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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言/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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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記言
卷十
作者:許穆
1689年
卷十一

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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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皐相國遺文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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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入相。當明宗之末。明宗登遐。未有冢嗣。相國受顧命之託。奉嗣王於私邸。黼依玉幾。陛戟上寶符。上旣受群臣賀。於是群疑乃定。人心大悅。李文純公所謂當擧國危疑。措國勢於泰山之安者是也。何其偉矣。相國相明宗宣宗。庶功咸序。黎民樂業。四方無虞。治平輔弼之良。輿人至今與黃,許竝誦。有以也。故其文章嚴正有法。有以明道術正治體。其答災異求言疏。請從祀二賢疏。中朝慰災可否議。夷狄議。改選士箚俱可見。而又有箚四條。如朋黨之弊。終爲國家難救之患云云者。尤爲戒世之龜鑑。敬讀遺篇。不覺慨然嘆息。識其事。以爲東皐李忠正公遺文序。

上之七年孟夏下弦癸酉。

許左尹記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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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左尹世麟。高麗選部尙書許富之八世孫。而我恭僖時司醞主簿誾之子也。其丘墓誌曰。公長大。寡言笑。平生以不殺爲心。好廉直。恥枉己而爲人。二十二。以騎射拔擢。初出身。無所知名。困於列士。四十七。以縣邑治理。陞折衝將軍。後增秩從二品。前後四爲州府。五爲節鎭。七十三。以左尹卒於官。貧無以殮。朴淳姜緖崔滉等白上。上嘆之曰。有臣如此。而不能用而死。厚賜之以葬焉。今驪上岣嶁山。有許左尹塚。無子。識之。以爲名臣實記。

李文忠公遺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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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聲名功業。著於一世。達於四方。求其心則一。一故明。明故不惑。不惑故不動。以之事君。君信之。以之治人。人服之。以之排大患。以之任大難。如貴富禍福窮阨一也。故相國之德。在人心益彰。雖朋黨暌乖之際。人無親疏賢不肖。皆曰。賢相國也。光海至無道。讎相國之忠。擯斥之。猶恐其不遠也。猶曰。賢相國也。李爾瞻待相國可謂深矣。自閉母妃事起。當時一言忤己者。皆中之。恆言必殺者。相國也。當誅。嘆之曰。完平復相。吾族必遺。人窮則必反。仰其仁如神明。苟非執天下之正。行天下之正。臨大事定大議。至誠有以動人者。不能也。今相國卒。近四十年。當時門下士多老死。穆與趙龍洲。常稱道相國古事。龍洲旣論撰諡狀。穆又編次遺稿。凡疏箚四卷。其中有以進退爭者。有以死爭者。言不欲苟合。行不欲苟容。爲社稷萬世長計。不以姑息爲忠。日記四卷。自宣祖二年。至仁祖十二年。其間六十六年。國家多事。君子小人出處消長。明白皎著。讀之。使賢者勸。不肖者懼。足爲百世之敎也。其不入日記。泛言人物古事。略以年月爲次者。共一卷。名曰日記別錄。又遺文一卷,年譜一卷,言行錄一卷,附錄二卷。

白沙李相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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谿谷撰白沙李相國行狀。有曰。鄭汝立謀叛事發覺。每大臣論囚。公爲推鞫問事。能周旋其間。所全活甚多。又曰。會士禍起。相國澈爲禍首雲。公言己丑冤獄事。作己丑錄。江陵本白沙集。載其書。今其書亡有。改作己丑錄。行於世。而其文多變更。何也。公出入將相二十年餘。壬辰。上西狩。命柳公成龍留都。公曰。必欲求救於大國。掌詞命者非柳公。無能爲也。白上從之。賊逼浿水而陣。事急矣。勸上幸寧邊。李公德馨自請出見玄蘇,調信。兵有不緩者。斬兩人頭來。公曰。斬兩人頭甚微。而我先負不義。非計也。公與李公德馨。爭自往乞救於遼東。時公判兵曹。以本兵不可去。上乃遣李公。公送之曰。兵不出。索我於重獲。李公曰。兵不出。遺髂於盧龍。及祖承訓以遼兵三千過江。公憂之曰。祖躁擾無謀必敗。戰於平壤。果敗。及李如松以四萬兵來救。公曰。師行有律。然左右用事者非人。功成而沮大計者。必此屬。旣克平壤。不利於高陽。遂有和倭之議。果有左右者主謀雲。上之末年。佞臣言之。議追尊大院君事。公曰。有上而行之者。哀,安,桓,靈是也。下而非之者。周,張,程,朱是也。議遂沮。至光海時。有廢母妃之議起。公曰。吾今而得死所矣。當議上議曰。春秋之義。子無讎母之義。況子思曰。爲伋也妻者。是白也母。光海怒。竄北邊卒。李文忠公曰。永昌之死。公不諫曰。事又有大於此者。大臣不爲一王子死。太妃廢時。極言力諫。窮死漠北。善乎。可謂能踐言者也。性豁然。不拘細故。好尙志。能忘千乘相。亦偉人云。上西狩時。西厓公旣自任以存國亡國之重。而公請從上內附。皆忠臣義也。壬辰。國不亡。吾以爲有臣如此。

