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編/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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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三
○語辭
【之乎者也】 〔玉泉子〕李絳侄據以門蔭宰澠池,嘗判決隻承人云,如此癡頑,豈合吃打,或語其誤,李曰,公何不會豈是助語,共之乎者也何別哉。〔湘山野錄〕太祖辛朱雀門,指門額曰,須著之字安用,趙普曰,語助,太祖笑曰,之乎者也,助得甚事。〔普燈錄〕載楊傑辭世偈云、無一可戀,無一可舍,大虛空中,之乎者也。〔留青日劄〕載時諺云、之乎者也矣焉哉,用得成章好秀才,又焉哉乎也,見〔周興嗣千文〕,乎哉矣也,見〔文心雕龍章句篇〕,乎歟耶哉,見〔柳宗元答杜溫夫書〕,者之乎,見〔盧延遜詩〕。
【云云】 〔史記汲黯傳〕上曰、吾欲云云。〔龜策傳〕腹下文云云者,此某之龜也。〔說苑至公篇〕某子以為何若,某子以為云云。〔漢書匈奴傳〕漢遺單于書、遺物及言語云云,單于遺物言語亦云云。〔晉書孔嚴傳〕人口云云,無所不至。〔南齊書竟陵王子良傳〕近者云云,定復何謂。〔抱樸子〕該河洛之籍籍,博百氏之云云,云云、皆略其徉之辭。
【如此如此】 〔顏師古漢書注〕云云、猶言如此如此也。〔孫樵與高錫望書〕今世俚俗文章,謂得史法,因牽韓吏部曰,如此如此。
【伏惟】 〔林之奇尚書解〕如今人云,即日伏惟尊候之類,使古人聞之,亦不知是何等說話。〔按〕漢樂府焦仲鄉妻詩,府吏長跪告,伏惟啟阿母,則此語自漢以來有之矣,魏書高允上酒訓曰、伏惟陛下以睿哲之姿,撫臨萬國。
【大抵】 〔史記酷吏傳〕大抵盡詆以不道,索隱曰,大抵、猶大都也,〔漢書食貨志〕作大氐,注曰,氐讀抵,抵、歸也,大歸、猶言大凡也。
【大分】 分、去聲。〔荀子榮辱篇〕榮者常通,辱者常穹,是榮辱之大分也,注曰,其中雖未必盡然,然其大分如此矣。
【自然】 〔儀禮喪服記〕童子惟當室總,傳曰,不當室、則無緦服也,疏云,記既云惟當室幼,自然不當室則無服,而傳言之,恐若曲禮文之同也。〔按〕此謂事理之無可疑者,猶云固然。
【幾乎】 〔水經澮水注〕魯定公間一言可以喪邦有諸,孔子以為幾乎,以乎字為語絕。
【適值】 〔列子說符篇〕宋元君曰、昔有以技幹寡人者,適值寡人有歡心,故賜金帛。
【究竟】 〔傳燈錄〕儈問道行師、如何修行,又問畢竟如何,儈問省念師、如何是不欺人底眼,又問究竟如何。〔群書備要〕琴操問東坡、亦云究竟如何。〔按〕畢竟、究竟,一也,皆若云到底耳,唐人又多作聖竟如杜牧至竟息亡緣底事,至竟江山誰是主,是也。
【才方】 〔朱子苦雨詩〕仰訴天公雨大多,才方欲住又滂沱。
【叢巳】 〔歐陽修與梅聖俞簡〕叢已知如此,當少安之。
【左右】 〔元曲選〕漢宮秋、青衫淚、皆有左右是左右之語,為事已不能全美,索性一並拚著之意,今俗猶常言之。
【動不動】 〔又〕楊氏勸夫曲有此語,為不問行止,一概輒然之意,今亦常言。
【只管】 〔朱子語錄〕多有之,如云、只管怕人曉不得,故重疊說,又云、今人眼孔小,只管要去推求。
【也得】 〔唐國史補〕陸袞公為刺史,有家僮遇參軍不下馬,參軍鞭之,曰、插吏犯公,請去,袞公從容謂曰、奴見官人不下馬,打也得,不打也得,官人打了,去也得,不去也得。
【不成】 〔朱子語錄〕子謂仲弓曰,曰字留亦何害,如子謂顏淵曰、吾見其進也,不成是與顏淵說。
