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錦囊秘錄/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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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科精要卷十六[編輯]

月經門諸論[編輯]

人身之病四百有四,婦人之證與男子無殊,其所異者,惟月經、孕育、胎前產後、崩淋、帶下、乳癰、陰瘡諸病,為閨房隱曲。孫真人所謂,婦人之病,治療倍難於男子者此也。

《經》曰∶沖脈起於氣街,並少陰之經,挾臍上行,至胸中而散,滲灌諸陽,下入於足,為十二經絡之海。其出入皆少陰經以行,故為血海。然沖、任、督三者,一源而三歧也。沖自少腹後臍兩旁而上行,循腹以任於前,為陰脈之總。任督脈起自少腹循背,以督於後,為陽脈之都綱。

沖為血海,諸經朝分,男子則運而行之,女子則停而止之。營運者,無積而不滿動也。停止者,有積而能滿靜也。不滿者以時而溢謂之信,男子以氣運,故陽氣應日而一舉,女子以血滿,故陰血應月而一下。

沖、任二脈,奇經八脈之二也。《經》雲∶沖為血海,作主胞胎,一脈也。通於任而下,既行而空,至七日後而漸滿,如月之盈虧相似,當知血海之有餘,以十二經皆然,非特血海之滿也。故始得以行耳。

任脈者,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里,上關元,至咽喉,故曰∶陰脈之海。任者,妊也。此人生養之始,故曰∶任脈,督脈者,起於下極之俞,並於脊里,上至風府,入腦上顛,循額至鼻,柱督之為言都也,是為陽脈之大綱也。故云∶陽脈之海,任脈主任一身之陰血,太沖屬陽明,為血之海,故谷氣盛則血海滿,而月事以時下也。

婦人月水,本於四經,二者沖任,二者手太陽小腸、手少陰心。然沖為血海,任主胞胎;二者相資,故令有子,小腸經屬腑主表為陽,少陰經為藏,主里屬陰,此二經在上為乳汁,在下為月水。(惟鳥獸無天癸而成胎,蓋鳥獸惟知飲食交媾,故運精血往來,獨聚於尾閭也。)

《經》雲∶女子二七而天癸至。天謂天真之氣,癸為壬癸之水。壬為陽水,癸為陰水。女子陰類,沖為血海,任主胞胎,二脈流通,經血漸盈,應時而下,天真氣降,故曰天癸。常以三旬一見以象月,盈則虧,不失其期,故曰月信。

然名天癸者,以比陰精也。蓋腎屬水,癸亦屬水,由先天之氣,畜極而生,故謂陰精為天癸。王冰以月事為天癸者非也。

男女之精,皆可以天癸稱,若以女子之血為天癸,則男子之天癸亦為血耶!男女交媾之時各有精,而行經之際,方有其血,未聞交媾時可以血言也。但女子之精二七而至,其月事亦與此時同候也。

男子為陽,陽中有陰,陰中之數八,故一八而陽精升,二八而陽精溢。女子為陰,陰中有陽,陽中之數七,故一七而陰精升,二七而陰血溢,皆飲食五味之實秀也。《經》曰∶飲食入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東垣謂脾為生化之源,心統諸經之血,心脾平和,則經候如常。

苟或七情內傷,六淫內侵,飲食失節,起居不時,脾胃虛損,心火妄動,則月經不調矣。夫血生於脾土,故云脾統血。

凡血病當用甘溫之藥,以助陽氣,而生陰血也。

血者水谷之精氣也。和調五臟,灑陳六腑,在男子則化為精,在婦人則上為乳汁,下為月水,故雖心主血,肝藏血,實皆統攝於脾,補脾和胃,血自生矣。凡經行之際,禁用苦寒之藥,飲食亦然,凡女子天癸未至之前為病,多從心脾,天癸既至之後,多從肝腎。

婦人經水與乳,俱由脾胃所生,谷氣入胃,其清純津液之氣歸於心,入於脈,變赤而為血,血有餘則注於沖任而為經水,經水者陰水也。陰必從陽,故其色赤,稟火之色也。沖為血海,任主胞胎,若男子媾精,陰陽和合而成孕,則其血皆移陰於胎矣,既產。則胃中清純津液之氣,歸於肺,朝於脈,流入乳房,變白為乳,是稟肺金之色也。若不自哺,則陽明之竅不通,胃中津液仍歸於脈,變赤而腹為月水矣。

夫男女各有精,凡房勞不節,皆能大傷精氣,故曰精枯殺人。奈世人所論,獨重男子,不知書雲。女子嗜欲過於丈夫,感病倍於男子,況產蓐帶下,三十六病,損氣傷血,挾症多端,故女人尤宜清心節慾,便是調經卻病之第一。

經病門諸論[編輯]

凡女人稟賦旺,則十三歲即行,稟賦怯,則逾二七,常是稟賦贏弱,素多陰虛夜熱,十八九尚未至者,必因時滋補遲婚乃佳,倘陰氣未全,驟合男子,多成癆怯。若女人天癸既至,逾十年無男子合則不調。未逾十年,思男子合,亦不調。未至合男,亦不調。不調則舊血不出,新血誤行,或漬而入骨,或變而為腫,或雖合而難子。合多則瀝枯虛人,產乳眾則枯血殺人。其言經者,謂常候也。若陽太過,則先期而至,陰不及,則後時而來,其有乍多乍少,斷絕不行,崩漏不行,皆由陰陽盛衰所致,陰氣乘陽,則胞寒氣冷,血不營運,《經》所謂天寒地凍,水凝成冰,故令乍少,而在月後。若陽氣乘陰,經水沸騰,故令乍多,而在月前。當別其陰陽,謂其氣血,使不相乘,以平為期也。

婦人月水不調,有因風冷乘虛客於胞中,有傷沖任之脈。蓋沖任之脈起於胞中,將息順理則血氣調和,六淫不能為害。若勞傷氣血,風冷乘之,脾胃一傷,飲食漸少,榮衛日衰,肌膚黃瘦,皆由沖任勞損。故凡經行,最宜謹慎,否則與產後成病相類。

婦人以血為海,每因憂思忿怒鬱氣,氣行則血行,氣止則血止。憂思過度,則氣結而血亦結;忿怒過度,則氣逆而血亦逆。如不及期而來者,有火也,宜六味淡水,則火自平矣;不及期而來多者,本方加海螵蛸、柴胡、白芍、五味子。如半月或十日而來,且綿延不止,此屬氣虛,用補中湯;如過期而來者,火衰也,為寒、為虛、為郁、為痰,方加艾葉、香附、半夏;如遲而色淡,本方加桂,此其略也。其間亦有不及期而無火者,有過期而有火者。凡紫黑色者,多屬火旺之甚,亦有虛寒而紫黑者;若淡白則無火明矣。然更有挾痰而淡白者,有挾濕痰帶黃而混濁者,故當兼以脈之遲數,稟之強弱辨之。

經水者,陰血也,陰必從陽,故其色紅,上應於月,月滿則虧,月虧則盈,其行有常,故名月經,為氣之配,隨氣而行,氣熱則熱,氣寒則寒,氣滯則滯。成塊者,氣之凝也;將行而痛者,氣之滯也;行後作痛者,氣血虛也;錯經妄行者,氣之亂也;色淡者,虛而有水混之也;紫者,氣之熱也;黑者,熱甚也。今人一見紫黑成塊作痛,率指為風冷乘之,用溫熱之劑,禍不旋踵。經曰∶亢則害,承乃制。熱甚則兼水化,所以熱則紫,甚則黑也。《玉機》曰∶寒則凝而不行。既行而紫黑,故知非寒也。且婦人性多忿郁,嗜欲倍加,臟腑厥陽之火,無日不有,非熱而何,當以脈辨之而自見矣。

凡寒冷外邪初感,入經必痛,久則郁而為熱。且血寒則凝,既行而雖紫黑,乃非寒也。如傷寒而為病熱也明矣。

有經行前臍腹絞痛如刺,寒熱交作,下如黑豆汁,兩尺沉澀,余皆弦急,此由下焦寒濕之邪,搏於沖任,痛極則熱,熱則流通,因寒濕生濁,故下如豆汁也。宜治下焦,以辛散苦寒、血藥治之。亦有血虛血澀者,以養血藥佐以順氣。

經行體痛者,蓋氣血盛,陰陽和則形體通暢,若外虧衛氣之充養,內乏榮血之灌溉,故經行身痛也。或曰血海有餘者,時至而溢。血海不足,有時至而周身之血亦傷,故欲行而身體先痛也。至於經行後腹痛,尤屬氣血俱虛,宜八珍湯;然亦有虛中有熱者,宜逍遙散;亦有氣滯而經行未盡者,宜四物加木香。

有經後發熱倦怠,兩目如帛蔽不明者,蓋脾為諸陰之首,目為血脈之宗,此脾陰虧損,而五臟皆為失所不能歸明於目也,用補中湯、歸脾湯專主脾胃,調補氣血,目得血而自能視矣。若誤以清涼明目為事,反致變生大病。

有婦人經行必先瀉二、三日,然後經下,診其脈皆濡弱者,此脾腎兩虛也。蓋脾統血,經水將行,脾氣營運,血海不能滲濕固中矣。腎主禁固,月事應時而下,癸元消耗於中,而失禁固之權矣,宜以歸脾加減,溫補脾腎為主。若經去過多,白帶時下,日輕夜重,泄瀉無時者,此陽虛下墮也,命曰脫陽,宜十全湯或補中湯主之。

婦人經閉不行者,有因脾胃久虛,形體羸弱,氣血漸衰,以致經水斷絕者;或因勞心過度,心火上行,不得下通府脈,是以月事不來者;或因中消胃熱,善飢漸瘦,津液不生,血海枯竭,名曰血枯經絕者;有因冷客胞門,血寒凝泣而不下者;有因軀肥脂滿,痰多占住血海地位,閉塞不行者;有因或挾寒,或挾熱,而污血凝滯不行者;有因食與濕痰填塞太陰,經閉作痛者。寒熱虛實之迥然不同,總不能遁乎脈之遲數有力無力間也。

經病有月候不調者,有月候不通者,然不調不通之中有兼疼痛者,有兼發熱者。不調之中,有趲前者,有退後者,則趲前為熱,退後為虛也。不通之中,有血滯者,有血枯者,則血滯宜行,血枯宜補也。疼痛之中,有常時作痛者,有經前經後作痛者,則常時與經前作痛為血積,經後為血虛也。發熱之中,有常時發熱者,有經行發熱者,則常時為血虛有積,經行為血虛有熱也。大抵多內因憂思忿怒,外因飲冷形寒。蓋人之氣血周流,忽因憂思忿怒所觸,則鬱結不行;忽遇飲冷形寒,則惡露不盡,此經候不調,不通作痛,發熱之所由也。調其氣而行其血,開其郁而補其虛,涼其血而清其熱,氣行血行,氣止血止,故治血病以熱藥為佐,肉桂之類是也。至於大病後經閉,系屬氣血兩虛,惟宜補脾養血,元氣充復自然經通,此不治而治也。

婦人以血為主,經行與產後一般最宜謹慎。其實若有瘀血一點未淨,或被內寒濕熱暑邪,或內傷生冷,或浣濯入冷;或誤食酸咸,七情鬱結凝積於中,名曰血滯。或經止後用力太過,入房太甚,及服食燥熱,以致火動,則邪氣盛而津液衰,名曰血枯。若經後被驚,則血氣錯亂妄行,逆於上則從口鼻出,逆於身則血水相搏變為水腫。恚怒則氣血逆於腰腿、心腹、背肋、手足之間重痛,經行則發,怒極傷肝則有眩暈嘔血,瘰 血風瘡癢等病。加之經血滲漏,遂成竅血生瘡,淋瀝不斷,濕熱相搏為崩帶。血結於內變 瘕。凡此變證百出,不過血滯與血枯而已,重則經閉不通,致成癆瘵。故犯時微若秋毫,成患重於山嶽,是以治女人諸病,必先問經也。

血枯血隔皆經閉不通之候,然枯之與隔,有如水炭。枯者竭也,血虛極矣;隔者,隔阻也,血本不虛,而或氣、或寒、或積,有所逆也。隔者,病發於暫,其症或痛或實,通之則行而愈。若枯者,其來有漸,沖任內竭,其證無形。夫既枯矣,大宜補養陰氣,未至枯竭者,氣血或可漸充,如用通經峻削,枯者愈枯,斃可立待。

血滯經閉宜破者,原因飲食毒熱,或暴怒凝瘀積痰,直須大黃、乾漆之類推陳致新,俾舊血消而新血生也。若氣旺血枯,起於勞役憂思,自宜溫和滋補。或兼有痰火濕熱,尤宜清之涼之,每以肉桂為佐者。熱則血行也,但不可純用峻藥以虧陰道,惟宜補益榮衛,調和飲食,自然血氣流通。苟不以根本為事,惟圖峻藥攻之,是求千金於乞丐矣。

有婦人生女子,年十五來診,言十四時經水自下,今經反斷,何也。緣婦人年十四時亦經水下,反以斷,此為避年,後當自下。此天一之源而來,積則一月而滿,滿則溢,似血而實非血也。然沖任起於胞中,男子藏精,女子系胞而為其用者。其間又恃一點命門之火為之主宰,是以火旺則紅,火衰則淡,火太旺則紫,火太衰則白,所以滋水更當養火。甚則乾涸不通者,雖曰火盛之極,亦由水虛之甚,亦不宜以苦寒之藥降火,只宜大補其水,從天一之源以養之,使滿,滿則自能流行而溢,萬無有毒藥可通之理也。

凡治病婦,當先問娠,不可倉卒。蓋既有病,則娠脈不能易辨,故凡看婦人病脈,不可純用破氣行血之藥,恐有娠在疑似間也。

婦人之病,比之男子十倍難療。十四以上陰氣浮溢,百想經心,內傷五臟,月水去留前後交互,瘀血停凝中道,斷絕其中,傷墮不可具論,嗜欲過於丈夫,感病倍於男子,加以愛憎嫉妒,所以為病根深,療之難瘥。至於尼姑寡婦獨陰無陽,悒鬱而傷心脾,尤非草木易於奏功也。

有因先病而後經不調者,有經不調而後生諸病者。如先因病而後經不調,當先治病,病去則經自調。若因經不調而後生病,當先調經,經調則病自除。

《脈經》曰∶尺脈滑,血氣實,婦人經脈不利。尺脈來而斷絕者,月水不利。寸關如故,尺脈絕不至者,月水不利,當患少腹痛。肝脈沉,月水不利,主腰腹痛。

交加地黃丸

治經水不調、血塊氣痞、肚腹疼痛。

生 (一斤) 老生薑(一斤) 玄胡索 當歸 白芍 川芎(各二兩) 沒藥 木香(各一兩) 桃仁(去皮尖)人參(各一兩五錢) 香附(半斤)

上將地黃、生薑各搗汁,以生薑汁浸地黃渣,地黃汁浸生薑渣,各以汁盡為度。次將余藥為末,共作一處,日干同為末,醋糊丸,桐子大,空心服五十丸,薑湯下。

活血散

治沖任經虛,經事不調,不拘多少前後並治。

白芍藥 玄胡索 當歸 川芎(各四兩) 肉桂(去皮一兩)

每服四錢,水煎食後熱服。

四制醋附丸

治婦人女子經候不調。

香附子(去毛一斤,作四分,一分好酒浸七日,一分小便浸七日,一分鹽水浸七日,一分米醋浸七日)

谷焙乾為末,醋糊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食前鹽酒送下,肥人根據方服,瘦人加澤蘭葉、赤茯苓各二兩。

按∶香附子血中元氣藥也,婦人假血為本,以氣為用,今用香附子開郁行氣,氣行而血亦行矣,但氣調而血枯、血燥者用之,非徒無益也。

當歸地黃丸

治婦人血氣不和,月事不勻,腰腿疼痛。

當歸 川芎 白芍藥 熟 (各五錢) 牡丹皮 玄胡索(各二錢五分) 人參 黃 (各一錢二分半)

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食前米湯下。

通經丸

治婦人室女經候不通,臍腹疼痛,或成血瘕。

川椒(炒去汗) 蓬術(炒去煙) 青皮(去白) 乾漆(炒去煙) 當歸 乾薑(炒) 大黃(炒) 桃仁(炒)紅花 桂心(各等分)

為末,將一半用米醋熬成膏,和余藥,一半成劑,臼中柞之,丸桐子大、陰乾,每服五十丸,醋湯溫酒空心下。

通經散

治室女月水不通。

雄鼠屎一兩燒存性,為末,空心溫酒調下一錢神效。

血竭膏

治干血氣。

錦紋大黃(酒浸曬乾四兩)為末,一升熬成膏,丸如雞子大,每服一丸熱酒化開,待溫臨臥服,大便一二行,紅脈自下,此藥調經水之仙藥也。

玄胡索湯

治婦人室女七情所感,血氣相併,心腹疼痛,或連腰脅,甚作搐搦,一切血氣經候不調。

玄胡索 赤芍藥 片子薑黃 官桂(不見人) 當歸(去蘆) 蒲黃(各五錢) 甘草(一錢五分) 木香(不見火) 乳香 沒藥(各三錢)

每服四錢,姜水煎服。如吐逆,加半夏、橘紅(各五錢)

蠲痛散

治婦人血氣刺痛。

荔枝核(燒存性五錢) 香附(炒一兩)

為末每服二錢,淡鹽湯下。

失笑散

治小腸氣痛,婦人血氣痛欲死者。

五靈脂 蒲黃(各等分)

為末,每服二錢,用醋一合熬藥成膏,入水一盞,煎七分熱服。

小柴胡湯

治婦人傷風七八日,積得寒熱發作有時,經水適斷,此為熱入血室,其血必結,故如瘧狀。

柴胡(八錢) 半夏(二錢) 人參 甘草 黃芩 生地(各三錢) 麥冬(二錢)

每服八錢,姜棗,水煎服。

治女人干血勞方

用陳麥曲(四兩,火 存性)

為末,每服一兩,沖黃酒下,出臭汗為驗,忌麵食二十一日。

崩漏門諸論[編輯]

《經》曰∶悲哀太過則心系急,肺布葉舉,而上焦不通,熱氣在中,故血走而崩也。又曰∶陰虛陽搏謂之崩。然有得之悲哀者,七情傷心之崩也;有得之勞力者,內傷勞倦之崩也。崩者,經血卒然大至,或清或濁,或純下瘀血,如山之崩,勢不可遏之謂也。有崩甚腹痛,人多疑惡血未盡,又見血色瘀黑,愈信惡血,不敢止截。殊不知血因經絡之氣而流行,故能色鮮而不滯,若一出經絡既失陽和,復無氣運,猶天寒風靜,水即為冰,停在腹中,便為瘀血。以瘀為惡,又焉知瘀之不為虛冷乎。瘀而腹痛,血行則痛止,崩而腹痛,血住則痛止。芎歸湯加姜、附止其血而痛自止去。以色黑為瘀血,而盡去之,則經絡中之乘虛而走者,何時而生耶。必氣脫人亡而後已。甚有涎郁胸中,清氣不升,故經脈壅遏而降下,非開涎則不足以行氣,非氣升則血不能以歸隧道。治宜二陳之類,先服後吐之,既開胸膈之痰涎,復散郁滯之濁氣,則氣升濁降,血歸隧道而不崩矣。

沖任為經脈之海,凡血氣調適,則外循經絡,內榮臟腑,經下根據時。若勞傷過極,沖任氣虛不能約制經血,乃為崩中暴下。治當大補氣血,升舉脾胃之氣,微加鎮墜心火,補陰瀉陽而崩自止。若過涼劑投服,則加遏陽氣於氣海,經血愈難寧靜。古人多用燒乾姜灰,或燒桂心灰,方書用治寒崩,非治寒也,取其散結從治法耳。然更當分陰陽而治。夫氣血,人身之陰陽也,陽主升,陰主降,陽根陰,陰根陽,一升一降循經而行,無崩漏也。若陽有餘則升者勝,血出上竅;陽不定則降者勝,血出下竅,故血隨陽氣而升降。陽氣者,風也,風能上升,然必須東方之溫風,始能升生長養也。

婦人血崩,來如潮湧,明是熱勢妄行,然豈可用寒治。寒則血凝泣,而熱郁於中宮益深矣,治宜清補兼為升提,血自循經,經自攝血,故宜不可驟止也,宜地黃、阿膠、芍藥、麥冬、桑耳灰、木耳灰之類。久則亦多虛寒,而宜溫補脾腎者,當以脈侯之。然血症多兼用黑藥者,以血者火之色也,黑者水之象也,血挾火勢,令水化制之,故黑能勝紅也。

《經》雲∶陰虛陽搏謂之崩。蓋尺脈既虛,陰血已損,寸脈搏擊,虛火愈熾,火迫妄行而為之。崩皆從胞絡中出也,血久下行,已為熟經,則本宮血乏,十二經之血皆從此滲漏矣。然胞絡下繫於腎,上通於心,故此症實關心腎二經,宜有陰虛陽搏之脈也。東垣用十二經引經之藥,使血歸十二經,然後用黑藥止之。若不先服引血歸經,則止血藏於何所,勢必益增泛濫無拘矣。尤宜清心絕欲,則心得拱默之德,腎得閉藏之司,肝無妄泄之害矣。

崩者,倏忽暴下也;漏者,淋瀝不斷也。總由勞役過度而傷中,喜怒不節而傷肝,脾虛不能統血,肝傷不能藏血,而為崩中漏下。或悲思憂恐太甚,陽氣內動,真陰愈虛,不能鎮守胞絡,相火迫血而崩,故宜養血安神為主,若因脾胃氣虛下陷,腎與相火相合,濕熱下迫而致者,宜調理養血為主;或大小新產,遽觸房事;或經水未絕,欲熾而傷血海,皆致崩漏,並宜調氣養血,於肝心脾腎則髒求之。

女子漏下惡血,或暴崩不止,多下水漿之物,皆由飲食不節,或勞倦傷脾,或心氣不足。夫脾為至陰,滋榮周身者也;心主血脈,實腎貫脾者也。二者受病,病皆在脈。脈者,血之府也;心者,脈之神也;心不主令,包絡代之。心系者,胞絡命門之脈也,主月事生孕。因脾胃虛而心包乘之,故漏下血水不止,當除濕去熱,用昇陽除濕湯,即提陽氣之下陷,復假風藥以勝其濕熱之勢也。若病癒,經血惡物已盡,必須以黃 、人參、甘草、當歸之類補之;若經血惡物下之不絕,因虛不能收攝者,當益脾胃,補氣血,兼升兼止;因於熱者,兼以清心涼血之藥。

人之七情過極,則動五志之火,五志之火一甚,則經血暴下如風動水搖,火燃水沸也。治崩次第,初用止血以塞其流,中用清熱涼血以澄其源,末用補血以還其舊。若止塞其流而不澄其源,則滔天之勢不能遏;若止澄其源而不復其舊,則孤立之陽無以立。故急則治標,緩則治本,本末勿遺,前後罔紊,方可以言治。

立齋曰∶有婦人患崩,過服寒藥,脾胃久虛,中病未已,寒病復起,煩渴引飲,粒米不進,昏憒時作,脈洪大而按之微弱。此無根之火,內虛寒而外假熱也,十全大補加附子而崩減,日服八味丸而愈。又有久患崩者,服四物涼血劑,或作或止。有主降火為治,則更加腹痛、手足俱冷。此脾胃虛寒所致,先用附子理中湯,次用濟生歸脾、補中益氣二湯而崩愈。崩且水瀉,是前後二陰之氣下脫也,參苓 術佐升柴,大升大補為佳。如病患自覺寒冷如水,時欲喜暖所,下污水色如屋漏,或多白帶,脈雖洪緊而無力,或沉伏者,此屬濁氣鬱滯沖任所致,宜以升散開結平肝為要,必兼辛散,平以辛涼,其純熱純寒之藥俱不可用。炒黃柏、蒼朮、香附、撫芎、半夏、青陳皮、白芷、柴胡、肉桂、炮姜之類最宜。

凡受熱而色赤者,謂之陽崩;受冷而色白者,謂之陰崩。五臟皆虛,五色隨崩俱下。一髒虛,隨髒見色者∶下色白如涕,肺臟之虛冷也;色青如藍,肝臟之虛冷也;色黃如爛瓜,脾臟之虛冷也;色赤如絳,心臟之虛冷也;色黑如肝血,腎臟之虛冷也。五臟俱虛,五色相雜,謂之五崩。

立齋曰∶血崩兼心痛者,心主血,去血過多,心無所養以致作痛也,宜十全湯倍參術多服;如瘀血不行者,失笑散;陰血耗散者,烏賊丸斂之。然崩為急症,漏為緩症;崩必大怒傷肝,衝動血海,或火盛之極,血熱沸騰也;漏則房勞過度,傷損沖任二脈,氣虛不能約制經血,或其人平素多火,血不能安,故不時漏泄;崩宜理氣降火升提,漏宜滋陰補氣養血;或兼制火也。

崩漏不止之症,先因心火亢甚,於是血脈泛溢,以致肝實而不能納血,出納之用遂廢。《經》曰∶子能令母實。是以肝腎之相火,上挾心火之勢,從而相扇,至令月水錯經妄行,無時泛溢。若不早治,變為血枯發熱癆怯矣。

《經》雲∶陽絡傷,血外溢;陰絡傷,血內溢。又雲脾統血、肝藏血。故崩漏為患,因脾胃虛損,不能統血營運。

或因肝經有火,血得熱而下流。或因肝經有風,血乘風而妄動,或因怒動肝火,血熱沸騰。或因脾經鬱熱,血不歸經。

或因悲哀太過,胞絡傷而滲漏。治療之法,脾胃虛弱者,四君子加芎歸。脾胃虛陷者,補中湯加白芍。肝經血熱者,四物湯加柴胡、山梔。肝經風熱者,加味逍遙散。若怒動肝火,亦用前藥。脾經鬱火者,歸脾湯加山梔、柴胡、丹皮。悲傷胞絡者,四君子加升、柴、山梔。初起多從熱,久則又當從寒。然陽強陰弱者,崩愈久而陰愈虛愈熱,乃陰虛之假熱,不可用寒涼正治也。朱丹溪、東垣雲∶凡下血證,須四君子收功。又曰∶氣虛血虛,皆以四物加參 。因勞力者,參加升麻。若大去血後,毋以脈診,急用獨參湯救之。其發熱、潮熱、咳嗽、脈數,乃元氣虛弱,真陽不能內藏,真陰不能內守,假熱之脈也,尤宜人參。此等症候,無不由脾胃先損,故脈洪大,察其中有胃氣,受補則可救。設遇寒涼,復傷脾胃生氣,反不能攝血歸源,是速其危也。蓋諸血症皆以胃藥收功,蓋脾能統血,而脾胃又為生化之源也。至於先貴後賤,名曰脫勢;始富後貧,命曰脫營。由心氣不足,其火內燔血脈之中,經候不調,形體容顏似不病者,此心病不影於胗,至於飲食不節,則病矣。凡此宜勸解,以慰其心,再以大補氣血,調益脾胃,微加鎮墜心火,補陰瀉陽,而經自調矣。

《脈訣》曰∶崩漏下血,脈遲小虛滑者,生疾急;大實緊數者,死;尺寸虛者,漏血;脈浮者,死,不治。

膠艾湯

治勞傷血氣,沖任虛損,月水過多,淋漓不斷,及妊娠調攝失宜,治氣不安,或因損動漏血傷胎。

阿膠(炒) 芎 甘草(炙,各二兩) 艾葉(炒,一兩) 當歸(二兩) 熟地黃 白芍藥(各四兩)

每服五錢,水一鍾,酒半鍾煎服。

柏子仁湯

治婦人憂思過度,勞傷心經,不能藏血,遂致崩中下血不止。

鹿茸(火去毛,酒蒸烙) 香附子(炒去毛) 柏子仁(炒。各二兩) 芎 茯神(去木) 當歸 小草(各一兩) 甘草(炙,五錢) 川續斷(一兩) 阿膠(二兩,炒成珠)

每服四錢,酒一鍾,姜五片煎七分,空心溫服。

一方

治月水不止,用阿膠炒枯為末,好酒空心調服四錢,或白湯亦可。

烏雞丸

治婦人羸弱,血虛有熱,經水不調,崩漏帶下,骨蒸等疾不能成胎。

白毛烏骨公雞(一雙,重二斤半許,閉死,去毛,腸淨) 艾(四兩) 青蒿(四兩 碎),納一半在雞腹,用酒罈一個納雞並余艾蒿在內,用童便和水灌,令沒雞二寸許,煮絕干,取出去骨,余俱搗爛如薄餅狀,焙乾,研為細末。

南香附(去毛淨一斤,分作四分,米泔水浸一分,童便浸一分,醋浸一分,酒浸一分,春秋一夏一冬四日取出,曬乾) 熟地黃(四兩焙乾) 當歸(酒浸洗炒) 白芍藥(酒炒) 鱉甲(醋浸炙黃色) 人參(焙) 生地黃(懷慶者勿犯鐵器) 白朮(炒) 黃 (蜜炙) 川牛膝(酒炒) 牡丹皮(酒炒) 柴胡(蜜酒炒) 知母(酒炒) 貝母(薑汁拌炒。各二兩) 地骨皮 乾薑(炒黃) 玄胡索 黃連(酒浸炒。各一兩) 秦艽(一兩五錢,蜜酒持炒) 川芎 白茯苓(各二兩五錢)

上同香附子共為細末,和雞末,溫酒或米飲下,忌煎炒辛辣之物及莧菜。

芩心丸

治婦人四十九歲以後,天癸當住,每月卻衍或過多不止。

黃芩(新枝條者二兩,以米醋浸七日,炙干,又浸又炙如此七次)

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溫酒下,日三服。

十灰丸

治崩中下血不止。

黃絹灰 馬尾灰 藕節灰 艾葉灰 赤松皮灰 蒲黃灰 蓮蓬灰 油發灰 棕櫚灰 綿灰(各等分)

為末,醋煮糯米糊丸桐子大,每服百丸,米飲下。

備金散

治婦人血崩不止。

香附子(四兩炒) 當歸(一兩二錢) 五靈脂(一兩)

為末,每服五錢,空心淡醋湯調下,立效。丹溪雲∶崩過多者,先用五靈脂末一服,當分寒熱,五靈脂能行能止。

蓮蓬散

治經血不止。

蓮蓬燒灰存性為末。

白湯調服二錢。

帶下門諸論[編輯]

《經》曰∶思想無窮,所願不得,意淫於外,入房太甚,發為白淫。白淫者,白物淫衍如精狀。男子因溲而下,女子陰中綿綿下也,本出於帶脈。帶者,奇經八脈之一也,腰臍間回身一周如束帶焉。八脈俱屬腎經,人身帶脈統攝一身無形之水,下焦腎氣虛損,帶脈漏下,白為氣虛,赤為有火。治法但以補腎為主,白者多,赤者少。若脾虛者,六君子加升麻;氣虛者,補中湯;肝虛者,逍遙散兼六味丸。

帶下,任脈之病也。《經》雲∶任脈者,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里上關元至咽喉,上順循面。任脈自胞上過帶脈,貫臍上,其病所發正在過帶脈之分淋漓,故曰帶。男子遺精白濁,女子赤下白淫,皆因喜怒憂思、產育房勞傷其榮衛,或素有濕熱濁氣滲入膀胱,故穢白之物如涕而下流不止,面色無光,腰腿酸痛,精神短少。世徒知下焦之虛寒,不知中焦之濕熱,反用燥熱溫補之劑偏助陽火,陽火既盛,陰血漸爍,譬如豬膏烹之則融,冷則凝。中焦濕熱,淫氣不清,則為白帶。所以火升水降則上熱下寒,下焦虛冷,凝結濁物。若熱氣熏蒸,則為腥腐之氣,安得獨言虛寒乎。法當清上實下,清濁自分,理脾養血,濕熱自解,再為溫補下元,使水升火降而帶自除。故丹溪曰∶氣屬血,白屬氣、屬痰,俱是胃中痰積下流滲入膀胱,宜用升舉。肥人多屬濕痰,瘦人帶病少,如有者亦屬熱痰,宜用星、半、蒼朮、海石、炒黃柏、青黛、川芎、椿樹皮之屬。

婦人多憂思郁怒,損傷心脾,肝火時發,血不歸經,所以多患赤白帶也。白帶多是脾虛,蓋肝氣鬱則脾受傷,脾傷則濕土之氣下陷,是脾精不守,不能輸為榮血,而下白滑之物矣,皆由風木郁於地中使然耳。法當開提肝氣,補助脾元,以補中益氣湯加棗仁、茯苓、山藥、黃柏、蒼朮、麥冬之類,濃煎,不時飲之,再用六味地黃加牡蠣粉、海螵蛸、杜仲、牛膝,蜜丸如豆,空心吞下五六錢。白帶本屬氣虛,補氣健脾兼以升舉,若如濃泔而臭穢特甚者,濕熱甚也,宜蒼朮、白朮、黃柏、茯苓、椿樹皮之類,佐以升提。若如雞子清者,脾腎虛極也,面色必不華,足脛必浮,腰腿必酸,宜五味子、八味丸,間用開脾養心之劑,如歸脾湯之類。陰虛有火,宜八味丸中加五味子、菟絲子、車前、黃柏。叔和雲∶崩中日久為白帶,漏下多時骨水枯。蓋言崩久氣血虛脫,雖有寒熱之分,俱是氣血流淫為病,總歸屬於虛處也。

婦女下赤白而不甚稠者曰白淫,與男子白濁同繫於腎火。如龍雷之攪而不澄清也,屬足少陰、足太陰,治當清補為主。如有滑白稠粘者,謂之帶下,屬心包手厥陰少陽,即如男子自遺之精,甚如砂石之淋。源乎心包,系乎脊,絡於帶脈,通於任脈,下抵湧泉,上至泥丸,治宜血肉之劑以培之。時人泥於常套,作流痰治,以牡蠣、龍骨、地榆、膠艾之類治之,和以四物,加以升提,殊不知根本損傷,以致腐敗,而來澀彼塞滯不清之物,則益加其滯,升提不正之氣,則愈增其郁。惟以六龍固本丸、十六味保元湯主之。十六味保元湯治赤白帶下。骨碎、貫眾去毛三錢,杜仲、小茴香鹽酒炒一錢五分,人參二錢,黃 一錢,巴戟二錢,當歸一錢,石斛七分,升麻七分,山藥一錢,生草六分,獨活一錢,茯苓七分,蓮子一錢,黃柏八分,圓肉三枚。六龍固本丸,山藥四兩,巴戟肉四兩,山奈四兩,川楝子二兩,小茴香一兩,補骨脂二兩,青鹽三錢,人參二兩,蓮肉二兩,黃 二兩,川芎一兩,木瓜一兩。

帶脈總束諸脈使不妄行,如人束帶而前重也。婦人赤白帶下之症,多是怒氣傷肝,肝鬱乘脾,則脾受傷而有濕,濕而生熱,熱則流通,所以滑濁之物滲入膀胱而出也。古人作濕寒,而用辛溫治之者非,丹溪作濕熱,而用苦寒之藥,是正治之法也,用辛溫之藥是從治之法也。蓋濕熱怫鬱於內,肚腹疼痛,赤白帶下,非辛溫之藥從治,而能開散之乎。若在濕熱尚未怫鬱,但只赤白帶下而無腹痛之症者,不若暫用苦寒之藥治之為當也。

一方

治婦人有孕白帶。

黃芩(炒) 蒼朮(各三錢) 黃連(炒) 白芷(各二錢) 白芍(二錢五分) 椿根皮(炒) 黃柏(炒,各一錢五分) 山茱萸(二錢五分)

為末糊丸,空心溫酒下五十丸。

白帶神方

用牡蠣(青色無沙眼者為雄者佳) 炭火 紅,在地上冷定再 ,如法七次,研製空心,用腐漿調下二錢,一二服便愈。

一方

治赤白帶濕勝而下者。

滑石(炒) 蒼朮(鹽炒) 白芍(各一兩) 枳殼(炒) 甘草(各三錢) 地榆(五錢) 乾薑(炮,二錢) 椿根皮(炒,一兩)

為末粥丸,空心米飲下百方。

當歸煎

治赤白帶下,腹內疼痛,不欲飲食,日漸羸瘦。

當歸(去蘆酒浸) 赤芍藥 牡蠣(火 取粉) 熟地(酒浸,蒸焙) 白芍藥 續斷(酒浸) 阿膠(各一兩)地榆(五錢)

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飲下。

威喜丸

治白帶、白淫、白濁,便如米泔。

黃蠟(四兩) 白茯苓(去皮切塊四兩,用豬苓一兩同煮三十餘沸,取出日曬,不用豬苓)

以茯苓末,熔黃蠟丸如彈子大,每服一丸,空心細嚼,津液咽下,以小便清為度,忌米醋,只吃糠醋。

大效拱辰丸

治婦人血海虛冷,白帶時下,臍腹刺痛,久服令人延年,精神充實,子嗣多育。

琥珀(二錢) 當歸(二兩) 沉香(五錢) 木香(不見火,三錢) 官桂(不見火,五錢) 人參 黃 鹿茸(酥炙) 酸棗仁 鹿角霜 延胡索 柏子仁(各一兩) 乳香 沒藥 乾薑(各五錢)

為末蜜丸,如龍眼大,每服一丸,空心溫酒化下。

人參黃 散

治久患白帶,瘦細無力,腰腹腿痛,飲食無味,面黃浮腫、小水淋漓,氣虛血少。

當歸身 茯苓(各一錢) 芍藥(炒) 真地骨皮 白朮(八分) 川芎 人參(各八分) 車前子(五分) 黃(一錢) 炙甘草(五分) 熟地(一錢五分) 鹿角膠(如氣虛者入五茶匙)

水一鍾,棗二枚煎服。

熱入血室[編輯]

《金匱》曰∶婦人傷寒發熱,經水適來,晝日明了,暮則譫語,如見鬼狀,此為熱入血室,治之無犯胃氣及上二焦必自愈也。此言發熱病之初也。經水適來,邪盛而經氣亦盛,寒邪傷榮,故邪與血搏,血屬陰主夜,故晝則雖熱而明了,暮則入陰分,邪挾陰氣而為譫語,如見鬼狀者,譫之甚也。此為熱入血室。然血室雖在內,而表邪實未嘗犯胃及上二焦,故治法亦惟和表邪,兼清血室之熱足矣。誤以為客邪入內攻之,則伐及無辜,導邪入內矣。故曰無犯胃氣,及上二焦,必自愈也。然沖為血海,即是血室,沖脈得熱則逼血下行,男子亦有之,不獨婦人也。

血分水分[編輯]

《金匱》曰∶病有血分、水分,何也?經水前斷,後病水,名曰血分,此病為難治。先病水,後斷經,名曰水分,此病易治。蓋去水,後斷經,名曰水分,此病易治。蓋去水,其經自下也。《聖濟》曰∶血分者,經水通之際,因寒熱傷其沖任,氣壅不行,播在皮膚,邪氣相搏,經血分而為水,發為浮腫,故曰血分,久不治積成水腫,即難治。水分者,以水氣上溢皮膚,散於四肢,發為浮腫,蓋腎者,胃之關,關門不利,故聚水而從其類,病水而經乃斷矣。《證治》又曰∶經事不通,血入四肢,化為水,遂成腫滿,非獨產後為然,名曰血分,誤作水治,其害不小,宜調經散,蓋氣者,水之母,血者,氣所化,非氣無法以生血,非血無以養氣。若經水不通,則血病氣亦病,豈有水不通而能化血乎?

血不通而化水者,乃是氣壅不能化血而成水也,觀桃仁丸可見矣。

炙臠梅核[編輯]

《金匱》曰∶婦人咽中,有如炙臠,半夏濃朴湯主之,炙臠干肉也。咽中貼貼,如有炙肉,吐之不出,吞之不下,此病不因腸胃,故不礙飲食;二便不因表邪,故無骨痛寒熱,乃氣為積寒所傷,不與血和,血中之氣,溢而浮於咽中,得水濕之氣,凝結難移,男子亦間有之。藥用半夏濃朴湯,乃二陳去陳皮、甘草,加濃朴、紫蘇、生薑也。專治婦人七情之氣,郁滯不散,結成痰涎,或如梅核,在咽咯咽不下,或中脘痞滿,氣不舒暢,或痰飲中滯,嘔逆惡上,並可取效。蓋半夏降逆,濃朴散結,生薑、茯苓宜至高之滯,而下其濕,蘇葉味辛氣香,色紫性溫,能入陰和血,則氣與血和,即不復上浮也。

瘕癖[編輯]

者,近臍左右,各有一條,筋脈急痛,大者如臂,次者如拳,因氣而成,如弦之狀,故名曰 。癖者,僻在兩肋之間,有時而痛,故名曰 。癖者,僻在兩肋之間,有時而痛,故名曰癖。疝者,痛也。瘕者,假也,假物成形,推移乃動也。若傷食成塊堅而不移,名曰食 。瘀血成塊,堅牢不移,名曰血 。積在腸胃之間與髒氣結搏堅牢,雖推之不移,名曰 ,言其病形可徵驗也。氣壅塞而為痞,言其氣痞塞不宣暢也。大抵推之不動為 ,推之動為瘕也。

至疝與 癖則與痛俱,痛即現,不痛即隱,在臍左右為 ,在兩肋間為癖,在小腹牽引腰脅為疝,總因婦人臟腑虛弱,經行不忌生冷,痰血飲食,結聚成塊,與髒氣相持,日漸生長,牢固不安,得冷則發,大痛欲死,然有異於丈夫者,非因產後血虛受寒,或因經來取冷過度,不獨飲食失節,多挾血氣所成。其脈弦急者生,虛弱微細者危。善治者,調補脾胃為主,佐以消導。若形氣充實者,調其氣而破其血,消其食而豁其痰,衰其大半而止,不可猛攻,以傷元氣,病重則病受之,病輕則胃氣受傷矣。或雲,待塊消盡而後補養,則胃氣之存也。幾希不惟不勝治。終亦不可治也。

乳症[編輯]

婦人之乳,男子之腎,皆性命之根也。人之氣血周行無間,寅時始於手太陰肺經,出於雲門穴,穴在乳上,丑時歸於足厥陰肝經,入於期門穴,穴在乳下。出於上,入於下,肺領氣,肝藏血,乳正居於其間也。其足陽明之脈,自缺盆下於乳。又沖脈者,起於氣街,並足陽明夾臍上行,至胸中而散,故乳房屬足陽明胃經,乳頭屬足厥陰肝經。婦人不知調養,有傷沖任,且忿怒所逆,鬱悶所遏,濃味所釀,以致厥陰之氣不行,陽明之血熱甚,或為風邪所容,則氣壅不散,結聚乳間,或硬或腫,疼痛有乳核,漸至皮膚 腫,寒熱往來,謂之乳癰。風多則硬腫色白,熱多則 腫色赤,不治則血不流通,氣為壅滯,而與乳內津液相搏,瘍化為膿。治之之法,凡初起寒熱 痛,即發表散邪,疏風清胃,速下乳汁,導其壅塞,則病可愈。若不散而不易成膿,宜用托里;若潰後肌肉不生,膿水清稀,宜補脾胃;若膿出反痛,惡寒發熱,宜調榮衛;若晡熱 腫作痛,宜補陰血;若食少作嘔,宜補胃氣。切戒清涼解毒,反傷脾胃也。

乳癰者,俗呼曰吹乳。吹者,風也。風熱結汨於乳房之間,血脈凝注,久而不散,潰腐為膿。凡忽然壅腫結核色赤,數日之外, 痛脹潰,稠膿湧出,此屬膽胃熱毒,氣血壅滯,名曰乳癰,為易治。治法∶青皮疏厥陰之滯,石膏清陽明之熱,生草節解毒而行污濁之血,荊防散風而兼助藥達表,栝蔞,沒藥、青桔葉、角刺、金銀花、土貝母、當歸及酒佐之,毋非疏肝和血解毒而已。加艾隔蒜灸二三十壯於痛處最效。切忌刀針傷筋潰脈,為害不小。

有因婦人所乳之子膈有滯痰,口氣 熱,含乳而睡,熱氣吹入乳房,凝滯不散,遂生結核。若初起時忍痛揉軟,吮去乳汁,即可消散。失此不治,必成癰腫。亦有因小兒斷乳後,不能回化,或婦人乳多,嬰孩少飲積滯凝結,又或經候不調,逆行失道。又有邪氣內郁,結成癰腫。初發時,切勿用涼藥,蓋乳本血化,不能漏泄,遂結實腫,乳性清寒,又加涼藥,則陰爛宜也。惟涼藥用之,既破之後則佳。如初發時宜用南星、薑汁敷之,可以內消,更加草烏一味,能破惡血逐塊,遇冷則消,遇熱則潰。更加乳香、沒藥以定痛。內則用栝蔞仁、十宣散、通氣散間服之。然年四十以下者,治之多瘥,以氣血旺故也。五十以上者,慎勿治之,多死,以天癸絕也,不治自能終其天年。若欲加治,惟調補氣血為主。

婦人有憂怒抑鬱,朝夕累積,脾氣消阻,肝氣橫逆,氣血虧損,筋失榮養,郁滯與痰結成隱核,不赤不痛,積之漸大,數年而發,內潰深爛,名曰乳岩,以其瘡形似岩穴也,慎不可治。此乃七情所傷,肝經氣血枯槁之證。治法∶ 痛寒熱初起,即發表散邪,疏肝之中,兼以補養氣血之藥,如益氣養榮湯,加味逍遙散之類,以風藥從其性,氣藥行其滯,參、 、歸、芍補氣血,烏藥、木通疏積利壅,柴、防、蘇葉表散,白芷除膿通榮衛,官桂行血和脈。輕者多服自愈,重者尚可延年。若以清涼行氣破血,是速其亡也。

前陰諸症[編輯]

前陰所過之脈有二∶一曰肝,二曰督脈。《經》曰∶足厥陰之脈入毛中,過陰器,抵少腹。是肝脈所過也。督脈起於小腹以下骨中央,女子系廷孔循陰器,男子循莖下至纂,與女子相等。是督脈所過也。

婦人陰腫者,有因胞絡虛損,風冷客之,與血氣相搏而腫者;有因郁怒傷損肝脾者;有因房勞過度,濕熱下流者;有欲勝而熱甚生蟲,以致腫癢並作者。皆宜戒房室而速治之,否則邪氣漸盛,陰戶潰爛不收矣。若氣血虛弱,補中湯舉而升之;肝經濕熱,龍膽瀉肝湯滲而清之;肝脾郁怒,元氣下陷,濕熱壅滯,朝用歸脾湯加升柴,解鬱結、補脾氣,夕用加味逍遙散,清肝火、生肝血,除熱去濕,至於陰癢陰瘡,多屬蟲蝕所為,始因濕熱,故生三蟲在腸胃間,因髒虛乃動。其蟲侵蝕陰中精華,故時作癢,甚則癢痛不已,潰爛成瘡。在室女、寡婦、尼姑多犯之。因情想不遂,以致精血凝滯,釀成濕熱,久而不散,遂成三蟲,癢不可忍,深入臟腑即死,令人發熱惡寒,與癆相似。亦有房室過傷,以致熱壅,腫癢內痛,外為便毒,莫不由欲事傷損肝腎,腎陰虧而肝火旺,木郁思達,肝經郁滯之火走空竅而下注為癢為蟲。當用龍膽瀉肝湯,逍遙散,以主其內,外用蛇床子煎湯熏洗,專以桃仁研膏和雄黃末,雞肝,研餅納陰中,以制其蟲。若肢體倦怠,陰中悶癢,小便赤澀者,歸脾湯加山梔、白朮、甘草、丹皮,若徒以濕熱為事,燥濕清熱,則氣血日衰,所害不止陰癢矣。

婦人陰冷,因勞傷子髒,風冷客之。若小便澀滯,小腹痞痛,龍膽瀉肝湯;若小便澄清,飲食少思,大便不實,治以八味丸。八味丸治血弱不能榮養臟腑,津液枯澀,寒客子髒陰冷者甚效。

陰挺下脫,牽引腰腹膨痛者,或因胞絡傷損,或因子髒虛冷,或犯非理房事,或因分娩用力所致,當以升補元氣為主。若肝脾鬱結,氣虛下陷,補中湯;若肝火濕熱,小便赤澀,龍肝湯。有陰中突出如菌,四圍腫痛,便數,晡熱,似癢似痛,小便重墜,此肝火濕熱而腫痛,脾虛下陷而重墜也。先以補中湯加山梔、茯苓、青皮,以清肝火,升脾氣,更以加味歸脾湯調理脾郁。外以生豬油和藜蘆末塗之而收。新室嫁孔痛,宜舒郁和血,四物加香附、紅花。

有交接出血者,此肝火太旺而疏泄過度,且肝虛不能藏血,脾虛不能攝血也,宜補中及歸脾二湯,消息用之。若六脈俱洪者,此腎陰虛而不能閉藏也,宜六味湯加麥冬,五味主之。

《金匱》雲∶胃氣下泄,陰吹而正喧,此谷氣即不能上升清道,復不能循經下走後陰,陰陽乖辟,如腸交之義是也。甚或簌簌有聲,如後陰之失氣狀,宜補中湯加五味子主之。

女科雜症門[編輯]

婦人 ,或肝經濕熱下注,或郁怒傷損肝脾,其候兩脅小腹腫疼,或玉門 腫作痛,憎寒壯熱,小便澀滯,腹內急痛,或小腹痞悶上攻兩脅者,肝經濕熱郁滯也,龍膽瀉肝湯。玉門腫脹者,肝火血虛也,加味逍遙散。若概投散血之攻毒之劑則誤矣。

足跟瘡腫瘡[編輯]

婦人足跟足指腫痛,足心發熱,皆因胎產經行,失於調攝,虧損足三陰虛熱所致。若腫痛或出膿,用六味丸為主,佐以八珍湯。胃虛懶食,佐以六君子湯。寒熱內熱,佐以逍遙散。晡熱益甚,頭目不清,佐以補中益氣湯。凡發熱脯熱、內熱,自汗、盜汗等證,皆陰虛假熱也。故丹溪謂火起九泉,陰虛之極也。足跟乃督脈發源之所,腎經所過之地,諸骨承載之本,若不求其屬,泛用寒涼,其為夭枉者多矣。男子酒色過度者,多患此證。

婦人腳十指如熱油煎者,此由榮衛氣虛,濕毒之氣,流滯經絡,上攻心則心痛,下攻腳則腳痛,其腳指如焚,如腳氣之類,《經》雲∶熱厥是也。

婦人兩 生瘡,或胎產調理失宜,傷損脾胃,或憂思郁怒,虧損肝脾,以致濕熱下注,外 屬足三陽,易治,內屬足三陰,難痊。若初起發腫赤痛,屬濕熱毒所乘,人參敗毒散。若漫腫作痛,或不腫不痛,屬脾虛濕熱下注,補中益氣湯或八珍湯,加萆 、金銀花之類。若膿水淋瀝,體倦少食,內熱口乾,屬脾氣虛弱,補中湯加茯苓、酒芍。

若午後發熱體倦,屬血虛,前湯加川芎、熟地或六味丸。若肢體畏寒,飲食少思,屬脾腎虛寒,十全湯、八味丸。

色赤屬熱毒易治,色黯屬虛寒難治。

血風瘡[編輯]

婦人血風瘡,因肝脾二經風熱鬱火血燥所致,其外症身發疙瘩,癢痛不常,搔破成瘡,膿水淋漓。內症月經無定,小便不調,夜熱盜汗,惡寒憎熱,倦怠懶食。宜先用加味逍遙散,或小柴胡湯合四物,多加胡麻子,後以歸脾湯,加熟地去木香。

夢與鬼交[編輯]

夢與鬼交者,因血氣虛衰,思想過度,神明耗損外邪乘虛而犯之,其狀時笑時泣,不欲見人,如有對忤者是也。

其脈遲伏,或如烏啄,或綿綿而來,不知度數,乍大乍小,乍短乍長,總由七情虧損心血,神無所護而然,宜用安神定志等藥,正氣復而神自安,外以患人兩手拇指相併,用線紮緊,當合縫外,半肉半甲之間,名鬼哭穴,灼艾七壯,果是邪崇,病者,乞求免灸自去矣。然人之五臟各有所藏,心神、肝魂、肺魂、脾意、腎精與志也。若心之血虛,則神無所根據,肝之血虛,則魂無所附,脈之氣虛,則魄無所歸,脾腎二髒虛,則意與離其體,夜夢鬼邪。若有所見者,即我之魂魄也。豈真有所謂鬼邪崇魅與之交感者哉!立齋斷以七情虧損,心血神無所護而然,真得病情之至理矣。

女科精要卷十七[編輯]

嗣育門緒論[編輯]

夫天地之大德,曰生,生之氣,固流行遍滿,何至於我而獨斬耶!人之嗣續者,上接亙古之傳,下衍無疆之脈,顧不甚重,祖宗至令不知幾千百世,一旦至我而斬,孝子慈孫,可不HT 天祝壽地,猛心自咎。了凡先生曰∶愛者,生之本,忍則自絕其本矣。《素問》雲∶道者,能卻老而全角,年皆百數,能有子也。故從無絕嗣之聖賢。何人不以好善樂道為本,再以事副之,則麟趾呈祥,寧有限哉!

婦人無子者,或經不勻,或血不足,或有疾病,或交不時,四者而已。調其經而補其血,去其病而節其欲,無疾病而交有時,豈有不妊娠者乎。然更有二,凡肥盛婦人,稟受甚濃,恣於酒食,不能有胎,謂之軀脂滿溢,閉塞子宮,宜燥濕痰,如星、半、蒼朮、台芎、香附、陳皮,或導痰湯之類;若是瘦怯性急之人,經水不調,不能成胎,謂之子宮乾澀無血,不能攝受精氣,宜涼血降火。

如四物加黃芩、香附,養陰補血及六味地黃丸之類。然合男女,必當其年,男雖十六而精通,必三十而娶;女雖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陰陽完實,然後交而孕,孕而育,育而其子,堅壯強壽。今未笄之女,天癸始至,已近男色,陰氣早泄,未完而傷,未實而動,是以交而不孕,孕而不育,育而子脆不壽。

天地者,形之大也。陰陽者。氣之大也。惟形與氣,相資而立,未始偏廢,男女媾精,萬物化生,天地陰陽之形氣寓焉。語七八之數,七,少陽也。八,少陰也。相感而流通,故女子二七天癸至,男子二八而精通,則陰陽交合而兆始也。《易》曰∶天地氤氳,萬物化醇,男女媾精,萬物化生。天地之道,陰陽和而後萬物育,夫婦之道,陰陽和而後男女生,苟父精母血不及而有孕者,未之有也。是故欲求子者,必先審婦之月經調否。經者,常也。每月應期而來,按期而止,無易常也。期有不調者,或先或後,或一月兩至,或間月一至,有絕閉不通,有頻來不止,或先痛而後行者,或先行而後痛者,有黑色者,有紫色者,有淡色者,有白帶、白淫、白濁者,是皆血氣不調者也。諸如此類,必按症用藥而調之。及夫男子之病,亦在所當知也。有腎虛精滑,有精冷精清,或臨事不堅,堅則流而不射。堅者,肝火強於外也。不射者,真陽弱於中也。有盜汗夢遺,有便濁淋澀,有腰憊不能轉搖,有好色以致陰虛,有勞熱者,有虛寒者,或陽虛而氣弱,或陰乏而精衰,是皆精氣不足者也,諸如此類,亦必按症施藥而補益之。若婦之精脈既調,男之真精亦足,所謂陰陽和,氣血平,則百病不生,而有子且壽矣。然既和之以陰陽,又宜按之以方法,訣曰∶二十時中兩日半,二十八九君須算,落紅滿地是佳期,金水過時空霍亂,霍亂之時枉費工,樹頭樹底覓殘紅,但解花開能結子,何愁丹桂不成叢?此蓋以婦人月經方止,金水初生,此時子宮正開而虛,惟虛能受,乃受精結胎之候,正妙合太和之時,宜以人事副之,不失造化之妙也。過此佳期,則子宮閉而不受胎矣。然男女之別,各有要妙存焉。月經方過一日三日交合者,新血未盛,精勝其血,感者成男,且幹道成男之義也。四日六日交合者,新血漸長,血勝其精,感者成女,且坤道成女之義也。又雲∶陰血先至,陽精後沖,縱氣來乘,血開裹精,精入為骨,陽內陰外,而成坎卦之象,是則精勝其血,故陽為之主,男形所由以成也。若陽精先入,陰血後參,橫氣來助,精開裹血,血入居本,陰內陽外,而成離卦之象,是則血勝其精,故陰為主,女形所由以成也。然天地交而萬物亨,陰陽和而男女育,稟陽氣之偏者成男,稟陰氣之偏者成女,故曰∶幹道成男,坤道成女。欲嗣之廣者,必由斯而求之,亦由斯而得也。其或不然者,特繳幸於偶然耳。雖孕多墮也,雖產多難也,雖子多病也。

凡男子體濃脈沉小,年雖幼而陽不固,是稟元氣不足也,宜多服人參膏,或加術。中年陽道痿弱,身體益肥,姬外家多而不孕,是胃中脂膜雖盛,而氣內怯也,補中益氣湯,加鹿角、枸杞、制附子、鎖陽、蓯蓉之類,兼補相火,宜減濃味肥甘,使濁氣清而真精固也。如脾胃不和,食少倦怠,每使內後益甚。而不能成胎者,是中氣弱而不能施化也,多服補中益氣湯。如黑瘦脈弦數,身體多熱,腸胃燥澀,不能成胎者,是陰水不足也,雖胎亦夭,宜六味加知柏、歸身、枸杞為丸服之,務使陰陽和平,而能生子,不必定在熱藥也。

夫人至晚年無嗣,醫皆責之於腎,腎以主精,精旺則孕成故也。殊不知腎主相火,心主君火,一君一相,本於天成,君寧相服,精血乃生,蓋心之所藏者神,神之所附者血,血之所患者,火也。心欲萌而火動,則血沸騰,而神元虛耗,不能下交於腎,腎水虛寒,精因之而妄泄,所以然者,由心火一動,則相火翕然從之,相火既動,則天君亦督擾而不寧矣。是以心腎有相須之義,善攝生者,貴有交養之方,嘗觀富貴之人,反多乏嗣,蓋富多縱慾而傷精,貴每勞心而損神,要之腎精妄泄,常因火迫使然,心火上炎,亦由水乏弗制也。且人年三十以往,精氣漸減,不惟飲食男女之欲,足以損敗,一與物接,則視聽言動,皆足以耗神散氣,而況役志勞心者,復攻之以眾欲乎?是以或傷精,或勞神,有一於此,而不知節,非所以保天和而廣嗣胤也。

男女交媾,凝結成胎者,雖不離精血,猶為後天滓質之物,而一點先天之氣,萌於情慾之感者,妙合於其間,朱子所謂稟於有生之初;《悟真篇》所謂生身受氣初者是也。

醫之上工,治無子者,語男則主於精,語女則主於血,着論立方,男子以補腎為要,女子以調經為先,又參以補氣行氣之說,察其脈絡,究其盈虧,審而治之,自可孕也。然人身氣血,各有虛實寒熱之異,惟察脈可知,舍脈而獨言藥者妄也。脈不宜大過而數,數則為熱;不宜不及而遲,遲則為寒,不宜太有力而實,實者,正氣虛而火邪乘之以實也。當散郁以伐其邪,邪去而後正可補,不宜太無力而虛,虛乃氣血虛也,惟當調補其氣血。又有女子氣多血少,寒熱不調,月水違期,皆當診脈而以活法治之,務使夫婦之脈和平有力,交合有期,不妄用藥,乃能生子也。其種子之道有匹,一曰擇地。地者,母血是也。二曰養種。種者,父精是也,三曰乘時。時者,精血交感之會是也。四曰投虛。虛者,去舊生新之初是也。然少年生子多羸弱者,欲盛而精薄也。老年主子多強壯者,欲少而精濃也。多欲者,子多不育,蓋孕後不節,則盜泄母陰,以奪養胎之氣。

嚴冬之後,必有陽春,是知天地之道,不收斂則不能發生,故冬寒得閉藏之令者,則遇陽春,靡不發育,此自然之理也。令人既昧收藏之理,縱慾竭精,以耗真氣,及其無子,復雲血冷,又謂精寒,燥熱之劑過投,而真陰益耗矣,安得而有子?故無子之因,不獨在女,亦多由男,房勞過度,施泄過多,精清如水,或冷如水,及思慮無窮皆難有子,蓋心主神,有所思則神馳於外,致君火傷而不能降,腎主智,有所勞則智亂於中,俾腎虧而不能升,上下不交,水火不媾,而能生育者,未之有也。

夫五臟各有精,五臟平和,則髒藏之精華輸歸於腎,以資其用,蓋腎為水髒,乃聚會關司之所,故種子有百脈齊到之論,而《內經》有五臟盛乃能瀉之語也。袁了凡曰∶聚精之道,一曰寡慾,二曰節勞,三曰息怒,四日戒酒,五曰慎味。腎為精之府,凡男女交接,必擾其腎,腎動則精血隨之而流,外雖不泄,精已離宮,未能堅忍者,必有真精數點,隨陽痿而溢出,此其驗也,故貴乎寡慾。精成於血,不獨房室之交,損吾之精,凡日用損血之事,皆當深戒。如目勞於視,則精以視耗;耳勞於聽,則精以聽耗,心勞於思,則精以思耗,隨事節之,則血得養而精與日俱積矣,故貴乎節勞。主閉藏者,腎也。司疏泄者,肝也。二髒皆有相火,其系上屬於心。心,君火也。怒則傷肝,而相火動,動則疏泄用事,閉藏其職,雖不交合,亦暗流潛耗矣,故貴乎息怒。人身之血,各歸其舍則常凝,酒能動血,飲酒則面赤,手足俱紅,是擾其血也,血氣既衰之人,數月無房事,精始濃而可用,一夜大醉,精隨薄矣,故宜戒酒,《經》雲∶精不足,補以味。濃郁之味,不能生津,惟恬淡者,能補精耳。蓋萬物皆有真味,調和勝,真味失矣。不論腥素,淡煮得法,自有一段沖和恬淡之氣,益人腸胃。《洪範》論味而曰∶稼穡作甘。世物惟五穀得味之正,若能淡食谷味,最能養精,如煮粥飲中有濃汁滾作一團者,此米之精液所聚也。食之最能生精,故宜慎味。

天生各物,必有氤氳之時,萬物化生,必有樂育之候,貓犬至微,將受娠也。其牝者,必狂呼而奔跳,以氤氳樂育之氣,觸之不能自止,此天然之節候,生化之真機也。

凡婦人一月經行一度,必有一日氤氳之候,於一時辰間,氣蒸而熱,昏而悶,有欲交接不可忍之狀,此的候也。此時逆而取之則成丹,順而施之則成胎矣。然男女交媾之時,均有其精,何常有血?褚氏、東垣、丹溪,俱以精血混言,幾見男女媾精,而婦人以血施也。

女子系胞於腎,及心胞絡,皆陰髒也。虛則風寒乘襲子宮,則絕孕無子,非得溫暖藥,則無以去風寒而資化育之妙,宜用辛溫之劑,必加引經至下焦,走腎及心胞,散風寒,暖子宮為要,更宜兼以補養氣血之藥。

若不兼補養,徒事辛溫,則反增燥熱之熱,何以為化育之機耶!故血海虛寒而不孕者,誠用暖藥,但人之孕胎,陽精之施也,必陰血能攝之,精成其孕,血成其胞。若有真陰不足,陰虛則火旺,陽勝則內熱而血枯,是以不能攝受精血者,又不可純用辛溫之藥矣。《脈訣》曰∶血旺易胎,氣旺難孕,故貴乎以脈消息,所以不能廢診也。至於父少母老,生女必羸,母壯父衰,產男必弱,古人之成語。然有老者強,而少者弱,豈無變異其間乎?但有生之初,雖陽子為正,育而充之,必陰為之主。

有婦人年三十四,夢與鬼交,及見神堂陰司,舟揖橋梁,如此一十五年,竟無妊娠,此陽火盛於上,陰水盛於下。見鬼神者,陰之靈。神堂者,陰之所。舟揖橋梁,水之用。兩手寸脈皆沉而伏,知胸中有實痰也。三涌三瀉三汗,不旬日而無夢,一月而有娠。

婦人不孕,亦有六淫七情之邪傷沖任,或宿疾淹留,傳遺臟腑;或子宮虛冷;或氣旺血衰,或血中伏熱∶或脾胃損,不能榮養沖任;或有積血積痰,凝滯胞絡。更當審男子形質何如?有腎虛精弱;有稟受不足,氣虛血損;有嗜欲無度,陰精衰竭,各當求原而治。又當審其男女尺脈,若有尺脈細或虛大無力,用八味丸。左尺洪大,按之無力,用六味丸。兩尺俱微細,或浮大,用十補丸。若徒用辛熱燥血,不惟無益,反受其害矣。

世有婦人血氣充實,飲食健旺,而生育則少,有血氣不足,飲食減少,而生育偏多者,何?蓋衛府清肌,恆存辟穀,楚宮細腰,得之忍飢,月滿則虧,月虧乃盈,由是觀之,弱者易育,實者難胎,此定理也。

褚氏曰∶男女之合,二情交暢,陰血先至,陽精後充,血開裹精,精入為骨,而男形成。陽精先入,陰血後參,精開裹血,血入居本,而女形成。(此成胎以精血先後分男女也。)

《聖濟經》曰∶天之德,地之氣,陰陽至和,流薄一體,因氣而左動則屬陽,陽資之則成男,因氣而右動則屬陰,陰資之則成女,《易》雲∶幹道成男,坤道成女,此男女之分別也。(此成胎以左右陰陽之氣動分男女也。)

《易》雲∶幹道成男,坤道成女,父精母血,因感交會,精之泄陽之施也。血能攝精,精成其骨,此萬物之資始於干元也。血則外護而成胞,精則內實而化育,此萬物之資生於坤元也。陰陽交媾,胚胎始凝,胎所居名曰子宮,一系在下,上有兩口,一達於左,一達於右,精勝其血,則陽為之主,受氣於左子宮而男形成,精不勝血,則陰為之主,受氣於右子宮,而女形成,孕成而始化胎也。(此成胎以子宮之左右分男女也。)

馬玄台曰∶男子先天之氣,方父母媾精時,陰氣不勝其陽則成男。凡書謂陰血先至陽精後沖,縱氣來乘,血開裹精,陰外陽內則成男,其義亦渺,大約陰氣不勝其陽,則為男也。女子先天之氣,方父母媾精時,陽氣不勝其陰則為女。凡書所謂,陽精先入,陰血後參,橫氣來助,精開裹血,陰內陽外則成女,其義亦渺,大約陽氣不勝其陰則為女也。(此成胎以父母先天之陰陽相勝分男女也。)

程鳴謙曰∶信褚氏之言,則人有精先泄而生男,精後泄而生女者,何與?信東垣之言,則有經始斷,交合生女,經久斷,交合生男,亦有四五日以前交合無孕,八九日以後交合有孕,及變胎而一男一女者,何與?豈奇日受男,而偶日復受女之理乎?俞子木又謂∶微陽不能射陰,弱陰不能攝陽,信斯言也。世有 羸之夫,祛弱之婦,屢屢受胎,而血氣方剛,精力過人者,往往有終身不育者,何與?丹溪論以婦人經水為主,然當富貴之家,侍外家亦多,其中寧無月水如期者?又有經前夫頻育,而娶此以圖易,則不受胎,豈能受於彼,而不能受於此耶!大抵父母生子,如天地生物。《易》曰∶坤道其順乎,承天而時行,知地之生物,不過順承乎天,則知母之生子,亦不過順承乎父而已。知母之順承乎父,則種子者,當以男子為主矣,豈可專責之於婦人耶!在男子則不拘老少強弱,康寧病患,精之易泄難泄,只以交感之時,百脈齊到為善耳。若男女之辨,不以精血先後為拘,不以經盡幾日為拘,不以夜半前後交感為拘,不以父母強弱為拘,只以精血各由百脈齊到者,別勝負耳。此精之百脈齊到,勝乎血則成男,血之百脈齊到,勝乎精則成女矣。百脈齊到者,暢遂之極,而無一毫勉強是也。(此成胎以百脈齊到分男女也。)

受胎總論[編輯]

李東壁曰∶《易》雲一陰一陽之謂道,男女媾精,萬物化生,幹道成男,坤道成女,此蓋言男女生生之機,陰陽造化之良能也。齊褚澄言∶血先至裹精則生男,精先至裹血則生女,陰陽均至,非男非女之身,精血散分,駢胎品胎之兆。《道藏》言∶月水亡後,一三五日成男,二四六日成女。東垣言∶血海始淨,一二日成男,三四五成女。

《聖濟經》言∶因氣而左動,陽資之則成男,因氣而右動,陰資之則成女。丹溪乃非褚氏,而是東垣,主《聖濟》左右之說立論,竊謂褚氏未可非也,東垣亦未儘是也。蓋褚氏以精血之先後言,《道藏》以日數之奇偶言,東垣以女血之盈虧言,《聖濟》、丹溪以子宮之左右言,會而通之,理自得矣。

丹溪曰∶或問雙胎者,何也?曰∶精氣有餘,歧而分之,血因分而攝之也。若男女同孕者,剛日陽時,柔日陰時,感則陰陽混雜,不屬左不屬右,受氣於兩岐之間也。亦有三胎四胎者,猶是而已。《人鏡經》曰∶精氣盛則成二男,血氣盛則成二女,精血皆盛,則成一男一女,精血混雜,則成非男非女。男不可為父,得陽道之虧者也。女不可為母,得陰道之塞者也。皆非純氣,或感邪崇鬼怪之 氣,則成異類也。(張)按∶《經》曰∶陽予之正,陰為之主,蓋謂陽施正氣,萬物方生,陰為主持,群形乃立。更觀《易》論,坤道其順乎天而時行,則知地之生物,順承乎天,而母之生子,亦不過順承乎父,則種子者,當以男子為主,豈可專責之於婦人哉!此誠天生地成之大道,陽施陰長之至理。每見男子六脈洪大,尺脈有力者,子多女少,六脈沉細,尺脈沉微者,子少女多,生男亦夭,此屬驗也。況兩神相搏。合而成形,神也者,無形之謂也。惟其無形,故能生出有形,蓋造化之理,皆生於無也,豈日數精粕有跡之謂歟!故神者,生身之本也。然必因乎精氣何也?蓋神本無體,以氣為體,精無定形,以氣而形,體物有三,根本則一,主雖惟神,養其精氣,神必附物,精能凝神,三者互用,不可相離,平叔所謂窮取生身受氣初,夫水之精為志,而火之精即神也。蓋欲無火不動,惟此一點無形元陽之真火,以鼓無形默用之真神,《經》曰∶根於中者,命曰神機,蓋以神為機發之主,動用之道,不期然而然,物莫之知。若可以言語形容者,便非神之為用矣。更觀邪淫苟合者,無心種子,偶意為之,易成胎孕,蓋心專神篤,慾火熾而氤氳之氣濃密也。安居妙合者,專心種玉,而兢兢業業,每見無功,蓋心耗神馳,慾火衰而之氣反薄矣。可見莫非由於神也,莫非由於火也,更莫非重於陽之為用也。既稟天地之道,而陰陽之理不能外之,故陽旺多生男,陰旺多生女,即幹道成男,坤道成女之義也。更觀古載生人之候,常多外因有感而成,即此情之感觸,亦莫非神之為用,然神之為神,莫非火之為精也。若無火以充其神,則無氣以生其精,三者既失,則一團死灰矣,焉有陽和化育之道,情性感觸之用哉!古雲三月始胎,未有定儀,氣類潛感,造化密移,此亦天地化工之所有,何得執而為盡?無先哲立言曰∶陽生陰長。又曰∶陽生陰化。雲長雲化,豈無用意於其間乎?

孕一月名始膏,二月名始胚,三月名始胎。當胚膏之始,真氣方遇,如桃花凝聚,其柔脆易傷也。食必忌辛辣,恐散其凝結,味必稍甘美,欲扶其柔脆,二氣既凝,如泥在鈞,如金在熔,惟陶冶之所成,食氣於母,所以養其形,食味於母,所以養其精,形精為滋育,氣味為本,故天之五氣,地之五味,母食之而子又食之,外則充乎形質,內則滋乎胎氣,母寒亦寒,母熱亦熱,母飽亦飽,母飢亦飢,因虛而感,隨感而變,膏梁之家,縱恣口腹,暴怒淫慾,飲食七情之火,鍾之於內,胎氣受之,怯者,即變為病,壯者,毒不即發,而痘疹瘡驚,貽禍於後焉。故胎前可不慎為調攝乎!

巢氏曰∶妊娠一月,凝成一粒,如露珠然,乃太極動而生陽,名胚胎。天一生水,謂之胚,足厥陰脈養之,經水即閉,飲食稍異。二月名始膏,變成赤色,如桃花瓣,乃太極靜而生陰,地二生火,謂之 ,足少陽脈養之,吐逆惡阻,或偏嗜一物,以見一髒之虛也。三月名始胎,手厥陰脈養之,形象始化,乃分男女,乃太極之幹道成男,坤道成女也。四月始受水精以成血脈,形像具,六腑成,手少陽脈養之。五月始受火精以成陰陽之氣,筋骨已成,毛髮始生,足太陰脈養之。六月始受金精以成筋。口目皆成,足陽明脈養之。七月始受木精以成骨,游其魂,能動左手,手太陰脈養之。八月始受土精以成皮膚,形骸漸長,九竅皆成,游其魂,能動右手,手陽明脈養之。九月始受石精,以成皮毛,百節畢備,三轉其身,足少陰脈養之。十月足太陽脈養之,精神備足,受氣而生。獨君主無為,故無所養,然墮胎須防一三五七月者,蓋單月皆髒養胎,而三月又相火所主,胎最易動,尤宜慎之,當服清熱涼血安胎之藥。然諸經有多氣少血者,有多血少氣者,宜各以按月養胎之臟腑氣血虛實調之,自無墮胎之患矣。

有養胎以五行,分四時論者。凡人自受胎於胞門,則手足十二經脈,其氣血周流,俱以擁養胎元,豈有逐月分經,某經養某月之胎之理?馬玄台已駁之矣,故不具載。巢氏一月二月是論受胎之月數為近理也。

《聖濟》曰∶或者以妊娠勿治,有傷胎破血之論,豈知邪氣暴戾,正氣衰微,苟執方無權,縱而勿藥,則母將羸弱,子安能保?上古聖人,謂重身毒之,有故無殞,衰其大半而止,蓋藥之性味本以療疾,誠能處以中庸,與疾適當,且知半而止之,亦何疑於攻治哉!慎之者,恐克削破血,有傷胎孕耳。

安胎之法有二,如母病以致動胎者,但療母則胎自安;若胎氣不固,或有觸動以致母病者,宜安胎則母自愈。

婦人年幼,天癸未行行屬少陰,天癸既行屬厥陰,天癸既絕屬太陰,治胎產病從厥陰者,是祖氣生化之原也。

治法無犯胃氣者,是後天化生之源也。及上中下三禁,謂不可汗、不可下、不可利小便,恐亡其津液,而傷其生氣也。

夫二氣之感,凝而成形,氣血旺,則胎易成而無病,氣血弱,則胎多病而難育,食氣於母,所以養其精,食味於母,所以養其形,故胎元以脾胃飲食為本,母子咸賴之今人膏梁濃味,抑鬱氣惱,而氣血漸虧,痰火必熾,而惡阻、子癇、子腫等病作矣。然胎前諸症,皆以安胎為主,務使氣血和平,則百病不生。若氣旺而熱,熱則耗氣血,而胎不安,當清熱養血為主。若起居飲食調養得宜,絕嗜欲安養胎氣,則雖成另證,無大害也。丹溪曰∶白朮、黃 為安胎之聖藥。俗醫謂溫劑可以養胎,不知胎前最宜清熱,令血循經不妄行,故能養胎。白朮益脾以培萬物之母,條芩瀉火,能滋子戶之陰,與其利而除其害,其胎自安,故黃芩安胎為上中二焦藥。益母草治血行氣,有補陰之功,胎前無滯,產後無虛,以行氣中有補也。胎至三月、四月忽腹痛,惟砂仁及些少木香,能治痛行氣以安胎也。八九月必須順氣,用枳殼、紫蘇之屬,但氣虛者宜補氣以行滯,用參、術、陳皮、歸、芍、甘草、腹皮;氣實者,耗氣以抑陽,用芩、術、陳皮、甘草加枳殼。如將臨月,胎熱者以三補丸加香湯白芍或地黃膏。血虛者,不外四物地黃,加以益母草,預為分娩地步也。至於世醫安胎,多用艾、附、砂仁為害尤甚。不知血氣清和,無火煎爍,則胎安而固,氣虛則提不住,血熱則溢妄行,胎欲不墮,其可得乎。香附雖雲快氣開郁,多用則損正氣。砂仁快脾氣,多用亦耗真氣,香燥之品,氣血兩傷,求以安胎,適足以損胎矣。惟寒鬱氣滯者宜之。

趙養葵曰∶或問白朮黃芩,安胎之聖藥,胎前必不可缺乎?曰∶未盡然也。胎莖之繫於腎,猶鍾之繫於梁,棟柱不固,棟梁必撓,所以安胎先固兩腎,使腎中和暖,始脾有生氣,何必定以白朮黃芩為安胎耶?凡腹中有熱,胎不安者,宜用涼藥。然腹中有寒,胎亦不安,必用溫藥,此常法也。況兩腎中具水火之原,為沖任之根,而胎元之所系甚要,非白朮黃芩之所安也。如腎中無水胎不安者,用六味地黃壯水,腎中無火者,用八味地黃益火。調經當用杜仲、續斷、阿膠、艾葉、當歸、五味,出入於六味、八味湯中為快捷方式,總之一以貫之也。諸書之所不及,余特表而出之,此趙氏之創論也。且髒性所稟之寒熱不同,有髒寒不孕,服八味十補而始受娠者,則受娠之後,仍宜照常服之,蓋臟腑服慣,則不覺桂附之熱,飛以為常,竟相安於無事,更可長養胎元也。若停止暖藥,加以條芩清熱之品,要知能安補陽升舉者,必不利補陰降下矣,勢必反致墜胎之患,而且有損於胎元。極虛之人臟腑,春夏陽和,升長之氣少,秋冬陰寒,降下之氣多也。(張)常治惡阻久吐不止,脈微肢冷者,竟用附子理中湯加五味子,連服數日乃安,但必參術炙草倍加,則能乘載胎元,其姜附之性,惟從參術以溫補中焦,即附子走下之力,不能獨發以施其用矣。

古人用黃芩安胎,是因子氣過熱不寧,故用苦寒以安之,然氣血旺脾胃和,胎自無虞,一或有乖,其胎即墮,是以胎無全賴氣血以滋養,而氣血又藉谷氣以化生,故脾為一身之津梁,主內外諸氣,而胎息運化之機全賴脾土,故用白朮以助之,然惟形瘦血熱,營行過疾,胎常上逼,過動不安者為相宜。若形盛氣衰,胎常下墜者,非人參舉之不安。血虛火旺,腹常不運者,非香砂耗之不安。血虛火旺,腹常急痛者,非歸芍養之不安。體肥痰盛,嘔逆眩暈者,非半、苓豁之不安。則桂枝湯、香蘇散、蔥白香豉湯,諒所宜用。伏邪時氣,尤宜急下,此即安胎之要訣。下藥中獨芒硝切不可犯,若有客犯而用白朮,便熱邪留戀不解,若素患虛寒而服黃芩,則中氣脾胃愈傷,皆僅足以傷胎矣。

地之體本重,然得天氣以包舉之,則生機不息。若重陰泣寒之區,天日之光不顯,則物生實罕,如其人之體肌肉豐盛,乃血之榮旺,但血旺易至氣衰,久而彌覺其偏也。夫氣與血,兩相維而不可偏,氣為主則血流,血為主則氣反不流,非氣之衰也,氣不流有似乎衰耳。故一切補肌藥皆不可用,而耗氣之藥,反有可施,緣氣得輔則愈錮,不若耗之以助其流動,久之血仍歸於統握中矣。湖陽公主體肥難產,南山道士迸瘦胎方而產得順利,蓋肥滿之軀,胎處其中,全無空隙,以故傷胎之藥,止能耗其外之氣,而不能耗其內之真氣,此用藥之妙也。故胎前宜順氣,氣順則不滯,枳殼散、束胎飲,皆為氣實肥盛安佚鬱悶者立法耳。若氣體虛弱,元氣不足,或虛氣脹滿,或虛寒腹痛,必須參術大補,豈謂胎前必用耗氣藥乎?