漢陰相國訓子孫書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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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春。漢上李秀才訪余於鹿峯草廬。仍示先相國訓子孫書。其書濂,洛,關,閩諸賢道學要略及孫莘老敎子孫數語。書之曰。常目在之。足以感發其良心雲。相國宣祖名臣。至今閭巷傳說中興故事。必稱漢陰李相國之賢。又其傳家遺訓。不但躬行雅謹而已。必以古聖賢爲師。君子之敎。固不越乎禮樂之本如是。皆可法也。相國沒今五十年。子孫及事相國者數人。爲我言相國雖燕私。不衣冠不處。每公退。對卷終日。或夜分不寢。上議疏箚詞命諸作甚多。家無留藁雲。五年二月上浣乙巳。孔巖許穆。識。

東岡先生文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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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言曰。有德者。必有言。不佞於君子之文。未嘗不反復之嗟嘆之。繼之以起敬也。先生初學於南冥。卒聞大道於陶山。爲世名儒。昭敬時。以經術致貴用。常侍帷幄。裨益弘多。其進規獻議論事。皆有以明道術正治體。揚善糾邪。使君子勸小人懼。而當黨禍。至於流離窮厄。亦無一危愁怨恨。發於幾微。如感物酬唱之作。亦可見樂天安義。無入而不自得焉。善乎。有德者信有言也。不佞縱不及門考德。亦嘗仄聞長者餘論雅矣。李文忠公稱之曰。確而廉。古之遺直。權寺正曰。介而有禮。君子人也。鄭先生哀弔文。具言君子盛節。雖百代之下。使人興起。足以廉頑而礪俗。爲後世敎多矣。又所著續綱目二十卷。尤惓惓於斯世斯民者。能紹述前古。歷敍治亂。闢邪說正人心。開示勸戒。亦至矣。竊獨恨讀書箚記,疑禮答問諸書。不得傳於世也。略敍所感。爲東岡先生文集序。上之六年月下浣庚午。後學陽川許穆。序。

忘憂公遺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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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公。江左大族。慷慨有大節。我宣祖十八年庭試。選乙科及第。以所言忤上意。命盡罷一榜及第。公不復求擧。釣於江上。壬辰之亂。列城皆潰。及王城且不守。公發憤歎曰。我世祿之子。國破矣。討賊雪讎。死不恨矣。遂傾財募壯士。先得數百人。出奇試賊。連戰連勝。又以計破沿江諸屯賊。遠近爭趨之。軍勢旣張。與賊數十合。江右得全。當擧國陷敗。南方倚之如長城。上壯之。恨聞名之晩也。於是諸義兵皆屬焉。公怒賊長驅。而官兵無一交其鋒者。數巡察敗事十罪。先救晉陽之圍。欲還擊巡察軍。賴招論衙門移書曉之。兩軍之難解。及公以母憂去。賊亦其酋長死。罷兵歸。公客居東海上。父子作業以自給。後領邊兵。上疏言邊事。言不行則棄歸。執法以爲無人臣禮。付處靈巖一年。上釋之。公入深山。辟穀道引。學神仙之術。上累召之。或出或不出者十年。及光海新立。典禁兵。特出爲咸鏡觀察使。卽謝病歸。不以功名自居。遁跡山中。以盛名終。鷲山倉巖。有忘憂亭。因號爲忘憂公雲。其遺篇二卷。心與事皎然明白可見。異哉。魁梧奇偉之士。其事奇。其跡高。得免於亂世。古之所謂明哲保身者。其在斯人歟。其在斯人歟。敍述公平生大略。書諸卷首。