【看】 〔傳燈錄〕廣德源云、你諸人試開口看,雲門偃曰、汝等且說個超佛越祖底道理看。〔朱子集〕答張敬夫亦有更商量看語。
【甯可】 〔說文〕甯、所願也,徐氏注、甯猶寧也,俗言寧可如此、為甯可如此。〔按〕左傳公孫寧,公羊作公孫甯,呂覽甯越,賈生過秦論作寧越,史記酷吏傳寧成、漢書作甯成,漢地理志廣寧縣、晉書作廣甯郡,寧甯二字,古通用也,寧可、見世說新語,劉尹曰、寧可鬥戰求勝。
【耐可】 〔李白詩〕耐可乘明月,又耐可乘流直上天。〔按〕耐音略讀如能,亦俗言寧可之轉。
【真個】 〔韓愈詩〕老夫真個是童兒。〔趙嘏詩〕謫仙是仙才。〔蘇軾詩〕坐來真個好相宜。〔楊萬里詩〕不如老圃今真個。〔許月鄉詩〕明日懶人真個歸。
【不能彀】 〔漢書匈奴傳〕平城之下亦誠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唐書張巡傳〕士才千餘人,皆臒劣不能彀。〔按〕世凡不勝任、不滿意,俱藉此以為辭,王實甫曲、有誰能彀句。
【不消得】 〔五燈會元〕嚴頭見一婆子抱兒曰、不遇知音,只這一個也不消得,石霜往見楊大年,楊喚點茶,曰、也不消得。〔東坡與薄傳正尺牘〕不可但言我有好子,不消與營產業也。〔按〕消、猶云須,與消受不得之言有別。
【將無同】 〔升庵集〕阮瞻曰、將無同,解者不一,據世說、褚裒問孟嘉何在,瘐亮令自覓之,裒曆視,指嘉曰、將無是,又辛敞問其姊憲英曰、司馬誅曹爽事就乎,憲英曰、得無殆就,晉人語言務簡,且為兩可之辭,將無疑詞,言畢竟同也。
【莫須有】 〔宋史岳飛傳〕秦檜言其事體莫須有,韓世忠曰、莫須有三字,何以服天下。〔按〕莫須即將無意。
【末耐何】 〔唐書承天皇帝倓傳〕帝惑偏語,賜倓死,俄悟,泣下曰、事已爾,未耐何,末耐與無奈同。〔戰國策〕秦王曰,陳軫、天下之辨士也,熟視寡人而言,寡人遂無奈何也。〔莊子達生篇〕達命之情者、不務知之,所無奈何。〔韓非八說篇〕先聖有言曰,規有摩而水不波,我欲更之,無奈之何。〔史記扁鵲傳〕病在骨髓,雖司命無奈何。
【無那】 〔左傳華元歌〕棄甲則那。〔按〕那與奈何一也,直言曰那,長言曰奈何,六朝人奈多為那,三國志注,文欽與郭淮書曰、所向全勝,要那後無繼何,宋書劉敬宣傳,牢之曰、平元之後,令我那驃騎何,唐詩亦多以無奈為無那。
【豈有此理】 〔齊書虞悰傳〕鬱陵王廢,悰竊歎曰、王徐遂縛袴廢天子,天下豈有此理耶。
【大謬不然】 〔司馬遷報任少卿書〕事乃有大謬不然者。
【忒セ】 〔朱子答張敬夫書〕孟子好辯一章,只為見得天理忒セ分明,便自然如此住不得。〔按〕忒煞為太甚之辭,元人樂府、忒殺風流忒殺思,皆假借殺字,白居易半開花詩、西日憑輕照,東風莫殺吹,殺亦謂甚,自注云、去聲,羅鄴詩、江似秋嵐不煞流,則又用煞。
【盡著】 〔左傳文十四年〕公子商人盡其家貸於公。〔禮曲禮〕虛坐盡後,食坐盡前。〔按〕盡、即忍切,即俗云盡著之盡,盡字惟見字彙,前此未收也,白居易詩、世上爭先從盡汝,亦用盡字,而自注云、上聲,宋間有用盡者,若陸遊詩、盡將醉帽插幽香之類。
【惟獨】 〔戰國策〕燕兵入臨溜,盡取齊寶,齊城之不下者、惟獨莒、即默。
【儻若】 〔謝靈運酬惠連詩〕儻若果言歸,共陶幕春時。〔按〕惟與獨、儻與若,義似相復,而前偶並用,俗遂通然。
【然雖】 〔晉書八王傳序〕然雖克滅,權逼猶足維翰王幾。
【底】 〔北史徐之才傳〕之才謂坐者、個人諱底,眾莫之應,之才曰、生不為人所知,死不為人所諱,此何足問。〔韓愈曲江寄白舍人詩〕有底忙時不肯來。〔杜荀確長安道中詩〕仔細尋思底模樣。〔酒山野錄〕載吳越王歌,你輩見儂底歡喜。〔顏師古刊謬正俗〕俗謂何物為底,此本言何等物,其後省何,但直云等物耳,等字本都在反,又轉音丁禮反,應琚詩、用等稱才學,往往見歎譽,言其用何等才學見歎譽面為官,以是知去何而直言等,其言已舊,今人不詳根本,乃作底字,老杜文章差底病,差底、猶何底之意也。〔王若虛繆誤雜辨〕古言底事、底物、底處、有底、作底,底皆訓何。〔或認為此字之義,誤矣。〕