婦人妊娠,惟在抑陽助陰,然胎前藥,最惡群隊。若藥無專一,則陰陽交錯,別生他病,惟南山道士枳殼散,所以抑陽,四物湯所以助陰,但枳殼散少寒單服,恐有胎寒腹痛之患。以內補丸佐之,則陽不至強,陰不至弱,陰陽調而孕安,蓋婦人平居,陽氣微盛,無諸疾病,則受娠自能經閉以養胎。若陽氣太盛,則陽搏於陰,乃經脈妄行,胎始不固,故貴抑陽助陰者此耳。

丹溪曰∶世之難產者,往往見於鬱悶安佚之人,富貴豢養之家。若貧賤辛苦者,無有也。方書只有瘦胎飲一,按其方為湖陽公主設也,實非極至之論。彼湖陽公主,奉養太過,其氣必實,耗其氣使之和平,故易產,此南山道士迸瘦胎枳殼散,抑陽降氣,溫隱居加木香、當歸佐之。若形肥人其氣必虛,久坐其氣不運,而氣愈弱,兒在胞胎,因母氣不能自運,故難產,當補其母之氣,則兒健易產矣,遂於大全方紫蘇飲加參術補氣藥,隨母形色稟性,參時加減,名曰達生散。人參、白朮,白芍、當歸、腹皮、紫蘇、陳皮、甘草,加枳殼,砂仁,勝於瘦胎散多矣。

胎前用藥,清熱養血為主,而清熱養血之後,惟以補脾為要,此培後天元氣之本也。若養葵則不用芩、術,而以地黃飲加杜、續以補腎,夫胎繫於腎,腎固則胎自安,此補脾不如補腎之要妙也。各具至理,察候用之。然勞神動怒,情慾之火俱能墮胎,蓋原其故,皆因於熱。夫火能消物,造化自然,如慣墮之婦,或食少而中氣不調,且不必養血,先理脾胃,次服補中益氣湯,脾胃旺飲食強,方能氣血有自而生也。

女之腎臟繫於胎,是母之真氣,而子所賴以生長者也。受妊之後,宜令鎮靜,則血氣安和,內遠七情,外薄五味,大冷大熱之物皆在所禁,霧露風邪不得乘間而入,亦不得交合陰陽,觸動慾火,謹節飲食。心氣大驚而癲疾,腎氣不足而解顱,脾氣不和而羸瘦,心氣虛乏而神不足,兒從母氣,不可不慎,苟無胎動、胎痛,瀉痢、風寒外邪,不可輕易服藥。

《便產須知》曰∶勿亂服藥,勿過飲酒,勿妄針灸,勿向非常地便,勿舉重、登高、涉險,勿恣欲行房。

心有大驚,犯之難產,子必癲癇。勿多睡臥,時時行步,勿勞力過度,使腎氣不足,生子解顱。衣勿太溫,食勿太飽,若脾胃不和,榮衛虛怯,子必羸瘦多病。

如犯修造動土,犯其土氣,令子破形殞命。刀犯者,形必傷;泥犯者,竅必塞;打擊者,色青黯;系縛者,相拘攣。

若有此等,驗如影響,切宜避之。《經》曰∶何以知懷子之且生?曰∶身有病而無邪脈也。身有病者,經閉也。經閉之脈,尺中來而斷絕,無邪脈,則尺中之脈和勻而無病,尚未變化,二月則精氣正變,其氣垂蒸沖胃而為惡阻,至三四月則惡陰少止,脈甚滑疾,蓋男女正成形質,其氣沿未定也。至五六月以後,形質已定,男女既分,及八九十月,血氣流通,故其脈平和,而如無娠,非醫者,深明脈理,病者肯明其故,難以診而知也。《脈訣》雲,滑疾不散,胎三月,但疾不散五月,母至六月後,則疾速亦無矣。然有始終,洪數不變者,其氣甚盛,不可一例拘也。

《經》曰∶婦人足少陰脈動甚者,妊子也。又曰∶陰搏陽別,謂之有子,足少陰腎脈也。動者,如豆厥厥動搖也。陰,尺中也。搏謂搏觸於手,尺脈搏擊,與寸脈殊別。則有孕之兆也。

女人以血為本,血旺是為本足,氣旺則血反衰,故女人以血勝氣者為貴,少陰動甚者,手少陰之脈也。心主血,動甚則血旺,血旺易胎,故云有子,即《內經》所謂婦人手少陰脈動甚,妊子是也。尺脈者,左尺足少陰腎之脈也。腎為天一之水,主子宮以系胞,胎之根蒂也。滑利則不枯澀,有替替含物之象,故妊娠,即《經》所謂陰搏陽別,謂之有子,叔和所謂尺中之脈,按之不絕,全義也。即此滑利之脈,應指疾而不散,滑為血液,疾而不散,乃血液斂結之象,是為有胎三月。若但疾而不散,是從虛漸實,血液堅凝,轉成形體,故不滑,此妊娠五月之脈也。

崔紫虛曰∶陰搏於下,陽別於上,血氣和調,有子之象,手之少陰,其脈動甚,尺不絕,此為有孕,少陰屬心,心主血脈,腎為胞門,脈應乎尺,或寸脈微,關滑尺數,往來流利,如雀之啄,或診三部浮沉一止,或平而虛,當問月水。婦人有病而無邪脈,此孕非病,所以不月。有病者,言經閉也。無邪脈者,尺脈和勻也,王叔和曰∶婦人妊娠四月,欲知男女法,左疾為男,右疾為女,俱疾為生二子。又曰∶左脈尺內偏大為男,右尺內偏大為女,左右俱大,產二子。大者,如實狀也,即陰搏陽別之義。尺脈實大,與寸脈殊別,但分男左女右也。又曰∶左脈沉實為男,右脈浮大為女。張景岳曰∶以左右分陰陽,則左為陽,右為陰,以尺寸分陰陽,則寸為陽,尺為陰,以脈體分陰陽,則鼓搏沉實為陽,虛弱浮澀為陰,諸陽實者為男,諸陰虛者為女,為一定之論。陽氣聚面,男子面重,胎必伏;陰氣聚背,女子背重,胎必仰,故溺死者亦然。

《難經》雲∶腎有兩,左為腎,右為命門,命門男子藏精,女子系胞,則知命門,即胞門,而子宮屬焉。然腎有左右之別,而子宮無左右之分。今丹溪雲∶男受胎在左子宮,女受胎在右子宮,是婦人胞門有兩子宮矣。似屬鑿空無據,但當雲氣血護胎,而盛於左,故脈左大左疾則為男,氣血護胎,而盛於右,故脈右大、右疾則為女。若雲盛於左子宮為男,盛於右子宮為女。假如品胎駢胎,則子宮亦有累累耶?

《舉要》雲∶男女之別,以左右取,左疾為男,右疾為女,沉實在左,浮大在右,左男右女,可以預剖,蓋左脈疾勝於右是為男孕,以男屬陽居左,胎氣鍾於陽故左勝,右脈疾勝於左是為女孕,以女屬陰居右胎,氣鍾於陰,故右勝也。更又視其腹如箕為女胎,腹如釜為男胎,蓋男女孕於胞中,女面母腹,則足膝抵腹,下大上小,故如箕,男面背母,則背脊抵腹,其形正圓,故如釜也。且胎有男女,而成有遲速,男動在三月,陽性早也。女動在五月,陰性遲也。又有雲∶三月五月動者,多男;四月六月動者,多女,是奇偶之數也。

楊仁齋曰∶叔和以左手太陽浮大為女,右手太陰沉細為男。元實以右手浮大為女,左手沉實為男,較是二說,不無抵悟。然即《脈經》本旨而詳之,又有若異而實同者。

《經》曰∶左手沉實為男,右手浮大為女。又曰∶左右手俱浮大者,生二女,俱沉實者,生二男,元賓之所主者此也,《經》曰∶左手尺中浮大者男,右手尺中沉細者女。又曰∶尺脈俱浮產二男,尺脈俱沉產二女,叔和之所主者此也。何者沉細之說與沉實之義不同?右尺浮大之說,與右手浮大亦異?欲知男女之法,大抵沉實者,為男,沉細者,為女;右尺浮大者,固知其女,左尺浮大者,大抵皆男。沉細為女,沉實為男,即所謂諸陽為男,諸陰為女是也。左尺浮大為男,右尺浮大為女,即所謂左疾為男,右疾為女是也。元賓言其詳,蓋合左右兩手而列陰陽,叔和言其略,不過脈經論尺脈之義,尚有何異同之辨哉!婦人三部,浮沉正等,無他病而不月者。孕也。尺大而旺者,亦然。左尺洪大滑實為男,右尺洪大滑實為女,體弱之婦尺內按之不絕,便是有子,月斷病多,六脈不病,亦為有子,所以然者,體弱而脈難顯也。《脈經》曰∶三部浮沉正等,按之不絕者,妊娠也。何嘗拘於洪滑耶?

凡女人務調血氣充足,陰陽和暢,月事無愆期之患,子宮無阻塞之虞,固其天真,壯其胃氣,勿泥婦人多氣而以香附之類損其血,縮砂之類殘其氣,再加情性調和,存養神氣,柔德既彰,受娠可必,如此者,謂之有其地矣。抑男子精衰,多由於七情不能致慎,五臟不能相生。《素問》曰∶腎者主水,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五臟盛乃能瀉。

《靈樞》曰∶五臟主藏精,藏精者,不可傷,蓋五臟各有精,隨用而灌注於腎,腎不過為都會關司之所,非腎一髒獨有精也。奈何舉世不察,不能別臟腑之有餘不足而平之,但以補腎為功,不知熱則害水,寒則伐火,即使腎氣得補,而四髒未平,終無相生之理,曷成孕育之功?務調五臟,精氣俱充,心腎更足,如此者,謂之有其種矣。天地生物,必有氤氳之候,萬物化生,豈無樂育之時,居恆必兩家寡慾,至經行一度,必有一日氤氳之候,於一時辰之間,氣蒸而熱,神昏而悶,有動而莫遏之狀,此的候也。逆而取之則成丹,順而施之則成胎,如此者,謂之知其時候矣。然有意種子,兢兢業業,必難結胎。偶意為之,不識不知,成胎甚易,既播種後,勿復交接以擾子宮,勿令勞役,勿令食冷,勿令疾行,勿令跌仆,勿令過浴,勿令過醉,勿令之怒,勿令之驚,多服健胃和中,平肝養氣之藥,隨時調護,可無遺墮之虞。蓋數月墮胎,人皆知之,一月墮胎,人莫能覺,既固其胎,宜遵胎教,巢氏曰∶妊娠三月始胎,而形象始化,未有定儀,因感而變,若欲子端正壯嚴,宜口談正言,身行正事,欲生男者,宜佩弦,執弓矢,欲生女者,宜佩韋施環,欲子美好,宜佩白玉,欲子賢能,宜看詩書。古人轉女為男之法,或以絳紗囊佩雄黃於左者,或潛以夫發及手足甲置席下者,或以釜置床下,系刃向下者,或潛以雄雞尾尖長毛三莖置席下者,勿令本婦知,此皆外象內感,告灶以雞試之則一窠皆雄也。蓋胎化之法,亦理之自然,故食牡雞取陽精之全於天產者,佩雄黃取陽精之全於地產者,操弓矢藉刀斧,取剛物之見人事者,氣類潛感,造化密移,物理所有,故妊婦見神像異物,多生鬼怪,即其征矣。象牙犀角,紋逐象生,山藥雞冠,形隨人變,以卵告灶而抱雞,以苕帚掃捕而成孕,物且有感,況於人乎!然造物有不毛之地,人應之,婦人有無子宮者,造物無不雨露之天,人應之,男子皆能施化,往往自失其道,致斬萬世之傳,圖子者,可不猛然醒悟乎!

啟宮丸

治婦人肥盛,子宮脂滿壅塞,不能孕育。

芎 白朮 半夏曲 香附(一兩) 茯苓 神曲(五錢) 橘紅 甘草(二錢)

粥丸,白湯送下三錢橘、半、白朮燥濕以除痰,香附、神曲理氣以消滯,川芎散郁以活血,茯苓、甘草去濕和中,助其生氣,則壅者,通塞者啟矣。肥而下孕、多由痰盛,故以二陳為君,而加氣血藥也。

詵詵丸

治婦人沖任虛寒,胎孕不成,或多損墜。

當歸(酒洗,焙) 川芎 石斛(酒浸,炒) 白芍藥 牡丹皮 延胡索(各一兩) 肉桂(去皮,五錢) 澤蘭葉 白朮(各一兩五錢) 乾薑(泡,五錢) 熟地黃(洗、焙,二兩)

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溫酒下。

當歸建中湯

治婦人一切血氣不足,虛損羸瘦。

當歸(四兩) 肉桂(去皮) 甘草(炙,各二兩) 白芍藥(六兩)

每服五錢,姜棗水煎服。

補中丸

治婦人虛損諸疾,宜常服。

川芎 白芍藥 黃 當歸 人參 陳皮(各五錢) 白朮 地黃(各一兩)

為末,蜜丸,每服五十丸,溫水下。

八珍散

調和榮衛,滋養血氣,進美飲食。

四物湯、四君子湯等分。

姜棗水煎,食前溫服。

地黃丸

治腎經不足,發熱作渴,小便淋秘,氣壅痰嗽,頭目眩暈,眼花耳聾,咽燥舌痛,牙齒不固,腰膝痿軟,自汗、盜汗,諸血失音,水泛為痰,血虛煩躁,下部瘡瘍,足跟作痛等證。

熟地黃(八兩,酒煮杵膏) 山茱萸(酒潤枝炒) 干山藥(炒黃。各四兩) 牡丹皮(酒洗,微炒) 白茯苓(人乳制焙) 澤瀉(淡鹽酒拌炒。各三兩)

為末蜜丸,如桐子大,空心淡鹽湯下四錢。

滋血湯

治婦人皮聚色落,心肺俱傷,血脈虛弱,月水過期。益氣養血。

人參 白茯苓 川芎 當歸 白芍 山藥 黃 熟地水煎,食前溫服。

胎前雜症門[編輯]

(本門諸方宜於前經病門參看。)

惡阻[編輯]

所謂阻者,經血既閉,痰水積於中,阻其髒氣,不得宣通也。

《金匱》曰:婦人得平脈,陰脈小弱,其人渴不能食,無寒熱,名妊娠。於法六十日,當有此證,設有醫者治逆,卻一月,加吐下者,則絕之。(婁全善曰∶惡阻者,謂嘔吐、噁心、頭眩惡食、擇食是也。絕之者,謂絕止醫治,候其自安也。嘗治一二妊婦惡阻病,嘔吐愈治癒逆,因思仲景絕之之旨,遂停藥月余自安。大哉!聖人之道也。徐忠可曰∶其期有未滿六十日則胎未成,又加吐利,因醫者以安胎為主,見而用條芩、砂仁之類,則脾胃實有受傷處,但當斷絕病根為主,不得泥安胎之說,故曰絕之。)

婦人所食谷味,化為血氣,下為月水。凡妊娠之初,月水乍聚,一月為媒,二月為胚,三月為胎,成則男女上食於母。然在三月相火化胎之候,未能上食於母,血氣未用,五穀不化,中氣壅實,其為郁滯、痰火、穢惡之氣盡沖於胃,所以噁心有阻也。其候心中憒悶,頭眩,四肢懈惰,惡聞食氣,多睡少起,酷嗜酸鹽果實者,乃肝腎不足,引以自救也。

凡孕二、三月間,妊婦稟受怯弱,便有阻病,嘔逆不食,或心煩悶,狀如醉酒,肢體沉重,擇食,惡食,頭目昏眩,此乃氣血積聚以養胎元,其精血內郁,而穢腐之氣上攻於胃,是以嘔逆不能納食;血既養胎,心失所榮,是以心虛煩悶。法當調血散郁,用參、術、甘草補中氣;桔紅、紫蘇、木香、生薑散鬱氣;茯苓、麥冬、黃芩、竹茹清熱解煩,名參桔飲,所謂胎前須順氣者此也。但胎前無寒,胎後無熱,至於惡阻嘔吐,尤多屬熱。然亦有因寒而吐者,乃因病而非因惡阻也,不止則虛矣。當以人參乾薑半夏丸主之,不可過用辛藥。若吐甚而愈止愈急者,用仲景法,停藥月余自安矣。

《千金方》有半夏茯苓湯、茯苓丸,專治惡阻,比來少有服者,以半夏能動胎,胎初結,慮其辛燥易散也,須薑汁炒以制其毒。凡惡阻非半夏不能止,故仲景用人參半夏乾薑丸。羅謙甫用二陳去陳皮、甘草,即名半夏茯苓湯。朱丹溪謂肥人多因痰,瘦人多因火,用二陳加減,並治胎前惡阻,痰逆嘔吐,心煩,頭眩,惡食俱效。經雲有故無殞是也。立齋曰∶半夏乃健脾氣,化痰滯主藥,脾胃虛弱嘔吐,或痰涎壅滯飲食少、胎不安,必用半夏茯苓湯,倍加白朮安胎健脾。常用甚驗也。惡阻兼腰痛者,防胎墮下,尤宜二陳四物,加條芩、白朮,和中理脾為主,不可升舉。蓋嘔逆氣已上升,藥再上升,則犯有升無降,上更實而下更虛,益促其墮矣。

子煩[編輯]

妊娠煩悶有四證,有心中煩,胸中煩,有子煩,諸屬於熱。若髒虛而氣乘心,令人煩者,名虛煩。若積痰飲,嘔吐痰沫者,名胸中煩。或血積停飲,寒熱相搏,致胎氣不安,謂子煩。大抵多由陰既養胎,孤陽獨旺,心肺虛熱,是以撩亂不寧。更有時當盛夏,君火大行,俱能乘肺,以致煩躁、胎動不安者,皆因時而致之者也,亦當因時治之,生脈散最佳。

妊娠煩躁口乾[編輯]

妊娠煩躁口乾者,足太陰脾經其氣通於口,手少陰心經其氣通於舌,若臟腑氣虛,熱乘心脾,津液胎燥,故心煩口燥,與子煩大同小異,宜知母丸。若肝經火動,加味逍遙散;若腎經火動,加味地黃丸。

古有婦人暴渴,惟飲五味汁,名醫耿隅診其脈曰∶此血欲凝,非疾也。已而果孕,故古方有血欲凝而渴飲五味之證,本屬肺腎二經有火,蓋火入於肺則煩,入於腎則躁,胎繫於腎,腎水養其胎元,則不足以滋腎中之火,火上爍肺,變為煩躁,此金虧水涸之候。法當滋其化源,清金保肺,重濁壯水,滋腎為主。

子懸[編輯]

《本事方》雲∶紫蘇飲治妊娠胎氣不和,壞胎逆上,脹滿疼痛,名子懸。子懸者,濁氣舉胎上湊也。

胎熱氣逆,心胃脹滿,此證挾氣者居多。疏氣舒郁、非紫蘇、腹皮、川芎、陳皮無以流氣;非歸、芍無以養血,氣血既利而胎治降。然邪之所湊,其正必虛,故以人參、甘草補之。又曰∶有妊娠心腹脹滿者,由腹內素有寒氣,致令停飲;與氣相爭,故令心腹脹滿也,須以脈之遲數辨之。

子滿子腫子氣[編輯]

子滿者,婦人孕至五、六個月,腹大異常,胸腹脹滿,手、足、面目浮腫,氣逆不安,小便不通,此由胞中蓄水,名曰胎水。若不上治,生子手足軟短有疾,或胎死腹中。用千金鯉魚湯治其水。

若脾虛不運,清濁不分,佐以四君子;若面目虛浮,肢體如水氣,全生白朮散;若脾濕虛熱,下部作腫,補中湯加茯苓;若飲食失節,嘔吐、泄瀉,六君子湯;若腿足發腫,喘悶不寧,或指縫出水,天仙藤散;若脾肺氣滯,加味歸脾湯,佐以加味逍遙散。然遍身浮腫,脹滿之甚者,名為子滿。若只腳面浮腫,行走艱難,或腳趾內有黃水出者,謂之子氣。直至分娩方消也。故妊娠腳腫,至八、九月及脛腿俱腫,非水氣比,不可以水病治之,反傷真氣。凡有此者,必易產,因胞髒中水血俱多,不致燥胎故也。若初孕即腫者,是水氣過多,兒未成體,則胎必墮。

子腫與子氣相類,但子氣在下體,子腫在頭面。若子滿產五、六月以後,比子氣與子腫不同。蓋胎大則腹滿,滿則甚氣,遍身浮腫也。

妊娠腹痛胎痛[編輯]

《金匱》曰∶婦人懷娠六、七月,脈弦發熱,其胎愈脹,腹痛惡寒,少腹如扇者,子髒開故也,當以附子湯溫其髒。徐忠可曰∶六、七月胃肺養胎,而氣為寒所滯,故胎愈脹;寒在內,腹痛惡寒。然惡寒有屬表者,此連腹痛,乃知寒傷內矣。少腹如扇,陣陣作冷,若扇之狀,惡寒之異也,且獨在少腹,因子髒受寒不能合,故少腹獨開不飲也。子髒即子宮。附子能入腎溫下焦,故宜附子湯溫其經。妊婦偶有所傷,胎動不安,痛不可忍,用帶殼縮砂,不拘多少,和皮炒黑色,為末,熱酒下二錢。不飲酒者,米飲下,腹中覺熱,胎自安矣。

妊娠心腹痛,或宿有冷疼,或新觸風寒,皆因髒虛而發也。邪正相擊而並於氣,隨氣上下,上沖於心,則心痛;下攻於腹,則腹痛。邪正二氣交攻於內,久若不瘥,痛沖胞胎,必動胎。潔古地黃當歸湯治婦人有孕胎痛。丹溪以血虛治之,故四物湯去川芎,倍加熟地,此心法也。

妊娠不時腹痛,或小腹重墜,名胎痛。地黃三錢、當歸一錢,二味煎湯主之,不應加參、術、陳皮。因中氣虛而下墜作痛者,補中益氣湯。

腰痛[編輯]

妊娠腰痛,多屬勞力。蓋胞繫於腎,勞力任重,致傷胞系,則腰必痛,甚則胞系欲脫,多至小產。故宜安胎為主,胎安而痛自愈,痛愈而胎能安。若素安逸而腰痛,必房事不節,致傷胞系也。

脈緩,遇天陰、或久坐而痛者,濕熱也。腰重如帶物而冷者,寒濕也。脈大而痛不已者,腎虛也。脈澀而日輕夜重者,氣血凝滯也。脈浮者,風邪所乘;脈實者,閃挫也。臨月腰痛如脫腎者,將產也。

胎漏下血[編輯]

有妊婦月信不絕而胎不損,問產科熊宗古,答曰∶婦人血盛氣衰,其人治肥,凡既妊之後,月信常來,而胎不動。

若便以漏胎治之則胎必墮。若不作漏胎治,其胎未必墮,今推宗古人之言,誠有旨也。巢氏雲∶婦人有子之後,經血蓄以養胎矣。有妊而月信每至,亦未必因血盛也。此因榮經有風,則經血喜動,以風勝故也。榮經既為風所勝,則所下者,非養胎之血,若作漏胎治之,服保養補胎藥,胎本不損,強以藥滋之,是助其風行水動之勢,其胎真墮矣。若知榮經有風之理,專以一藥治風,經信可止,或不服藥,胎亦無恙,然亦有胎本不固,因房室不節,先漏而後墮者,須作漏胎治之。《千金方》治妊娠下血不止,名曰漏胎,血盡子死,用生地八兩,漬酒搗汁,服之無時。(張)秘授保胎神效丸一方,藥雖甚靈,但內有紅花、沒藥,未解其意,觀宗古之論,始悟立方之妙。今具於後,保產者珍之。

妊娠漏胎,此由沖任脈虛,不能約制手太陽、少陰之經血故也。沖任之脈為經絡之海,起於胞內。

手太陽、少陰相為表里,上為乳汁,下為月水。有娠之人經水所以斷者,壅之養胎也。沖任氣虛,則胞內泄不能制其經血,故月水時下名胞漏,血盡則斃。又有勞役,喜怒不節,飲食生冷,觸冒風寒,子髒為風冷所乘,氣血失度,使胎不安,故也令下血也。丹溪曰∶胎漏多因於血熱,然亦有氣虛血少,服涼血藥而下血益甚,食少、體倦者,此脾氣虛而不能攝血也,當以脈候參之。

妊婦壯實,六脈平和,飲食如故,余無所苦,但經時下者,是血氣旺而養胎之餘血也,不可強止,亦不可使之行,但為和血、涼血、健脾為主,佛手散加條芩、白朮、阿膠;或八珍湯加膠、艾。

尿血[編輯]

娠婦勞傷經絡,熱乘於血,血得熱則滲入於脬,故令尿血。胎漏自人門下血,尿血自尿門下血。妊娠尿血屬胞熱者,多四物加山梔、發灰,或阿膠、熟地、麥冬、五味子之類。

子淋[編輯]

孕婦小便澀少淋漓,名曰子淋。由氣血聚養胎元,不及敷榮滲道,遂使膀胱鬱熱,宜歸、芍調血;人參補氣;麥冬清肺以滋腎水之源;滑石通導利小便以清郁滯,名安榮散。古方內有滑石,石乃鎮重之劑,恐致墮胎,若臨月極妙。如在七八月前,宜去此味,加石斛、山梔尤穩。若日久倦怠,右脈微弱者,此氣虛下陷,而時墜下,然氣弱腸虛而難流通,惟大服人參運之,其便自易。

轉胞病[編輯]

胞轉證候臍下急痛,小便不通。凡強忍小便,或風急疾走,或飽食忍尿,或忍尿入房,使水氣上逆,氣逼於胞,故屈戾不得舒張所致,非小腸、膀胱受病而用藥所能利也。法當落其氣則愈,若胞落即殂。凡病患稟受弱者,憂悶多郁、性躁急者,食味濃者,多有之。古方用滑利藥鮮效。因思胞水自轉,為胎所壓,胎若舉起,胞系自疏,水道自通矣,宜補中益氣湯。服後探吐,以提其氣自通。通後即用參、 大補,恐胎墮也。

丹溪曰∶有婦妊孕九月轉胞,小便不出,下急腳腫不堪步,診脈右澀左稍和,此飽食氣傷,胎系弱不能自舉,下墜着膀胱,偏在一邊,氣急為其所閉,故水竅不能出,方用參、術、陳皮、炙草、歸、芍、半夏、生薑,補血養氣,氣血既旺,胎系自舉,頓飲之,探喉令吐,如是四服,小便通下皆黑水,復重調補而愈。又妊娠七八月,小便不通,診之脈細弱,此由中氣虛怯,不能舉胎,胎壓其膀胱下口,因不得溺,用補中湯,加升舉之藥。因藥力未至,脹痛難忍,遂令老婦用香油塗手,自產戶托起其胎,溺出如注,脹急頓解,隨以大劑參 補之。 至三日後,胎漸起,小便如故。《證治》曰∶轉胞之說,胞為所逼而側,名胞者,即膀胱也。然子淋與轉胞相類,但小便頻數,點滴而痛地得,為子淋,膀胱小腸虛熱也。虛則不能制水,熱則不能通利,故淋若頻數,出少不痛者,為轉胞,間有微痛,終與子淋不同。

《經》曰∶婦子胞氣。又曰∶胞移熱於膀胱。又曰∶沖脈任脈皆起於胞中。凡此胞字皆音包,以子宮為言也。《靈樞》曰∶膀胱之胞薄以懦,音拋,以當溲脬而為言也。胞物有三,而字則相同,奈何後人不解其意,或忍膀胱與尿胞為二物,又因《類纂》曰∶膀胱者,胞之室,反以子胞與膀胱為一物,其誤甚矣。夫膀胱即脬,脬即膀胱也。為得復有一物,居膀胱之內,者乎?其以子胞與膀胱為一物者,試不思轉胞下壓膀胱,以致小便不通者,則胞在上,更膀胱在下,則其部位各別,而非一物更明矣。

子喑[編輯]

經雲∶婦人重生九月而喑者,胞之絡脈絕也,無治,當十月復。謂人之受孕,一月肝經養胎,二月膽經養胎,三月心經養胎,四月小腸經養胎,五月脾經養胎,六月胃經養胎,七月肺經養胎,八月大腸經養胎,九月腎經養胎,十月膀胱經養胎。先陰經而後陽經,始於木終於水,以五行之相生言也。

然以理推之,十二經之脈晝夜流行無間,無日、無時而不共養胎氣也,必無分經養胎之理。今曰九月而喑,時至九月,兒體已長,胞宮之絡脈繫於腎經者,阻絕不通,故間有之。蓋腎經之脈上系舌本,脈道阻絕,則不能言,故十月分娩後而能言,不必加治,治之當補心腎。喑謂有言而無聲,故經曰不能言,不能非絕然不語之謂。凡音出於喉嚨,發於舌本,因胎氣肥大,阻腎上行之經。腎脈入肺,循喉嚨,系舌本。喉者,肺之部,肺主聲音。其人竊竊私語,心雖有言,而人不能聽,故曰喑。肺腎子母之髒,故云不必治。若大全解作不語,則為心病,以心主發聲也,與子喑了不相干,若張子和有降心火之說,馬玄台有補心腎之言。如果腎之脈絡絕,則其病不治,豈有產後自復之理乎。

故經雲∶胞之絡脈絕。此絕字當作阻字解也。

中風[編輯]

孕婦痰涎壅盛,忽然僵仆,或時發搐,不省人事,是血虛而陰火炎上,鼓動其痰,左脈微數,右脈滑大者,名曰子癇,宜四物養血,酒芩清熱,二陳化痰理氣。故《機要》雲∶風木為熱,熱甚則風動,宜靜勝其燥,是養血也。治法仍以安胎為主,勿過用中風之藥。蓋多由血虛則生熱,熱盛則生風,皆內起之風火,養血而風火自滅也。若心肝風熱,用鈎藤湯;肝脾血虛,加味逍遙散;肝脾郁怒,加味歸脾湯;氣逆痰滯,紫蘇飲;脾郁痰滯,二陳加竹瀝、薑汁。

妊娠傷寒[編輯]

妊娠傷寒,專以清熱安胎為主,外用塗臍護胎之法,其或汗、或下,各隨表里所見脈證主治。有表證宜汗者,羌活沖和湯加柴胡、當歸、芍藥、蘇葉、蔥白之類。若里熱實症,便秘、躁渴者,亦用大黃轉藥,須酒制用。有病病當之,設患真寒脈伏厥冷者,則用姜、桂、附子。姜、桂雖熱,用黃連、甘草制之則無害矣。況應犯而犯似乎無犯,若不急為調治,以去極寒極熱之病,則胎為病所困而難於保全矣。奈何去病寒熱之藥,人多畏之,傷生寒熱之病,人反安之何也?

妊娠瘧疾[編輯]

妊娠寒熱皆因氣血虛損,風寒乘之。風為陽邪,化氣而為熱;寒為陰邪,化氣而為寒;陰陽並挾,寒熱互見。經曰∶陽微惡寒,陰弱發熱。此皆虛之所致,不因暑氣所作,宜清解表邪,兼大補氣血以主之,勿泥寒熱假象也。若寒熱不已,熏蒸其胎,胎必傷矣。更有患胎瘧者,一遇有胎,瘧病即發。此人素有肝火,遇孕則水養胎元,肝虛血燥,寒熱往來,似瘧非瘧也,以逍遙散清肝火、養肝血,兼六味丸以滋化源。

妊娠痢疾[編輯]

妊娠飲食生冷,脾胃不能克化,致令心腹疼痛。傷血則赤,傷氣則白,血氣俱傷,則赤白相雜。至若腹內重墜,胎氣不安者,此腹重墜下,元氣虛而不能升舉,真氣下陷也,大用補中湯而自安,切勿順氣、行氣,益增墜下之患。胎繫於腎,如鍾繫於梁,棟柱不固,棟梁必撓,而鍾豈能獨全哉。況似痢非痢者,多中氣虛則不能上升,脾氣虛則不能滲濕,腎氣虛則不能閉藏。慎勿以有形之假滯,而傷無形之元氣,至元氣一傷,變症百出矣。胎能保乎?

妊娠霍亂[編輯]

霍亂者,因甘肥過度,腐積成痰,七情鬱結,氣盛為火,停蓄胃中,乍因寒熱之感,邪正交爭,陰陽相混,故令心腹絞痛,吐、利並作,揮霍變亂。如邪在上胃脘,則當心痛而吐多;邪在下胃脘,則當臍痛而利多;邪在中脘,則腹中痛,吐、利俱多。吐多則傷氣,利多則傷血,血氣受傷不能護養其胎,邪氣鼓擊胎元,子母未有不殞者,此危症不可不亟治也,宜香蘇散加藿香,先服後探吐之。

妊娠泄瀉,不外脾腎二髒,虛者居多。夫血統於脾,血擁胎元,則脾陰虛而食不運化。脾主健運,下焦壅滯而清氣難舒,於是水谷難消而作瀉。且胎繫於腎,胎竊其氣以擁護,而腎氣既弱,命門火衰,不能上蒸脾土,此妊娠泄瀉之由也。雖其間不無風寒暑濕之外感,飲食生冷之內傷,然屬於脾腎有虧者乃其本也。

妊娠傷食[編輯]

妊娠傷食,多由脾胃中氣虛弱,不能運化,若中氣壯實,無是病也。然胎以脾胃為主,脾胃強則胎系如懸鐘而不墜,若傷食不化則脾困而胎不能固。故凡即消食導滯,皆先以補脾健胃為主,而推揚谷氣,則飲食自化。

若徒事消克,不但胎元易墜,且脾虛而愈虛之,化源之機竭矣。

妊娠吐血[編輯]

凡七情內傷,六淫外感,皆足致失血之患。而妊娠吐血一主火熱者,以氣血壅養胎元,或有所感則氣逆而火上乘心,心煩滿悶,血隨而溢也。但火略有虛實之分,實火當清熱以養血;虛火當滋陰以補水,則血可安而胎可固。若泛用行血、消血之劑,胎必墮而禍不旋踵矣。

妊娠胎逆作喘[編輯]

有婦人胎死於腹,病喘不得臥,診其脈,氣口盛人迎一倍,左關弦動而疾,兩尺俱短而離經,因曰病蓋得之毒藥動血,以致死胎不下,奔迫上沖,非風寒作喘也。大劑芎歸湯加催生藥服之,夜半果下一死胎而喘止。其夫曰病外家誠有懷,以室人見嫉,故藥去之,眾所不知也。然妊娠氣喘,有乍感風寒而不得臥者,客邪盛也,發散自愈,參蘇飲主之。若脾虛四肢無力,肺虛不任風寒,腎虛腰 ,短氣不能行步,猝然氣喘不息,此脾肺素虧,母虛子亦虛,腎氣不歸元而上乘於肺也,生脈散、補中湯去升柴主之。丹溪所謂火動作喘,此胎前最多。至於毒藥傷胎病喘,世俗往往有之,病機之不可不察者也。

婦人髒躁悲傷[編輯]

仲景曰∶婦人髒躁,喜悲傷欲哭,象如神靈所憑,數欠伸,甘麥大棗湯主之。立齋治一妊婦,悲哀煩躁。其夫詢之,雲∶我無故,但欲自悲耳。用仲景方,又用淡竹茹湯佐八珍湯而愈。故妊娠無故悲傷,屬肺病髒躁者,肺之髒燥也,胎前氣血壅養胎元,則津液不能充潤,而肺為之燥。肺燥當補母,故有甘草、大棗以補脾。若立齋用八珍湯補養氣血,更發前人之所未盡。

腹內兒哭[編輯]

《產寶》曰∶腹中臍帶上疙瘩,兒含口中,因妊婦登高舉臂,脫出兒口,以此作聲,令妊婦曲腰就地如拾物狀,仍入口中即止。又雲∶孕婦腹中兒哭,治法用空房中鼠穴土同川黃連濃煎汁,飲之即止。

胎動胎漏[編輯]

妊娠胎動不安者,由沖任經虛,受胎不實也。有飲酒房事過度、損動不安;有忤觸傷仆而動不安;有怒氣傷肝、或鬱結不舒,觸動血脈不安;有過服暖藥並犯禁之藥動而不安;有因母病而胎動者,但治母病其胎自安;有因胎不堅固動及母病者,但當安胎,其母自愈。若面赤、舌青,是兒死也;面青、舌赤,是母死也;唇、口、面、舌俱青,吐沫者,是子母俱死。然胎動與胎漏,皆有下血,胎動則腹痛,胎漏無腹痛。胎動宜調氣,胎漏宜清熱。然子宮久虛,多令墜胎,其危同於風燭,非正產可比,急以杜仲丸預服,以保胎元。

子死腹中[編輯]

胞衣未下,急於胎之未生。子死腹中,危於胎之未下。蓋胞衣未下,子與母氣尚通呼吸,若子死腹中,胞髒氣寒,胎血凝 ,氣不升降。古方多以行血順氣藥及硝石、水銀、 砂之類。但其胎已死,則軀形已冷,血凝氣聚,復以至寒之藥下之,不惟無益,而害母命者多矣,不知古人立方深於用意。蓋子死之故,因有二端,用藥寒溫各存至理,有妊娠胎漏血盡子死者;有墜墮顛仆內傷子死者;有久病胎萎子死者。以附子湯進三服,使胞髒溫暖,凝血流動。蓋附子能破寒氣墮胎,此用溫藥之意也。有因傷寒熱病溫瘧之類,胎受邪熱毒瓦斯,內外交攻,因致胎死留於胞髒。古人深慮胎受毒氣必然脹大,故用朴硝、水銀、 砂之藥,不惟使胎不脹,又能使胎形化爛,再副以行血、順氣之藥,死胎即下。此古人立方之至意也。

凡脈三陽俱盛,名曰雙軀。若少陰微緊者(謂督脈),血即凝濁,經養不周,胎即偏夭,其一獨死,其一獨生,不去其死,害母失胎,千金神造散主之。是方 治雙胎,一胎生、一胎死者,用蟹爪以去其死,阿膠以安其生,甘草和藥性,立方之心意深遠矣。

人之胃氣壯實,沖任榮和,則胎得其所,如魚處深澗,自然和暢。若氣血虛弱,無以滋養,其胎終不能成宜下之,以免其禍。然胎傷宜下、而下法最宜謹慎。如胎死腹中,心先 舌青、腹冷、口穢的確,方可用下,也必先固妊婦本元,補氣養血而後下之。如遇有不安,未能詳審,遂用峻厲攻伐,能免不測之禍。此要訣雲順其自然四字,最妙。立齋亦云∶胎果不能安者,方可議下。慎之、慎之,前賢之垂戒深矣。若欲下之,朴硝斷不可少。

墮胎[編輯]

妊娠受胎,七日一變,今婦人墮胎,必在三月、五月、七月者多;在二月、四月、六月者少。蓋諸經養胎,髒陰而腑陽,三月屬心,五月屬脾,七月屬肺,皆在五臟之脈,陰常易虧,故多墮耳。如在三月曾墮,後孕至期,必乘其所虛而三月亦墮,以心脈受傷故也,須預於二月先調其心。五月、七月亦然,必多服健脾益氣養榮之藥,一有胎後,日不可間乃佳。唯一月墮胎,人所不知,一月屬肝,怒則多墮,洗下體則竅開亦墮,一次既墮,肝脈受傷,下次亦墮,今之無子者,大半一月墮胎,非盡不受孕也。故凡初交後,最宜將息,勿復交接以擾子宮,勿令勞怒,勿舉重,勿洗浴,又多服養肝平氣藥,則無一再之墜而胎固矣。若連墮數次,胎元損甚者,服藥須多,蓋久則胎元可復。其藥以養榮、調氣、補腎、益脾,如四物湯去川芎、生地,換熟地,加人參、白朮、陳皮、條芩、阿膠、續斷、杜仲之類。如有跌扑所傷,須逐污生新為主,佛手散最妙;腹痛加益母草,服下痛止,則子母俱安。如胎已損,則污物並下,再加童便、制香附、益母草、陳皮,煎濃汁飲之。如從高墜下,腹痛下血、煩悶,加生地、黃 ,補以安之,如因使內腹痛下血,加參、術、陳皮、茯苓、炙甘草、砂仁末,以保之;如胎下而去血過多,昏悶欲絕,脈大無力,用濃濃獨參湯沖童便服之。小產本由氣血大虛,今當產後,益虛其虛矣,故較正產尤宜調補。

巢氏論諸經脈養胎,各三十日,而十二經中,獨心與小腸不養胎,何也?心為牡髒,小腸為腑,主生血而合脈。《經》曰∶髒直通於心,心藏血,脈之氣也。有孕則經脈不通,所謂閉經以養胎也。是知胎以血為本,始終皆在於心,自不當以輸養分次第矣。三月之時,心包絡養胎,《靈樞》雲∶心包主脈。若分氣及胎,脈必虛代。《經》雲∶心合脈,蓋心與包,雖分二經,其實原屬一髒也。若至期當養之經,虛實不調,則胎必不安,甚則下血而胎墮矣。

夫陽施陰化,胎孕乃成,胎寒則痛,胎熱多驚。若血氣虛損,不足以榮養其胎,則自墮矣。譬之枝枯則果落,藤萎則花墜。有因七情太過,五火內發,火能消物而墮者;有因勞力閃挫,傷動其胎而墮者;有因怒動肝火,疏泄用事而墮者;有因過於房事,盜泄胎元而墮者;正如風撼其樹,而根本為動搖也。然小產重於大產,蓋胎髒損傷,胞系腐爛。治宜大補榮衛,生肌肉養臟氣,略佐消瘀。若素有墮胎之患者,宜按症預為早治,臨期補之無及也。

妊娠半產,非七情六淫,勞役房室,則無是患,故用藥與正產無殊,總不外丹溪大補氣血為主。如三四月前,胎未成形而下者,名曰墮胎。至五六月後,胎已成形而下者,名曰半產。總屬妊婦氣血虛弱,沖任經虛,以致胎元不固,愈遲者,而氣血愈虛也,故千金保胎元不固,愈遲者,而氣血愈虛也,故千金保胎丸一方最妙,而趙養葵以六味飲加杜續、五味、阿膠尤佳,誠為安胎之聖藥也。

小產不可輕視,視養十倍於正產。大產如栗熟自脫,小產如生采之。破其皮殼斷其根蒂也。忽略成病者不少,因而致死者恆多,然此症始因斂血以成胎,繼因精血以長養,終因精血不足而萎墮,故瘀血甚少。倘有腹痛成塊有形,多屬血虛氣逆,惟加大為溫補,則新者生,而瘀者去。若加消瘀破滯,則逆氣愈攻而愈升,多致不救,戒之哉!況有血虛而腹痛者,更有真陰虧損,不能納氣,以致疝瘕為患者,更有真陰虧損,不能納氣,以致疝瘕為患者,更有真陰虧損,不能納氣,以致疝瘕為患者,更有真陰虧損,不能納氣,以致疝瘕為患者,(張)常以八味丸加牛膝、五味子者,早晚吞服而安。

驢馬有孕,牡者,近則蹄之,名為護胎所以絕無小產。人之胎系胞中,有氣血以養之,靜則神藏,慾火一動,則精神走泄,火擾於中,則胎自墮矣。種玉者,可知欲而不知忌乎。

丹溪曰∶有婦經住三月後,尺脈或澀或微弱,其婦卻無病,知是子宮真氣不全,故陽不施,陰不化精,血雖凝,終不成形,至產血塊,或產血胞也。惟脈洪盛者,胎可不墮耳。

半產者,此氣血不續而不能長養胎元也。然氣血不足之中,尚有性稟偏陰偏陽,或寒或熱之異,自當憑脈調治。如陰虛內熱者,而用艾、附、白朮、砂仁溫暖之劑,則陰道愈消,如草木之無雨露,自然枯萎也。如陽虛內寒者,而用芩、芍涼血之劑,則脾胃虛寒,氣血益弱,猶果品春夏易生,秋冬少結也。故辨症合宜,雖大寒大熱,俱可益人,《經》所謂∶應犯而犯,似乎無犯也。

胎孕不長[編輯]

或問∶娠婦有按月行經而胎自長者,有三五個月間,其血大下,而胎不墮者,或及期而分娩,或逾月而始生,其理何與?按月行經而胎長者,名曰盛胎。其婦血氣充盛,養胎之外,血有餘故也。有數月之胎,而敵國大下,謂之漏胎。因事觸胎,動其任脈,故血下而不傷子宮也。然孕中失血,胎雖不墮,氣血亦虧,多至逾月不產。曾見有十二三月,或十七八月,或二十餘月而生者,皆是血氣不足,胚胎難長故耳。凡十月之後未產者,當服大補氣血之藥,以培養之,庶無分娩之患。《總錄》曰∶人受氣於有生,十二經脈迭相滋養,凡胎處胞中或有萎燥者,由孕婦所稟怯弱,不足自周,陰陽血氣偏勝,非冷即熱,胞胎失於滋養,所以萎燥不長也。惟宜資母血氣,則胎有自而長矣。

胎孕變常記[編輯]

李時珍曰∶女子二七天癸至,七七天癸絕,此其常也。有女年十二、十三而生子,如褚記室所載,平江蘇達卿之女,年十二受孕。有婦人年至五十六十而生子,如遼史所載,亟昔妻年六十,生二男二女,此又異常之尤者也。

鬼胎[編輯]

人之髒髒調和,則血氣充實,風邪鬼魅,不能幹之。若榮虛衛損,精神衰弱,妖魅鬼精,得以感之,狀如懷孕,故曰鬼胎也。然虞天民曰∶晝之所思,為夜之所見。凡男女之性淫而虛者,肝腎相火,無時不起,故勞怯人,多夢與鬼交。

所謂鬼胎者,偽胎也,非實有鬼神,交接成胎也。即《經》所謂∶思想無窮,所欲不遂。為白淫白濁,流於子宮之內,遂結為鬼胎。本婦自己之血液,淫精結聚成塊,胸腹脹滿,儼若胎孕耳。非偽胎而何?滑伯仁醫驗有楊氏女,薄暮游廟,廟廡見一黃衣神人,覺心動,是夕夢與交,腹漸大如孕,伯仁診之曰∶此鬼胎也。女乃道其故,遂與破血墜胎之藥,下如蝌蚪魚目者,約二升許遂安。此非遇神交乎?曰∶有是事,實無是理,豈有土木為形,能與人交而有精成胎耶?天下必無是理也。推其故,此非神之惑於女,實乃女之感於神,有以致之耳。

立齋曰∶鬼胎因七情相干,脾肺虧損,血氣虛弱,失行常道,沖任有乖致之,乃元氣不足,病氣有餘也。若見經候不調,即行調補,庶免此症,以補元氣為主,佐以行散之藥。一婦經閉,八月肚腹漸大,面色或青或黃,用胎證藥不應,診視之,面青脈澀,寒熱往來,肝經血病也。面黃腹大,少食倦怠,脾經血病也。此郁怒傷脾肝之證,非胎也,用加味歸脾逍遙二藥而愈。

腸覃似孕[編輯]

《經》雲∶腸覃者,寒氣客於腸外,與衛氣相搏,氣不得榮,因有所系,瘕而內着,惡氣乃起,息肉乃生。其始生大如雞卵,稍以益大,如懷子之狀,按之則堅,推之不移,月事以時下,此其候也。此氣病而血未病,故月事不斷,木香通氣散,大辛熱之劑主之(此結氣大腸為氣病)。

蓄血似孕[編輯]

《折肱錄》曰∶子媳申氏多郁怒,勿患不月,腹漸大,以為妊也。十餘月勿產,諸證漸見,疑之,醫者亦疑為蓄血欲下,以體弱不勝,可暗消,久用行血調血藥,竟至不起。後閱盛啟東治東宮妃一案,大悔掉,永樂東宮妃張氏,經不通者,已十越月,醫以為胎也。脹愈甚,上命啟東診視,一一如見,其方皆破血之劑,下血數斗而疾平。

子媳病正與此合,當十月外既確知非妊,宜大膽下之,可得生矣。惜醫者,無此膽識,不亦傷乎!(此蓄血子門為血病)。

產前總論[編輯]

產前諸症,皆因胎氣所致。夫胎動、胎漏皆下血,但胎動有腹痛,胎漏無腹痛,故胎動宜行氣,胎漏宜清熱也。惡阻者,噁心而阻隔飲食也,肥者多因痰,瘦者多因熱,宜二陳湯加減。子煩者,煩躁悶亂心神也。子癇者,痰涎潮搐,目吊口噤也。子腫者,面目虛浮,肢體腫滿也。子氣者,兩足浮腫也。子淋者,小便艱少也。轉胞者,小便不通也。子懸者,胎氣不順,湊心脹痛也。蓋脾主運化水谷,婦人有胎則運化水谷不利而生濕,濕則生痰,痰生熱,熱生風也。子腫、子氣者,濕也。惡阻者,痰也。子煩、子淋者,熱也。子癇者,風也。子懸者,氣也。轉胞者,虛也。濕則滲之,痰則消之,熱則清之,風則平之,氣則散之,虛則補之,總以去邪保胎為要。保胎之法,三月以前宜養脾胃,四月以後宜壯腰腎、補血順氣,佐以清熱,此大法也。然尤宜以人陰陽盛衰、氣血偏勝而調之。

《簡便方》治頻慣墮胎,或三、四月即墮者,於兩月前,以杜仲八兩、糯米煎湯浸透,炒去絲,續斷二兩酒浸焙乾為末,山藥五、六兩為末,糊丸如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飲下。

懷妊受物,乃肝一髒之虛,其肝氣止能生胎,無別用也,若血少不能榮其肝,則肝虛,故愛酸物。

產前安胎,白朮、黃芩為妙藥也。條芩安胎之聖藥,俗人不知,以為寒而不敢用,反為溫熱之藥可養胎,殊不知產前宜清熱,令血循經而不妄行,故能養胎。惟脈沉遲,脾胃虛弱者,非其所宜。

生產如抱船過壩一般,凡難產者,多由於氣血虛也,有因九、十月之時不謹守者有之;有氣血凝滯不轉運者。故於九個月內便須順氣調中,服達生散十數帖,臨產自易也。

凡妊婦脈細勻者,是胎元已足,如果熟香飄之象也。易產。大浮緩者,是養胎而中氣大虛,火氣散也,難產。

故產前脈宜洪大,產後脈宜沉小。凡男女之別,以左右取,左疾為男,右疾為女。沉實在左,浮大在右,右女左男,可以預剖。離經六至,沉細而滑,陣痛達腰,胎立時脫。半產漏下,革脈主之,弱即血耗,立見傾危。

一婦妊娠,久吐不已,諸藥不受,張立後方,服之而愈。兩寸俱洪大而數,右尤甚焉。金體本燥,今燥益甚矣。左關洪弦,是肝主藏血,今無血受藏也。右關弦細而數,是久生谷氣,肝家虛火來侮,因而弦數。其細者,胃氣虧極之象也。左尺細極若無,右尺洪大而疾,此皆津滋燥涸,少陰虛火上浮,厥陰鬱火上達,少陽伏火上乘,燥涸之土為三火所爍,焉能濕潤化育乎。經曰諸嘔吐酸皆屬於熱,此之謂也。具方於後,為救急治標之法。嘔愈之後,仍當以六味加麥冬、阿膠為丸,久服調理,以治其本。

條實芩(一錢二分) 麥門冬(去心三錢) 懷生地(三錢) 廣桔紅(鹽湯泡七分) 白茯苓(一錢二分) 生白芍藥、肥白知母(各一錢二分) 甘草(二分) 白葛根(一錢,能提胃中真氣,而清疏胃熱故用之) 竹茹(二錢,用鮮淡竹刮去青,取向里黃皮)

加燈心,水煎,溫服即愈。

保胎神效丸方《錦囊秘傳》白茯苓(二兩、色白堅重者用之) 真於術(一兩,米泔浸一宿,去皮淨切並曬乾,同黃土炒用) 條芩(酒拌炒,須揀實心細子) 香附子(童便浸二日,炒熟) 元胡索(陳米醋拌炒) 紅花(隔紙烘炒) 益母草(淨葉。各一兩) 真沒藥(三錢,新瓦上隔火焙去油)

上各制度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日空心白湯吞服七丸。

前藥不可因其丸小加至七丸之外。凡孕婦胎不安者,一日可服四五次,安則照常。如遇腹痛腰酸,或作脹墜,宜即服之。如受胎三五月常墜者,須先一月制服,能保足月。甚至見紅將墜者,急服此丸,亦能保留。謹戒惱怒、勞力,忌食煎炒、椒辣、發氣、閉氣、糟味、冷水冷物,切戒心勞。每藥一料,可保數胎,但服此丸,無不收效。

茯苓丸

治妊娠惡阻停飲,憂聞食氣。

赤茯苓 人參 肉桂 乾薑(泡) 半夏(洗七次焙) 陳皮 白朮 葛根 甘草(炙) 枳實(去白麩炒黃,各一兩)

為末,蜜丸如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飲下。

一法用黃芩為末,濃煎白朮湯,調一錢服,一月余自安。

杜仲丸

治妊娠兩、三月,胎動不安,防其欲墮,預宜服之。

杜仲(去皮, 薑汁炒去絲) 川續斷(酒浸各二兩)

為末,棗肉煮爛為丸,梧子大,每服三十丸,米飲下。

膠艾湯

治妊娠或因倒仆,胎動不安,腰腹疼痛。

熟地黃(洗) 艾葉(炒) 白芍藥 川芎 阿膠(蛤粉炒成珠) 黃 當歸(酒浸) 甘草(炙各等分)

用姜棗,水煎服。如虛者加人參。

益母丸

專治難產橫逆,並安胎順氣。

益母草(五月五日采葉莖,陰乾,忌鐵器)

為末,蜜丸如彈子大,每服一丸。臨產之時,以童便溫酒化下。若氣不順,用木香人參湯。

桑寄生散

治胎漏經行淋漓;無病調理胎元。

當歸(酒浸) 桑寄生 續斷(酒浸) 川芎 白朮 熟地 人參 香附(炒) 阿膠(蛤粉拌炒) 茯神(各一錢) 甘草(炙五分)

水煎服。

三因鯉魚湯

治妊娠腹大,胎間有水氣。

白朮(五兩) 茯苓(四兩) 當歸 芍藥(各二兩)

上細 以鯉魚一個,修事如食法煮取汁,去魚用藥四錢入魚汁一鍾半;生薑七片、陳皮少許,煎至七分,空心服下。

一方

無故卒下血,用阿膠(二兩,蛤粉炒成珠) 生地黃(八兩,搗取汁) 以清酒三升,將二味攪勻溫熱,分三服飲之。

竹茹湯

治妊娠嘔吐,頭疼,眩暈。

桔紅(去白) 人參 麥門冬(去心) 白朮(各一兩) 濃朴(姜制) 茯苓(各五錢) 甘草(二錢五分)

每服五錢,水二鍾、姜五片,入竹茹如彈子大一塊,煎至八分服。

竹葉湯

治妊娠心驚膽怯,終日煩悶,證曰子煩。

白茯苓(四兩) 防風 麥門冬(去心) 黃芩(各三兩)

每服四錢,水一鍾、竹葉五片,不拘何時,皆可服之。

全生白朮散

治妊娠面目肢體浮腫如水氣,名曰子氣。

白朮(一兩) 姜皮 大腹皮 陳皮 白茯苓皮(各五錢)

為末,每服二錢,米飲調下。一方有桑白皮。

李氏天仙藤散

治妊娠三月之後,兩足漸腫,行步艱難。

飲食不佳,狀如水氣,名曰子氣。

天仙藤(洗略炒) 香附子(炒) 陳皮 甘草 烏藥(各等分)

為末,每服三錢,姜三片、紫蘇三葉、木瓜三片同煎,空心食前服之。日三次,腫消止藥。

紫蘇散

治胎氣不和,湊上心腹,脹滿疼痛,謂之子懸。

大腹皮 川芎 白芍 陳皮 當歸(去蘆酒浸) 紫蘇葉(各一兩) 人參 甘草(各五錢)

每服四錢,姜五片、蔥白七寸,水煎,空心溫服。

兒在腹中哭 用多年空屋鼠穴中土一塊,令孕婦噙之。

百合散

治妊娠咳嗽,心胸不利,煩滿不食,胎動不安。

川百合 紫苑 麥門冬 桔梗 桑白皮(各一兩) 甘草(五錢) 竹茹(一團)

每服八錢,水煎去滓,入蜜半匙,再煎一、二沸,食後溫服。

乾薑黃連丸

治妊娠下痢赤白,谷道腫痛,冷熱皆可服。

乾薑(炒黑) 黃連(去須) 縮砂仁(炒) 川芎 阿膠(蛤粉炒) 白朮(各一兩) 乳香(三錢別研) 枳殼(五錢炒)

為末,用鹽梅肉三個入醋糊同杵丸桐子大,每服四十丸,白痢乾薑湯、赤痢甘草湯下,赤白痢乾薑甘草湯下。

勝金散

治妊娠脾胃氣冷,小腹虛脹。

吳茱萸(酒浸炒) 陳皮 生薑 乾薑(炮) 川芎 濃朴 縮砂仁(炒) 甘草(各等分)

為末,每服二錢,鹽湯調服。

桑螵蛸散

治妊娠小便不禁。

桑螵蛸(二十個,炙為細末。)

每服二錢,空心米飲調下。

瘦胎枳殼散

治妊娠孕七、八月,常宜服滑胎易產。

甘草(一兩五錢炙) 枳殼(五兩麩炒赤)

一方加香附。

為末,每服一錢,空心白湯服。

按∶枳殼散性苦寒,單服恐有胎寒、胎痛之疾,以地黃當歸湯蜜丸佐之。

束胎散

第八個月可服。

條芩(酒炒一兩) 白朮(二兩,不見火) 陳皮(三兩) 茯苓(七錢五分,不見火)

為末,粥丸梧子大,每服五六十丸,食遠溫水下。

達生散

大腹皮(三錢) 人參 陳皮(各五錢) 白朮 芍藥 歸尾(各一錢) 甘草(炙二錢) 紫蘇(莖葉五分)

加青蔥五葉、黃楊腦七個(即黃楊樹葉梢兒),或加枳殼、砂仁,水煎食後服。八、九月服十數帖,甚妙。夏月加黃芩,冬不必加;春加川芎。

催生如聖散

黃葵花焙乾。

為末,熱湯調下二錢,神效。或有漏血,胎髒乾澀,難產痛劇者,並進三服,良久腹中氣寬,胎滑實時產下。如無花,以黃蜀葵子為末,酒服二錢。如胎死不下,紅花煎酒調下。經驗方用子四十九粒,或三十粒。

催生佛手散

治妊娠因事觸胎,子死腹中,疼痛口噤。用此探之,不損則痛止,子母俱安;損則立下。

當歸(六錢) 川芎(四錢)

水二鍾半,煎令泣欲干,入頭酒一鍾,煎沸溫服,口噤灌之,如人行五里,再服不過三服便生。

催生丹

治產婦生理不順,臨蓐艱難。

十二月兔腦髓(三皮膜研) 乳香(研細一分) 麝香(研細一字) 母丁香末(一錢)

研勻用兔髓和丸,如雞頭大,陰乾,油紙封貯,每一丸研破,溫水服,實時產下,隨男左女右握藥出是驗。

一方治婦人難產,數日不出。桃仁一個劈開,硃砂寫一片可字、一片出字,吞之即生。

救生散

橫生逆產。

用桂心(一錢)為末,童便酒調服之,異常神效。

一方治難產用臘月兔頭一枚,燒灰為末,蔥白湯調下二錢,立時即生。或用伏龍肝細研,每服一錢,酒調服之亦效。

香桂散

下死胎。

麝香(五分另研) 官桂(二錢)

為末,和勻酒調服。須臾如手推下。

一方死胎不出,產婦面青、指甲青、口臭。用朴硝為末,每服二錢,順流水調下。甚者,溫童便調服,胎下母活。亦治胎衣不下。

黑龍丹

治臨產難生,或胎衣不下,產後血暈,不省人事,血崩惡露,腹中刺痛,血滯浮腫,血入心經、語言顛倒,血風相搏、身熱頭痛,或類瘧疾,胎前產後諸疾垂死,無不救活者。

五靈脂 當歸(酒浸) 生地黃 川芎 良姜(各二兩)

上入砂鍋內,紙 鹽泥封固, 紅候冷取出,研細入後藥。

百草霜(三錢) 乳香 生硫黃 琥珀 花蕊石(各二錢)

上五味計一兩一錢為末,同前藥和勻,米醋煮,麥糊丸如彈子大,每臨用炭火 藥通紅,投入生薑自然汁,浸碎之,以無灰酒併合童便頓服,神效不可盡述。

新定催生保產萬全湯

人參(三錢至五錢) 當歸(去蘆三錢) 川芎(一錢) 桃仁(十三粒,不去皮尖搗碎) 乾薑(炒焦黃一錢)甘草(炙六分) 牛膝梢(二錢) 紅花(酒炒三分) 肉桂(去皮,六分,冬天八分) 加棗一枚,水煎溫服。

女科精要卷十八\胎產門[編輯]

受胎保護諸法[編輯]

一受胎後,忌食牛肉、犬、兔、雀肉、螃蟹、團魚、烏魚、無鱗魚、胡椒、花椒、姜、蒜辛辣之物。

一受胎後,最忌暴怒,口不可出惡言,手不可用鞭撻。蓋怒傷氣血,多有因此動胎者。即不動胎,怒氣入胎,子生多疾。並不可看戲神、儺神及怪異形像。

一受胎後,不可登高上梯,恐傾跌有損。不可伸手高處取物,恐傷胎而子鳴腹中。子鳴但令產母鞠躬片時自安。

一受胎三五個月後,常要緊束其身,勿令胎放,亦勿過緊,令胎不舒。

一受胎七八九個月,胎忽亂動,三兩日間,或痛或止,或胞水已下,腹痛不已,但腰不甚痛,脈未離經,(離經之脈,一呼一吸共六至,或沉細而滑也。)此非產也,名曰弄產。又有臨產一月前,忽然腹痛,卻又不產,此是胎轉,名曰試胎。胎水有元,俱不奶事,但要直身坐臥行立,不可驚憂逼迫,二者俱非正產,必因曲身觸犯而然。

《經》曰∶一息不運,則機緘窮,一毫不續,則霄壤判,所謂氣血周流,循環無端,少有間斷,則身危矣。妊娠子在腹中,母子一氣流通,全賴漿水滋養,十月數足,血氣定全,形神俱備,忽如夢覺,自能求路而出,既出胞外,母子分體,呼吸殊息,豈可久羈於內,而使氣血不運不續哉!夫胎元壯健者,既胞脫而隨漿即下,故易產。其困弱者,轉頭遲慢,愈慢愈乏,愈乏愈遲,胞漿既干,污血凝塞,道路阻滯,橫生逆生,子死腹中,母命一縷。治者必須滋其榮,益其氣,使子母精神接續,而子母營運得力,兼為溫其經,開其瘀,使道路通暢,而子力易以轉舒,再得老成穩婆,在外細心接取,自可萬全。切勿用力太早,虛費精神,猛劑催生,反傷血氣,要知產育一門,全仗氣血用事,無補精神之藥,焉圖胎產之功!徒傷氣血之和,反貽產後之疾。(張)立保產萬全湯,細心周匝,補接開導,升降溫行,產際產後,備得其宜,誠為萬全者矣。

臨產斟酌[編輯]

臨產時最戒用力太早,《脈訣》雲∶夜半覺痛應分娩,來朝日午定知生。由此觀之則腹痛半日後恰當產也。但產之難易,人各不同,時亦有異,有素易產,有素難產者,有先難後易,先易後難者,俱無一定。如臨產腹痛不生,非是難生,還是子未出胎,產母切勿懼怕,即一日二日至三五日無妨,安心定氣,任其自然,勉強忍痛,進其飲食,要坐則坐,要行則行,要睡則睡,保養精神為第一,莫聽穩婆逼迫,用力太早,自己亦勿求速於離身,傍人亦勿多言恐懼,以亂其心,時至自然分娩,譬如登廁,未急則難,時急自易,此理雖俗,知此免患。蓋穩婆逼迫有二,有不知時候逼迫者,有急完此家復往他家者,極誤大事。

一未產前幾固時辰,子亦要出產戶,轉身至手,被母用力一逼,即手先出,轉身至腳,母力一逼,即腳先出,橫生倒生,皆因錯於用力,其實無手足先出之理,故腹痛數日而不生者,不宜慌忙。今人見其一日半日不產,即謂難生,老少驚惶,求神許願,產婦見之,必生憂恐一有憂恐之心,自然無膽氣,無精力,難飲食,不審此非難生,乃是時候未至,惟宜忍痛候時,若乃憫其痛甚,急欲離身,穩婆傍人強之用力,時候未到,用力太早,關係母子性命,胡不明理,一至此哉!斯時穩婆以意推度,產婦以意審詳,切不可輕易催迫用力,必俟臍腹痛極,腰間重痛,眼中如火,谷道迸急,胞水或血懼下,脈見離經,或沉細滑,此時子已出胎,產母方用努力,庶不誤事。如數候未見,切不可性急亂為,以致神氣早疲,臨產卻無精力,不能運送出外,並致產後多虛矣。故將產,宜濃煎人參湯時飲,補接助之。

一有用力太早,致令水衣先破,被風所吹,因而產戶腫脹乾濕狹小,最令難產者,只多幾個時辰,從容俟之無妨。又有穩婆無知害人,私以手指掐破水衣者,極要關防。

將產最戒曲身眠臥,雖甚腹痛,宜強為站立,散步房中,或免凡立,切戒攣腰,以助兒轉舒尋路也。蓋產母畏痛,不肯直身行動,多愛曲腰眠臥,以致胎元轉動不順,兒子尋到產門,被母曲腰遮閉,再轉又再閉,則子必無力,而不能動,決至難產。人見其不動,則謂胎死,其實因無力而非死也。此時恁有良方妙藥,不能令子有力而動,只要補接產母元氣,更要心安氣和,調理精神,胎元勝復,可保無虞。又有胞水已下,子忽不動,停一二日三五日者有之,調補氣血之外,切戒驚恐,憂懼暴性,蓋驚則神散,憂則氣結,暴則氣不順,血必妄行,多致昏悶,知此善調,自然無恙。

一將產時,須迸飲食,戒喧鬧。蓋進飲食,則氣充膽壯,免致饑渴虛乏無力,戒喧鬧,則神靜自安,切勿煩躁,靜則神藏,躁則消亡也。其食宜覓母雞煮汁作粳米稀粥與食,不可食雞及諸肉食,常令稍飢為佳,蓋飢則氣下,氣下則產速,若多食肉食,則礙於上焦,氣不得下,故產難。產後亦令勿食過飽,致生疾病。

一臨產腹痛而腰不甚痛,產未急也。須扶起直身而行。若行不得,則倚物而立,蓋產自有時,如果熟香飄,瓜熟蒂落,不可倉皇魯莽,反致有害也。痛時稍放裙帶,以便兒在腹中,轉舒有餘地也。

一臨產時,凡喪孝穢濁人,尼姑孤寡不潔人,莫令入房,致產不利。惟老成解事,曾經生長者,二三人足矣。俗忌人知,多亦難產,多一人入房,則多一時遲延,此亦當忌。

一產時以飲食為本,有等婦人臨產不能飲食者,則精氣不壯,何以用力?須未產前,預買好人參四五錢,如虛極者,及向有產暈者,一二兩任用,待將產時,煎汁一鍾聽用,審是兒將來時,以此服之,大助精力,勝於肉食百倍。產後人參不可亂投,若果系虛症,必兼溫暖藥用,如黑乾薑之類。如一產後,以人參五錢,當歸二錢,煎湯,沖入童便,產下即服,元補諸虛,兼卻產後百病。(張)常用於極虛之人,產後猶如未產之健旺。

一產後漸進玉米飲,取糠氣能降虛火也。白粥宜極稀,以漸調理為上,三朝內不可食葷及雞子,及粘硬之物,六七日上胃強者,可少與母雞、牛肉、鯽魚作清羹,少少食之。

一將產救生法。凡手先出名曰橫生,足先出名曰倒生,相傳手出者曰覓鹽生,此亦有理,人未講明,蓋鹽主收斂緊縮。又醃螫肌肉疼痛,兒手得鹽,且痛且縮,自然轉身順下,覓鹽之名,本於此也。其治法如手足先出者,急令產母仰臥,略以鹽塗兒手心足心,仍以香油抹之,輕輕送入,即便自轉順生,不可任其久出,久則手足青而子傷,難以送入,亦不可妄用催生方藥,蓋手足之出,非藥可治。又切勿誤聽凶婦,用力斷手,一斷子必腹中亂攪而傷母矣。屢見死胎,人不慌忙逼迫,亦遲遲生下,而不傷母。夫死胎亦生者,何也?蓋人腹中極熱,食物則入內俱化,其胎雖死,人不忙迫,產母安心飲食,腹內熱氣熏蒸,胎自柔軟腐化,亦生而不傷母。但所出穢氣,令人難聞,可見死胎不必用力,況活胎乎?屢見無知穩婆,輕令用力,動傷兩命,特此諄諄。又見有怪胎,人不驚慌,亦自然生下,但勿令產母知之。又產母危急時,當看面舌,面以候母,舌以候子,面青母傷,舌青子傷,面赤舌青,子死母活,面舌俱赤,子母無恙,面舌俱青,口中吐沫者,子母難保。(張秘授一方,專救難產及死胎,交骨不開,神驗。用廣猴血錢余,酒化服下,立產。)

一將產救生手法,如門戶俱正,兒亦露頂而不下,此必因兒轉身肚帶攀其肩也,名曰礙產。治法令母仰臥,輕輕推兒向上,以手中指按兒肩,去其肚帶,候兒順正,用力送下。又有生路未正,被母用力一逼,令兒偏柱左右腿畔,兒頭在產戶不下,但云,兒已露頂,非頂也,乃額角也,名曰偏產。治法亦令產母仰臥,輕輕推兒近上,以手扶其額頂端正,用力一逼即下。又有頭之後骨,偏柱谷道,兒乃露頂,名曰HT 後。治法以綿衣裹手,急於谷道外傍,輕輕推兒頭令正,然後用力一逼即下,或用膝頭令產母抵住亦可。三產之難,皆母曲腰眠臥,用力太早致之。三手之法,非歷練有分曉穩婆,不可輕易。

一子出戶時,人即以兩手抱產母胸前,產母亦自以手緊抱肚腹,令胎衣下墜,如胎衣來遲,切勿慌忙,以草紙燒煙熏鼻即下。再遲則急斷臍帶洗兒,仍用軟帛物系墜臍帶,系時尤宜輕巧牢固,然後截斷。此帶極脆,若不便斷臍帶,恐血反潮入胞中,脹而不下,攻心則傷。如穩婆諸事者,能以手指取下甚便。有產母胎衣久不下,一方用黑牛糞,略焙帶潤,以布裹之,束於腹上即下。

一恚音悶臍生,相傳有呼父乳名,手拍兒股者,此理亦未講明,蓋兒糞門有一膜,悶住兒氣,故不能出聲,拍之則膜破而能叫哭。如拍之猶不破,須用女人輕巧者,以銀簪腳輕輕挑破甚便。或不能挑急,用暖衣緊包,勿令散放,以熱水浸其胞衣,寒天則加火熱之,久則熱氣內鼓,其膜自破,膜破則出聲而蘇矣。

一婦人有盤腸生者,未產腸先盤出,其治法急將淨盆一溫水,冬則熱水,入香油養潤,侍兒並胞衣俱下,產母吸氣上升,穩婆香油塗手,徐徐送入。有醋水噴面,令產婦驚寒氣提,雖可收腸,常多誤事,不可用也。又有兒並胞衣下後,膀胱(即尿胞)

壅出產戶者,同前法送入。此皆用力太早,五內動搖之故。送入後宜服安髒調補藥。

薛立齋曰∶欲產時,覺腹內轉動,即當正身仰臥,待兒轉身向下,其時作痛,試捏產母手中指中節,或本節跳動,方臨盆即產。或未產而水頻下,此胞衣已破,血水先干,必有逆生難產之患。若胞衣破,不得分娩,用保生無憂散,以固其血。如血已耗損,八珍湯加益母草濃煎,時飲之。凡孕婦止腹痛,未產也。連腰痛者,將產也。腎候於腰,胞繫於腎故也。凡孕有生息不順,宜囑穩婆,只說未產。或遇雙胎,只說胞衣,恐驚則氣散,愈難生息,大抵難產多患鬱悶,安佚富貴之家,治法雖雲胎前順氣,產後補血,不可專執。若脾胃不實,氣血不充,宜預調補之。

凍產者,冬月天冷,產母經血得冷則凝,致兒不能下,此害最深,故冬月產者,下部不可脫去綿衣,並不可坐臥寒處,務使滿房闈爐,常有暖氣,令產母背身向火,臍下腿膝間常暖,血得熱則行,兒易生也。

熱產者,盛夏產婦要溫涼得所,不可過涼,反增疾病,不可人多,熱氣逼襲,令產母心煩,熱血沸騰,有郁冒沖暈之患。

難產七因[編輯]

一因安逸,蓋婦人懷胎,血以養之,氣以護之,宜常時行動,令氣血周流,胞胎活動。如久坐久臥,以致氣不營運,血不流順,胎亦沉滯不活動,故令難產。常見田野勞苦之婦,忽然途中腹痛,立便生產可知。

二因奉養,蓋胎之肥瘦,氣通於母,母之所嗜,胎之所養,如恣食濃味,不知減節,故致胎肥而難產。常見糟糠之婦,容易生產可知。

三因淫慾,蓋古者婦人懷孕即居側室,不共夫寢,以淫慾最所當禁,蓋胎系胞中,全賴氣血養育,靜則神藏,若情慾一動,氣血隨耗,火擾於中,血氣沸騰,三月以前犯之,一則易動胎、小產,三月以後犯之,一則胞衣太濃而難產,一則胎元漏泄,子多肥白而不壽,瘡毒痘毒,疾厄難醫。且人與物均稟氣以生,然人之生子,不能胎胎順,個個存,而馬牛犬豕,胎胎俱易,個個無損,何也?馬牛犬豕,一受胎後,則牝牡絕不與交,而人受妊,不能禁絕,矧有縱而無度者乎。

四因憂疑,今人求子之心雖切,保胎之計甚疏,或問卜禱神,或聞適有產變者,常懷憂懼,心懸氣怯,產亦艱難。

五因軟怯,如少婦初產者,神氣怯弱,子戶未舒,更腰曲不伸,展轉傾側,兒不得出。又中年婦人,生育既多,氣血虛少,生亦艱難。

六因倉皇,有等愚蠢穩婆,不審正產弄產,但見腹痛,遽令努力,產婦無主,只得聽從,以致橫生倒生,子母有傷,皆因倉皇之失。

七因虛乏,娠婦當產時,兒未欲出,用力太早,及兒欲出,母力已乏,令兒停住,因而產戶乾澀,產亦艱難,此可以補血催生湯用之,如保產萬全湯最妙。

預免難產[編輯]

婦人孕子如雞覆卵相似,雛在卵殼中臨出雛乃自家破卵殼而出。兒在胞胎中臨生,乃兒自吮開胞衣而生,其有艱難延久者,多為胞衣太濃,胎氣肥大故也。如孕子者,勿過安逸,勿濃奉養,勿多淫慾,自然胞衣不濃,胎氣不肥,產自不難,且於子嗣有益。

婦人以血為主,惟氣順則血和,胎安則產順,今富貴之家,過於安逸,以致氣滯而胎不轉,過多交合,使精血聚於胞中,皆致難產也,生化湯主之。

有產累日不下,服催生藥不驗,此必坐草太早,心懼而氣結不行也。《經》雲∶恐則氣下,恐則精怯,怯則上焦閉,閉則氣還,還則下焦脹氣乃不行,宜溫補氣血,壯而行之。

胞漿先破,惡水來多,胎干不得下,先與四物,佐以四君,補養氣血,次煎濃蔥湯,令穩婆洗產戶,使氣上下通暢,更用酥油、滑石塗產門,次服催生保產萬全湯。

難產有因母氣盛;胎肥而難產者,有因母氣弱血枯而難產者,悉是平時不善調攝,或七八月而犯房室,致污濁凝滯,不得順生,大法以順氣和血為主。如漿干不下者,滋潤為主。污血阻滯者,逐瘀為主。加坐草用力太早,胞水干者,滑胎散、神應散,連進大劑,如魚得水自順矣。

難產治法,或開滑子宮,或通調上下之氣,或滋養氣血,當隨機應變,若胎死腹中,惟有下法,平胃散加朴硝以下穢水。如肢體倦怠,急以四君、四物加薑桂調補之,更宜去川芎加牛膝、紅花、益母尤妙。

立齋曰∶交骨不開,產門不閉,子宮不收三證,皆由元氣素弱,胎前缺於調理,致氣血不能運用而然。交骨不開者,陰血虛也,佛手散加發灰、龜板。產門不閉者,氣血虛也,十全大補湯,加五味子收之。子宮不閉者,補中益氣,加醋炒白芍、五味。如初產腫脹痛而不閉者,加味逍遙散。若腫既消而不閉者,補中湯加半夏、茯苓以健脾,使元氣復而諸疾自愈,切忌寒涼之劑。又曰∶交骨不開者,陰氣虛也,龜為至陰,板則交錯相解,故用之。又有開骨膏、明乳香一兩,五月五日研細,豬血為丸,如雞豆大,硃砂為衣,加味佛手散送下。單養賢曰∶產後見此三證,總服生化湯,如交骨不開,加龜板一枚,生化湯者,芎、歸、桃仁、黑姜、炙草,善化惡血,驟生新血而得名,為產後聖藥。《經疏》雲∶臨產交骨不開,惟濃者梓木枝湯飲之自開。(梓木俗名一葉一刺,其木枝幹直上,每一葉下必發一刺者是也。)

盤腸生是母氣血虛弱,因而下脫,當用補氣血之藥,兼以升提,則腸自收,大劑參歸芎加升麻主之。有以醋水噴面,使婦人驚寒,則氣提而腸縮,恐驚則氣散,寒則血凝,愈難收而致病矣。不若皂角末吹鼻,嚏作自上也。

生者,言欲產時,兒頭至產門,方服藥催之。或經日久,產母睏倦難生,宜服藥以助血氣,令兒速生也。大法滑以通滯澀,苦以驅逐閉塞,溫以調幔諸經,香以開竅逐血,胞漿先破,氣滯血干者,滋補精血以行之,然婦人氣弱無力,或日久睏倦,而不能送子出產門者,須倍服人參,此藥能兼治橫生、倒產,催生保生之第一藥也。

錦囊催生保產萬全湯方論[編輯]

臨產幾個時辰,實存亡危迫,關係母子性命,故古人立方甚多,然婦人胎產,乃大傷氣血之端。難產之因,半由氣血不足,產後諸疾,全是氣血大虧,產後諸虛,皆屬產前所致,奈佛手散、兔腦丸及葵花益母諸方,無非活血順氣,滑胎破瘀,溫暖通竅,以圖營運推出之勢,全不管營運推出之源。產婦精力充足者,藉此開導得以易生,倘系氣血不足,則雖有催生開導之功,而無營運藥勢之力,抑何補哉?至於手握石燕,足貼蓖麻,設遇實症順症,假此安心候時,如當氣血精神虧極,用此敷衍之方,神氣內竭,勢似隔靴搔癢。不調氣血,而強用催生,何以為營運之具!徒存虛名,而無實效,誤人性命於頃刻,豈不痛哉!惟達生散立方平正,奈只可調理於產前,生化湯用意甚深,又只可調理於產後,並非可濟危急催生之用者,今體二方之意合成一方,務取萬全,屢用甚驗,即名保產萬全湯。鄙見以調補氣血為先,以溫中散瘀下降為佐,氣血得力,自能健運催生,此不催之催也。故用人參、當歸為君,培補氣血,壯其主也。少加桃仁、川芎、黑姜、炙草、酒紅花,溫中而散其瘀滯也。牛膝梢、桂心溫行導下,使無上逆衝心之患,不惟催生神效,產後更元瘀血凝滯,百病補而兼溫則不滯,溫而兼補則不崩,升少降多,則氣得實而易下,陰而兼升,則瘀自去而新自歸,補多瀉少,邪去而元氣無傷,苦少甘多,瘀逐而中和仍在。(張)以濟生念切,敬立是方,幸高明鑑諸。

人參(三錢至五錢,大補元氣以為君) 當歸(去蘆,三錢,又補榮血以為臣) 川芎(一錢,入肝以疏郁滯少瀉升提之性,則降下之藥得力) 桃仁(十三粒,不去皮、尖,搗碎,取苦可去舊,甘能生新,滑能潤下) 乾薑(炒焦黃,三錢,溫能通行血分,焦則令其下降而遏其上升也) 甘草(炙,六分,令其里性少緩,中宮得受補益不使即為下墜也) 牛膝梢(二錢,既能下行復走十二經絡,令其經絡無壅,則氣血效力以為營運推出之勢) 紅花(酒炒,三分,多則破血,少則活血生新耳) 肉桂(臨煎方去皮,切碎,六分,冬天用八分,藉此引經率領諸藥直入血,且為散瘀則生產自易,而溫可通行也)加膠棗一枚,水煎,食前溫服。如產婦壯實,及無力服人參者,去參用之。其效尚倍於佛手散多矣。

產後脈論[編輯]

叔和曰∶產後寸口洪疾不調者,死。沉微附骨不絕者,生。又曰∶沉小滑者生,實大堅弦急者死。丹溪曰∶胎前脈當洪數,既產而脈仍洪數者,死。又曰∶胎前脈細小,產後脈洪大者,多死,《產經》曰∶胎前之病,其脈貴實,產後之病,其脈貴虛,胎前則順氣安胎,產後則補虛消瘀,此其要也。

臨產氣血動盪,胞胎迸裂,與常經離異,必有水先下,俗謂之胞漿,即養胎之液也。水下則胞裂而產,既產則氣血兩虛,脈宜緩滑,緩則舒徐,不因氣奪而急促,滑則流利,不因血去而枯澀,均吉兆也。若實大弦牢,非產後氣血兩虛所宜,實為邪實,大為邪進,弦為陰斂,宣布不能,牢為堅着,近於無胃,皆相逆之脈也。

產後當知[編輯]

凡產畢,飲熱童便一盞,不得便臥,宜閉目而坐,須臾上床,宜仰坐,不宜側坐,宜豎膝,不宜伸足高倚,床頭濃鋪 褥,遮圍四壁使無孔隙,免致賊風,以醋塗鼻,或用醋炭,更燒漆器,輕輕以手從心按摩至臍,則惡露盡下,以杜血滑血逆,如此三日。不問腹痛不痛,以童便和酒溫服五七次,酒雖行血,能下惡露,行乳汁,然髒氣方虛,不可多飲,並不可產畢即飲,恐引血入四肢,能令血暈。如胃氣弱者,里無火者,童便亦宜禁之,恐傷胃氣,惟頻食白朮薄粥,漸進豐肉、豬蹄少許。慎言語,戒七情,勿勤梳頭洗足,以百日為度。若氣血弱者,不計月旦,否則患手足腰腿疼痛等症,名曰蓐勞,最難治療。產後不必問是男是女,恐因言語而泄氣,或因愛憎而勞神。最忌大喜、大怒,喜則氣散,或生紅污,怒則氣逆,或生 瘕。不可獨宿,恐致虛驚∶不可刮舌,恐傷心氣;不可刷齒,恐致血逆。須氣血平復,方可治事,犯時微若秋毫,成病重如山嶽,可不慎歟!