晩全先生遺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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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君克。持其大王父晩全先生遺卷。以其仲父舍人公命來。致其辭曰。王父棄子孫已五十年。今有遺卷在子孫者。上疏八,箚七,記三,後敍一,祭文六,碑銘二,書一,說一,記夢一,詩絶句近體古風七言五言共百七十二。又有鄕校社稷厲祭儀式。思所以不沒於後代。嗟乎。當時及門諸大夫皆亡。能傳言古事者無其人。願吾子序之。不佞孤陋。論撰古君子遺風餘敎。極知僭越。而終不獲辭。不佞亦嘗仄聞長者餘論。先生文學德行。足以敎後世者。不佞亦誦於口而服於心。且久矣。先生少遊草堂幸村之門。樂古人之學。非聖賢之書不讀。旣卓然學成。重於一世。宣祖召用儒雅。先生擢秋官郞。尋出爲扶餘。爲政以敎民善俗爲務。作觀善堂。立學規。修祭法。五年以持平召之。當己丑獄。兩李死。先生爲之棺殮而哭之。或戒以禍及。先生歎之曰。禍福。命也。斯人者一門皆死。吾不忍以禍故相負也。癸巳。上西狩旣還。先生上萬言疏。有曰。殿下旣不遂圖治之初志。失國播越。貽譏後世。與亡國之君。同其慙德雲。後守洪州。討平湖西劇賊。入爲大秋官。貴戚畏忌。獄訟稱平。不樂於朝。留守開京半年。遂辭疾。乘舟浮海。至牙山海上。因不起。嘗自號艮翁。改曰晩全。後三年。上大享功臣。因上壽。先生謝病。以勸戒▣六言。上疏曰。億萬年祈天永命之本。在此雲。乞致仕。不許。至光海時。致仕。六年而卒。壽七十五。金湖權寺正曰。恭以敬。方正有禮。上方召遊學之士甚盛。而皆莫之先也。今讀其文章亦然。癸巳萬言疏。丁酉應旨疏。尤見忠愛眷眷。極言君德闕失。治亂興亡之由。休祥災異之應。天命人心之去就。一歸於人君一心之微。開陳勸戒。眞古人格君輔世之嘉謀嘉猷。又發於吟諷感物。起興酬唱諸作。皆出於性情之正。忠信篤厚。不淫不肆。而況社稷國厲學校之祀。世降俗弊。禮道壞缺。祀事不嚴。考定禮令。登降奠獻之節。儀式不亂。治莫先於明祀。敎莫正於修禮。一衆齊政。非禮不行。道民善俗。非禮不成。亦善乎。無非君子之敎也。上之七年收雷節。後學陽川許穆。序。

哭桐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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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有至大至剛之氣。寓於無形。塞乎無垠。升而爲天。沈而爲淵。明則爲日月。幽則爲鬼神。在人爲君臣父子之懿。遇治世而發之。則爲大業偉績。使萬物得其所。遇亂世而發之。則利害不能亂其心。威武不能奪其志。守節秉義。抗大難而不懼。曩者廢王。日殺不辜。疏忌親戚。王子以幼稚。疑忌見殺。於是群臣皆重足而立。側目而視。懼禍之及已。而莫之敢言。公曰。禮。君子事君。有犯無隱。諫而得罪。當以大逆論死。大臣救之。囚之海島三千里。羈愁窮辱卜年。不挫其所守。旣以直道光顯矣。丙子之亂。國家淪喪顚覆。將擧國爲臣擄。公慷慨曰。不可背義而圖存。當斬佞臣。以徇城中。君臣守禮義。同死社稷。旣三諫書。言卒不可用。事且無可爲。拔佩刀自刎猶生。則逃隱深山。沒而不悔。嗚呼。其義明。其志潔。其行廉。可謂得聖人之淸。所立殆與日月爭光矣。信乎有至大至剛之氣。寓於無形。塞乎無垠。在人爲君臣父子之懿。見於亂世者如此。然心竊悲松柏後凋。無益於歲寒。忠臣盡節。無益於世亂。徒足悲也。徒足悲也。

桐溪遺稿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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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設爲常伯,常任,準人,虎賁,掇衣。不以憸人。非以私▣人之尊。所以共天職也。故曰天工。人其代之。故禮事君有方。犯而無隱。服勤至死。義不合則去之。或忠臣不去而致死焉。比干剖心。箕子囚奴是也。君子守道不貳。不以通而喜。不以厄而慼。行仁得仁一也。公仕於本朝。以直道斥。以直道顯。以直道殺身而不悔也。殆古之遺義。今讀其遺文。孤忠直道。傳之百代而不沒者文也。公之道。上之與日月爭光。下之愚夫愚婦皆出涕。非至誠不能。誠則專。專則直。直則至死不變。故君子有犯大難而不懼。確然卓立。成萬夫之望。亦偉矣哉。天下之物。山嶽有時而崩。金石有時而毀。至誠不毀。公之文。其百代不毀者歟。百代不毀者歟。上之八年仲夏日長至。後學孔巖許穆。書。