【管】 〔謝肇淛西吳枝乘〕吳興里語,呼誰為管。
【能】 〔海錄碎事〕成都進士杜暹出家名法通,蘇子瞻問、通師若不脫屣場屋,今何為矣,柳子玉云、通若及第,不過似我能。〔朱衝和嘲張祜詩〕冬瓜堰下逢張祜,牛屎堆連說我能。〔言鯖〕今吳中俗音如此。
【們】 〔朱子語錄〕他們都不去考那贖刑。〔式古堂書考〕載文丞相遺■云、省劄印紙、他們收得何用。〔按〕們本音悶,集韻,們渾、肥滿貌,今俗讀若門,云他們、你們、我們、幹義無所取,愛日齋叢鈔云、樓大防在敕局時,見元豐中護盜推賞,刑部例、皆即元案不改,俗語有云、我部領你懣,又云、我隋你懣去,懣本音悶,俗音門,猶言輩也,知此本無正音正字,北宋時、先借懣字用之,南宋別借為們,而元時則又借為每,元典章詔令中云他每甚多,餘如省官海,官人每,令史每,秀才每,伴當每,軍人每百姓每,凡其每字,悉們音之轉也,元雜劇亦皆用每。
【哏】 〔元典章〕有哏不便當語。〔按〕眼字未見於諸字舊書,而其辭則至今承之,如哏好、哏是之類,度其義,當猶云甚耳,世俗不知,或欲以很字當之,則無義解。
【看看】 平聲、猶漸漸也。〔劉禹錫酬楊侍郎六言〕看看瓜時欲到,故侯也好歸來。〔陸龜蒙薔薇詩〕狂蔓看看及四鄰。〔杜荀鶴詩〕看看水沒來時路,漸漸云藏望處山。〔五燈會元〕亦有看看冬來到,看看不見老人容,等語。
【隔是】 〔元稹詩〕隔是身如夢,頻來不為名,又詠牛女事云、天公隔是妒相憐、何不便教相決絕,隔亦非格,白居易有屬是頭成雪句。〔餘冬序錄〕蘇州方言謂此曰個裏,個音如隔,音義相類也。
【個般】 〔史彌寧詩〕個般雅淡須吾輩,又個樣吟天嘉不嘉。〔按〕此個字亦當讀如隔音。
【這個】 〔寒山詩〕不省這個意。〔傳燈錄〕儈謂南泉願、有這個在,願曰、爭奈這個何。〔王安石擬寒山詩〕人人有這個,這個沒量大。〔按〕朱子語錄、用此等字甚多,如云那個是易之體,這個是易之用,那是未有這卦底,這是有這卦了底,那個喚做體時,是這易符合那裏生,這個喚做用時,揲蓍取卦,便是用處,又這亦作遮,東坡集、十二時偈、遮個在油鐺,不寒亦不熱,不唯遮個不寒熱,那個也不寒熱,咄,甚呌做遮個那個。
【這般,那般】 〔朱子語錄〕論易象云、這般人占得,便把作這般用,那般人占得,便把作那般用,又那般猶云如此。〔元典章〕群臣奏議,奉旨準行,則云那般者。
【這畔,那畔】 〔開天傳信記〕裴諝為河南尹,有投牒誤書紙背者,判云、這畔似那畔,那畔似這畔,我也不辭與你判。〔王衍醉妝詞〕者邊走,那邊走,只是尋花柳。〔按〕者亦這之通用字,者邊、與這畔同。
【裹許】 〔戴叔倫詩〕西風裹許杏花開。〔李商隱詩〕裹許元來別有人。〔唐音癸簽〕許者、裹之助辭〔按〕今吳音曰裹閜,閜、讀虛我切,即裹許也,傳燈錄投子指庵前片石謂雪峰曰、三世諸佛,總在裹許,辭意尤明。
【兀底】 〔賴真子錄〕古所云阿堵,乃今所云兀底也,王衍口不言這錢,因曰去阿堵物,謂去卻兀底耳,後人遂以錢為阿堵物,眼為阿堵中,皆非是。
【恁地】 〔說文〕恁、下齎也,徐注曰、心所齎卑下也,俗言如此也,〔按〕今云恁地之恁,乃如此之義。〔朱子語錄〕鯀也是有才智,只是很拗,所以弄得恁地,又云、聖人作易,教人去占,占得恁地便吉,恁地便凶。
【恁麼】 〔廣雅〕恁、思也,曹憲注曰,恁、而審反,疑之也。〔按〕今云恁麼之恁,乃疑之之義。〔辛去疾詞〕此身已覺渾無事,且教兒童莫恁麼。