乳乃血氣所成,產後不可食鹽,鹽止血,令無乳汁,且發嗽難治。夏忌貪涼用扇,及食冷物,切不可當風睡臥。兒生三日,相傳洗三,謂不洗則長大皮粗起秕,但夏月天熱洗可,不洗可,至冬後切不可洗,恐風入臍中,臍風由此而起,屢見有不洗三者,至老不聞皮粗起秕,有識者不洗三可也。且兒在胎,從母腹中溫暖長養,一出胎來,陽和之氣全失,雖當暑月,必須衣服周密,勿見外風,故俗雲亞無六月。兒生下,欲斷臍帶,必以蘄艾為捻,香油浸濕,熏燒臍帶,令焦方斷,其束臍須用軟帛,濃綿裹束,勿令受風,及兒尿濕臍,此預防臍風第二要緊也。兒初生皮膚嬌嫩,腠理不密,衣服須用大人故綿,則勿耗損脈絡精華,兼用布衣粗服,令其皮膚堅濃,一生受益無窮。

兒生次日,即看口中上 ,如有白泡子,即以銀挖宜輕輕刮破其泡子,須刮出勿令落入喉中,仍以京墨搽之。此泡一老,非為難刮,且兒不乳,變生撮口諸症。又看牙齦之上,如有馬牙,亦須挑破取出,血出不妨,以墨搽之。其藏胎衣,忌太歲方,三殺方,宜用稍大平穩瓷瓶,器小令兒吐乳,安穩令兒不驚。母血衣不可日曬,兒濕衣不可夜露,遇鳥以糞水染衣,能生毒瘡,變成疳症。古以一月為小盈月,兩月為大盈月,此兩月內不暴怒,少勞碌,禁淫慾,終身無病,而且多子。凡人累劫重修,方得人身,一出胞胎,性命托於父母之保養,有因兒女,太多,衣食缺乏,投溺水中者、大損天和,最宜禁戒。

產後諸證,不可概服補藥,恐有瘀血凝滯也,非行血則邪不去。即諸虛症,亦須血行其氣乃復,但行之有方,不可過峻。凡產後危證,莫如三沖、三急,三沖者,敗血沖肺、衝心,沖胃也;三急者,新生產之嘔吐、泄瀉、多汗也。其用藥則有三禁,禁佛手散,以川芎辛散,能發汗走泄也。禁四物湯,以生地寒冷,能作瀉而凝血也,白芍酸寒,伐生氣也。禁小柴胡湯,以黃芩性涼,能阻惡露也。更有三禁,不可汗,不可下,不可利小便。並勿犯胃及上下焦,雖有雜症,以未治之,大補氣血為主。產後滿百日,方可會合,不爾至死,大概虛羸百疾,多從此而得。凡婦人患風氣,臍下虛冷,莫不由於早行房也。

產後諸疾,古方多用四物湯加減,而丹溪獨謂芍藥酸寒,伐生發之氣,禁而不用,何歟?蓋新產之婦,血氣俱虛,但存秋冬肅殺之氣,而無春夏主發之機,故最忌寒涼,大宜溫熱之藥,以助資始資生之源也。先哲制四物湯,以芎歸之辛溫,佐以地芍之寒,溫寒適中,為女科諸疾妙劑。若用於產後,必取白芍以酒重複制炒,去其酸寒之性,但存生血活血之能,或再加黑姜,則何不可用?且芍藥性清微酸而收,最宜於陰氣散失之證,豈不為產後要藥!先賢尚諄諄告戒,況寒涼酸削者乎!但知芍藥酸寒而不究生地更涼,且直走血分為害尤甚,必不得已,當以熟地代之,若概以四物治產後者、誤人多矣。

產後以去敗血為先,血滯不快,乃成諸病,夫產後元氣既虧,營運失度,不免瘀血停留,治者必先逐瘀,瘀消方可行補,此第一義也。但虛極不能姑待者,則以峻補之中,加入溫行之藥,峻補則力大而可宣通,溫行則流暢而不凝滯,即實症逐瘀,亦不可用峻厲之藥。產後元氣大虛,恐血無主宰,一任藥力,便為崩行不止,虛則易脫,猶覆水難收矣,故莫若生化湯行中有補,補中有行,溫則不滯,無傷胃氣,為至當也。

產後元氣大脫,新血未生,凡有頭疼發熱,噁心飽悶諸證,皆是虛中變現之假象,慨以大補氣血為主,如惡露未盡,補藥中入行血藥。如感冒風寒停滯,亦須補中兼以發散消導,勿得泛用峻厲,有傷氣血,因疑似之外邪,傷真切之元氣,豈不誤甚!

新產之後,雖無疾病,宜將息勞動,調理脾胃,進以美味飲食,則臟腑易於平復,氣血自然和調,百疾不生,但中氣方虛,難於運化,勿得過多,反傷脾胃。

四物生地性涼而滯,大傷脾胃,芍藥味酸而寒,易伐生氣,產後常多誤人,生化湯除此二味,加以溫中行血之劑。如產後兒枕作痛,世多用消塊散血之劑,然後議補。又有消與補混施,不知舊血雖當消化,新血亦當生養,若專攻舊,則新血轉傷。世以回生丹,攻血塊,下胞衣,其元氣甚多傷損,生化湯因藥性功用而立名也,產後血塊當消而新血亦當生也,專消則新血不生,專生則舊血反滯,芎歸桃仁三味善去舊血,驟生新血,佐以黑姜、炙草,引三味入於肺肝,生血利氣,行中有補,且得暖則血自流通,惡露自盡,故無後患,實產後之聖藥。(張)因其方,加人參、桂、牛膝、紅花,更為產前催生之神效。

胞衣不下有二,有因惡露入衣,脹而不能出,有因元氣虧損,虛而不能出,惡露流入衣中者,腹必脹痛,用奪命丹,或失笑散,以消瘀血,緩則不救。元氣虛弱不能送下者,腹中不脹痛,用保生無憂散,以固元氣,然不若總以萬全湯去人參,並可取效為至當也。

婦人百病,莫重於生產,產科之難,臨產莫重於催生,既生莫重於胞衣不下,古方用花蕊石散最為緊要,但恐石藥非腸胃大虛者所宜,莫若生化萬全二方,選而用之。有川佛手散,加紅花、益母草、香附、山楂、陳皮、牛膝稍煎成,沖重便服。更有一法,產訖胞衣不下,停久非特產母疲倦,又恐血流胞中,必致危篤,宜急斷臍帶,以物系墜,使血不潮入胞中,則胞衣自痿縮而下。只要產母安心以物系墜之時,尤宜用心,先系然後截斷,不爾胞上掩心而死,慎之。

產後血暈[編輯]

產後血暈由產前素虛,產時亡血過多,以致虛火泛上,身無所主,以致昏暈。張按∶大病、大虛之症,皆有之,名為血暈,實非因血而致暈也。方書盡曰,敗血流入肝經,眼生黑花,頭目旋暈不能起坐,昏悶不省人事,謂之血暈。此血熱乘虛逆上湊心,故昏迷不省,氣閉欲絕也,服童子便最好。此論但照管敗血,全不照管大虛,但云氣閉欲絕。服童便,豈童便可挽回元氣欲絕乎。一方∶用當歸二錢、益母草一錢,人參二錢、紅花六分、黑姜八分,沖熱童便服,此方兼得之矣。張每遇產婦向有血暈之症者,於將產數日預服十全、歸脾、養榮,調補氣血。臨產,人參一、二兩煎服,補於未產、未虛之前,產後無虛可乘,無暈可發矣。

婦人分娩昏冒瞑目,因陰血暴亡,心神失養。心與包絡君火相火也,得血則安,亡血則危,火上熾,故令人昏冒;火乘肺,故瞑目不省人事,是陰血暴亡,不能鎮撫也。經雲∶病氣不足,宜補,不宜瀉。瞑目合眼,病悉屬陰,暴去有形之血,則火上熾,但補其血,則神自安,心得血則能養而神不昏迷矣。然甚者,更當以補氣藥兼之,恐勢急而補陰不及,且氣能生血也。

下血多而暈,名為血脫,當大劑人參,可以回陽。若下血少而暈,非血滯、或屬血竭,滯者溫而行之,竭者濁而補之,切勿以破血、行血妄投也。

產後血暈,宜輕輕扶坐,燒炭沃醋,或燒舊漆器,令煙入口鼻即蘇。急捏人中,靜以待之,元氣漸復,不可亂動,益令神氣散亂矣。

惡露不下[編輯]

惡露不下,由產後臟腑勞傷,氣血虛損,或胞絡挾於宿冷,或當風取涼,風冷乘虛而搏於血,壅滯不宣,積蓄在內,故不下也。宜溫暖活血,則血自行。更有服燥血枯不能宣滯者,惟為溫補氣血自通也,不可攻之,反增別病。

惡露不絕[編輯]

產後惡露不絕,由產時傷其經血虛損不足,不能收斂;或惡血不盡則好血難安;或陰虛內熱,熱搏血分;或挾於宿冷致氣血不調,並宜脈候參詳。虛極者,但溫補生新而瘀自化;虛不甚者,則為去瘀生新可也。

產後惡露不絕,若肝氣熱,不能生血,六味丸;若肝氣虛,不能藏血,逍遙散;若脾氣虛,不能攝血,六君子湯;胃氣下陷,不能統血,補中湯;若脾經鬱熱,血不歸源,加味歸脾湯;若肝經怒火,榮血妄行,加味四物湯;若氣血兩虛,十全大補湯;若肝經風邪,其血沸騰,一味防風丸;若淫慾怒氣,有傷沖任,血久不止者,六味地黃湯加阿膠、麥冬、五味子。

產後頭痛[編輯]

頭者,諸陽之會也。產後五臟皆虛,胃氣虧弱,飲食不充,而虛陽失守,上湊於頭,陽實陰虛,則令頭痛。間有敗血頭痛者,總濁氣在上也。雖有身熱、惡寒之候,只宜生化湯加減,慎不可用羌獨等藥。蓋此由真陽虧損,濁陰得以犯上,陷入髓海,為脹為痛,是非清陽升復,則濁陰不降,在里內起之邪為病,非若外入之邪可表而愈也。

產後心痛[編輯]

產後心痛,為陰血虧損,隨火上衝心絡,名曰心包絡痛,宜歸脾湯主之。若寒傷心經,名曰真心痛,則無藥可救矣。

凡產後寒氣上攻則心痛,下攻則腹痛,兼血塊者,宜服生化湯加桂。若獨用熱藥攻寒,其痛雖止而血妄行,反虛產母。

況寒者必挾虛而燥;熱者必佐陰藥,方能制其僭越也。

產後腹痛[編輯]

產後惡血,或因外感六淫,內傷七情,致令斬然而止,瘀血壅滯,所下不盡,故令腹痛,當審因治也。如產婦期數內,或飲食如常,忽作腹痛,六脈沉伏,四肢厥冷,此惡血不盡,傷食裹血而脈不起也,不可誤認為氣血兩虛,而用大補,須兼消導行血之藥。

《要略》曰∶產後腹中 痛,當歸生薑羊肉湯主之。病痛者,緩緩痛也,屬客寒相阻。故以當歸通血分之滯,生薑行氣分之寒。君以羊肉者,所謂形不足補以味,況羊肉又能補氣, 痛屬氣弱,故宜之。

寇氏曰∶婦人產當寒月,寒氣入產門,臍下脹滿,手不得犯,此寒疝也,宜仲景羊肉湯。或產後臍腹忽痛,乃呼吸之間冷風乘虛而入,宜當歸建中湯、四順理中湯。

產後腹痛,惡露既去而仍痛,四神調補之,不應八珍湯。若痛而噁心,或欲作嘔,六君子湯;若痛而泄瀉,六君子湯送四神丸;若胸膈飽悶,或惡食吞酸,或腹痛手不可按,此是飲食所傷,用二陳加白朮、山楂,消導之;若食既消而仍痛,按之不痛,更加頭痛,煩熱作渴,惡寒欲嘔等症,此是中氣被傷,宜溫補脾胃為主;若發熱腹痛,按之痛甚,不惡食吞酸,此是瘀血停滯,失笑散消之;若只發熱,頭痛,腹痛,按之卻不痛,此是血虛,用四物加炮姜、參、術,以補之。

產後小腹痛[編輯]

產後小腹痛,由惡露凝結,或外寒搏之久而不散,必成血瘕,月水不調。然有腎陽、腎陰不足者,並宜按脈別治。

兒枕痛者,兒在胎中,宿有血塊,產時其血破敗,與兒俱下,則無是患矣。若產婦臟腑風冷,則血凝小腹,結聚疼痛,右曰兒枕痛,宜芎、歸、益母、山楂、香附、陳皮,煎服。甚者加炒五靈脂,或六味加益母草、炒黑乾薑,煎服尤佳。凡兒在胎,食母之血,十月滿足,余血成塊,俗呼為兒HT 。有產時血塊中動,敗血裹其子,則令難產也。

有產婦小腹作痛,服行氣破血藥不效,其脈洪數,此瘀血內潰成膿也。是因營衛不調,瘀血停滯,宜急治之,緩則腐化為膿,最難治療。若流注關節,則患骨疽。失治多為敗證,脈數而洪,已有膿,遲緊乃瘀血也,下之愈。若腹脹大,轉側作水聲,或膿從臍出,或從大便出,宜蠟礬丸、太乙膏,下膿而愈。

產後腰痛[編輯]

產後惡露方行,忽斷絕不來,腰中重痛下注兩股,痛如錐刺入骨,此血滯經絡,不即通之,必作癰疽,宜桃仁湯、五香連翹湯。

產後腰痛者,腎為胞胎所系,產則勞傷腎氣,損動胞絡,虛未平復,風冷客之,冷氣乘腰,故令腰痛。或寒冷邪氣連滯背脊,痛久未已,後忽有娠,必致損動。蓋胞絡屬腎,腎主腰故也。

產後脅痛[編輯]

產後脅痛,若肝經血瘀,玄胡索散;若肝經氣虛,四君子加柴胡、薄、桂;若肝經血虛,四物加參、術、柴胡;若月水不足下能生肝,六味丸;若肺金勢盛,克制肝木,瀉白散,然若不用姜、桂,辛溫助脾肺,以行藥力,不惟無以施力,反助其脹矣。

產後積聚瘕疝[編輯]

產後積聚瘕疝,多屬氣血為風冷所搏而成。積者,陰氣也,五臟所生。聚者,陽氣也,六腑所成。陰性沉伏,故痛不離其部;陽性浮動,故痛無常處。瘕者,假也,謂其痛浮假成形,無定處也,皆由產後氣血虛弱,風冷所乘,搏於臟腑,與血氣相結而成也,若不急治,多成積結,妨害月水。

有產婦腹中一物時痛不止,以為血瘕,用行血破氣藥,兩脅肚腹尤甚,肢節間各結小核,隱於肉里,以為鱉子,治亦不效。殊不知肝血而養諸筋,何處之骨不屬於腎,何處之筋不屬於肝,此肝血虛損,筋涸而攣結耳。養其脾土,補水以滋肝血,則筋自舒,八珍湯、逍遙散、歸脾湯加減治之。甚者,溫補腎元,則真陽得而氣行乃健,何有假物成形之患,真陰得而血分不枯,自無筋攣、脅痛之虞矣。

產後嘔吐[編輯]

產後嘔吐,因飲食過多者,六君子加楂、曲。兼勞役者,補中湯。飲食停滯者,人參養胃湯。脾胃氣虛者,六君子,胃氣虛寒者,加炮姜。煨木香。寒水侮土者,益黃散。肝木侮土者,六君子加升柴。命門火衰,不能升土者,八味丸。嘔吐泄瀉,手足俱冷,肚腹作痛者,乃陽氣虛寒也,急用附子理中湯。

產後呃逆[編輯]

產後呃逆,屬脾虛聚冷,胃中伏寒也。夫肺主氣,五臟六腑俱稟之,產後氣血並傷,臟腑皆損,風冷搏於氣,則氣逆上,又脾虛聚冷,胃中伏寒,因食熱物,冷熱之氣相為衝擊,使氣逆不順,則為呃逆,脾主中焦,為三焦之關,五臟之倉稟。若陰陽氣虛,使榮衛之氣厥逆,致生斯病。《經》雲∶呃,噫者,胃寒所生。然亦有中氣大虛,下焦陰火上沖而致者,當用桂、附、乾薑之類。

產後氣喘[編輯]

產後氣急喘促者,因產所下過多,榮血暴竭,衛氣無主,不能百達營運,獨聚肺中,故令喘也,此名孤陽絕陰,為難治,惟大進參附,或可得生。

產後發喘氣促,此第一危症也。若作痰火實症治之必死,當以人參生化湯加減。人疑參能助喘不用,致不救者多矣。況同穹歸黑姜,萬無有失,要知人生於氣,氣壯則根本固。而藏源者斂納於下,營運者強健於中,何有為喘為脹之虞!只有虛弱而致死。

未有強壯而成病也。有用人參加陳皮監製,則盜泄元氣,反致耗散,只可消導藥中兼。

產後浮腫[編輯]

產後四肢浮腫,由敗血乘虛停積,而循經流入四肢,留淫日深,腐壞如水,故令面黃,四肢浮腫。醫人不識,便作水氣治之。多用導水。凡治水藥極能虛人,產後既虛。

藥又虛之,是謂重虛,多致夭枉,服小調經散,血行腫消即愈。

產後浮腫,若寒水侮土,宜養脾肺,若氣虛浮腫,宜益脾胃。若水氣浮腫。宜補中湯,若兼喘咳而脈沉細無力,此命問火衰。脾土虛寒也,八味丸主之,腹滿者。虛氣而非血也,補中湯送八味丸,一以升補清陽,一以斂納濁氣,升降既得,而脹滿自消矣。

產後手足身痛[編輯]

產後身痛者,是血虛而不能榮也。手足走痛者,是氣血不能養榮四末,而濁氣流於四肢則腫,陰火遊行四旁則痛也,不出榮養,如黑姜主之。

產後發熱[編輯]

產後傷寒,不可輕易發汗。產時有傷力發熱,有去血過多發熱,有惡露不去發熱,有三日蒸乳發熱,有早起勞動,飲食停滯發熱,狀類傷寒,要在仔細詳辨,切不可孟浪發汗,猶覆水難收也。產後大血空虛,汗之重則亡陽,輕則筋惕肉 ,或郁冒昏迷,或搐溺便秘,變症百出。凡有發熱,多因血虛,陽無所根據,浮散於外而為熱,宜於四物為君去川穹、生地換熟地,加軟苗柴胡、人參、炮姜最效。蓋炮姜辛熱而兼苦咸,以火而治火,收其浮熱,且能引血藥入血分,氣藥入氣分,更能去惡生新,有陽生陰長之道,以熱治熱,深合《內經》之旨,正氣得力外邪自散矣。

養癸曰∶如胎前原有陰虛火症,產後去血過多,必大發熱煩躁汗出等症,若根據前法,大補氣血,其證必甚,當用逍遙散以清肝火,養肝血,因去血既多,肝虛血燥之故,不可泥於氣血兩虛,此以陰虛發熱立論,當以脈候參詳。

薛立齋曰∶新產婦人,陰血暴亡、陽無所附,而外熱也,宜四物加炮姜,補陰以配陽。若誤服寒涼克削之劑,而外熱者,此為寒氣格陽於外也,宜四君子加姜、桂,不應,急加附子。若肌膚發熱,面赤大渴引飲者,此血脫髮燥也,當歸補血湯,又日∶產後虛煩發熱,乃陽隨陰散,氣血俱虛,故惡寒發熱,若誤作火證,投以涼劑,禍在反掌。

產後傷食發熱[編輯]

節齋曰,產後脾胃大虛,多有飲食過度,傷滯發熱者,誤作血虛,則不效,故遇產後發熱,須問若何飲食,有無傷積飽悶,惡食泄瀉等證,只作傷食治之。若發熱而飲食調者,方用補血正法,但節齋所論,僅言候而不言脈,且僅言傷食標症之實,而不論產後氣血之虛,故立齋曰∶前證若胸膈飽悶,暖腐惡食,吞酸吐瀉發熱,此為飲食停滯,宜四君子加濃朴、楂、曲。若胸膈悶滿,食少發熱,或食難消化,此脾氣虛弱,宜四君子加炮姜。若用峻厲之劑,復傷元氣,則誤矣。

產後虛汗[編輯]

產後亡血多汗,陰陽兩虛。極危症也。《經》曰∶陽氣者,精則養神,柔剛養筋。

產後既亡血,而又汗多,乃為亡陽,蓋汗本血液屬陰,陰亡陽亦隨之而走。故曰亡陽,其用藥與他證不同,輕則參、 、白朮,麻黃根、防風、桂枝,重則參、附。

產後頭汗郁冒[編輯]

《金醫》曰∶產婦郁冒,其脈微弱,但頭汗出所以然者。血虛而厥,厥而必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以血虛下厥,孤陽上出,故頭汗出,所以產婦喜汗出者、亡陰血虛,陽氣獨盛,故當汗出,陰陽乃復。然產婦郁冒,虛多邪少,故脈微弱,中氣虛也。一身之陰陽不和,故身無汗,但頭汗出者,何也?血虛下厥,則下之陰氣盡,而陽為孤陽,則上出而頭汗矣。仍喜其汗出而解者何?產婦血去過多而亡陰,自陰較之,陽為獨盛,所以喜其汗,損陽就陰,則陰陽平,故曰乃復。

產後中風[編輯]

產後中風,由產時傷動血氣,勞損臟腑,未曾平復,早起勞動,致氣虛而風邪乘之,冷氣客於皮膚經絡,疼痹羸乏,不任少氣。凡筋脈挾寒,則攣急 僻,挾溫則縱緩虛弱。若入諸髒,恍惚驚悸,隨其所傷臟腑經絡而生病焉。然《大全》曰∶婦人以榮血為主,因產血下太多,氣無所主,唇青肉冷汗出,目眩神昏,命在須臾,此虛極生風也。若以風藥治之則誤矣。不問何候,大與溫補,十全大補湯加附子,令人推正其身,一人夾正其面,挖開口灌之,如不得下,令側其面出之仍灌,熱者,又冷又灌,數次即能下,少傾蘇,此立齋法也。

產後痙病[編輯]

產後血虛,角弓反張,病名曰痙。痙者,勁也。陰氣暴虛,陰虛內熱,熱極生風,故外現如風假症,實陰血不足,無以養筋所致。厥陰大虛之候,宜益陰補血,血長而虛風自滅也。

產後口噤[編輯]

產後中風口噤,是血氣虛而風入頷,頰口之筋也。於三陽之筋結於頷,產前勞損臟腑,傷於筋脈,風乘之,則三陽之筋脈偏虛,得風冷則急,故冷口噤。更有心氣虛極,不能為語而口噤者,惟有峻補之中,兼以通調心氣之藥。

產后角弓反張[編輯]

產后角弓反張者,因氣血耗損,腠理不密,汗出過多,神無所主,筋骨失養,而有此虛象也。乃氣血虛極,宜大劑參、桂、 、術、歸、地、溫養之,不應,再加附子倍人參,名參附湯,猶未應,乃藥力未到,宜多用之。

產後螈[編輯]

螈者,筋脈拘急也, 者,筋脈弛縱也。《經》雲∶肝主筋藏血,肝氣為陽為火,肝血為陰為水,去血過多,陽火熾盛,筋無所養而然,用八珍湯加丹皮、鈎藤以生陰血,則陽火退而諸證愈,不應,用四君子芎歸丹皮鈎藤補脾土,蓋血生於至陰,至陰者,脾土也,且氣有生血之功耳。故小兒吐瀉之後,脾胃虧損,亦多患之,乃虛象也。

若肢體惡寒,脈微細者,此為真狀。若脈浮大,發熱煩渴,此為假象,惟當固本為善。

若無力抽搐,戴眼反折,汗出如珠者,不治。

產後驚悸[編輯]

產後驚悸者,由髒虛,心氣不足,陰虛邪熱乘心,以致驚不自安,悸動不定,目睛不轉,而不能動,診其脈動而弱者,驚悸也。惟宜養血,佐以安神,血生則神有所根據也。

產後發狂[編輯]

產後發狂者,此陰血暴崩,肝虛火炎之極也。宜澤蘭、歸、地、牛膝、茯神、遠志、棗仁加童便主之。若因敗血停滯,用調經散。若因心血虛損,用柏子仁散,若因腎虛陰火上迫,而為如狂者,宜八味湯加減服之。要知產後大虛,而繼諸病,則當以虛為本,而病為標也。

產後口鼻黑衄[編輯]

書以產後口鼻黑氣,及見鼻衄,為不可治者,何也?蓋五臟之華,皆上注於面,見色紅赤者,陽熱之生氣也。青黑者,陰寒之絕氣也。況口鼻為陽明多血多氣之部,而見陰寒慘殺之氣,則胃中陽和之氣衰敗可知矣。復至鼻衄,則陽亡陰走也。胃絕肺敗,陰陽兩亡,故不可治。及產後舌紫黑者,為血先死,不治,蓋心主血,少陰氣絕,則血不上陰耳。

產後咳嗽[編輯]

產後咳嗽,悉屬胃氣不足,胃為五臟之本,胃氣一虛,五臟失所,百病生焉。雖謂肺主皮毛,腠理不密所致,不知肺屬辛金,生於已土,亦因土虛不能生金,所以腠理不密,外邪易感,其陰火上炎者,宜壯土以生金,滋腎水以制火。前論肺病而責及胃者,以上不能生金也。何獨不思子能令母虛,而責及腎乎?況肺主出氣,腎主納氣,咳嗽者,氣不能納,雖肺病而實腎病也。

產後瘧疾[編輯]

產後半月內外,寒熱往來,或日哺夜間發熱,或一日二三度,其發有期,其證類瘧,由氣血並竭,陽虛作寒,陰虛發熱也。毋以瘧治,柴胡湯不可輕用,惟調補氣血,寒熱自除,欲陽藏納,浮越自己。

產後痢疾[編輯]

產後腹痛瀉痢者,由產後腸胃虛怯,寒邪易侵,故腹痛如刺,水谷不化,洞瀉腸鳴,或下赤白,急服調中湯立愈。若非外因所傷,乃屬腎氣虧損,陽虛不能生土,陰虛不能閉藏耳。必用四神八味補腎,倘誤投分利導水之劑,是益虛其虛也。

產後蓐勞[編輯]

產後蓐勞,由生產日淺,血氣虛弱,將養失所,致使虛乏勞倦,乍臥乍起,容顏憔悴,飲食不甘,咳嗽口乾,頭昏目眩,百節疼痛,時有盜汗,寒熱如瘧,四肢不舉,沉重着床,此皆蓐勞之候也。毋論日期,必須調養平復,方可動作,否則氣血復傷,終成癆瘵。其治當補脾胃為主,佐以調和氣血。蓋飲食一進,精氣生化,諸髒有所賴矣。

產後血崩[編輯]

產後血崩者,因所下過多,血氣大虛,未得平復,或因勞役,或因驚恐而致也。宜補心脾以統之。若小腹滿痛不已,為脈實大緊數者,此肝陰已竭,肝氣隨敗矣,難治。

若小腹脹滿,按之而痛者,此內有瘀血,未可遽止,否則必致淋漓。

產後便難[編輯]

產後便難者,由腸胃無血也。大腸為傳導之官,變化出焉。產後津液耗損,胃中枯燥,而精微不及下輸,是以糟粕壅滯,故令便難,由氣血過多,內亡津液也,然大腸主津,小腸主液,其大腸小腸,更必受胃之陽氣,乃能行津液於上焦,今產後大虛,胃中原氣已虧,二腸津液並損,故便難者,此其宜也,惟宜調中養血,切不可單用麻仁、枳殼,徒耗腸胃中生養之氣也。

產後淋證[編輯]

產後小便淋秘之證,《三因》雲∶產前當安胎,產後當去血,此二語最為吃緊。如產前淋,或由氣虛不化,當用參 補氣安胎,不可過用滲利。產後淋,或由污血阻滯,當以瞿麥、蒲黃為要藥。若血虛熱郁,當用六味丸、逍遙散補陰養血,滋其化源,佐以導血藥可也。更有收生不謹,以致損胞而得淋瀝者。丹溪曰∶有徐氏婦壯年患此。因思肌肉破傷,在外者且可補完,雖在內恐亦可治,診其脈虛甚,因悟凡難產之人,多是氣虛,既產之後,血氣尤虛,應用峻補,以參術膏煎,以豬羊胞湯,極飢時飲之,一月而安,令氣血驟長,其胞可完,稍緩亦難成功也。

產後二便不通[編輯]

產後二便不通者,因腸胃本挾熱,產後水血俱下,津液耗竭,腸胃枯澀,熱氣燥結,故令不通也。有產後患此,飲人乳、牛乳而通,故莫若補腎,蓋腎主五液,腎主二陰也。

產後小便不禁[編輯]

產後遺尿者,腎氣不固也,五味子丸主之。若脾腎虛弱,以補中湯送還少丹。若脾腎虛寒,用八味丸、四神丸佐之。

產後大小便出血[編輯]

產後小便出血者,因氣血虛而熱乘之,血得熱,而流滲胞內,故血隨小便而出也。

有產婦尿血面黃,脅脹少食者,此肝木乘脾土也,用加味逍遙散、補中湯兼服而愈。

產後大便出血者,或飲食起居失宜,或六淫七情過極,致元氣虧損,陰絡受傷也。若因高粱積熱,醇酒濕毒,宜清之,怒動肝火,鬱結傷脾,思慮傷心,宜和肝而調心脾。大腸風熱血熱,宜涼血去風。腸胃虛弱,元氣下陷,宜大補而兼升提。況產後氣血大虛之後,復犯絡傷失血之患,可不急固脾元中氣,以為攝血統血之用耶!

產後癰疽[編輯]

新產半月左右,忽發癰腫於四肢胸腹者,是敗血不盡,流滯經絡,或氣血虛弱,榮氣不從,逆於肉理也。如敗血瘀滯者,則 腫赤痛,而脈弦洪有力,當補血行血之中,佐以導瘀疏氣為主。如氣血虛弱,榮澀衛逆者,則平塌散漫,而脈虛微無力,當大補氣血為主,如十全、八珍之屬,以固本元扶胃氣,氣壯血和,其毒自解。若以毒治而用清涼解毒,勢必不膿不潰,變成壞症矣。

產後月水不通[編輯]

產後月水不通者,不必藥也。婦人沖任之脈,為經絡之海,皆起胞內,手太陽手太陰二經,上為乳汁,下為月水。若產後去血過多,乳汁常有不通,若乳子半歲、一歲之內,月經不行,此尤常候。若半歲左右便行,是必少壯血盛之人也。若產後一二年月經不通,無他疾苦,亦不必服通經之藥,蓋此或勞傷榮衛,沖任脈虛,氣血衰少耳。但服健脾胃及滋補氣血之藥,自然通行。若強通之,是猶揠苗者也。

產婦乳汁不行乳汁自出[編輯]

產婦沖任血旺,脾胃氣壯,飲食調勻,則乳足而濃,以生化之源旺也。若脾胃氣弱,飲食少進,沖任素虧,則乳少而薄,所乳之子,亦怯弱而多病,其乳以濃白光彩,入盞中上而瑩然如玉為上,黃色清薄為下,不可哺兒。乳母宜擇肥瘦適中,無病經調,善食者佳。太肥則多痰,太瘦則多火,兒飲其乳,亦復如是。如一兒昏睡,竟日不醒,舉家驚惶,求醫投藥罔效,一高醫診之曰∶此兒中酒,得毋乳母曾痛飲乎?詢之果然,停藥而醒,可見其利害相關明矣。然時珍曰∶人乳無定性,隨飲食性氣而變,故飲食調攝,乳母不可不慎也。若乳汁不行有二,有氣血盛而壅閉不行,有氣血虛而燥澀不行,虛者補之,如十全八珍之類是也。盛者疏之,如麥冬、栝蔞仁、天花粉、人參、葵子、豬胰、木通、漏蘆、豬蹄之類,煮食是也。其有乳汁自出者。若胃氣虛而不能斂攝津液者,宜補胃氣以斂之。若氣血大虛,氣不衛外,血不榮里,而為妄泄者,宜調補榮衛以止之。若未產而乳自出,謂之乳泣,生子多不育。若產婦勞役,乳汁涌下,此陽氣虛而厥也,獨參湯主之。

產後乳癰[編輯]

立齋曰∶婦人氣血方盛,乳房作脹,或無兒飲,痛脹寒熱,用麥芽二三兩炒熟,水煎服,中正消取。其消散精華,以絕乳之源也。麥芽耗散之力可見,故《本草》謂其能消腎也,若郁怒肝火熾盛,為腫為痛者,自當疏肝散郁,兼以養血和血,則肝陽不強,而腫自退。若鬱結彌甚,血滯不舒,更由乳汁壅積,潰而成膿,則為乳癰矣。氣血大傷,尤宜重為滋補,少佐疏肝解毒,若專事情解,則潰者難膿,而膿者難長矣。

產後陰脫[編輯]

產後陰脫者,多由婦人生產用力太過,致陰下脫及陰下挺,逼迫腫痛,舉重房勞,皆能發作,清水續續,小便淋瀝,宜內服升補,外以硫磺、烏賊骨、五味子為末摻之。

產後玉門不閉[編輯]

產門不閉,由元氣素弱,胎前失於調養,以致血氣不能收攝故也,十全大補湯。有初產陰戶腫脹,或 痛不閉,肝經虛熱也,加味逍遙散。若腫不閉者,補中湯,加五味子。雖甚腫熱,切忌寒涼,產後諸證,總以氣血大虛為主,況陰挺下脫,玉門不閉,皆由氣虛血脫乎!丹溪立齋醫按,見症種種,而治療無非參 歸地,加以升提收澀耳。甚有子富腫大,二日方入,損落一片,如豬肝,面色痿黃,潮熱自汗,懶食睏倦,用十全大補湯,三十劑而愈。

產後諸症總論[編輯]

產後諸症,其源有三,曰血虛火動,曰敗血妄行,曰飲食過傷。何以明之?氣屬陽也,血屬陰也,《經》曰∶陽虛生外寒,陰虛生內熱,蓋產後去血過多,血虛火動,而為煩躁發熱之類,一也。血猶水也,水之就下,性也。然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非水之性也,勢使之然也。產後虛火上升,敗血一行,而為頭暈腹痛之類,二也。《經》雲∶少火生氣,壯火蝕氣。東垣雲∶火為元氣之賊,勢不兩立,一勝則一負。產後元氣大傷,脾胃虛弱,且土位無母,難以蒸腐五穀。若飲食過傷,則為痞滿吐瀉之類,三也。治之之法,血虛大動則補之。敗血妄行則散之,飲食過傷,則助脾胃以消之。丹溪曰∶凡產後氣血虧極之際,調治一切諸症,皆以大補氣血為主,雖有雜症,以未治之。

產後調理煎方

治氣血虛弱,腰背疼痛,虛熱往來,咽干喉痛,將成蓐勞。

熟地(五錢,炒干) 麥冬(炒燥) 白朮(乳拌炒,各二錢) 白芍(一錢二分,酒炒) 茯苓(一錢五分) 杜仲(二錢,酒拌炒黃) 續斷(一錢五分) 明牛膝(二錢) 黑姜(六分) 如惡露不行,水煎溫服。

生化湯

產後生新去瘀,神效。

當歸(三錢) 川芎(一錢) 桃仁(十三粒) 黑姜(一錢) 炙甘草(八分) 水煎服。

奪命丹

治產後血入衣中,脹滿衝心,久而不下。

附子(炮,去皮。臍) 牡丹皮 乾漆(炒令煙盡,各一兩) 為末,用酸醋一升,入大黃末一兩,熬膏和藥丸,桐子大,溫酒下五十丸。

一方

治產後生腸不收。用枳殼二兩,煎湯溫浸,良久即入。

一方

治婦人子宮不收。

荊芥(中) 霍香葉(中) 臭椿皮(上) 煎湯熏洗,子宮即入。

一方

胎衣不下,子死腹中。用朴硝二錢,熱童便調飲,立下。

四味湯

療才分娩,一切諸疾。

當歸 玄胡索 血竭 沒藥(各五分) 一方加紅花。為末,用熱童便半鐘調服。

當歸血竭丸

治產後惡物不下,結聚成塊,心胸痞悶,脅下堅痛。

當歸(炒) 血竭 蓬術 芍藥(各一錢)

一方有五靈脂。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六十丸,溫酒空心食前服。

瑞蓮散

治產後惡血崩漏,狀如泉水。

瑞蓮(一百枚,燒灰存性) 棕櫚(燒灰存性) 當歸(各一兩) 官桂(五錢) 檳榔(一枚)鯉魚鱗(炒) 川芎(各七錢五分) 為末,每服三錢,煨生薑酒調,如未血,更進一服,如血崩,此藥澀治,連進三服即止。

千金散(即十全大補湯料)

治產後虛勞不能食。

白朮 茯苓 黃 (各一兩) 人參 川芎 熟地黃 芍藥 當歸(各一兩) 肉桂(一兩五錢) 甘草(炒,五錢) 咀,每服一兩,姜棗水煎,空心溫服。

人參湯

治產後諸虛不足,發熱盜汗。

歸身 人參(各等分) 為末,用豬腰子一個,去膜,切作片子,以水三升,糯米半合,蔥白二莖,煮末熟,取清汁一鍾,入藥二錢,煎至八分服。

茯苓散

治產後蓐勞,因生產日淺,運動用力,四肢寒痛,寒熱加瘧。

茯苓(一兩) 當歸 川芎 桂心 白芍 黃 人參 熟地黃(各五錢) 水二鍾,入豬腎一雙,去脂膜,細研,姜三片,棗二枚,同煎一鍾,去腎、姜、棗,入沒藥五分,煮取七分,去渣食,作二次溫服。

參蘇飲

治婦人產後血入於肺,面赤發喘幾死者。

人參(一兩,為末) 蘇木(二兩,捶碎) 水二碗,煎蘇木一碗,去渣,調入參末。隨時加減服。

麻仁丸

治產後去血津枯,大便閉澀。

麻子仁(另研。上) 枳殼(麩炒、上) 人參(中) 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溫酒送下。

一方

治產後用力太過,陰門突出。用四物湯煎熟。入龍骨末少許,空心連進二服,用麻油和湯熏洗即收。

豬蹄湯

治奶婦氣力少衰,脈溫不行,乳汁不通。

豬蹄(一隻) 通草(五兩) 上將豬蹄洗淨,用水一斗,煮作羹,食之。

有一乳婦少,家中偶煮紅豆,因吃豆及湯,當夜乳出如湧泉,後屢用皆效。

湧泉散

因氣乳汁少。

瞿麥穗 麥門冬 王不留行 穿山甲(炮黃) 紫龍骨(等分) 為末,每服一錢,熱酒調下。先食豬蹄羹,後服藥,以木梳梳乳上三十餘下,日三服。諺曰∶穿山甲,王不留,婦人吃了乳常流。

返魂丹

治生產諸證;並死胎惡而胎衣不下,橫生逆產。產前清熱養血,產後推陳致新,並效。

野大麻(一名益母草,四五月開紫花時採花。葉子,陰乾,半斤) 赤芍藥(六錢) 當歸(七錢) 木香(五錢) 為末,蜜丸彈子大,或童便酒,或薄荷湯,或米飲,或桂枝湯,或棗湯,或秦艽湯,隨侯酌湯,化下一丸。

當歸羊肉湯

治產後發熱自汗,肢體疼痛,名曰蓐勞。

黃 (一兩) 人參 當歸(七錢) 生薑(五錢) 肥羊肉(一斤) 煮汁去肉,入前藥煎服。

如惡露不盡,加桂,辛熱,自能行血也。

趁痛散

治產後血滯,筋脈拘攣,腰背強直,遍身疼痛。

黃 當歸(酒浸) 官桂(不見火) 白朮 獨活 生薑(五錢) 川牛膝(酒浸,五錢) 甘草(炙,三錢) 薤白(三錢五分)

咀,每服四錢,水煎服。加桑寄生半兩,尤佳。川牛膝,須擇粗肥長潤明黃色者佳。

北方以黑色者為川牛膝,黃色者為懷牛膝誤也。《綱目》注云∶黑者為雌牛膝,堅脆無力,故南方從勿入藥也。

外科大小合參卷十九[編輯]

論丹毒(兒科)[編輯]

赤紫丹瘤,皆心火內郁而發。赤如丹砂,故名曰丹,因熱毒客於皮膚,搏於氣血,而風乘之,陰滯於陽,即發丹毒。熱極生風,片刻之間,遊走遍體,虛熱則癢,實熱則痛。自腹而達於四肢者,易治;自四肢而歸於腹者,難療。書雖有五色之分,十月之異,總不出血熱,而屬於心。心火內熾,客風外乘,風勝則庶物皆搖,故令遊走殊速。名之丹者,以應心火而色赤也。色紅者生,白者氣虛挾痰,紫者毒盛,色青如苔者,死。赤者名赤游丹,熱毒感之深也。其狀赤腫,片片如胭脂塗染,或發於手足,或發於頭面胸背,令兒躁悶腹脹,其熱如火,痛不可忍,遊走遍體,流行甚速,須急治之。若一入腹入腎,即不可救。白者名曰游風,感風濕之輕症也。其候流塊作癢,壯熱憎寒,鼻塞腦悶,咳嗽吐逆,其治之法,赤者清涼解毒,甚則砭去惡血,以藥塗之。白者不過疏散滲濕而已。火灼瘡者,先天之熱毒也。火走空竅,故必於口鼻眼目陰囊糞門之處,紅點如癰,漸成紅泡,逾日而穿,赤色無皮,如湯火 炙之狀,痛苦殊甚,睡臥不安,一二日間,周身能腐。若至囟門腫起,陰毒腫亮者不治。及一切丹毒入髒,臍突出漿,面頰紫浮,噎氣不乳,手足拳禁,大小便絕,胸背血點,舌生黑瘡,心胸紫腫者,皆為不治。然小兒臟腑嬌嫩,凡一切丹毒,必先內服解毒,方可外敷,蓋毒易入難出,肌肉受傷,其害輕,臟腑受傷,其害速耳。

荊防飲[編輯]

治赤丹遊走。

荊芥 防風 丹皮 天花粉 橘紅 連翹 甘草 粘子(炒杵) 玄參 赤芍羌活 金銀花(等分) 水煎服。

綠袍散[編輯]

綠豆(五錢) 大黃(二錢) 共為細末,生薄荷搗汁,入蜜塗。

又方

浮萍草汁敷,或芭蕉根汁敷,或鼠粘根汁敷。

癰疽諸毒大小總論合參[編輯]

《經》曰∶邪之所湊,其正必虛,着而不去,其病為實。又曰∶營氣不從,逆於肉里,乃生癰腫。(榮逆則血郁,血郁則熱聚為腫,故為癰腫。)熱之所過,則亦癰膿。(熱勝則陽氣內郁,故浮腫暴作,榮氣亦逆於肉里。聚為癰腫之腫矣。)又曰∶寒傷形,熱傷氣,氣傷痛,形傷腫。(熱之傷氣。則熱結於肉分而故痛;寒之傷形,則寒薄於皮膚所以堅凝而腫斯作也。)

先痛而後腫者,氣先受傷,而形亦受傷也。先腫而後痛者,形先受傷,而氣亦受傷也。故有形有痛者陽傷,無形有痛者陰傷。更有汗方發泄,寒水浴之,以致熱郁皮里,濕邪凝結,甚為痤癤,輕為痱瘡。亦有陽氣不固,邪氣入於陷脈,陷脈者,謂寒邪陷缺其脈,積寒於中,經血積凝,久瘀內攻,積於肉里,發為鼠 。《經》又曰∶膏梁之變,足生大疔。又曰∶五臟不和,九竅不通,六腑不和,留結為癰。凡瘡腫高而軟者,發於血脈;下而堅者,發於筋脈;肉色不變者,發於骨髓。故宜分氣血虛實,熱毒深淺為要,切不可一見其腫,便謂熱毒實熱,輒投下劑,意謂毒從瀉出,殊不知陽者,紅腫 起,陰者青白而陷,疽者附筋骨而生,皆賴血氣為主,《經》所謂∶氣主煦之,血主濡之。倘元氣受傷。而不能煦濡,則下陷不膿,能禁其不內攻乎。

人之瘡腫,因內熱外虛,為風濕之所乘,蓋肺主皮毛,脾主肌肉,氣虛則膚腠開而風濕所乘,且脾氣濕而內熱,即生瘡也。腫者,由寒熱偏勝之毒瓦斯,客於經絡,使血澀而不通,壅結成腫。風邪內作者,無頭無根。氣血相搏者,有頭有根。壅結盛而熱勝血,則為膿矣。其毒小者,氣血自然能潰能收,不必憂治。大而重者,氣血恐難任之,必假藥力佐助氣血,以營運逐毒之本。

癰疽之疾,多生膏梁炙 嗜欲之人,虛邪熱毒,煎熬氣血而成。癰者,壅也,壅滯於陽絡也。大而高起屬乎陽,其脈浮數,故多由於六腑。疽者,沮也,阻伏於陰經也。

平而內發,屬乎陰,其脈沉數,故多由於五臟。癤者,如錯癤之結着也。瘡者,毒之總名也。《經》曰∶諸痛癢瘡,皆屬心火。夫諸瘡之中,惟背疽疔瘡最為急症,次莫如腦疽、腸癰、喉癰,亦具急者也。至若瘰 、懸癰、痔漏諸瘡,皆可緩而治之。又有疥瘡瘡風疳之類,雖俱屬瘡類,而輕重緩急,大有不同,治之之法,總宜察其虛實冷熱,或重或輕,對症用藥,無失先後次序,雖些小瘡癤,初起便宜速治,慎勿姑待,養成大患。治法當分初、中、末異,初宜散熱解毒,通經為主,以圖消去;中宜排托為主,以圖散去餘毒;末宜補宜托宜溫,以圖易於收功,此大法也。然有五善七惡者何?動息自寧,飲食知味,一善也。便利調勻,二善也。膿潰腫消,色鮮不臭,三善也。神彩光明,語聲清亮。四善也。體氣和平,五善也。如煩躁時嗽,腹痛渴甚,瀉利無度,小便如淋,一惡也。膿血大泄, 痛尤甚,臭惡難近,二惡也。喘粗短氣,恍惚嗜臥,三惡也。表潰先黑,久陷面青,唇黯便污,四惡也。肩項不便,四肢沉重,五惡也。不能下食。服藥而嘔,食不知味,六惡也。聲嘶色脫,唇鼻青黑,面目四肢浮腫,七惡也。

七惡之外,更有氣噫痞塞,咳逆身冷,自汗無時,目瞪耳聾,恍惚驚悸,語言錯亂,並皆惡症,然五善見三則瘥,七惡見四必死。

癰疽皆由膏梁之家,濕熱氣逆所結,且多犯肥白之人,氣居於表,中氣必虛者,初起急宜涼血,活血散結解毒,大劑連進,內外夾攻,務使消散,即勢大毒盛,一時不能散盡,亦必十消七八,以免後來,口舌生瘡,內攻之患,縱使潰膿,保無大害。若失於救治,則熱毒內陷,其膜必壞,多致困危。然書雲∶五發癰疽者,謂發背、發腦、髮鬢、發眉、發頤是也。但人之一身,血氣稍有壅聚,莫不隨所而至,豈特此五者而已!發背者,乃五臟風熱,六腑邪毒,貫於筋骨之間,發於筋絡之內,外雖如錢,里可着拳,慎勿忽略!若初起紅腫高起者則易,陰塌平陷者則難。至如發腦、發眉、髮鬢、發須、發頤,地位不同,總因伏陽結滯,邪毒上壅,隨其經絡而發。氣血旺者,受毒則輕,氣血衰者,每因致危,然雲毒者,即氣血不相偏勝,壅滯之謂也。治者必須憑脈,以救陰陽氣血之偏,則毒滯自故。而危者可安。若誤認毒為有跡之物,寒涼攻削,則陰滯之毒,勢必愈致其危,即陽盛之毒,亦必難潰難長,蓋由氣血不和而致病,豈可更令氣血不調而增病乎!

癰疽之生,始於喜怒哀樂之不時,飲食居處之不節,或金石草藥之發動。寒暑燥濕之不調,陰陽不平而蘊結,榮衛凝澀而腐潰,輕者起於六腑,浮達而為癰,重者發於五臟。沉澀而為疽,淺者為癤,實者為癰,深則為疽矣。發於外者為背疽、腦疽、鬚眉等疽,發於內者為肝癰、肺癰、腸癰等癰。

外症易識,內症難明,太陽經虛,從背而出,少陽經虛,從鬢而出,陽明經虛,從髭而出,督脈經虛,從腦而出。

凡發於喉舌者,心之毒;發於皮毛者,肺之毒,發於肌肉者,脾之毒;發於骨髓者,腎之毒;發於下者,陰中之毒∶發於上者,陽中之毒;發於外者,六腑之毒;發於內者,五臟之毒。內曰壞,外曰潰,上曰從,下曰逆。發於上者,得之速;發於下者,得之緩。感於六腑則易治,感於五臟則難瘳。近骨者多冷,近膚者多熱,近骨者久不愈,則化成血蟲,近膚者久不愈、則傳氣成漏,成蟲則多癢少痛,或先癢後痛,成漏則多痛少癢,或不痛不癢,內虛外實者,多痛少癢,血不止則多死,潰膿則多生,故難長難潰難收者,皆為氣血大虛,必兼溫補以托,方可無虞。丹溪曰∶癰疽潰後補氣血,理脾胃,實為切要,否則數月半年之後,虛症仍見,轉成他病也。

丹溪曰∶癰疽皆因陰陽相滯而生,蓋氣,陽也;血,陰也。血行脈中,氣行脈外,相併周流,寒與濕搏之,則凝滯行遲為不及,熱與火搏之,則沸騰行遠為太過,氣得邪而郁,津液稠粘為痰為飲,積久滲入脈中,血為之亂,此陰滯於陽也。血得邪而郁,隧道阻滯,或溢或結,積久滲出脈外,氣為之亂,此陽滯於陰也。百病皆由於此,不止癰疽而已,故癰腫初起,便 痛腫大者可治,不痛熱不腫大而陷者不治也。

背疽之發,其源有五,一天行,二瘦弱氣滯,三怒氣,四腎氣虛,五飲冷酒食炙,服丹藥所致,先以本元為主,以托毒為標。若熱以清涼解毒,反傷胃氣。若輕用汗下,表里益困,氣血俱傷,熱毒內攻,為害不小。至於老年體衰,及病後產後,並宜溫補,忌服內托,綠豆散之類。

一癰疽初作,便宜灼艾,及用藥外塗四圍,中留口出毒,瘡小通敷之,既潰以膏貼之,以手探腫上熱者有膿,不熱者無膿也。一癰疽已潰,日用豬蹄湯淋洗,將愈之際,三日一次。一癰疽將斂,宜用膏貼。如毒未盡,不可遽用生肌等劑。一癰疽將安,宜補氣血,肌肉易生,若進清涼,便難長滿。一背疽愈後,忽發渴而不救者,十有八九,或先渴而患疽者,尤為難治,故宜多服八味丸。非特杜絕渴疾,抑亦大滋氣血 生長肌肉。一癰疽嘔逆有二,一因初發,失於內托,伏熱在心,一因脾氣不正,伏熱在脾在心者,則心煩身熱, 腫作痛,脾氣不正者,則不煩熱,但聞穢氣便嘔,故治癰疽多用香藥者,蓋氣血聞香則行,聞臭則逆。瘡瘍多因榮氣不從,逆於肉理,鬱結為膿,得香則氣血流行。凡瘡本腥穢,又聞臭觸,則愈甚。若毒入胃,則嘔噦,古人用之,可謂有理,即如斂食,亦須調令香美,以益脾土,養其真元,可保無虞矣。一凡肌肉傷而瘡口不斂者,用六君子湯以補脾胃為主。若氣虛惡寒而瘡口不斂者,用補中益氣湯以補脾肺。若血虛發熱而瘡口不斂者,用四物參 以滋肝脾。若膿多而瘡口不斂者,用八珍湯或十全大補湯以養血氣。《經》曰∶脾主肌肉。如前藥未應,但用四君歸 ,以補脾胃。若更不應,乃下元陽虛,急用八味丸以壯火生土。若脈數發渴者,難治,此真氣虛而邪氣實也。

腮癰者,是足陽明胃經絡也。腦疽,頭項咽喉生疽,古法皆為不治。濕熱上壅者,十之二三,陰火上炎者十之八九,調治得當,庶可保全。臂癰者,前 屬手陽明經,後屬手太陽經,外 屬手少陰經,內 屬手厥陰經,內之前 ,屬手太陽經,內之後,屬手少陰經,總經絡熱郁,風邪外干,氣血有乖而生也。當分經絡。以用本經之藥為引,行其血氣則愈。一凡頸項眉頰結核久礙,皆為氣血大虛,切勿攻克。臀癰者,乃膀胱之濕毒蒸熱,或稟賦陰虛,此地最難高聳潰膿,大宜托里為要。腋癰者,足少陽、手少陰、手厥陰三經也,此多得之於先天,或肝火熾甚耳。耳下石癰者,不膿不疼是也,大宜養肝血,滋腎水,溫補可化。如少年脈實者,少佐以清肝,然不可輕用行氣破血之藥。脅癰者,足厥陰、少陽之經、相火之司也。苟或肝膽之氣不平,則風火內搏,榮逆血郁,而熱聚為膿。凡一切 骨癰疽,皆起於腎,腎主骨,治宜溫補腎氣,骨得陽和,腫硬自能冰解矣,故服八味丸者,永無骨疽之患。腹癰者,患於臍下,或傍二寸許,是屬脾經。若近脅者,是屬膽經,是症多因脾家陰虛氣滯,血凝傷脾所致。腿癰者,發於內側,屬肝脾二經,發於外側,屬膽胃二經,平陷堅硬者為氣虛,當用內補黃 湯類,勢 腫痛者為濕熱,當用內托柴胡湯類,外用蒜炙。附骨癰者,在於環跳穴間,是熱在血分之極也。初起當用甘草節、青皮、蒼朮、黃柏、條芩、牛膝之類,破時當大養氣血。肺癰肺痿者,多因久咳,脾肺氣虛所致,或辛辣濃味遺熱,或風寒外邪襲虛,或因過汗亡津,虛火咳膿臭穢,呼息不利,胸中隱痛,四肢微腫。手足甲疽。即脫疽也。多因房勞,虧損腎水,郁怒有傷肝脾,地位偏僻,氣血罕到,藥力難達,易致筋潰骨脫,故尤宜補托氣血為主,以脈消息。若黑色者不治。腸癰者,是膏梁積熱所致,其候身皮甲錯,腹皮急,按之濡,如腫狀繞臍生瘡,小腹按之則痛,溲數似淋,腹脹惡寒,身熱自汗。如脈沉緊而未有膿,須急解毒。如脈洪數,已有膿須急下膿。若小腹疼而小便閉者,是膿壅滯也。然腸癰為病,切不可驚,驚則腸斷,故坐臥轉側,切須徐緩,並飲薄粥,及八珍湯,以固元氣,靜養調理,庶可保也。囊癰者,書曰∶癰疽入囊得死,是屬肝經濕熱,初起腫痛,小便赤澀,治宜清利解毒為主。若膿已成而小便不利者,是毒瓦斯未散也,當金泄之。若膿既出而反痛者,是氣血虛也,當補益之。倘血氣未虧,而陰囊悉潰,睾丸懸露者,亦不為害。若小兒患此,而由乳母多怒者,宜子母並服清肝之藥。下疳者,玉莖生瘡,甚至蝕透而久不愈,宜內服燥濕解毒,外用熏摻可也。多系肝經濕熱,故尤宜瀉肝除濕。便毒者,生於小腹下,兩腿合縫之間,小兒是肝火肝疳,總屬肝經熱毒,治宜瀉肝,再視血分毒瓦斯,為之斟酌。若大人犯此者,多因慾火不能直遂其志,故敗精搏血,留聚經隧,乃結為毒,治宜開郁散氣,清利熱毒,使精血宣暢,則自然愈矣。間有因交合不潔,為淫火衝動,是以受毒所致者,治宜先為發汗,次利小便可也。懸癰者,谷道前後生瘡是也。初發形如松子,漸如蓮子,數十日後痛甚赤腫,如桃即破,破最難收,其治每用粉草一兩,無灰酒煎眼,以解毒,此症多屬陰虛,故不足人患之。大禁寒涼克削,肝腎虛極之症也,重為滋陰峻補,並為絕欲,急令收功,否則成漏癆瘵之根矣。胃癰者,胃為水谷之海,多氣多血多熱者。若熱內泊,則兩熱相合,故結為癰,而胃脈必沉細,人迎必甚盛,蓋胃脈見於右關,本宜洪盛,而反沉細者,足見胃氣已逆也。人迎者胃經穴名,在結喉兩旁,亦有動脈,應於其間,見於左寸,今若人迎甚盛,而右關沉細,則愈見熱壅,聚於胃口而不行,故不能充於脈耳。人見人迎脈盛,誤為傷寒,禁其飲食,則必死。疔者,《經》曰∶膏梁之變。蓋因膏梁之人,皮濃肉密,內多滯熱故受為疔,然古方計有一十三種,三十六疔之分,總由臟腑積受熱毒,邪氣搏於經絡,以致血凝毒滯,注於毛孔,手足頭面,各隨臟腑部位而發,其形如粟米,或疼或癢,漸致遍身麻木,頭眩寒熱,時生嘔逆,甚則四肢沉重,心驚眼花,《經》雖所載,疔色有五,以應五臟,實紫黑及黃泡者居多,先癢後痛,先寒後熱也,宜內服發散解毒攻托之劑,外敷拔毒菊花葉、蒼耳草之類。大概疔以成膿,則毒已外泄,可無他虞,惟在初起最宜謹慎。疔毒攻心,禍如反掌,蓋疔由心火蘊結,故其疼異常,為害甚速,病患口嚼生豆,不覺豆腥者即是也。若干耳後方圓一寸發者尤甚,蓋水枯火熾之極也,不可妄動。

如抓破見風,毒即內攻不救。腳心發毒,淺者可治,深者不治。天蛇頭者,手指毒瘡,各隨經絡而生,其痛殊甚,宜審其經,投以解毒和血,加以引經之劑。血絲疔者,發於兩手指而作,紅絲漸漸行至關節,勢必殺人,可先以線扎住紅紋之處,次將銀針砭去血,上者血紅,次者血紫,下者血黑。若一失治,則稽留不散者,患爛傷墮指,重則入腹而死。手指忽腫痛者,名為代指以烏梅入醋浸研,塗患處立瘥。瘭瘡者,因風熱毒瓦斯所乘,搏於皮膚,生瘭漿而潰成瘡,故名瘭瘡也。瘭疽者,其發有數種,小者如粟如豆,大者如梅如李,青黑赤白,變易不常,或臂或腎,或口齒,或肚臍,發無定處,然大概多見於手指之間,根深入肌,走辟游腫,毒血流注,貫筋串脈,爛肉見骨,出血極多。若至狂言煩躁悶亂者,皆毒瓦斯攻心之候也,不治。楊梅瘡者,因形相似而名之也。凡氣受之而得者堅實凸起,又名綿花瘡。若血受之而得者,其形扁塌而潰,又名果子瘡,皆類其像而俗呼之,北方名曰天 瘡,雖名異實同,然治療須別。凡自致者重,傳染者輕。自致者淫慾太妄,以致陰處先見,乃縱口恣味,三焦皆熱,精竭血結,遺滯諸經而成也。傳染者,中氣不足,外染稍輕。然患此者,切不可用毒物發之,亦不可用涼藥遏之,並求速效,須用煎藥解毒補益托散,外用煎藥洗浴,乃以膏藥搽貼,拔毒出外,方無後患。(張)按∶一切癰疽初起,則邪毒未曾達表,臟腑壅熱,一毫熱藥不可用。若既出膿後,則毒瓦斯外泄,氣血皆虛,胃氣亦弱,一毫涼藥不可用,此古人之常法也。然亦有氣血虛寒,初起毒陷陰分者,非陽和托里,何能升達?在表既潰,而陰血乾枯,若非滋陰充暢,何能接續膿漿?外則瘡毒焦枯,內則口乾煩燥。故全在以脈消息。蓋氣主噓之,血主濡之,氣以成形,血以華色,故諸癰疽平塌不易高聳者,乃陽氣虛弱,不能逐毒以出陰分,即為陰毒也。根紅散漫者,亦氣虛不能拘血緊附也。紅活光潤者,氣血拘毒出外也。外紅里黑者,毒滯於內也。紫暗不明者,氣血不充,不能化毒成膿也,膿色濃濃者,氣血旺也。膿色清淡者,氣血衰也。未出膿前,或有有餘之熱,既出膿後,盡從不足之治,但毒瓦斯一分未盡,不能姑縱容留,以致蔓延,便成大患,猶之養虎,久必傷人。氣虛不能遂毒者,溫補兼托陽和一轉,陰分凝泣之滯,自能冰解。血虛不能化毒者,尤宜滋補排膿,故當潰膿,毒瓦斯未盡之時,其托里之功,刻不可緩,一容一縱,毒即逗留,一解一清,毒即冰伏,托里不兼滋補氣血,虛者何以成日?猶無米而使之炊飯也。滋補不兼托里,僅可調和氣血,何能直達潰所成功!且毒瓦斯盛者,則反受其助,猶裹粟以資盜糧矣。滋補不兼溫暖,則血凝氣滯,孰作釀膿之具?猶之造酒不暖,何以成漿?造飯無火,何以得熟!世人但知以毒為火,清火以解毒,殊不知毒即是火,毒化而火亦清,毒凝而火愈郁。然毒之化火由膿,膿之來必由氣血,氣血之化必由火也。

火可清乎?況清涼之法僅可施於瘡疥小癤耳,若遇通經達絡之疽,攻托尚虞不暇,豈可復行清解。反傷胃氣以致陽氣不振,難潰難長,甚則內攻臟腑,可不畏歟!迨至毒既去盡,紅潤肌生,則和平補養氣血之中,仍可佐以銀花、國老,以解有餘不盡之毒。至如連翹、花粉,亦能解毒,但傷胃氣,盒飯禁用,此(張)之管見也。

真人活命飲[編輯]

治一切癰疽切起,未消者服之即消,已成者服之即潰,若已潰後不必服此。

金銀花(三錢) 陳皮(去白) 當歸(酒洗,錢半) 防風(七分) 白芷 甘草節 貝母天花粉 乳香(一錢) 沒藥(二味,另研候藥熟,下) 皂角刺(五分) 穿山甲(三大片銼,蛤粉炒,去粉用)

用好酒煎。毒在上飽服,在下餓服,善飲者,多飲酒,以行藥勢。

神仙蠟礬丸[編輯]

此藥不問老幼皆可服之,服至一兩以上,無不取效。一切瘡癰惡毒初起,即服,解毒,護膜托里,毒不攻心,最止疼痛,不動臟腑,神效。

白礬(明亮者一兩,研) 黃蠟(七錢溶化,待少冷入礬末,不住手攪勻)

上眾手丸桐子大。倘蠟冷不能丸,以滾湯傾之便軟。每服三十丸,漸加至三四十丸,白湯或溫酒送下。如未破即消,已破即合,遍身生瘡,狀如蛇頭,服此並效。但一日之中,服近百粒,則方有功,蓋心為君主,不易受邪,凡患癰疽及蛇犬所傷,毒上攻心,則命立傾矣。是藥能防毒瓦斯內攻,固膜護心解毒定痛,切不可以淺近而忽之。

立消散[編輯]

消便毒癰腫如神。

全蠍(炒) 核桃(去殼、肉,只用隔膜,炒,等分) 為末,空心酒調下三錢,下午再服三錢,痊癒。

托里內補散[編輯]

治一切惡瘡潰爛,出膿之後宜服之。

人參 川芎 當歸 白芍 甘草 白芷 防風 白木 茯苓 官桂 黃 金銀花(等分) 水煎服。

一方

治背疽大潰,五臟僅存膈膜,臨危者。以HT 魚去腸,實以羯羊糞烘焦,為末,干摻之,瘡口自收,神效方也。

豬蹄湯[編輯]

治一切癰疽,並諸腫毒,消毒瓦斯,去惡肉。凡瘡有口,須用此方洗。

黃芩 白芷 赤芍 川歸 羌活 生甘草 蜂房(須擇有蜂見者,等分)

先將 豬前蹄兩隻重一斤,白水三升,煮軟,將汁分作二次,澄去面上油,並肉渣,每用藥一兩投汁中,再用文武火煎十數沸,去渣,以故綿蘸湯,溫溫徐揩瘡上,死肉惡血,隨湯而下。洗淨訖,以綿試干,仍避風。忌人口氣吹之,並狐臭人。月婦腥觸之屬。

奇驗金箍散[編輯]

白芙蓉葉(二兩,陰乾不經霜者,佳) 五倍子 白芨 白蘞(各四錢) 生大黃(六錢)

共為末,用蛋白些小,同醋調敷。如干,以蔥頭酒潤之。已有頭者露出頭,敷四圍為妙。

又消毒圍方

用白糯米炒焦色,研細末,將苦酒調敷毒患處,有膿即潰,無膿即消。

發背熏藥方[編輯]

雄黃 硃砂 血竭 沒藥(各一錢) 麝香(二分) 俱研細末,用綿紙為燃,每燃藥三分,麻油潤灼,離瘡半寸許,四圍徐徐照之,藥氣納入,毒隨解散不致內侵腑臟,初用三條加至六七條,瘡熱漸消,又漸減之,熏罷隨用敷藥。

牛膠飲[編輯]

截險處癰疽惡瘡,使毒不攻於內,不傅惡症。

上好生皮膠四兩,用酒一碗,納膠重湯頃,攪勻傾出,更投酒,隨意飲盡。若善飲者,以醉為度,此法活人甚多,

止痛當歸湯[編輯]

治腦疽背疽,穿潰疼痛。

當歸 生地黃 白芍藥 黃 人參 甘草(炙) 官桂(各一兩) 水煎服。

此足陽明厥陰藥也。當歸、生地、活血涼血;人參、黃 ,養氣補中;官桂解毒化膿,毒化成膿則痛漸止;芍藥和脾,酸以斂之;甘草扶胃,甘以緩之,則痛自減矣。

灸法[編輯]

治一切癰疽惡瘡。

凡人初覺發背欲結未結,亦腫 痛,以濕紙覆其上,先干處即癰頭也。取獨頭大蒜切片,安於頭上,用艾灸之,三壯換一蒜片,痛者灸至不痛,不痛者灸至痛時方佳,最要早覺早灸為上。若有十數頭者,即用蒜研作餅,鋪頭上,聚艾於餅上燒之。若初發赤腫一片,中間有粟米頭子便用獨蒜片,安於頭上,着艾灸十四壯,或四十九壯,使毒氣外出則易愈。癰疽着灸勝於用藥,三壯一易,百壯為率,有灸至八百壯者,約艾一篩,初壞肉不痛,直灸至痛方止。至夜火 ,滿皆高阜頭孔百數,則毒外出,否則內逼五臟而危矣。但頭頂以上,切不可用,恐引氣上,更生大禍也。《綱目》曰∶《精要》謂頭上發毒不得灸,此言過矣。頭為諸陽所聚,艾炷宜小,壯數宜少,小者,如椒粒,少者,三五壯而已。東垣灸,元好問,腦疽以大艾炷如兩核許者,灸至百壯始覺痛而止。由是推之,則頭上發毒,灸之痛者,艾炷宜小,壯數宜少。若不痛者,艾炷大壯數多,亦無妨也。

國老膏[編輯]

一切癰疽將發,預期服之,能消腫逐毒,使毒瓦斯不內攻,效不具述。

大甘草有粉者二斤,捶碎,河水浸一宿,揉令漿汁濃,去渣,慢火熬成膏,每服一二匙,無灰酒不拘時服。

遠志酒[編輯]

一切癰疽發背惡毒,有死血陰毒在中則不痛,敷之則痛,有憂怒等氣積而內攻則痛不可忍,敷之則不痛;或熱蘊在內,壯熱手不可近,敷之即清涼;或氣虛血冷,潰而不斂,敷之即斂;七情內郁,不問虛實並效。

遠志,米泔浸洗,去心,為細末,酒一盞,調藥一錢,遲頃澄清飲之,以渣敷病處。

忍冬酒[編輯]

癰疽發背初起時,盒飯服此,不拘疽發何處,及婦乳癰,服之皆有奇效。

忍冬藤五兩,用木槌微搗不可碎,甘草一兩,水二碗,文武火煎至一碗,入無灰好酒一大碗,再煎十數沸,去渣,分為三次,一日服盡。如病勢重,一日夜再進一劑,服至大小腸通利,藥力乃到。若無生者,用干者,終不及生者,力大效速。

援生膏[編輯]

治諸般惡瘡,及瘰 鼠 才起者,點破即愈。

血竭 乳香 沒藥(各一錢) 蟾酥 輕粉(各三錢) 雄黃(五錢) 麝香(五分) 上用真炭灰一斗三升,淋灰湯八九碗,用桑柴文武火煎作三碗,取一碗收,留二碗,盛瓷器內,候溫,將前七味藥研為細末,入灰湯內用桑柳枝攪,再以好風化鍛石一飯碗,入藥湯內攪勻,過宿候冷,盛瓷罐內。凡遇惡瘡,點在當頭,一日二次,次日又二次,瘡頭蝕破血水出即愈。如藥干將前留灰湯入之。

透膿散[編輯]

諸癰疽瘡,及貼骨癰不破者,不必刀針,以此服之,不移時其膿自透,累驗。

蛾口繭子,上燒存性,以酒調服,只用一枚。如用二三枚,即有二三口也,慎之。

萬病解毒丸[編輯]

癰疽發背,魚臍毒瘡,藥毒草毒,蛇毒獸毒,諸惡瘡病,解毒收功並效。

五倍子 全蠍(各五錢) 山豆根 山茨菇(各一兩) 麝香(一錢) 紅牙大戟(七錢)硃砂 雄黃(各二錢) 續隨子(取仁,去油,取霜,五錢) 上先以前五味入木臼搗羅,為細末,次研後四味和勻,糯米糊丸,分作三十五丸,端午、七夕、重陽臘日,淨室修合,每服一丸,生薑蜜水磨下,井水浸研,敷患處,神效。

神仙太乙膏[編輯]

治癰疽,及一切惡毒。不問年月深淺,已未成膿,蛇虎蜈螫,犬咬湯火,刀斧所傷,皆可內服,外貼。血氣不通,溫酒送下。赤白帶下,當歸酒下。唯閉赤喉風並用,新綿裹膏藥,置口中含化。一切風赤服,用膏捏作小餅,貼太陽穴,後以山梔子湯送下。打撲傷損,外貼內服,橘皮湯下,腰膝痛者,患處外貼,內服用鹽湯送下。唾血者,桑白皮湯下。每服一丸,如櫻桃大,蛤粉為衣,其膏可收十年不壞,愈久愈妙。

玄參 白芷 當歸 赤芍藥 肉桂 川大黃 生地(各一兩) 上銼碎,用麻油二斤浸,春五夏三,秋七冬十,火熬黑色。濾去渣,入黃丹一斤,青柳枝不住手攪,滴水成珠為度,傾入瓷器中,掘窯埋土三日,出火毒閉之。

錦囊新制加味太乙膏[編輯]

神治一切腫毒已潰、未潰,跌打損傷,風濕氣痛等症,神效。古方因外貼內服,故未免其功不專,今張特定此方,專為外貼,而泄其拔毒,外治之功較前更勝也。

真麻油,二十四兩,煎濃,淋入亂發,以桃柳枝,不住手攪,令發熔化,再入蓖麻子煎枯) 亂發(一大團,以黑潤者,佳,零入油內煎化) 蓖麻子(二百粒,去殼,搗碎,入油煎枯) 以上煎至發化麻枯,入後藥慢火熬之。

大生地(四兩切片) 黑玄參 大黃(切片) 當歸(全,各三兩) 赤芍 白芷 肉桂(去盡粗皮,切碎,各二兩) 煎至藥色枯黑,濾去渣,慢火熬濃,方入後四味收之,軟硬得所,滴水成珠為度,夏天宜略老些,冬天宜略嫩些。

明松香(一斤,搗碎,入大蔥管內,以線縛好,放碗內,隔湯蒸化,取出候冷,去蔥研細,八兩,先下,次下黃丹) 真黃丹(二十兩,其色黃者,為真,水飛,曬乾,炒黑色,十兩,若色紅者乃東丹也,不用) 滴乳香(箬上烘去油,研細,二兩) 真沒藥(二兩,箬上焙去油,研細) 四味放入,成膏,藏瓷器中,旋用旋攤,神效。

金絲萬應膏[編輯]

治跌扑傷損並寒濕香港腳痛不可忍,小兒脾疳瀉痢,不肯服藥,貼肚上;咳嗽貼背心。

瀝清(二斤,淨末) 葳靈仙(二兩) 蓖麻子(二百枚,去皮殼) 沒藥 乳香(各一兩)黃蠟(二兩) 木鱉子(二十八枚,去殼,切片)

麻油(夏二兩春秋各四兩) 上先將瀝青、威靈仙下鍋熬化,焦黃色,濾過頃入水內,候冷取出,秤二斤,再下鍋熔開,下麻油、黃蠟、蓖麻子用槐、柳枝不住手攪勻,慢火熬至滴水不粘手,扯拔如金絲狀。如硬加油少許,如軟加瀝青,試得如法,卻下乳香、沒藥,未起鍋在炭火上再用槐、柳枝攪數百次,又以粗布漉下水盆內,扯拔如金絲為度。

錦囊風氣跌扑膏藥神方[編輯]