祭李參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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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世與道交喪矣。是非混殽。公正斥厄。公不汚不阿。落落於其間。視軒冕如浮雲。一不以窮抑動其心。終老江湖之上。樂而煕煕。一時榮辱得喪。固無損益於公者。而以瑰偉之氣。方正之操。貫古之識。不得施於朝廷之上。卒坎軻以沒。則天之所以生之者不偶然。而其湮厄者。又何也。世之治亂興壞。賢不肖厚薄通塞係焉。勢與時。亦無可奈何者耶。然以吾之慨然傷歎。獨不無憾恨於蒼蒼者也。不知天道者。何也。

祭龍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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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公知遇三朝。位逾列卿。淸名礪俗。四方嚮德。壽考康寧。尊享大年。天之所以報德祐仁者。信不誣矣。公在朝廷則正色昌言。君子信而小人懼。使絶國則義明信孚。使事嚴而遠人服。處畎畝則與物煕煕。寵辱俱忘。故其文章簡正博雅。出於心得者。如樂本於心而形於聲者也。公方正好禮。以及家齊國治。而凡世之榮辱得喪。皆不失義理之正。而能守道不移。滿而不溢。厄而不悶。斥而不慍。綽綽餘裕。無一憾憤無聊。樂天安命。此皆淺學所不及者也。旣年益高德益卲。每論說前古邪正是非成敗。明白簡嚴。使人畏服。天之所以生聰明才德。蓋爲世道之汚隆。自古論之。雖當極亂之際。天下之正理。不墜在人。道之否泰於是乎係焉。嗚呼已矣。吾道窮矣。黎老雲亡。朝無諤諤之忠。而士大夫國人無所矜式而考德。人慾肆行。而天下之正理由是而益亡。則此天也。公立朝五十年。其忠言直道著於簡冊。有感天地。參鬼神。警百代而不朽者。金石有時而毀。山澤有時而變。君子之道。不毀不變。人心不昧。百代之後。其義益明。君子死而名永長存者此也。

哀悼文百六十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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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福五。曰壽。曰富。曰康寧。曰攸好德。曰考終命。五福嚮用。其本在德。其壽其富其康寧其考終命。天道好德之報也。公以古人之學。古人之道。中心正直。以之輔世利物。進則顯其道於一世。退則樂其道而不改。通塞不貳。嚮致五德定報。可謂得天道之正而爲百代之表。固厚矣。顧自悲今而世與道交喪。又失老德。吾其已矣。君子道消。良善皆亡。獨後死者何心。泣涕漣如。欷歔於悒。又非爲哭死而哀而已也。嗚呼。永訣永訣。

架山築城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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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之十有七年。李公命雄以副提學。出爲嶺南觀察使。於是國家新去亂。內外板蕩。朝不謀夕。唯南方粗完。當今興復之圖。實在南。先有金是樞者上疏。言山城要害。上用其策。公旣受命。因以此屬公。公旣至。審察地利阨塞。大作南藩扞蔽。莫如架山。山星州東境八莒鎭。山當嶺海要衝。通邑大郡。棋布四列。物力易聚。控引長江。轉漕四通。乃以便宜驛聞。以其年九月。大發男丁。因阻險築城。至明年四月。功告成。凡役民十餘萬人。城周三千八百三十步千七百五十二堞。城門樓,堡樓,軍營,列臺,水門。其他大小公廨寺院。共三十餘所。鑿泉池大小三十二。器械如之。募民給復。以實城中。因割地分界。置漆谷都護府。旣而不悅者多謗之。李公去矣。自此言山城事。爲世所忌。未久。李公卒。觀察使歷二人。而皆莫肯顧力。以故追詆李公。爭言城不便者滋益多。今使相林公墰受命出嶺。卽巡行海邊。仍觀列郡地利。至此。周覽營壘。嘆曰。關防之壯。莫過於此。啓上極言李公賢能方略。其築城諸將士。請皆追行爵賞。又地界小。徙民耕農不足。請增割地益之。東據公山。西盡大江。都護府使崔侯後憲。備述建置都護終始事。屬余爲記。刻之山石雲。

哭咸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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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數十年來。親知皆盡。年至老死。六十年交契。惟公與我二人。前十二月書。苦言會合無期。自九月病入沈綿。人老則死。常理。泉下且如人間之樂。與朋友相追相待爲言。得書數月。聞公棄賓客。嗚呼。死別無涯。此言終爲訣語。長號掩抑。誰可與言者。瑰偉傑特。旣知遇聖哲。見義不顧。一生以布衣。誅不義。定大難。亦不以功名自居。其決去也。視爵祿。如視弊屣。卓然獨立。肆志於榮辱之外。其見大者。其事遠。其心潔者。其跡高。然後可謂無愧於古人者也。嗚呼。長言永訣。其不昧者有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