【者麼】 〔元典章〕凡詔旨畢處,多用者麼道三字。
【什麼】 〔擴言〕韓愈問牛儈孺,且道拍板為什麼。〔蘇軾醉儈圖頌〕有劫劫地走為什麼句。〔集韻〕不知而問,曰、拾沒,沒音母果切。〔別雅〕麼即沒之平聲,南北語音,有高下之不同,無定字也。〔按〕什麼當亦恁麼之轉,或又作甚麼,朱子語錄、說個道理如此,看是甚麼人卜得,又云、我把作甚麼用,皆是用得,亦作只麼,黃庭堅詩、閑情慾被春將去,烏喚花驚只麼回。
【舍子】 〔留青日劄〕杭有貴公子,以蔭得縣官,見士阜當道,及呼地方人開掘平治,耆老以無處容土對,官乃操吳音曰、有舍子難,快掘個潭埋了罷。〔按〕此本俗音無字,田氏借字發之,究其實則亦甚麼之轉音耳,餘冬序錄云、吳人有以二字為一字者,如甚麼為些之類,通雅云、方言,沅灃之原,凡言相憐哀謂之無寫,古人相見曰無他,或曰無甚,甚轉為申駕反,吳中見故舊,皆有此語,餘音或近思,或近些,寫即些之轉也,又云、今京師曰作麼,江北與楚皆曰某,讀如母,而南都但言甚,蘇杭讀甚為申駕反,中州亦有此聲,舍、正所謂申駕反者,子、則語助。
【咋】 〔廣韻〕咋、音如詐,訓曰語聲。〔按〕杭州人凡有所急問,輒曰、咋,蓋以甚讀如舍,而又以做舍二字反切為咋也。
【怎生】 〔康熙字典〕怎字,廣韻、集韻、皆未收,惟韓孝彥五音集韻取之,今時揚州人讀爭上讀尊上聲,金陵人讀津上聲,河南人讀如櫨,各從鄉音而分也。〔朱子語錄〕多用怎生字,如云不知後面一段是怎生也,不知怎生盤庚抵死要遷那都。
【能個】 〔皮日休詩〕貧養山禽能個瘦。〔按〕此亦吳語,猶云如何至此。
【寧馨】 〔容齋隨筆〕寧馨字、晉宋間人語助耳,今吳人語多用寧馨為問,猶言若何也。〔王若虛謬誤雜辨〕容齋引吳語為證是矣,而云若何,則義未允,惟桑榆雜錄云、寧猶言如此,馨語助也,此得其當。〔按〕山濤謂王衍、何物老嫗,生寧馨兒,宋廢帝母王太后疾篤,怒帝不住祝,謂侍者取刀來,剺視我腹,那得生寧馨兒,南唐陳貺、五十方娶,曰、僕少處山谷,莫預世事,不知衣裙下有寧馨事,詳審諸語,則雜錄為的是,世說、王道與何次道語,與手指地曰,正是爾馨,劉尹因殷中軍遊辭不已,別後乃云、田舍人強學人作爾馨語,又醒大司馬詣劉尹,臥不起,醒彎彈彈劉枕,劉作色曰、使君如馨地,寧可鬥戰求勝,爾馨、如馨,皆與寧馨一也,通寧為爾如,則寧之猶言如此,更可信矣,又寧字、應讀去聲如甯,張謂詩、家無阿堵物,門有寧馨兒,蘇軾詩、六朝人物餘邱隴,空使英雄笑寧馨,可證,劉禹錫為問中華學道者,幾人雄猛得寧馨,作平聲用,恐誤。
【能亨】 〔癸辛雜誌〕天台徐子淵詞云、他年青史總無名,你也能亨,我也能亨,自注、能亨,鄉音也。〔按〕能為那音之轉,亨猶寧馨之馨,助辭也,世說載劉真長見王道,道以腹熨彈橫局曰、何乃渹,劉出曰,未見他異,惟聞吳語,何乃渹,當亦能亨之意,程大昌謂俗狀涼冷曰乃渹,未必然。
【夥頤】 〔史記陳涉世家〕其故人嘗與傭耕者,遮道呼涉,載與俱歸,人宮見殿屋幃帳,客曰、夥頤,涉之為王沉沉者,服虔注云,楚人謂多曰夥,又言頤者、助聲之辭也,見其物夥多,驚而偉之。〔按〕二字均屬驚辭,不必泥夥為多,沉沉方是言其富厚,集韻謂此夥字讀戶買切,甚是。
【邪許】 〔呂氏春秋〕舉大木者,前呼輿謣,後亦應之。〔淮南子道應訓〕作邪許,邪、寧遮反,許、讀若虎,即今與挽重物,群同作力辭也。〔南史曹景宗傳〕臘月於宅中使人作邪呼逐除,呼、去聲,與邪許通。
【<囗力>】 〔玉篇〕戶臥切,直如介和之和,牽船專用。〔傳燈錄〕景岑劈胸與仰山一踏,仰由曰<囗力>。