男發(一大團) 蓖麻子(去殼,二百粒) 豬脂(熬油,二斤八兩) 麻油(八兩,以上先熬,熬至發化,蓖麻子焦枯,再入後藥) 威靈仙(三兩) 熟地(二兩) 獨活(一兩五錢) 金銀花(二兩) 當歸身(一兩五錢) 白芷(一兩) 川烏(六錢) 草烏(六錢) 肉桂(去皮,一兩)

以上熬至藥色焦枯,去渣,細絹濾過,慢火再熬,不住手攪,入後藥收之。

乳香(一兩,箬上炙,去油,研細) 沒藥(一兩,箬上炙,去油,研細) 真黃丹(炒燥,羅細,八兩) 明松香(水煮三次,去水,熔化,入夏布濾過,淨,六兩) 麝香(二分)

以上先將松香,黃丹下後,煉至軟硬得所,滴水成珠,離火再下乳、沒、香三味,打勻,藏瓷器中,旋用旋攤。

摻藥方[編輯]

生肌長肉,神效。務研極細,否則作痛。

珍珠(二分,生,研極細) 乳香(箬上炙,五分) 沒藥(五分) 鉛粉(五分) 爪兒血竭(五分) 真掃盆粉(四分) 兒茶(三分) 上白粘(一錢) 大冰片(二分) 象皮(一錢,切框,瓦條,細灰拌炒珠) 先用濃茶或豬蹄湯洗淨,以少許摻之。

神效托里散[編輯]

治一切癰疽發背腸癰。

黃 忍冬葉 當歸(各五錢) 粉草(二錢) 用酒煎服。

神效栝蔞散[編輯]

治乳癰瘰 ,與立效散相間服。

黃栝蔞(一枚,杵碎) 當歸尾 甘草節(各五錢) 沒藥(另研,一錢) 用酒三碗,煎一碗,分三次服,未成即消,已成即潰。

立效散[編輯]

治癰疽瘰 。

角刺(半斤,炒赤) 粉草(二兩) 乳香 沒藥(另研,各一兩) 黃栝蔞(五個,去皮研碎) 每服一兩,好酒煎服。

神效酒煎散[編輯]

治一切瘡瘍,其效如神。

人參 沒藥 當歸尾(各一兩) 甘草 栝蔞(一枚,半生半炒) 上以酒三碗,煎二碗,分四服,渣焙乾,加當歸末一兩,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酒下。

治積年骨疽。甩自死蛤蟆一枚,頭髮一把,豬油一斤半。上煎消盡,冷納鹽一合,為膏敷,日一易,蟲出如發。

一方

治一切疔瘡。用紫梗菊花根、莖、葉皆可,研碎取汁,沖酒飲之,渣敷疔上,一宿即愈。

一方

疔瘡,用生蔥和蜜搗敷患處,過一飯時,疔即拔開。

寶鑑保生挺子[編輯]

治疔瘡背疽瘰 ,一切惡瘡。

金腳信 雄黃 砂(各二錢) 輕粉(半大匣) 麝香(一錢) 巴豆(四十九粒,文武火炒研) 為極細末,用黃蠟五錢,熔開,將藥合成挺子,冷水浸,少時取出,旋丸捏作餅子,如錢眼大,將瘡頭撥開,安一餅子,次用膏貼。

蟾酥丹[編輯]

治疔瘡。

蟾酥不拘多少,上以黃丹、白面等分,為丸,如麥粒大,針破廳瘡,以一粒納之

飛龍奪命丹[編輯]

治惡疽發背不痛,或麻木,或嘔吐昏憒。

蟾酥 輕粉 乳香 沒藥 硃砂 血竭 銅綠 膽礬(各一錢) 生白礬 雄黃(各二錢)麝香 冰片(各三分) 蝸牛(二十個,另研) 為末,將蝸牛碾爛,入藥末,搗勻,為丸,如綠豆大。如丸不就,入些酒糊丸,每服七丸,或九丸或十一丸,用蔥白三五寸,病患自嚼爛,吐於手中,男左女右,包藥在內,用熱酒和蔥送下。如人行五六七里,汗出為度,無汗再用蔥研爛,裹藥服。此為外科聖藥。

桔梗湯[編輯]

治咳膿腥血肺癰。

桔梗(炒) 貝母 知母(炒) 桑白皮(炒) 枳殼 黃 (炒) 當歸 防己(各一錢) 地骨皮 栝蔞仁 薏苡仁 杏仁 甜葶藶(炒,各五分) 五味子(炒杵) 百合(炒,各一錢五分) 作三劑,水煎服。

消毒湯(一名紫花地丁散)[編輯]

治惡瘡腫毒。

紫花地丁(去蘆) 金銀花 當歸 大黃(酒浸,焙) 赤芍 黃 (各五錢)甘草(一錢) 一方加升麻。為末,作二服,酒煎。

蟾酥丸[編輯]

治諸惡瘡。服之微汗即效。

雄黃 乳香(各一錢) 蟾酥(一分) 用黃酒熱麵糊丸,綠豆大,每服三丸,蔥白湯下。不愈,再一服。

七寶檳榔散[編輯]

治玉莖疳瘡,或漸至蝕透,久不愈者檳榔 蜜陀僧 雄黃 輕粉 黃連 黃柏 朴硝(各等分) 為末,先將蔥白漿水洗淨,軟帛試干。如濕瘡干摻,瘡干油調搽。

一方

治玉莖疳瘡,或漸至濕透,有爛去其半,服此而愈。

黃連(二兩) 甘草(一兩) 蓄(四兩) 水煎內服,外洗甚效。

下疳摻藥[編輯]

孩兒茶(三分) 甘蔗頭灰(一錢) 冰片(一分)

研極細末,摻之甚效。

一法

治附骨癰疽將成,用此法即散。

其法急掘地坑,以火 紅,沃以重便,赤體坐其上,以被席圍抱下截,使熱氣熏蒸,腠理開,氣血暢,毒瓦斯解而愈。

乳癰[編輯]

乳房,陽明所經,乳頭,厥陰所屬,乳子之母,不知調養,忿怒鬱悶所遏,濃味炙所釀,以致厥陰之氣不行,故竅不得通,而汁不得出,陽明之血沸騰,故熱勝而化膿,亦有所乳之子,膈有滯痰,口氣 熱、含乳而睡,熱氣所吹,遂生結核。於初起時便須忍痛揉吮令通,自可消散,失此不治,必成癰癤。凡四十歲以前者易治。若五十內外者難痊,蓋陽明厥陰兩經之氣血漸衰耳。治法,疏厥陰之滯。以青柴,清陽明之熱以石膏,行瘀濁之血以甘草節,消腫導毒,以栝蔞子或加沒藥、青橘葉、皂角刺、金銀花、赤芍、連翹、當歸之類,然須以少酒佐之。若加灼艾二三十壯於腫處,其效尤捷,不可輒用針刀,必致危困。若因憂怒鬱悶,年月累積,脾氣消阻,肝氣橫逆,遂成隱核。如大棋子,不痛不癢,數十年後,方為瘡陷,名曰奶岩。以形凸凹,似岩穴也,不可治矣。惟於始生便須消釋病根,心清神安,然後施之治法,亦有可安之理。

最效散[編輯]

治吹乳。用螃蟹去足,燒灰存性為末,每服二錢,黃酒調下,外以蓮須蔥白搗爛鋪乳上,用瓦罐盛灰,火熨蔥上,蒸出汗即愈。

青橘連翹飲[編輯]

青皮,栝蔞,橘葉,連翹,桃仁,皂角刺,柴胡,甘草,如破,多加參 ,水煎入酒服。

經驗方[編輯]

治乳初腫作寒熱。用蒲公英三顆,金銀花二兩,水酒煎熱,服取微汗,睡醒即消,其渣敷乳上。

乳硬痛。

沒藥 甘草 當歸(各三錢) 水煎,入酒熱服。

錦囊新定消乳癰神效方[編輯]

金銀花(二兩) 蒲公英(一兩) 甘草節(三錢) 沒藥(二錢) 歸尾(六錢) 水酒各三碗,煎一碗,食後服渣,再煎,絞汁服。

一山居婦人吹乳,用桑樹蛀屑,飯搗成膏,貼之。

栝蔞散[編輯]

治乳癰奶勞。

栝蔞(一個,去皮焙) 生甘草(三錢) 乳香(一錢,另研) 當歸(酒浸,焙,五錢)沒藥(二錢,另研) 用無灰好酒三升,銀石器內慢火熬取一升清汁,分作三服飲之。

如乳栗破者,少有生,須用參 歸芍大補而解毒,外以丁香末敷之。

瘰癭瘤大小總論合參(附梅核)[編輯]

瘰 者,先賢名曰丸漏,是由其人陰虛火盛衝擊,開沖管束之處,而又過食 炙,風痰熱毒相搏,而結成頑核,郁滯不散,久則內潰而為瘰 。治宜養陰和肝,理脾舒郁,化痰清利,切勿徒事克伐,以損真元。若夫嬰兒產下,因胎毒而即患者,此稟母之肝膽二經火鬱氣滯,亦宜平肝滋腎化毒為主,蓋瘰 之源,雖由於肝,實根於腎,夫肝火之有餘,乃腎陰之不足,故其本在髒,其末上出頸,腋之間。若浮於脈中,未着於肌肉,而為膿血者易去也。若反其目而視之,赤脈貫於瞳人。如見一脈,即一歲死,見一脈半,即歲半死,二脈三脈亦如之。若赤脈未見者,庶可治焉!其始必止發一枚,次必連生大小十數,纏繞項下,先腫作膿,穿破難干,故名漏項。若在胸旁,或兩脅者,此名馬刀,至若其口深黑,內潰精爛,穿透咽喉,飲食不通,目腫舌出,耳出黃膿者不治,更有無故寒熱,身體頭項結核如 ,及心胸腹背,皆有堅核而不痛者,此名為結風氣腫也。審其是風是火,或虛或實治之。

瘰 者,手足少陽蘊熱結滯所致也。二經多氣少血,所以結核堅而不潰,延蔓串通。若陽明經則氣血多而潰矣。即俗名爛 ,惟少陽起者,當從本治,俗醫不知,概以毒藥攻之。如負薪救火,為害更甚,元氣弱者,反成勞弱矣。

夏枯草,能散結氣,而有補養血脈之功,能退寒熱,虛者盡可用之。若實者,佐以行散之藥,外施艾灸,亦漸取效。

又結核或在項,或在背,或在身,或在耳後,或在頂門。如腫毒不紅不痛不作膿者,多是痰注氣滯不散,不外乎曰痰、曰氣、日熱三者,久不已,則成瘰 ,宜早治之。大抵因七情之氣鬱結,或因飲食之時觸犯怒惱,遂成此症。婦人女子,患此最多,治宜開郁順氣利隔,化痰清肺。然未有不陰虛火旺而有癆瘵根腳者,更宜兼乎補陰乃其治也。

癭瘤者,癭則着於肩項,瘤則隨氣凝結,戒食濃味,忌妄破決。凡侵大侵長,堅硬不可移者,名曰石癭。皮色不變,即名肉癭,筋脈露結,名曰筋癭。赤脈交結者,名曰血癭。隨憂愁消長者,名曰氣癭。五癭皆不可妄決破,惟胎癭破而去其脂粉則愈。

一方

治瘰 。

海藻(洗去沙土,曬乾) 昆布(揉去土,同上味先研,為末) 何首烏(木臼搗為末) 皂角刺(炒令黃色) 公蛇蛻(樹上或牆上是也,用一條,平地上者是母)

五味為細末,和勻一處,豬頭項下刀口肉,燒熟蘸前藥末吃,於食後倒患處眠一伏時,每核灸七壯,口中覺煙氣為度,膿盡即安。初生起時,灸曲池,男左女右。

連翹丸[編輯]

治瘰 結核已破,或未破者。

薄荷(新者,二升,製取汁) 皂角(一挺,水浸,去皮製取汁) 上二味,於銀石器內熬成膏,次入青皮一兩) 皂角子,(慢火炮去皮,取皂子仁搗羅為末五錢),陳皮(一兩),連翹(五錢),黑牽牛(二兩五錢,半生半炒),五味為末,用前膏子為丸,如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煎連翹湯,食前送下。

一方

治瘰 。

用斑蝥(一兩,去足翅) 粟米(一升,同炒黃色,去米) 細研,入薄荷末四兩,雞子清丸,綠豆大,空心蠟茶湯下一丸,每日加一丸,加至五丸。又方,用鳥雞子一個,丸上開一竅,攪清黃令勻,以斑蝥一個,去足翅,入雞子中,紙糊封之,飯上蒸熟去殼,並斑蝥,空心吃雞子,一日一個,以瘥為度。

無比方[編輯]

治瘰 。

白朮 檳榔 防風 牽牛(半生半熟) 密陀僧 郁李仁 斑貓(糯米炒,各等分)

為末,麵糊丸,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空心臨臥,甘草檳榔湯下。至一日後,腹中覺痛,於小便中,取出如魚眼 毒為度。已破者自合,未破者自消。

太乙膏[編輯]

治 子瘡甚效。

腦子(一錢) 輕粉(二錢) 乳香(二錢) 沒藥(四錢) 麝香(三錢) 黃丹(五兩) 用清油一斤,先下黃丹熬,用柳枝攪,又用HT 兒蔥七枝,先下一技,熬焦,再下一枝,蔥盡為度,不住手攪,覷令熱得所,入腦子等藥,研細攪勻,瓷器盛之,用時旋攤。

一方

用瀝青、蓖麻子,去殼,同研成膏,先用蔥椒湯,洗瘡淨,以紅絹攤膏,貼患處。

一方

用白膠香一兩,瓷器內熔開,去渣再熔,以蓖麻子六十四粒,研爛入膠內,更入油半匙,熬勻,滴水中,試軟硬得所,量瘡大小,以緋帛攤貼。先以蔥椒湯洗瘡淨,後貼一膏,可治三五瘡,並治惡瘡軟癤皆效。

一方

用荊芥煎湯待冷,洗瘡後,看紫黑處,以針刺破,卻用雄黃,樟腦,為末,清油調捺三四次,候黃水出處,仍取未見日蚯蚓糞,如雞子大,一塊,火內燒紅,穿山甲九片,微炙,為末,入乳香、沒藥少許,香油調搽甚妙。

又方

以雞子 ,燒灰末搽。未破香油調敷,已破干搽。

夏枯草膏[編輯]

用夏桔草,不拘多少,鍋內煮爛,去渣,取汁熬膏,貼之。

胎毒諸瘡[編輯]

後天諸毒易辨,先天所中難明,輕則發而為瘡也。起似風癮,漸成細瘰,一作搔癢,即濕而流片如癬,自頭遍體,上下隨感而發,其瘡有蟲,故名蟲胞,謂從胞胎而來也。總是濕火相乘,血熱毒盛,腠理愈開,淫毒益熾,癢為氣虛,楚屬血虛,其症屬腑,旋久,而氣血而虛,則因熱而起,又因熱乘虛而內攻矣。治宜托里解毒為上,然愈時而結聚於項者,六陽諸毒上沖,火毒炎上之徵也。若初起便發於項者,胎毒壅盛上參陽位也。如發稀面有白屑,至久不愈者,即名禿瘡。亦有年長而患腦疳,白禿不生發者,蓋足少陰腎其華在發,因疳熱血氣損少,不能榮發耳。有收在四肢者,是日久脾虛,濕毒感襲也。其驚瘡者,驚本無物,因蹉其血氣,在髒為積,在腑流溢皮膚,而為瘡也。練銀瘡者,眉間生瘡,是肺熱也。風瘡者,亦發遍身,其形甚小,俗呼為疥也。

蟲窠瘡者,窠內有蟲。如細蟣子是也。諸瘡治法,若痛癢不可忍者,及性急面黑而血熱者,宜苦寒,如芩連苦參之類。體胖之人,宜祛風燥濕清火為主。如久病之後,濕蒸外達者,但事補托切勿多浴塗遏,致毒內攻,然諸瘡雖屬心火,常用寒涼但熱則行,寒則凝,凝則毒反滯而難痊,故莫如透肌解毒和血養陰,則風火息而燥癢除,且氣血充固,諸毒不能為患矣。若痘疹之後生瘡者,餘毒未盡也。亦宜化毒和血。若瘡前發驚,與夫瘡後發驚者,皆因瘡而致也。並宜理瘡為主,至於一切胎毒,俱宜涼血清熱解毒,發散於外,切勿輕從外治,以致熱毒內攻卒成不救,小兒臟腑嬌嫩。易入難出耳。若至瘡色焦枯,肚腹青黑者,生瘡而無膿汁者,或遍體皆瘡毒、發於肋或在少腹或在頂門腫起者,並皆不治。

療毒湯[編輯]

治一切久遠痛癢諸瘡。

胡麻 威靈仙 何首烏(生) 苦參 荊芥 石菖蒲 防風 獨活 甘草 白酒煎服。

連翹解毒湯[編輯]

治四肢腫濕諸瘡。

丹皮 牛膝 木瓜 金銀花 桃仁(湯浸去皮) 連翹 天花粉 甘草節 僵蠶 米仁 水煎服。

一方

治膿泡瘡。用檳榔,磨菜油,加硫磺、細末,敷。

合掌丸[編輯]

治沙瘡疥瘡。

大楓子(四十九粒) 水銀(二錢,制) 雄黃 海螵蛸(各五分) 枯礬 番木別 川椒(各三錢) 為末,用油胡桃肉搗丸。

又方

水銀(二錢) 樟腦(三錢) 枯礬(三錢) 雄黃(四錢) 大楓子(四錢) 輕粉(三錢)鉛粉(三錢) 東丹(二錢) 熱菜油,或陳蠟燭油調捺。

月蝕瘡方[編輯]

耳後月蝕瘡,用黃連、枯礬為末,或油調或干搽。

面上瘡方[編輯]

面上生瘡,用胡粉、輕粉松香,為末,雞子煎油調敷。

面上耳邊生瘡,時出黃水,浸淫不愈,名香瓣瘡。 羊須 荊芥 干棗(去核,各二錢),各燒存性研末,入膩粉五分,每用少許油調,先以溫湯洗淨。拭乾,塗上即效。

白禿瘡方[編輯]

窯內燒紅土(四兩) 百草霜(一兩) 膽礬(六錢) 榆皮(三錢) 輕粉(一錢) 共為末,豬膽調,剃頭後抹之甚效。

肥瘡方[編輯]

松香(二錢,入蔥管,飯上蒸化後,待冷透,去蔥用) 真鉛粉(二錢) 東丹(八分)枯礬(一錢) 共研細末,熟香油調搽。

天行斑瘡,須臾遍身,皆帶白漿,此惡毒瓦斯。永徽四年,此瘡自西域東流於海內,但煮葵菜葉以蒜齏啖之即止。

天泡瘡方[編輯]

天泡瘡,用通堅散及蚯蚓泥,略炒,研末,蜜調敷,妙。又方,小麥炒焦,為末,生桐油調敷,神效。又方,芭蕉根搗汁敷。

一方

治血瘤肉瘤,以蜘蛛絲圈匝根上,久而自枯。

破結散[編輯]

治五癭極佳,丹溪曰∶癭氣先須斷濃味。

麥麵(四分) 松蘿 半夏 貝母 海藻(洗) 龍膽草 海蛤 通草 昆布 枯礬(各三分) 為末,酒服一錢,日三服。忌鯽魚豬肉五辛,生菜毒物,二十日愈。有方加青皮。

點瘤贅方[編輯]

神驗。凡瘤有六,骨瘤、脂瘤、肉瘤、膿瘤、血瘤、粉瘤。膿瘤即膠瘤也。惟粉瘤與膿瘤可決,余皆不可決潰。肉瘤尤不可治,治則殺人。

桑炭灰 棗木灰 黃荊灰 桐殼灰(各二升半) 蕎麥灰 以沸湯淋汁五碗,澄清,入斑蝥四十個,穿山甲五片,乳香冰片,不拘多少,煎作二碗,以瓷器盛之,臨用時入新鍛石調成膏,敷瘤上,干則以清水潤之,其效如神。

丹溪治丹瘤。蓖麻子,去殼研,入面一匙,水調搽之,甚效。

碧玉散[編輯]

治癬。

銅綠 硼砂 白礬(等分) 為末,香油調搽。又方,檳榔(二錢) 蘆薈 輕粉 雄黃(各一錢) 大黃 蛇床子 槿皮(各三錢) 為末。先刮皮癬,後用米醋調藥塗之。又方。

治頭面荷葉癬。用川槿皮,研細,醋調湯燉如膠,將癬抓破。搽敷即愈。

白礬散[編輯]

治遍身生癬,日久不愈,上至頭面。

獨莖羊蹄根搗細,白礬研細,以極酸米醋調。抓破搽藥,隔日再搽,不過兩上即愈。又方,紫蘇,樟腦、蒼耳,浮萍,煎湯洗。又方,治牛皮血癬。用舊銀罐一個,蜂房灰五錢,枯礬三錢,研細末,香油調敷。

又治濕癬生癬丸方。浮萍於者一兩,蒼耳,蒼朮,苦參各一兩五錢,黃芩五錢,香附二錢五分,酒糊為丸,上身多食後,下體多食前,白湯送服三錢。

瘡方[編輯]

治 瘡。

此多由腎臟虛寒,鳳熱毒瓦斯流注兩腳也。

乳香 沒藥 水銀 當歸(各五錢) 川芎 貝母(各二錢五分) 黃丹(二兩五錢) 真麻油,除黃丹、水銀外,先將余藥用香油熬黑色,去渣,下黃丹、水銀,又煎黑色,用桃、柳枝攪成膏,油紙攤貼。

夾紙膏[編輯]

治 瘡久不愈者。

乳香(三錢) 血竭(二錢五分) 沒藥(四錢) 鬱金(五錢) 麝香(一錢五分) 牡蠣(五錢) 黃連 黃柏(各一兩) 大黃 黃丹(各一兩) 輕粉(三十貼) 為細末,清油調勻,攤油紙上,每一個貼三日,每日先用豆腐漿水洗三次,後貼膏藥。膏藥亦翻轉三次,兩層夾紙,以針刺眼透藥,臨用旋調。又方,用冬青葉,不拘多少,入香油內煎成膏,攤帛用之。又方,用麻油四兩,白粘八錢,黃蠟五錢,川椒研細末二錢,銅青研細末三錢,先將白粘黃蠟入油內熔化,次入川椒、銅青二味收之,以油紙作夾膏,銀針刺眼,敷百個,先以蔥椒湯洗淨貼之,日換三次,四五月痊癒。

治腳指縫爛瘡,得鵝時,取鵝掌黃皮,燒存性,為末,摻之。

治雞眼瘡方[編輯]

用雞胃中食揩之,余者以石壓之,立驗。

青金散[編輯]

治眉間疥癬。

用松香(二兩) 蛤粉(五錢) 青黛(二錢) 輕粉(三錢) 枯礬(三錢) 為末,燭油調搽。

治天蛇頭,用人糞、雄黃泥同搗,裹在患處即愈。

保生救苦散[編輯]

治火燒熱油損,及一切狗齒損傷。

用生寒水石,不拘多少,為極細末,油調塗之。其痛立止,並不作膿。凡湯火初傷,慎勿以冷水塌之,及井底泥敷之,使熱氣不出,爛入肌肉。

又方

治火燒。

以好酒洗之,再以鹽敷,則護肉不壞。如皮塌者,以酒熬牛皮膠敷遍體,傷者用好酒滿侵,溫即易之,則不死。又方,用水菜(即鮮蚌),連殼與肉,火中煉過,研細,菜油調敷。

又方

用粘米炒黑,為末,將菜汁調敷神效。

神效當歸膏[編輯]

治湯火等瘡,肉雖傷而未壞者,用之自愈。肉已死者,用之自潰,新肉易生。

當歸 生地(各一兩) 麻油(四兩) 黃蠟(一兩)先將歸地入油煎枯,去渣,入蠟熔,先攪勻,候冷。貼發背癰疽杖瘡尤妙。

又方

治湯火瘡。用劉寄奴為末,先以粘米漿雞翎掃傷處,後以藥末搽上,不痛且無痕。

又方,用雞子清調大黃末,塗之。又方,雞子十餘個,石器中熬自然油,搽之。又方。

以榆白皮末、豬脂油塗愈。又方,以冷燒酒澆淋甚妙。又方,用 豬毛燒灰,香油調塗患處。又方,用陳年白螺螄殼,火 為末,入輕粉研細,瘡破濕者干摻,不破清油調敷。又方,用麩皮炒黑灰為末敷,神效。此方有補性,始終皆可用之。又方,用蜡月豬膽塗黃柏,炙干,為末敷之。

熱酒傷。用糯米粉炒黑末,酒調敷之。

熱油燒損,以蜜敷之。有用扁柏葉,冷濃茶搗爛敷,神效。

治冬月凍瘡皮裂疼痛。用黃蠟一兩,熔化入松香三分,攪勻,每以溫湯洗拭患處,用前藥熔化滴入裂縫,經宿即愈。又方,以五倍子為末,和牛骨髓填縫內即好。又方,用煎熟桐油調密陀僧末敷。又方,用薑汁和陳酒煎熱洗。又方,以獨個蒜煨杵貼。又方,用生附子為末,麩水調敷,又方,治凍瘡久爛不愈,用糖塔餅勺內炒成灰,研末一兩,加冰片少許,干摻即愈。又方,治凍瘡未穿,用白礬研末一錢,百沸湯半鍾,攪和,雞毛掃抹,烘乾擦去,患處白屑,再掃再烘,藥盡而愈,肌肉如舊。

楊梅瘡方[編輯]

硃砂(二錢) 雄黃(一錢五分) 苦參 荊芥 天麻 麻黃 麵粉 牛蒡子 槐角子(各三錢) 為細末,用糖心雞子為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用雞湯或羊肉湯送下,一日一服。表出毒瓦斯,再不發。忌一月房事,神效。

梅瘡神效丸[編輯]

綿花核(半升,炒黃) 肥皂核(半升,炒) 槐花米(半升,炒) 廣膠(半升,麩皮拌炒) 馬料豆(半升,炒) 麻子(半升,炒) 為末,雄豬膽汁為丸,每服五錢,酒下。生在上身者,加穿山甲二兩,土炒。

熏楊梅瘡方[編輯]

雄黃 沉香 血竭(各三分) 乳香 沒藥 硃砂(各五分) 黑鉛 水銀(各一錢) 為末,均作紙捻七條,用香油點燈,放床上,令病患兩腿抱住,上用單被通身蓋之,口含冷水,頻頻換之,則不損頭目,一日用三條,後每日用一條,熏之有效。

經驗治楊梅瘡方[編輯]

麻黃 穿山甲 白芷 威靈仙 蟬蛻(各二錢) 黃 (二錢) 上用生羊肉一斤,水五碗,煎三碗,將肉取起,入藥,在湯內煎至二碗,熱服,蓋被出汗為度。

治楊梅瘡後腫塊方[編輯]

冷飯糰(十五兩) 防風 木通 薏苡仁 防已 茯苓 金銀花 木瓜 白鮮皮 皂角刺(各五錢) 白芥子(四錢) 歸身(七錢) 上作三十服,每用水煎,空心午飯前,晚飯前,各一服,忌雞魚生冷,房事及煎炒茶酒十餘日,立效,虛弱人加人參五錢,其妙不可盡述。

楊梅結毒方[編輯]

土茯苓(五兩) 甘草(六分) 天花粉 蟬蛻(去足) 麻黃根(各一錢) 肥皂子(七個)皂角子(七個 杏仁(七粒,去尖) 僵蠶(一錢,全足) 上俱忌鐵器,水三碗,煎一碗。

毒在上,食飽服,毒在下,空心服,二十帖見效。楊梅瘡十年,五十帖痊癒。忌面、胡椒、犬肉、房事、發物、燒酒、蒜,為妙。

解毒至寶神丹[編輯]

治楊梅結毒,一切熱毒。久患骨蒸熱毒流注,六脈俱數,用之清熱解毒神效。

人參 三七(微火焙,研細,二錢) 嫩滑石(研細,三錢) 真琥珀(研細末,四分)珍珠(生,研細末,四分) 生甘草(曬燥,研細,一錢) 各研極細,和勻,每服二分,加至三四分,人小者一分加至二分。萆 三錢,煎湯調服。

神應散方[編輯]

肥皂核(燒存性,五錢,研為末) 何首烏 天花粉 荊芥 防風 苦參(各一兩)薄荷葉(五錢) 共為末,分作十服,每日用新鮮土茯苓八兩,雄豬肉四兩,入前藥一服。用水七碗,煮爛去渣,其肉聽食,其湯代茶飲之,不過十日痊癒,再無餘毒。如善肉者可作大劑與之。

廣瘡廣癬方[編輯]

輕粉(一錢) 辰砂 雄黃(各五分,研細) 蜜丸,均作九丸,每日酒下三丸,三日服完,不可間一日,若第四日服,遂不應。忌鹽與飯,宜食淡面為佳。並忌勞腥,時刻以水漱口,不可間斷,夜臥口含筆管,亦時漱齒,七日收口痊癒,以毒從齒縫而出,全在漱口去毒,用無後患。

梅瘡擦藥方[編輯]

水銀(一兩) 膽礬 枯礬(各五錢) 麝香(二分) 先將礬香於石器中研細,後入水銀,加香油少許研勻,分作三服。勿令婦人雞犬見之,密臥在床,不可見風,以右手托藥。

擦左腳底,右亦如之,擦時須吃參湯補接,壯者擦一服,出汗為度,弱者止擦半服,微汗即止。若病患無力,代擦亦可。擦完仰臥,用被蓋暖掩臍,更用帕子包頭,再擦手心,連擦三日,食淡粥七日。若口齒發腫,涎水火也。用綠豆湯含吐。

洗楊梅瘡藥方[編輯]

臭梧桐 野菊花 金銀花 三味煎,傾入舊馬桶內熏之,一日二次,有痔漏加枸杞子。

楊梅瘡楊梅風方[編輯]

土茯苓(四兩) 川歸(二錢) 金銀花(二錢) 皂莢子 甘草(一錢) 木瓜(一錢)牛膝(二錢) 防風(一錢) 熟地(二錢) 羌活(一錢) 川芎(一錢)水煎三鍾,三次服。又方,土茯苓(四兩) 金銀花(五錢) 皂角(五錢) 以上三味煎湯,另用大肥皂核,燒存性,為末,每用三分,前藥煎熟調服。

梅瘡膏藥方[編輯]

豬油(熬去渣二兩) 加香油(三錢) 同熬,離火稍冷,加乳香、沒藥各五錢,入孩兒茶七錢,攪勻,又入冰片一分、輕粉五分、麝香一分,臨用攤貼神效。治下疳。旱田螺(燒灰)腦子麝香、輕粉少許,為末,香油調敷患處即愈。又方,燈草灰入輕粉、麝香少許,干貼。

下疳妒精瘡方[編輯]

七月七日採風眼草,燒灰淋水洗之。

聖粉散[編輯]

治下注疳瘡蝕臭,腐爛痛不可忍。

蜜陀僧 黃丹 黃柏(蜜炙) 孩兒茶 乳香(各三錢) 麝香(少許) 輕粉(一錢半)

為末,用蔥湯洗瘡,瘡濕干搽。瘡干香袖調搽,兼治小兒疳瘡。

沐浴長春散[編輯]

男子下元陰濕久冷,陰囊瘙癢疼痛,成瘡流水,及治婦人陰濕,子宮久冷。

牡蠣 蛇床子 破故紙 紫梢花 干荷葉 官桂(各等分) 每用一兩半,水一小鍋,入蔥自數莖煎八分,先熏後洗,卻用後津調散。

津調散[編輯]

治妒精,婦人陰濕瘡,濃汁淋漓臭爛。

黃連 款冬花(各等分) 麝香(少許) 為細末,先以煎湯洗,軟帛拭者,津調敷之,忌生湯洗。

麝香杏仁散[編輯]

治婦人陰瘡。杏仁不拘多少(燒存性)麝香(少許) 為細末。如瘡口深用小絹袋盛藥系口,炙熱置陰內。

翻花瘡方[編輯]

即 肉凸出,如蛇頭數寸者是也。

用硫黃末敷之,即縮。

人面瘡方[編輯]

以貝母為末,水調灌之,數日結痂而愈。

漆瘡方[編輯]

以生蟹取黃塗之效。又方,干荷葉一斤,水煮濃汁洗。又方,生紫蘇擦之。又方,人乳汁敷。

羅太無定風散[編輯]

治瘋犬咬。先口噙漿水洗淨,用綿拭乾貼藥,更不再發,大有神效。

天南星(生) 防風(等分) 為細末,幹上,再不潰膿,功難盡述。

濟世方[編輯]

治癲犬咬。先用人溺洗去血水,次用核桃殼三個,將干人糞填滿,罨於傷處,外以艾於核桃上灸之,二七壯,即愈,永不再發。又方,用斑蝥七枚,去頭足翅,以糯米少許,於新瓦上同炒,以米黃香為度,去米不用,以斑蝥研碎,好酒調下,能飲酒人,再進一杯,看傷上下。以分食前食後服。當日必有毒物從小便出,如小狗狀。如未下,次日再進。如又不下,又進之,以毒物出為度,若進至七服,雖毒不下,亦無害矣。服藥後,腹中必不安,小便莖中刺痛,不必慮,此毒為藥,攻將下耳。又方,胎髮燒存性,新香附,野菊花研細,酒調服盡醉。患病患頭有紅髮三根,速拔去。

一方

治犬咬。以人尿洗淨,以頭垢敷傷處,又用熱牛糞塗於外。又方,用杏仁爛嚼罨傷處,以帛縛定立好。又方,紫蘇葉嚼碎塗。又方,先用鹽水洗,用蓖麻子去殼,井水研成膏,貼傷處。又方,虎骨 灰敷之,亦好。

犬咬破傷風腫。人參於桑柴火上燒存性,敷之良愈。又方,蒼耳葉酒調服。又方,杵金絲荷葉,砂糖調勻敷上。

蛇傷諸方[編輯]

凡惡蛇傷,急於傷處,上下皆縛,使毒不散走,隨侵糞缸內,食蒜飲酒令飽,使毒不攻心,或白礬、甘草等分,冷水服二三錢。更搗蒜敷患處,加艾圍灸之,兼治百蟲毒螫俱妙。又方,雄黃、五靈脂、貝母、白芷等分,為末,每服三錢,熱酒調服,滓敷患處。又方,用青木香,不拘多少,煎服其痛即止。又方,用金線重樓水磨少許,敷咬處,即為末,酒調服之。又方,用貝母為末,酒調服盡醉,頃久酒至傷處為水流出,候水盡,以渣敷瘡上,垂死可活。又方,癩蛤蟆,搗爛敷上,以帛縛之。又方,凡毒蛇沙虱所傷,眼合口噤,手足強直,毒已入內,急用蒼耳草搗汁,和酒服渣,濃敷患處。

一方

治蜈蚣傷,用雞冠血塗。如吞蜈蚣毒而舌出脹硬者,即塗舌上,咽下亦可。又方,亂發燒熏。又方,烏雞糞塗。又方,取大蜘蛛置傷處,吸去其毒。治蠍子螫,用白礬、半夏等分,為末,醋調塗之。治虎傷,用生葛根汁服,並洗傷處並妙,或以白礬末納瘡口,痛立止。又方,掘土深坑眠臥於中,則不死。

治馬咬,用簿荷汁塗之。治豬咬,用松脂熔作餅,貼之。

治人咬。凡咬破指頭,涌不可忍,久則爛脫手指手掌,用人尿入瓶,將患指浸在內,一宿即愈。又方,以鱉殼燒灰,敷亦可。又方,用生栗子和飯嚼爛,濃遏傷處。

治金瘡血不止,用半夏、風化鍛石、鬱金,為末,摻上血即止。又方,海螵蛸末,敷之,血立止。

又方,古礦鍛石為末敷。又方,原蠶蛾炒為末,敷之。又方,治刀斧傷甚,用真降香,瓷鋒刮下,研極細末摻上,次日即結靨如錢,無不立愈。又方,血竭末摻之,立止血生肌。又方,用初生小鼠同鍛石搗勻,陰乾,敷金瘡,及湯火傷俱妙。

治陽症腫毒並金瘡,用大粉草入去青竹管中,油灰塞竹管孔,立冬日,放糞缸內,立春先一日取起,豎立陰乾,破竹取草,研細。金瘡干者水調敷,熱毒疫毒,內服均妙。

劉寄奴散[編輯]

治箭傷一切金瘡。劉寄奴為末,摻之。又方,毒箭傷破欲死,用藍汁敷之。如無,靛青亦可。又方,桑葉陰乾為末敷。若急用焙乾亦可。又方,生半夏為末敷。又法,治刀箭傷甚欲絕,剖牛腹納之,熱血侵便蘇。

杖瘡膏藥[編輯]

用紫荊皮、乳香、沒藥、生地、大黃、黃柏之類,丹溪雲∶枚瘡用黃柏、生地、紫荊皮敷,此皆要藥也。若血熱作痛,宜涼藥去瘀血為先,加紅花、血竭更佳。

鬼代丹[編輯]

受杖不痛故云。

無名異 乳香 木鱉子(去殼) 自然銅( ,醋淬) 地龍(去土) 沒藥(等分)

為末,蜜丸彈子大,溫酒化下一丸。

乳香散[編輯]

治杖瘡神效。

自然銅(醋淬七次,五錢) 滴乳香 真沒藥(各三錢) 全當歸(五錢) 茴香(四錢) 為末,每服五錢,溫酒調下。

杖瘡丹[編輯]

劉寄奴(六錢) 馬鞭草(四錢) 為末蜜調敷,潰者干摻。

地龍散[編輯]

治腰脊痛,或打撲損傷,從高墜下,惡血凝滯。

中桂 地龍 羌活 黃柏 甘草 蘇木 桃仁 歸梢 麻黃 水酒煎服。

水仙散[編輯]

治打撲墜損,惡血攻心,悶亂疼痛。

用未展荷葉陰者,一味為末,食前用熱童便一盞。調下三錢,以利下惡物為度。又方,用韭汁和重便飲之,散其瘀血,骨折者,蜜和蔥白搗勻。濃封患處,酒調白芨末二錢服之。

肘後方[編輯]

治打傷瘀凝骨節。用生鐵一斤,酒五斤,煎一斤飲之。

秘授神效散[編輯]

治跌扑骨折骨碎,筋斷疼痛,此藥續斷神驗。用路上或牆腳下過往人便溺處,經久碎瓦片,取來洗淨,火 醋淬五七次,瓦黃色為度,以刀刮細末,每服三錢,好酒調服,不可以微賤而忽之。

黑髮散[編輯]

烏鬚髮。

官粉 真蛤粉 黃丹 蜜陀僧 鍛石(一錢三分) 為細末,水調搽。如干,水洗去藥,核桃油潤之。

烏須神方[編輯]

用雌雄蟹(一對八兩,霜降後佳,對臍紮好) 好京墨(一錢,為末) 麝香(三分)生漆(一斤,去渣) 先將京墨麝香入瓷瓶內,次將蟹投內,又將生漆傾入瓶內封固好,入人行處土中,深埋尺許,七七四十九日取起。麻布去渣,收貯瓷瓶中。凡用筆塗上,將指頭套魚泡涅勻,恐染指頭不能淨白耳。

又方

五倍子(焙黑色,青綿布包裹,腳跟踏成餅子,三錢) 紅銅末(銀罐內 成灰,六分) 白礬(枯) 訶子皮 砂 細辛(各三分) 各為細末,對和一處,次用石榴皮一個,烏梅三個,細茶一撮,水二盞,煎七分,去渣,用瓷盞盛,將前末藥汁納放鍋內,重湯煮藥,至皺皮取起,晚間用抿子蘸藥,刷去,次早溫水洗臉,鬚髮如漆。

七仙丹[編輯]

此藥補心腎,駐容顏,黑髭發之聖藥。

何首烏(甜瓜瓣者,九蒸九曬,四兩) 人參(去蘆) 熟地黃(酒洗) 白茯苓(去皮,春夏用) 生地黃(酒洗) 小茴香(炒黃色,秋冬用) 麥門冬(去心)天門冬(去心) 以上各一兩,為細末,蜜丸彈子大,每服一丸,嚼爛,好黃酒送下,鹽湯亦可,或丸如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酒送下亦可,忌三白房事,合時勿時犯鐵器,三白者,蔥蒜蘿蔔也。

玉容肥皂丸[編輯]

去白瘢黑點白癬,諸般瘡痕,令人面色好看。

白芷 白附子 白僵蠶 白芨 白蒺藜 白蘞 草烏 三奈 甘松 白丁香 杏仁 豬牙豆粉(各一兩) 肥皂(去里外皮筋並子,只要淨肉一茶杯) 蜜陀僧 輕粉 樟腦(各五錢)孩兒茶(三錢) 上先將淨肥皂肉搗爛,用雞子清和,曬去氣息,將藥為末,同肥皂雞清和為丸。

治體臭。

用 砂、蜜陀僧、明礬、銅青、白附子、辰砂,為末,先以皂角水洗二三次,後敷上,不過三次全好。又方,加黃丹,水銀,用白梅肉為丸擦之。又方,用大田螺一枚,水中養之,俟靨開,以巴豆一粒,去殼,入內拭乾,仰置盞內。夏月一宿,冬月七宿,自然成水,取搽腋下斷根。一方,先用胭脂搽腋下,其狐臭之處黃色,即將田螺去靨,掩於其處,絹帛縛緊,臭從大便而出,其根絕矣。

治汗瘢紫白色者。用白附子、硫黃各等分,為末,以白茄蒂蘸醋粘末擦之。又方,用夏枯草,煎濃水,日洗數次。

肩穿法。凡負重擔肩破者,剪貓兒頭上毛,不語唾粘之。

遠行腳打泡子,以生面水調為糊,貼過夜即干,不可擦破。又方,用飯粘搗貼,以紙覆之,過夜平腹。

骨鯁芒刺咽喉諸方[編輯]

一方

威靈仙,醋浸口噙。同砂仁煎服亦可。如欲吐,以砂糖調銅青末,半匙,再滴油一二點,調服即吐出原物。又方,蚯蚓泥擦喉外。又方,用狗涎頻滴。凡魚骨鯁食,橄欖即下。如無鮮者,用鹽橄欖打磨水飲之,蓋橄欖木作舟揖,魚觸着即死。又貓涎亦能下魚骨哽。雞骨哽,用貫眾、縮砂、甘草為末,經紗包裹含之。又方,雞內金燒灰吹。

竹木芒刺咽喉,象牙磨水服。竹木刺肌肉,以齒垢塗上。又方,黑豆嚼塗。針入肉不出,用螻蛄腦子同硫黃研細調敷,以紙蓋之。如覺甚癢,其針自出。誤吞頭髮繞喉不出,取自亂發燒灰一錢,白湯下。誤為吞蟥(即水蛭),腹痛,用田中泥為丸,水吞下,其蟲隨土瀉出。誤吞銅錢,用荸薺多多食化(又名地栗)。一方多食胡桃肉。一方多食蒜白。誤吞金銀銅鐵,但多食肥肉,自從大便而出。吞針者,煮蠶豆與韭菜食之,針與韭自從便出,或線系磁石吞下,少傾提出,針吸在石上,而亦出矣。

救急諸方[編輯]

中毒

凡中蠱毒,則嘗白礬不澀,食黑豆不腥,可濃煎石榴皮汁,飲之。或熱茶化膽礬五分,探吐出毒,或米飲調服鬱金末三錢中砒霜毒,急飲人溺及人糞汁,或刺羊血熱服,或取藍汁冷服,或取冷水研生螺服。中鹽滷毒,縱飲生豆腐漿解之。中諸菌蕈毒及蟲蜞入腹,攪地漿水飲之。解砒毒鼠莽毒,用旋刺羊血,或雞鴨熱血服。解鼠莽草毒,用大黑豆煮汁服之。食河豚魚中毒,急以清油多灌之,使毒物盡吐而愈。中巴豆毒,以黃連、大豆、菖蒲汁解之。中諸藥毒,生甘草、黑豆、淡竹葉,水煎連服,綠豆湯、甘草湯(黃連甘草節同煎湯),並解百毒。解服鉛粉法,以麻油調蜂蜜加飴糖服。

暴死

凡涎潮於心,卒然倒仆,宜徐扶靠坐,火炭沃醋,熏鼻中,勿呼喚搖動,以亂其心,或搗韭汁灌鼻,或皂角末吹鼻,於人中穴,及兩足大拇指(離甲一韭葉許),各灸三五壯即活。若身溫有痰涎,為中風,身涼無痰涎為中氣,當從二門調治。冬月中寒卒倒,濃煎薑湯灌之。凍死有氣者,以灰炒熱,盛囊熨心頭,冷即易之,用薑汁、熱酒各半溫服。若以火烘,浴熱湯,冷與火爭必死。暑月途中中熱卒死,以路上熱土圍臍,令人尿其中,或熱土大蒜等分,搗水,或薑湯熱童便,皆可灌之,須置日中,或令近火即活。若飲冷水臥冷地則死。

縊死

裹衣緊塞谷道,抱起解繩,不可割斷,安放正平,腳 兩肩,揪髮向上揉其項痕,捻圓竹管,以兩管吹氣入耳,皂角末搐鼻,刺雞冠血(男者用雌,女者用雄),滴口中,屈伸其手足自蘇。

溺死

急倒提出水,令腹合牛背橫臥,牽牛徐行。口噤者,橫筋牙間,令吐出水。無牛以鍋覆地,將溺人臍對鍋臍,俯伏,手扶其頭,老薑擦牙,水出即活。或俯臥橙上,腳後稍高,以皂角末綿裹納下部,蘸鹽擦臍中,出水即活。切忌火烘,逼寒入內不救。

魘死

如原有燈不妨,無燈切忌再火照,但痛咬腳跟,或咬大拇指,而唾其面,以皂角末吹鼻中,得嚏即醒。

凍死

微有氣者,速灸丹田,灌薑湯即活。若用火烘,逼寒入心,則大笑而死,與熱死人不可與涼水義同也。

錦囊秘授神效觀音救苦丹

神治一切風寒濕氣,流注作痛,手足蜷攣,小兒偏搐,口眼 斜,婦人心腹痞塊攻疼。不問年深月久,將藥置患處,以燈火點着,候至火滅,連灰罨於肉上,立見痊癒。

重者用藥米粒大,輕者用藥粞粒大,只須一壯,不必復灸。若患處闊大,連排數壯,一氣灸之,且灸時不甚熱痛,灸後並不潰膿,一茶之頃,痼疾如失。張秘授屢試屢驗,真神方也。因思濟之一方,不若利之天下,惠之一時,不若澤之後世,爰附於後,以廣厥傳,願後賢以為半積半養之珍,幸勿專為嗜奇嗜利之具。

麝香(一錢) 硃砂(二錢) 硫黃(三錢) 各研細末,先將硫磺化開,次入朱、麝同化,傾入瓷器內候干,再研末,隔火化開,候干,切作如粞如米大,貯瓷瓶內,慎勿出氣,珍藏聽用。

雜症大小合參卷二十[編輯]

錦囊治療方論[編輯]

百病之客乎人身也,必有因以客之。《經》曰∶邪之所湊,其正必虛,必字何等有力,後人當進思矣。金姓一令郎,年十四而患癇病,群醫不效,針灸繼之,消火鎮墜之品,備嘗盡矣。其發更頻而更甚,乃延余治診,其脈洪弦有力,惟兩尺則弱,此陰道虧極,孤陽無斂,火性上炎,僵仆諸候乃發,理所然也。若用消痰鎮墜之餌,不幾更耗陰分乎?乃令空心淡鹽湯吞加味八味丸四五錢,以使真陽藏納,然陽無陰斂,何能久藏?火無水制,難免浮越,隨以重濁大料壯木一劑繼之,以助主蟄封藏之勢,則水火得其所矣。下午乃服調補氣血養心清肺和肝之膏滋一丸,如是調理兩月,精神倍長,癇症不治而愈矣。故曰∶治病必求其本,今將丸、煎,膏三方具後。

加味八味丸方

熟地黃(一斤,用八兩汁水煎汁,去渣,將八兩入汁內,煮爛搗爛入藥) 懷山藥(四兩,炒微黃色) 牡丹皮(四兩,焙) 白茯苓(三兩,入乳拌透,曬乾焙) 山茱肉(去核,四兩,酒拌蒸,曬乾,焙) 澤瀉(二兩,淡鹽水拌,曬乾炒) 五味子(二兩,每個銅刀切作兩片,蜜酒拌蒸曬乾焙燥) 牛膝(三兩,淡鹽酒拌炒) 肉桂(取近里一層有油而滋潤甜極者,一兩五錢,即入藥,勿出氣,不見火) 制附子(一兩五錢,切薄片,微火焙)

為末,用熟地搗爛入藥,加煉蜜,杵好,簇手丸,曬乾。藏瓷器瓶中,每早空心淡鹽湯送服四錢,隨後進服煎劑,使陽藏而陰以秘之也。

煎方

大熟地(一兩) 丹參(一錢五分) 麥冬(去心,三錢) 生白芍(二錢) 茯苓(一錢五分)丹皮(一錢五分) 遠志肉(甘草煮透,一錢二分) 牛膝(三錢) 五味子(六分) 水二盞,燈心十根,蓮子十粒去心衣,煎八分,溫和服。於八味丸後,滋陰藥最忌熱服,熱服則走陽分,不能養陰,太冷則直入腸中,又不能滲行經脈。

膏滋丸方

酸棗仁(四兩,炒熟,搗碎) 當歸身(三兩,酒拌炒) 懷熟地(八兩)金石斛(去蘆,二兩) 白芍藥(三兩,蜜水拌,曬乾,炒) 制麥冬(三兩,拌炒,黃米同炒,炒燥去米) 牛膝(二兩,水洗) 制遠志肉(二兩,用甘草濃汁,煮透,曬乾,焙),先以建蓮肉一斤,去心衣,煎取濃汁三十餘碗,去渣,入前藥在內,煎取頭汁,二汁去渣,熬成極濃膏滋,入後藥收成大丸。

揀人參三兩,研極細,白茯神四兩,研極細,白茯苓三兩,研極細。以上收入前膏滋內,丸成大丸,每枚重四錢,下午食遠,白湯化下一丸。

旗下何宅一令郎年十歲,肚腹脹極,痞塊有形,肌削神困,僅存皮骨,耳中潰濃,目中紅腫,牙齦出血,或時腐爛,咳嗽氣短,腿膝乃疼,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已成壞症,乃延余治,詢其病由,乃起於半周之內,肚稍腫硬,即加消積丸餌,久服不減,乃消導補脾兼而治之,久服亦不效,乃清熱扶脾,佐以化積之藥投之,其內熱腫脹,亦並不減,六七年來,脹極則倍用行氣化滯,少緩則用扶脾養胃,熱極則用清熱和中以延歲月,近則腹脹更甚,痞硬更大,牙疳耳目,腫爛益甚,精神益疲,肌肉益削,向治數醫,俱為束手待斃而已。按其脈,或時弦洪有力,或時弦而無力,明知久服克削,攻至真氣內亂,轉護邪氣為害,先天之真陰真陽已竭,乃中空外浮之象也。要知凡痞氣所成,皆由氣不能健運,以致痰食氣滯,聚而不散,亦非鐵石物也。故古方消積藥中,必兼參術扶正,使正氣一旺,自能相佐藥力以化滯於無事之中,譬如腫硬,氣血一和,不由膿血而自散矣。奈何以有形之藥,峻攻無形之滯,揆其意,意如有鐵石物在其中也,以致中氣愈弱,愈滯愈固,愈固愈消,愈消愈弱,不死何待?試不思即大黃、巴豆,迅利之藥,亦必仗中氣以營運,人至氣絕之後,灌以巴黃斤許,豈能通利一物?巴黃峻利之最者,無人氣以營運,則雖入腹而猶置於紙木器中,安然不動。如此一想,則痞聚之內,可不仗中氣以運化乎,且諸病日久,未有不累至根本地位受傷,故初病多從標,久痛必從本,況此病原由根本上來者乎!向來所治皆非其治也。余使先以金匱腎氣丸料,加牛膝、麥冬、五味子作湯,大劑空心溫服數劑,熱減而腹脹稍軟,隨以前劑沖入人參湯三錢,食前日二劑,十餘日後,精神稍長,諸症漸退,後早晨以生脈飲送下,加牛膝、五味子之八味丸三錢,申酉刻仍以前煎方進服,如是調理兩月,熱症悉退,諸症盡平,肌肉漸生,精神漸旺,向患之痞,竟不知從何處下落矣。

部主政張公五令郎,年七歲,亦患腹腫,醫投消積之藥,日久而脹益甚,肌肉盡削,形如鵠立,勢其危篤,諸醫已無治法,而請余視,不過冀其十死一生耳。余曰∶此幸藥誤非病拙也。猶土干則旱,再投燥脾克削,益令中氣愈虛,而難健行於四肢百達,乃壅滯於中,脹滿益甚,自然面目四肢瘦削不堪,要知此長彼消,總此氣也。此氣斷無消之之理,性宜溫養以壯之,滋陰以配之,補其火以生土,益中氣,以健運,健運一行,清濁自分,腫脹自愈,要知諸病不能出乎真陰真陽之外,而人之求生者,寧能外乎真陰真陽之中者乎!真陰真陽者,諸危病之要領,求生者之根本也。陰陽者何?腎中之水火是也,乃定一方,以八味去附子倍熟地,更加牛膝、麥冬、五味,以潤水枯金燥,更能使肺氣注於腎而有所歸也。十餘劑後,諸症漸平,乃以前方作丸,生脈飲送之,月余而全愈,奈不能久服,病雖去而根本未固。次年夏月,兩脅下忽發腫硬,形如婦人之乳垂下,外科投以解毒之劑,不帷不效,兩頤之下,腫亦如之,連翹、金銀花之類,進以升斗,敷貼之藥,塗以百計,毫無減勢,或議開刀,病家大懼,乃與余商治,余曰∶此因去年根本未復,入夏陽氣浮外,肝腎之氣不能牢固於下,以致無根之火上炎,則關津管束之處,任其沖爍為累,何毒之有?《經》曰∶頸項者,生氣之本也。乃肝之俞,又咽喉之管束,陰陽之道路,蓋三陽之脈自頸而上,三陰之脈自頸而還,惟其虛也。則無力以還,腎更不能收攝以納,乃浮而腫也。仍以去年之煎方,加青反四分、土貝母二錢、食前服之,二三劑後腫減大半,不及十劑,四腫俱退矣。

戶科李老先生令郎,少年鄉薦入都會試,適患咳嗽甚煩,余見其身長肥白,頰色常紅,已知表有餘而里不足,上假熱而下真寒,病必當劇,勸以重服藥餌,令尊先生以有通譜候選之新貴,甚精醫學,日在診活,自當霍然也。詢其藥乃山梔、黃芩、花粉、橘紅、貝母、蘇子、杏仁之類,余聞之而心甚駭,欲阻之,恐似嫉妒之言,欲順之不忍坐視誤藥傷人,惟力陳此病頗重,望謹慎斟酌,勿輕忽從標清理,致生他變!渠皆置之勿聽,數劑後而嗽轉甚,煩躁喜冷倍常,益信寒涼為對症之藥,倍用之而病轉劇,乃疑家居不能靜攝,以致服藥無靈,令移於庵觀之中,同一按摩導氣者為伴,再兼藥餌,內外夾攻,無不愈矣。不意二日後,煩躁更甚,粒米不食,飲水無度,更幸為實熱,以三黃丸下之。究竟利行不多,而喘促逆奔之勢已見而未甚,又一劑後,夜半喘急大作,有出無入遍身麻木,潰汗如注,神昏目直。口噤不言,使者歸而告急於主,先生窘而告急於余,乃促騎馳去,覽其狀,委頓殆盡,按其脈,兩寸左關尚存而已,時當六月,商與四逆、理中,主人畏懼,改以人參一兩、麥冬二錢、五味子六分、肉桂錢余,主人始允,急煎服之,喘減片刻,奈病大藥小,煩復大作,主人不咎寒涼之罪,而反冤參桂之誤矣。餘思盡吾之力,尚可以活,釋彼之疑。若徇彼之見,必死而已,反受其怨,乃堅定一方,勒令服之,用炒白朮三兩、人參二兩、炮姜三錢、五味子一錢五分、制附子三錢、煎濃汁半碗灌之,下咽之後,病患張口大聲雲,心中如火烙欲死。主僕疑怨交起,余總不動聽之,頃然又大聲雲∶臍間更疼更熱欲死矣。余竊其春陽能下達,未至絕也。果少頃喘定汗收,手足溫而神始清,語言反甚無力,握余手而雲∶寒家並無好處及先生,先生何肯堅心立救余命也?余曰∶見死不救,非為醫矣。分內之事,何足謝為!

然此方以術多而參少者,因中宮久困寒涼、不先為理中,則陽氣終難下達也。

一張姓暮年而生一子,年十三歲矣。因暮年老人中風,請余延醫,見其子出迎,而步履甚難,問其故,則曰∶近日忽患腿癰,旦夕疼痛,已請外科調治數日,俱雲∶勢難消散。出膿得兩月收功,余見身體浮胖面色 白,已知暮年所得,先天不足矣。再診其脈,六脈沉細而微,復視其腫,則右腿腫脹已極,色白而冰冷,餘思《經》曰∶氣血不和,留結為癰,今吾使氣血既和,而無留結,則癰何自而成?令以昨進乃父之八味湯,加牛膝、杜仲各二錢,食前服之,病家幸最莫逆,余言是諾,一劑之後,腿即溫暖,而腫痛減半,再劑而全退,三四劑後,足力如故,步履如常矣。

吏部考功司正郎河南張老先生,性稟端方,居官清肅,原任作令臨潼,適當吳逆叛亂,文兼武備,旦夕焦勞,遂得怔忡耳鳴諸症,療者均以痰治,湧出痰涎斗許,復用滾痰丸餌,痰勢雖清,精神內奪,繼而逆寇湯平,行取擢列銓部,兢兢辦事,殫心竭力歷有年矣。忽於辛未七月十二日正當衙門辦事,卒倒僵仆,痰涌鼾 ,目竄口開,手足強直,自汗如雨,倉卒抬至私宅,醫者病家俱謂斷無生理,而危在頃刻也。值禮科王老先生探視,見其勢甚危篤,力延余視,按其脈則六部皆豁大無倫,驗其候脫勢已具八九,實刻不容緩矣。乃立一方,人參三兩、白朮二兩、附子五錢、煎濃汁大半碗灌之,令其照方日三劑,夜二劑,按時進之,以補接虛脫之勢,服後脈氣漸斂,身熱漸和,潰汗漸收,次日仍用前方,日二服,夜一服至三日諸症漸減,但僵仆不省如故,余曰∶此工夫未到,故標症稍平,而失散之本,元神氣未能歸復也。不可少緩,仍照前方日二夜一.凡飲藥後,必灌濃米汁半鍾,以保胃氣,以助藥力,或有勸人風藥者,余曰∶保之不暇,敢散之乎?或有勸加痰藥者,余曰∶補之難實,敢消之乎?更有勸人清火之藥者,余曰∶此尤誤也。元陽欲脫,挽之尚恐不及,敢敗之乎?余之重用白朮、附子者,既壯人參培元之力,而消痰去風息火之義,已在於中矣。倘稍涉標治,則峻補之力中,反寓攻克之性,補性難於奏功,克削易於見效,走泄之竇一開,虛症蜂起,勢益難矣,違眾勿用。凡三日所用人參,計共三十五兩、附子共享六兩、白朮共享二十四兩,直至三日晚間,忽能言語,稍省人事,索粥半碗,進食而睡,其 鼾目竄諸症仍在也於四日早晨立方,早間陽分用大補心脾氣血之藥,如棗仁、當歸、白朮、芍藥、茯神、遠志、人參、肉桂、五味之類,下午陰分,正用八味湯,沖人參濃汁服之。如是加減出入,至六七日後,諸症漸平,飲食漸加,每日人參尚用四五兩,後數日早晨,用生脈飲送服八味丸之加牛膝、杜仲、鹿茸、五味子者四五錢,日中加減歸脾與八味湯,照前並服,日漸輕強,飲食倍進,不逾月而起。始終風藥如天麻、羌獨、痰藥如橘紅、膽星、筋藥如鈎藤、秦艽,並不入藥,不驅風而風自除,不消痰而痰自解,不舒筋而絡自活,精神飲食,較前更壯,正書所謂正氣得力,自能推出寒邪,故凡治危篤症候,全在根本調理得力,自然邪無容地。先哲雲∶識中標只取本,治於人無一損也。

山東李相國,始為浙省督台,當耿逆叛亂,親率軍旅,駐節衢州,不避寒暑矢石,得以滅逆功成,保全浙省,皆一人之力也。及應召初為冢宰,左臂強硬作痛,上不能至頭,下不能撫背,醫皆以為披星戴月,風霜有年,通作驅風活絡而不愈,且大便圓如彈子,督台以書有糞如羊屎者不治,隱以為憂招余延醫,按其脈,六脈大而遲緩無神,余知其中氣久虛,所以榮衛不能遍及,肢末乃有偏枯之象,豈風霜之謂歟。若果向年風霜貽患,豈止半身獨受哉!至如便如彈子大而圓,亦系中氣虛弱,命門火衰,以致營運不健,轉輸遲滯,所以糟粕不能連接直下,任其斷斷續續,迴腸曲折,轉轉濡滯,猶蜣螂之弄丸,轉轉成圓,故雖圓而大也。豈若關格之病,臟腑津液燥槁。以致腸胃窄細糞黑,而小如羊糞者,然只宜空心吞服八味之加牛膝、杜仲者,以培其本,食遠以加減歸脾加甜薄桂以壯其標,元陽中氣一壯,則行運乃健,大便之彈丸可無見矣。氣血充足,自能遍及肢末,不治臂而臂自愈矣。按服而痊,精神更倍。

司農蔣老先生,向來脈氣寸強尺弱,故服八味丸,已有年矣。無如勞心太過,藥力不能勝其君主妄動之火,余南還時,聞司農於九月間鼻衄大發,調理雖愈,不能節勞,故陰道未能平復,嗣後口渴殊甚,飲湯水如甘露焉。雖數十杯不足滿其欲也。余次年入都,勸其大為壯水主之,佐以引火歸原之餌,則木升火降,消渴之熱自除,變生之症可休,奈視為忽略,雖服數劑,口渴略減,即停藥餌,至四月間背上忽隱隱疼痛,漸漸疼甚肉硬,亦未知其為疽也。半月之餘,背上疼極重極,招余診視,當脊少偏半寸,外雖不腫,肉分堅實碗大矣。余曰∶久渴不治,陰水日虧、陰火日爍,榮衛失調,故書有腦疽、背疽之預防也。今外雖不腫,陰分已成形受傷矣。亟為托出陽分,使毒瓦斯勿致逗留,陷入臟腑也。乃外用大黃二兩、芙蓉葉赤芍各一兩、白芨、白蘞各五錢,為末,雞子清調敷毒四圍,內則重滋陰水,兼為解托。如熟地、山藥、川貝、角刺、天蟲、甲片、生甘草、連翹、金銀花之類,及其形腫既成,乃早晨空心吞服八味丸五六錢,以培先天之水火,食遠服。大補榮衛及排膿托里之劑,以助後天氣血,如人參、生黃 、當歸、白朮、白芍、無蟲、甲片、角刺、金銀花、甘草節、白芷之類,日服二劑,外以古方太乙膏,加男發、蓖麻子、乳香、沒藥,煎膏貼毒,以呼毒瓦斯出外,四圍仍敷,以杜散慢。如是調理,不旬日而 腫日高,四圍紅腫日消,疼痛日減,背腫日輕。已有膿勢,奈有力舉一專門外科視之,去其四圍敷藥,內進清涼解毒,外用敷藥,漫塗毒上二三日間,平塌日甚,根腳復大,疼痛難忍,且雲∶內潰己甚,黑爛深大。口出無稽之語,司農心駭。乃復延余視,知其毒勢潰漫無拘,且乘正虛,復有內襲之慮矣。急去其所敷,仍前外圍內托,照前加減,每劑更加肉桂錢余,數劑之後,仍前高腫而紅活,竟如些小腫硬,潰膿而愈,毫不大傷肌肉,不待珍珠摻藥,而瘡口漸平,口渴諸症盡退,故要知一切腫毒,原非毒也。乃氣血不和,留結所致,調其氣血而毒自解。若以清涼解毒為事,則反傷胃氣,氣血愈虛,雖欲解毒,毒滯於中,況遇清涼冰伏於內,反成大害,可不慎之。

少司馬胡老先生之二令郎,患痘初起甚危,都中善治痘者一老醫,斷其必死,胡老先生乃延余同治,余見其方寒涼太甚,所以冰伏不出,有腹脹喘急諸症也。先以酒釀雞冠血,調下獨勝散一服,解其冰伏之勢,已喘熱俱減,痘有出勢,其醫必以不救為爭,余曰∶無若是以重主人之憂,望為同事,吉則為君之功,凶則皆我之過,其醫慍色,肆言無忌,胡老先生唯日夜痛哭而已,勉留余寓,早晚調治,痘愈八九,主人仍然不樂,余莫能解,孰知其醫每日私來診視,諄諄斷以時日凶變,直至結痂痊癒,胡老先生乃喜形於色,悔聽蠱惑,幾至敗事!余每次入都,往還如同至戚焉。一寶坻王姓,久患重痢,因候選扶病入都,來延余視,時當六月,肚以上至陰囊,皆重綿濃裹,稍薄則肚痛頓甚,其兩足心又覺甚熱,時刻難受,要人重扇始可,飲食不思,勢甚危困,其脈則寸強關尺並弱,余曰∶此中氣久虛,氣不升降,陰陽阻隔,似痢非痢,誤用香連苦寒之劑。以致抑遏陽氣於九地之下,而中宮藏陽納氣之所,反已空虛,且久痢陰陽兩亡,故足心之熱,陰虛所致,髒腹之寒,陽虛所由,中宮之陽宜溫而補,下陷之陽宜清而升,理難並行,余但先去其中寒之阻隔,則郁遏下極之火,自能上升,大用附子理中湯,加五味子以斂之,二三劑後肚寒足熱俱減六七,乃以歸脾湯加肉桂五味,煎湯送服八味丸而痊癒。

宛平王中堂,忽患一寐,即夢持重搬運,甚覺睏乏而醒,醒來復甚野狼狽而睡,無如睡去,其夢仍如故,醒而睡,睡而醒,一夜數十次,醫用人參、棗仁、茯神、遠志、歸身養血安神之劑,愈服愈甚。乃延余治,按其兩寸甚洪有力,左寸更大,兩關洪大兼弦,兩尺雖洪,弦而無力,余始知為藥之誤也。蓋寐者心神藏納於腎陰,乃水火相見,陰陽既濟之時也。心猶人也。腎猶舍也。今心陰不足,惟火獨光,乃遂上炎之性,而失下交之象矣。腎氣又虛,不能升騰收攝,離陰而失延納閉藏之職矣。猶人徒恃火性,勇力向前。而不能退藏於舍,其房室亦甚破敗,不能藏納其人,人但知心象火而腎屬水,而竟不思離心坎腎乎!盡言心中之水,乃真水也。腎中之火,乃真火也。水火互藏其根,故心能下交,腎能上攝,今心陰不足,腎氣衰微,已成不交之象,昧者復補心神,愈增炎上之勢,焉能使其陽會於陰,元神凝聚於內乎?靜功有雲∶神必附物,精能凝神,此至理也。乃重劑八味加牛膝五味子,用燈心蓮子作引煎服而愈。

工科掌中譚老先生,年六十有餘,正當衙門辦事,卒然昏暈仆倒,痰涎涌盛,不省人事,頃而吐痰碗許少蘇,長班用力擁之與中,挾其兩腿而歸,於是腿疼之因,從茲始矣。歸寓之後,醫家以清熱疏風豁痰為事,究竟調治旬余,痰涎不減,煩躁倍常,頭痛腿疼更甚,日夜為苦。乃延余視,按其脈兩寸甚洪大,兩尺右關甚沉微,此孤陽獨亢於上,弱陰不能斂納,且中宮脾土虛陽無退藏之舍,所以上浮巔頂為脹為疼,自覺重而且大,莫之能忍,理宜壯水以制之,培土以藏之,補火以導之,佐以滋肺清金,以成秋降之令,下趨收斂,以得歸源封蟄之藏,故以熟地八錢為君,乳炒白朮五錢為臣,米炒麥冬三錢、牛膝二錢、五味子一錢為佐,制附子一錢五分為使,前藥其劑煎成,另用人參五錢、熬汁沖服,蓋恐元氣虛弱,藥性力大,一時陰翳之火驟消,諸虛之真象並見,用之既可駕驅藥力,復能托住本元,進服之後,頭疼頓減,諸症漸痊,但腿痛如故,不能成寐,其所疼之處,長班向挾五指之手印在焉。余曰∶此外困也。當外治之,乃用豬肘生精肉搗爛,入肉桂細末,蔥白食鹽和勻,濃 疼處,一晝夜而安,其血凝滯之手印,亦消靡矣。後原素患晨瀉,多年不愈,以致飲食不甘,予令早晨空心參湯送服八味丸,午間食前,以炒黃白術三十兩、制熟附三兩,共熬成膏,以人參細末六兩,收成細丸,日中食前白湯吞服三錢、半月之餘,脾胃頓強,精神倍長。

文選司司老先生,素患痰喘,發則飲食不進,旦夕不寐,調治數月不效,乃延余治,按其脈兩寸少洪,余皆沉弱,其右關尺微細更甚,乃知命門之火衰極,無根虛陽上浮,且久服克削,脾元虧損,愈不能滲濕消痰,以致痰涎益盛,更不能按納藏元,以致虛氣愈逆,乃立一方,以炒黃白術八錢,固中氣為君,炒燥麥冬三錢清肺,引氣降下為臣,炮姜二錢,溫中導火,牛膝二錢,下趨接引,五味子一錢。斂納收藏,並以為佐,制附子一錢五分,承上藥力,真達丹田,以為使。如是數劑,痰退喘止,飲食進而精神強,久服八味丸而不再發。

凡腎氣虛者,脾氣必弱,脾氣弱者,腎氣必虛,蓋腎為先天祖氣,脾為後天生氣,而生氣必宗於祖也。餘五兒干吉,向來稟賦脾腎兩虧,體肥而白,外似有餘,內實不足,壬申年隨余在都,時年四歲,當五月而出痘,發熱一二日,便已神氣睏倦,汗出如砌,熱至將二日而見痘,余因汗多陽虛,故一切疏解,毫不少進,不意三日外,汗出不止,內則清利甚頻,所見之痘反隱隱退縮,未出者尤氣弱不能出矣。餘思書雲∶氣弱不能出者,當微補其氣,氣和則能出矣。況有是病,而服是藥,當無礙也。三朝便投人參、炒白木各三錢、炙草八分以固中為君,天蟲三錢、角刺一錢、土炒甲片六分,攻托以為臣,川芎八分升提而兼辛發,肉桂六分溫經而兼外達以為佐,四朝汗瀉少減,出者少長,未出者見形,乃仍用人參、白朮、芎、歸、炙草、天蟲、角刺、甲片、肉桂,加棗煎服,五朝起脹者少有膿色,後出者亦有起脹之勢,但面上之痘,淡紅無光彩,身背之痘,紫陷不潤澤,餘思淡紅無光彩者,氣血兩虛之明驗也。紫陷不潤澤者,實非血熱,乃血滯而不榮也。然血之滯者由氣虛不能健運也。只以溫補氣血為主,仍用人參、黃、芎歸、山藥、肉桂、天蟲、角刺、甲片、粘米圓肉煎服,六朝痘色紅活,但皮薄而亮,膿色清稀,四肢水泡,余知氣血弱而脾土更虛也。欲投白朮,恐久服乃滲釀膿濕潤之氣,欲投歸 ,氣血並補,恐開泄瀉走泄之端,計惟溫補陽分使陰從陽長,乃用保元湯,加桂、人參五錢,滋補元氣以為君,生黃 二錢,充補衛氣以為臣,炙草六分緩中補土,粘米一撮,內壯胃氣,外釀膿漿,以為佐,肉桂宣通血脈,鼓舞補托以為使,次日七朝膿色大長,乃和平養漿之劑,俾漿濃毒化而痂,究竟痘不甚密,奈先天後天薄極,脾腎肺氣並虛,故如是,早為溫補,尚然兩腿手足之漿,悉皆清淡,勢類水泡,多日而靨,痘後晨瀉,復重溫補而痊。

侍講余老先生抱病數年,參藥久服,或時氣逆上攻,或時氣墜下迫,二陰皆重,失氣甚頻,大便雖溏,復甚不快,脈則細數無力,要知中氣虛極,陽氣不能外達,伏於內而陷於下也。向復補中益氣,殊不知愈升則氣愈降,況略兼陳皮辛散,便為走泄之端,而反盜泄元氣矣。豈不聞塞因塞用之謂乎,但久服補氣,而氣不長,則未經補氣之根也。蓋真水為陰血之根,真火為陽氣之根,根本不立,氣從何生?乃以八味加鹿茸、補骨脂、五味子為丸,參湯吞服,於空心復以嫩防風三兩、酒煮取汁,拌炒黃 一斤、炒黃白術二十四兩、熟附子四兩,三味煎汁去渣熬膏,以人參六兩,收成細丸,日中食遠,白湯吞服四錢。 能升托,術能固中,參能補里,附能回陽,四味共劑奏功,何慮虛陷者不為振作發生也!服後精神漸長,下墜失氣,及氣逆上攻,皆為減退。

凡危症遇一醫療治,而醫療治一危病,皆前緣湊合,非偶然也。余丙寅在都年余,積勞成病,且以葬親念切,急於南回,屬因冗絆不果,每月朔日,問卜於關夫子前,無一不驗,至八月朔,得吉人相遇,本和同之簽。殊不能解,乃決意辭行而已,正在束裝。忽海昌翰院許老先生馳至,言趟老先生大病甚危,汝必療之,方可去也。即赴診視,面赤如裝,不省人事,口多譫語,手足躁動,無寧刻,六脈洪大搏指,向因大貴人所用之醫,而亦服其藥,即其方乃柴胡、黃芩、陳皮、半夏之類也。幸其劑小,不能為害,殊不知真陰失守,虛陽上浮,神氣欲脫,手足無措,神明已亂,譫妄不省,補救尚虞不及,敢此清利以速其危,必得大用人參,方可立方用藥,眾皆疑信莫決,愈擔延而勢愈篤。友人張子韶趙宅之西席也,學問甚優,而更知醫,見余所論甚合渠意,力主煎藥服之,每劑人參八錢、其藥熟地、麥冬、丹參、芍藥、茯神、遠志、牛膝、姜炭之類,然全家惶惶,皆有懼色,余夜半而思及前簽,恍然大悟,於斯驗矣。趙老先生之病可速愈,而余之南回可果也。正欣喜間,而子韶至,見余喜狀而問之,余述以故,吉人天水,主人之名姓也。人力不勞,將來不大費手也。事成功倍,笑談中余療愈此病,而南回可必也。每日二劑,果數日後,漸見康強而愈,遣使送回,過蒙獎譽,贈我詩云∶攜琴來帝里,郎鑒動公候,肱羨能三折,情方寄一丘,林成杏已滿,井在橘堪酬,郊外攀轅遍,飄然未肯留。

王府侍衛常公,乃浙省朱撫台之令婿也。余甲子初夏入都部試,渠病甚篤,來延余視,詢之已病八旬矣。據云感冒得之,醫院投以發散、繼以涼解之藥,已五六十劑,粒米不食,每日惟飲涼水而已,下體寒冷而木,漸至胸腹皆冷而實,手足面目肌肉痛癢不知,語言無音,難以布息,醫院命以速備後事,渠舅朱老先生情劇,力延余視,按其脈沉微欲脫,勢不可緩,乃以人參一兩、附子三錢,早晚各進,保此一線之元陽,服後倘暫有煩躁無慮也。二三日間,果初服煩躁,漸即相安,數日後脈稍有起勢,而肢體之冷,亦非若前之徹骨矣。乃以附子理中湯去甘草,早晚各一劑,令以溫米湯壓之,數日後又覺冷減,神氣稍覺清爽,乃早仍服前方理中,午後以濃參汁沖服去丹皮加牛膝、杜仲之八味湯,數日後骨節疼痛不堪,余曰∶陽回冰解之象也,毋復慮矣。照前調服半月,始能薄粥,後以八味去丹皮、澤瀉,加鹿茸、虎脛骨、牛膝、杜仲為丸,早晚參湯各服五錢、隨以加減十全大補湯送之,日漸輕強,粥飯喜進,兩月之後,言語漸聞有聲,然手足肌膚,尚未甚知痛癢也。三四月後,始能坐立步履,年余始能鞍馬,精神如舊,但每年數月,常患腹痛幾死,必服溫暖數劑而愈,且尺脈常微,自此病後,得女甚多而易育,得男甚少而難存,可見寒涼貽禍,不獨自己一身也。余勸以常服八味丸而安,久而生子。

九和典中戚宅室人,腹中有塊作痛,發則攻心欲死,上則不進飲食,下則泄瀉無度,群醫遍藥三百餘劑,一無所效,訪余求治,診其脈六脈沉細已極,右關尺似有似無,明系火衰土弱之至,腎家虛氣,上凌於心,脾土衰微,不能按納奔豚之氣,非溫何以散之?乃立一方,用炒干熟地八錢,補水以滋土,炒黃白術六錢,補土以固中,炮姜熱附各二錢,補火以生土,但中宮既有陽和之氣,而至陰實為納氣之鄉,更入五味子一錢以斂之,則主氣有根而不拔,元陽深藏而有源,不失髒為藏納之義,而腎尤為主納不出之司,故補氣者不知補來藏納至深主納之髒,則藥力一緩,必復渙散無歸,蓋四髒之中,心以虛靈為事,肺以輸降為功,肝以疏泄為能,脾以健行為用,其位其職,皆非克能藏納之地,是以五臟調和無過,則髒髒之氣血精華,何一不輸歸於腎?及其失調既病,而欲理氣調元,或補氣還元,及納氣藏元者,而欲舍腎,誰於與歸,愚見如此。是以令服前劑,三日而霍然逾半,一月而全安,要知平人而至於病,必由於水火二家先病也。病至於人,必由於水火二道病極也。大至於危,必由於水火二氣將脫也。故小病或由於氣血之偏,而大病必由於水火之害,治之者舍氣血以治小病,舍水火以治大病,真猶緣木求魚,其可得乎!

