。本以建皇極爲第一義。則人君必須先自建極。明其是非。別其淑慝。進賢而退不肖。使夫朝廷四方莫不一趨於極。無復奸邪之干其間。方可爲蕩蕩平平之美。故虞帝之誅四凶擧元凱。正是蕩平之極致。非謂不分是非不辨淑慝。合薰蕕氷炭於一器之中而謂之蕩平也。今日所謂蕩平者。與古聖王蕩平之道。政自相反。特假其名目。眩亂眞僞而已。而士類之言者。亦不曾如是爲言。只斥蕩平。故亦無開悟之望。若以此意。搆得數行。冒頭說破則似好。此意之添入與否。固在於先生之裁量勘處。而雖或入之。亦當平說道理。只論蕩平之道。本自如是而已。不必指斥時人以爲假此目欺君父也。蓋彼雖有此意。而在我之道。不必究言。以傷忠厚之風。平平說去。有若認爲彼不能見得到此者然。則其爲言似乎渾厚而無痕跡矣。中間所敘栗翁,玄翁調劑本末。皆據事實。俱有文蹟。足以辨破彼之誣引謬證。而旣言栗翁扶思庵,松江。終遭篈,元,應漑之誣。則亦不可不言玄翁扶尤翁斥尼尹。罪希載責南,尹。竟以此見擠於護逆之徒而至於去國之故矣。未知如何。今以兩賢所論所行。考之於今日之雲爲。則不翅天淵。而乃反強引爲證。有若祖述傳授者然。爲是說者。苟非急於自解。妄爲藉重。則必其所見有未到也。若使兩賢當今日之世道。則其所施措。必不如是之乖剌。惟別其忠逆。嚴其隄防。使一世之人。曉然知倫彛之正逆順之分矣。而今乃不然。一味姑息。專事彌縫。負犯之彰著者。或容而不誅。忠貞之抱寃者。或欝而不伸。使義理不得明。是非不得白。而曰此先正之道也。則豈非差毫釐而謬千里耶。將此等曲折。指陳明備。然後似乃可無未盡之憾矣。未知如何。暻與兄弟聚首論量則如此。故玆以回稟。而極深僭踰之懼耳。

上厚齋先生壬子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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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聞老先生文集刊本。才已封進雲。故往推海上本於景賚。則稱以都數見失於賊患。終不見還。此其故必有恣行胸臆亂用手勢之罪。故草本則藏之不出。此本亦欲匿之。而以有主人故。托說如此。究其用心之無狀罔測。浮於尼尹之匿源流草本也。豈意人間。竟有如此之變恠耶。所謂海上本。卽弊家舊日所謄出者。而公然坐失於渠手。哀痛憤惋。尤無以爲懷。此後人有以文集事爲問者。則只得擧此委折答之。以暴其無狀罔測之情狀而已矣。先生於此。亦不可無移書切責之道耶。商量回敎如何。暻方有居第修葺之役。事過當圖趨拜。姑此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