【唉】 〔說文〕唉、譍也,鳥開切,又欸、譍也,亞改切。〔方言〕欸醫然也,南楚凡言然曰欸,或曰醫。〔按〕屍子,禹有進善之鼓,備訊唉也,莊子知北遊,狂屈曰、唉,予知之,用唉字,楚詞九章、欸秋冬之緒風,孟郊詩、貉謠從眾猥欸,用欸字,唉之與欸,猶吧之與歎,嘯之與歗,實一字也,其分為平上,惟辭有輕重長短別耳,又歎恨發專用之辭曰唉,其字則專讀平聲,史記項羽紀,亞父曰、唉,孺子不足與謀,索隱曰、虛其反,又飽聲謂之唉,其字專讀上聲,類篇曰、倚駭切,元結有欸乃曲,其欸字亦讀如倚駭,或作襖音者、非。
【啞】 〔韓非子難篇〕晉平公飲酣,喟然曰、莫樂為人君,惟其言而莫之違,師嚝曰、啞,是非君人者之言也,啞,音亞注云、歎息之聲,〔按〕元曲多用呀字,呀為張口貌,無歎義,當依此作啞為正。
【嗄】 〔龐居士傳〕龐溲走田中,告其子龐大曰,汝父死矣,龐大曰、嗄,停鉏脫去。〔五燈會元〕臨濟謁龍光曰、大善知識,豈無方便,光瞪目曰、嗄,濟曰、這老漢今日敗缺也。〔按〕二嗄字有疑悟之別,當以緩急分也。
【嗄】 〔史記外戚世家〕武帝下車泣曰、嚄,大姊何藏之深也,索隱曰,嚄、蓋恡之辭。〔集韻〕嚄、大呼也,又驚怛聲。
【衛】 〔爾雅釋詁〕衛、嘉也,鄭樵注曰,時俗訝其物則曰衛。
【唶】 〔後漢書光武紀〕春陵有望氣者、啫曰,佳哉,鬱鬱蔥蔥。〔按〕唶、讚美辭。
【咄】 丁骨反。〔說文〕相謂也。〔集韻〕一曰、嗬也。〔漢書東方朔傳〕舍人痛呼謈,朔笑之曰、咄。〔李陵傳〕任立政曰、咄,少卿良苦,〔後漢書嚴光傳〕帝撫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為理耶。〔袁譚傳〕追者趨奔之,譚顧曰、咄,兒過我,我能富貴汝。〔晉書山濤傳〕石鑒言卿何慮,濤曰、咄,石生無事馬蹄間耶。〔殷浩傳〕浩書空作咄咄怪事四字。〔按〕今人乍見招呼,每作此辭,又猛醒人及小叱皆然,合前史均有其證。
【祋】 丁外丁活二切。〔說文〕城郭市裏高懸羊皮,有不當人而人者,暫下以驚牛馬曰祋。〔按〕今邏卒攔人,其猝然阻喝之辭,當用此字。
【走】 〔史記朱建傳〕使者曰,沛公未叚見儒人也,酈生叱使者曰、走,復人言沛公,吾非儒人也。〔留青日劄〕今人叱之人之去曰走,即此。〔按〕集韻走亦音奏,正與今叱人聲合,元人雜劇有云唗者,其實只當作走,又有以退為叱辭者,推論之,亦只當作退,各字書未見唗退二字。
【阿】 音倭,應辭。〔老子〕唯之與阿,相去幾何。〔按〕應之速曰唯,緩曰阿,阿更引長,則為隸卒喝道之聲,水經淯水注,孔嵩貧無以養親,自賃為阿街卒,阿街、即喝道也,又集韻有苛字,下可切,訓云、慢磨聲,苛與阿,但輕重別。
【喏】 〔淮南子道應訓〕子發曰、喏,不問其辭而遣之,注,喏、應聲。〔宋景文筆記〕汾晉之間,尊者呼左右曰咄,左右必曰喏,司空圖作休休記用之。〔五燈會元〕石霜謁李公,公曰、好去,霜應喏喏,賀通喝盧般曰、放下著,盧應喏喏。〔按〕廣韻喏作唋,禮記疏、今之稱爾,猶古之稱諾,爾亦音惹,卑者應尊曰爾々是也,又明天順日錄,也先答楊善曰、者者,注云,彼語云者、然詞也,其實亦即是喏。
【趙】 〔十國春秋〕天福末,浙地兒童聚戲,動以趙字為語助,云得則曰趙得,云可則曰趙可。〔按〕今謂所言之是曰照,疑即趙可之遺。
【咦】 〔說文〕南陽謂大呼曰咦,釋氏頌偈中用之甚多。
【嚇】 〔莊子秋水篇〕鴟得腐鼠,鵷雛過其上,仰而視之曰、嚇,音義嚇許伯反,司馬彪云、怒其聲。〔按〕今北方之俗,凡怒人言之不當,輒以一指截其鼻,而作是聲。
【啡】 〔集韻〕啡音配,又鋪枚普罪二切,俱訓唾聲,又豆、匹九切,亦唾聲。〔按〕元人劇本,有呸字,即啡之俗體,字彙謂呸為相爭之聲,蓋當云爭而唾之之聲。