工部李老先生相與最契,一日發熱,牙床腫爛,舌起大泡,白苔甚濃,疼痛難忍,醫用清解之藥,口舌腫爛益甚,數夜不寐,精神恍惚,野狼狽不堪,按其脈,兩關尺甚微,惟兩寸少洪耳。余曰∶龍雷之火,亦能焚焦草木,豈必實熱,方使口舌生瘡乎,蓋脾元中氣衰弱,不能按納下焦陰火,得以上乘奔潰腫爛。若一清胃,中氣愈衰,陰火愈熾,急為溫中下二焦,使火有所接引而退舍矣。乃用白朮八錢、炮姜三錢、溫中為君,炒麥冬三錢,清上為臣,牛膝三錢、五味子一錢,下降斂納為佐,附子一錢一分,直暖丹田為使,如是數劑,精神漸復,口舌牙床腫者消而潰者愈矣。

正白旗左參領李公,年將六旬,患淋病二年,有時甚頻甚利而且速,有時點滴難通,急痛如刀割,肥液如脂膏,或成條紫血,舉家日夜不安,病患時欲自盡,訪余求治,叩其前服之方,有一醫立通利止澀二方,遇便頻利則用止澀,遇便秘塞則用通利,常將服通利之藥,忽小便已通利無度矣。將服止澀之藥,而小便已點滴難通矣。

病者醫家相根據為苦,按其脈兩寸太洪,余皆無力,獨肝腎更甚,余曰∶肝主疏泄,腎主閉藏,開闔自有專司,奚待藥力為用哉!今因肝腎俱病,各廢乃職,利則益虛其虛,澀則愈增其滯,惟為調補肝腎,則各效乃職而自愈也。用八味加麥冬二錢、升麻八分、紅花四分,重用人參沖服,使清者升濁者降,瘀者化中氣一足,升降自能,肝腎既調,開闔得所,服之旬余,日漸輕強,後以生脈飲送八味丸四五錢,於空心午後,以歸脾加減服之而痊癒。

陰陽盛衰之道,誠為疾病安危之大關,況媾精化生男女,尤切陰陽之至理。余友金紹老,因晨瀉不已而就診,按其脈,兩寸關俱沉弱無力,兩尺沉微更甚,余曰∶少年得此,不惟晨瀉小病難愈,更恐嗣育之間,多女少男矣。適伊芳許世兄偶至,亦索余診,其脈亦然,各道並連生數女而無子,余令以八味去丹皮、澤瀉,加補骨脂三兩、菟絲子四兩、五味子二兩,早晚食前各服五錢。兩友並即制服,半載之後,俱各生子,可見《精要》雲∶久服令人肥健多子,信不誣也。

都門海岱門外黃宅一嬰兒,甫及五月,忽發抽掣竄引,角弓反張,一夜五次,遇發則二便並出,額汗如雨,勢甚危急,延余視之,亡陽之勢俱備矣。詢其由,乃因常生重舌,屢服五福化毒丹,服後必瀉數次即愈,殊不知虛陽,肆進苦寒,脾陽下元虧極,肝木無養,挾火上乘,脾土益傷,虛風乃發,令以人參、白朮各一錢,熟附四分,三味煎服,服後安然靜睡,下午復發,隨服隨安,病家見藥之效,乃每日早進一服,精神日長,其病竟瘳。所以貴乎認病無差,投藥無誤,豈可以純陽之子執用苦寒哉!

庠生徐六御偶患瘧疾不已,熱時噁心,胸脹倍甚,醫用柴胡湯加草豆蔻,意以其痰食為患耳。孰知徐友素有鼻衄之症,今當壯熱之時,忽遇辛熱之藥,迫血妄行,潰涌數斗,昏暈不醒,冷汗如珠,四肢皆冷,脈微欲絕,余以獨參兩餘,煎汁半鍾灌之,始能吞咽,再煎再灌,次日稍蘇,但呃逆不止,乃以溫補之藥,重用人參沖服,諸症漸平,精神漸長,但人參略少,呃逆便甚。凡八味丸、十全大補湯,早晚進服,將兩月而痊癒。

一李宅令郎八歲,病熱旬余,發散和解,苦寒之劑,俱備嘗而皆不效,勢日危篤,延余視之,形肉枯稿,牙齒堆垢,濃而焦黑,唇舌燥裂,耳聾目盲,遍體疼痛,壯熱無汗,譫語煩躁,及診其脈沉微欲脫,陰寒之脈也。余曰∶此釜底無火,假寒乾燥之象,上之假熱,由於下之真寒也。乃重用人參、熟地,少加附子壯水益火之劑,重培陰中之水火。服後而熱退,至夜半而思食,次日其脈更虛,但神氣稍覺清爽,乃倍進前藥三四劑後,燥槁之勢日消,困頓之勢日減,飲食漸長,精神漸生,危篤沉 ,不十劑而痊癒。

庠生王慎瞻,平時用心勞神太過,偶日遠行勞頓,途中所食冷麵羊肉,歸家胸中疼脹不堪,醫所用者無非山楂、萊菔子、枳殼、濃朴之類,為肉麵起見,立方而已,服之而益甚,漸至心如壓扁,昏暈悶絕,少減則蘇,群醫不效,乃延余治。余曰∶食乃有形之物,惟入腸胃,滯則為脹為疼,着而不移,豈有有跡之物,而能升降胸次乎?蓋胸為心肺之部,止受無形之氣,不能藏有形之物也。具六脈弦細而數,身不熱而語言無力,皆非傷食之候,乃積勞元神大傷,無根之氣,上逆於心,以致脹痛不堪也。當以塞因塞用之法,乃以棗仁、乳香、硃砂為細末,新剖豬心血為丸,用人參五六錢,煎濃湯送服,少頃令以蓮子煮白米粥壓之,奈病患苦幹疼脹,能藥而不能食,尊翁乃欲跪而求之,病患勉吞粥半碗,如是數日,疼脹漸減,繼而胸膈自覺甚空,雖多食不飽,爛肉乾飯,飽食多日,究竟大便,所出無幾,病家始知平時勞碌太過,臟腑脂膏耗竭,致如中消之勢,食物入腹,消爍無餘,所以入多出少,從前之疼脹,乃脫氣上浮之虛脹也。

寶坻崔姓,六脈沉微,身熱四肢逆冷,發狂譫語,連夜不寐,口渴浩飲,二便俱秘。余曰∶陰伏於內,逼陽於外,因津液不行,故小便秘而口乾渴,非實熱也。因穀食久虛,故大便虛秘不通,非燥結也。若不急為斂納,則真陰真陽並竭矣。乃用熟地、炒麥冬以壯金水,炒白朮以托住中氣,牛膝、五味子下趨藏斂,制附子以引火歸源,另重用人參煎汁沖服,不三劑狂定神清,思食而愈。又保定府王姓,症候脈氣固前,但更兼泄瀉不止。余曰∶脾腎兩敗,火無所藏之地,蓋火之所藏,在水土之中也。急用溫補中下,使龍雷得所藏之宮,乃重用白朮直固中氣為君,人參保元接續為臣,炮姜暖中以助健行,五味子酸收以使閉藏,並以為佐,附子下走,氣猛溫中,性雄為使,又恐下走太速,中官不受其益,入炙草少緩於中。如是三四劑,諸症漸平,神氣清爽矣。然此方不用熟地、麥冬者,因有泄瀉走泄陽氣之端,恐略滯陰寒之味,則炮姜、術附補陽之力反緩矣。何前方不用炮姜炙草者?蓋欲熟地、麥冬滋補真水。若兼炮姜、炙草中宮之藥,則不能達下,且熟地甘溫濡潤之品,雜入辛熱,炮姜、炙草溫中之藥,則不但濡潤滋腎之性全失,而熟地毫無着落矣。故地黃丸從無加芎歸、炙草、炮姜也。前方二者,一以專補脾腎之陽,一以兼救脾腎之陰耳。

凡論人元氣,不拘在老少強弱,全以脈氣為主。余治佟府母子俱病甚危,皆以不省人事,其母年已六旬有餘,外雖糊塗,獨尺脈有根不疾不徐,余曰∶形體雖困,然先天稟受根本甚濃,尚有發生之勢,當無虞也。但脈氣不熱不寒,則藥亦不宜偏寒偏熱,僅以人參五錢,煎濃湯飲之,和平保元,扶助發生可也。日進二次,繼以粥湯,服三日而始故,病家復有勿治之念矣。余曰∶五臟之傳,七日而始遍,今才三日,未調其半,遽望效乎,再強三日,漸覺甦醒,日漸康強而愈。其令郎年止三十,奈平素兩尺最微,此時發熱數日,醫者始用發散不效,繼以和解亦不效,投以寒涼復不效,日漸昏倦,咽燥口裂,語言譫妄,睡臥不寧,便溏遺,面赤慘黯,其脈兩寸洪數,關弱而尺微已極,余曰∶此勞傷發熱之症,夫勞能傷中,力極傷腎,不為甘溫,以斂浮越之陽,反用發散和解寒涼,則上焦之元氣得發散而愈虛,中焦之元氣,得和解而愈弱,下焦之元氣,得寒涼而愈浮,今若不為托住正氣,按納虛陽,其可救乎?乃用人參保元,熟地滋陰,白朮固本,三味為君藥,炒燥麥冬,用為舟楫,且飲氣之主以注於腎為臣藥,牛膝下引,五味子斂納為佐藥,制附子直達丹田為使藥。如是數服,漸得清爽,月余而愈,老者平補效速、壯者峻補效遲,可見元氣稟受不同,不在老少分也。

都門景姓室人,年近五旬,中風已五六日,汗出不止,自而口噤遺尿無度,醫皆以為壞症棄之,來延余視,診其六脈雖甚微,而重按尚有不疾不徐,自然之勢,此即胃氣也。余曰∶遺尿本為當時脫症而為壞候,若多日而不尿,有是理乎?坐視數日而不脫,斷非絕症也。投以參附湯二三劑,日漸輕強,後重服溫補而愈。

信乎真水真火,實為生人之本,而為絕處逢生者也。余媳向患吐血夜熱之症,自受娠以來,八味丸加牛膝五味子者日服勿間,及至臨月,無如胞水已下,數日而未生,余按其脈,六脈洪弦而帶堅體,此陰道枯槁已極,何能流通生育乎?投以補養血氣催生之藥,脈候如故。余曰∶真陰真陽真氣虧極,泛行調補氣血之群藥,功力不專,不足濟其至虧至要之處也。乃單以熟地三兩,濃煎投服,日進三次,脈始洪緩而軟,但坐產數日,子母精力俱乏,故胎氣竟不運動,毫無下達,穩婆眾人疑以為死胎矣。余以人參五錢,煎湯一鍾,細刮肉桂最紫最甜最香者為末錢余,調入參湯服之,服後腹疼,胎下少許,又服又然。如是者連服三四劑後,始能得生,其子既下,啼哭聲許而不動,眾亦以為難生者矣,置之地間,適太陽光照,噴嚏聲啼而活,猶火鏡之晶光在內,始能借太陽相射,便可從無形而化有形也。更悟《養生篇》曰∶火傳也,不知其盡也。自古及今,只是此火,火傳而命續,由乎養得其極也。

海昌陳又老,以鄉試在都,適患紅白痢甚密,延余診視,兩寸略洪,兩尺左關甚弱,舌有黑苔,余曰∶肝不能疏泄,腎不能閉藏,宜痢症之重密,不待言矣。且真陰虧極於下,真津燥槁於上,水乘火位,故赤舌變黑也。若服黃連益增其害,不意是夜果有以香連進服,服後痢更無度,困頓將危,乃復延余治。余以八味湯大料,用人參沖服,漸得輕強,調理月余而痊癒。

凡百病,須憑脈用藥,不可拘執一方,泥於常法。如婦人妊娠之後,倘以古方條芩、砂仁為事,奈近人稟受多虛。若脾元不足,六脈沉微者,而用條芩,則脾虛且寒,胎欲下墮,焉可得乎?倘腎陰不足,六脈洪數者,而用砂仁,則水枯金燥,胎欲長養,焉可得之?試思古人傷寒門中,妊婦大便燥結,里實熱甚者,亦用酒制大黃轉藥,但兼四物以護之,則無損於胎矣。蓋以大寒大熱之病,客之於身,不急為除去,反足以損胎,因所因而投之,則有病病當,似乎有礙於胎,而實有益於胎,但中病即已,毋過其制,《經》所云∶有故無損,亦無殞也。《經》注∶上無殞,言母必全。亦無殞,言子亦不死也。又曰∶衰其大半而止,過者死,此之謂也。常治一婦,妊娠三月而大吐,兩月有餘,藥食俱不能受,六脈沉微已極,余竟照脈立方,以人參五錢、白朮四錢、炙甘草一錢、炮姜、制附子各一錢五分,投之數劑而愈,胎竟安然。更有寸強尺弱,腹痛晨瀉,虛火上炎,口乾煩躁,飲食難化,腰疼腿軟,上熱下寒者,輕則八物腎氣丸,重則八味地黃丸,服之乃安,子母俱壯,是所謂應犯而犯,似乎無犯。若泥於桂附墮胎之說,執而不用,反以苦寒,不亦誤甚,合宜而用,藥不執方,誠格言也。況補陽而重用參術為之主持,則乘載有力,其熟附惟順君藥,溫補脾元,焉能自展墮下之力哉!且脾喜暖而惡寒,若久為陰寒所困,即胎元亦無生色,今得暖劑救援,則脾困得解而健旺,胎亦籍此而有主機矣。至於六味八味二丸,胎悶用以補陰補陽,醫實諄諄言之詳矣。況丸者,緩也。日漸吞服,臟腑習又為常,且有地茱重味陰藥護之,而桂附惟有煦濡長養上奉之益,焉有傷胎墮下之虞,惟脈洪大有力,血熱胃強為患者,當從條芩、縮砂、益母之類,而辛溫之劑,又宜切忌矣,百病皆然,豈止胎門如是!蓋極寒極熱,極補極攻之藥,用之得當,俱可救矣。用之一誤,俱可殺人。但假熱假實之症,誤投寒涼攻削,則殺人立見,莫可挽回。假寒假虛之症,誤投辛溫補益,則惟增熱燥煩悶,不至於死,更以涼解,即見其效也。故古哲有不足之法治有餘,則可以有餘之法治不足,斷不可之謂,良有以也。

大興縣張公有令親,久痢甚危,一日昏暈數次,來延余視,診其六脈俱微,余立方以參芩、歸芍、白朮、肉桂、五味之類,傍醫以其積氣未盡,恐加補益,則補住積氣為論,余曰∶吾聞壯人無積,未聞壯而反滯也。若欲遲遲而後補,今每日昏暈數次,恐遲遲欲補,已無受補之人矣。張公笑而諾之,二三劑後,精神強而痢疾亦愈。

銓部談老先生,候選而病於貴老師許御史寓,病熱數日,神困脈微,乃勞傷發熱也。

一醫以為傷寒,投以發散,禁其飲食,日甚危篤,來招余視,按其脈弦窠無力,非傷寒也。

乃先以濃粥湯半碗進之,先生曰∶香美甚甘,飲後目亦頓覺清亮,然許老先生勿知也。余急歸寓,私以歸脾湯進服,令薄粥以繼之,三四日後,神氣頓復,嗟嗟!世間頭疼發熱,便為傷寒,而克削餓死者,不知其幾矣。

副總韓老夫人,患瘧甚重,壯熱無汗,六脈洪大而空,余曰∶汗生於陰,腎主五液,今六脈有陽無陰,豈可更杆,以促其孤陽亡越乎?余以八味加牛膝、五味子,每劑納熟地二兩,煎碗余,浩飲之,滋水即所以發汗也。果大汗而愈,後以十全大補湯去川芎、甘草,加棗仁、五味子,以生地換熟地,調理數劑,而精神大長。

養心育脾和肝清肺滋腎補榮益衛膏滋丸方按

凡五臟之精華,輸歸於腎,故《經》曰∶五臟盛,乃能瀉,是以五臟各有精,隨所用而灌注於腎,腎不過為聚會關司之所,當其接內,則三焦內外上下之火,翕然下從,百體玄府,悉開其滋生之精,盡會於陰氣而躍出,豈止腎所藏而已哉!然精生於血,血少精何以生?夫心主血,故曰∶無子責乎心,發白責乎腎,是以重嗣育者,不獨補腎,猶宜養心,不但養心,更宜調和五臟,使五臟精氣常盛,而腎家之充溢裕如也,設四髒燥槁不榮,將何物以輸歸於腎,故心屬火而配離,離者陰也。心中之水,乃真水也。腎屬水而配坎,坎者陽也。腎中之火,乃真火也。心者互為其根,陰陽互為其用,既濟之道一得,氤氳之氣方凝,胚胎之象成矣。今老先生右尺重按無力,是命門真陽既已不足,左尺不沉不石,是天一真水復已空虛,八味之水火併補,對證必需之藥,何陰虧已極,宜另以熟地斤余熬膏八兩,代蜜為丸,空心吞服。書雲∶久服令人肥健多子,信非虛語,但心陰亦甚不足,而肝榮中氣,並未有餘,腎將何以輸納,以充其用哉!晚間食遠,再為養榮益衛,五臟並滋,一補先天之不足,一助後天之發生,將見氣血日長,螽斯衍慶自可必也。陳方於下。

嫩黃 ,同人參補氣以為君,使陰從陽長,令無形生出有形,四兩,蜜水拌炒;當歸身,養血宜血,使榮分調和,從氣生發以為臣,三兩,酒拌炒;酸棗仁,赤色象離,香氣入脾,酸性入肝,故能寧心益肝,兼養脾土,當歸共劑,則當歸養三髒之血,而棗仁益三髒之氣,用以為臣,五兩,炒熟,臨煎搗碎;熟地黃,重濁象地,甘溫養陰,既滋天一真水,復潤諸經燥槁,且同白朮共劑,則白朮補脾元中氣,以存土德之燥性,熟地滋脾陰,柔潤以助土德之化育,一燥一潤,土得為萬物之母亦以為臣,六兩,銅刀切片;雞腿白朮,馨香和平,得天地之正氣,甘溫氣雄,補脾元之中氣,書贊術雲∶味重金漿,芳逾玉液,百邪外御,六腑內充,察草術之勝,速益於已者,並不及術之多功也。更欲其潤,以乳拌之,且與熟地、白芍共劑,則熟地既專功壯水,復滋脾土矣。白朮專補脾家之陽,白芍專補脾家之陰,使土強而不燥,則濕潤化育之功可得矣。用以為臣,四兩,人乳拌透,曬乾,炒黃;遠志肉,抱心而色黃,故能寧養心神,因生脾土,味辣而兼淡,故能祛逐濁陰,真精乃生,辛散以涎,使心舍虛靈不昧,下濟腎氣,使真精藏固無遺,用以共劑心、腎、脾三經之藥,彼此互效成功,故用以為佐,二兩,先用甘草煎取濃汁,去甘草入遠志在內,煮去辣水,曬乾用;制麥冬,腎為先天,脾為後天,故脾腎兩經並宜,相須補益矣。然虛則補其母,母強得以生子也。虛則補其子,子虛恐竊母氣也。且水虧金愈燥,金一燥而水愈虧,子母失,相生相顧之義矣。故同熟地、白朮共劑,則上可以承母氣而不竊,下可以生子氣而有餘,但性略寒潤,不能脾肺兩兼,故用老米拌炒,去其弊而存其功,兩經俱受其益矣。亦用之以為佐,三兩,用炒黃老米同炒燥,去米;白芍藥,甘寒入脾,酸斂入肝,既佐當歸以和肝榮,復佐白朮以養脾陰,贊助之功,得力補益之勢益彰,用以為佐,二兩四錢,蜜酒拌炒;杜仲,前藥既已大補營衛於中矣。然氣血既充於里,可不令其營運經絡,使其筋骨強健乎?且五臟既盛,可不令其輸歸於腎乎?故用杜仲,且能營運補益筋骨之間,復能接引諸藥,深達至陰之所,且同續斷更能調和補續於骨節之際,則身體輕強必矣。三兩,酒拌炒;續斷,熟地專補腎精,杜仲專補腎氣,且調補於筋骨之間,續斷專調理於骨節之內,相須並用,骨節經絡之間,並受其益,用以為使,三兩,酒拌炒;明牛膝,引諸藥強壯下元,且使濁陰下降,則清陽自能上升,但恐走下太速,酒蒸緩之,故用以為使,三兩,酒拌蒸,曬乾,焙;蓮子,清心而補心,健脾而固腎,煎湯和劑,則諸藥功效更臻。

上用蓮子二斤,去心、衣,清水煎汁,三十餘碗,去蓮肉,入前藥,煎取頭二汁,濾去渣,熬濃膏,收入後三味,為細丸。

揀人參,峻補元神,功力既大,不寒不熱,性味平和,故扶危救絕,誠能挽功於頃刻,而補虛益損,更能久服於常時,可陰可陽、隨用俱捷,可寒可熱,憑佐異功,今用以為君,和黃 培元於表裹,和歸、術補益於陰陽,協棗仁以寧心,同熟地而滋腎,所向皆宜,五臟並益,五兩,研極細末;白茯苓、茯神,苓、神共享,取苓之淡滲,佐白朮以育脾,神能固守,佐棗仁以寧心,木一性二功用便殊,並為佐,各三兩,研極細末。三味共研極細末,和前膏為丸,臨睡白湯送下四錢,或大丸細嚼津液送下,或白湯化服均可。

左春坊胡老先生,年將六旬,抱病幾月有餘,藥石寒熱,攻補雜進,而症亦為藥所變幻,虛虛實實之間,幾莫能辯。招余延醫,按其脈六脈洪大有力,似非陽虛也。卻乃時當暑月,汗出惡風,凡飲食如故,精神日疲,痰多鼻塞,半年以來,糊塗過日,余曰∶此陰虧不能斂陽,以致陽浮陰散,清濁不分,邪火消谷,生痰不生血,理宜僅為養陰,則陽有所根據,投以六味,加鹽水煮橘紅、麥冬、五味子服之,不三劑而精神清爽。適余回南,先生囑之曰∶沉 十月,三劑回春,但余尚未有子,望定丸方可得子者惠之,感更不朽。余曰∶純陽之脈,投以純陰,陰陽既和,生子可必,只須六味丸加麥冬、五味足已。先生視為平常而置之,後半月精神復疲,乃照方煎丸並進,精神復旺,且房事漸覺有力,乃異而珍重服之,至三月余而如夫人已受娠矣。無如其寵受娠之後,覺得口淡異常,五味遍投,莫之能解,胸中煩亂之狀,莫可言喻,適余次年之都,復招延醫。余曰∶左尺有神,但兩寸右關太洪,此精華下陰,惟宜養陰濟之,當無害也。無如舉醫謀視者,接踵而至,有以為癖血凝滯者,俱議疏通,餘力阻之,漸至五月有餘,懷雖稍長,按之甚軟,且倏左倏右,腰間帶動,當腹毫無影響,如夫人亦以為斷非胎氣,遍請諸醫,懼雲痞癖之類,復欲攻下,余復力阻之,至九十月間,腹雖更長,然其候其狀仍如故也。諸醫皆以為鬼胎怪胎,必欲攻削去之,余復再三力阻,延挨數日之後,一日肚腹不疼,而忽欲產矣。先生招而怨之曰∶肚痛生產,此其常也。今不疼而產,一怪也。且左腰一動,右腰亦然,中間毫無動靜,二怪也。且至今尚能覆臥,肚大而軟,按之毫無形跡,口淡異常,三怪也。有此三怪,不聽群謀而去之,致有今日之患生,勢必母命難保,皆先生之賜也。余曰∶余但知其脈不知其他,況果熟香飄,瓜熟蒂落。熟極而下,不疼而產,此亦常也。軀脂豐溢,胞水有餘,故當臍不顯兩腰跳動,非胎而何?日生之精,下陰胎氣,胃無真津,故覺口淡,何足怪焉!正爭論間,群僕婦爭前出而告之曰∶果生一相公矣,當無怨也。先生跪而謝之曰∶起我沉 ,身受益矣。保我後嗣,澤及先矣。

總憲蔣老先生之八令孫,當五月而出痘,痘不甚密,但稟賦先天真陰真陽兩虛,體肉 白,當此天令,陽氣浮表,壯熱潰汗不止,四五朝來,痘反退縮平陷,昏睡驚惕,余曰∶壯熱者,陽在外也,潰汗者陰外泄而陽愈竭也。若不斂納真陰真陽,何以為鼎竣成形,及將來滋潤充灌之用?況孤陽而不重滋陰分,何以斂其浮越?滋陰而不兼補陽,何以導其歸源?但真陰真陽既虧,而中氣之久虛,不言可知,若不託住中氣,即藥力亦難營運,精神何能歸復?但浮越之虛陽,必仗酸斂之功以收之,則真火如天與日之力益壯,其為陰翳血肉之痘瘡,不發而自起,不攻而自潰,或以酸斂為疑。乃陳此理而竟服之,不超時熟睡身涼,汗收神爽,痘起思食而愈,其方熟地八錢、雞腿白朮乳拌炒黃三錢、牛膝二錢、麥冬去心炒燥二錢、五味子四分,上肉桂去盡粗皮六分,水煎一鍾食前溫服。蓋內有肉桂得五味一斂,則桂走血達表之力益大,何慮陰翳之毒不起發乎!

寶坻趙太先生,年七十二歲,抱病兩月余,諸醫不能療,且不能識,乃延余視,其病右頰腫硬,連及頤項耳後,一片堅實,不熱不疼,醫治七十餘日。凡解毒攻托,敷貼熏洗總無一效,漸至口內出膿,牙噤不開,飲食少進,精神日衰,脈則洪大而空,余知為氣血大衰,陰寒所聚,書即所謂石疽是也。不得陽和,何能外解?內潰日久,穿喉破頰,莫可療矣。況書雲∶老人氣血衰者不治,乃用豬脂搗爛,入肉桂細末,蔥頭食鹽杵勻,濃敷患處,使脂膏以治血肉,不無同氣,易於相應,蔥能透竅,鹽能軟堅,桂能鬆動血分,油能浸潤皮膚,內則空心生脈飲,送服八味丸,食遠,以參 歸芍、苓術薄桂、金銀花角刺之類,使真陽一得,陰寒自解,氣血充和,自能逐毒。如是調理三五日,冰硬者熱軟,漫腫者高聳,木者疼痛,紫者紅活,飲食日進,氣血漸長,驅毒外出,久凝久瘀之血肉,無可容地,消者消,腫者腫,膿者膿,不再旬而痊癒。可見諸病全以水火為根,氣血為用,而膿腫之成,舍水火氣血,將何以為攻托釀膿之具,成實收功之用哉!

寶抵中堂杜老先生六公郎,年十九,夏月病篤,來請余治,按其脈有時洪弦而尺弱,有時弦細而尺緊,乍寒乍熱,兩耳之下甚腫而疼,足亦微腫,語言無力,飲食入口即吐,若靜臥則吐勢少減,如少運動,則嘔噦便來。詢其得病之由,因暑天偶雨冰雹,駭而出視,背上受寒,隨即發散不效,次用和解復不效,繼用清熱之劑,內有黃芩、山梔者,服後即吐,噁心嘔吐之端,從此而始,莫可御矣。余始知為藥之誤也。蓋暑天而能感寒,則中表之氣不固可知,況中堂六十一歲所生之公郎,先天稟弱之薄可知,膏梁嬌養之子弟,腠里筋骨之柔脆可知,只宜溫中調理,縱有感寒而自散矣。況書曰∶風則散之,寒則溫之,以風傷衛而在表,寒傷榮而在里,今不用溫中而用發散,則於感寒無益,從令中氣益虛,寒鬱火升,乘於空虛之地,乃兩耳之下漸腫及頰,誤為實火,濟之寒涼,釜下之火既浮,中宮之陽復損,尚堪延納飲食乎!書曰∶凡自陰經受寒,即真陰症,非從陽經傳來,便宜溫之,不可少緩。又曰∶內傷多,外感少,只須溫補,不必發散。又曰∶正氣得力,自能推出寒邪。

如此等語,皆治虛症受寒之要法,奈何未之用而及此也。以今日之病而論之,即所謂新病喚出舊邪,標病而打動本病,理當用上病療下之法,況欲溫以散寒,則無寒可散,欲溫中開胃,則耳頰之腫痛為礙,欲滋陰以培本,則中脘之道路壅塞,計惟有峻補真陽,以達於下,重滋真陰,以繼其中用八味加牛膝、麥冬、五味作大劑,沖入人參濃汁,以助宣壅之勢,連進二劑,無如服後,少頃即吐。凡即米飲均不能受,何況異味之藥餌乎!要知寒涼傷中極矣。無如病勢虛極,不能久待,乃連夜以人參、炮姜、附子為末,以焦白朮熬膏,略入薑汁和勻為丸,少少參湯吞服,幸一二服俱不吐出,頃而腹痛大便矣。余竊喜曰∶氣能下達,吐可減矣,早晨仍以昨煎方作大劑,沖參湯飲之,幸亦不嘔,如是日進二劑,人參兩餘一日,第二日可進薄湯米飲,三四日後可進薄粥矣,余乃令早晨以人參五錢,作生脈飲,送服八味丸,粥後食遠,仍以八味去附子加牛膝、麥冬、五味者,作大劑沖參湯服之,申酉刻照前方又一劑,七八日後可能吃飯半碗矣。後以地黃歸脾二湯加減,相須間服,調理半月之餘,諸症漸退,精神日長,飲食倍常。

候選楊老先生,吐血之後,大渴不止,兩寸脈洪,關尺並弱,此陰血暴亡,臟腑失養,所以津液燥槁,陰火上炎,名為血渴也。余用熟地三兩、麥冬五錢、五味子一錢、附子二錢。濃煎二碗代茶飲之。如此一日三劑。始能渴止,而寸脈和平,漸思飲食而愈。若以胃火為患,妄用石膏、梔子、芩連,反激陰火上炎,耗竭津液,益增煩躁喘渴之患矣,故喻嘉言曰∶夫人之得以長享者,惟賴後天水谷之氣,生此津液,津液結則病,律液竭則死矣。故治病而不知救人之津液,真庸工也。

內閣部堂彭老先生之二令孫,年三歲,忽一日發熱延治,余見其雖初發熱,神氣睏倦,脈按無力,肌肉 白,面頰微紅,體雖熱而久按則和,身有微汗,已知稟賦最薄,外感輕而內傷重也。書曰∶外感少,內傷多者,但補其中,益其氣而邪自退,不必攻邪,奈病家必欲發散,余不敢應命而退。不意余回之後,渠家飲以蔥頭湯半鍾,以薄棉被覆之,令其邪從汗解也。無如自後潰汗不止,四肢不收,面青目閉,乳食不進,時刻切牙,或以慢驚,或以為慢脾,俱立方而不敢下藥,咸以為壞症也。所用之藥皆天麻、膽星、鈎藤、半夏、僵蠶驚門之藥也。余視之雲∶此藥非以治此病也。此乃先天源已不足,今當外感少內傷多,理當溫補之症,而更汗之,則陽亡矣。所以四肢不收,僵臥不醒,汗者,血也,汗血潰亡,陰耗竭矣。牙屬腎陰,今咬不止,腎將敗也。急當重滋腎水之中,以補真陽,沖入參湯,庶可保全,否則斷難為力矣。余以八味去附子加牛膝、麥冬、五味作湯,沖以人參三錢,無如彭老先生疑其藥劑太大,人小不能抵當,必欲減半,內肉桂止四分,人參止一錢五分,余不得已勉從其命,服後而竟安然,咬牙頓止,至下半日,切牙諸勢仍然發作,余曰∶此藥小力短之驗也。乃令以所減之半劑補之,服後而其效如響,次日病家膽氣已壯,乃仍照方大劑調服,三四日後,切牙全止,始能手足移動,口能吮乳,然舌尚無力。如是調理半月痊癒,可見內傷認作外感,蔥湯薄被,幾致傷生,何況元神發散,克伐寒涼者乎?純陽之子尚然,何況元陽殘敗者乎!

總憲蔣老先生三嗣君,精神素弱,才犯吐血陰虧之症,調治初愈,忽遇天明夢遺,又作大吐不已,六脈沉細甚微。余曰∶夢遺俗名走陽,今天明走陽,陽更傷矣。大吐不止,又亡陽矣。急以附子理中湯,去甘草投之,無如到口即吐,又以白通湯調人尿與之亦吐。都中諸醫遍請延醫,所用之藥不出四逆、理中、白通湯類,無如點水滴藥,俱不能受,沉困數日,上不能入,下不能出,雖有良方妙藥亦無補也。適有敝門人羅丹臣在寓,進西洋藥酒一方,神治關格吐逆之症,余細察之,內皆一派純陽之藥,可以破格陽之陰盛矣。況內用燒酒為煎。凡諸水諸酒,皆能吐出,獨燒酒力猛卒烈,到口直透丹田,無可吐出者,立方之心,可謂周而備矣。照方制服,竟安然而受,從此參附峻補之藥,俱能陸續漸進,調理而愈。如此良方不敢自秘,敬陳其方於關格門內,幸尊生者珍之。

正藍旗於太老先生,乃謙恭仁濃之長者也。向為刑部郎,因患偏枯之症,右臂浮腫,或麻或痛,兩足艱於步履,乃退歸靜養,無如嗣君止一,而早年出仕,太先生居家勞碌,且待人接物,性最多情,即余在都,甚叨其愛,以致心神中氣日虛,浮腫諸症,因循如故,醫者請謁,謂痰謂火謂風,無非清涼消克發散,余每在旁爭曰∶脾虛不能健運,津液凝滯為痰,且水不歸源,腎陰愈槁,可消之乎,脾陽不能充達四肢,以致臂腫腳軟為麻為疼,可散之乎,陰水不足,龍火上乘,真陽益衰,火不生土,以致脾腎皆虛,可寒之乎,奈太先生輕聽術士之言,常常以身試藥,一日忽昏迷不醒,痰喘潰汗,六脈沉微,乃促余診,余曰∶中氣久虛不為峻補,反肆克削一但水落石出,大虛之症全現矣。急為挽救,緩則無濟於事也。乃用人參六兩、炒黃白術四兩、生附子一隻,去皮薑汁炒水煎一碗灌之,汗漸收而脈漸起,痰喘定而神始清,謹慎調補,一月而痊癒,自後太先生始悟至理。凡痰因火上,則用八味湯加牛膝五味引而歸之,歸之之後,則以歸脾湯去木香,加肉桂五味子以調補之,每日早晨十補丸寒暑勿間也。如是調理年余,不惟步履輕強,精神健旺,且喜更得一子,而骨格神氣亦甚壯實,余見而甚喜,謂太先生曰∶此小公郎實兩年桂附之力也。

一汪姓兒年九歲,因驚癇屢發抽掣,語言不清,勢甚危篤,來請余治,按其脈堅弦,久而無力詢其由,乃曰∶痘後未久,因跣足園中走動,忽腳面浮腫,疑其外染草露之毒,乃服清涼解毒數劑,漸腫至腿,以為水腫,乃服五子五皮飲數劑,忽一日僵臥卒倒,乃成驚癇之疾矣。余曰∶此非驚癇。痘後氣血大虛,所以腳腫,誤服清涼,乃腫至腿,復加滲利削伐,所以虛火上乘,無故卒倒,猶大人中風症也。惟宜峻補氣血,調益中氣,佐以舒經活絡之藥,乃用當歸、白朮、芍藥、煨天麻、熟地黃、茯苓、牛膝、金銀花、秦艽、熟附子之類,三四劑後,其勢稍緩,乃以前方沖人參湯調理一月而愈。

甚哉!用藥之不可少誤也。所云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趙少辛形甚肥壯,而中氣甚虛,且年老乏嗣,所以心氣既虛,而求子之念更切,其腎家真陰真陽虧損,不待言矣。

適夏日患瘧,醫者發散和解不愈,復以補中益氣湯調補之,亦不應,發時寒熱大作,喉如鼾,臉紅喘促,出多入少,其脈寸關豁大,而兩尺甚微,勢甚危困,而來延余治。

余曰∶諺雲,少不可弱,老不可瘧,益以少年慾火正旺,陰水愈虧耳。老年氣血中氣衰微,不能任其大寒大熱凌虐之狀耳。況真陰真陽虧損,則猶樹之無根矣。焉能當其疾風暴雷,龍騰水涌之勢耶!常多出其不意,一時暴絕,理直大補真陰真陽,仍佐下歸斂納封藏之藥。如八味加牛膝五味子為穩。若補中益氣,恐益令孤陽上浮,陽亡於上,陰絕於下,便有不測之患,況以陰虧陽損之軀,而犯陰竭陰浮之病,復當陽浮陰耗之時,升浮之藥,斷非所宜。奈病家與醫者,均以熱天熱病,畏投桂附,補中益氣,先哲良方,必欲進之,余甚怏怏而返,果服之後,喘促愈加,夜半而逝。

山西翰院馮老先生,余之通譜老叔也。有三令孫年三歲,平時面色 白,囟門寬大,顱骨開解,余勸以服藥調理,叔以為無病忽之,未幾隨母歸寧於外祖侍講田老先生家,無故一夜忽發微喘,不能睡倒,抱起稍可,至第二三日,雖抱起而喘急不減矣。漸漸喘勢愈凶,出多入少,兩腿進急,乃即送回,招余視之,已知根本之病發作矣。理直用病上療下之法,恐以純陽之子為執,不肯輕服是藥,則無治法矣。不得已從權設詞雲∶喘以多日,肺已虛矣。虛則補母,理之常也。宜以人參錢余,配生脈飲作湯,化服啟脾丸一大丸,當漸愈也。余急歸寓,以八味丸杵作大丸代之,服後其喘日減一日,四五日後喘症悉平,精神倍長,叔喜而索余之啟脾丸方,余笑而不語,索之愈急,乃不得已白之,叔甚駭異,復曰∶如果八味丸,我家藏尚有,可服之否?余曰∶方同力同,何不可服,乃日以一錢五分生脈飲化服。如是兩月,囟門與顱骨俱為長滿矣。時二令孫滑泄半載,肌肉瘦削,脾胃之藥,備嘗無效,乃出余視。余曰∶久痢不已,脾胃之中氣固虛,而腎家之下元更虛,閉藏之司失職矣。當勿事脾而事腎可也。亦以八味丸,用人參炒老米,同煎湯化服,當自愈也。幸以余言是諾,照法服之,不一月而痊癒,可見用藥引子亦不可忽,同一八味,一用生脈飲,引至金木二髒而陰生,一用人參老米湯,引至脾腎兩家而陽生,奏功回別,故曰∶引子,古人因義命名,今人何罔顧名察義。

刑部郎王老先生,疝痛甚危,按其脈左,三脈弦洪而數,乃陰甚不足也。右關尺洪大,而重按有力,此膏梁酒濕太過,房勞真水消亡,任其濕熱下流,木失所養,筋無所榮,濕熱內攻,陰寒外遏,乃激其木性郁遏之火,所以為疼為脹之莫可忍也。余以熟地二兩、山茱山藥各二錢。滋其肝腎,丹皮三錢、茯苓二錢、澤瀉一錢五分,滲其濕熱,橘核三錢、疏其木郁,制附子一錢五分,鹽酒炒褐色之,黃柏一錢二分,使寒藥為熱藥之嚮導,由是外寒散,內熱除,真水生,雷火息,而疼脹乃瘳。

人身之腹中和暖,萬物食入則化,清升濁降,氣血沖和,百達調暢,可得長生者,皆仗此丹田一點元陽運化,而為之也。若無一點元陽,則腹中冷矣,人不能以有生矣。

故夫感寒中寒直達於里者,以見里無火也。火即元陽也。書中並雲∶即須溫補,不可少緩,以示元陽既虧,外寒復湊,幾希之火,不急為溫補以保之,則為陰寒所滅甚速耳。

奈何世人竟以風寒二字,連串稱呼,認作外感有餘之症,始而辛溫發散,繼而疏利開豁,終以寒涼清理,不論陽風陰寒,不究邪正虛實,不詳火之真假。如是治法習成故套,不惟古人備藥以衛生,今人用藥以傷生,良可嘆也。余治成章號唐友,忽然左足左手骨節疼痛,漸至勢如刀割,旦夕呼號,繼而移至右手右足皆遍矣。醫用祛風活絡之劑,而懼不效,見其口燥咽干,誤作流火,投入涼藥,幸而吐出,神氣疲睏,六脈洪弦,延余視之,余曰∶要知筋骨中滋養充足,則血自榮於脈中,氣自衛於脈外,繼有強邪,何能深入?今脂膏不足,筋骨失其養矣。血氣久虛,榮衛失其職矣。試不思目得血而能視,掌得血而能握,足得血而能步,人身上下大小,何物不仗此血?而各效乃職。今無此血,則百職各廢,任其虛火沖爍,愈疼而火愈升,愈升而疼愈甚,叫號傷氣,忍痛傷血,氣血日傷,必至麻木癱瘓而後已。惟宜大用熟地、當歸、白芍養血之藥為君,以金銀花、秦艽風中之潤藥為臣,少借風勢以達藥力於筋骨,以牛膝、續斷、杜仲之類為佐,使以調筋骨忍痛受傷之所,更用桂枝松節為引,以鼓舞藥性橫行於兩臂,後疼勢稍減,精神日疲,更加參術以固中培元。如是調理半月之後,諸症漸輕,飲食漸進,更令早晨以生脈飲送八味丸之加牛膝、杜仲、鹿茸、五味子者四五錢、日中仍服前劑,調理兩月而始能步履,後以大補氣血強筋壯骨之藥,以收全功,未幾唐友令室,因日夜忱勞,亦患是症,六脈沉微,右手足疼痛未兒,不流於左之肢節,而竟攻於里之胸脘,痞悶噁心,疼痛欲絕,余知其為內傷日久、寒邪不為外達,而直中陰分矣。宜急溫以保之,即用人參、白朮各五錢、肉桂附子各二錢,煎汁一鍾,徐徐溫服,夜半再服其渣,次早診視,六脈少起,胸中之疼痛痞悶已減大半,身有微熱。而左略有疼之之意。余曰∶此陽氣還表,寒邪外散之機也。照方再服,內症漸平,惟有手足肢節疼楚,然亦不甚,余仍以參術補中之藥為君,以歸芍養血之藥為臣,以杜仲、斷續、牛膝、秦艽、桂枝,外達舒筋活絡為佐使。如是調理,不月而愈,故於古方中求之。痛風止有五痹、皮痹、脈痹、肌痹、骨痹、筋痹,未聞有臟腑之痹也。殊不知,《經》曰∶寒氣勝者為痛痹。又曰∶其留連筋骨間者疼久,其留皮膚間者易已,其入髒者死,可不慎與!

少司農王老先生孫女,年十三歲,因小便不通甚危,而延余治,時當初夏也。細問其故,二三歲間,乳母恐其溺尿,切切醒戒,由是夢寐之中,以出小便為緊務,刻刻在心,數年以來,日中七八次,夜中七八次,習以為常,漸有似淋非淋之象,年來益甚,伊芳外舅頗知醫道,以導赤利水之藥投之,初服少應,久則反劇,點滴不通,故延余治,診其脈六脈洪數,久按無神,乃知夢寐驚恃,勉強小便,心腎久虛,又加常服利水之藥,真陰益槁,五臟既涸,津液何生?雖有氣化之至,徒增脹悶之端,余以八味湯加麥冬五味子取秋氣降,白露生之意也。每劑熟地重用二兩、連進二劑,使重濁以滋五內之滋腴,為小便之張本,再進其渣,以探吐之,取其上竅既開,下竅自通,果連便數次而愈。不意失於調理,一月之後正當盛暑,而其症復發,伊芳外祖悉以前進地黃湯二劑服之,其渣亦令探吐,豈期藥後不惟不效,初止少腹脹悶欲絕,一吐之後,連胸膈脹悶難堪矣。余曰∶前者時當初暑,氣傷未甚,況暴病未久,神氣未衰,故所患者止五臟滋腴不足,即以補五臟滋腴之藥,濟之足矣。今時當盛夏,氣傷已甚,況日夜脹悶不堪,睡臥飲食懼廢,汗多心跳,精力甚疲,雖有滋水良藥,苦無中氣營運,豈能濟乎?

但六脈洪大而空,中枯極矣。二劑濁補滋腴之本,斷不可少,然必繼助中氣以流動,則中焦氣得升降,前藥始能營運,乃令連服加減八味湯二劑,果上下脹悶益甚,乃以人參一兩、附子三錢,濃煎一鍾,溫和服之,少頃,自胸次以至小腹轆轆有聲,小便連行數次,而愈信乎藥不執方也。

醫者不為貴乎識病,貴乎熟得病來之原,氣血消長之故,虛實變化之微,陰陽盛衰之脈,投之以藥,誠易易耳,若過求之多岐,沽高尚異,則反南轅北轍,蓋萬性面目有殊,而其臟腑陰陽則一,百病名目雖異,總不外乎血氣之中,難越乎虛實之一理也,故於氣血虛實間熟得其情,對脈用藥,則以治一病之法,可旁通以治百病,以治百病之法,究竟根本,猶治夫一病也。如一孕婦難產,五日之後,大人精神已竭,不省人事,六脈沉微,懨懨一息,腹中亦毫不覺動,下部腫極,求余消腫。若得嚴後而斃,亦無慍矣。余曰∶大人小兒,精力俱竭,何能健運,以出母腹,即投以參 、當歸、白朮、酒芍、牛膝、薑桂,溫暖調補氣血之劑,下咽之後,少頃腹中運動疼痛而產。子母俱活。又一孕婦居喪積勞,少食受寒,忽四肢厥冷喘急大作,額汗如雨,六脈沉微欲脫,余令以人參五錢、桂附共三錢、作湯煎照,病家曰∶有孕三四月,桂附服下,不幾司乎?余曰∶雖然,此時重母不重子,未有母亡而子能活者。乃促服下,未幾一吐,所吐者皆清白之水,其黃色濃濃之參湯並未出,少許為聲 ,直達而下,作噯數聲,喘減汗收,次日脈氣漸起,乃平和調理,氣血以漸而安,十月足而舉一子,何有墮胎之患?

可見只要熟得病情,投藥自當,所謂應犯而犯,似乎無犯。若當危迫之際,拘以常法,泥以古方經,權不知其變者,未有不誤事也。

一產婦因頭汗甚多,來招余診,余無他苦,按脈雖洪而緩。余曰∶頭汗過多,諸症謂之亡陽,然產後陰氣大虛,正喜其亡陽而與陰齊等,此薛氏之論,可勿藥而愈也。主人疑而另延一醫,峻用參 溫補,乃暴注下瀉,完谷不化,益認陽虛,重用參附炮姜,大劑服之,其瀉愈甚,數日之間,脫肉削盡,精神困頓,復延余視,六脈洪弦甚數,此真陰竭矣。何能挽救?主人及醫,尚謂頭汗甚多,亡陽症也。服參 術附,尚爾完谷不化,豈非虛陽之至乎。余曰∶產後頭汗,乃陰虛虛火上蒸,孤陽上迫,津液不能閉藏,誤作陽虛,重加溫補,燥熱之氣,暴注下趨而為完谷不化,乃火性急速,不及變化而出也。更加溫熱迫之,以致焚灼之勢,勢必力窮乃止。《經》曰,陰平陽秘精神乃治,今陰氣不能和平,陽氣自難秘密,精神離絕,不待言矣。尚何藥之可救哉!陰虛而誤諸陽虛治之,真陰燥盡,中州悉成燥裂之土,焉能化生萬物乎?醫者病家,始悔誤藥而無及。

信乎諸病必憑脈消息,而不能廢診也,如余診一孕婦,受娠未及二月,而大吐反有七十餘日,即粒米湯水藥餌,俱不能受,洋脈沉微,余重用附子理中湯,加五味子飲食漸進,十餘劑後,六脈漸洪,乃投胎門正藥。如條芩、白朮、歸芍之類,調理而愈,不數日而又診一孕婦,受娠兩月,而大吐有四旬矣。六脈亦甚沉微,亦用前方數十劑,而脈漸和平,終難進以條芩、歸芍清熱安胎之劑,可見人之性稟不同,而藥難一例為定見也。至於附子《本經》言∶其墜胎甚速,然而有病則病當之,《內經》所謂∶有故無殞是也。

夫百病之生於人身。其源實出於無形之氣血也。無形之變生為病者更無形,病既無形,而藥豈有定體哉!立齋所謂氣血虛而變現諸症,莫可名狀,蓋氣血旺則長養,精神虛則變生別症。可見百病之來,皆由虛名,惟治者得其虛實二字,則百病足以盡之,而無誤矣。然既言百病皆由虛召,則百病皆虛矣。何必又言治者宜分虛實哉!蓋以外邪客病者而言,則虛者正氣虛,實者邪氣實也。以本氣自病者而言,有陽盛陰虛者,有陰盛陽虛者,實則是假實,虛則是真虛也。即書所謂火之有餘,緣於水之不足,水之不足,因見火之有餘,可見病中之實者假有餘,病中之虛者真不足,要知正氣果然有餘,《經》所謂∶精神內守,病安從來也。如張向年外因傷損暴患,似乎確在血分瘀凝邪實者,究竟全在氣分正虛,援救得活,何況病起五內者,虛虛實實之理,可不潛心默會乎。張放戊寅年時年五十一歲,由保定府欒城令韓公署中,治病回都,不及數十里,適有鄉人伐一大樹將倒,余因風沙蔽目,騎至樹旁,其樹倒下,連人連騎俱為壓倒,其樹正壓腰脊之間,胸骨扇動,腰膚青紫,脊骨壓脫其縫,疼如腰斬,下體俱冷,頭汗如雨,於因跌扑傷損門中,有一絲血入心即死之語。以酒沖童便服之,頓覺臍下極冷,氣逆直奔而上,餘思脊縫壓脫,乃氣分大傷而欲絕也,惟圖保元續絕求生,豈拘拘尋常故套為治哉!況下體已冷,元陽下絕矣。頭汗如雨,元陽欲上脫矣。可不急固陽氣為主,乃以人參一兩、炒白朮六錢、制附子三錢,煎服,一日兩劑,次日抬至欒邑,韓公已延一外科老醫在署,見余之方,恐有瘀血在內。若投補劑,必致瘀血之攻,斷勿許服,更欲先用破血行血之藥為治。余曰∶公知做官,未明醫理,請以用刑傷損易見之理言之,夫刑杖之傷血肉者,瘀血脹滿,可用開刀去瘀之法,夾棒之傷骨節氣分者,焉有開刀破瘀者乎!余之脊縫,被樹壓開,猶踝骨節縫為夾棒夾傷也。況肢體全仗血氣,而傷損必加補養,在上者先消瘀血,在下者先為補養,此定論也。且脊骨督脈大傷,下元欲絕,肢冷脈微,潰汗如雨,無形之元氣欲窮不為挽救,無影之瘀滯何據?必欲宣行,則愈速其元陽完而神氣去,則形骸雖在,借何氣血以運用藥餌,而展治療之法乎?韓公與醫者乃笑而任之,余早晚各用八味丸之加牛膝杜仲五味者各五錢、隨進參術附湯藥各一服,賴此藥力接續精神,得以半月不敢熟寐,因右腎連脊受傷,則腎間之祖氣已無根矣,故不能寐,並不能言,一寐一言,則逆氣上奔欲絕,仗斯藥力之猛,得以按納,得以耐病。

如此補接藥餌之後,必強進干餅壓之,腸中如火燒,干餅多進,即易消化,八日後始一大便,並無點滴瘀血,其外傷之處,以豬油代麻油,熬化頭髮,入十全大補,加減煎膏以乳沒收之,遍貼其處,軟草濃褥,疊積三尺有餘,始能着席,七日之後,氣逆少緩,半月之後,始能少寐少言,直至月余始能憑几而坐,七十餘天始能兩人扶立,其脊脈漸漸接續還元,而脊骨突起半寸,終成痼疾,且自大傷之後,精力倍衰,右腿膝踝筋脈之內,時有酸痛,因病後便在都門應酬勞苦,失於調養耳。然幸自明至理,闡破古法之定論,認清格外之至情,得以全生。若以破瘀活血為見,則其藥入口,而一縷欲絕之氣,即為上奔告竭矣。慎哉!虛實之理可不灼然明辯乎。

全真一氣湯方按[編輯]

天地之間,毋論胎卵濕化。凡有生之物,莫不假諸陽氣以為生發之根,及其終也。必陽氣去而生氣始絕,明乎此,則救生者當知其所重矣。故聖人當藥制方。總為保全此氣,即因客邪為害,爰立治標之方,所謂迎而奪之,誠恐久客於身,而為元氣之賊,更為保全此氣起見也。何後人不察先聖之苦心,不察病情之至理,勿詳脈勢之盈虛,復昧藥用之變化,勿審寒熱之假真,漫將千古以上成方,強合今人相類之異症,甚至一遇發熱即為疏散,疏散勿效,消導繼之,病尚不已,則茫然無措,和解寒涼遲利之藥,雜然而進,嗟乎,有是病者病當之,無是病者元氣受傷而日困矣。津滋耗竭,虛火妄升,氣勿藏源,上迫喘促,理宜然也。倘不問虛實,尚為因熱清火,因喘消痰,因渴涼胃,以假有餘之症,從真實熱之治,未有不致元陽喪盡神氣脫完而後已。至於幼科謂之啞科,疾病痛苦,勿能告人,悉任醫藥,幸而中者,得以全生,蹇而厄者,率罹其害,況芽兒神氣未全,易虛易實,豈堪既受傷於病,復受傷於藥,每見妄汗妄下之劑一投,精神頓增沉困,或氣短而似喘非喘,或虛極而似驚非驚,此時若不猛省,培補本元,保全神氣,尚可留一線之微陽,以為再生之根本,設或因喘而治痰理氣,因驚而清熱鎮心,勢必將丹田所剩依稀之元陽消磨而喪盡,形骸浮越之神魂,驅逐以去身,必致死而後己,何其慘哉!余治洪姓郎,未及一周,時當暑月,壯熱多日,神氣睏倦,唇舌焦燥,飲乳作嘔,五心身熱如烙,脈則洪數而弦,問其前服之藥,乃發散消導數劑,復疑麻疹,更為托表。余曰∶久熱傷陰,陰已竭矣。復加托表,陽外越矣。若不急為斂納,何以續陰陽於垂絕哉!乃用熟地四錢,炒燥麥冬一錢五分、牛膝一錢二分、五味子二分、制附子四分,煎服一劑而熱退,次日更加炒黃白術一錢六分,另煎人參沖服而愈。更治沈觀祉令孫年方三歲,發熱數日而見麻疹,才一日而面上盡沒,神氣困極,蛔蟲口出。不一而足,數日不食,下瀉上喘,唇口焦裂,五心壯熱。手足指尖皆冷,脈則細數無倫,兩尺更弱,醫者病家,咸為疹毒歸髒,熱極於胃,故蛔蟲連出也。殊不知病患之神氣欲脫,五臟俱困,脾虛不能健運,何能納食消谷?穀食久虛,蟲無所食,又兼澤液枯槁,虛火熏蒸,臟腑燥熱,蟲難安其身而出也。況諸麻疹,多由內傷失調,脾胃不足,是以榮氣逆行,陰覆於外耳。凡血盛氣壯則色絳而 發,血虛氣弱,則色白而隱伏,有何毒之輕重乎?而上退縮者,陽虛不能升發也。有何毒之內攻乎?喘促者,氣短難續也。唇焦者。脾津耗竭也。五心壯熱者,陰虧火爍也。泄瀉不食者,真火衰而脾不運也。寸關細數而尺弱者,氣虛血虛,虛火浮上而不藏也。若非陰中補火,使龍雷斂納,存此一點余陽,何以為生身活命之本?

況急則治其標,緩則治本,今日之急,本氣欲脫也。《經》所謂∶有標而本之,本而標之,以所急為標本也。倘不知所急,仍謂麻疹餘毒,解利清托為事,恐神氣先盡於麻毒之先矣,況大癰腫毒,皆氣血留結而成形,因何髒之虛處而發現於其部,旨本身氣血中之病也。豈真有何毒入於氣血中而為害乎?豈可以俗尚解毒之方,而委人性命於垂絕?

乃以熟地六錢、丹皮二錢、生麥冬三錢、牛膝二錢、制附子六分,煎服一劑,假火假熱全消,真寒真虛畢露,神氣更倦。余曰∶陰已少腹,當補氣以助其發生,乃照前方另煎人參二錢沖服,服後昏睡徹夜,神氣漸爽,身熱喘促全安,始能飲粥,而微嘔乃胃氣久虛之故也。乃用熟地五錢、炒燥麥冬二錢、炒黃白術二錢、牛膝一錢六分,五味子三分,制附子八分,另煎參湯沖服,三四劑而痊癒,或疑五味酸斂,有礙麻疹,是尚泥於麻疹為有跡之毒,而未達乎氣血無形之所化也。況有附子之大力,通經達絡,何慮五味子酸收小技哉!若不藉此少斂,則五臟浮散之殘陽,何因藏納而為發生之根本乎。凡觀古人之用藥,一開一闔皆不失疏泄閉藏至意也。張以此方常治 疹陰分焦灼,熱極煩躁,上喘下瀉,上實下虛上熱下寒之症,投服即愈,正吳鶴皋所謂,以參附而治 者,法之變也。醫不達權,安足語此?況附用陰藥為君,則惟有回陰制火之力,尚何存辛熱強陽之性哉!故藥雲餌者,是餌其火之下歸也。古雲,附子無乾薑不熟之語可進思矣。

張竭鄙見,謹立前方,加減出入。活人甚眾,見功甚速,取用甚多,去病甚穩。蓋發熱之由,未有不因陰虛者,未有火不浮越而頭疼口褐者,未有火浮越而不爍害肺家者,未有中氣不虛者,未有不因內傷外勞而致者,未有不上假熱而下真虛者,未有外邪而不虛人本氣者,此方陰陽具備,燥潤合宜,驅邪扶正,達絡通經,藥雖七味,五臟均滋,保護森嚴,外邪難入,功專不泛,補速易臻,滋陰而不滯,補脾而不燥,清肺而不寒,壯火而不熱,火降而心寧,榮養而肝潤,但以意成方,惟堪意解,或疑其地黃多而泥膈,殊不知重可墜下,濁可補陰,正取其重濁濡潤下趨,況兼白朮共劑,則燥者不能為燥,滯者不能為滯矣。或嫌其雜,奈小病暴病,或在一經,大病久病必兼五臟,五臟既已互虛。若不合眾髒所欲以調之,難免反增偏勝偏害之禍,況土金水一氣化源,獨不觀古方中五臟兼調者乎!或嫌其白朮多用而滯,殊不知猶參力多則宣通,少則壅滯,豈不聞塞因塞用而有白朮膏者乎!或嫌其熱而燥,殊不知附子隨引異功,可陰可陽,可散可補,同補氣藥,可追失散之元陽。同養血氣,可扶不足之真陰。引發散藥,則逐在表之風邪。引溫暖藥,則祛在里之寒濕。況獨不念附子理中湯,更為純陽之劑耶,蓋附子理中,單為脾胃虛寒,中宮無陽而設,故一味湯藥溫補,名曰理中,此則更為脾腎陰陽兩虛,上焦火多,下焦火少,脾陰不足,腎陰虛殞,蓋少陰髒中,重在真陽,陽不回,則邪不去。厥陰髒中,髒司藏血,血不養,則脈不起,故用此以使火降水土健運如常,精氣一復,百邪外御,俾火生土,土生金,一氣化源,全此一點真陰真陽,鎮納丹田,以為保生之計而已,即名之曰∶全真一氣湯。張但苦心為濟世而設,謹陳管見,高明鑑諸,但制度須得其所,方便藥性調和,逐隊爭先,功成於一,其中輕重,因證合宜,燥涸則熟地倍之,肺熱則麥冬多用,脾虛則白朮重投,陽虛則附子多加,元氣大虛,則人參大進,氣浮氣散則牛膝五味略多,制方之鄙見若斯,用方之高明變遷無盡也。倘有假陽在上者,去參用之。

熟地八錢,如大便不實,焙乾用,如陰虛甚者加倍用;制麥門冬,去心,恐寒胃氣,拌炒米,炒黃色,去米用三錢,肺虛脾弱者少減之;雞腿白朮,炒深黃色置地上一宿,出火氣,不用土炒,如陰虛而脾不甚虛者,人乳拌透,曬乾炒黃,三錢,如脾虛甚者,用至四五六錢;牛膝,去蘆,由二錢加至三錢;五味子,由八分至一錢五分;制附子,由一錢加至二錢余,水煎沖參湯服,人參由二三錢加至四五錢,虛極者一二兩,隨症任用,另煎,沖入前藥。如肺脈大,元氣未虛者,竟用前藥,不必沖參湯。此方誠滋陰降火之神劑,然假熱一退,真寒便生,切勿過劑,反增虛寒滑瀉之症。

以上六味,必先煎好,另煎人參,濃汁沖服,則參藥雖和,而參力自倍,方能駕驅藥力,克成大功。若入劑內同煎,則滲入群藥,反增他藥之長,而減人參自己之力,不獨是也。凡藥大有力量者,或單服,或二三味同服,則更見其功。若和群藥,則彼此拘制,不能獨發,功過皆掩,即如緊要之藥四五六味,雜入平緩者二三味,則緊者俱緩矣。如醇酒加以淡水,愈多愈淡,此理易明。用藥者豈可謂多多益善乎!奈近昧斯理者,惟務不補不攻,不痛不癢,頭痛川芎、腳痛牛膝,身熱黃芩,口渴石膏,脹悶枳殼,初熱羌獨,久熱升麻,以為平正,人皆羨之,醫皆宗之,寧可見死而不救,以為秘授良法,可以保名避謗也。設能洞見生死源頭,深明輕重病理,則自有卓然去病之方,必非尋常無氣無味之藥,則人皆謂霸道猛劑而畏之,醫皆群起而毀之,大危傷生之病,人反安之,大力救生之藥,人反畏之,噫!以致病者夭折愈多,而醫者學問難長矣。謹將此湯治療功效,具陳於後,以證其驗。

齊化門外張宅令郎,未及一周,臥於低炕睡中墜下,幸炕低而毫無傷損,嘻笑如故,似無痛苦也。但自後右手足癱軟不舉,手不能握,足不能立,脈則洪大,久按無力,乃知先天不足,復為睡中驚觸,氣血不周行之故也。乃以熟地四錢、炒麥冬一錢五分、炒白朮二錢四分、牛膝二錢、五味子四分、制附子五分,煎小半鍾,另用人參二錢,煎濃汁二三分沖藥,每早空心服之。張友見其參附,似有疑懼,余曰∶凡人氣血旺而精神強,氣血衰而精神弱,強則百體康泰,弱則骨腠空虛,火在下而水在上,則循環轉運,百病懼無,生之兆壽之徵也。火在上而水在下,則機關絕滅,百病踵起,死之由夭之象也。大人之虛,或由研喪,小兒之虛,稟之先天,乃真虛也。況人之睡乃陽會於陰,元氣凝聚於內,真陰長育於中,陰陽混合,造化潛孚,榮衛周行,百達和暢,正當其時,一傷驚觸,行者遽止,盛者遽衰,清者不升,濁者不降,轉運失常,機關不利,偏祜痿痹所自來矣。故中風之症,成於跌後者居多,然諸痿獨重陽明者,以氣血之海能潤宗筋達百脈也。其為筋為骨,又肝腎所屬,故熟地,白朮專補脾腎,乃先天後天,首以重之,但一潤一燥,何能逐隊,水土忌克,難成一家,用炒麥冬和之,俾土生金,金生水,水主木,化源有自,既相剋所以相成,復相生所以相繼,再入牛膝五味,則更得納氣藏源,澄清降濁,但諸藥和緩,大功難建,雖調營衛,經絡難通,更入烏附,既助藥力復可行經,且使真陽能交於下,真陰自布於上,既濟之象一得燥涸,偏枯之勢自和,復入人參以駕驅藥力,補助真元,火與元氣,勢不兩力,元氣生而火自息矣。此余得心應手之方。凡治中風大病,陰虛發熱,吐血喘嗽,一切虛勞重症,更治沉重疹,喘促躁熱欲絕者,憑斯捷效,實有神功。如水不足者有六味,水火不足者有八味,氣不足者有四君,血不足者有四物,氣血不足者,有十全八珍,心脾不足者,有補中歸脾,獨脾腎不足,兼心肺之火宜抑,而肝腎之陽宜溫者,實無其藥,余夢寐求之,始定此方,加減出入,亦水中補火之法,上內藏陽之義,為土金水一氣化源之藥也。幸無疑焉。張友大悟,照方投服六劑,而手足輕強,精神更倍。

儒學教諭金老師,夏月身發壯熱,頭疼咳嗽,醫者以為感冒,用羌活、前胡、蘇葉、橘半、枳殼之類,未終劑而頭疼如破,舌強不清,潰汗粘手,左臂麻木,神氣不堪,乃托徐東老招余診之,按其脈洪大而空,緩而無力,知為氣虛類中,誤投發散,潰汗不止,當此疏泄之時,能免脫勢繼至乎,乃以熟地一兩二錢、炒麥冬三錢、炒白朮四錢、牛膝二錢四分、五味子八分、制附子一錢五分,每劑人參八錢,另煎沖服,日進二劑,不五日而飲食如故,精神漸復。學中一庠生李文淵者,與金老師同日得病,所見之候,所用之醫,所服之藥,並與金老師無異,遣人詢之,一劑發散之後,汗出徹夜,次日告殂矣。老師聞之驚喜交集。

戶部主政徐老先生夫人,年逾七十,由楚中任所回南,長江驚恐,早晚積勞,到家未幾,身發壯熱頭疼醫作傷寒,發散數劑,漸至面赤煩燥,神昏不語,頭與手足移動,日夜無寧刻,醫者病家俱窘極矣。乃延余治,按其脈細數無倫,重取無力,余曰∶此勞極發熱,熱者乃元陽浮越於表也。更發散之,陰陽將竭矣。非重劑挽之無及,爰用前方,熟地一兩六錢、炒麥冬、炒白朮各三錢、牛膝二錢、五味子八分、制附子一錢二分,另用人參六錢,煎濃汁沖服,二三劑後,熱減神清,後用八味歸脾二湯,加減間服而愈,精神倍長。

新行洪飛濤之四令郎,因勞傷發熱頭疼,咳嗽脅痛,一醫認為傷寒,大用發散,一劑之後,汗大出而熱更甚,神昏見鬼躁渴舌黑,身重足冷,徹夜不寐,困頓欲盡。乃延余治,按其脈細數無倫,胃脈微極。余曰∶勞傷中氣發熱,東垣先生補中益氣湯,為此等病而設,令陰陽氣和,自能汗出而解,今更虛其虛,陽氣發泄殆盡,所以身愈熱而神愈昏,陰陽既脫,自然見鬼目盲,過汗津液亦亡,所以舌黑足冷,陰陽俱絕之候,至於身重異常者,此尤足少陰之極虛症也。蓋腎主骨,骨有氣以舉則輕,無氣以舉則倍重也。乃急以前方熟地二兩、炒麥冬四錢、乳炒白朮五錢、牛膝三錢、五味子一錢、制附子二錢,濃煎半碗,人參一兩,煎至半鍾沖服,口渴另用熟地二兩、生麥冬五錢、人參八錢,濃汁碗許代茶飲之,三四劑後,頭顱潰汗如雨者漸收,手足心乾燥如火者漸潤而溫和,舌黑漸減,神色漸清,飲食漸思,熱退嗽止,其後晨用生脈飲送服十補丸四五錢,午後以歸脾加減煎膏成丸如彈子大,圓眼湯化服一丸,不一月而痊癒,精神更勝。

部主政山西李老先生,為人端方仁濃,與余相契十有年矣。癸亥入都,先生足病,疼痛不堪,步履久廢,醫用香港腳祛風燥濕之藥,久服不效,飲食不甘,精神益疲,望余久矣。一入都門,即來延視,兩寸洪大而數,兩關便弱,兩尺更微。余曰∶人但知洪數為實熱,而不知六脈洪數有力為實熱是矣。若洪數而止見於寸,則上熱中虛,而下寒也。大而數者,陽越於外也。細而數者,陰竭於內也。皆非實熱,盡當虛論,今老先生之脈,孤陽浮越在上,而里實無陽也。夫陽氣者,《經》所謂∶若天與日也。陽氣不到之所。如天日照臨不及之地,則陰寒凝泣為病。凡陰必從陽長,故氣病而血亦病焉。再用驅風燥濕,有是病則病當之,無是病則氣血更受傷矣。脾主四肢,痿取陽明,肝腎筋骨,數髒並宜重焉。乃以前方加生杜仲三錢,杜仲古名思仙術,鹽酒炒則入內而走腰腎,酒炒則走周身筋骨,且能去風,不制則下達,其性能令筋骨相着也。凡初病輕病,或一髒或一腑受傷,久病重病必臟腑牽連俱困,髒為陰,可勝純陽之藥,腑為陽,必加陰藥制其潛熱,務使五臟調和,互為灌溉,髒髒氣血自生,髒髒有邪難匿,根本之處得力,枝葉之所自榮,邪不待攻而解矣。先生大悅,十餘則後,自見康勝,其後晨以生脈飲送八味加鹿茸、牛膝、杜仲之丸藥五錢,午後以人參、炙黃 、棗仁、當歸、炒白芍、炒白朮、茯苓、生杜仲、續斷、牛膝,薄桂,大棗煎服,調理月余,精神健旺,步禾如初,適余南回,先生送我而言曰∶在生一日,感激一日也。

刑部主政姚老先生,夏月欽命赴審河南,根據限往返,勞頓太甚,回京正當衙門辦事,忽然手足麻木不舉,乃回私宅,招一醫診視曰∶此中暑也。以香需飲服之,覺甚不安,乃延余治,按其脈洪大而空,此血脫而非暑傷氣之脈也。不敢直指其非,但云∶恐將來腳上又中暑矣。先生未達其意,余回寓少頃,果足亦麻木,不能舉動,先生始悟,遣使招余求治,此時口 舌強,自汗諸症俱見矣。乃以前方加減分兩,連服兩劑,汗少減而神始清,後以河間地黃飲子加減而愈。令弟中翰二先生,偶索余診,兩寸洪大倍常,兩尺微弱倍甚。如出兩人之手。余曰∶先生無病而得此脈,諸宜慎之。先生曰∶脈主將來何病?余曰∶恐亦類令兄先生之病,而害則過之。渠曰∶家兄中風之症,不為輕矣。寧有更重於此者乎!抑愚弟兄或病各不同,而豈必具犯中風者乎!且家兄因無子故,或者未能絕欲,弟則獨宿旅邸多年,可以自信,倘病出意外,再求調治未晚也。余見渠甚忽略,亦不復為進言,一月之後,無故卒倒,急遣招余。余曰∶形未病而脈先病,根本萎之於中久矣。豈可救乎?力請視之,脫症具備,已不能藥矣。次日而卒,令兄先生尤以身命自重,棄官告假而歸,後叩其故,大先生果因無子而多欲,二先生果絕欲而日醉酒,可見酒色害人一也。

長兒之太翁,高年且患足疾初愈,適於途中遇雨,疾趨而回,未幾身熱自汗,頭疼咳嗽,繼而吐血,飲食不思,精神野狼狽,延余診視,兩寸皆洪大而數,右關兩尺甚微,此勞傷中氣,脾不能統血也。咳嗽者火爍於肺也。身熱者元陽浮越也。自汗者,氣虛不能攝液也。頭疼者,血虛火冒也。悉用前方熟地一兩、炒麥冬四錢、炒白朮二錢、牛膝三錢、五味子一錢、制附子一錢二分,另煎人參沖服,數劑之後,咳嗽吐血俱止,身涼進食而痊,後早晨生脈飲送加減腎氣丸,午後以歸脾湯,加減服之,精神如舊。

徐管朗先生夫人年七十餘歲,忽患重瘧,上則咳嗽吐血,下則泄瀉,粒米不進,人事不省,胸膈脹甚,脈則兩寸細數,左關弦大,右關甚微,兩尺重按不起,勢甚危篤,先生禱於關夫子前,得黃閣開時延故客之簽,乃思十年前大病,余所治療,因復來招,按其脈知為陰虛內熱,陽虛外寒,肝無血養而強,脾無氣充而弱,血無所統而吐,谷無所運而瀉,氣無所納而脹,悉屬本氣為病,乃用前方沖參湯服,瘧止神清,奈病患自謂胸有停滯,人參補藥,必不肯服,乃令管朗先生以八味丸,雲消食丸進之,病患始允,日以參湯送服,胸脹泄瀉,吐血諸症余愈,飲食精神,俱倍於平日。

余侄孫年止三歲,身熱咳嗽數日,適鄉間痘瘡盛行,因有近醫以疏散風痰,兼行托痘為治,至六七日後,熱勢更甚,乾噦吐蛔,神昏氣促,食乳即吐,目閉不語,面青目直,哭無涕淚,乃來告急,余視之,此子先天不足,故面色 白皮細,初受外感雖輕,而中氣之虛已甚,復加疏散透托,元陽湯液皆兩亡矣。乃用前方熟地五錢、炒麥冬二錢、炒白朮三錢、牛膝二錢、五味子四分、制附子八分,另煎人參二錢沖服,一劑熱減,而一眼一鼻少有涕淚,二劑之後,始能受乳,熱更減,而涕淚俱有矣。三四劑後,熱退神爽,復以生脈飲,每早化服八味丸一錢二分,旬日而精神平復。

沈定老之孫媳,曾患久瘧,已而成痞常發,脹痛不堪,久服順氣化痞而不效,今復壯熱咳嗽,胸次脹疼更甚,延余診視,按其脈兩寸獨洪,余皆微弱,右關尺尤甚,乃知土位無母,子母兩虛,中空外浮之假象,投以前方一二劑,而脹痞倍加,余曰∶此藥力攻擊,濁氣解散而未降也,當再服之。復進二三劑,人參倍用,所謂少則壅滯,多則宣通也。果數日後咳嗽身熱俱退,飲食進而精神健旺,其兩載之痞脹,一日化為正氣而守丹田,毫無形跡矣。

金紹老太夫人,脾腎素虛,因歲事積勞之後,忽眩暈不醒,妄有見聞,語言雜亂,急求請治,診其脈細數無倫,真陰真陽並虧已極。余曰∶乘此初起,即為挽回,勿少擔延,愈久愈虛愈脫,即用前方日進二劑,每劑人參二錢,日愈一日,不十日而全痊。

庠生徐山公,偶患似瘧非瘧,醫以柴胡湯連進數劑之後,漸至不省人事,口噤僵臥,渠家內外,俱以為斷無生理矣。請余診之,不過欲決其死期耳。余曰∶陽虛作寒,陰虛作熱,誤為瘧治而未絕,便非絕症也。急以前湯,每劑人參一兩,煎汁沖服,三日而蘇,復重溫補而痊癒。

翰院河南劉老先生令郎,鄉試入都,長途冒暑,氣已傷矣。到寓日夜課讀,未幾壯熱頭疼,咳嗽乾噦,日夜不寐,精神困頓,眾皆以其先受暑氣,繼感風寒,與余商治,按其脈兩寸俱洪,兩尺俱弱,右關沉取俱無,右尺倍弱於左,餘思此犯無胃氣之症參.若不直入挽救無濟也。理直溫補脾腎二家,理中八味並不可少,奈主人以暑天熱病,斷勿肯用,必欲另方乃服。余曰∶病家徒認候,醫家必據脈,今令郎之脈候迥別,脈為病患真源,候多病之假象,土為萬物之母,故諸病無胃氣則死,陽病見陰脈者死,症已十分沉困,奚容再誤於藥,彼此勿聽,坐視數日,病勢益甚,身益野狼狽,復延余商,按其脈仍故,但燥澀無力,較前過之,此久熱陰陽愈傷矣。余復舉前方為治,況此即古方附子理中湯、去炮姜甘草,加熟地、炒麥冬、牛膝、五味子四味耳。何必慮之,午後又服一劑,以八味去丹皮、澤瀉,加牛膝、生麥冬、五味子三味沖參湯服,每劑人參八錢,服後甚安,主人病患乃斗膽服之,數日之後,頭疼身熱咳嗽漸愈,而噦聲間尚有之,然仍脾胃脈不起,毫不思食也。餘思身熱頭疼既退,火已藏舍矣。尚不喜食者,未及補土之劑也。乃早晨以生脈飲送服八味之去丹皮、澤瀉,加鹿茸、五味子之加減十補丸四錢,晚用加減歸脾湯去木香、甘草,加五味子、肉桂,一補先天,一補後天,漸漸喜食,脈起而康強。先生喬梓始知從前之壯熱頭疼皆本氣為病,全非外感也。深以為喜。同時少宰彭老先生之三公郎亦患是病,身熱兩月,久服補中益氣加減,升麻、柴胡、陳皮、半夏已數十劑矣。殊不知地黃丸以降為升,蓋濁陰下降,清陽自升,腎有補無瀉,故宜久服者也。補中湯以升為降,蓋使清氣上升,濁氣降散,東垣為虛人發散而設,故不宜久服者也。且時當夏月,天之陽氣浮越地表,人之陽氣浮越身表,況復犯陽浮發熱之病,又傷升浮陽氣之藥,以致汗多,久熱不已,陰陽兩亡,中宮元氣,下焦陽氣大虛,《經》曰∶脈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所以面青浮腫,肚腹脹硬,心下痞隔,咳嗽咽痛,口多甜涎,壯熱畏寒,五心燥熱,日不乾渴,足脛常冷,脈則兩寸乍洪乍數,兩關無力,兩尺更微,其右關右尺倍弱,乃係脾腎兩虧,上實下虛,外熱內寒,真寒假熱之症也。余早晨以生脈飲送服河車膏丸、十補丸四錢、午間食前,以前方熟地一兩二錢、炒麥冬三錢、炒白朮四錢、牛膝二錢四分、五味子八分、制附子一錢五分,另用人參一兩,煎汁沖服,可喜兩月不退之熱,服此壯熱漸減,旬余畏寒身熱全退,面腫肚脹全消,面青咽痛痊癒,飲食漸知香味矣。但小腹未能平復,繼進加減附子理中湯數劑,大便下如蟹沫而不臭,十餘次,便時肛門自覺甚冷,豈非里無陽氣,以致陰寒久滯於中之驗乎,自後小腹始軟,六脈平和,此陽和冰解之象,乃佳兆也。奈有一醫從傍鼓惑,許以三劑痊癒,彭老先生喜聞其言而聽之,復用發散消痰,如蘇葉、柴胡、腹皮、濃朴、陳皮、半夏之類,非補中益氣加減,則六君子加減,以致身熱復發,汗出復多,煩渴減食,陰陽並竭,人生所仗之精氣神,終被升柴陳半搬運殆盡而後已,可惜餘一月調養之苦心,去病十有其七,更可惜孝友性成,謙恭仁濃之佳公子復被庸醫數十劑之升柴,將生之氣復虛,遂致不起,惜哉!