【芋】 〔說文〕芋、大葉實根駭人,故謂之芋,徐鉉曰,芋、猶虧,虧、驚辭也,故曰駭人,又〔揚子方言〕秦晉之間,凡物之壯大者而愛偉之,謂之夏,亦謂之於,於、通詞也。〔按〕俚俗驚偉之辭有若云異者,蓋芋與於之轉也。
【■】 〔說文〕■、見鬼驚聲,諾何切。〔按〕樂府雜錄、驅儺用方相四人,執戈場盾,口作儺儺之聲,以除逐也,又集韻,哪、音儺,哪哪、儺人之聲,■儺哪三字蓋通。
【或】 〔桂海虞衡誌〕粵中俗字有閄,和馘切,隱身忽出驚人之聲也,〔按〕場子方言,或、聲也,廣韻音呼麥切,所云閄字,當以作或為正。
【阿耶】 〔傳燈錄〕儈問德山鑒如何是不病者,曰、阿耶阿耶。〔按〕此蓋是病而呻吟之辭。
【阿嗬】〔十六國春秋〕傷陳安歌云、阿嗬嗚呼奈子何。嗚呼阿嗬奈子何。〔法苑珠林〕何名阿呼地獄,此諸眾生受嚴切苦逼之狀,呌喚而言阿呼阿呼,甚大苦也,是名為阿呼地獄。〔按〕嗬與呼以開口合口為別。
【阿癐々】 士卒納喊作力聲。〔輟耕錄〕淮人寇江南,臨陣之際,齊聲大戰阿癐々、以助軍威是也,又口唱痛也。〔朝野僉載〕南皮縣丞郭勝靜,因奸民婦被鞭,羞諱其事,曰勝靜不被打阿癐々是也。〔按〕集韻云,癐、病也,又小悸也,於兩義皆不合士卒喊聲,當即用許許為正,唱痛當作倄倄,顏氏家訓風操篇、江東士庶痛則呼禰禰,是父之廟號,無容輒呼,蒼頡篇有倄字,訓詁云、痛而謼,音羽罪反,今北人痛則呼之聲,類、音於來反,今南人痛或呼之,此二音,隨其鄉俗,並可行也,則倄為唱痛之辭久矣,然古人借字之例,亦不可拘,北史儒林傳,宗道軍好著高翅帽、大屐,州將初臨,輒服以謁,後齊任城王湝鞭之,道軍徐呼安偉、安偉,所云安偉者、似亦口唱痛辭,又集韻云,侉,安駕切,痛呼也。
【嗬羅羅】 〔大論〕寒冰地獄一名嗬羅羅,一名阿婆婆,皆像其寒顫聲也。
【斫斫剠剠】 〔晉書楊駿傳〕駿征高士孫登,遺以布被,登截被於門,大呌曰、斫斫刺刺,旬日、託疾詐死。〔東泰詩〕斫斫刺刺單于曲。〔按〕二字本音劄辢,而此宜平聲讀之,張昱塞上謠、妖姬二八貌如花,宿留不問東西家,醉來拍手趁人舞,口中合唱阿剌剌,以剌字讀平聲,葉人麻韻。
【囉唻】 〔古今樂錄〕有來羅四曲,注云、倚歌也。〔廣韻〕作囉唻,注云、歌聲。〔按〕北史王昕傳、有鮮卑聚語,崔昂問曰、頗解此否,昕曰、樓羅樓羅,實自難解,樓羅稍轉為來羅來羅,又轉為囉唻也,今巫祝倚歌,尚有囉唻囉哩唻等辭。
【哩囉嗹】 〔丹鉛錄〕樂曲、羊優夷伊何那,若今之哩囉嗹、唵唵吽也。〔按〕揚雄方言云、周晉之鄙曰讕牢,南楚曰謰謱,謰謱之與囉嗹,猶來羅之與囉唻。
【娑婆訶】 〔夢溪筆談〕虁峽湖湘人,凡禁咒語未云娑婆訶,三合而為些,即楚詞招魂所用些字。〔翻譯名義〕娑娑,秦言一切,與夢溪說異。
【穀呱呱】 〔指月錄〕昔有官人作無鬼論,中夜見一鬼,云、汝道無我呢,五祖戒曰、老儈當時若見,但以手作鵓鳩形,向伊道穀呱呱。
【<牙子>孯】 〔集韻〕吳人謂赤子曰<牙子>孯。〔汪價儂雅〕讀鴉牙二音,俗以兒啼,則口作<牙子>孯聲以慰之。
【啐】 七內切。〔說文〕驚也。〔按〕時俗小兒愛驚,為母者率以此為噢咻之辭。
【貌】 〔譚槩〕拘纓國獻一獸名貌,吳大帝時,尚有見者,其獸善遁,人人室中,竊食已,大呌,人覓之,即不見矣,故故至今吳俗以空拳戲小兒曰,吾啖汝,已而開拳曰、貌。
【嗾】 〔說文〕使犬聲。〔玉篇引方言〕秦晉冀隴謂使犬曰嗾。〔左傳宣二年〕公嗾夫獒焉,釋文曰,嗾、素口反,服虔本作取。〔北史〕李衝謂李彪、爾如狗耳,為人所嗾,又〔集韻〕數字音數,亦云使犬聲,■字音瘦,云驅鳥聲。
【叱叱】 〔說苑〕會子居宮庭,叱叱之聲,未嘗至於犬馬。〔廣五行記〕阿專師騎一破牆,口唱叱叱,所騎牆忽然升上,映雲而滅。〔陸遊詩〕春深農家耕未足,原頭叱叱兩黃犢。〔按〕世俗驅牛羊犬馬有若音詫詫者,即叱叱轉。
【庶庶】 〔周禮秋官〕有庶氏,注曰、驅除毒蠱之言,字從聲,疏曰、庶是去之意,取聲也。〔按〕今凡驅物作聲曰庶庶,其字乃如此,正字通以施為驅雞聲,謬。
【盧盧】 〔演繁露〕紹興中,秦檜專國,獻侫者謂之聖相,無名子為詩有云、呼雞作朱朱,呼犬作盧盧,世人呼犬不問何地,其聲皆然,是借韓盧之名,以犬為高美耶。〔按〕廣韻有屢字,音屢,注云、屢々,吳人呼狗方言也,今俗呼狗曰阿六,屢與六,似俱盧字轉音。
【汁汁】 〔白珽湛淵靜語〕唇音汁汁,可以致貓,聲類鼠也。
【喌喌】 〔說文〕喌喌、呼雞,重言之也,音祝。〔施肩吾詩〕遺卻白雞呼喌喌。〔按〕伽藍記沙門寶公曰、把傑與雞呼朱朱,朱為喌之轉音,風俗通謂雞本朱氏翁所化,故呼朱必來,誕矣,俗或借作祝祝,亦作尗々,又作粥粥,韓退之琴操、隨飛隨啄,群雌粥粥。
【子】 俗呼服器之屬,多以子字為助,其來已久。〔舊唐書〕裴冕自創巾子,其狀新奇。〔中華古今注〕始皇元年、詔近侍宮人,皆服衫子,三妃九嬪,當暑載鞭蓉冠子,手把雲母扇子,宮人載蟬冠子,手把五色羅扇子,又有釵子,帽子,鞋子,等稱。〔古樂府〕艇子打兩漿,催遂莫愁來。〔李白詩〕頭戴笠子曰卓午。〔杜甫詩〕鄭州亭子澗之濱。〔王建詩〕緶得紅羅手帕子。〔和凝詩〕鐫花帖子留題處。〔花蕊宮詞〕平頭船子小龍床。〔陸遊詩〕龜毛指子長三尺,多未嘗辨其物之大小,而概呼之也。〔湘山野錄〕吳越王歌云,別是一般滋味子,永在我儂心子裹,雖非呼物而亦以子字為助。
【兒】 猶云子也。〔升庵集〕舉古詩用兒字者,盧仝云、新年何事最堪悲,病客還聽百舌兒,李群玉云、一隻裙帶同心結,早寄黃鶯孤雁兒,孫光憲云、晚來弄水船頭濕,更脫紅裙裹鴨兒,餘如〔邵堯夫詩〕小車兒上看青天。〔梅堯臣詩〕船兒傍舷回。〔蘇軾詩〕深注唇兒淺畫眉。〔陳起詩〕點易餘硃抹囟兒,如此類甚多。〔夢粱錄〕載小兒戲耍家事,鼓兒、板兒、鑼兒、刀兒、槍兒、旗兒、馬兒、鬧竿兒、棒槌兒、蓋杭州小兒口中無一物不助以兒者,故仿其言云爾。
【地】 〔杜甫詩〕幾時來翠節,特地引紅妝。〔李白詩〕相看月未墮,白地斷肝腸。〔盧仝詩〕鎖聲Ξ地起風雷。〔王建詩〕忽地下階羅帶解,〔方幹詩〕落絮縈風特地飛。〔徐鉉詩〕忽地風回兒彩舟。〔楊萬里詩〕曬繭攤絲立地幹。〔按〕以上地字,皆語辭。
【海】 〔復齋漫錄〕黃山谷欲和少遊千秋歲詞,而歎其海字難押,郭功甫連舉數海字,如孔北海之類山谷頗厭,未有以卻之,次日、功甫又過問焉,山谷答曰、昨晚偶得一海字韻,曰、羞殺人也爺娘海,自是功甫不論文於山谷矣,蓋山谷用俚語卻之也。〔按〕今委巷踏歌者作曼聲助之,猶有此。
【頭】 世言裏頭外頭之屬,如〔李白詩〕素面倚闌鉤,嬌聲出外頭,〔項斯詩〕願隨仙女董隻成,王母前頭作伴行。〔曹鬆詩〕傳是昔朝儈種著下頭應有茯苓神,頭亦助辭也,即人體言,眉亦曰眉頭,駱賓王有眉頭畫月新句,鼻亦曰鼻頭,白居易有聚作鼻頭辛句,杜荀鶴有喚客舌頭猶未穩句,指亦曰指頭,薛濤有言語氯勤一指頭句,器用之屬,則如缽頭、見張杷頭、見蘇軾詩,至江頭、渡頭、田頭、市頭、橋頭、步頭,用之尤甚多也。
【打】 〔歸田錄〕打字義本謂考擊,故人相敺,以物相擊,皆謂之打,而工造金銀器,亦謂之打可矣,至於造舟車者曰打船打車,綱魚曰打魚,汲水曰打水,役夫餉飯曰打飯,兵士給衣糧曰打衣糧,從者執傘曰打傘,以糊黏紙曰打黏,以丈尺量地曰打量,舉手試眼之錯明曰打試,名儒碩學,語皆如此,觸事皆謂之打,而遍檢字書,了無此字,其義主考擊之打,自音滴耿,不知因何轉為丁雅也。〔蘆浦筆記〕世言打字尚多,不止歐陽公所云也,左藏有打套局,諸庫支酒,謂之打發,凶文書謂之打印,結算謂之打算,裝飾謂之打扮,請酒謂之打酒,席地而睡謂之打鋪收拾為打疊,又曰打迸,畚築之間有打號,行路有打包、打轎,雜劇有打諢儈道有打供,又有打睡、打嚏、打話、打點、打合、打聽,至於打麵、打餅、打百索、打條、打簾、打薦、打席、打籬笆,街市戲語,有打砌、打調之類,能改齋漫錄、以釋文取偏帝證之,謂打字從手從丁,蓋以手當其事者也,此說得之矣,又〔俗呼小錄〕俗凡牽連之辭,如指其人及某人,物及某物,亦曰打,丁晉公詩所謂赤洪崖打白洪,崖禪語所謂東壁打西壁,是也。