老友謝登之年七十餘矣。偶於途中遇雨疾趨而歸,繼發瘧疾甚危,遇發隨必大便,遇便隨必昏暈欲絕,伊芳親投以疏散,而勢愈甚。余曰∶冒雨果受寒,而宜疏散矣。獨不思《經》曰∶驚而奪精,汗出於心,持重遠行,汗出於腎,疾走恐懼,汗出於肝,搖體勞苦,汗出於脾,五臟俱傷矣。凡入者為實,出者為虛,大便出而即昏暈,元氣欲脫矣,尚可以既散之微寒為重,而垂絕之無氣為輕也。急以人參三錢、白朮六錢、炮姜一錢、五味子、炙甘草各一錢、制附子一錢二分,投服而愈。或曰∶愈則愈矣,但五味酸斂,恐有餘邪未盡也。嗟嗟,是尚以瘧症為有跡之真邪,而未達陰陽虛極之變現,顧標罔顧本之見也。且有附子通經達絡之大功,雖有強邪,無地可匿,況更有炙草炮姜開發之藥,能不少佐斂闔,以為收攝元氣之用耶。

立齋曰∶氣血虛而變現諸症,莫可名狀,故貴治者熟得氣血虛實之情,陰陽變化之用,脈氣真假之徵,則雖病狀變現百出,總不外乎陰陽氣血虛實中以盡之。至於諸瘡諸腫,感六腑者發於皮毛肌肉,感於五臟者發於經絡骨髓,莫非陰陽氣血相滯而生,氣血有餘,則紅腫高起而為陽毒,氣血不足,則陰塌平陷而為陰毒。丹溪所謂陰滯於陽,陽滯於陰,百病皆由於此,不止癰疽而已。《經》雲∶邪之所湊,其正必虛,着而不去,其病為實是也。本陰陽不知,氣血澀滯,陽不足則寒濕凝泣,陰不足則火熱沸騰,乃是血為之濁,氣為之亂,隧道阻滯,猶水流不污。今氣血既凝而且郁,能不各隨經絡滲入脈中,溢於脈外,腐潰成膿乎?名之曰∶毒者,氣血不知之謂。如人之氣不和平而有毒性之類也。然大腫大毒,發於骨髓經絡者,不於先天水火真陰陽求之,不能療也。

若諸瘡小癤,不於後天脾胃氣血中求之,亦無益也。奈何近醫一遇瘡腫,便作外染之邪,有餘之毒,克削寒涼,清解疏利,輕者熱邪外散,氣血亦可宣和,重者氣血更傷,難潰難長,每多內攻不救,余次孫因母久患陰虛夜熱之症,生下百餘日,遍體癩瘡,痛癢煩啼,旦夕無寧刻,余用生地、當歸身、丹皮、赤芍、萆 、首烏、金銀花、連翹、土貝母、甘草節、鱉蟲、胡麻子、土茯苓、木通節,大劑乳母日夜進服,數十劑後,濕熱下赴,兩足潰爛,清水淋漓,指甲皆脫乳母傍人,近者莫不傳染,此先天胎稟熱毒之氣,已盡出於外矣。後於耳後結一大毒,此陰虧而無根之火乘虛而凝聚於其部也。余以八味加牛膝五味子煎湯,與孫自服,數劑之後,高腫潰膿而愈,漸後氣血精液衰潤,瘡靨乾枯,或愈或發,能保其不內攻乎,餘思精不足者補之以味,乃以羊肉四兩,煎湯,入生黃 四錢,當歸身二錢、金銀花三錢、蜜酒炒生麻四分、生薑三片,大棗二個,日煎與服,不及十劑,足瘡痊癒,升於頭頂,照方再服,而頭瘡亦痊,精神更長。

又治郡中太學生何姓,口舌咽喉腐爛而不疼,胸膈腹悶欲絕,徹夜不寐,飲食不進,按其脈右寸關弦洪搏指,左寸關沉微欲脫,兩尺重按俱無根,詢其起病之由,乃平時勞心,惱怒太過,任病勉強勞碌,以致內傷身熱,醫家誤用發散,乃見紅點,便為麻疹,更用疏解清托,以致睏倦愈甚,頰內腫硬、疑為疹毒,更用清涼解毒,於是胸膈脹悶不堪,後更疼痛欲絕,余始知為藥之誤也。蓋勞傷發熱,原系中氣不足,誤發散而榮氣逆行,乃為斑點,復誤用清解,致陰火上浮齒頰而為腫,仍為麻疹餘毒,益進寒涼清解,脾胃愈虛,元陽愈損,陰翳之火,容於咽嗌,腐潰成血而不疼。如物失天日之照臨,則易為之腐壞,故名之為陰爛,非若陽火衝擊,為腫潰疼痛也。余始以熟地一兩二錢、炒白朮四錢、牛膝三錢、炒麥冬二錢、五味子八分、制附子一錢五分,連進二劑,胸脹漸減,睡臥始安,六脈少和,次日便用人參三錢、棗仁二錢、熟地四錢、當歸一錢五分、牛膝、炒麥冬各二錢、五味子六分、肉桂去皮八分、姜棗水煎,日進二服,次日六脈有神,神氣亦爽,已能思食,咽喉腐爛之處,亦知少疼矣。此陽和已轉之象,蓋始知地之凍,水之死,一得陽和,則凍解而水活矣。故知疼也。余用銅青三錢、 人中白二錢、西牛黃一分、大冰片二分、麝香一分共研,極細,每回少許吹之,久凝腐潰之痰涎,長流直涌而出,再吹再流,不日而愈,調理數日,精神日長,飲食日增,余後以八味加牛膝、五味子為丸,早晨淡鹽湯送服五錢,以前方調養心脾氣血者,煎成膏滋,晚間進服,不旬日而痊癒。觀此則凡外之肌肉皮毛,內之咽喉腸胃諸症,皆由陰陽偏勝為患,實氣血無形之化也。豈真有外邪有跡之毒,可用寒涼克削者乎!即使火之有餘,亦由水之不足,補水便可以化陽矣。

《經》曰∶邪之所湊,其正必虛,且今人稟賦尤薄,既因虛而受病,焉能耐病而久延!況芽兒柔脆,血氣未全之質乎,故近來溫疹之惡,小兒受其害者甚眾,蓋能受邪者,正氣已虛,一經壯熱,陰分燥涸,治者妄投疏表風藥,則榮陰轉傷,過投攻托毒藥,則中氣愈損,再或因其發熱,絕其穀食,元氣益虛,初則胃氣未衰,尚思得食,久則胃氣漸虧,亦不思食,以致有形之疾病未瘳,而無形之元氣先脫。更有因藥力之猛,血分沸騰,榮氣逆行於表,為斑為疹矣。然有陽氣本虛,不能上升,而頭面不起者,亦有中氣不足,故起而即沒者。亦有久熱傷陰,陰虛久熱不已者。亦有中氣睏乏,不能健運,而不思飲食者。亦有陽無陰斂,孤陽亢上,上壯熱喘渴而下虛寒泄瀉足冷者,張每以全真一氣投之,燥涸者得此濡潤,所謂滋水即所以發汗,況有托住中氣之藥,縱有外邪,不能內伏,中氣一壯,客氣潛消,延納飲食,精氣自生,真火一歸於下,陰翳自解於外,榮陰一潤於中,百脈灌溉於表,自然肌膚潤澤,熱退身涼,里和思食而愈矣。蓋氣血變現之症,仍必賴與氣血有情之藥,投之可入,既有養正耐病之功,便是卻病保命之要,豈可以氣血為仇之藥,助風助火,日與正氣為難首,能不益令受生諸症,徒使精神竭絕哉!《經》所謂∶致邪失正,絕人長命,此之謂也。

溯源救腎湯[編輯]

凡產後氣血中氣大虛,所生疾病莫不乘虛而得。至於陰虛,自然發熱身痛,自汗惡食,頭疼口乾,惡寒惡熱,此即立齋先生所云∶氣血虛而變現諸症,難以病名也。(張)

鄙定此方,壯水以及土金,從化源也。專治脾腎之陰不足者,屢投屢驗,故名溯源救腎湯。

熟地(四錢) 炒麥冬(一錢五分,去心,炒黃) 炒黃白術(二錢) 白芍藥(酒炒,一錢)白茯苓(一錢二分) 生杜仲(二錢) 川續斷(一錢五分) 牛膝(二錢) 姜炭(六分) 加燈心蓮子,水煎食前溫服。如腹有微痛,加益母草一錢;如虛甚者,沖人參湯服。何前方既用姜炭,復用燈心丸?古人補陰之藥,必兼豬苓、澤瀉,茯苓、燈心一二味淡滲,以少瀉浮陽之旺氣,可補金水之不足也。如腹痛甚而惡露不行者,服後之加味生化湯最炒。

加味主化湯[編輯]

湯名生化,生者,生其舊也。化者,化其新也。功力倍於四物,而無寒涼傷里之害。原方止有當歸、川芎、桃仁、炙草、黑姜五味,(張)加牛膝、紅花、肉桂三味,其效尤甚,更可為催生之聖藥,較於佛手散,為效既捷,且無產後惡露百病。

當歸(去蘆三錢) 川芎(一錢) 桃仁(十三粒,不去皮、尖,搗) 乾薑(一錢,炒)牛膝(二錢) 炙甘草(六分) 紅花(三分,酒洗) 肉桂(去皮,六分,產前催生,虛人加人參三錢,產後去惡露減人參用) 加棗一枚,水煎。

十全補正湯[編輯]

凡心脾陽氣不足,五臟氣血並傷,自汗惡寒,身熱腰背疼痛,感冒時氣,似虐非虐,勞傷發熱,並用此方,名為十全補正湯。是方五臟均傷,氣血並補,倘有外邪乘虛而襲者,正氣得此補助之功,自能互相法逐,而邪無可容之地矣。書曰∶補正而邪自除也。故名之。

人參(一錢五分) 炙黃 (二錢) 棗仁(二錢,炒研) 當歸(一錢二分,酒炒)白朮(炒黃,二錢) 白芍藥(一錢二分,酒炒) 白茯苓(一錢二分) 生杜仲(二錢)川續斷(一錢五分) 牛膝(二錢) 甜薄桂(八分) 加大棗二枚,水煎服。

如心有浮熱,再加燈心;如陰虛甚者,加熟地;如有外感去人參,加柴胡、生薑;如氣滯加木香少許;如咳嗽,去參 加炒麥冬;如右尺有力去薄桂;如肺脈洪大去黃。

都門張姓母患痿症,數載不能起床,禱於關聖得直遇清江貴公子一簽,傍人以予浙江人為告,延視之,氣血俱虛,乃付以前方不及十劑,步履如常,可見藥緣之湊合,而關夫子之附應也。

旨哉!立齋先生所云,氣血虛而變現諸症,難以病名也。友人張子芳,年將六旬,身無發熱頭疼等候,但飲食日少,大便甚細而難,小便甚赤而澀。凡間三日,則夜必氣逆上壅欲死,通宵不寐,精神漸疲,形容枯槁,六脈洪數,惟右關尺則少緩無力。余曰∶此陰道虧極,孤陽無根據,但三日而一甚,此兼脾主信而為病也。凡症之難名者,悉由本氣為病,但從根本治之,根本一得,縱有外邪,無可藏匿,而自外現矣。乃以熟地一兩六錢、炒麥冬三錢、炒白朮六錢、牛膝三錢、五味子附子各一錢,參湯沖服,數劑之後,每至及期乃發寒熱。如三虐狀。余曰∶今邪外達矣。照方再服,邪既由此而出,更可由此而散矣。十餘劑後,至期睡臥俱安,三虐全已,大便粗大而陽,小便淡白而長,飲食漸加,精神漸復。

凡察病雖有望、聞、問、切四法,然究竟必以憑脈為主,蓋脈現臟腑之真情,病多疑似之假象。友人張氏,曾患楊梅惡瘡,清涼解毒方愈,未幾而復頭顱面頰鼻柱牙床,疼痛不堪,飲食俱難延納,益信餘毒為害,復用清涼解毒之方,漸至飲食俱廢,坐臥不能,精神疲睏,乃延余視,按其脈六脈微弱。余曰∶果屬陽毒,脈宜洪大矣。況頭為清陽之會,腦為精髓之海,面屬陽明多血多氣,牙屬少陰諸骨之餘,今真陰真陽已為寒涼久困,故陰陽失職而為病,豈可入井而再下石乎?即惡瘡之初發,亦由自己精血元陽虧損,而陰寒凝泣之氣得以乘之。若概以清涼為事,則益增其害,獨不思《經》曰∶氣血不和,留結為癰。凡生於肌肉者,氣血之病也。成於筋骨者,精髓之病也。人身氣血精髓之外,有何毒瓦斯,可並行於經絡者乎!

天之風寒暑濕燥熱火六氣之外,有何毒瓦斯介於其間乎?如冬寒凍瘡,夏暑熱癤有何毒乎?若能以調和氣血為標,填補真陰真陽為本,則茉衛周行。如水流不污矣。乃以煎方同八味丸並服,不及半月,諸痛並瘳,而飲食精神俱旺矣。

《經》曰∶邪之所湊,其正必虛。又曰∶不治其虛,安問其餘?又曰∶治病必求其本,誠萬世醫旨之格言也。假如停滯發熱,臉紅煩燥,似有餘也。然究其本也,乃脾胃正虛,不能傳化,則虛乃其本也。理宜推揚谷氣,助脾消化,設徒從標攻克,則內陽之患,接踵而至,更如傷風感冒,壯熱頭疼,雖似有餘,然即《經》所謂∶邪氣盛則實,實因胃氣不固所召也。若純用猛劑發散,則表氣愈虛,外邪之乘,何時而已?更如咳嗽喘促,煩燥不安,肺氣熱盛有餘,然究其源,非水虛不能制火,即火虛虛陽上浮,設從標理肺為事,雖暫愈而發愈甚,故凡外湊有餘之病,即本經正氣不足之時。若不從源調治,正當不足,而更不足之,虛者日虛,危亡繼其後矣。貴乎顧本求源,杜微防漸,則病根永絕,正氣發生,不惟去病,更可長年矣。

或曰∶子之治病則甚效,而用藥則甚常,大抵所用,不越八珍十全、歸脾養榮、獨參、生脈、六味、八味、參、 、木、附理中數湯居多,豈百病治法相同乎?余曰∶《經》雲∶知其要者一言而終,昔岐黃神聖,不過昭明陰陽盛衰,邪正虛實,勝負生克,此外無別論也。蓋天地造化雖奇,而其陰陽則一,不外五行生剋之用,其為真陰真陽之主者,日月是也。人身大小強弱雖殊,而其安危修短,不外五臟盛衰之變,以氣血為用,而水火為根也。若將舍此而嗜奇,是欲達天地陰陽於五行之外,而謂生人另有臟腑氣血水火之用耶。夫天人一體,造化不能奇而外乎陰陽,人生不能奇而殊其臟腑,司命者豈可越臟腑氣血水火之外,嗜奇為事乎!況邪之所毒,其正必虛,病至於危。元神已憊。一勝一負,理之所常,治病者顧本攻邪,補偏救弊,尚虞不及,敢為嗜異,南轅北轍,有濟於世耶,故先賢仲景制八味以補命門,是重先天之陽也。仲景減桂附而用六味,以治小兒,是重先天之陰也。養葵守六味八味而互用,是先天陰陽並重也。東垣重脾胃而立補中益氣,是培後天化生之源也。丹溪補氣血而以四君四物為主,是助後天之用也。水齋以歸脾養榮八味為主,是先天後天通例也。先賢博及群書,不敢沽高仗異者。亦限乎天人一理之常經耳。設天地陰陽之理,另行一途,人身臟腑之間,尚有異用,豈數千載名賢疊出,何難創其說而重後世哉!

古人凡用熱藥,多令冷凍飲料,恐有假陽在上,一遇熱藥,必拒格而不得入,故使冷服,則冷遇冷相須而入,自不吐出,下嗌之後,冷性既除,熱性始發,假陽自平,誠為良法。倘症純系虛寒,而無假陽之候者,只須溫進,不必冷服。蓋純虛純寒之症。若如冷凍飲料,益促亡陽,變生泄瀉呃逆諸候,及至熱性發時,功不掩過,已無及矣。故凡遇極虛極寒危症,而欲挽回垂絕者,藥中不可少兼陰分之味,服藥不可少存寒陰之性,蓋症至假陽亦無,焉能任此假冷,腹中全無陽和之氣,不能少任陰分之藥耳。

夫桂附二味,古哲不甚常用,而所用亦甚少,其效頗速,今人常用而且重,其效甚緩者何也?蓋因天地氣化轉薄,人與草木,均稟天氣以有生,況草木更假地味以成形,氣化薄而所稟亦薄矣。人之先天之氣,即元陽之氣也。元陽之氣既薄,焉得不假桂附之力乎,所以今人常用宜也。奈桂附亦稟天地之氣而力薄矣。所以雖重用而奏功甚緩也。

況百病之生,莫不由火離其位也。而治之欲愈其病者,可不令火藏其源乎。

古人相傳之諺語,其義甚深,後人可罔顧名而詳審之,譬如言人之死而曰∶完了,寓意最確,蓋人之生,由於精氣神之三實,精者陰血化生之華也。神者元氣凝聚之真也。陰血不足,則不能化生其精華,元氣不充,則不凝聚其真神,然神以精為根據附,精倚神而光明,故《經》所謂∶精則養神也。凡精神合德為用,則長有天命,何病之有?

雖有強邪,亦能任之。如精神失守而不彰,則天命匪長,百病踵起,即遇微邪,便足為害,誠由精神完了,而力不能任之,況有形之疾病無期,而無形之元氣易絕,凡吐血吐痰癆怯將危之際,由於陰精先完者,必形容雖枯槁,神氣卻清爽。然精華既竭,神無根據附,倏忽氣絕而逝。凡中風中寒暴死之症,由於元陽真氣先完,故形容雖肥壯,而神思卻糊塗,蓋真神既缺,雖陰精未竭,猶水失陽和,便成堅冰而不活,故每多人事不省而斃,觀此則完之一字,珍生君子及司命者,可不進思乎!《經》曰∶不治其虛,安問其餘,正慮精神先完於疾病未愈之前也。

古人用藥。凡治大病,必用大力,君主之藥數味,則功專不泛,可以立挽沉 。如治小病則用小力,佐使之藥,皆可成功奏績,何勞剛烈猛劑,反致大動傷生。至於湯丸膏散,各有所宜,其治五臟及經絡之病者,必用大劑作湯,以蕩滌之。欲走陽分,宜熱服,欲走陰分,宜溫服,欲達經絡之表,宜酒煎,治心肺之病者必濃煎小劑,食遠徐徐緩咽以陰之,蓋其位在上而近,不厭頻而少也。治腎病者所居最下,補陽之藥,有傷心肺,補陰之藥,不利脾胃。貴乎作丸吞服,以直達下焦而始化,所謂偷關過之法也。若急症須投煎劑,必食前多服頓服,始能達及下焦,治脾胃者惟宜散矣。蓋諸物運化,皆仗脾胃。若二經一病,運化便難,丸則不能施展見功,煎則疾趨下走,散則惟憑渣滓,直入胃家,不行經絡,且不勞胃化,中宮便見其長,脾困一醒,自能營運藥力,而其功愈見矣。治五臟枯槁之病者,必仗膏滋,方能粘潤填補,丸則太緩,煎則太速,散則質薄,均難見效也。且有久服補養氣血之藥,而氣血似乎日衰,再服疏利之劑而氣血似乎頓長者,此非補養之誤也。蓋補養日久,生氣既多,泄氣反重,且粘滯太過,血則壅而不行,氣則伏而不用,所以疏利一投,而氣血宣行,前功頓見也。有久服溫補元陽之藥,而元陽似乎日困,後服清涼之劑,而元陽似乎頓壯者,此非溫補之誤也。

蓋如春夏發生長養,則氣血流溢無拘,所以人多睏倦。若非秋冬斂肅閉藏之氣,何能為成實堅固之用耶?更凡一經或虛或病,而用藥或治或補,專在一經為事者,其功雖捷,可暫而不可久,久而勝負相生,反增偏害之勢。若隔一隔二為治者,其效雖緩,其力甚長,蓋如源深則流遠,根深則蒂固,況髒得生氣,自相長養,便無偏勝之害矣。此(張)之管見,並及以補所遺。

一少年勞心,色慾過度,乃患小便淋漓,甚脹而疼,且二便牽痛其肝,兩寸沉微,左關甚弱,右關數滑而尺弦澀,乃知心肺之氣不足,而下陷於腎肝,肝腎之氣又不足,所以一則不能疏泄,一則不能閉藏,中氣既虛,則清陽不能上升,而中宮郁滯,蒸為濕熱,滲入膀胱,因乃似淋非淋,二便牽痛。如大瘕泄也。余令早晨服八味合二妙,作湯,使寒熱互為嚮導,去其濕熱以澄其源,日中食速,用補中益氣湯,但心氣已虛,焉敢更瀉其氣,乃去陳皮,肝氣已弱,焉敢再疏其肝,乃去柴胡,其渣臨晚煎服探吐,濁氣下壅,必得淡滲,乃加茯苓,但恐去柴胡而升麻獨提無力,乃加酒炒嫩防風以助之,防風酒炒者,去其辛散之性,益其升騰之力也。渣服探吐者,蓋濕與郁與熱,得一升發而自散,況上竅通而下竅自利也。果服之甚效,其方於後,以廣識見。

早服二妙地黃湯方[編輯]

熟地(八錢) 山茱(二錢) 丹皮(二錢) 茯苓(二錢) 山藥(二錢) 澤瀉(一錢五分)制黃柏(鹽酒炒褐色,八分) 制附子(二錢) 加燈心十根,建蓮子二十粒,去心,水煎八分,空心溫服。

午服加減補中益氣湯[編輯]

人參(三錢,保元固中) 黃 (二錢,助表達衛) 棗仁(炒研,三錢,既補神明之髒,復益疏泄之官) 雞腿白朮(炒黃,三錢,助脾勝濕) 當歸身(酒炒,一錢五分,和養氣血) 白茯苓(二錢,淡滲濁氣) 炙甘草(八分,即和藥性而補脾,且令諸藥暫緩中宮而去病也蜜酒炒) 升麻(四分,升清則濁自降) 酒炒嫩防風(六分,助升麻以提下陷之氣) 加姜棗,水煎,日中食一服,渣煎晚服,探吐之。

一壯年作宦失意,退歸林下,抑鬱成疾,即《經》所謂∶嘗貴後賤,名曰脫營,嘗富後貧,名曰失精,以致氣血日消,神不外揚,六脈弦細而澀。凡飲食入胃,盡化為痰,必咳吐痰涎盡出,而始能臥,不盡不已,是以津液內耗於里,焉能潤澤於表!所以肌肉漸削,惡寒懶食,餘思衛氣者,充皮毛,溫肉分、司開闔肥腠里,以衛護於肌表者也。然營氣常隨衛氣而行,所以潤皮膚榮脈絡者也。今中氣既弱而且郁,則氣結聚不宣,何能充皮毛溫肉分、而開發腠里也。氣失衛護於表則惡寒,血無氣運於表則肌槁,中氣既虛,脾失健運,飲食既蒸,郁而為痰,則不能復成津液而為血,是以不但肌表之腠里乾枯閉塞,而腸胃之腠里焉能溫而充之,開而發之,是以亦緻密而不通,焉能津液流行於脈絡肌表之外乎?且津液既凝滯而為痰,則痰愈多,而津液愈竭矣。余以人參保元固中以為君,黃 助表達衛以為臣,當歸和養氣血,白朮助脾勝濕,麥門冬保護肺中之氣,五味子收斂耗散之精,炙甘革和藥性而補脾,並以為佐,桂枝辛甘之性,能調榮衛而溫肌達表,麻黃輕揚力猛,率領群藥,遍徹皮毛,驅逐陰凝之伏痰,化作陽和之津液,並以為使,但恐桂麻辛烈,有耗營陰,入白芍和肝,以抑其二藥之性,此即東垣先生治外感寒邪,內傷蘊熱而吐血者之麻黃桂枝湯,余更加入白朮者,取其性剛而益速,必能固中而斷,不為物所撓也。引子則增生薑膠棗者,取味辛甘,能助脾而致津液,更助神明而得清揚振作也。投服二三劑後,脈氣漸充有神,痰涎嗽吐俱愈,余繼以十補丸空心吞服補腎,日中以歸脾養榮加減,調養心脾氣血而安。

醫家切須自養精神,並專心道業,勿涉一毫外務為主,蓋醫者意也。審脈辨症處方,全賴以意為主,倘自己精神不足,則辨症處方未免厭煩苟率,而艱深心用意矣。且專心道業,則學問精進,觸類傍通,俱可格物濟人,倘奔兢外務,則神馳意亂,欲圖默會精微,專心利物,安可得乎。

夫人身以脾胃為主,即百病莫不以有胃氣則生,無胃氣則死,奈何?凡遇疾病,不問外感內傷,禁其飲食,藥餌妄投,將脾胃水谷之海,竟作藥囊之具,徒亂清純之氣,反生勝復之端,草木攻補,寒熱之戾氣搏擊於中,谷肉長養,和平之常味竭絕於內,胃氣日衰,臟腑俱困,名治病而實做病也。蓋髒各有神,凡酷嗜一物,皆其髒神所欲,斯藏之精氣不足,則求助斯味以自救。如妊婦肝腎不足,則嗜酸鹽,老人精血不足,則嗜肉食,故凡病患所嗜之物,只可節之不可絕之,若久藥厭煩者,則可緩之病,不妨暫停藥餌,調進所喜之味,胃氣一旺,便可長養精神。若病勢不能勿藥者,則宜沖和之藥味,易於入口,勿傷胃氣。若不知此,絕其髒神所欲之飲食,強其胃氣所傷之藥餌,胃氣既傷,化源絕減,而欲病退神強者難矣。況多非是病而服是藥者乎!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門概論)[編輯]

痘原[編輯]

干父坤母,化生萬物,獨陽勿克以自生,獨陰勿克以自成,而生物之本系焉。是以男女交媾,亦必二五妙合,而生人之本系焉。(夫二五者,謂陰陽二氣及五行也。)此人生之所自來,而痘之原,亦根於此矣。人皆知其種於淫火之毒,而不知由乎交媾之微,膠稠如脂者,真元之精也,稀清如水者,淫火之液也。痘原之美惡,乃於此分。故人稟清明之氣,修養之純,則真元之精濃,而水火相濟,淫火之液自少,痘之所發必稀疏而順美。人稟淆濁之氣,情慾之雜,則真元之精混,而水火相激,淫火之液自倍,痘之所發必密。比而逆惡,豈俟孕於母腹,而為五辛六疏之物,腥膻煎爆之味,釀成胎毒,傳於男女。結為惡逆之痘乎!李還丹曰∶人有七情,而欲之所動,火之使然。蓋欲無火不動,太過即是淫液也。可見痘之為症,本於陽毒,惡烈而莫御,其母胎之毒,不過發為瘡疥丹瘤而已。更有謂兒含胎血致毒者,尤為不經之論耳。

痘釋[編輯]

萬物輕清則高,健運則圓,天之象也,氣之功也。雖然如以水法丸者,非轉運不停,不能以圓其形;非濕潤斂束,不能以遂其圓。故氣虛者,果難高聳而致圓暈;血虛者,亦多燥澀而難流通。然名之曰痘者豆也,因形之類而名之也。又曰∶痘者,頭也,痘毒之標峻,欲其先達頭額,以諸陽總會於斯也。又曰∶痘者,投也,投諸時令而感也。相傳謂自西域歸染,而痘從此始。又以人身必出一次,故名百歲瘡。又類天行疫癘,故名天花,復以形象而又名之豌豆,更有名之曰斑者,義雖各不同而理則一致也。

然人之生,莫不患痘,有年紀耄耋而不出者,可見其痘可以出,可以不出,嗟嗟!獨不觀諸物乎,鶴不發頂,則不能以宏其聲,蠶不三眠,則不能以成其緒,蟹不脫殼,則不能以大其腔,虎不轉爪,則不能以奮其威,人之出痘亦猶是也。間有梟毒原少,痘暴稀鮮,乍出數顆不自知覺,或偶患瘡疥,雜出其中,故不曉其為痘耳。若據其可以有可以無之說,是不求夫人身之原也。

雜症勿治[編輯]

痘之為症,五臟百骸,無不振動,氣血無不虛弱,故有雜症相仍,最宜戒其峻治。

蓋雜症痊日無定,痘瘡靨日有期。若治雜症一寸,則痘落後一丈,雜症未痊,而痘已先斃矣。故治痘可遠限,而急治其標,緩治其本,痘之毒不解,則一病不去,痘之毒一解,則百病自痊。正在乎本上用力,固何在乎一標哉!但有緊要雜症,則痘症亦為所害,醫者知其本末輕重,以為治之緩急,斯得之矣。痘症重而雜症輕,則雜症之藥,加於痘症藥內,是緩則治其本也。雜症重者,先逐雜症而後調其痘症,是急則治其標也。

然用藥固宜其當,調理尤善為良,若酷暑而不加以涼,嚴冬而不施以暖,則潰爛者潰爛,冰伏者又冰伏矣。故凡用劑及諸調理,並以順四時,得天和令其和暖如春,使氣血調暢而毒自釋矣。至於久雨陰濕,天之氣 (塞,人之氣亦) 塞者,久晴旱 ,天之氣散逸,人之氣亦散逸者,久雨亢陽,久旱亢陰,而氣血自病者,並須因時制宜也。

忌食毒物[編輯]

凡氣血弱者,則自無所承載其毒,而痘難形,此氣血之本咎也。奈何不悟其理,強以蟲魚腥膻,牛風人牙等毒投之!發動中氣,嗟乎!以毒攻毒,理難並勝,兼痘又因時氣感觸,故固藉此而出矣。殊不知,毒藥損人元氣,元氣既乏,則毒瓦斯愈熾,氣無逐毒之能,血失運毒之力,一任毒藥攻擊,逼出腠理之間,一倍化成數倍,一瘡變作十瘡,不成顆粒,如疥如疹,少傾中氣歸復,氣血不外旺,藥氣如少歇,則酷烈之毒,其勢轉烈,反為內攻矣。況初起而欲表暴,則雞冠血、雞頭、雞腦、羊頭、羊腦可用也。

灌膿而欲補托,則嫩羊汁肉油炒公雞可食也。常食物中,自有最宜至味,即有切於病情,復有補於血氣,何必仗諸惡劣之物哉!

論痘不可妄汗妄下及宜微汗微下症[編輯]

夫汗下二舉,乃不得已之所投,如少誤焉,貽害不淺。如痘症本稀,原無閉塞,表熱不快之症,而妄用重藥以發之,則在後必成斑爛音啞,皮薄癢塌,或為虛脫者有矣。

如氣血本和,原無便閉、熱毒、紫黑之症,而妄用重藥以下之,則在後必成陷伏不起,胃弱灰白,或變虛羸腹脹者有矣。此皆妄汗妄下之過也,可不慎歟!然痘亦有當微汗微下者,言微者恐其過也,如表熱方熾,紅點未見之先,影色不出,煩燥腮紅,起不活動者,則用輕揚之劑,微開腠理,使痘易出。況火郁則升之,以減其盛勢也,其劑如升麻葛根湯、參蘇飲之類。若既見紅點,則忌干葛,恐疏散太過,遂致成虛,根窠易塌,表實者用亦無妨。更有當下之症,而不下之。則在後必成紫黑而壅毒熱結,血枯者又為失下之患矣。是以痘未出時,脈數洪大。小便赤澀,大便閉結,氣粗腹脹,唇燥煩渴者,此是熱毒壅盛,而不得泄,宜微下之,使內元阻滯,榮衛升降,則痘出自順矣。然痘瘡首尾無忌症,慎勿輕為汗下,恐元氣一耗,則漿無自而成,後必為患矣。

虛實[編輯]

夫不知虛實者,不可以為工。《經》曰∶無實實。無虛虛。故虛實不分,不可不知也。《經》曰∶必先度其形之肥瘦,以調其氣之虛實,以此形體別虛實也。又曰∶谷盛氣盛,谷虛氣虛,此以飲食,別虛實也。又曰∶脈實血實,脈虛血虛,此以脈別虛實也。又曰∶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此以邪正別虛實也。大抵實者邪氣實,虛者正氣虛,《經》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實而不去,其病則實是也。又雲∶五實死者。謂邪氣之實也。為虛死者,謂正氣之虛也。凡瘡痘之症,其人形體肥健,飲食能多,六脈洪實,素無疾病,大便如常,瘡色紅潤者,此表里正氣俱實也,不須服藥。若形體羸瘦,素多疾病,飲食減少,六脈微弱,吐利頻頻,瘡色紅潤者,此表里正氣俱虛也,治宜溫補之法。如瘡勢太盛, 腫痛脹,大熱不退,煩渴昏睡,大小便秘者,此表里邪氣俱實也,治宜涼瀉之法。如瘡本稠密, 發紅活,而吐利不食者,此表實里虛也,宜補於中而加解毒之藥。如瘡色淡白,發不透滿,大小便閉結,飲大嚼者,此里實表虛也,宜於解利中而加升發之藥。如諸痛為實,然瘡痛者邪氣實也,當活血以開其郁。

至若痛如刀剜,悶亂大叫者勿治。諸瘍為虛,然瘡瘍者,正氣虛也,當補氣以燥其濕。至若爬搔不定,破爛皮脫者勿治。灰白者,氣虛也,參 之功為大,乾燥者血虛也,歸芎之力宜多。虛則補之,實則瀉之,中病即已,無過其治,此治之權衡也。若本虛而反瀉之,則正氣益虛,或為吐利,或為厥逆,是皆瀉之過也。《經》曰∶毋致邪,毋失正,絕人長命,此之謂歟。

論元氣不可形質拘[編輯]

世有一等孩重,生得體質恢肥,似血氣有餘也。何患痘瘡則囊房空虛,不至灌漿澄膿,八九日而死者何歟?蓋天元不可以形拘氣血寧堪以質滯,彼形體雖瘦小而元氣充盈,則痘自然起灌成功,如形體雖恢大而元氣薄劣,則痘必至枯澀難長,故治痘看人元氣,不可擬人形體,況痘有經絡部位不同,多寡大小之不一,氣運時令之不齊,調攝受養之得失,豈可以形體論哉!故痘之經絡既正,顆粒稀朗,氣運淑順,調攝合宜,梟毒原淺,則瘦小而元氣實者固不為害,即瘦小而元氣弱者亦有生矣。如痘之經絡錯犯,點數密,此時令乖逆,調護戾常,梟毒稟盛,則肥胖而氣血衰者,固罹其危,即肥胖而氣盛者,亦有死者矣,況瘡黑者,骨堅肉硬,且氣固於中,骨勝肉也,出痘多吉。肥白者,骨脆肉鬆,且氣居於表,肉勝骨也,出痘多凶,蓋腎主骨,痘為腎毒耳。

四時順逆辨[編輯]

《經》曰∶春夏陽氣在上,人氣亦在上,秋冬陽氣在下,人氣亦在下,故春夏出痘,血氣隨陽氣上運而行疾,秋冬出痘,血氣隨陽氣下陷而行遲,痘以頭面為主,春夏得發生之氣。秋冬為閉藏之司。故曰∶春夏為順,秋冬為逆,然有處春夏凶而秋冬吉者,蓋由稟氣之壯弱;受毒之淺深,而後賴乎時令耳。又曰∶春膿 ,夏黑陷,秋斑冬疹,皆為逆候,此以五臟所屬,合時令而言也。雖然黑陷即處冬令,總非佳候,故不可不知也。以宜存其略也,不可盡准者,以其猶有謬也。

營衛論[編輯]

夫榮行脈中,衛行脈外,內外衛護,互為滋養,得天地生生之道,而無咎矣。然榮衛根於元,元氣固則榮衛於脈之內外,陰陽相濟,而無間斷,自能拘血附位,而功成矣,若氣在內,而外不及,則血載毒出為外剝,氣在外而內不續,則血載毒入為內攻,陽道虛,陰往從之,陰道虛,陽往從之,義也。是以榮衛者,氣血之德也。氣血者,痘毒之廬也。痘毒者,氣血之賊也。榮衛德盛,則力戕其賊,而廬舍全。榮衛德衰,則賊肆其瘧,而廬舍剝,血不能載則塌,氣不能拘則陷,故治痘宜補氣血,血生則內固,氣益則外旺,榮血得以隨氣之清培根於內,衛氣得以順血之清,保障於外矣。

夫人之一身,本乎榮衛,衛者陽氣,所以開合橐龠運動樞機者也。榮者,陰血所以充溢臟腑,灌溉肢體者也。故氣虛則神機息,血虛則化源絕,然二者不可偏勝也。夫痘疹之毒,本於五臟之液,各隨經絡、部位,直犯榮衛而出,因即氣血從之,故觀其里來堅濃,窠囊充長者,氣之足也。根芽紅活,形色潤澤者,血之足也。氣血即足,則痘易發、易靨,不須施治,以蹈實實之戒。如平陷嫩薄者,氣之病也;乾枯紫黑者,血之病也,此宜責而治之,不可因循,以貽後悔。然脾胃者,氣血之父也。心腎者,氣血之母也。肝肺者,氣血之舍也。脾納水谷,而悍氣注於腎,舍於肺,而為衛以溫肉分,充皮毛,肥腠理,司開合也。若衛氣虛則不起發,其毒乘氣之虛而入於肺,肺受之則為陷伏,而歸於腎矣。抑脾納水谷,其精氣注於心而為血,歸舍於肝,而為榮,以走九竅,注六經,朝百脈也。若榮血虛則瘡不光澤,其毒乘血之虛而入於肝,肝受之則為癢塌,而歸於心矣。故凡治此者,氣病治氣,血病治血,寒則溫之,熱測清之,虛則補之,實則瀉之,仍以脾胃為主,而不可犯之。凡寒涼解毒,傷胃瀉心之藥,不可輕用也。

夫血之榮,如水之溶,周流灌溉,造化潛浮,無時止息,氣之衛如域之堅,範圍堅固,浩然剛大,直養無害,痘之一症,始末俱賴乎榮衛,淫毒之攻侮,非血氣不能以表暴,形色之呈見,非血氣不能以鼎峻,囊廓之布列,非血氣不能以充貫,是以氣血不可相離,陰陽不可相犯,而有偏盛也。血陰宜下,氣陽宜上,理之然也。苛痘以陰犯陽則氣失其平,而有焦紫疔斑之患,以陽凌陰,則血逐於邪,而至灰煤塌陷之危,偏勝於陽陽為熱,熱傷氣,氣虛則為陷為伏,偏盛於陰,陰為寒,寒則氣血凝滯,不能生長矣。故痘之出,最宜氣血調和,是以發熱之時,色將放標,欲其熱緩氣平,二便如常,兩頰不甚赤,六脈不甚洪,見點累累,根肥頂尖。色甚紅活者,此氣血調和之候也。自一日至二三日,無穢氣,色澤光亮,以手按之,堅累可數,日長一日,身無斑點,根腳不散者,是雖有咳嗽噴嚏,呵欠驚悸之候,亦氣血沖和之症也。自四日至六日,勢如桃蕊,着露綻然可愛,肌不甚腫,飲食如常者,氣血充潤之候也。自七日至九日,光潤如珠,漿充神旺,頂足盤紅,身雖熱而不煩口,口雖渴而不瀉者,此氣血安詳之候也。自十日至十二日,根據部結痂,蠟色有神,二便調實者,此氣血堅凝之候也。自十三日至十六日,聲朗目開,痂毒盡脫,熱亦漸退者,此氣血還元之候也。如宜起脹之日,而平陷嫩薄,乾枯紫黑,吐瀉不時,驚搐煩悶,或斑或 ,如漿充灌之日而漿清頂陷,根腳散漫,飲食少進,熱極神昏,灰白無膿,或焦枯肉腫,如將收靨之日,而不能結痂,瀉利頻作,聲啞氣促,嗽喘不食者,此皆氣血為病,榮衛不周,陰陽失序。必至毒內攻而臟腑絕,故氣血實關乎痘,豈可忽哉!若以諸瘡皆屬於心火,而以寒涼瀉心為事,則血凝毒滯,心為君主,何能運一身之血以成功耶。

順逆險三法說[編輯]

痘有順逆險三者,治痘不可不知也。順者,吉之象也。逆者,凶之象也。險者,悔吝之象也。吉則不必治,治則反凶,凶不勞治,治則何益?至於險者,則宜治矣。夫痘之不齊,由氣血之不均也。夫氣血充盛,則毒易解而為順矣。此不治而自痊者也。如氣血損,則毒難愈而為逆矣,此即雖治而無益者也。惟氣血少弱,其毒不能頓解,而生意不固乎中,故必加以補益扶持之功耳。所謂得助者昌,失助者亡,且痘疏而毒少者,則邪不勝正,其氣自和,其勢自順,不須服藥。若痘密而毒多者,則邪正相持,其氣乃病,其勢乃險,此宜抑邪扶正,使邪氣亟奪,而不為正氣之賊。若痘稠密無偏而毒甚者,則正不勝邪,其氣自乖,其勢自逆,即雖善治者,束手待斃而已。故順者勿治,險者貴治,逆者不治,其理於此可見矣。

五善七惡[編輯]

痘有五善七惡,治者宜熟諳也。何謂五善,一飲食如常,二大小便調,三色澤紅活堅實,四脈靜身涼,手足和緩,五聲音響亮,動止安寧。五者,不能畢具,若得二三,自然清吉。其七惡者何?煩燥悶亂,譫妄恍惚,一也。嘔噦泄瀉,不能飲食,二也。青干黑陷,癢塌破爛,三也。頭面預腫,鼻塞目閉唇裂,四也。寒戰切牙,聲啞色黯,五也。喉舌潰爛,食入則嘔,飲水則嗆,六也。腹脹喘促,四肢逆冷,七也。七惡之中,但見一症,即勢不可為,七惡之外,復有渾身血泡,心腹刺痛,伏陷不出,斑疔肉硬,便溺皆血,尋衣捏空,是又速亡之候也。

禁忌[編輯]

夫稟氣實者,夏不畏熱,冬不畏寒。稟氣怯者,天寒陰雨,感寒濕而濡瀉,天氣炎蒸。則伏熱而中 。陽盛人耐冬不耐夏,陰盛人耐夏不耐冬,此又稟受之不同也。故自立夏則氣變純陽,治藥者用熱遠熱;如自立冬,則氣合純陰,治藥者用寒遠寒。兼天氣大寒,則蓋覆宜暖,勿使毒瓦斯為寒所觸。而不得出。如天氣大熱,卻宜清涼,不可重為蓋覆,以至客熱與毒相併,乃至煩燥,而瘡潰爛。至如時有迅雷烈風,豪雨之變,則宜謹幃帳,節蓋覆,多燒辟穢之物,以避一時不正之氣。臥處最要無風,又要通明忌暗,時常親人看守,夜中燈火莫離,以便供奉飲食,防禦搔破痘瘡,及宜切避穢氣,否則未出者不出,已出者斑爛,甚或瘡黑,陷伏臭爛惡痛,如刀剜悶亂而死,並不可少。使飢餒寒冷,即在乳母,皆所當然,蓋痘賴谷氣乳哺,以助其內,避風寒,以護其外,苟谷氣一虧,風寒乘襲,為害殊甚。但勿過為飽暖,及啖煎爆五辛,否則,熱毒熏膈,眼目必傷。至於即愈,則肌肉重新,洗澡固忌太早,風寒尤切謹防,幸勿視為淺淡之言,實衛生之大要。

論避穢氣[編輯]

凡臟腑之情,遇香則營衛通行,遇臭則營衛凝塞,痘瘡全賴營衛和暢以成功,凝則熱毒無由以疏泄矣。然污穢惡臭,自宜遠避,而蘭麝諸香,皆能走泄元氣,豈其直哉!所不禁者,如棗子燒煙之法,一可避其不正之氣,更可助其營衛之情,且能開胃進食,如被房室經水生產之穢所犯者,俱以大棗燒煙解之。若防發癢者,則以樺皮和大棗燒煙解之。若被酒厭者,則以葛根、茵陳蒿燒煙解之。被五辛厭者,則以生薑燒煙解之。被死屍之氣及癘氣所犯者,則以大黃、蒼朮燒煙解之。為狐臭犬羊厭者,則燒楓球解之。若遇風雨時者,則燒蒼朮、楓球避之。若血少而漿難之痘,則忌燒蒼朮,蓋恐愈燥而漿欲難耳。若遇諸惡氣則通以乳香,燒煙熏之,以胡荽酒噴之,然若有煮醋熏痘者,以醋能活血,殊不知酸能收斂,大非所宜也。總痘瘡一出,則臟腑空虛,飲食宜節,勿飢勿飽,衣服宜調,勿冷勿熱,一有不得,災禍立見,故諸禁忌悉宜遵戒。

痘初起宜食筍尖、羊頭、雞腦、雞冠血,飯內煮肉、桑蟲酒釀;至釀膿時,宜食鵝尾肉、雄雞頭,煮爛蓮肉棗子,年深醃肉、圓眼酒炒、雞蛋白糯米粥、肉眼團圓、嫩羊汁肉、頂大桑蟲;及至收靨,惟宜清涼,忌食毒物。

痘始終忌食落蘇、蔥、韭、薤、蒜、栗子、螃蟹、鮮魚、蜜浸椒辣、時果、元蛤、籮豬肉,一切心腎血髓,肝腸酒糟對象,荔枝、橘子、小米、麥麵、火酒、生冷、發熱發氣性寒等物。

一痘時睡中切不可驚動,否則易成痘前驚、痘後驚。在灌漿時則易於停漿。

一痘如值嚴冬,房中多置炭火,有回天之能,盛暑多列水,水得清心之喜,務須四時和暖如春,令氣血和暢為妙。

一忌對梳頭。

一忌生人往來。

一忌六淫不正之氣。

一忌對瘙癢。

一忌雞、犬、牛、羊。

一忌僧道師巫入房。

一忌對掃地。

一直遠避油車,蓋聞香即變。

一忌驚觸。

一忌房中淫液氣。

一忌飲食歌樂。

一忌對荒言。

一忌詈罵呼怒。

一忌懷孕婦人。

一忌對哭泣。

一忌過冷過熱。

一忌過飢過飽。

一忌煎炒油鹽魚腥氣。

一忌飲冷餐水。

一忌麝香燥穢氣。

一忌婦人經候氣。

一忌溝糞惡濁氣。

一忌牛、羊、蠟燭氣。

一忌腋下狐臭氣。

一忌硫磺、蚊煙氣。

一忌五辛氣。

一忌熏抹瘡藥氣。

一忌諸瘡腥臭氣。

一忌吃煙煤燼氣。

一忌遠行勞汗氣。

一忌吹滅燈燭氣。

一忌誤燒頭髮氣。

一忌柴煙魚骨諸毛氣。

一忌蔥蒜韭薤氣。

一忌死人屍厭氣。

一忌諸腥燥氣。

一忌醉酒葷腥氣。

如悉遵前戒,重視謹慎,則重症可以變輕。如不遵禁忌,輕視忽略,則輕症可以變重,慎之,慎之!

治痘觸變歌括[編輯]

痘觸變焦紫,倏時喘急至,急覓絲瓜皮,取末蜜調置,甘草地黃湯,一服痘更起,若加煩譫時,犀角磨湯水,此是四五朝,治觸當如此。期若至七八,空殼觸必死,漿半犯觸症,按驗莫糊指。(絲瓜皮需要看未生筋時取來燥干、臨用只取皮蒂為末)。

痘觸變灰白,梟癢忍不得,附子綿黃 ,愈多功愈益,盤紅根暈斂,用此可效力。如無根縷繞,死症可言必。

痘正洶洶才翕漿,適為月水正臨場,不知潔靜相防護,致使花欄倏變常,月月紅花花一種,不分枝葉取煎湯,嫩杪煎湯投酒服,根枝濃沸浴花郎,不消時刻還歸正,任汝經紅觸滿床。

麝香一觸癢難熬,點點花心帶黑焦,急把升麻蒼耳草,濃煎慢浴轉明嬌,內應托里扶元氣,生地防風蟬蛻遭,歸芍參 赤痘共,紅花及與橘甘交。

死屍觸變目翻斜,痘必沉潛吐沫加,速把芫葵並棗艾,為筒燒辟正靈家。外取芫荽和姜醴,辰砂再入略須加,共將煮就時時呷,自得康寧掃去邪。

客忤相侵似若驚,啼號不歇面渾青,絲瓜細結含花香,露摘蒸來焙粉成,見症蜜調隨與服,量兒大小進多輕,此時莫說絲瓜賤,一寸絲瓜一寸金。

五六朝來漿正行,忽為貓犬獸驚停,古人特設烏龍散,遠志菖蒲各等分,再加蟬蛻酒煮透,去卻菖蒲遠志門,蟬蛻獨留研細末,沙糖調服酒含噙。

樣痘辨[編輯]

樣痘者如一家兄弟,妹妹數人,或兄患痘瘡,沿及於弟,而身出數顆,此非己之正痘,即所謂樣痘也。若痘有先標者,此乃自已經位傳出,又非可與沿得者,同視世作樣痘也,謬矣。凡兄樣於弟,叔樣於侄,姊樣於妹,男樣於女,則其起樣者正而不戾,反是則逆樣痘者,可不辨耶。

論痘疹斑疹膿先後順逆[編輯]

凡瘡疹只出一般者善,縱有並形,尤宜詳焉,如先發膿泡,後發疹者,是脾肺相生也,順也。先疹後斑者,是心脾相生也,順也。先發水泡,後發疹者,是肝克脾也,逆也。先發膿泡,後發斑子者是心克肺也,逆也。先發膿泡,後發水泡,少者是金木兩得,而難殺也,順也。多者金來克木,或木乘金衰矣,逆也。先水泡,後發斑子,多者是火乘木衰也,逆也。少者子衰母旺也,順也。並春膿泡,夏黑陷,秋斑子,冬疹子,是皆逆也。然瘡疹既出,而有逆順者三,有時之順逆者,春夏陽氣發生,瘡疹為順。秋冬陽氣伏藏,瘡疹為逆。有虛實之順逆者,如大便閉而能食者,是為實、為順也。如二便利,而不能食者,是為虛、為逆也。有出入之順逆者,瘡疹出者,為順,倒靨陷伏者為逆,此其略也。然凡先見疹子而夾出如水痘者,定是正痘,因疹子耗去榮血,故白似水痘,但與發散疹子繼養榮血,則疹散而痘自成,不可認為水痘,蓋疹子從不夾水痘者耳。

痘前十八犯[編輯]

第一犯猿猴跳鎖。凡兒未患痘時,先感冒風邪,身如火烙,頭痛自汗,咳嗽不已,或傷寒之後,而痘隨出者,則元氣囂漓,須急疏風解熱,補血滋陰,調元固表。訣曰∶一犯傷寒勢欲危,醫須斟酌痘無虧,如將湯藥柴胡用,嬰兒含花死可悲。

第二犯觀音拂痤。凡兒飲食不克樽節,暑濕不能護養,是以脾胃損傷頻多,泄瀉飲食懶飧,肢體羸瘦,其愈未幾而痘隨出者,則脾虛津耗,元氣衰微,治宜溫養脾元,補益中氣則痘可起脹成膿結實矣。訣曰∶遍後俄然痘症臨,脾虛元耗勢沉沉,急宜培土將元益,冷藥毫釐不可侵。

第三犯馬馳劍道。凡兒飲食寒暑不能樽節,是以瘧疾纏身,寒熱消灼,肌肉漸瘦,其愈未幾,而痘隨出者,凡常山、草果斷不可用,惟宜參苓白朮以扶正氣。訣曰∶嬰兒瘧後痘相迎,元氣囂離不可聞,草果柴胡宜悉去,滋陰補衛效通神。

第四犯一葦航海。凡兒元體薄劣,身發大熱,乾渴惡嗽,疹出未幾,其痘隨出者,此與循常先疹後痘者不同。凡先痘後疹者謂之逆,先疹後痘者謂之順,然此身弱發熱,惡嗽乾渴,繼又出疹,百痘隨後則勢頗危,須急補陰清肺,養胃扶脾,若黃 補肺之劑,切宜禁絕。訣曰∶小兒疹出太陰虛,痘症隨形毒客脾,宜急清金與培土,黃 若用嗽來催。

第五犯三仙入洞。凡兒平時患成疳積,肚大青筋,四肢羸瘦,變為丁奚,倏然而痘隨出者,宜治痘為主。訣曰∶丁奚疳積痘交關,且把花來發透全,切禁消磨並冷藥,檳榔濃朴及川連。

第六犯倒掛銀瓶。凡兒風熱腠理時發,大熱自頭達身,丹瘤遍起,其愈未幾,若尚未愈而痘隨形者,宜犀角、生地、丹皮之類,以清肝心二經。訣曰∶丹瘤未愈痘形身,又屬肝心是二經,最怕梟紅根座繞,解炎祛毒痘方明。

第七犯橋霜印跡。凡兒火烙臉赤,眼睛直豎,手足掣搐,驚厥屢次,口燥譫語,其愈不數日,而痘隨形者,此與循常先驚後痘者不同,蓋因痘而起者從心經,故不過時微驚惕即甚,亦不過臨痘時也。此則其驚已甚,治宜且與治痘為主,夫鎮心涼髒之劑,皆不可投。訣曰∶驚厥新痊痘症隨,硃砂金石莫相追,若還即見驚無歇,只管升花更與培。

第八犯藕池滲水。凡兒身熱自汗口中咯血,或鼻衄溺血,其愈不數日而痘見形者,此心官失守,致血妄行,治宜清心抑火,切不可妄用寒涼。訣曰∶諸血皆由熱犯心,清心抑火自歸營,切休輕用寒涼劑,花萎花欄悔實深。

第九犯石鼓陰鳴。凡兒未痘之前,身發火熱,飲食懶飧,肚腹脹膨,眼泡浮腫,睡臥不安,未數日而痘見者,治宜補脾理氣。訣曰∶腹中膨脹不思飧,氣阻脾虛痘必難,宜速補脾調氣血,更加升表自然安。

第十犯赤澤栽蓮。凡兒身發惡熱,自汗不止,眼睛昏花,阿欠啼叫,其症才愈,而痘隨形者,治宜斂汗而用黃 熬人乳以頻飲之,更投以調榮益衛之劑。訣曰∶汗流惡熱已亡元,痘犯心肝十不全,急補心肝並斂汗,痘如鼎灌自然痊。

第十一犯崖頭走馬。凡兒其 損傷不數日而痘即見者,治宜調血活血兼與扶脾可也。訣曰∶跌扑驚傷未愈時,箇中透出好花枝,安經活血調脾脈,自得群花朵朵奇。

第十二犯逐鹿亡羊。凡兒往來潮熱,腹生痞塊,日積月累,身體羸瘦,面黃力弱,而痘隨出者不宜治痞。訣曰∶病痞花開宜補元,扶脾益胃莫遲延,尤須治痘培根本,何怕花兒命不全。

第十三犯推車陷雪。凡兒稟父母胎毒,身患楊梅廣瘡,不時寒熱,其症未愈,而痘隨形者,將何所治?訣曰∶惡瘡未愈出天花,當用升麻藥不差,莫假連翹諸敗毒,誤將熏點浪塗搽。

第十四犯霜逐梧桐。凡兒身如火烙,不時嘔吐,不能飲食,投諸時氣而痘隨見者,將何所治?訣曰∶嘔吐驚惶胃不和,忽看花痘又相磨,應須安胃兼升表,自得成功患可無。

第十五犯倦龍行雨。凡兒飲食不節,致傷脾胃,四肢不收,發熱惡寒,而痘隨見者,將何所治?訣曰∶兒傷飲食正逢災,痘又陽明胃裡來,宜略內消兼補胃,更加升表自花開。

第十六犯秋蟬泣露。凡兒發痘之前,因感濕熱之氣乃患赤白痢疾,其痘未愈,而痘隨見者,將何所治?訣曰∶痢痘自宜除濕熱,更加培土和氣血,還須表痘復滋花,根本調微災自滅。

第十七犯凍鱗出谷。凡兒因誤持刃致傷手足,是以寒熱往來而痘隨形者,將何所治?訣曰∶金瘡未痊痘來呈,活血還兼開滯凝,更要升花期表暴,扶持鼎峻自安寧。

第十八犯浪里漁舟。凡兒每發驚厥,或患風癇,未久而見痘者,將何以治?訣曰∶風癇復苦痘來催,只把花欄着意培,灌得漿來花朵朵,不愁風雨更顛危。

各書所載名目不同,總痘前十八犯專意培花為重,若痘後犯此十八條,則又以專補元氣為要耳。

八門五樞[編輯]

心為赤帝門(附心包絡在顴臉)。

肝為青陽門(附膽在眼兩眶並左太陽)。

脾為黃央門(附胃在兩腮及兩頤)。

肺為肅白門(在額並右太陽)。

腎為玄武門(在交骨耳垂)。

兩顴為心樞。

兩眼眶為肝樞。

兩腮頤為脾樞。

喉突為肺樞。

兩耳垂為腎樞。

三關兩煞五軸[編輯]

胸膛乳阜心之關。

臍封脾之關。

陽球腎之關。

白帝煞門。

於氣窩右太陽。

青帝煞門。

座於眼眶左太陽。

顴鼻胸乳心之軸。

左太陽左脅眼胞兩臀阜肝之軸。

右太陽右脅項頸氣突肺之軸。

腮頰中庭口角肚腹手足脾之軸。

地閣後頸耳窖背俞腰脊陽球腎之軸。

經穴部位諸痘所主[編輯]

煩會 在頂上土星一寸,可容寸許,督脈所發,毒生於此大凶。

方廣 肺之部,痘少則吉。

神庭 肺之部,在頭,入髮際五分,督脈、足太陽、陽明三脈所會,不宜多出。

天庭 肺之部,見標先於此處,而且多者則為毒參陽氣凶。

穹窿 五嶽高處是也。痘若先見,則為陽,但多而細者凶。

風府 在腦之後不宜生痘。

印堂 肺之部,痘如一片雲遮則主大凶。

絲竹 肝之樞,在眉,頭陷中,足太陽脈氣所發,與商丘相應,切忌多密。

天倉 肺之部,在太陽之上,豐溢則五經無變症。

絲霞 在出眉梢之上,明暢則美肺之部也。

繁霞 在兩眉梢之上,明暢則美肺之部也。

玄武 上耳齊處,腎之部也。

山林 不宜結毒。

百會 痘毒不宜生此。

髮際 結毒則睛紅舌 口枯,而為凶。

睛明 在目內 淚孔手太陽陽明之會,肝之部也。

陽池 兩陽之地,切忌先見,稠密細小。

左太陽 肝之殺門,切忌稠密。

右太陽 肺之殺門,先見稠密大凶。

淚堂 即是眼眶,肝之殺門,痘如椒實,大凶。

魚尾 肺之部,在眼角之上,痘如稠密,大凶。

交骨 腎之部,在耳邊前一寸,痘如游蠶,主凶。

聽會 腎之部,在耳珠前陷中,上關穴下一寸,動脈宛中,手太陽脈氣所發,不宜生毒。

耳孔 腎之樞,療生於此即名豢虎,宜速挑治。

玄璧 即名瑞壁,脾之部也。痘宜稀朗,則為吉兆。

井谷 七竅之處,為井谷,痘若先見於此則為陰,而主凶。

五嶽 兩顴鼻額地閣是也。痘宜疏朗,美麗為吉。

顴阜 心之軸痘如彩鎦,為吉,若似紫萍,游蠶為凶。

顴石 心之部也。上灌下囂,視此乃係可治。

鼻準 胃之部,不宜生毒。

嵩岳 胃之部,痘如石榴,則四肢痘如夭桃而屈,吉兆。

年壽 胃之部,凡七朝而痘起,紫 於此者並若木硬而如錫片者,凶。

地閣 腎之部也,不宜先發。

鼻柱 胃之部,痘如桃花之美,為吉,如色灰煤,大凶。

迎香 在鼻孔旁五分,斜縫中手足陽明之會,不宜生毒。

食倉 在兩鼻孔旁是也。然近法令紋而在兩腮之次,亦名食倉,俱脾之部也。痘如喜窠,主嘔吐而凶。

人中 脾之部,乃司命之堂,不宜有痘,兼痘而如車輪之形者,主凶。

腮井 脾之部,痘毒不宜生,此與足陋骨相應。

腮田 脾之部,不宜稠密。

頤池 脾之部,痘如梅花,則脾土傷而瀉逆,主凶。

承漿 在頤前唇下五分宛中,足陽明脈之所會,毒生於此則凶。

氣樞 肺之樞,在頦下近喉處,痘多則凶。

喉突 在結喉一寸宛中,陰維在脈之會,肺之樞,主生殺之職,痘密於此則凶。

氣窩 肺之殺門,痘出於此大凶,穴在突下窩中,若三星乘照必死。

背座 下顴上囂,視此乃係難治。

項鎖 痘如蛇盤,則毒盛而難峻,肺之部也。

乳盤 心之樞也,痘如交累,則煩燥卷床。

膻中 又名胸阜,在兩乳中間,玉堂下一寸六分,任脈氣所發,心之樞也。有痘則煩燥而主凶。

中脘 在臍上四寸,胃之膜手太陽少陽所主,任脈所會脾之關轄也。痘如蜂螫為凶。

臍封 脾之關也,不宜多痘,否則脾家瀉逆,而主凶。

臍麓 脾之關也,痘如旋珠必主瀉逆,而為凶。

肺俞 在背部三椎骨下,兩旁各開一寸半,足太陽脈氣所發,然五俞之位,俱不可多痘,若並出於此,名為懸鏡而主凶。

心俞 在背部五椎骨下,兩旁各開一寸半。

肝俞 在背部九椎骨下,兩旁各開一寸半。

脾俞 在背部十一椎骨下,兩旁各開一寸半。

胃俞 在背部十二椎骨下,兩旁各開一寸半。

腎俞 在背部十四椎骨下,兩旁各開一寸半,不宜多痘。

肩俞 癰毒結於此者可治。

傷門 五關為傷門,痘多則煩燥。

丹田 在臍上之丹田,蓄毒則腸結便難。

玄門 男之龜女之肥,屬水,而疔火不生,若疔生此大凶。

豐丘 五經高處為豐丘,痘少則安寧順美。

曲池 在手肘曲處宛中,痘癰不宜,患此最宜速治,否則,易成痼疾。

三里 在膝旁牛犢下,二小痘癰結,此命雖無妨,但防潰筋之虞。

臀阜 肝之軸,痘癰結此可治。

陽球 腎之關有毒則凶。

商丘 在足內踝前微陷中,足太陰脾脈,所經與絲竹相應。

公孫 在足系足厥陰肝所經。

湧泉 在足心宛中,湧泉牢塊則毒透足難治。

太沖 在足大指末節,二寸或寸半陷中,又雲在足間二寸,兩筋間。

太白 在足。

陰陵 在足。

委中 在足膝曲處。

陋谷 在足底與腮井相應,疔毒生此,決不可治。

論時日氣血循行略[編輯]

人身血氣,晝行陽,夜行陰,自平旦寅時,從中焦注手太陰肺經;卯時,注手陽明大腸經;辰時,注足陽明胃經;巳時,注足太陰脾經;午時,注手少陰心經;未時,注手太陽小腸經;申時,注足太陽膀胱經;酉時,注足少陰腎經;戌時,注手厥陰心胞經;亥時,注手少陽三焦經;子時,注足少陽膽經;丑時,注足厥陰肝經。氣血循行,不可太過,不可不及,候氣失時,災HT 立見。且人之手足,各有三陰三陽。手之三陰,從髒走至手,手之三陽,從手走至頭,足之三陽,從頭下走至足,足之三陰,從足上走入腹,共合十二經絡。更有曰∶凡子午卯酉日陰交於陽,氣不足,其痘多攻,寅申巳亥日,陽會於陰,血不足,其痘多剝,辰日陽氣行下,血留不進,其痘補血。戌日陰氣行上,氣留不足,其痘補氣,丑未日氣血均行,其痘多吉,此以時日陰陽立說也。然人身氣血虛實,一覽可知,且性稟陰陽各異,豈可拘一定之時候,以概不一之性稟哉!

七日五傳[編輯]

一日二日,胎毒自腎而發,至骨髓之分。二日三日傳心血脈之分。三日四傳脾胃肌肉之分。四日五日,傳至肝筋之分。五日六日,傳肺皮毛之表。七日八日濃濃漸干而愈。否則,為倒靨,或成癰腫矣。

五臟胎毒所發[編輯]

肝為水泡,其色青小,是即俗謂水痘也。肺為膿泡,稠濁色白而大,是即俗謂痘子也。心為斑而主血,其色赤而小,次於水泡,是即俗謂喑子也。脾為疹,其色淺黃,而次必斑,是即俗謂麻子也。

紙捻照法[編輯]

用紙捻飽蘸麻油,即用烘乾,臨時欲用,再蘸其油,於燈上往來,略炙令油無泡,方點照之,則免熱油損傷皮肉,其照時須將門窗盡閉,致令黑暗,欲視其左,火移於右,欲視其右,火移於左,上下同此法照之,則痘之多少,色之何如,預見矣。麻疹則浮於皮外,而肉內無根,痘瘡則肉內有根而極深者也,故有以手摸之者,亦以其痘有根核而驗之耳。若以日光觀之,則不見矣。故不若火之為可預知也。凡以火照而見驚搐大叫者,亦痘候也。因心火太盛、而與外火和搏耳,治宜微利,以導心火,否則,驚搐踵作矣。

論服藥法並禁解毒藥寒涼[編輯]

小兒多不肯服藥,強之亦不能多進,然病勢猖撅,非藥方不能驅逐,痘屬虛寒者,尚可延綿數日,屬實熱者,火性急速,藥不可緩,故惟宜重劑膿煎,止用頭服,則藥功方能勝病。至於乳母,亦宜服大劑,使乳汁亦有藥力。但解毒寒涼之藥,不可痘初輕服,蓋痘毒本於胎元,伏於腎臟,感觸而出,莫可御也。非若諸瘡之出,初發可用解毒內消而愈。日成可用解毒,逐散而愈。蓋髒毒屬陰,而最深,必籍氣血送出於皮膚,運化於窠囊,收結成痂。還元而後已,寧有內消者乎?寧有不成膿者乎?故諸瘡可以解毒為主,而痘瘡必賴氣血以送毒為主也。況解毒之藥,多傷胃氣,多損氣血,且毒有不必解者,有不可解者,如稟賦強旺,氣血充足,胃強能食,自能運毒以成功,此不必解毒者也。如稟賦怯惡,氣血衰微,胃虛少食,則雖調補氣血,尚慮不能送毒成功,此不可解毒者也。至於解毒之方,若投之於將出之際,則寒涼抑遏,毒滯於中,非徒無益而反害之。惟結痂之後,有餘不盡之毒,假藥力以解散之,免其為癢為癰則可耳。

異痘須知[編輯]

天根痘 凡諸痘不起壯而天庭、或曉星起灌者,乃精氣外生,或曰天根,是十有九生。

天空痘 諸痘起壯而天庭或曉星不壯者,乃血不灌頂也。故曰天空十無一生。

明朗痘 諸痘不起,太陰太陽獨起者,是如日月之為明,乃屬吉者也。

明蝕痘 諸痘起壯,太陰太陽不起者,日月被蝕而為凶兆。

海溢痘 諸痘不起而耳後方圓一寸獨起者,名曰星宿海溢,是腎經旺也,可治。

海枯痘 諸痘俱起,而耳後方圓一寸獨不起者,名曰星宿海枯,是腎敗也,不治。

有根痘 凡痘頭面遍身稠密,十分危險,若得地閣方圓數粒如珠者,十有九生,蓋腎為人之根本,此痘腎旺,故曰有根,或曰足下有痘為有根。

無根痘 諸痘俱好,地閣方圓,陷伏乾枯,或灰白不起者,是腎水絕也,不治。

繞膝痘 膝臏之間髓會於此,腎所屬焉,故若紅活起脹為吉,若色焦紫須防成疔。

抱鼻痘 面部俱稀,而鼻梁左右密如蠶種者,此毒聚於脾胃也。名曰抱鼻痘,其疔危也。然此若得形色不乘,餘部俱順,亦見無恙。

單鎖口 面部俱稀,嘴角有一粒黑痘獨大者,此名單鎖口,若唇上下一圈,成串者,此名騰蛇鎖口,皆惡候也。

雙鎖口 兩嘴角俱有一粒者,此名雙鎖口,又名白虎鬚瘡,尤惡候也。

鎖項脫頤痘 一名盤蛇,一名托腮,一名纏喉。其痘遍身稀疏,惟項下至頤稠密一片者是也。乃係凶症。

豬頸痘 凡痘喉頸窩太多者是也,急服玄參、桔梗、生地、甘草、牛蒡、山痘根之類,遲則其毒結喉而死。

肫痘 其痘中間多而兩頭少者,甚至絕無者是也,乃係大凶之痘,多有其毒內攻,損傷心肺而死。

兩頭痘 一名兩截痘,又名春水段橋。其痘初標時自胸以上自臍以下,俱以見標,而中間一段,全元者是也。此因毒瓦斯壅盛,氣血相離不能交會,陽參於上,故頭面最多,陰滯於下,而腿足稠密,故胸腹絕少,為陰陽相離故也。故痘紅活而根窠圓潤者,急宜大補氣血,接續元氣,須於七日之內,速救為妙,至七日之後,則難救矣。惟正氣充足者,無妨,若頭面太多,肩背密甚者,死。豈可概以心胸稀少而忽之。

逆痘 其痘上身少而下體多者是也,此無大害。或曰從下先見而後上者為是、或以弟樣兄女樣男者為逆痘。

鴉翎痘 此天元足而壬癸充,有經獨發之痘,名為鯨罩雲衢,從見標起脹,俱黑圓綻光潤,圈圓頂峻,行漿漸黃,有神,此主後大富貴之痘也。狀元圖中俱載之。

鬼捏痘 此痘遍身全無點粒,其斑應片,卻如打傷之痕,此名鬼捏,決為不治。

鬼痘 其痘見標即完遍體俱多,頭面全無者是也。又名無頭痘,五日之內,尚可救治,五日之外則難救矣。因氣血下行,不能上升故耳。急宜用川芎、升麻、甘桔、防風、當歸、僵蠶之類,如不急治則曲池生毒,一月見骨而死矣。

賊痘 其痘初出大紅如綠豆大,過一日便如黃豆大,再日再大,先起先脹,至後則又變白,根窠與頂全無血色,或如黃金形雖起脹,按之虛軟,宜急挑破,否則四五日上下,出血則死,更有深紅厥赤,摸過皮軟不礙手者,亦是,因盜周身之氣血,而盡附之,故易長易膿,故名賊痘。但比諸痘獨大,其大甚速者,是也。若過三日,則必變成水泡,甚或紫泡黑泡矣。若形大而黑摸甚堅硬,或圓殼色者,此為痘疔,宜急用銀箸刺破,口含清水,吸其穢血,用紫草膏或油胭脂加血餘灰珍珠末填入瘡內,則諸痘自然起發也。

蛇皮痘 其痘頭面遍身並無空地,平塌而色白者是也。必枯乾不能作漿,至十一二日而死。

藥患痘 初標紅潤,至四五日,忽變陷伏,不起將至里虛者,此名藥患痘也,治宜急扶表里為主。

九焦痘 凡痘而當正額地閣,顴骨胸背耳後手足皆有一二個黑陷者,名曰九焦,乃不治之症也。

伏陰痘 其痘不灌膿,而內瀉膿血,故名伏陰。宜急溫里。

水晶痘 其痘色似蘆花,乃係氣血兩虛之候,宜急大補,然皮薄甚者雖大補無益。

空倉痘 其痘雖似肥滿,而內無膿血,里實幹枯全無血水者,是也。決死之症。

半邊痘 其痘或出於左,或出於右。歪斜頭偏盤暈散漫者是也。此痘雖飲食、聲音、二便如故,總難過七日也。

石臼痘 其痘中間有凹,四弦凸起,光亮好看,內實,漿板不化,以手摸之,其硬如石,形如石臼,故名之。必死。

茱萸痘 其痘不甚起,其中亦凹,四弦皆有縐紋,以形似茱萸故名之,若根窠紅活者,以內托散加減服之。

蟲痘 凡痘,夏月患者恆多生蟲,蓋熱甚則肉腐,肉腐則生蟲也。有不止夏月痘中生蛆,其瘡甚癢者,有雲∶此由毒留皮膚,熱腐而化,既腐於外,則毒亦外解,自元內伏等患,故曰吉兆,或雲草腐生螢,木腐生蟲,故為凶候,宜兼察形症何如,以定吉凶,治宜以銀箸挑去,或用柳條鋪下,則蛆自出矣。

血痘 其痘初出,紅紫平如硃筆點於遍身者是也。內根已腐,外苗必萎,六日之中決死不治。

火里苗 其痘自見點以至結痂,發熱不退而起脹灌膿,如期應候,必至落痂,則身涼矣,故名之。

血 痘 此血協熱毒而自漿也。凡刺 血黑者不治,如血紅者,急與犀角地黃湯加白芍以制血解毒。

血靨痘 凡痘出稀少,而四五日胖如碗豆,六七日血靨痂干,色似丹砂,九日而痂落者是也。此是毒少而氣血充足,隨出隨痂不及釀膿也。是以為之最佳。

懸磬痘 其痘玉枕之間團聚成塊,若紫赤灰陷者,最為極危。蓋此系腦戶穴,而宗脈所聚也。

鵝口痘 鵝口者,痘正起發時,唇口痘先發黃,熟而帶漿是也。此毒發於脾,漸至嘔吐不救。

白漿痘 凡初起發,其瘡頭便帶白漿者,此疫 痘也。凡痘有此主七日死。

破黃痘 其痘,人中一粒,比眾痘獨大,痘雖稀朗,至六七日或十二日傳經時必然發瀉不治,蓋脾已腐敗也。

四圍痘 其痘初起,而根窠起發之際,四畔旋出小痘,攢簇,本瘡或發似粟米者,必不待養漿,即加瘙癢而死。

漏瘡痘 有於膿漿成熟之際,瘡頭有孔,膿水漏出堆聚乾結成痂,色如天泡瘡者,此為漏瘡之美者也。更有不待養膿,忽而自破,漏出清水遂干黑者,此皆屬氣所為傳染相似,未有能治者也。

蛀痘 凡起脹時,痘上有小孔,不黑不白者,此名蛀痘,是表虛而腠理不密,大泄元氣,宜急保元湯加丁桂服之,其孔一密,而痘自起矣。如僅數顆,孔甚黑色者,則為疔也。

攀肩痘 其痘,肩項之上,稠密是也,如色又不佳者凶。

隱血斑 其痘形如豆殼而色灰白,全無血色,及至擦破而後血出而無膿漿者是也,不治。

赤萍瘡 凡痘出,如赤浮萍微微高起者是也。若抓破有血者急以解毒升發之藥救之,如成爛痘則無妨矣。

氣血兩敗痘 近看猶如水蓼花,遠望胭脂紫可夸,臨漿清水不成膿,古聖神農無治法。

紫萍瘡 凡痘出齊紫色;不起兼不灌漿,如紫浮萍貼在肉上者不治。

白萍瘡 凡痘出齊白色,不起兼不灌漿,如白浮萍貼在肉上者不治。

燕窩痘 其痘在於後頸之間,風門大椎兩穴之處, 粒稠密者是也,若色又焦紫者必危。

垂珠痘 兩耳屬腎,腎本伏毒之上不宜受痘,今痘出耳葉之處,連綿如串珠,此毒瓦斯傷腎之甚,萬無一生。

草尾珠 其痘遍身俱陷,惟 骨一團,飽滿如珠者,是也。此症尚可急治,而用補托灌膿之劑,或有生者。

黑痘 多屬血熱毒陷,況系天癸,奪權本最惡症,但形狀多端,有血活而猶可救者,有色異而後主貴者,須細辨之,惟血不活者不可治矣。

贈痘 贈者,增出之,謂自起脹灌膿結痂,皆有之,凡頭面已破,又復灌漿於無痘處復出一層是也。又名補空痘。此因正氣得補,而復邪毒逐外也。故最易長,易膿,若服補托藥後不出,贈痘破處不復腫,貫者不治。

復出痘 有先見一二點,於面部,或口唇上下,即已如例收靨,然以火照之,紅點隱隱內藏皮膚之內,其治宜急內托,則痘復出。否則,頤下即發一毒,然至此又宜急散其毒,若不散毒,而反發其痘,則必致成死症,無療矣。

木痘 其痘中心微微門陷,硬如干腐,無膿無血是也。此因小兒肌膚多痰結聚成毒耳,九日決死。

瘟痘 訣曰∶口不話,眼不淨,飲食不知討,終日困沉沉。重者似牛狂,手足齊牽並。早晨見好花,午後花落盡。便是狀元郎,到此門欄釘。此是瘟痘症,識得才療定。

佛頂珠 其痘天庭之間,稀少而形色潤美者是也。乃係最吉。

五種痘[編輯]

望痘 一名報痘,每見微熱,氣爽精旺神強,忽起點子,自一點以至十點餘外,其盤與頂甚焦,灌膿亦足,世每稱上乘者矣。或有結痂之後,一發熱而周身密布者,亦有將結痂而復潰爛深潭,方乃周身才起者,毒伏於內,人不先察,幸其自起得以全身,故遇極少之痘,必須細詳耳後紅紋,再閱周身紋路,以及面部氣色,如非報痘,則數點可雲,全吉。若猶未也,必須銀針挑破,初點胭脂封貼,則毒不內攻,後痘起發亦得鮮少也。

赤痘 一名九焦,其痘起勢光圓,易長易灌,根腳赤甚,似乎血熱,然先後不齊,三朝漿至隨貫隨回,以其九日之內必焦,故名九焦,是系腑症乃輕候也。

水痘 其發熱起脹灌膿,形色狀貌皆同,所以異者,惟出時頂色白亮,根腳散大,漿色淺白,頂無痘眼是亦。府症。可無生死之虞,但升表太過後必變瘡,而潰爛殊大耗人元氣耳。

石痘 此正痘中第一儔也。按之如石,易起,易貫,易靨,嘻笑如故,飲食如常,三朝漿至七日漿回,十日功成矣。

木痘 其發熱見紋俱似痘狀,但出之時,忽然見點不一,而足至一二朝,漸覺粗肥,至二三朝,反細而隱有形,無漿者,是也。是亦府症不必他虞,然此五種凡值痘症時行偏多,此類相混故宜細辨。

異痘諸名[編輯]

一彤雲繞頂 其痘遍身俱好,但頭頂一片紅赤者,此乃熱毒聚於膀胱也。須清利之。

一紫雲灌頂 其痘遍身俱好,但頭頂紫干陷伏不起者是也,不治。

一督元至欄 氣會足心之下,名湧泉穴,若於此中見痘,即痘勢已全,而獲最美,一雲,凡於此處先紅先灌者,大非佳兆,宜急保元。

一烏紗覆頂 其症必咽喉啞塞,喘促氣粗,是血衰氣敗,而元陽脫也,不治。

一梨花漫頂 此因氣血虛寒,不能振發光澤耳。急用保元湯加天雄,尤或可救。

一雲掩天庭 一名覆釜,一名蒙頭,其痘遍身磊落光澤,惟額上一片血泡,如雲者,是也。此乃心家客熱熾甚耳。宜急用犀角之類服之。

一紫萍鋪額 其症則熱甚咽痛而悶亂發狂,治宜急用清利解毒為主。

一烏紗落額 其候額上一片黑氣罩定,是元陽氣血並絕也。不治。

一灰撲印堂 此症是心家少血也。若兼腹脹咽干之候者,治宜補氣血為主,而兼托里,宜保元湯加芎桂紅花主之,如至於鼻者,則名中流抵柱、又名毒滯迎香,是又屬於肺也。

一紅紗拂面 此宜涼血解毒為主,如痘多而連肉紅者,不治。

一楊花撲面 此宜內托散加天雄主之。

一赤珠繞唇 此乃脾經極熱也。宜急清火解毒。

一烏飯沾唇 此症必聲啞神昏,目睛不轉,四肢厥冷,三朝七日乃死。

一霞錦穿胸 此因火毒熾甚,不治之症也。

一紫雲布胸 此乃血凝氣滯毒來攻胸也。其症必切牙戰掉,口唇焦裂,甚或頃刻而死。

一黑棋排胸 此心火亢極,真髒色見,三朝決死,火性迅速也。

一柳絮飛胸 此乃血氣枯弱也。宜保元湯加芎歸桂附主之。

一桃花映背 六痘遍身紅活,光綻圓滿,但背上紅稠密,治宜清火涼心解毒為主。

一紫萍浮背 其痘背上稠密紅紫連片者是也,不治。

一毒壅三倉 一名縵胸。其痘胸前成片,此五臟之募系焉,氣會聚焉,心胞絡注焉。決無生理。

一花鈿斜堆 其痘兩鬢獨多,若至紫赤者,尤宜清熱化毒。

一黑砂落背 此症尤為不治。

一梟炎蔽聰 一名鎖音。其痘在耳獨多者是也。耳為腎竅,忌先見先靨,如耳熱黑色防變,黑歸腎,為凶。

一雲鋪魚背 此五臟血已枯盡也。不治。

一赤鱗穿腹 此乃胃家熱甚,故大便秘堅、小便淋澀、治宜和解。

一三陰湊毒 足大拇指是太沖穴,屬厥陰。足心是湧泉穴,屬足少陰。足股旁是商丘穴,屬太陰,若毒湊者凶。

一白梨墮腹 此系氣血皆敗也。半月之間必發驚而死。

一葡萄落地 其痘臀尻間紅紫,片若葡萄者不治。

一爛粟居臀 其痘遍身俱好,惟臀上一片如粟殼臭爛者是也。急宜為補托下元,或有可生。

一榴花散野 凡諸痘俱好,惟四肢紅赤,唇口崩裂者,是心脾肺三經熱甚也。治宜涼血清火解毒為主。

一荷錢透水 一名脫腮,其痘獨兩腮稠密是也。若至焦紫神暗者,凶。

一楊花墮枝 其痘獨四肢灰白者是也。此因氣凝血滯耳,宜八珍湯加附子主之。

一梟聚兩頤 一名胭脂拍面,一名橘殼臉。其痘兩臉紫赤獨多者,是也。此因肝肺熱甚,宜急清熱解毒。

小兒面部見點吉凶之圖說[編輯]

凡發熱三日之後。其痘先出於面之下部,在兩頤者為上,在兩頰者為中。若額際先發者,系毒參陽位,為下下矣。凡曉星報點稠密者,雖各部稀疏難治。如曉星報點稀疏光潤者,雖各部稠密,必有可治之機焉。然五臟之精華,皆上注於頭面。故五臟之精華充足者,則痘點雖多,必能窠粒分明,高聳潤澤,雖多無害;若精華不足,則邪毒用事,奔潰成片,如 如麩,而為不救之症矣。

小兒面部之圖(圖缺)

面部八卦吉凶法[編輯]

干兌屬金,肺之象也,受克於南離之心火,得生於坤良之脾土。坎屬水,腎之象,受克於坤艮之脾土,得生於干兌之肺金。坤良屬土,脾之象,受克于震巽之肝木,得生於南離之心火。震巽屬木,肝之象,受克於干兌之肺金,得生於坎之腎水,離屬火,心之象,受克於坎之腎水,得生于震巽之肝木。

夫干兌屬金,金能克木,木既受克,則衰而不能生火,故金不受其克,以此斷言為吉。夫震巽本俱屬木,何巽重而震輕也?蓋巽近離火,火生土,土克腎水,而元神竭矣。故先見此部為凶。如離宮先見標痘者,則火亢水必害,不害則火必反逆乘,故為險症,惟若痘見滋潤有神,則水火交會,雖凶為吉。如離宮先出,坎宮後出,而坎宮痘反光澤,離宮痘反慘暗者,是南離心火,為坎中腎水所勝而克矣。然釜下而無火,則物安能得熟耶?故必不能成漿而死,是以為凶,其餘可仿類推,宜再兼以各部痘粒疏密,顏色之如何,以決之,萬元不中者也。

面部八卦之圖[編輯]

面部八卦之圖(圖缺)

訣曰∶幹上放起為半輕,坎宮先出定然凶,艮上一出三分痘,震宮出現喜欣欣,離巽九分險上險,坤上逆症實堪驚,惟有兌宮真為吉,八卦之中要分明。

九不識[編輯]

懸鏡痘 此痘背馳三陰毒,湊五俞形似背疽,乃一不識也。其候必煩燥譫語,惡渴嘔吐,身如火熱。

蠍子痘 此痘經於肝道,梟毒總聚左脅,其大如痘,四沿小者如珠,乃二不識也。其候必乾渴煩燥嘔逆不寧。

覆釜痘 此痘總會諸陽,旋繞連繹,而下部俱無,其候嘔吐頭痛,形似禿瘡,乃三不識也。

鎖井痘 此痘毒湊脾絡,群聚口沿,旋繞無數,乃四不識也。其候必 舌難咽,睡臥不安。

盤蛇痘 此痘毒郁肺絡,頸項團繞,形如瘰 ,乃五不識也。其候痰涎緊並,眼赤惡渴。

豢虎痘 此痘毒湊脾胃,臍輪左右梟淫盤結,乃六不識也。其候肚腹如絞,泄瀉吐逆,肢冷惡寒。

玄丘痘 此痘經心達腎,毒輳陽物,狀似陽梅,乃七不識也。其候小腹脹悶,便澀而赤,口渴身熱。

掩月痘 此痘經於陽明,輳於兩腋中窩,圈鎖十五六顆,手臂垂痛,其候口吐涎沫,惡熱臉赤,乃八不識也。

卷阿痘 此痘經於脾毒,手陽明兩掌心,痘四五顆連聚此,九不識也。其候吐瀉煩燥。

五禁瘡[編輯]

五禁瘡者,最惡症也。此痘一出,諸痘不能宣發成漿矣。─曰胃禁,二曰火禁,三曰水禁,四曰風禁,五曰寒禁。胃禁者,因毒火炙熱,不能發達於外,是以脾胃潰爛,其外出之痘,在於唇口之間,而四五點相連,諸痘未漿,此痘先已黃熟,是熱毒內攻,胃已腐爛,諸痘不能成漿也。故凡唇口一見此痘,如見煩紅氣粗,熱甚口臭異常者,是其候也。不治。火禁者,因初發之際,身發寒熱,就火溫熱太過,致使皮膚乾燥,又兼氣虛不能拘逐,故毒停滯於皮膚之內,發泄不出,細看皮中覺有紅色點子,無頭無腳,獨於四肢或頭面方廣之處,見一二點者,則諸痘皆從此痘發泄為孽,隱隱不起之痘,終不能快出者是也。宜外以水楊荊芥煎湯浴之。內用升麻和解散主之。則諸痘自可起發矣。水禁者,有因初熱之際,毒瓦斯方熾,誤食生冷,則毒伏於皮膚之間,隱隱見有紅點,或於方廣兩脅,手足頭面之際,發有水泡者是也。然冷氣在內,故內必腹痛肚脹,外必發熱惡寒,宜以丁桂茯苓升麻大腹之類逐之。風禁者,因發熱之初,失於避風,是以肌表固密,痘不能出,皮膚麻木,不知痛癢,或皮毛乾燥,膚癢欲搔,甚則狂譫煩語者,此風與火相博也。治宜以干葛羌活蟬蛻之類逐之。寒禁者,發熱之初,誤經冷水沐浴,或睡臥於鐵漆之處,或衣被單薄,感冒寒氣,是以寒凝肌表,痘毒不能宣發,手足麻木,不知痛癢,或肢體冷痛,不能舉動,更有獨於受冷麻木冷痛之所,不出痘子,惟在委曲避風之處,或頭面髮際之上,痘如隱疹者是也。宜內用川芎桂枝羌獨以逐之。外用重衣濃帛以溫之。

總論痘要歌括[編輯]

預知瘡痘吉凶機,氣色都於面部推,年上山根尤要緊,紅光可喜黯青疑。痘疹傷寒疑似間,古人分症可相參。莫將汗劑先輕試。發散惟圖表瑞安。瘡疹惟陽待熱成,微微發熱始和平。假如大熱身猶火,解毒常教小便清。始終能食最為良,平日其人脾胃強。食少卻防中氣弱,淹留引日變瘍瘡。最宜安靜號和平。表里無邪志自寧。煩擾忽來宜察審,最嫌失志轉神昏。陷伏須分實與虛,實須輕托大相宜。如逢虛冷宜溫補,幽谷春回慶有餘。四時分治候須明,暑濕風寒不可輕。異氣莫教相觸犯,致令翻變亂其真。痘瘡脈候貴和平,胃氣悠長最要清。弦數浮洪為實候,微沉短澀是須因。

馮氏誠求心法[編輯]

夫脈為臟腑虛實之據,氣血強弱之徵,水火盛衰之驗,故治百病必憑脈用藥而無誤。痘瘡尤必據脈施治而有功。蓋痘瘡之出,全賴正氣以充,托達表也。痘瘡之膿,全賴氣以噓之。血以濡之。噓之濡之者,不獨氣血為用,更有真水真火,以為氣血之根,而後噓濡有力,克成氣血之德也。痘瘡之收,既賴土德化毒之功,復寓萬物歸藏之理,故氣血尚為標,而水火土乃其本也。且諸瘡腫毒,非氣血不和所致,即暴受客熱而成,並無傳經定限,故可遷延歲月。或調和氣血,而形腫內消,或解毒清涼,而膿血勿潰。至於痘瘡得於生身之始,根於腎,發於心,傳於肝脾肺。刻期定限,十四日之中,自頭面以漸而下,見點起脹,灌漿收靨而後已。寧有內消者乎?寧有不成膿者乎?故必調理氣血,送毒出表,充打成膿,則毒化於外,還元於中。雖有客邪外犯,無足慮也。

是以治痘者,須於七日以前,如花之始蕾而發,其勢日盛,氣高於上之時,則助氣血以令頭面灌漿。氣交於中之時,則助氣血以令胸背灌漿。氣交於下之時,則助氣血以令腿足灌漿。借毒火之營運,而充灌成漿自易矣。有此藥力,以代氣血充灌之用。則膿成之後,氣血無傷,精神如故也。若不調補氣血,妄行解毒,清涼延緩時日,一至七日之後,如花之氣斂而欲謝矣。其氣日衰而降,復欲升提氣血,以達頭面行漿,不亦晚乎!