【殺】 〔晉書禮志〕言及悲殺,奈何、奈何。〔南史垣榮祖傳〕莫論攻圍取勝,自可相拍手笑殺。〔按〕殺乃已甚之辭,非真謂死也,古詩、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杜甫、啼殺後棲鴉,李白詩、一面紅妝惱殺人,賈至詩、醉殺長安輕薄兒,萬楚詩、紅裙妒殺石榴花,韋莊詩、夕陽吟殺倚樓人,張詠詩、江南閑殺老尚書,陸遊詩、飛雹奔雷嚇殺人,郭奎詩、憶殺湖連舊釣竿,楊萬里詩、燈花誑殺儂,又穹州今日寒酸殺,拜殺蘆花不肯休,香殺行人只欲穎,如此類用殺字甚多。
【阿】 世人小名,多以阿字挈之,如阿嬌、阿瞞、之類,考〔三國志呂蒙傳注〕魯肅撫蒙背曰,非復吳下阿蒙。〔世說注〕阮籍謂王渾曰,與卿語、不如與阿戒語,則凡人名皆可挈以阿字,不特小名然也,古更有以阿挈其字者,世說、桓公謂氯淵源為阿源,謝太傅謂王修齡為阿齡,亦有以阿挈其姓者,隋獨孤後謂雲昭訓為阿雲,唐蕭淑妃謂武后為阿武,古為焦仲卿妻詩、上堂啟阿母,木蘭詩、阿爺無大兒,雖父母亦挈以阿字,蓋阿者發語辭,語未出口,自然有此一音,古人以誰為阿誰,亦猶此也。
【闔】 〔莊子列禦寇篇〕闔胡嘗視其良,注云,闔、語助也,胡、何也。〔按〕此亦出口自然之音,與阿意同。
【相】 〔老學庵筆記〕世言白樂天用相字,多從俗語作思必切,如為問長安月,如何不相離、是也。〔按〕杜詩恰似春風相欺得,相、亦讀思必切,不獨樂天,此字,今別作廝,小說謂相打曰廝打,其音亦思必切。
【生】 〔李白詩〕借問別來太瘦生。〔歐陽修詩〕為問青州作麼生。〔按〕生、語辭,即今云怎生之生,禪宗語錄,凡問辭,悉助以生。
【個】 〔朱度餘詩〕恨個來時路不同。〔皮日休詩〕檜身渾個矮。〔羅陷詩〕應掛雲帆早個回。〔按〕個亦語辭,渾個、早個,今尤通言之。
【也】 〔芥隱筆記〕詩上用也自、也知等,皆老杜起。〔按〕岑參與老杜同時,亦有也知鄉信日應疏句。
【且】 音若嗟,語尾綴辭,如來曰來且、去曰去且、之類。〔詩〕彼留子且,士曰既且,乃見狂且,皆此。
【哉】 吳俗謂事已然曰哉。〔詩〕盍云歸哉,亦已焉哉,皆止語辭,猶云了也,今俗云住哉、罷哉、之類,與凡哉字有別。
【麼】 〔王建詩〕眾中遺卻金釵子,拾得從他要贖麼。〔氯文圭詩〕天麟不觸人間綱,擬把公卿換得麼。〔劉兼詩〕北山更有移文在,白首無成歸去麼,皆以麼字人詩為韻。
【呢】 〔商君書〕用此為相問餘辭,釋典作聻。〔傳燈錄〕慧忠問南泉曰、背後底聻,慧覺問宋齊邱曰、著不得底聻。
【那】 〔後漢書方術傳〕有女子從韓康買藥,康守價不移,女子曰、公是韓伯休那,乃不二價乎,注,那、語餘聲,乃駕切,今吳人語後,每有此音。〔晉書湣懷太子傳〕陳舞傳語曰、不孝那,天與汝酒不肯飲也,魏〔程曉嘲熱客詩〕疲倦向之久,甫問君極那。〔傳燈錄〕儈問智藏、無問答時如何,曰、怕爛卻那,藥山聞儈言不上食堂,曰、口欱東南風那,黃檗見臨濟拄立,曰、這漢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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