況氣血日衰,而充貫自難,毒火元從消化,重則內攻臟腑,輕則變生諸症。上古嬰兒天稟有餘,故古方惟為疏表清里,以圖易出易解。蓋因氣血充足,不必為之瞻顧也。奈近世嬰孩受質囂漓,雖名純陽之子,孰知陰既未足,而稟陽亦虛,當此先天之症發露,而陰陽兩虧者甚多,難出難膿,若始也。徒從疏表為事,則表虛者不能約束,任其一涌而出,則氣血充貫不周,定有難漿難靨之患里虛者,中氣愈餒,無力載毒成形,昧者重用毒藥迅攻,實同無米炊飯之象,非轉虛而成內潰,即奔潰而如蠶種蛇皮,至於膿也而惟圖清解為事,則陽虛者水伏於中,陰虛者枯涸於表,水火不行無行之化,氣血春成有質之功。況稟薄之芽兒,不耐疾病。一經發熱數日,元氣已傷於中,再加疏表攻托,氣血轉轉潛耗。痘之少者,雖虛而無傷乎性命。痘之密者,愈損而絕其生機。故(張)

痛求至理。凡遇六脈洪大有力者,則從古法以解肌。若六脈沉微無力者,則惟為溫中以托里,使中氣不餒。而氣血鼓舞則逐毒有力,起脹灌漿,不謀而至也。若六脈弦數無力者,則惟為壯水之中,仍佐補火之藥,使噓濡有力、而自出自化也。(張)壬午年在都,值蔣總憲之令孫女令孫出痘,一險一逆,(張)以心法治之俱變為順,蓋可見痘瘡為標,氣血為本。書曰∶識中標,只取本,治千人無一損,此之謂也。贅之於後,以廣識見。

蔣總憲之令孫女時年八歲,先天最薄。忽發微熱,面青肢冷,腹痛吐水,項倒神疲,六脈甚微,重按若無,余曰∶此中寒,元氣內傷之候,雖防出痘,難用解肌。只可憑脈,溫以散之,即可以去疾病,復可以任痘瘡,書所謂內傷多者,只須溫補,正氣得力,始能推出寒邪也。乃用炙黃 二錢炒黃白術三錢酒炒當歸一錢五分茯苓一錢五分炙甘草六分甜薄桂八分煨姜膠棗為引煎服,次日神氣稍爽,面青退而四肢溫,脈稍起而頭項少強,身熱壯而痘候現矣。照前方去黃 更進一劑,乃大熱,而次日見痘,神氣少壯。但脈尚弱,而無洪體,余見痘點少屑,知必繁密,不敢HT 攻,惟照前方溫補氣血,令其陸續出來。果至三四朝,來勢甚稠密,幸無蛇皮蠶種之狀,此溫補氣血,而氣血送毒出外之妙也。若以毒藥攻擊,則奔潰而出,如麩如 ,所不免也。乃於前方更入參溫補,痘與精神飲食日長一日而愈。未己,其兄十歲,夜半發熱,次早太陽額已見點,連片而不紅。腰痛疲憊,六脈無根,余知先天陰陽兩虧,脾元中氣甚弱,不能制約其毒,得以妄參陽位,然脾胃兩虛,則無力送毒出經,勢必沉匿而為內潰,乃用熟地八錢當歸三錢白朮四錢茯苓三錢炙甘草八分肉桂一錢五分升麻六分生薑膠棗為引,煎服,次早顴臉之間,一擁而出。如麩如 ,稠密無縫,六脈沉微,倦怠不食,幸而腰痛愈也。餘思中虛,若此而復犯,如是重痘,若不託住本元,即能一擁而出,若不能一擁而入乎?蓋正氣虛極無力主宰,任毒縱橫,若不乘其毒邪盡出在外之時,急為填補中氣,調益營衛,何以為充灌成膿,化毒收攻之用哉!乃照前方去升麻,另煎人參三錢濃汁沖服,服後甚安,次日仍照前方另煎人參五錢沖服,次早神氣少壯,飲食少進,顧臉之痘少起脹而紅潤,天庭之痘,亦非若前之純白色矣。余曰∶前者人參只用三錢,不過少佐苓術之力,以固中,實欲讓血藥先為見為功耳。所謂補血藥多則補氣藥從之而補血也。

今色雖轉嬌,誠非蒼固之象,漿清癢塌之候,勢所必至,可不急補衛氣以保之,乃用人參六錢生黃 四錢炒干熟地五錢炒黃白術三錢酒炒當歸身二錢茯苓三錢炙甘草八分肉桂去皮一錢二分煨姜膠棗為引,早晚各進一劑。若大便一次,另煎人參濃汁單服,如是調治,飲食漸加,精神漸長,膿漿漸濃,尚然七朝,瘙癢作而頭面爬破其半,幸充漿在前,爬破在後,痘毒化於表,藥力充於里,不能為害,仍照煎方加減,直至十日之外,痘熟而微臭。余曰∶今毒盡化於外矣。乃減人參,進以養陰退陽解毒之劑,痂落疤痕紅潤,精神飲食倍於常,古人人參戒用於三日之前,今不得已始用 術薑桂,二朝便用人參,三朝便用參 峻補,實因病情脈理危迫處方,其勢不得不然耳。

信乎,醫無定體,藥不執方也。余治王店鎮寒宗一舍侄,年七歲,平時嗜酒少食,蓋嗜酒則真陰消耗,少食則元氣空虛,是以一遇痘瘡發熱,神昏不蘇者竟日,醒則口不能言,目不能見,醫用疏表攻托,痘不甚起,而驚厥益甚。乃延余視,以其脈六部洪數而豁大無倫,身熱如火,手心如烙。余曰∶此真陰虧極,不能斂陽,神無所根據,浮越散亂,再為疏解,愈耗其陰,再為攻托,愈亂其神,不能言者,心不能為用也。目不見者,陰不能歸明於目也。五心如烙者,臟腑燥槁已極也。欲望其機竅滑潤流通,氣成其形,血華其色,排列累累於肌肉之間,焉可得乎?況驚厥一次,則神氣散亂一番,愈厥愈散,未傷性命於痘瘡,先完神氣於驚厥矣。必須求源茲本,以為不治之治,乃以熟地一兩、生地六錢、麥冬二錢、五味子六分、肉桂去皮一錢二分,煎與溫服,或以五味子酸斂為疑,余曰∶單使之則得為專酸斂之能,今內有肉桂大力君主之藥,一斂而辛散之勢愈烈,正欲籍其斂納,以收浮散之元陽,隨肉桂之辛溫,導入坎宮之命穴,真火即歸於中,陰翳之毒自顯於外,神自清而言自明,不待言也。乃服之,一一果驗而愈。復治王相國之令侄孫女,而患痘亦發驚厥數次,目盲神昏,而痘難出,身發微熱,六脈沉微,重按則空,此正氣虛極。小能任其毒火之攻沖,愈厥愈虛,而出愈難。愈難愈厥,而氣愈虛。前之脈洪數豁大者,則責之真陰不足,不能斂陽,而陽無所根據,散亂於內,焉能逐毒也。茲之六脈沉微,而無根者,乃責之真陽正氣空虛,元力載毒出表也。乃以炒黃白術三錢酒炒當歸身一錢二分茯苓一錢五分炙甘草四分肉桂去皮六分煨姜膠棗為引,煎服一劑而痘出,二劑而神清,三劑而目明,痘瘡光彩而飲食精神俱倍長矣。二者之驚厥目盲同也。脈之洪數沉微有異,則藥之救陰救陽乃迥別矣。故痘初發熱稍輕,至三四日痘尚不出,不可概為毒輕痘少,若神清能食,見點光圓紅潤,朝暮易眼者,此真毒輕痘少也。若身熱雖清,至三四日倦怠不食,痘白無光,不宜起發者,此血氣虛弱不能送毒外出也。急用溫中益氣,鼓舞營衛以托之,甚者連服三四劑,始能中氣旺而運毒以出,其痘必多者也。如不知此,輕視忽略,五六日後毒瓦斯內攻,莫救矣。若見其口乾舌燥,解毒清涼,益增冰伏內攻之禍,故古人熱輕而痘輕之說,可盡信乎?及六日之前勿用溫補之說,可盡拘乎?故切須分其虛實寒熱,實熱者宜發其壅滯,以逐毒,虛寒者補助其血氣以送毒,且痘之始終有險,救不測者二,一曰毒甚,一曰體虛,未出之時,三五日而速斃者,皆因毒盛也治者能順其勢以導之出,勿用寒涼解毒以阻遏之。則雖盛未必斃也。及落痂之時,或因一藥一食之誤,而即斃者,皆因體虛也。治者能察其虛實補養之,更防其虛而勿清解之。則雖虛亦未必斃也。

夫醫司人命,可不細心,觸類旁通,以圖萬全挽救之策。余曰∶至外科書雲,癰疽乃破漏之病,最能走泄真氣。旨哉!破漏二字,況小兒臟腑嬌嫩,皮膚柔脆,神氣未全,易虛易實,一患痘瘡逐處破漏,走泄真氣,豈不更甚,故《心鑒》一書,諄諄以固元氣為主,況今非昔比,天稟日薄,治之者若徒宗相傳淺略方論。一見發熱,輕用荊防羌獨,疏散為事;則表虛者衛氣愈傷,中氣亦耗,初則無力逐毒達表,繼則不能充灌成實矣。輕用犀角地黃清涼為事,則里虛者榮血凝滯,脾胃虛寒,初則阻遏毒瓦斯在內,繼則冰伏不能蒸長矣。輕用穿甲牛虱以毒攻毒為事,則正虛者無力擔當,奔潰而出,中氣愈虛,初則形如蠶種 窠,繼則虛抬空殼或水泡清漿矣。況痘瘡之發,多由於跌扑驚恐,傷風傷食,感觸所蘊之毒而發,一經病後,元氣已傷,再患痘瘡,氣血俱耗,故貴乎以脈消息。沉微無力者,非毒邪之內伏,乃氣虛不能逐毒也,固中調元,即所謂助正送毒,達表也。 、術、歸、苓、天蟲、蟬蛻、炙草、桂枝、煨姜、膠棗,皆為對症之藥。如洪數無力者,非毒藥之有餘,乃真水之不足也。火盛者熟地丹皮,佐以牛蒡紫草升葛,火假者,地朱丹茯,佐以甜桂鼓舞呈形,蓋必兼辛溫鬆動之味,以助發生長養之機,務使正氣內充,榮陰外潤,氣血宣形,健運不息,如篩米之轉運不停,則糠秕自然起聚一堆,而不混雜於米矣。更如禾苗之長,若不仗暖日以煦之,和風以宣之,雨露以潤之,惟竭人力以揠之,而欲望其發生長養者,吾未之見也。蓋藜藿之兒,中外堅固,及稟氣壯盛,六脈洪大有力,外感有餘者,暫從疏散,所謂有病則病當之,人強能任此猛劑也。

痘疹全集卷二十二(總論痘要)[編輯]

玉函金鎖賦[編輯]

痘里乾坤最大。(痘麗於外,五經旋轉,麗於陽者,陰以資轉之,麗於陰者,陽以舒暢之,乾坤造化之妙,陰陽合辟之機,其功最大者也。)門闌輔軸稀奇。(痘門有八,痘闌十有四,痘輔十有六,痘軸一百六十有餘,而以五經分注俱別,然門犯則蔭之。闌闌助而犯門者不為害,闌萎則驗其輔,輔正而賊,闌者不為賊,其相維相顧之奇,世之稀少知之者故曰稀奇。)方廣崇高空片,(天庭兩旁為方廣,陽峻之所,崇高之位也。此宜空隙,若先標於此,為毒參陽位,凶之徵也。)兩陽地位憑虛。(兩陽乃肝肺二經之達道,雲寰丘陵之地位所憑美者,貴乎空虛。)鼻準元陽流裔,(鼻之凰准,肺之所管,實元陽所流之裔,種於此者,是陽明之正經而順美。)眼眶座馘盤屍,(兩眼眶浮,乃肝經之分也。痘標馘座,盤屍甚為危逆。)人中不宜投轄。(人中,心脾所屬,故不宜投轄也。)腮宮喜得懸珠,(腮宮,脾之所屬,若痘見如懸珠,甚為可喜者也。)掛彩鈿於顴阜。(顴阜心之所屬,彩鈿者,五色所具而為是,喻顴阜痘美也。)撇梟神於氣樞,(氣樞在於頸鎖,氣動之處,不宜投粒,而撇卻其梟神於此處。梟者,不孝之鳥,悖母而食。)張鬼羅於眉上。(凡日月輔角,兩霞眉上,俱肺經之所屬也。若張羅網於斯,則肺受傷而凶。)垂魚鈎於兩頤。(兩腮及頤,膽之所屬,若有垂魚鈎之形則脾傷瀉逆而凶。)天庭高位,莫令干將蹲踞,(莫邪、干將,是吳之神劍也。蓋天庭乃部之崇高,君位也。干將兇殺之鋒,莫令蹲踞於斯,言痘之始達,不宜先標於此。)絲竹商丘,毋俾哀鋯猿聚泣。(木落霜飛,哀猿聚泣,擬猿之悲愁,喻夫凶兆耳。絲竹在眉後,商丘在足內踝,皆系肝位,而屬木,是以兩眼懸上下,先標而多者,名為哀猿聚泣,必致損傷者也。)怕唇軒之投粒,(夫上唇紅之中,名為唇軒,屬於心,而迫於腎,以此先形,則相犯也,故痘怕於此而先標焉。)忌地閣之榮枝。(地閣腎之所屬,於此先行而腮宮美麗者,亦為無妨,如腮頰不輔,而獨於此榮枝者,實為腎經痘,必灰煤黑陷矣。)要識梟紅罩錦,還征胸口纏珠,(凡痘犯心肝二經者,則梟紅罩錦,或色帶焦紫,又當徵驗胸口纏湊,珠紋如何?而隨與清理之。)喉突呈形連搭,嗽逆肺氣囂漓。(喉突肺經所屬,若呈形連搭則肺氣囂漓而嗽逆。)食倉 子營窠,嘔吐脾君失主。(食倉脾之所屬,標形而如 子營寞,則知脾主失傳送而嘔吐。)指梢冰冷兮,痘必重於陰俞,(未痘之前,手足指梢冰冷者,則天元弗克充托,必五俞之處,密而重惡矣。)頭疼流汗兮,毒自捐於上池。(痘未形而頭痛流汗者,痘必麗於心經,而梟炎之毒不潛逆於下自捐注於上焦之陽池,其痘必少矣。謂之池者,蓄元水以養之之名也。)腮井疊錢兮,防泄瀉於尾閭,(痘形而腮井如疊錢,則脾土失職,而尾閭防泄瀉之危。)顴臉游蠶兮,懼痘入於椒皮。(游蠶者,六七顆相連也凡顴臉如游蠶,則必焦皮,而為不救。)右太陽之揚幟兮,結虛泡於軸盧,(右太陽之陽熾者,是先標於右太陽之豐丘,山林等處也。經於肺絡,潛居崇位,則虛泡必結於手足之軸盧矣。)左太陽之系 兮,知鼻衄以遭虞。(左太陽,系 者,言先標於左太陽之豐丘山林等地處也,經於肝絡,毒峻於上,則必衄血,以遭紫陷之虞。)兩倉豐溢,五經自如,(凡食倉祿倉囊窠豐濃,則血氣滋養,而五經目裕如也。)雙霞明暢,六腑無虧。(凡繁霞、雙霞而明暢潤美,則傳送之官不失職,而六腑無虧矣。)欲逐捲簾,速察赤帝之通衢,(凡痘舌上生疔名曰捲簾,疔則梟毒湊心,則欲祛逐之,速察赤帝通衢之痘,而清降心經之火,赤帝通衢者,胸阜顴蜂是也。)諳究燕窩,應明少陰之拂拒。(兩腋生疔,名曰燕窩疔,若欲諳究其因,當明少陰心之拂拒。而水火不能相洽也。)疔不注於玄門,水能克火,夫疔從梟突而發,故疔毒之起,決不經於腎玄之門路,以其水能克火也。)斑必啟於傳脾,陽明受辱。(夫斑必啟於四五日,傳脾之際,則知陽明受梟炎之辱矣。)眉心宜廣擴一片雲遮歸冥路,(夫眉心之地,乃命之所主也,故宜廣擴,倘若 窠連搭,則為一片雲遮九日之期,而歸其冥路矣。)氣窩素清朗,三星垂照必鴟鳴。(項頸氣窩,肺金之元所系,此處素宜清朗,而忽見標者,則為二星垂照,必梟毒上沖、而痰嗽故曰鴟鳴。)乳盤交壘,端知煩燥卷床飛,(兩乳盤生,交相壘塊,則犯心經矣。故知其煩燥不寧。而卷床飛焉。)臍麓旋珠,預報脾胃多瀉逆。(臍封生呼,而痘珠旋轉,繞團則痘逆於脾、而瀉逆所不免矣。)諸痘未啟而眼角先黃,木未霜而葉脫,(兩角俱屬於肝木,若諸痘未曾啟鼎,而眼角漿先蠟黃,此猶木之未經於霜而遂脫其葉,茲因天元勿克滋 ,故清陽之地先黃也。)漿未灌而右陽先白,金不扣而妖聲。(如遍身未曾灌漿,而右陽先白色者,是猶金之不扣而有聲乃為妖矣。茲因肺氣囂漓,梟炎蒸逼所致,非正漿也。)肺絡經於鼻沿,慎爾矢音,(鼻沿乃肺終所維也,若先標而密,則防咳嗽失音。)心經達於臉底,惡哉疔毒。(兩臉顴底心以所屬,若先形而繁紅重密者,則梟炎攻湊,必生疔斑焦紫而死。)俯首承花花不艷,陽絕於中,(凡痘而天桂骨倒,其頭重俯下不起者,其痘必不能振發,如花之不能麗艷矣,此是元陽絕於中耳。)翻睛見點點珠明,陰馳於外。(凡未形之前,豎眼翻睛,驚厥四五次,而隨見者,則痘必如珠美麗,此是元陽輔馳於外,而不潛匿於內矣。)龜頭一粒似櫻桃,氣血調和而不匿,(凡陽物者,乃腎陽聚於斯,陽明振於斯,故其間一粒,似櫻桃之形色,可知氣血調和,毒不用匿矣。)項頸緊鎖若盤蛇,梟毒攻沖而難峻。(夫項頸乃肺氣出入之要。若痘窠則鎖纏繞如盤蛇形,則知梟毒攻沖而難鼎峻矣。)標狀元於三鎮,福地爭先,(三鎮者,額、鼻、地閭是也。此三處各見一顆,是陰陽互藏其根,實痘中之狀元,而難得也,故曰福地爭先也。)列北斗於五嶽,神天普曜。(凡兩顴各一顆,鼻準一顆,司空分綴三顆,是為列北斗於五嶽,其症必明朗美麗,謂之神天普曜也。)雙鉗禁口食,焉能以下咽!(凡兩唇中各痘一顆,則如雙鉗禁口,必不食而死。)一鵠衝心,氣必至於呵欠。(胸前而痘先形者,是為一鵠衝心,則肺金牿於梟炎,故知其氣必疲倦而呵欠矣。)背似撒麻須曉上方梅白,(夫痘而背後如麻種之撒者,則痘逆於二陰,而頭額間毒必灰白色,故曰上方梅白。)臉若鑲珠,自知下部桃紅。(凡臉顴上鼎峻肥,明若珠之鑲嵌者,則五經調順而下部之痘自知,其桃紅之潤美矣。)口吐白沫肺炎熬,(凡患痘而口吐白沫者,是肺炎之熬灼也。)眼流清淚肝榮 。(凡患痘而眼流清淚者,是肝血之滋 泡於內也。)虎口壘錢一握,何能啟鼎?(凡兩手虎口如壘錢樣,而滿一握,則陽明不能恢擴,血氣何能啟鼎於上耶?)魚尾搖鈴,勺水自難活潑。(夫魚尾肺之部也,在眼角之上,如痘形連塊,如懸鈴之象,則梟淫衝激已甚,而一勺之水,焉能活潑而致其潤澤耶!)淚堂結椒實,四肢鐵葉重重,(夫眼眶為淚堂,而痘結椒實,則知四肢上下必鐵葉重重,而無真元之美矣。)嵩岳吐石榴,五大夭桃灼灼。(五大者,人身一頭兩足兩手,如大字樣,故曰五大。凡頭而嵩岳之所而痘如石榴,則五大必夭桃灼灼而美矣。)水窠沿口,虛泡紐於臍封,(凡口沿出痘如水窠,則脾土傷而陽明耗,後必起虛泡於臍封紐絆之。)黃蠟鋪唇,真元絕於玄窖。(凡諸痘未漿,而唇上先黃蠟色者,爰謂未熟脾先熟。漿黃不是黃,此因真元之絕於玄窖不能上滋耳。)擺頭縮頸不安祥,腰錐疔毒,(凡痘六七日之際,頭擺不寧,頸縮不伸,弗克安祥者,此必疔毒錐於腰脅耳。)撒手號聲不嗜臥,腹納梟炎。(凡手撒亂擲,聲呼顛叫而不嗜臥者,必因梟炎納於肚腹耳。)鼻沖一直煤兮,少陰蒸郁。(夫鼻乃肺之竅,若鼻沖一直煤黑者,是火呈肺部,勢必敗傷也。)口中臭氣噴兮,陽明潰爛。(若六七朝之間,口中臭氣噴出者,是梟炎攻灼,而陽明乃潰爛耳。)未三日而顴骨有黃囊,誠為芝生午位,(凡痘三四日間,鼎峻光明,顴阜澄漿有黃囊者,誠為佳候,如芝生午位,蓋芝最難得。午者,屬火,顴系午位,故取喻之。)期六朝而年壽,啟紫泡號曰鴟入天門。(凡六朝而年壽鼻上起紫泡者,是梟毒攻沖於內,號曰鴟入天門,鴟系惡鳥,喻其不佳也。)兩眼碧睜睜。五氣分散而難醫,(夫精華聚於兩眼,若患痘而兩眼碧綠無精,光睜睜不轉活者,則五氣分散矣。何醫之有?)一聲連翕翕,三陰耗損而必夭。(凡喉內緊澀,聲連翕翕,而不能恪者,則肺氣漓而三陰耗損矣,必羅於夭亡。)欲知兩腋聚蜂螫,但看臉底形焦,(凡痘經於心肝,而欲知兩腋之下結疔如蜂螫者,但看臉底之痘形焦,則疔必結於痘矣。)既驗氣鎖漆葡萄,遂覺身中黑陷。(夫氣鎖在喉突下,凡於此而似漆染葡萄者,則陰遂乎陽,故覺痘必黑陷矣。)眼泡上浮綠色兮,生者之徵,(青苗關分於兩眼泡,若於此而肥潤綠色浮焉,則生者之徵也。)正額間竦黃豆兮,安全之兆。(夫元陽會於頭額,若於此高壘肥明如黃豆,則為安全之兆。)夾頸作癭,何必盧門覓劑,(凡痘見形而夾頸之癭隨發者,則必不能鼎灌矣,何必盧門覓劑耶!)舌根座蝗,速宜醫國求丹,(凡舌根生疔,如虺蛇之螫,命在旦夕,又急救之。)腮井隱癰毒,只怕漏谷害成。(夫兩腮之中名腮井也。痘後而暴發於此,必至成漏,名漏谷者,蓋七竅之處為井谷,夫腮系無骨虛境、漏谷也。)耳邊馬刀隨,必迎梟炎腫脹,(馬刀者,瘰 類也。未痘之先,耳邊隨結馬刀,其勢必迎梟炎腫脹潰破而危。)

小腹沉石而尿澀,子癰患於陰囊。(凡小腹緊並絞痛,如石之硬實,膀胱閉結而尿澀不通者,因梟毒注於小腸,必至癰患陰囊矣。)喉管燥咽而脅刺,毒菩牢於腸胃,(凡喉管燥而難咽食,兩脅刺痛而不可忍者,是痘毒菩燥於陽明,而腸胃俱受其梟炎之害矣。)睛紅舌 口渴枯,急查髮際,(凡眼紅睛赤,舌常舒 ,口內惡渴干澡而無津液者,此梟毒湊於少陰,而玄池弗克以滋 渴,且血熱毒甚,則生疔於髮際之處矣。)筋抽腳震作鴉聲,須察公孫。(凡筋帶抽縮腳股震動,口作鴉聲者,舌乃心之所出,筋乃肝之所生,此梟毒湊於心肝,故於足公孫之穴,乃結疔毒,宜須詳察。)倏然眩厥,肺絡客感風邪,(痘際忽然眩厥者,是風邪感於肺絡也。)連日譫狂,心宮馳入梟毒。(凡連日譫語癲狂者,此因梟炎馳入心宮,故熱極煩燥耳。)惡日光之照耀,陰復乎陰,(凡惡日光照耀之明者,則元陽散而三陰絕矣,必致歸復乎幽陰之地。)怕人聲之驚懼,陽離乎陽。(凡聞人聲驚懼而畏怕者,貝真元絕於五經,而陽明離乎正陽,必難久生矣。)錦紋如蚤咬,少陰血分戕傷,(凡錦紋如蚊蚤所咬者,則少陰心主被梟炎之戕賊而受傷矣。)囊房如土蚨,陽明胃氣失養。(痘如土蚨之殼者,則知玄窖絕其元,梟炎肆其虐,陽明失其滋養也。)痘經心而犯子晨,竟名變亂,余者一例相推,(凡痘經心者,而於子日標焉,則水能克火,故其竟後必多變亂而不鼎峻,其餘可例推之。)兔年育而遭寅月,終拘參商,舉隅足以自反。(參商者,二星名也。一星在於黃昏出見,一星在於天曉出見,喻其不能聚首也。蓋卯年生者屬兔,若遇寅月出痘屬虎,兔遇虎,則有吞噬之凶,而終拘於參商矣。舉一隅可以三隅反。)發腎見黑,黑可轉而為紅,(凡一日發於腎,而遂見黑點者,由於心火之煽惑,凡物出於火者,色必黑,但在於一日發腎之際,日數尚少,急用清涼升表,猶可於旋,惟在多日,則血乾熱熾,欲治晚矣。)傳脾益黃,黃自充而結蠟。(凡痘傳脾五六日之間,而囊房澄漿益加黃潤者,則充實結蠟,無他虞矣。)擔日月於兩掌心,忌纏破泡,(凡痘先出於左掌心者為擔日,先由於右掌心者為擔月,若於手足輔內破泡緊纏者,是欄中之最忌也。)麗奇花於鼻直柱,喜見盤珠。(凡痘於鼻直柱一帶定形,故為奇美,然痘所喜見者,惟形之若盤珠者耳。)不愁連片牽纏,只怕犯經逆道,(凡痘布列連片,牽纏密點者,此不必慮,惟犯於經絡,逆於正道者,是可畏耳。)汗滋滋而頭痛,才識心干乎胃,(胃主肌肉,凡痘之前,若心干乎胃,則肌肉開泄,汗出滋滋,且火性炎上,是以頭痛耳。)吐頻頻而火烙,隨知肺逆乎脾。(凡肺犯脾,則脾火灼金,火性炎上,炎熱毒上注,乃為嘔吐,內火熏蒸外亦火烙,俱屬葉痘而為凶。惟乍吐而即止者,不在此例。)蛇皮湊乎一擁,痘起而蛇皮斷者,是榮失其負毒之效,衛失其固表之能,任其梟毒一齊擁出,狀竟蛇皮矣。)蠶種布於六梟。(凡痘標如蠶種布者,則六經為梟炎蒸虐,必死之徵也。)一鵠橫空,要諸雙林無叢木,(凡先於天庭鼎峻者,須驗其兩陽山林之地稀少者,是為雙林無叢木而美矣。一鵠橫空者,言其先於天庭之坤鼎一也。)四賢過險,端知一水有真元。(夫喉突氣窩者,肅殺門中之賢位也。乳盤胸阜者,赤帝門重之賢位也。臍封者,寅帝明中之賢位也。

陽球者,玄武門中之賢位也。是謂四賢。言痘澄漿翕膿而靨至陽球之下,則四賢過其險矣。然其所居之地,則心肺脾腎四髒也。險能過此,自然天元得以滋合,而端知一水有真元耳。)血盆鯉鯁逐蚩尤,細觀梟赤,(凡兩足大股內際,是血聚會之盆也,此處而結鯉鯁,一帶紅腫惡痛者,宜急逐蚩尤而滅其梟青可也。然欲驗其毒,但細觀者心之際,必有梟赤之紋盤蛇於間矣。)肛門墜石腫,燒榴速治丹田。(凡肛門如隆石而重滯,紅腫如火燒石榴之狀者,則知玄窖不能滋養,故宜速治丹田。)洪鐘起架兮,恐扣腹之無聲,(凡痘啟於脾經,而一二日咳嗽連聲不已者,宜防其鍾受傷,而至六七日際音啞如鍾之起架,而扣腹無聲矣。)封鼎熔金兮,防爐中之失色,(凡眼鼻既封,而兩顴焦紫黑陷者,則如爐中之色失矣,謂之封鼎熔金者,蓋鼻乃肺之竅,而屬金也,謂之爐中者,蓋顴乃心之部而屬火也,故取喻之。)

有食不餐非是飽,鼓幔腹脹。(凡痘見後而飲食不進者。此非有食作飽也蓋因梟毒未盡,鼓幔於中,而腹為之脹悶耳。)無泉欲飲為因消,熬干喉舌。(凡口無津液惡渴欲飲者,血梟淫消灼,熬干喉舌耳。)莫夸浪里漁舟撐過海,尋着源頭,(凡人至十八九歲,則元陽必破,而惠痘必難保全,故名浪里漁舟,言其險也。若痘章鼎峻充貫者,則猶撐過海矣。然此治之者,宜尋着源頭,虛實而斷之。)兢慕紙幔小鼓得經敲,濃培根本。(凡周歲患痘者,則血氣未全。如紙幔小鼓,豈得敲點者乎?

故宜濃培元本。)肝肺並驂,不宜脫轡先馳,(凡左太陽與兩肩上一齊見點者,則肝肺兩經並驂矣。二處俱要美麗。倘兩眉之痘鼎峻,太陽地位陷伏者,則為脫轡先馳,肺壯肝衰,必為所克矣。)心腎二儀,豈可奪權煽禍,(夫方廣兩觀,心之經也。承漿地同,腎之經也。此乃陰陽二儀之所。凡陽先陰承理之順也。若顴阜之痘塌陷而地閭之處梟紅軍錦者,則為奪權煽禍於心矣。)三日而梟毒竄逐,肚腹決不蛙鳴,(凡痘標三日,而梟炎之毒竄逐於外表暴既盡,則肚腹自寬,決不飽脹而蛙鳴也。)七期而花爛鼎,灌膚囊自無梟癢。(凡痘七日傳至肺經,如花爛鼎峻充灌則痘之膚囊,自致饒美,無梟癢之虞矣。)湧泉漏腫於眼角,木侮土虛而難塞。(凡痘後而兩眼角淡膿流血不止者,是名湧泉,蓋如泉之湧出,干則又澄,飽則又潰,是因脾土虛而不能振托以固塞乎表,木氣侮而自推於損傷也。)破底罐患於足心,脾徹陽明而極苦,(凡痘後癰毒患於足心,而穢液流注不已者,名破底罐,此因脾土虛耗,不能使毒外出,是以注徹陽明,乃結其毒,潰破淋漓極苦也。)風裡箏聲吹散了,只因耗損天元,(風裡箏聲吹散者,言其脫氣之痘,而聲不以聚合也。此非耗損天元而何哉?)空中樓閣掛銀瓶,但言囊房虛豎。(空中樓閣掛銀瓶者,言其空抬囊堯,而虛豎其房也。)佛頂珠,第二樣痘,(佛頂珠者,乃脾軸中第二樣痘也。)倒懸鏡,不識一欄。(倒懸鏡者。乃九不識之中第一欄也。)提籃拾海棠,深明肝經之不美,(凡痘見海棠樣者,嬌紅可愛,然肝經梟邪之色痘之所不美也。)攜手覓金柑,獨顯脾胃之居功。(金柑者,外黃內實,故取喻之痘而若此,可見脾胃傳化之功多矣。)九日振皮毛,要得二望轉軸,(痘至九日則傳於脾,皮毛振托,而痂靨全美,然欲其轉軸於元會之機,則要得二望兩月之期也。)兩傳脫靨痂,直到改火復元。(凡至十四日兩傳之際,而脫盡痂靨,雖無可慮,然欲其完復真元,必至三月之後燧火更改之期也。)

玄玄賦[編輯]

粵聖賢之杳貌兮,體崇高而難匹,(古醫聖賢,去世杳逸,道體崇高,難可區林也。)啻童稚之脫象兮,符今古而不易。(凡童雅患痘,實如脫換一番形象,古今時雖不同,其經道欄輔相符而不易也。)慨痘疹之凶危兮,溯源流於陽毒,(慨痘疹之有凶危者,溯追其源,皆先天之陽毒耳。)造化之推遷兮,適氣運以感觸。(夫痘不發則遐邇俱寂,發則連鄉共邑。推遷無定者,因氣運之所感觸也。)精髓伏藏兮,脾土生息,(夫痘未發之際,則藏伏於骨 。其既形於外,皆賴乎脾土生息之也。)正火榮發兮,稟賦異籍。(夫痘必由熱極而標者,是脾土之正火以榮發其機耳,然有稀少而美者,有稠密而凶者,是因稟賦有異籍耳。)陰陽周全兮,從順而不從逆,夫血以榮之,氣以衛之,陰陽周旋,其間若順經者,則氣自培而不傷,逆經者,勢必傾而難活。要之,從順而不從逆也。)五經峻達兮,百六十而不一,(夫痘實五經之峻達,故宜別其所注之經,其痘輔有六百有餘、而以五臟分注經絡,俱別而不一。)

嘶冥瞽於三疑,揭九形之不識,(夫痘有三疑及九不識,乃聖賢之詳揭,以欲聞後學之聾瞽也。)別形體之少壯,判風氣於南北。(言痘瘡治法,宜分形體之虛實,年之少壯及風氣南北之異也。)舍淑順於兩儀,(陰陽兩儀,舍聚輔麗淑順之妙。)建中和於三極,(天地人是為三極,凡天時順其令,地氣振其權,人事盡其謀,此謂建中和於三極矣,)一騎當先,萬馬齊力,(凡一顆呈形而諸痘便齊者,此謂一騎當先,萬馬齊力也。太快宜防表虛。)片花落徑,全枝失色。(凡頰顴五經地位要處,而如擦破或結疔惡之類。則身上髓必灰陷爬脫矣。故曰片花落地徑,全枝失色。)暗投鬼箭兮,翻睛驚厥而不入,(凡熱一日而見點者為鬼箭,乃死症也,如翻睛驚厥乃出者則可見,外雖不熱而其內動已久,故熱透肌絡,痘經於心,為極美之證,而鬼箭射不入身者也。)時值藥銃兮,賦異囂漓而反賦。(凡十歲而出痘者,是為藥銃。然時值如此,元氣敦濃者,自可保全,稟賦澆漓,反致於成賦矣。)候正兮鑒形,(凡熱三日而見點者,是為正候,又當鑒形,形色之如何。)愆期兮勢逼。(凡熱七八日而痘見點者為愆期。則元氣消灼而勢危迫矣。)望穹窿以建位兮,陽先馳,(穹窿者,天庭方廣等處也,痘望穹窿建位,而先標焉,則陽氣先馳,防其焦紫疔斑之害。)墜井谷以不達兮,陰垂惕。(凡足掌心等處乃井谷之所雜也,痘若墜井谷以下達焉,則陰榮隨陽,必不能鼎峻充溢矣。)希狀元一枝,貼金錢於瑞壁,(凡鼻額地閣之處,各呈一顆者,是為狀元一技,而人所希仰之也。瑞壁者,脾之部位,乃則頤也。凡於此處而標佳美,如貼金錢於瑞壁也。)嫌五鬼之弄朝,脫蛇皮以粘席。(凡五關之地,最嫌其細密而逆,惡目鬼者,惡之之詞也。更蛇皮斷是門栩之棄痘,故欲其脫去而勿見也。)簧口無交兮,聲翕揚,(簧口者,蓋口如笙簧之聲也。凡痘標於唇之上下,勢如雙鉗交繞,則聲不能以翕揚矣,故如無交,則聲自翕揚也。)

樞突連片兮,氣淹塞。(凡頸鎖氣樞突內痘若連片,則犯乎肺經,隨必聲啞,而氣塞矣。)離明蛤兮,卷塵沙,(凡閉蛤而不開,則五官不弛於外,痘既鼎峻,然眼既封蛤,宜忌塵沙,青黑之色。)肺竅封兮逐蜥蠍。(夫蜥蠍者,言竅中生痘毒也,謂鼻竅既封,自能鼎灌,猶宜防蜥蠍之患而逐之。)喉呷呷兮,丹田傷,(凡聲之源,出於丹田,若喉呷呷而聲啞者,則知其丹田受傷矣。)眼碧碧兮,肝榮竭。(凡眼碧色而無睛光者,則肝血之榮已枯竭矣。)盪紫萍於顴阜,知赤帝之反側,(凡兩顴阜焦紫如水盪紫萍貼阜者,則知心經犯逆,而赤帝之門被反側以耗亂矣。)放梅花於頤池,概脾君之失職。(凡兩腮頤池,而帶梅花之白者,則脾君失傳化之職,而為可概也。)胸前漫脹,鴟梟停翼,(凡胸前漫脹者,是因梟毒攻沖於中。故曰鴟梟停翼。)嘔吐無休,蛇虺纏腹。(凡見點而嘔吐不已者,梟炎匿於腹內,如蛇虺之傳注也。)八門齊擁兮,森羅刀戟,(凡於八門一起擁出者,則如刀戟之森羅於間,必至於殺傷矣。)六欄次第兮,奇英露 。(凡六纏之欄痘而次第漸透者,則氣順而道正如奇葩之英,甘露以 之者然。)根窠盤紅兮,雖至尾而不易,(凡痘根窠盤紅鮮潤,則自頭至尾,何憂變易之虞!)形色脫元兮,竟已後而為逆。(凡形色脫元,或紅如胭脂,白如梅花,必後竟成逆而不治。)飛矢兮困於肺絡,(凡痘眉心之處,如見形而似飛矢,預知必有咳嗽等症,困於肺絡矣。)劈劍兮強於心敵。(凡眉心之處見形而似劈劍之象,預知有衄血等症,梟炎肆暴,強於心敵也。)識日輪之煦照兮,防梟炎與仇克,(凡在太陽髮際之處,是為日輪於此,而梟紅罩錦,則為日輪煦照,痘犯肝必致焦紫,而梟炎於是以仇克也。)驗風府之呈疔兮,逐蚩尤於蠻貊。(風府在於腦後,頸項之間,凡此處而疔注焉、則如蚩尤之居於此,而作害矣,故宜逐之。)鼻息梗痛兮,火珠闐實,(凡鼻內疼痛,腫梗者,此必火珠疔填,塞於中耳。)牙關緊閉兮,蜈蚣蹲 。(凡牙關緊閉而不能開合者,此必有蜈蚣疔蹲 於間耳,宜急治之。)耳孔疔兮名豢虎,豢虎一呈嚼其髓,治宜速乎鈞穿,(凡痘耳孔生疔者,是名豢虎,則必嚼其精髓,如豢虎於囿內,寧有不噬人者乎?故宜速宜鈎穿,以絕其根縷。)眼沿疔兮曰亡汲,亡汲一生爍其榮,法又忌乎挑剔。(凡兩眼紅沿而生疔者,是名亡汲。蓋目為肝竅,無玄水以吸握之矣,故曰亡汲。然此處一破,則成為湧泉之漏,故忌挑剔,惟以藥治之。(小指見疔兮,眼睜睜。(凡小指生疔,則陽明透毒於肝,肝注於眼而必睜睜直定不轉活矣。)膝彎坐蝗兮,腳筋直,(凡兩膝彎生疔則必腳筋抽直,疼痛而不舒暢者,即為察之。)豐丘拔幟兮,耽睡臥而好食。(五經高處為豐丘,凡痘於此鼎峻稀少者。是為拔幟,則睡臥寧靜,飲食倍常而吉。)

傷門流孛兮,擁煩燥而捶擊,(五關為傷門,凡於此而痘密惡,或疔毒注結,則為流孛,必煩燥不安、手足不寧,靜而捶擊矣。)棄倒 於腮田,為鐵蛆之爵粒。(凡腮田之間,痘形如倒 ,則脾胃受傷,諸痘亦為之漸壞,故如鐵蛆之嚼粒焉。)畏水形於鼻柱,因疳蟲之攻敵,(凡水形紋見於鼻梁者,必腹內疳蟲攻擊而痘必受傷,宜畏而不宜見也。)不養 於青田,怕乘風而搏擊,(青田者左太陽鬢底之際,肝木之位也。肝屬木為風,心屬火為火,凡此處稀少色不焦紫者,是為不養, 猿聚泣於青田,而美者也。蓋恐肝心二經痘毒,則風從木起火逐風炎,梟惡之毒, 猿之凶乘風搏擊,於眾地矣。)不潛蠆於陽池,避螫螟之接翼。(夫螟乃食稻之蟲,而陽池居陽球之中,凡此處而先紫黑,則螟螫於此,而潛蠆於斯也,痘必隨為俱變,故宜避其接翼而潛蠆也。)人中主司命之堂,(夫人中屬於心,吉凶休咎咸驗於斯,故為主司命之堂也。)咽突居生殺之職。(夫咽突屬肺,乃氣出入之所系,美惡預呈於此也,故曰居生殺之職。)

傳三日而不食兮,驗脾關之隱突,(凡痘至三日,傳脾之際,而腹脹不食者,須查臍封之處,脾之關也,此處必有隱隱密突,而毒瓦斯擁甚未舒,故失和平之氣也。)逾六朝而惡渴兮,視痘囊之紫黑。(凡痘過六日,則宜毒瓦斯少解,如口惡渴異常者,是可見梟炎蒸灼甚極,其痘囊必致焦紫變黑。)手輔倏腫兮皮光亮,豈鍾育乎臃毒。(凡六七朝而兩手浮腫光亮者,是因氣虛,且系脾土不能以制水,非癰毒之鐘育耳。)

牙床忽脹兮舌上卷,非偃梟於黑谷。(凡牙床腫脹其舌向上卷者,此必疔貯舌根毒湊於心耳,非梟毒之逆於合谷而然也。)按涌陵之勞塊兮,知HT 貅之透足,(夫湧泉、陰陵二穴。在於足心宛中之間,凡並塊牢結則知梟毒必透於是也,HT 貅者,猛獸也,喻其毒之惡耳。)觀天柱之垂折兮,諳精神之還壁。(凡痘而天柱垂折者,則知神明散精奪氣,如璧之不能完趙,而不可復得也。)兩肋疊椒兮,腸鳴熱極,(凡痘兩肋疊見椒色者,必腸鳴熱極而燔火攻熬,故色如是耳。)五俞撒網兮,頭多臉赤。(凡背後五俞密多布如撒網者,則頭額之痘必多,兩臉帶赤而色不正矣。)齧指 舌兮,凶魅歸而塌跡,(凡常將指頭齧咬而舌 者,則知毒澄於陽明,梟據於心絡,其凶魁已歸於花欄矣。有不損於身而滅跡者耶。)仰天咬乳兮,痘魃印而難辟。(凡痘而不時頭仰向天,咬乳齧齒者,則知癸元已亡,鬼魃掌印,而難祛辟者也。)唇宮堆蠟於七期兮,要石榴之竦粒,(凡痘七日兩唇先干,黃堆蠟者,是胃未熱,脾先熱,漿黃不是黃,惟見方廣兩旁,顴阜所在,如石榴之竦粒者,期可謂之真漿而得保全者也。)

膿涕交流於九日兮,雖半漿而不賊。(凡痘至九日之間倘囊破而流膿,鼻封而流涕者,是雖氣不完固,然榮陰循 乎中。而梟毒變化泄於外,是即漿澄未足,猶可充灌而不為賊害也。) (時梟癢兮,非有犯於穢液,凡八九朝 時,梟癢不正者,是氣血囂漓淫毒橫行,民可俱以犯於穢液而概論哉!)摸衣捻縫兮,豈可鈞視乎邪色!(凡九十日而摸衣捻縫者,此痘毒湊里,而手足忙亂,豈可均以邪色視之。)覆釜兮似禿瘡,懸鏡兮謬諸毒。(此二痘俱在九不識中,實相疑似而宜辨者也。)膚紋熱紅兮,丹瘤纏,(凡遍身大熱,皮膚隱起紅紋者,是為丹瘤也。)胸阜幔脹兮,眉慘戚。(凡痘胸阜幔腫者,是湊毒於心而眉頭慘戚也。)七朝結鯉鯁於血池,雖空房而可積,(凡痘七朝結囊,並不充灌,而兩股血池結起如鯉鯁一帶硬痛者,則知梟毒注會於此矣。然此上不衝心而無害,是即囊房中空,猶可充裕也。然竊謂前症,如僅言毒之無妨則可,若固見空房,無漿之痘於七日,而又夾熱毒之症,膿漿無自成梟毒,何由而化?竟未可保全也?)二六起 杌機於項鎖,雖充裕而非吉。(凡過十二朝,而項頸處重起 杌痘者,則毒盛而上升,縱然充足,亦難保厥終也。然竊見痘後復出者,歷多不死,蓋 杌之出者,是餘毒之未盡也。餘毒之被其推託而出者,是元氣之振撓於內也,則勝於毒之伏內,而不能出者萬萬矣。況囊房又得充裕,是可見榮衛之得並盛,餘毒之化易臻矣。但頸項不可太密耳。)下灌上囂兮曰糜鱗,上灌下囂兮曰煉鏑,糜鱗觀其背座,煉鏑在乎顴石。(凡下體灌漿而美其頭,而澆薄不能充盈者,是名糜。然糜者,麋也。以其上痘似糜,而輕賤也。鱗者,麟也,以其下痘似麟而難得也。若頭面俱已充貫饒美,而在下則澆漓不膿者是名煉鏑。煉鏑者,刀劍光脫鋒利之處也。蓋頭在上而猶刀劍鋒利之處為要道也,然糜鱗尤重於背座之痘美者為愈,而煉鏑則重於兩顴之處佳者為吉。)痘非嫌乎排密,(凡痘只求其經絡之正而不逆,即雖排密亦非所嫌也。)靨獨忌乎黑突。(夫靨白如梅花,薄如片紙,固難保全,然黑突太甚,則重為倒靨,輕則餘毒亦宜忌之。)交骨不留乎游蠶,(交骨者,腎之部,在耳前一寸,凡有游蠶焦紫之形,則痘而不能鼎峻矣,故欲不留於此處也。)中脘遠避乎蜂螫,(中脘乃脾胃任脈之所發,其部在於臍上四寸,若此處而重密如蜂螫者,則脾胃受傷矣,故宜遠避之也。)究五關三殺之非輕,(五關者,心之關在胸臆,肝之關在眼眶,脾之關在臍封,肺之關在氣樞,腎之關在陽球。三殺者,蓋起腎而不能表暴,一殺也;脾傳而不能充灌,二殺也;痂落而不能盡美,三殺也。凡此二端所系非輕,故宜詳究之。)熟八門六欄之是益。(凡痘有八門六欄,人能熟諳之,則有益於治痘之治矣。)貧富不可以二心,精微貴乎詳察。(凡業是者。須體天地好生之仁,貧富不可以二心,且理甚精微,尤宜潛心詳察耳。)

二賦出自《玉髓》,相傳既久,甚多魯魚之訛。今張逐一校正,且翻刻共有三部,今彙纂細注於下,以便後學易解。

辨證賦[編輯]

胎毒蓄積,發為痘瘡,傳染由於外感,輕重過於內傷,初起太陽,壬水克乎丙火,後歸陽明,血水化為膿漿,勢若燃眉,變如反掌。欲知表里虛實,須明寒熱溫涼。症候殊形,臟腑異狀,肝主淚而水泡,肺主涕而膿漿,心斑紅紫,脾疹赤黃,獨有腎經之無病,惟變黑而可防,所以觀乎外症,因而推何五內,呵欠頓悶兮,肝木之因,咳嗽噴嚏兮,肺金之象,面目帶赤而驚悸兮,心火炎於胸膈,手足厥冷而昏睡兮,脾土困於中央,耳尻溫暖如常兮,可見腎水之無咎。二處若還灼熱兮,須識痘症之乖張,故宜先分部位,次察災詳。陽明從目落鼻,太陽形於頭上,心火炎熱則鼻乾麵赤,肺金鬱結則胸膈先傷。脾胃屬手足之部,肝膽主脅肋之旁,頸項三陽交會,腰背統乎膀胱,泄瀉者邪甚於下,嘔吐者邪甚於上,氣逆則腹痛隱隱,毒甚則腰痛惶惶,心熱甚則驚搐,胃邪實則癲狂,口燥咽干,肺受火邪而液竭,便秘尿澀,腎因火旺而津亡。欲識痘症之輕重,又當觀勢之形狀。毒甚兮必身如炎火,勢微兮則內外清涼,寒熱往來神氣爽,定知痘出必禎詳,數番漸出兮,春回寒在,一齊湧出兮火烈昆崗。蚊跡蚤斑,刻期而歸陰府,蛇皮蠶種,引日而返泉鄉,須怕紫紅更嫌灰白,最宜淡紅滋潤,切忌黑陷於紅,色要明潤兮,猶恐薄嫩之易破,痘貴幹結兮,切忌癢塌之難當,面頰稀而磊落,清安可保,胸膈密而連串,吉凶難量,欲要尖圓不宜平陷,漿宜飽滿,切忌空瘡,皮喜老而愁嫩,膚愛糙而怕光,結實高聳,始終無慮,丹浮皮肉,必主刑傷,唇面欲腫兮,八九如何可過,腰痛胃爛兮,一七定受災殃,瘡堆口舌毒纏頸項,咽瘡喉腫,飲食難嘗,瀉利膿血毒甚無漿,此皆人力難挽,須知天命匪長。若至痘瘡焦落,又宜辨別陰陽,人中上下先靨為良,若是四旁先黑靨,多凶少吉要提防。

初熱溫和,腰腹不痛,山根年上,光彩紅黃,稟質有餘。面無枯滯,脈息浮大而數,唇舌紅潤而鮮,先出腮頤顴鼻地閣之處,圈紅皮濃,頓殊肉色之分。頂尖礙手,更喜色姿多潤澤,根窠壘列尤奇,乳食又能餐,二便如常,五嵩拱秀,根據期起灌,內症全無。此乃最為順候,何愁日至變遷,若初發熱如火,便閉煩渴非常,青黑見於山根,燥暗乘於年上,頭痛似破,狂叫譫癲,詈罵昏沉而見鬼,口氣如火而焦干,身壯熱而惡寒復甚,脈無力而沉細兼遲,腰圍肚腹,刺痛絞痛不已,暴烈煩燥,喘渴吐瀉昏沉,身大熱而唇口焦裂,未見點而遂啞聲音,痘密既多,飲食不已,方發熱而腰痛難伸,未見點而面目預腫,熱未透而先知蠶種,或未熱而先出如麩,肉色連紅,根窠不立。或帶紫色,慘黯不明,及見紫黑,青 如痣。天庭司空太陽心胸,先出成片,方廣印堂唇上結喉,首見如灰,頂不起而軟薄,根不緊而鋪紅,滿面紅赤無縫,遍身紫黑乾枯,顴骨胭脂,五俞蠶種,皮薄成漿如水,色黯昏黑無光,此等最為逆候,華佗應愧青囊,故色若鮮明,根窠紅活,雖平塌而可救,色不潤澤,根不緊附,縱起發而終凶,身熱不退而煩燥,且手足無花,雖四日還防添痘,身體既涼而寧靜。又四肢俱至,即三朝可許為齊,六日以前,內症雖多,痘瘡表暴而自愈。六期以後,內症不痊,表里俱病而為凶。靨後脈宜和緩,如見洪數者,餘毒留而未盡,黑疔挑見黑血,或無血水者,氣血竭而難生,初熱唇舌如聚黑點,或紫黑燥裂,預知症已多凶漿膿,口唇痘先黃熟,是熱毒內攻,尤為不治之症,痘逢擦破,膿血淋漓,有潰爛之勢者是吉,顴臉爬穿,目開腫退,如痘殼之干者為凶。起脹時多鼻涕,固為禎兆,成漿口涎眼淚,總屬佳征。初出昏慘色紫,茱根窠微細,宜堤御以防後變,痂落赤紫形突,及睡臥不穩,即清解以免毒生,故曰一看口唇舌尖而無枯涸燥澀;二自痘點圓活紅潤,肉痘之色分明;三看心窩腮口背項顴額臍間稀少∶四看頂硬根附,氣爽神清,而絕疔 焦紫及內症;五看兒稟壯濃,飲食素能,尚無疾病氣圍血溶。全此數者,則雖無三窟,亦可高枕無憂矣。

腫毒惡瘡方愈,麻疹諸疾才痊。氣血尚虛,重痘又見,標後壯熱而不退,將膿厥冷而難溫,惡癰夾於極痘,發熱喘粗不已,一便秘兼目閉,聲啞肌黑唇青,痘出昏沉,憎寒逆冷而不食,膿時胎墮,血來大熱而神昏煩燥,腹疼不止,而痘臭異常。頭溫足冷如痴,而悶渴殊甚,皮膚赤色不退,上下失血不痊,青回口角,雲掩天痘,腹脹喘粗,且虛鳴而出穢氣於口中,痘無根窠,縱微圈而夾沉重之內症,因熱經來久不止,以藥治之全不效,吐利不住食不化,或二便之血交流,痰喘心煩,頭汗如珠,兼下尿不止,是陰陽相離於上下。大渴血死痘色黑黯。或錫片干呆,是榮衛咸竭於表里,痘方盛時而發驚不止,及至虛弱而癇症相纏,胃熱發黃,狀如橘色而下利,膿漿未足,毒邪尚盛而眼開,不時努氣,如大便之堅澀,口中無食,若嚼物之空然,睏倦殆極而飲食不進,囊縮舌卷,而治之不痊,足冷至膝,齧齒目閉而無魂,吐瀉不止,寒戰切牙而氣冷,肚腹漫脹,氣粗殊甚,大喘煩渴,汗出如油,痘黑面焦,唇項腫硬。或胸高突起,吐瀉不瘳,狂悶不食。或手足如水,大頭瘟見於初起之際,黑靨成於六日之期,並一七而漿空寒戰。或三八而潰損斑爛,悶亂煩譫,見鬼指怪,元神虧乏,目失精明,泄瀉煩渴,湯水入喉聲汨汨,真亡毒伏,腹脹臍陷氣悠悠,自報痘後,便得非常惡夢,從敷花際,時聞怪兆妖征,行舉異常,悉變向時模樣,半粟不食,忽思頓勝野狼餐。

痘毒即繁,雜症又極,盧醫扁鵲,也應酸鼻,倉公韋氏,勿浪揚眉。

碎金賦[編輯]

痘本胎毒,俗名天瘡。雖癘氣之傳染,實殺機之顯彰,變遷莫測,酷惡難當。肌肉潰脫兮,若蛇脫皮,龍脫骨。精神困頓兮,如蚓在灰,鱔在湯。瘡有疏密兮,疏者輕而密者重。毒有微甚兮,微則祥而甚則殃,笑彼拘於日數者,未達遲速之變,悲夫惑於鬼神者,不求醫藥之良。

乾坤妙合,震巽分張,受氣於父兮,得陽精而凝結。成形於母兮,賴陰血以培養,民多嗜欲,氣匪淳龐,淫火熾於衽席,食穢蓄於膏梁。精血稟其毒瓦斯兮,甚於射罔,形體負其殺氣兮,險於鋒芒。

五運統於南北兮,有太有少。六氣分於主客兮,曰陰曰陽,變化各正,勝負靡常。

得其序而氣治兮,國無疵癘,失其序而氣亂兮,民有疹瘍。應至而不至兮,其氣徐。貴迎之以奪其勢,未應至而至兮,其氣暴,姑持之以避其強,不知此而妄作兮,違時者敗,能審此而慎動兮,順天者昌。

春令溫和而升生,夏令暑熱而浮長,秋令清涼而降收,冬令寒冽而沉藏,是得四時之正,不為萬物之傷。冬反煥暖兮,勾萌早發,春反凜冽兮,蟄蟲且藏,夏反清肅兮,涼風襲肉。秋反蒸褥兮,暑汗沾裳,若此逆氣兮,染之者即成疫癘。又有虛風兮,中之者必致夭傷。受父母之穢毒兮,隱於黝僻。觸天地之癘氣兮,發其伏藏。自內而出兮,布於四體。自外而散兮,根於五臟。可喜者苗而秀,秀而實,如鳥之脫距,所惡者枯而陷,陷而伏,如虎之伏崗。

東赤南白,西黃北黑,各分布而有定。春生夏長,秋收冬藏,自流行而無疆。初出血點兮,紅鮮得生之氣。次化生液兮,白瑩漸長之狀。膿成而色黃兮,欲收之候,痂結而色黑兮,已藏之象,謂腎無症者,似去冬不能成歲,謂黑為逆者,如廢白何以調陽。

方其發生兮,春夏為順,秋冬非吉。及其收斂兮,秋冬為順,而春夏不藏,應發生而反收斂者,謂之陷伏,應收斂而反發生者,謂之爛瘍。治不乖方兮,險變順而春回幽谷。藥不對病兮,險變逆而火烈 崗。

病似順而反逆兮,認之要確。病似逆而反順兮,察之貴祥。似粟堆聚堅礙兮,孰若磊落而稠密,如丹艷赤驕嫩兮,不如淡白而老蒼。初出現而涵水,年起發而戴漿。膿未成兮,干黑,囊未滿而萎黃,早發先為兮,如園林之花蕊暴長,遽消兮,似溝潤之潦潢,是謂奪命之證,休夸折肱之良。

輕或變重兮,誤服藥而犯禁忌,重或變輕兮,得遇醫而且善調養,蚊跡蚤斑兮,不旋踵而告變,蛇皮蠶殼兮,惟束乎以待亡,夾斑疹者,斑疹消而足喜,頂平陷者,平陷起而莫惶,病有標本兮,視緩急以立法。藥有補瀉兮,因虛實而立方。

嘻嘻兮,醫無定法。迷亂兮,藥無定方。大率賤攻而貴補,故多喜溫而惡涼。設若病遇虛寒兮,溫補有效。假若證屬實熱兮,辛香敢嘗,辛熱下咽,陽之盛者必困。

苦寒入胃,陰之盛者乃戕,戒汗下於首尾兮,惡攻之說。補脾土以制腎水兮,喜補之常,不識補者之短,奚論攻者之長。

形尖圓而光壯兮,氣之充拓。色鮮明而潤澤兮,血之涵養,可以勿藥,是謂無恙。

灰白平陷兮,血氣虛而補之以溫。紅艷鮮腫兮,氣血熱而瀉之以涼。氣至而血不足兮,雖起髮根窠不肥。血至而氣不足兮,雖明潤郛郭不長。泥章句以舉一隅者,守株安可得兔馳,辨說而執兩端者,多岐必然亡羊。

脾為水谷之本,固不可以不補,腎為津液之源,尤不可以不將,土雖為水之防,水能制火之亢,腎主骨髓兮,倒陷入於骨髓者莫救。腎司閉藏兮,變黑至於閉藏者可防,是皆歸腎之害,豈可謂腎之強。毒火燔灼兮,腎水且涸。營氣敗壞兮,脾土亦傷,故補脾不如救腎,而養陰所以滋陽。

炅則氣血淖澤而不斂,寒則氣血凝澀而不彰。氣血失養,痘疹受傷,或受於熱兮,為煩燥為赤為痛。或受於寒兮,為驚悸為白為癢。順時令之寒暄。禁人畜之來往,勿動溷廁之臭,勿燒檀麝之香,恐乘虛而易入,反助毒以為殃。痘雖吉而犯多凶,屢經怪變,症雖惡而調則善,終見安康。

若夫瘡疹之熱兮,相似內外之傷,邪火 赫兮,玉石俱焚。真水靜順兮,波浪不揚。噴嚏咳嗽兮,肺金流灼。項急頓悶兮,肝木被創。呵欠驚悸兮,心雖君主而不寧。

吐瀉昏睡兮,脾則倉稟而不藏。各藏有症。惟腎無象,不受穢毒之火,獨見耳 之涼,熱微兮毒少,熱甚兮火旺,大熱安靜兮,毒隨熱出而無慮。小熱煩燥兮,毒與熱留而可防。凶災莫測兮,又熱又渴。輕疏可許兮,乍熱乍涼。吐瀉勿止兮,使毒得越而無遏。

驚悸不定兮,恐毒深入而反藏。血妄泄於空竅兮,死期速於彈指。語妄涉於鬼神兮,變候易於反掌。

形症定乎疏密,部位決其存亡。如痘紛布兮,且顆粒而其疏已定,如麻堆聚兮,更模糊而其密堪傷,挨頰繞口兮,庚戊陽明之位,顴間額上兮,且壬丙太陽之鄉。頭為元首之尊,最怕蒙頭,項乃關津之要,還嫌鎖項,鼻準初出兮。淫毒犯於天根,耳葉先現兮,邪火侵乎玉堂。

漸次出兮吉兆,齊湧出兮凶狀。痘將出而熱減兮,藥勿妄服,痘正出而熱劇兮,醫宜早防。解其火毒兮,恐郁遏而乾枯。養其氣血兮,欲流行而疏暢。遠寒熱之犯兮,損之益之,而必使和平。助春夏之令兮,達之發之,而必使長旺。治其未亂兮,徹桑土於迨雨,知其防漸兮,誠堅冰於履霜。

出欲盡而不留,發欲透而齊長。苗漸成窠兮,氣之所 。肉化膿兮,血之所養,疏則毒少兮,頭面不腫而休怕,密則毒多兮,氣血不充而宜慌。時日既足兮,自翹翹而雜起,表里無邪兮,勿汲汲以作湯,所謂良將用兵,善攻不如善藏。咽候急痛兮,勿違時而早治。頭面預腫兮,但引日以必亡。小便欲清兮,大便卻欲其堅實,淡味可食兮,濃味不可以啖。嘗茹淡者,胃氣不損,養濃者火邪益亢,或見黑 兮,點之以胭脂,或遇乾枯兮,浴之以水揚,瘙癢忽生兮,取茵陳以熏燎,爬搔不寧兮,雖扁鵲而彷徨。

痘長滿水,毒化成漿,愛其稠密兮,惡其清淡,取其滿足兮,舍其虛癢。欲知透與不透兮,於手足而細察。欲知足與不足兮,於輔頰以端祥,設四末之未透,取脾胃而服藥,如一方之未足,視經絡以求方。

面頰最嫌破損,肩背尤怕。焦囊腫忽消兮氣脫,語忽妄兮神亡,食谷則嘔兮胃爛,飲水則嗆兮咽傷,切牙兮肝火熾而腎敗,寒戰兮陽氣弱而陰強,膿反干兮倒陷,膿不成兮伏藏,叫哭不止兮毒攻腸胃,悶亂不寧兮火烈鬲肓,倉稟不藏兮魂魄歸冥漠,水泉不止兮姻親泣於北邙。

膿血已化,敗靨相當。痂自唇吻兮,漿吐結如珠玉。靨自人中兮,部分界乎陰陽,令行秋冬兮,根據先後而不亂。氣應收藏兮,備上下而有常,顴上平干兮,慮乎倒靨,額間先收兮,謂之不詳。痂不着而壅腫兮由榮血之漫溢,瘡盡裂而皺揭兮,此衛氣之殘傷,當靨不靨,當藏不藏,便秘未通兮,里氣熱而涼導,便溏不實兮,中氣虛而溫養,熱傷皮毛兮,怪肺金不收餘氣,濕傷肌肉兮,責脾土不燥殘漿,頭瘡堆膿不平兮,孤陽似鰥而不生,足瘡包水不干兮,純陰如寡而不長,飲食減少兮,迤邐引日而斃,煩熱增劇兮,倏忽絕命而亡。

若間痂皮不脫,其間病氣之相妨。痘若敗壞兮,補空痘勿疑番次,瘡如潰爛兮,成潰瘡莫厭膿漿,遍身浸淫兮,粘背席而最苦,正面腫灌兮,忌腥臭而再妨。利多水液兮,此蓄水之病也,水去盡而自止。便多膿血兮,此倒靨之症也,膿去盡而可祥。瘢痕四昌兮,陷者虛而突者實。痂皮嫩薄兮,里則困而外則瘍。頭面燥痛兮,百花膏沫。遍身潰爛兮,敗草鋪床。

邪氣盡而正復,痂皮脫而身康。苟幼軀之多病,定餘毒之有藏,出或未盡兮,無空痘,須防卒暴。發或未透兮,無潰膿,必發疽瘍。不及時兮早收,毒火陷而可慮。或過期兮不靨,邪氣留而堪悵,身熱審其虛羸,咽啞觀乎嘔嗆。忽洒淅而肌熱兮,知風寒之外感。暴吐瀉而腹痛兮,必飲食之內傷。病有苦而眩暈兮,凶多吉少之占。身無邪而昏瞀兮,否去泰來之象。聲音不出兮,求諸肺腎之經。斑疹復現兮,責其心脾之髒。疳蝕出血者,難治。洞瀉完谷者不祥。勿謂痘收而縱馳,勿謂毒去而迨遑,正氣浸長而未復,邪氣方消而未央,特犯禁忌兮,今即生變,恣食肥甘兮,後必有殃。

疥癩腐潰兮,一面黥斑而似鬼。癰疽流注兮,四肢殘廢而如 。目腫赤痛兮,冷痘入而成翳。齒宣黑爛兮,熱毒浸而潰床。雖曰餘毒之為害,抑皆調理之失常。形容頓改兮,令人駭愕,療治悔遲兮,空自惆悵,謂人不能勝天兮,何以立乎醫藥?謂醫不如用巫兮,安能格乎穹蒼?

但逢出痘之歲,多求解毒之方,審歲氣之災祥兮,必解其郁,視殊氣之勇怯兮,各平其髒,欲避癘氣傳染兮,必先擇地之善,欲仗藥力調護兮,尤要識醫之良。大抵醫要識症,藥不執方,專行溫補者,則宗乎文中。喜用涼瀉者,則師乎仲陽。不解其書兮,似瞽瞑行於溪徑,未會其神兮,知矮仰望乎宮牆。

論痘出候[編輯]

夫人得天地之氣以有生,稟父母之氣以成形。然難免痘疹之患者何也?蓋因淫火中於有形之先,發於有生之後,遇歲火太過,熱毒流行,則痘毒因之而發,是症也,必假氣血而後出,而後解。其始之候,與傷寒相似,但傷寒從表入里,則見一經形症。痘疹從里出表,而五臟之症皆見。其髒之症獨見多者,即主其髒之毒特甚而治之。故其發熱煩燥,而臉唇紅,面色燥者,因火遊行也。身熱頭痛而腰脊強者,屬太陽經也。年寒年熱者,陰陽相抑也。噴嚏者屬肺也。吹欠者,屬脾也。咳喘痰涎,或煩燥驚悸,鼻孔氣粗者,肺心熱也。

竄眼者,膀胱起於目內 也。驚搐者,肝主筋而身熱乘之,是以如風之症也。口舌疼痛者,脾心熱也。

咽喉疼痛者,肺熱也。肚腹疼痛者,是脾肝也。狂悶者,亦脾胃熱也。昏睡者,熱甚而神疲也。自汗者表虛而腠理開,又或濕熱重蒸也。下利者熱毒下注,或又傷食故也,嘔吐者火毒上逼也。發熱者熱盛於外也。

不發熱者是壯氣也。然始亦有外因傷風等候,時氣傳染而得,有內因傷食嘔吐而得,有因諸跌扑驚恐蓄血而得。症候多端,卒未易辨,亦須以耳冷鼻尖冷, 冷,( ,臀尖也。)足冷驗之。蓋痘疹屬陽,出則腎臟無症,耳與 足俱屬於腎,故腎之部獨冷,又須視其耳後有紅絲,赤縷突出,且脈洪大而弦數,心窩有紅色點子,眼目睏倦,色如秋水,耳尻中指俱冷,兩顴之間有花紋見,及諸眼睛黃,目胞赤,手足鼻冷,小便赤少,大便不通,又或瀉世,昏倦多睡,不惡寒面惟惡熱,身略見熱而常驚惕者,此最可以稽驗矣。然治痘之法,惟察其表里寒熱虛實而已,外重則治表為本,內重則治里為要,寒者溫之,熱者平之,虛者益之,實者損之,折其鬱氣,滋其化源,以平為期,治之略也。如里實而又實里,則必結成癰毒,表實而又實表,則必潰爛不痂,故一二日宜於解表,使痘易出,三四日清涼解毒,使痘易長,六七八九日溫補氣血,使易灌漿,若與十一二日清利收斂,使痘易靨,此治痘之常法也。然痘亦有先期而速,後期而遲者,豈可執一而治之哉!苟痘未盡出而清涼,則痘得寒而凝滯,熱毒未盡解而溫補,則毒蘊蓄而不能化漿,至於靨後不過慎風寒,節飲食而已,治痘所當慎者,在於六日之前,斟酌用藥,則輕者可以高枕無憂。重者亦可扶危奏績矣。

出論因痘而施治法[編輯]

夫痘由中而達外,用藥因期而變通,以常而言之,則發熱三日,而後見標出齊,三日而後起脹蒸長,三日而後灌膿漿滿,三日而後收靨,其發熱三日當托里解表,使其易出,亦有氣弱而不能出者,當微補其氣,氣和則出快矣。但初不可用 ,恐腠理一密,其痘難出也。四五六日以清涼解毒為主,清涼則無血熱枯腸之患,解毒則無壅滯黑陷之危,惟有氣虛症候者,當清涼解毒,又所當忌,以杜瀉泄毒伏之虞,七八九日以灌膿為主,治法當溫補氣血,氣血流行而成漿自易,若有不能行漿者,是必氣弱血枯,或氣澀血滯,腠理固密,故即精氣雖盛,不易疏通,所以有是患也,宜外用水楊湯法,而內以宣血補血行氣補氣之藥可也。然凡灌膿,固宜溫補,以助其漿,惟症原由血熱腳地,勢雖稍得清解,苟遽大用參 溫補之法,則又恐依然血熱,而非所治矣。此僅可於催漿之品劑中略與清涼解毒之味,則血熱之勢自清,囊房之膿且可得而灌也。但太涼則冰血而毒凝滯,故曰中病即止,無過其制。則於十一二日以收斂為主,大和氣血,補脾利水,則自然結靨矣。此特語其常也。然長者可必,當隨候參詳。安可執一應無窮之變哉!如見紅點之時,痘勢輕少、不可過表在後,恐成斑爛,倘遇干紅紫色,宜急疏利,不然在後必成黑陷,四五日內,痘出至足下為齊,苟未盡出,則於解毒藥中,宜兼發表,若專於寒涼,則痘遲滯不出,七八日之間,毒未盡解,則於溫補之中,又兼解毒,若偏於溫益,則毒愈盛,不能化漿,十一二日之間,漿未滿足,必大補氣血,略兼解餘毒,否則恐有癰毒疤痕之患,然凡用寒宜遠寒,用熱宜遠熱,毋太過毋不及,此治之要,理之常也。但發表不遠熱,攻里不遠寒。蓋熱則行而寒則凝,苦則瀉而甘則緩,此治之權,理之變也,變通之妙,要在隨時制宜,如《經》曰∶「春夏養陽,秋冬養陰」,此皆因時寒暖也。又有曰∶時在春夏,天氣主之。治在心肺,心肺之藥宜多芩連荊防之屬;時在秋冬,地氣主之,治在肝腎,肝腎之藥,宜多丁桂姜附之屬,是雖不可盡准,實亦弗犯天和之意也。

論表里寒熱虛實[編輯]

表虛者,則痘易出而難靨,表實者,則痘難出而易收,里實則出快而輕,里虛則發遲而重,表實里虛,則陷伏倒靨,里實表虛,則發慢收遲,故痘灰白不紅,綻不起,發不光澤,出不快,昏暗陷頂,根窠不紅者,皆表寒而虛,如二便清利,身體不涼,手足口氣俱冷不渴,少食唇白,涕清飲食不化者,皆里寒而虛。此是表里虛寒之症,宜急溫脾胃,補氣血,當用參 四物木香肉桂等藥,以助灌膿收靨。然表虛者,以補為主,而補血次之,蓋血之載毒於外,必由於氣以拘血,苟非氣之制血,則血必泛濫不附毒、斯下陷內攻之患立至矣。里虛者,於補血之中,而兼補氣,苟能補氣,則脾胃乃壯,衛氣隨暢,自然起發,在後必無陷伏之憂,既能補血,則氣周流,送毒出盡,不致凝滯,在後必無癢塌之患,然補氣之中,更宜加以行氣,則氣不滯,補血之中,又宜兼以活血,則血不瘀,蓋欲血流行而不滯,必籍氣以旋運也。更若紅紫干滯,黑陷焦枯者,皆表熱而實,若大便秘結,小便赤澀,身熱鼻干,氣熱唇燥,煩渴者,皆里熱而實,此表里實熱之症,急宜涼血解毒,當用化毒湯,紅花紫草生地蟬蛻,黃連荊芥之類。但表熱者宜清涼解表,而分利次之,里熱者當重於解毒,而兼清涼,若在二三日之前,熱毒甚者,則微下之亦可,蓋涼血則無紅紫,解毒則免黑陷,表虛不補,即成外剝,里虛不補,即成內攻。表實過補,則不結靨,里實過補,則發癰毒。然有似虛而實,有似實而虛,如痘不起發,色不紅活,固似虛征,若煩燥渴熱二便俱難,此又當為實治,所以痘症變遷無常,若色一轉,又當變通不可拘於一定也。

夫痘瘡之出,根於里而發於表,故表里之虛實寒熱,不可不辨也。有虛而寒,有虛而不寒,然未有寒而不虛者尤不可不知也,蓋脾為肌肉之主,肺為皮毛之合,凡若惡寒,或自汗惡風,寒熱往來,面目青白,怠惰嗜臥,肌肉不密,手足冷而身體涼靜,精神怯弱,及瘡色灰白,陷伏,倒陷,癢塌並瘡不起,色不光澤,根窠不紅,及身有寒慘凌振之狀,兼脈浮細而虛者,此皆脾弱肺虧,為表虛寒也。治宜溫補其表。如精神怠慢,乳食不化,飲食少進,瀉泄傷渴,腹脹氣促,或大便瀉青,小便清白,手足厥冷,唇面清白,欲飲不飲,身體凌振,足冷過膝,瘡色灰白,寒慘不起,神思昏倦,口鼻氣冷,痘不起發,其脈沉細而遲者,此里虛寒也。宜溫補其里。如身體壯熱,或翕翕發熱往來不定,如扇之所復,瘡色綻實,頭與身背肌肉疼痛,眼黃鼻塞痘色乾燥,而焦紫不能起發,暨夫身發火熱,齊涌紅紫,色乾燥癢,舌上有苔,面赤唇紅,毛焦膚燥,手足俱熱,其脈浮數,而實大者,此腫熱肺盛,為表實熱也。治宜散表除熱,切忌黃實腠之藥。倘若飲食如故,二便如常,精神爽快,瘡色起發和順者,此里實之得中者也。不必施治。若蒸蒸作熱,手足如烙,小便短赤,大便秘結,瘡色焦紫,喜居冷處,口氣熱而作渴,舌燥干而喘促。驚悸煩燥痰壅,咳嗽氣粗,吐利大渴或二便不通,唇紫而赤,譫語狂亂,胸膈飽悶,肚腹膨脹,甚或上下失血,其脈沉實,而數者,此乃里實熱之過甚者也。必致燥其陰血,治宜急與活血涼血,清熱解毒,切忌參術助脾,補氣之劑。然有痘瘡自始出一日,以至十日身熱不退,且又精神清爽,乳食如常,大便黃稠,小便清利,其瘡光澤,起發肥滿,根窠紅潤,易出易靨者,是表里俱實之症,雖熱亦無損傷,俱若小便赤澀者,急微利之,蓋實熱有餘之症,惟恐蘊熱發搐耳。然凡初熱宜乎表虛,則痘易出而疏朗勻淨。故用蘇葛以開腠理,既出之後,又宜表實,則易起宜回,而無倒陷癢塌之變,故用參 以實肌表,然參 用於起壯之時,則 宜多而參宜少,以補表重而補中輕也。若用之於結靨之際,則參宜多而 宜少,以補中先而補表次也。但痘瘡以頭面為主,故用參 而必佐以川芎防風等品者,是欲引其上行之義耳。然此僅言夫表里正氣之虛實也。又若痘出稀疏,神安色悅,根據期起灌,諸候如常者,此為毒之虛也,宜順之而勿治,若齊涌稠密, 腫紅紫,身發火熱疼痛呼號者,此為毒之實也。宜解毒之藥因證治之。丹溪曰∶虛者益之,實者損之,寒者溫之,熱者清之,治痘之大要,舍是四者,無治法矣。發熱之初,急宜表散,要在表熱盡退為佳,既出之後,隨證溫涼,務在解熱消毒,調氣活血,使榮衛和暢,則無壅滯陷伏之患,又必謹避風寒,絕戒房事,調節飲食,禁止穢氣,自然獲吉矣。

形色[編輯]

夫痘全診乎形色,謂之形者,痘之形也,凡始初之形,尖圓堅濃,起壯之形,發榮滋長,成漿之形,飽滿充盈,收靨之形,斂束完固與水珠光澤者皆正形也。或平或陷,形之變也,是以初出之時隱若蚊蚤之跡,空若蠶種之脫,薄如麩片,密如針頭,如熱之痱,寒之粟者,必不能起發而死。若粘聚模糊,肌肉虛浮,溶軟嫩薄,皮膚潰爛者必不能收靨而死。謂之色者,痘之色也。喜鮮明而惡昏暗,喜潤澤而惡乾枯,喜蒼蠟而惡嬌嫩,紅不欲艷,艷則宜破,白不欲灰,灰則難靨,由紅而自,白而黃,黃而黑者,此終始次遞漸變之正色也。若出形而帶紫,起發而灰白色之變也。更有根窠腳地,四者難名立各殊,總不離乎形色二字,誠為不易之要法,何謂窠?中透而起頂者是也。

何謂根?外圈而紅者是也,然圈之紅否則中之虛實,與痘毒之淺深,可見矣。窠之起否則根之淺深,與氣血之盈虧,可定矣。所謂腳地者,亦本乎根窠之圓混,痘粒之疏密也。夫紅暈之處謂之腳,凡彼此顆粒界線分明,不散不雜者,此痘腳明淨也,若空隙之處,便謂之地,凡彼此顆粒不相連綴者,此地面明淨也,總之根欲其活,窠欲其起,腳欲其固,地欲其寬,四者俱順痘雖重而無慮也。然圓者氣之形也。氣盛則痘窠圓滿而周淨。暈者血之形也,氣盛則必痘窠光明而紅活,故氣虛則頂陷,氣散則窠塌,然有氣虛極而不塌陷者,乃火載之,是以雖見圓滿,實空殼如泡然也。抑氣虛則暈淡,血憊則暈枯,然有血虛極而外面猶紅者,乃火上浮,是以雖見圓暈,實枯槁不潤澤也。形色者,乃氣血之標,氣血者,乃形色之本也。訣曰∶有盤有頂終須貴,有頂無盤卻不宜。觀此二語,頂固俱屬痘家之緊要,而盤實更重於頂也。盤者,即根腳之義也。頂者,即充足之象也。總而言之,痘瘡之始終,咸賴乎氣血,即根腳亦必籍氣血以承載,充足亦必資氣血以營運,以形色較之,寧可形平地而色紅活,不可形尖圓而色晦滯,所謂寧教有色無形,休教有形無色,蓋充足者由乎氣,氣可旺於斯須也。根腳者即華於血,又賴氣以拘之,氣血兮,德而成,且補血難圖捷效,故更重之也。

疏密[編輯]

夫痘欲其疏,疏則毒少,不欲其密,密則毒盛,然疏密之分,尤有喜忌焉,如頭面欲疏,是元首不可犯也。頸項欲疏,是管龠不可塞也。胸膛欲疏,是神明之地,心肺之居,不可觸也。腹背欲疏,是臟腑俞募之所附也。若夫手足則不忌其密矣。謂之疏者,非但稀少也,即鋪拂磊落,大小勻淨,亦可以言疏,故不論疏密,而貴論磊落,顆粒分明,尖圓緊實,雖密無妨,謂之密者,非必盛多也。即攢聚粘連,片復一片,模糊作塊,不分珠點,雖只數處,亦可以言密,兼初出時紅點才見數處,其表里熱候便退者,此即可語其疏也。苟見點雖少,而大熱不解,唇口燥裂,大小便秘,煩燥不寧,諸候未減,由此毒盛郁遏於中,不能逐出,故必日復更密,是即初出雖少,未可遽言其疏也。

榮枯[編輯]

夫物濕則潤澤,燥則乾枯。然痘榮枯之分,血實主之。血者,所以營陰陽,濡皮毛,流關節也;若瘡本疏者,則血不在多,而自易充足。惟瘡本稠密者,則貴乎血之有餘,則經脈流行,淪於肌膚,泱於皮毛,灌溉滋潤,肥澤長養,自然形色鮮明,根窠紅活也。如血不足,則經脈壅遏,囊窠空虛,乃黑燥而不鮮明,枯萎而不潤澤,皮肝皺揭而啟裂矣。故《經》曰∶諸澀枯涸,幹勁皺揭,皆屬於燥。蓋由其人血常不足,如以毒火熏灼反兼燥令之化,是以精血為之更竭也。治宜活血涼榮,散熱解毒,滋金潤燥,則乾涸漸可挽回矣。

老嫩[編輯]

朝華之草,夕而零落,松柏之堅,凌冬不凋。蓋草木有堅脆之不同,堅者難壞,脆者易傷,況於其人?質有濃薄,氣有強弱耶!痘瘡之毒,喜老而惡嫩,如瘡蠟嬌紅,色之老嫩也,緊實虛浮,形之老嫩也。濃濁清淡,漿之老嫩也。堅濃軟薄,痂之老嫩也。然老嫩之故,衛氣主之,《經》曰∶衛氣者,所以溫分肉,充皮膚,肥腠理,司開合者也。故衛氣強則肉分堅,皮膚濃,腠理密,而開合得矣。所以收斂禁束制其毒,而不得放肆乃色蒼而蠟,形緊而實,漿濃而濁,痂濃而堅,自然易壯易靨,雖有邪風穢毒,不能害也。如衛氣弱,則肉分脆,皮膚薄,腠理疏,而開合失矣。所以不勝其毒,而毒得以恣其猖狂之性,乃色嫩而紅,形虛而浮,漿清而淡,痂嫩而溥,易破易靨,不待邪風穢氣,已先敗壞矣。故瘡之老嫩,氣之所致也。至於紅者雖血之體,然血因火動而呈其色,無火雖紅,必淡矣。其以紅為血熱者,指深紅而言,若夫嬌者,氣固不足,連血亦虛,無幾之血,乘以無根之火。遊行於皮膚,因囊廓不濃,故雖紅而嬌,不若白而老也。

動靜[編輯]

凡物得其平則靜,失其平則動。《經》曰∶陽氣者靜則養神,柔則養筋。又曰∶陰氣者靜則神藏,燥則消亡。故最息欲其勻,語欲其少,寐欲其定,寤欲其寧,飢則索食,渴則少飲,觸其瘡則吟,拂其欲則鳴,此則氣足神清,而近平人之候,謂之靜而吉者也。如伸者,身有苦也,自語者,神不清也,喘相者,內熱也,腸鳴者,泄也,坐臥不寧者,心煩也,啼叫不止者,痛甚也,頭搖者,風也,指欲搔者,癢也,咽物難者咽痛也,切牙者心肝熱也。甚若悶亂燥擾,譫妄昏眩,搖頭扭項,手舞足擲,目睛上翻,寒戰切牙,則皆死候也,然如向靜而忽作擾動,瘡色條變,又無也,候者,此必戾氣所觸也。至若目瞑息微,四肢僵直,口噤瘡壞,昏睡不醒者,此是真氣將脫,魂魄欲離之兆,又不可作靜診也。

標本[編輯]

病有標本,治有先後。故有從標者,有從本者,有先標後本者,有先本後標者,有標本兼治者,並宜詳其緩急,而施以孰先孰後。假如痘瘡之症,若自人身而言,則氣血為本,瘡疹為標,如自瘡疹而言,則瘡疹為本,別症為標,如瘡子個密,是固在標之病,然視其氣若不勻,血若不周,則當以勻氣活血,兼行解毒矣。及利久不止,漸成壞症者,當以救里發表,兼而行之。此二者,所謂標本兼治者也。若氣血充實,但瘡壅遏而發不出者,則單行托里,解毒為主。瘡勢太甚,咽喉殊極腫痛者,則單用清利咽喉為主,大小便秘煩燥,喘呼者,則單以利下為主,此四者,所謂急則治其標也。如瘡已起發,但氣少虛者,即補其氣,血少虛者,即補其血,所謂緩則治其本也。如瘡勢太甚,煩渴不止,則以解毒為主,而兼治其渴,所謂先本後標也,如痘陷泄瀉者,則先救其里,後攻其表,所謂先標後本也,標本之理,於斯擴充焉。而自不紊矣。

始終[編輯]

治痘之法貴乎謹之於始,而慮其所終,則無日後之悔,故曰∶上工治未病,中工治將病,下工治已病。治未病者,十全八九,治將病者,十全四五,治已病者,功莫能施。是以發熱之初,大熱煩渴,而便秘結,腹痛腰痛,鼻干唇燥,驚悸譫妄者,此毒瓦斯郁遏於內,即當防其伏而不出矣。若吐利不止,即當防其中氣虛弱,而不能助瘡成就,或致倒陷矣。故熱則解之,便秘則利之,驚則平之,吐利則止之,且如出一點血,此春之氣,發生之令也。至於起發,此夏之氣,長養之令也,水化為漿。此秋之氣。成貫之令也。膿乾結就,此冬之氣,閉藏之也,若初出而便有水,將發而便戴漿,膿水成而便收靨者,此未至而至,謂之太過,須防必有陷伏倒靨,而非正候,宜急發表,托里解毒為主。若應出不出,應起不起,應灌不灌,應收不收者,此至而不至,謂之不及,此必血衰氣微,須即防其不出不起,無漿斑爛之症,宜急表暴起發,補托回漿,而兼與勻氣活血助膿解毒為主,又如初出而色艷者,則必皮嫩,嫩則易破,須即防其癢塌,若相聚成塊者,不可謂之疏,須即防有內伏,若漿水清淡者,雖見成痂,須即防其後發癰腫,若頭面預腫者,須即防其易消而倒陷,若咽喉痛者,須即解之,防其失音,而嗆喉,若頻更衣者,須即防其倒靨,若中多水泡者,須即防其自利,若目澀淚出者,須即防其膚翳,夫杜微防漸,洽未消之良法也。

氣血[編輯]

夫人身由氣血而生,火毒亦由氣血而中而發而解,故痘者,假氣血以成形者也,然氣衛於脈外,血榮於脈內,而元氣者,又為榮衛之主,故元氣盛,則氣血營運,五內百骸,周流不息,諸疾無自而作,雖痘毒感發,而氣有領逐之能,血有負載之力,氣拘血附,並行祛毒,痘瘡必應期而開落,以其毛皮充,肉分溫,而毒營運自快也。苟使元氣一虧,則氣血交會不足,氣在內而外不固,血即載毒以出,而為外剝。氣在外而內不續,血即載毒以入,而為內攻,諸症變作危亡,立至矣。譬如,元氣者主帥也,氣血者卒徒也,痘毒者敵人也,主將得人,則卒徒用命。而敵為之自破,不然鮮有不肆害於吾之土地者,觀於氣血之盛衰,而痘有圓陷榮枯,信可驗矣。故智者必補益真元,調理榮衛,而治痘也,然氣血盛,固能逐毒,而火毒盛亦能損其氣血,故急則治其標,(是清火解毒矣。)緩則治其本,(是補氣血矣。)尤不可不知也。且氣有生血之功,血無益氣之理,必先益氣為主,而補血為助,氣盈則能引血以逐其毒,如水必得風而後舟楫之行自順,苟或過於益血,則必載毒泛濫,久為大逆矣。此扶陽抑陰之大道也。

人之有生,賴乎氣血。然血為榮者,融也,如水之融,周流灌溉,而無所阻滯,氣為衛者,圍也,如城之圍,范護充固於身,而無所屈撓,即痘之一症,始末俱賴乎榮衛,淫毒之攻侮,非血氣不能以表暴也。形色之呈見,非血氣不能充灌也。雖曰痘伏於腎,發於脾,然所以建功成實者,則血氣也。氣陽也。故輕清而自浮,血陰也,故重濁而自沉,是以氣陽從於表,血陰從於里,氣以成痘之形,氣充則頂起圓潤,血以華痘之色,血盛則根窠紅活,然氣為之主,血為之附,必氣血相和於內,則虛其發揚於外,是為氣血交會者也,若氣雖盛,而血失所宜,不相歸附,則又有變態存焉,氣過盛則發為泡,氣虛則為頂陷,為癢塌,為自汗,為皮薄而軟,為寒戰,為吐瀉,為灰白,血過盛則為斑丹,血失職則為滯,為紫黑,為倒靨,或紫赤浮於肌表,而不藏入於 內,血虛則為淡白,為根窠無暈,以手摸過而紅色不見者是皆交會不足也,若根焦紫黑者血熱也,頂陷而紫黑者,血熱而氣滯也。此皆不可以氣虛而誤用補劑,但宜活血涼榮,解毒為主,血活則氣行也。

夫氣體大而常親乎上。血體地而常親於下。然氣有生血之功,血無益氣之理,故氣不可以虧,虧則陽會不及,而痘之圓暈之形不成,血不可以盈,盈則陰乘陽位,而痘之倒陷之禍立至,是以痘有氣血虛實之殊,然血之有盈,乃氣之不足也。大抵寒為虛,虛者正氣虛也,內症必多,熱為實,實者邪氣實也,外症必重,氣虛寒則宜溫補,氣實熱則宜清涼,血虛則宜補血,血熱則宜解毒,必致氣血和平,無過不及可也。然何謂氣血虛實之殊?且如氣過則泡,血過則斑,氣不及則頂陷不起,血不及則漿毒不附,更如痘色淡白,頂不堅實,不礙手,不起脹,或癢塌吐利,寒戰切牙,手足冷,是皆屬氣虛,大宜保元,倍加酒炒黃 ,肉桂川芎,丁香人乳,好酒同服,若根窠不紅,或紅而散亂,以手抹過,色即轉白,痘上如寒毛豎起,枯澀不活,及瘡干膿水少者,皆血虛也,亦宜保元內加川芎當歸,酒洗紅花,及下山楂,以消參 之滯,再下木香數分,而血自活,是經所云∶形不足者溫之以氣,精不足者補之以味也。然用黃 當在痘盡出之後,投熱藥須看毒盡解之時,用地黃防滯血,煩將姜制,用芍藥恐酸寒,尤宜酒炒耳。

頭面[編輯]

痘瘡以正面為主,蓋五臟之精華,皆上着於頭面也。故身上瘡癢而抓破者,不為大害,惟正面不可犯動一處,苟於眉目鼻面之間,抓破一處者,此肺熱也,急用甘桔牛蒡之類,以解之。其癢即止者,乃佳兆也。如癢不已,則浸淫漸開,其氣泄而其癢愈甚,必至滿面抓破而死。更有起發養漿之時,額上瘡如火燒,湯澆之狀,潰爛破壞,無復完膚,或兩頰之傍,亦如是樣,不待抓搔而自破爛者,必漸漸潰破殼焦,水去似靨非靨,其沙崩之勢,莫之能御,必至陽氣脫而死,更有痘瘡作漿之初,未易收靨,面上諸瘡未盡成膿,而忽鼻準頭瘡,先干如橘子色者,或眉心瘡自干黑者,或兩耳上瘡自收者,或唇上瘡自焦黑者,或兩頰瘡干蹈如餅者,此皆名為倒靨,乃死之候。不可認為正收也。

夫人之身,諸陽脈上行頭面,諸陰脈自頭胸而還,故頭面屬陽,而痘疹亦屬陽,以類相從,是以起發以至收靨,皆自頭面而始。蓋升生浮長,陽之性也。凡痘瘡起發,頭面以漸腫大,則得升生浮長之性,不須憂恐,只要痘子磊落紅活,光壯肥澤,則自成膿之後,毒化結痂,而腫亦漸消矣。如瘡粘連通片,模糊成餅者,只要紅活潤澤,咽喉疏利,胸膈寬快,飲食無節,而亦無變也。若色灰白或青黃,乾燥者皆死。其有頭面腫而不閉目者,毒淺而輕,若閉目者,毒深而重。瘡熟而腫消目開者,為吉,未成膿而即腫消,目開者,此為陷也,不治。更有未見點而頭面預腫看,則毒散漫於皮毛,必不能透肌而出矣。亦有將起發而頭面預腫者,則氣浮越而肉腠,必不能起頂而膿矣。此染時行疫 之氣,名大頭瘟,其毒最酷,一見其機,急用清解透托,以圖萬一也。

汗下[編輯]

夫痘瘡必待三日,不出或出不快,即微發之,如發後不出,僅宜日服二劑,此後而再不出,方大發之,若見點雖少,倘脈和平,是瘡本稀,亦不可亂為發表,發表猶此,況汗下乎?故痘症雖似傷寒,然治惟有溫平之法,而無汗下之理。且傷寒表症未解,尚不可下,況痘瘡必欲起脹,翕漿而後已哉,何世謂初覺即宜利之,宜泄其毒,誤矣。故在初發熱足冷,頭痛脈數,與傷寒疑似之間,僅宜解肌微表,若有內傷等症,僅宜微與化食寬膈,若痘而誤服麻黃之劑,以汗下之,則陽氣盡出於肌表,遂必斑爛而髒虛,虛則腹疼自利,或作寒戰,甚或里無陽氣,乃作陰癇,而死者多矣。抑痘而誤用大黃之劑,以下之,則毒乘虛陷伏,或為腹脹。或為喘急,而死者有矣。雖然亦有不得不汗下以劫病者,如未出時,重感風寒,約束皮膚,而腠理閉密,瘡出不快者,此必當汗之,令其陰陽和,榮衛通,而瘡自易出,毒得解散,苟不汗之,則毒無從外出,存伏於中,未免有閉門留寇之禍也。更如大熱不退,轉增煩渴,譫妄昏沉,便尿阻塞者,此毒蓄於腸胃之間,而與谷氣並結也,宜急下之,使其陳穢滌去,髒俯流通也,苟不下之,則藏污蓄毒煎熬於中,寧無養虎遺患之虞乎?《書》曰∶首尾不可下者,或謂首雲上焦,尾雲下焦,蓋治上宜消,治下宜導,而無下之理。或雲,痘未顯於表,其脈症有表而無理,若一下之則邪氣不得伸越,故禁首不可下也。痘已顯於外而無一切里症,內無根蒂,大憂不甚實,苟一下之,則毒邪逆陷,並即靨而精滋耗亡,是以大便乾結者,如亦下之,則愈竭榮血。故禁尾不可下也。論雖不同,理則一致,至如順痘初出,又無表里感傷者,則當任其自然,惟加安養,自見全功,若有風寒閉塞,惟宜解肌自出矣。

奈何才見痘點,亦罔顧其所蘊輕重,肌熱未透,毛竅未松,惟恐不出,用藥峻發,毒無出路,遇發則一倍變為十倍,十瘡合為一瘡,各曰斑爛。五內七竅,至於皆有,重者不救,輕者或為喉痛聲啞,目疾鼻塞之患也。

論變黑腰痛[編輯]

腎之為髒水,髒也,水居北方,天一生之,故受氣之初,先生兩腎左為腎而屬水,右為命門而屬火,所謂非水不生,非火不成,水火相濟。陰陽之徵兆也。然腎在俯下,痘疹之初,耳獨涼者,膀胱為腎腑,腎不受邪耳,此克能存水之德,以制陽光者也。如耳反熱則水不能制火,將有世所謂歸髒之虞矣。治宜抑梟炎,資腎水,況陽常有餘,陰常不足,故每有真水既亡,津液暴脫,則其氣滯其發燥,而乃 乎不能潤乎皮毛,滋乎腠理,痘中之血亦干而變黑矣。黑者火燥水涸,而血干之色也。腰痛者,毒火亢害之徵也。此理之常,雖曰黑屬癸水,豈可拘以腎實為邪而瀉哉。夫變黑腰痛之症,本屬火盛熱極,經所謂亢則害也。外火灼於肌膚之間,故其色黑,火毒相亢,而玄水枯竭,故腰疼耳。其痘必乾枯,或多斑點,非紅則紫,非紫則黑,其屬火也,明矣。治法大宜升提表散,而兼清涼解毒,於見點之初,使熱毒得解,斑紫得清,正痘得見,然後調理氣血,庶可挽回,若斑不退,紫不清,痘伏隱隱而不起,腰疼陣陣而難伸,頭面預腫,腹脹喘粗者、是必痘終不起,而難冀其有生也,至有痘將成就,而忽變黑倒靨者,是亦血熱火亢,毒滯血干而成,內攻為逆候也。故莊氏曰∶斑瘡倒靨而黑色者,是謂鬼瘡,此惡之之詞也。若是所謂冬月盛寒歸腎,變黑之說者,豈理也哉,

痘窖[編輯]

夫痘種於三五之梟淫,伏藏於干元之腎窖,腎所主者骨髓也。毒伏於茲,隨感而見。象與藥銳相似,火未至也。間寂無聲,火既至也。赫然震於宇宙之間,猶鏡之取火,火雖在內,使無日之精光相射,不能發也,是以痘疹未發,則遐邇俱寂,一發則遐邇俱燃,然此者,豈其如疫癘之相似耶?非也。若說痘疹為時氣之所感召則可,若說痘疹與疫癘無異則不可,疫癘惡症也,自外至內,熱是邪火流傳,疫毒之氣旁敷耳,若痘疹正病也,自里達表猛熱者,為正火。傳絡者,為正傳,但其機之感召,亦本於氣運之火動,蓋諸瘡非火不發,非金不收,《經》曰∶諸痛癢瘡瘍皆屬於火。」《書》曰∶冬若溫暖,春必發痘,是皆以火動言之。即雲從龍,風從火之義也,然痘之發必至三年,五年而一旺者何也?《經》曰∶其生五,其氣三,言形之所存,假五行而運用,征其本始,從三氣以生成。又曰∶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故乾坤諸卦,皆數三也。

人在氣交之中,莫不因時感氣而動三者,萬物生成之數,亦積余盈閏,補偏救弊之年也。毒雖內藏於腎,外必假諸流行,氣迎而萌,是氣也,歲運有太過不及,天道有乖戾變常,常此戾氣流行之後,則天人相感之氣,俱已消彌,必於三年五年,為偏,為弊,乖戾之氣,復感於所,是亦春生秋殺之義,泰否之象也。是以聖人立法,積余成閏,以正天度,皆在三五也。然有全家盡患,而獨有一二不出者何也?蓋痘毒既由於外感時氣,此必獨能調養,或元氣濃,不能感觸爾,故曰∶兒稟氣虛則出早。氣實則出晚者,此也。然冬溫痘發之義何也?蓋冬系太陽寒水所至,冬若溫暖,是水德不彰,故厥陰少陰,木火之氣反來乘之,而陽氣早發,夫痘疹之毒,藏於至陰之下,發於太陽之經,當其時而動其氣,則毒之為感召,乃發於春,故凡冬溫,便須預防,凡解毒之藥,及稟氣不足,素有疾病者,並宜預治也。

驗形察色[編輯]

夫形乃氣之充,色乃血之華。形以尖圓,皮濃為吉,皮薄半塌為凶,色以光潤紅活為吉,慘黯昏黑為凶。然痘之紅活又有紅圈、 紅、鋪紅之別,圈紅者,一線淡紅,緊附根下而無走散之勢,吉之兆也。 紅者,血雖似附而根腳血色隱隱出部,險之兆也。鋪紅者,病色與肉相平,紅鋪散漫,凶之兆也。故根窠者,血之暈,膿者血之腐,六日以前,專看根窠,若無根窠,必不灌膿,六日以後,專看膿色,若無膿色,必難收靨,此必然之勢,不可不詳也。

夫包血而成圓者,天之象也,毒出血從氣交,則圓必周淨,以見氣之製毒,得其官也。附氣而成暈者,血之形也,地之象也,毒出氣從血會,則暈必光明,以見血之製毒,得其識矣,此是氣血和就,並行祛毒,邪正自分,痘可不治而自愈,故曰∶真氣勝於毒則順,毒火勝於真則逆,其歪斜陷伏如麩如 者,皆責之氣,暈色濃淡,滋潤乾枯者,皆責之血。

論虛症補氣不補血[編輯]

夫有虛弱痘症,精神倦怠,面青 白者,是氣不充,則精神倦怠,血不榮,則面青白,治則補氣不補血者何也?氣有神而無形,補之則易充,血有形而無神,補血之藥難收速效,況氣陽而血陰,陰從陽。血從氣者理也。能使氣盛而充,則血自隨而亦旺也。且氣虛之症最易發瀉,而補血之劑,性能潤燥滑下,多用恐致溏瀉,補血之效未得,而氣虛之害益深,然有白陷不榮,不得已而用歸芍補血之劑,並有痘點繁紅,不得已而用紅花紫草,生地活血涼血之藥,並宜酒炒,以抑其潤下之性,借酒力而行之達表,則補血涼血之中,猶可升發,達表之妙,庶無潤腸溏瀉之患矣。惟在真血熱者,則不拘於酒炒,拼扶陰血大虛者,亦不可拘以陰從陽長而獨補其氣,恐衛分獨盛,得以自專其捩作,而為空殼之患,況補陽氣之藥,必有礙於陰血之宜。而反愈致其枯涸矣。

傳變[編輯]

夫痘之為症,與傷寒相似,從表入里,只見一經,形症痘疹從里出表,而五臟之症皆見,其所以次第傳注者,腎心脾肝肺也。一二日出於腎之骨髓,而傳心血脈之分,若血氣充足者,則盡傳於血脈,而無少留於骨髓,二三日則盡傳於胃肌肉,而無少留於血脈,三四日則盡傳於肝筋,而無少留於肌肉,四五日則盡傳於皮毛,而無少留於肝筋,五六日則盡出於瘡疹,而無少留於皮毛,如是則七八日膿水漸干,十日十一日則乃結痂,十二三日則痂落而體光澤矣。若初出於心而少留於骨髓,則渾身壯熱,口乾悶亂,則雖出於肌肉,而少留於血脈,則驚掣煩譫,痘不圓肥,若雖出於肝筋,而少留於肌肉,則發癰毒多在四肢,若雖出於皮毛,而少留於肝筋,則搐搦抽掣,而紫黑潮熱,若雖出於瘡疹,而少留於皮毛,則痂遲落而多麻瘢,故痘傳四經,而腎無留邪者,吉,若初熱便作腰痛,而見點紫黑者,多死,蓋毒瓦斯深伏於腎經,而不能發越耳。

論輕變重重變輕[編輯]

夫痘起於經絡,輕者自輕,重者自重,何有輕變重重變輕也?謂之輕變重者,其意不言夫輕痘之變於重也,蓋言人自輕視其痘,則變於重也。更謂之重變輕者,其意亦不言夫重痘之變於輕也,蓋言人能重視其痘,則變於輕也。假如痘毒將發,梟炎蒸灼,毛孔俱開,正寒暑易受之時也。及其既發,則中表俱虛,尤為飲食易傷,外邪易感之際也,痘即順美,倘恃其症輕而風寒不避,飲食不節,房室不成,污穢不避,過服寒涼,生人不忌,調理失宜,是以風邪外湊,脾胃內傷,變為壞症矣。倘即痘來稠密,而鄭重視之,謹其調理,節其嗜欲,守其禁忌,調其脾胃,是則陰陽得適,氣血相和,逆者難冀其生,險者保其無咎矣。

論氣虛補瀉[編輯]

夫氣虛痘症初發,則必身熱悠悠,乍熱乍涼,懶言神倦,面青 白,飲食減少,手足時冷時熱,嘔吐便溏,痘點即見,隱隱不振,淡紅皮薄,至三四日陸續不齊,不易長大,至五六日不易成漿,少食氣餒,傷食易泄,至七八日,塌陷灰白,自汗泄瀉,腹脹喘渴,塌癢悶亂,寒戰切牙,頭溫足冷,勢所必至,故治虛症初發之際,不宜投升麻葛根,紫草三豆湯類,而宜從參 飲,溫補之法為要。若氣粗皮燥,無潤色者,亦忌之,只以四君子減人參,加桔梗,川芎腹皮於補益之中,略佐以升提之法為妙。若點之出齊,又當重用參 ,及至八九日間,無他凶症,治法如常。如有頂陷灰白不起,或漿清自汗微渴者,則用大補湯加薑桂主之。若塌陷灰白腹脹泄瀉者,則投以木香散,若至塌癢悶亂,腹脹渴泄喘急頭溫足冷,寒戰切牙者,急進異功散,以救之。然此氣虛痘症,若父母能守禁忌及用藥不誤,則元氣復充,腠理堅固,脾胃強健,飲食如常,而虛症可以變實矣。亦有因補益太過,反增沉劇者,如漿足之後,而猶重用參 乃有喘急腹脹之患者,更有誤用五苓木香散多,乃有大便秘結之患者,更有過用丁桂辛熱之劑,乃有咽喉腫痛煩燥閉渴之患者,凡此喘急腹脹,大便堅秘,煩燥咽痛等症,雖為實症,然實是病淺,而用藥過深之失也。豈真實哉!亦不宜疏通重施,否則將生之氣復虛,而至脫症又至矣。

論氣虛血熱補瀉[編輯]

夫痘有血熱氣虛二症,血熱者人固知為涼血也。氣虛者,人固知為補氣也。殊不知疹之為症,先動陽分而後歸於陰經,痘之為症,直由陰經而後傳於陽分,是以血熱之症初發,雖宜涼血,然即以寒涼之劑一加,則毒冰伏於腎而難出矣。故必先以清涼升提發散,使毒出於陰經,傳於陽分,而後涼血清熱之劑治之,至如氣虛之症即現,雖宜補氣,亦必俟其毒將解時,而補真正氣以制之,是以初見紅點而補氣之劑固難驟加,即少變白色亦未可遽用,蓋白者毒未解也,若即投之,則得補愈盛而反助乾枯燥涸之勢矣。故色少微黃,雖大劑參 用之而見神效,若勢方色白,而輕易投之,反阻其行漿生發之機,惟有氣弱而不能出者,當微補其氣,氣和則出快矣。即補氣之藥,又當兼以表托也,蓋此氣弱,而不能出者,則不過僅是氣弱,雖載而難發非毒盛難釋,肆其猖獗而不肯出也。故少一助之,則如久旱之苗,得其甘霖而自長,用以扶正則正受扶,用以削邪則邪受削,而邪正自判焉。若在雖成白色,未見黃漿,可見血已載毒,氣已拘毒,毒已受血所載,受氣所拘,氣血與毒同混一處,但氣血偏虧,未能釋運,毒邪太盛,況以久纏,氣血不能頓化其毒,以出毒於氣血之外,毒邪未肯疑釋於內,以溶化於窠暈之中,故色雖見白未得膿黃,此時毒正為銳,如投補益,所謂里粟以資盜糧,扶正則毒受其奉,削邪則毒避其鋒,反足以損真氣,是宜漸漸扶持,俟其銳氣少挫,邪毒少解,色化微黃,而峻補之。若因水虧金燥,膿漿無自而成者,尤宜先為養血調榮,蓋毒之化假乎漿,而漿之成由乎血,血雖旺於斯須也。若不究氣虛血虛,而概以參 ,則燥槁者,愈燥槁也。候至血既滋榮,膿漿流動,而參 補托之劑,又直接續,勿間斷也。《經》曰∶方其盛時必毀,因其衰也。事必大昌,此張之管見也。惟按脈無力,及痘多而氣血不足者,最宜預為溫補,方能發白行漿,若至虛極,變生諸症而後補之已無及矣。

治血熱壅遏症五法[編輯]

凡表熱盛則痘必乾枯,表太涼,則痘必冰伏,內熱盛則秘結,內太涼則泄瀉,氣擁盛則腹脹喘滿。若熱毒為所抑而不得升越,則腹脹狂亂,毒瓦斯彌盛,表里受重,而嬰童難任矣。是故治痘之訣,在於安表,和中勻氣,透肌解毒,五者而已。安其表則無乾枯冰伏之患,和其中則無秘結泄瀉之虞,便其里氣常實,血氣內旺,脾胃自強,以助其成,自無癢塌倒靨者矣。勻其氣則無壅盛喘滿之過,透其肌使熱毒伸越達表,而不致留伏於中,解其毒使內外有所分消而無餘毒流害之禍,凡此五者,則血熱壅遏之症不足憂也。然火性急疾,宜於速解,毋容少緩也。

五臟痘略[編輯]

夫肺痘之出,必肺脹而喘,上氣而咳,心煩出衄,胸滿氣急,噴涕喉痹,其痘色白,形細而圓,皮毛粟 ,其為泡也。白而水,若未見點,而毛色枯焦者,不治。脾痘之出,必舌本強,腹脹嘔食,胃脘疼痛,身體皆重,善呻善噫,灑灑振寒,或惡見人,心下急痛,體難動搖,大便溏瀉,及或秘結,股膝困腫,或舌本痛,其痘色帶黃,形大而軟,寒熱時作,其為泡也,黃而臭,若將見點,而唇先繭口多穢氣者不治。心痘之出,必嗌干且痛,驚悸時作,掌中倍熱,目黃耳聾,心痛渴飲,頷腫不可顧肩,脅痛頰腫,其痘色紅而滯赤,形尖而細,體若燔炭。其為泡也,尖而紫,若將見點,而昏熱赤斑者,不治。肝痘之出,必口苦呵欠而善太息,腰痛不可俯仰,心脅痛不能轉側,頓悶胸滿,小便遺尿,又或癃閉,頭痛頷痛,目銳 痛,其痘色青,形尖而圓,其為泡也,白中帶青,而多膿,兩頰懸隱,難於起發,若將見點,而神倦肉腫者,不治。腎痘之出,必飢不欲食,舌乾咽腫,或咳唾有血,腸 心痛,或腰腹脊股俱痛,或善恐而心惕惕如懸飢,其痘色黑,其為泡也,大而紫血,若將見點而夾斑爛紫肉腫口噦,腰痛難立者不治。

虛症似實辨[編輯]

夫氣虛痘症,有為飲食生冷,調理失宜,致傷脾胃,遂成泄瀉,是以津液下陷,虛火上盛,必發而為渴,兼之元氣下陷,虛陽上擁,下氣不續,必發而為喘渴,與喘實證也。然起於泄瀉之後者,是津液暴亡而渴,氣虛而喘,豈有實熱而渴,氣擁而喘,生於泄瀉之後哉!故治渴則宜參苓白朮木香散。如泄瀉不止者,則投異功散。治喘則宜人參定喘湯。如喘渴而瀉不止者則投木香異功散。若至悶亂腹脹,是毒成內攻,眼合自語,則已名失志,如尚認為實,何其遇哉!

虛症調護論[編輯]

夫症必以元氣為主,元氣充實則毒宜出宜化,故治痘者,惟保元氣於虛弱之前,使不至耗散為實耳。然其治法惟何?一曰實腠理,而固肌表,二曰節飲食而保脾土,肌表固則外陷之患不足慮,脾土實則下陷之患不足憂,再以參 補益之功,則元首自然充實。痘之發也,自然易成漿,變症不生,而結靨順候矣。最禁寒涼蕩滌之劑,如大黃、滑石、車前、生地、鼠粘、紫草、枳殼之類,恐其蕩滌潤下,遂傷脾胃,脾胃一傷,則元氣自此而下陷,氣脫內攻而死,更最禁用滑潤發散之劑,如鼠粘、人牙、蟬蛻、麻黃、干葛、升麻、紫草、防風、羌活、荊芥之類,恐其發散太過,遂致表虛。表若一虛,則元氣由此而外耗塌癢外剝而斃,誰之過歟!

痘症決生死期略[編輯]

凡痘出標,以一日為始,六日九日為變,又十二十四日為變,此決生死之定期也。症有寒熱,故死有遲速耳。毒盛而屬實熱者,火勢迅速,不過六七日而已,蓋痘毒自內達外,三日當齊,然毒尚在內矣。至於六日,則當盡發於表,若毒盛不能盡出者,則至六七日間,毒反內攻,傷害臟腑而死,若窠粒不見者,則其死亦不待六日,人小而弱者三日,人大則壯者五日而已,此毒瓦斯不能發泄陰陽,二道俱絕,故死尤速也,若毒少而屬虛寒者,此只是血氣不足,不能灌膿成就,故必待九日之後變痘氣脫而死。或延十餘日者有之,此皆因痘毒之有虛實,寒熱之有迥殊,且人之有大小強弱也。

論痘當投熱藥辨[編輯]

凡實熱擁遏之症,只得清涼升提發散,不宜峻用苦寒,清涼則血熱自解,發散則痘點自呈,升提則壅遏自舒,然宜得平乃止若多用寒涼,則內傷脾胃,外冰肌肉,如過加發散,則肌湊空虛,無氣耗散,即成冰硬,則藥宜溫和,薑桂之熱,亦所不忌,既瀉之後,則熱氣自散,真氣自虛,既成氣虛,則藥宜補益,況氣虛必寒,虛寒即明,自宜溫補。然泄瀉後而為虛症,治當溫補者宜矣。即有未經之泄瀉,而在三四日後,身反不熱,痘瘡不長者,亦焉得不進以溫補之劑,如官桂川芎乾薑之類,使內氣一暖,而自能充皮毛、溫分肉也。其夫泄瀉之後者,其內必虛,雖有腹脹煩渴喘急等症,亦焉得復為寒熱,此不過內虛伏陷,毒成內攻而然,故即實熱之症,七八九日曾經泄瀉,皆從虛治,有木香異攻之症,便進木香異攻為貴,此非治病之常法,乃劫病不得已之權宜,故無木硬之證,切勿誤投溫補,無泄瀉之症,切勿誤投木香異攻。即有泄瀉之症,而無木香異功之症,亦勿投木香異功,況痘本熱毒,務使陰陽得所,氣血和平,毒化而熱亦解矣。至於塌陷倒靨乾枯,而無冰硬泄瀉之患者,是又多因熱毒內攻而然,此又當以有百樣豬尾等方治之,然古之治痘者,陳文中乃用木香散異攻峻熱之藥,丹溪發揮其誤,然有用之而獲捷效者,劉河間、張子和則專用黃連解毒,升麻葛根等湯,寒涼之劑,此豈古人之用藥迥別,有如斯者,此各因所值之時,所犯之症,而為之處方耳。後之宗陳氏者,多用熱藥,宗劉張者,多用涼藥,此刻舟求劍之道也。君子誠能臆度寒暄,推詳脈候,而視疾為轉移焉,則攻補適宜,宗陳氏可也,宗劉張可也。

脈要[編輯]

脈總六部不越表里陰陽,左手脈之大小,以分血之盛衰,右手脈之大小,以分氣之盛衰,七歲以上五至為平,過則為數,邪氣實也,不及為遲。正氣虛也,人迎緊,外感也。氣口數,內傷也。浮而數,表熱也。浮而遲,陽氣衰也。沉而緊,里熱也。沉而細,元氣脫也。然痘疹為陽病,故脈浮沉俱宜略帶洪實。若弱而無力,則為陽病而見陰脈,必凶之兆至若浮而無根,數而雀啄,細而欲散,縈縈如蛛之絲,遲而欲絕,滴滴如屋之漏,沉而時見,如魚之躍者,是皆死脈也。《脈訣》又曰∶阿阿緩若春楊柳,此是脾家居四季。蓋言六部陰陽皆宜要有胃氣,胃乃元陽之首,一髒六腑之本耳,故脈靜身涼神清者生,脈躁身熱心煩者死。然痘瘡七日前後之脈,猶有別焉,小兒之脈多帶緊數,至於痘瘡,自發熱以至起脹,毒從內出,陽之候也。其脈尤宜浮大而數,不宜沉細而遲,既靨之後毒從外解,陰之候也,脈宜和緩,而不宜洪數,但要和平有神,切忌虛大無力,則六日以前宜動,六日以後宜靜也。然六部之外,又有沖陽脈者,胃脈也。

太溪脈者,腎脈也。胃為主,腎為根,此二脈關係最重,倘至六部無脈,生死難辨,宜急於此診視。若悠悠條理,不斷不急,元氣尚在,猶有生意可救而活也。若此二脈先絕,縱六脈猶存,亦為凶候,復以二脈較之,則太溪尤重於沖陽耳,雖痘以視形察色為主,然非脈何以決臟腑虛實寒熱之真情,而施治療之無誤也。(沖陽脈在足大指次指之間陷上三寸,動脈是也,太溪脈在足內踝下動脈是也。)

論痘始終順逆險(計十條)[編輯]

凡一二日初出之象,如於人中,及鼻、腮、頤、年壽之間,先發三兩點淡紅潤色者,順之兆也。若於天庭、司空、太陽、印堂、方廣之處,先發者,是逆之兆,雖見光明潤澤成個者險也。至如圓潤成形,而干紅少潤者,又其險也。順者不治,自愈,為氣得其正,血得其形,氣尊血分,而毒自不能妄行以肆其虐也。逆者雖治不愈,為氣澀血滯,且毒妄參陽位,無以當其勢也。險者可治而愈,蓋毒雖犯上,但其氣血未離,猶有輔助之功耳,然憂慮之象,未可加治必俟其氣血交會之後,隨候施治,其有難出易靨者,表實里虛也。亦有易出難靨者,表虛里實也。

凡二三日根窠圓潤,氣至充滿,血而光潔者,順也;若根窠無暈,氣離血散,枯死不榮者,逆也;若根窠雖圓混而光潔有神,但頂陷者,則勢必血亦難聚,而為險也。順而自愈者,為氣血得其道也。逆而不治者,為氣血交會不足,致毒乘機犯內也。險而可治者,為氣弱不能拘領其血,若能補氣以制陰,血能隨氣以逐毒,亦可變而為順矣。

凡四五日,觀痘勢之形色,則知氣血之壯弱,受毒之淺深矣。其形尖圓光澤氣滿血榮者,順也。若綿密如蠶種,及黑陷干紅紫泡者逆也,若根窠已起,但色不光潔者,此生意猶在而為險也。順而自愈者,為氣拘血附,各得其道,而毒自釋也。逆而不治者,氣血相離,而縱毒內攻也。險而可治者,為氣血稍弱,然得交會分明,故勢雖夾毒犯上,若用保元以助衛制榮,自能化毒成功矣。凡五六日氣會血附,紅活鮮明者,為順。若氣雖旺而血不歸附,其色灰陷紫陷,或水泡癢塌及乾枯綿密,氣背血離者,為逆。若氣雖旺而血附不濃,其色 白不榮,或帶昏黯紅紫者,為險。順而自愈者,為氣血豐濃,毒受制也,逆而不治者,為氣弱血衰,致毒下陷,而外剝也。險而可治者,為氣盈血弱,不及歸附,若加助血附血,則自得中和之道矣。

凡六七日,氣盈血附,光潔飽滿,毒自化而成漿者,順也。若氣陷血衰,不能成漿,其毒內伏,神去色枯者,逆也。若光潤有神,但因氣血不足,或榮衛少寒而未成漿者,險也。順而自愈者,為氣血得中,其毒自解也。逆而不治者,為氣血相離,不能製毒而外解也。險而可治者,為榮衛少虛,或氣血少少不能振作,若用四君四物,或保元湯加桂米之屬,以助成漿,則何慮之有哉!

凡至八日毒化成漿,神彩光潤氣足而血微者,順也。若氣血乖離,毒不化漿,色枯乾紫者,逆也。若氣血不旺,毒難化而漿不滿,其色光潤不枯者,險也。順而自愈者,其氣旺,拘血而已化毒也。逆而不治者,為氣血不及不能振作以制其毒,然有發疔發癰者,可生,外剝內攻者必死,險而可治者為氣血有虧,不能振盪以盡全功,若再用保元內加桂米而補益之,何慮功虧一簣也!

凡八九日漿若充足,則可見氣壯血化而毒解功成,若無他症者順也,如漿不充足,氣陷不榮,毒成外剝者,氣血盡矣,逆也若氣平少充,紅黃色潤,漿不泛溢,血附線紅者,是氣弱而險也。易用保元湯內加薑桂以助其氣而駕其血,則漿自成可免無虞。

凡十二日血盡毒解氣調漿足,此生生自然之理也,順也。若血淡而漿微,或血凝而漿滯,以見氣虧而毒不解,必至枯朽剝極矣,逆也。若血盡漿足,濕潤不斂者,內虛也,並血淡漿微而血凝漿滯者。若得聲清能食,根暈猶存,皆為險也,宜用保元湯,一加茯苓、白朮,以助收斂。結痂,一加芎歸熟地,以助成漿收靨可也。

凡十三四日,氣血歸本,毒既殄減,漿老結痂者,順也。如痘不脫靨,諸邪並作者,此其逆也。若毒雖盡解,而漿老結痂之際,或有雜症相仍者,此其險也,治宜從保元溫補之法,隨症加減,不可輕用大寒蕩滌之劑以致內傷也。

凡十四五六日,氣血功收。痂落瘢明而無他症者,順之徵也。若痂未易落,寒戰咬牙,譫語狂煩,疔腫並作,氣血兩虧者,逆之兆也,如痂落,潮熱唇紅口渴,而或不食神倦者,險之勢也,此宜隨候施治。若有餘毒者,即當解毒清涼,無餘毒者,盒飯略加補益,即有餘毒者,然在病久之後,補知痛虛,亦不可過於治也。

節制賦[編輯]

夫病深而藥淺,終見無功;病淺而藥深,反增他劇。寒微而熱藥太過,內則目赤咽痛,痰壅氣促,外則斑爛癰毒,燥裂干紅;熱微而寒藥太過,內則吐瀉腹脹,外則陷伏癢塌。勢緩而投急劑,急則拂亂其經,病劇又宜劫藥,緩則援生不及,以本藥而治本病,病去盒飯行別議。防變症而用變藥,變症貴審乎將來,故偏行補法,未必盡為怯弱,執用辛溫,豈因概是虛寒?合用即用,當去即去,藥隨病遷,機要在我,故升麻進於未點之先,若還瀉甚而莫投;黃 用於催膿之際,必待氣弱而可用。身無壯熱,休加干葛、柴胡,臉不繁紅,勿進芩連、翹芥,擁遏只許疏通,投補劑則胸膨減食;內熱便宜清利,多發藥則表爛瘡疼。熱壅心煩,丁桂須知患目;便溏胃弱,芩連誤用夭亡。傷食吐酸,先宜消導;不食乾嘔,須與和胃。糞焦熱瀉,溫補豈其所宜;溏瀉清稀,涼藥總為不合。胃虛弱而補陰,恐增泄瀉;三焦擁而益陽,慮發狂顛,喘滿便清,雖虛煩而可補;氣粗腹脹如秘結而可通。咳嗽有痰切勿亂投半夏;熱沖作吐且教慢入乾薑。氣虛不振,參 奏捷;脾胃虛寒,桂附成功。芩連,解熱毒於未解;荊翹清血熱於血泡。然若勢在行漿,此等皆為所叱。六七日內不起,保元勿禁;八九日外瀉生,異攻何遲?

補法不宜早,加溫藥必須在後;發散乃是先鋒,溫補總為截陣。

權宜賦[編輯]

痘有緩急,治宜權變。紅紫 腫兮,涼血為上;灰白平陷兮,補氣最良。出不快兮,為表實而發散可用;中氣不足者又宜審詳二便秘兮,是里實而疏利為要。稟元怯弱者猶恐相妨,毒不能以速散;毒甚者令微汗之發起,熱不能以盡除。熱劇者使小便之清長,三陰甚而多寒,必投辛熱;三陽效而多熱,無過苦涼。補元氣,參 白朮;養榮血,歸芍地黃。發散表邪,輕紫葛而重桂枝;疏通實熱,微枳殼而甚大黃。解熱毒,芩連枝子;快斑疹,紫草荊防、牛蒡、連翹是瘡中之要領,及夫甘草,乃藥中之君王,元參桔梗,治乎咽痛,木通車前,利其膀胱。氣逆兮,陳皮青皮,胃寒兮,丁香木香,泄瀉兮,訶子豆蔻,嘔吐兮,砂仁藿香,祛風熱兮,蟬蛻白芷,定驚搐兮,天麻僵蠶,頭痛兮,川芎蒿本,蔓荊可用,腰痛兮杜仲牛膝,元胡堪嘗。麥冬干葛能清心而止煩渴,濃朴腹皮療水腫而消腹脹,五味杏仁,潤肺止嗽,而定喘,山楂枳實,消食行滯以為良,痰實則半夏南星貝母,汗秘則羌活紫蘇麻黃,紅花牡丹皮,可除血熱,鹿茸穿山甲能起痘瘡。食積則神曲麥芽草果,後重則枳殼檳榔木香,犀角羚羊,解乎心肺之熱,秦艽香附退乎脾胃之黃,乳香沒藥止痛,乾薑附子回陽,前胡蘇子能消痰嗽,豬苓澤茯清利小腸,此是藥味加減之權宜,臨症何可以執方。

指南賦[編輯]

人參益內,甘草和中。用黃 而實腠,得蟬蛻以開肌。紅花有活血生血之功,生地有涼血養血之效。痘若干紅,便宜加入。紫草滑肌通竅,毒擁堪行,熱症賴之而有益,虛寒誤用則溏便。山楂善遏瘡痛,能消食積,理滯氣於補益方中,解鬱結於透肌湯內,輕其表而涼其內,功在荊翹疏其肌而發其壅。妙存蟬木,利咽喉而清氣道,能發散而善開提,功必資於桔梗,釐清濁而利小便,消痘毒而去膨脹,效莫大於腹皮。用芎引清陽而達表,勿缺於未滿之前。芍藥斂陰氣以濟陽,可用於漿足之後。牡丹皮去血中之毒,壯熱繁紅為聖藥。地骨皮去氣中之毒,毛焦熱甚是良功,官桂有鼓動陽氣之能,神倦而不振者,用之以收實效。丁香有贊助元陽之力,內虛而不起者,得之以奏奇功。木香順氣而理脾,寒泄瀉湯中必用,干葛療肌而退胃熱,渴煩方內須加。白朮茯苓能健胃,佐參 而益氣。當歸生地補陰虛,君枳殼而潤堅,解蘊毒於犀角黃連,惟熱甚則前後堪用,定心煩於麥冬,五味,有渴症則始終宜加。大附子反本同元,能理虛寒而收戰 。天花粉消痰清胃,且收肺氣以發聲音。白芷疏風,痘毒憑之而發散。紫蘇流氣,實邪賴是以驅除。羌活有運毒走表之功,防風有散邪逐毒之妙,僵蠶只利於肌膚,捐風定癢如神,枳殼能平乎胸膈,下氣寬中最效。開腠理定喘於麻黃,壅遏憑之而散越。平胃溫中於濃朴,腹脹用是以消磨。龍骨祜礬,權行澀瀉,木通豬苓暫用通便。

乾薑溫中氣而止嘔吐,是以胃寒而虛瀉者宜用則用。大黃盪腸胃,而潤燥堅,是以熱壅而便秘者當加即加。鼠粘清利咽喉,透肌解毒。升麻升發元陽,堪發瘡痍。柴胡、前胡,解肌安表,黃芩黃柏退熱消斑。止嗽開痰於貝母,清便降熱於山枝。牛中黃化風熱而療癲癇,誠扶危救急之效,龍腦片涼心血而起黑陷,有撥亂反正之才。麝香通竅於毫毛,亦能發汗,雄黃解毒於臟腑,兼可清痰。辰砂鎮心定志,而有養血涼血之能。珍珠透理入動,而解骨中髓中之熱,訶梨勒斂肺氣而澀腸,肉豆蔻溫脾胃而止瀉。天靈人齒,能撥松肌肉,過用則肉裂皮崩。蟾酥穿山善揚痘毒,多施則虛抬空殼。藥性之動力如是,變遷之奧妙無窮。

金鏡賦[編輯]

痘毒未出之初,宜開和解之門,即出之後,當塞走泄之路。壯熱腮紅,便服干葛,面青神慢,急進參蘇,氣粗熱擁心須燥,便秘即當和解,喘呼腹脹,眼胞浮,肌燥急宜疏散,及痘出之門即開,熱蒸之勢自解。未見點前,惟茲一法,既敷瘡後,別有奇方,稀疏而氣血和平,須知安表和中之理,繁密而不勝重任,當識內外分消之妙,瘡來赤色見焦枯,則用清涼而解毒,紅斑赤紫,芩連犀柏同施。身熱燎人,干葛前胡並用。氣粗而腹脹膨膨,蟬蛻枳腹木通。血痹而腹疼陣陣,元胡楂芍木香。若遇色來紅潤,便宜徹去連翹,如見二便清泄,總是生歸俱兔,更加白朮茯苓,自古名為平則至,如精神倦而飲食少,進以人參,出不快而痘不嘔。兼兮查子,初覺繁紅稠密,紫草用之無疑,勢來毒甚色驕,陰綠進之何害?然三日以前只許遵斯而用,循是以往,不可以偶而施。假如瘡端放白,勢在行漿,又當參看內外虛賊之異,酌以溫平表補之宜,若神旺而氣盛,能食而便實者,痘雖繁密,只用中和表發,如防甘歸桔芎楂 類,催膿而已。若精倦而神衰,減食而痘陷,毒則繁多者,卻用重劑補益,如參 桂桔芎歸甘草為先,立此二方,乃作釀膿之具,如膿胞未滿,不可輕易其方。然痘變遷不一,隨機又當妙用,至於漿既饒足,毒已盡行拘化,則法當漸進清涼,如氣血回元復伉,是又不可重崇表補,參切勿多餐,胖甚恐難收拾,便實而能食,壯熱而不退者,便宜疏利為先,升麻干葛,四順清涼。便溏而減食,壯熱而不渴者,則以健脾為貴,木茯通歸,防風赤芍,如還內外症平,不必過冷服餌。待至結痂以後,再觀餘毒有無,當疏利便宜疏利,當調補急宜調補,身熱煩渴便赤者,大連翹飲。氣粗壯熱秘結者,四順清涼,泄瀉則宜黃理中,瘡痍則升麻干葛,如若別無餘毒,則安養氣血而已。

玉髓藥性賦[編輯]

鼠粘子解陽明之毒,紫草茸祛厥陰之邪,補真元生津液,還覓人參。寬腹脹,下痰涎,當祛枳殼、黃 ,斂汗而助陽。山楂消食而下氣,清肺金解煩渴,麥冬最先。啟陰寒,振榮濁,官桂居要。紅花活血而開滯,青皮理胃以和中,陳黃米有補脾之功,肉豆蔻臻吐瀉之功,玄胡索止腹痛,痘沉朝棄,大腹皮去浮腫,囊虛不宜,白朮理脾,茯苓滲水翕膿之際毋投,三棱去積、枳實消痰,鼎峻之時莫用,犀角解心中之毒,羚羊清肺肝之炎,地黃生者涼血而祛瘀,當歸全者補榮而助肝,徹頭風益三陰,川芎第一。

去虛火,引上經,柴胡入焉,木香理氣滯,附子走陰寒,消宿積,不使停留,蓬術檳榔居最。止咳嗽善解痰涎,石膏貝母爭先。痘囊凹陷,穿山甲之功多。梟炎焦紫,萵苣汁之速效。陳皮調胃氣,甘草擅國老之名,黃連瀉心火,大黃號將軍之劑,利咽膈而開肺竅,莫如桔梗,衛風邪而振陰寒,豈若防風,丁香有峻拔之能,山藥得補助之妙,砂仁神曲非滯食不投,黃芩梔子惟便澀則用,脾毒恃蟬殼以暴逐,始末不離,梟炎服升麻以表散,先後當用,干葛解虛煩,善能發表,木通理積滯,極舞諸毒,荊芥祛皮膚之熱,蒼朮除下濕之宗,濃朴消食消饞,蓮肉助脾實腹,桑中蠹起腎肺二經之沉伏,蚯蚓汁消HT 心,兩部之梟炎,天元不足,人乳援之,陽毒有餘,連翹辟焉。痘攻兩眼,非穀精草不能開明。熱腫咽喉,必山豆根攙盡消滅,燈芯瀉三焦之火,枸杞益腎水之精,芍藥止梟攙悶去蒸熱,澤瀉理陰陽而清小便,艾葉通竅而辟邪,薄荷解驚而抑火,天花粉治癰腫之邪,制半夏理膈痰之濕,進然之藥性之良優,尤務察腑臟之虛實,且天時更有寒暄,余道尚分南北,兒童之稟元濃薄不同,少長有別,痘日之早晚,時刻各異寒熱有殊。(以上痘疹藥性各賦不過總提大綱,以症配藥,且未免陷於詞句之工,便難盡其功力之用,故張於雜症本草參合之內,附載備詳,稍有緊要藥味,當於合參查看。)

痘疹全集卷二十三(總論痘要夾症門)[編輯]

夾斑[編輯]

發斑者,陽明受梟炎之毒所致也。然症有二,陽毒發斑者,必壯熱渴燥,五心如烙,脈洪有力。色紅赤者,胃熱也,可治。紫黑者,胃爛也,不治。色純黑者,熱毒入胃已極,尤為不治之症。若熱毒壅盛,而大便秘結者,宜急下之,否則,胃熱不得以泄,其斑益熾。但不可下之太早,否則,中氣餒弱,其痘難出而為陷伏,且熱乘虛入胃,斑毒更為難療矣,此與傷寒下法之理相同也。如陰症發斑者,必身無大熱,手足指甲俱青,其脈沉細,其色微紅,此乃無根失守之火,聚於胃,熏於肺,傳於皮膚而為斑也。妄投涼劑,則又誤矣,故宜溫胃調中為主,胃氣和則火自下。斑自退而痘自出也。

凡腎症腰疼難立之候,而必有斑者,何也?蓋腎為胃之關,如熱毒蘊蓄而不得泄,是以傳注胃經,胃主肌肉,故發為斑,宜用鼠粘、升麻之類,於清涼解毒之中,兼以升提出表為主。如始驟以清胃寒劑,則血不行,肌肉冰,烏能載毒以出?必至沉匿於腎而為壞症矣。若至身發紫赤黑色等斑,而眼中白睛之內,色如桃花水紅色者,蓋白晴屬肺,是主內潰,肺胃敗壞,必不可治。其色乃內起淡淡一種水紅之色,非若筋膜赤障,外浮於睛也。

夾疹[編輯]

痘出而夾疹者,先哲謂之兩虎蹲欄,蓋痘宜補而不宜瀉,瀉則不鼎峻,疹則宜瀉而不宜補,補則乃發喘。然在痘初,只宜透托,一既表痘,又兼發疹,疹出即解,故兩安而無礙者也。惟在灌膿之際,不可太發。僅宜助漿劑中,去參 之類,加入粘子、桔梗、蟬蛻、僵蠶等藥,一助灌膿而兼理肺氣,肺氣既清,而陽毒自徹散於上矣。至於痘後發者,惟獨治疹可也。然凡先見疹子而夾出如水痘者,此是正痘,因疹子耗去榮血,故白似水痘,但與發散疹子則疹散而痘自成,不可認作水痘,蓋疹子從不夾水痘者耳。

夫膚疹者,是熱毒之氣發越而然也。其暴出之時,點如麻狀,但色鮮赤成片耳,治宜清涼敗毒。若疹散數日而痘隨出者,則勢稀朗而自美。有隱疹者,多屬於脾,以其隱隱在於皮膚之間,故名之也。其發時多癢或麻木不仁、此兼濕痰之殊,若色紅者,又兼火化也,治宜亦與解毒為主。更有謂痧者,其形如粟一般,尖圓而稍礙指,中含清水是也。總屬熱毒之所發,名殊而源一也。

夾丹[編輯]

夾丹者,血熱也。在痘之未出時見者,只宜升提發散,而用紫草、升麻、粘子、蟬蛻、川芎、荊芥、防風、桔梗、干葛之類,痘出而丹自淡。若過用寒涼,則痘必冰伏。

若在痘出三四日間,則宜涼血解毒,而用生地、牛蒡、木通、荊芥、犀角、紫草之類。

然又須看其顏色如何?紅紫者,熱極也。白者,痰濕也。至於青黑不可為矣,

夾癭[編輯]

癭者,即頤毒也。每有於未痘數日之前,發一小塊,色同肌肉,不紅不腫不痛,最宜急治,否則,痘時而加透托,則勢先潰爛,痘必伏而不起,甚有至痘八九日間,連肉跌出此塊,而肉無膿汁者,尤極危症,是由虛火挾痰所致,故宜貝母、花粉、甘桔之類,預為清利解散,以免後患。

夾癭一症,多屬痘毒痰毒凝結而成。有結於頸頸成結於耳後,或結於腋下,大者如桃,小者如李,初起則症候如常,次必身烙煩渴而變凶危。然痘在三四日而癭作焉,則毒隨痘泄,膿隨痘灌,自可挽全而無害,故治宜攻痘為主。倘癭在紅腫將膿,而痘隨標焉,則毒膿一潰,元氣囂漓,其痘焉能表暴充灌乎?治法惟宜培元補托,兼與消痰解毒為主。若在七八之期,痘已黃蠟而癭作焉,則雖潰無妨,但血氣重耗之後,大宜保護元氣,佐以消痰解毒耳。

夾凡瘡[編輯]

痘夾凡瘡,則氣血為瘡所奪,痘多不能起發成漿。況瘡乃陰毒,痘乃陽毒,陽乘乎陰,遇隙而發,故痘愈密臭炙退燥,玄水不滋,多變焦紫,且衛氣易泄,風癢自作升發,則竅益閏,寒涼痘毒又遏,若是,則治法維何?必先審其患瘡之久近,兒質之強弱,毒勢之起伏。如瘡已久,而收在或頭或足者,則宜封其瘡,使氣不外泄,則痘自起自灌。倘瘡才起,而周身密布者,則宜解毒涼血,而兼托痘,則痘自鼎峻。熾者和之,伏者攻之,仍以大補氣血為主,使其接續膿漿,而無乾枯內攻之患。又有若火炙而無皮無汁者,是名火灼瘡也,尤宜涼血化毒為主。

夾傷毒[編輯]

夫痘癰為陽毒,然癰夾於痘中,不可概以陽毒為論,蓋發於七日前看,凡瘡也。有原素積熱毒內伏,遇痘毒火感激乃相併而發者。更有素患凡瘡未痊,或初結瘢處,肉分空虛,遇痘熱毒瓦斯血攻擊,復趨虛處而發,是以陽瘡陰毒,混雜一堂,須看其毒濕潤者,則氣血俱盛,而痘與毒自易成漿也。若毒枯燥干紅,則氣血俱弱,必毒與諸瘡相抗,而俱不能成漿矣,治宜大加補托。如枯轉潤,紅變白,其漿自溢者,可愈。惟在七日後發癰者,陽毒也。此即痘之毒,並聚一處,以假其名也。蓋因氣血不能拘收乘載其毒,以致氣弱血盛,陽分空虛,而乃血載其毒,傳注四肢合處,合者,海也,如曲池、委中是也。總七日前後見者,宜從之以發,則毒亦從此而出矣。若治其毒,則必隨痘而散,內攻臟腑,焉可救乎!惟於痘毒已解,血氣豐盛者,則宜解散其餘毒。然癰之成也,多由氣血不和,留結所致,況病久必虛,故解毒湯中,必君以調和榮衛補益氣血為主。即痘始夾癰者,亦須大用芎、歸、黃 、生地、僵蠶之類,大補氣血,以托解其毒。否則,氣血為毒所遇,而痘必難成功矣。

夾飭寒[編輯]

夫傷寒自表入里,痘疹從里達表,候雖相似,症實天淵。若痘正發而夾傷寒者,是邪在表可用發散以微汗之,則腠理疏通,而痘出自易矣。若傷寒在痘三四朝,而有煩躁諺語,腹脹惡渴,睡臥不寧,便閉者,是邪在里,可用微下,次即隨以升提,則表里和平,邪壅自解,經絡無滯,榮衛得行,而毒化成漿自易矣。此所謂應犯而犯,似乎無犯。至如可以不汗不下,尤為順候,然即汗即下,又宜兩安,貴乎急則治標,緩則治本,而兼以痘之明痘之候並參之。然真傷寒者少,類傷寒者多,況八歲以下無傷寒,切勿以頭痛發熱者,便作傷寒例論也。

夾瘧[編輯]

夫痘與瘧偕來,而有難保全者,何也?蓋瘧名脾寒,則脾先受傷而虛矣。痘者,豆也。賴土而生長,若土先受伐,則焉能滋培化育!況似瘧非瘧者多,蓋陽虛則惡寒,陰虛則惡熱,陰陽虛而寒熱交作,若不大為補益,而投以青柴則殆矣。

夾疳[編輯]

夫有蒸熱作渴,肉瘦肌黃而患痘反多無恙者,何也?請雲氣者,不於肌肉論肥瘦,言血氣者,不於形骸定虛實,況毒從外病而化,肌由潮熱而松乎,且肥白之兒,肉浮骨脆,腎氣多虛,能耐諸症,而獨難於痘瘡。黃瘦之兒,骨勁筋強,腎元多實,雖多生疾病,而獨於痘瘡恆無苦也。

夾損傷[編輯]

有因跌扑所傷,是以血氣虧損者,不可概用歸尾、桃仁之類。蓋受傷已耗榮血,何堪又復敗之?夫痘豈可破敗其血以成功耶!故宜參、 、芎、歸、紅花、熟地、蟬蛻之類,以流行其滯,而直補於內,再加茯神、遠志,以寧固其心,外用文蛤、棕灰 於傷處,收斂其表。若痛甚者,再加乳香。若外傷痕闊,弗克收靨者,則用白芨、白斂、象皮末以摻之。若傷而不破者,則用蛤蟆灰貼,以手徐徐摩撫散其滯血可也。至於湯潑火烙者,則宜療以清涼之劑,不可敷以寒冷之方,蓋恐凝滯其痘,而且熱氣內攻也。

嘔吐噦[編輯]

凡聲物兼出者為嘔,如物獨出者為吐,如聲獨出者為乾嘔。其乾嘔與噦,皆聲之獨出,惟乾嘔其聲小而短,噦則其聲重大而長。吐在初起,是火炎上之徵,至於嘔噦,乃毒內攻之兆,然有暴大吐瀉不已,神亡欲絕,脈微欲脫,面青厥冷,惡症備見,而反覺膈快神強者,是正氣雖脫,內熱方去,熱則神昏,寒則神清,是以暫覺寬快,但正氣大虛,邪氣必奪,故不久頓發喘汗,昏悶而死,猶燈盡復明也。至於嘔噦,在病深者,尤為惡候,蓋人以胃氣為本,胃者,土也。土敗而木來侮之故,木挾相火之勢上乘乎胃,其氣自臍下直犯清道,上出賁門,微則乾嘔,甚則發噦,總皆土敗之象。《經》曰∶木陳者,葉必落;弦絕者,聲必嘶;病深者,聲必噦。

凡痘初吐瀉,不可驟止者,以吐乃出熱,瀉乃出毒之義,蓋痘毒在內,愈止愈甚,夫熱毒壅塞於胃口,火氣炎上之象,不治痘而吐愈者,未之有也。但宜表痘,痘出而吐自止,不治吐而吐自愈。若以尋常治吐之法,益增嘔逆煩躁之端,更不可用辛燥之藥,以致血不華色。雖似胃寒,勿用熱藥,蓋暴病非陰,況痘本熱毒耶!至若痘從噁心乾嘔不止者,是沖任虛火上沖,犯於清道,多系髒敗毒攻,不救之惡候也,急宜分陰陽,利小便,蓋治乾嘔之症,法以利小便為主耳。若利而不通者,危也。

泄瀉[編輯]

《經》曰∶陽氣在下,則生飧泄。蓋積熱之氣,不能上升,即下注而為泄瀉,故治瀉劑中多加升藥者,恐其氣下陷也。又曰∶濕勝則瀉。總病初而瀉者為熱,病久而發者為寒。水液澄澈,清冷而色白者,皆屬於寒;青黃赤黑而燥澀者,皆屬於熱。瀉利完谷不化,身涼不渴,脈遲而微,小便清白不澀者,虛寒也,宜用參、術、炮姜、炙草之類。小便赤澀,完谷消化,身熱發渴,而脈洪數者,實熱也,宜用木通、豬苓、赤茯之類。在初出以及收靨之際,暫瀉無妨,惟起膿灌膿而瀉者,最須急治,但求其瀉之因以治之,不必治瀉之為病也。若每日只一二次者,亦不可輕用止澀,以致毒瓦斯不得走泄,則反留餘毒,變生別症,惟宜調固中氣,聽其天然。百病強行止遏,皆非良法,猶之以力制人,何如以德服人之為勝!

凡瘡未出而利者,是邪氣並於里,腸胃熱甚,而傳化失常也,宜從熱毒而治。如瘡已出而利者,是邪氣並於表,正氣方逐邪氣,故主乎表而不主里。里氣適虛,不能運納水谷,故亦自利宜從氣虛而治。如瀉利而不渴者,是髒寒下利也,宜從溫補而治。更有方患痘瘡,身有大熱,因食冷物,或冷藥過服,是以泄瀉腹脹,其已出瘡疹,乃瘢白而無血色者,此由里寒而脾胃伏冷,是以榮衛不行,致令毒瓦斯內伏不出耳,宜急溫脾透托,則自血行氣勻,而瘢白轉紅,泄瀉俱愈矣。至於痘從後利下痂皮膿血者,是餘毒也,不宜收澀,惟宜解毒調中,以助營運,毒盡而利自止也。

秘結[編輯]

夫二便不可太利,亦不可不通,一或閉焉,則腸胃壅塞,脈絡凝滯,毒瓦斯無由而泄,於是眼合聲啞,肌肉黧黑,頃刻而告變矣。治之者,惟使氣血流行,則大便自無阻滯,苟因熱氣燥急於下,或因汗多,或利小便,以致津液乾涸,不得滑潤。亦有血熱血燥,如老人產婦,血氣虛弱,不能傳送大腸,以致大便不利者有焉。凡手足心熱,脅下有汗,口乾腹脹,身熱煩躁者,此熱秘也,宜酌斟下之。如不食而嘔清水,面青而腹不脹,不里急後重者,此虛秘也,宜補氣血為主,而佐以麻仁丸之類。凡秘結當分三部,上結則宜降氣清涼,中結則宜行氣活血,下結則宜蜜導。至於痘在四五日間而不大便者,乃氣血成漿,若無腹脹滿悶,勿以便秘為治,蓋灌膿之時,元氣津液皆為外用。若得數日不便,尤助中氣運育之機,倘有泄瀉,即用參、 、炙草、苓、術、姜、桂之類,佐以升提,使中氣不餒,痘毒達表。若獨以泄瀉治,則痘必倒塌矣。

古人云∶凡痘起脹灌膿之際,而無內症者,在其大便數日不行,不可妄加下劑,以耗泄其氣血。世因以便秘為貴,甚有熱壅之症,不特不敢下利,反加補托溫暖之劑,以禁固之,致使熱壅愈加,痘毒不得伸越,正氣不得舒暢,熱毒壅極,走注下焦,忽爾大瀉,元陽驟脫,遂為不救,是皆熱壅失治之過也,是宜微下之,以泄其壅熱,但審其秘結之因以治之,不必重在硝黃,有傷元氣也。然古方下劑之中,而必佐以風藥者,是兼升發之義也。至如痘後自利黃黑,而表里無恙者,此毒隨利下,不必施治,但與化毒湯服之。

夫瘡疹發熱,大便宜潤。若二三日不行,宜急利之,恐腸胃不通,榮衛不行,瘡出轉密也。惟自起發之後,大便常宜堅實,蓋小兒臟腑嬌脆,大便不行則易實,大便自利則易虛,故成漿之際,雖數日不便,亦無憂耳。至於不能食者,尤賴舊谷氣為養,待至成膿毒化之後,則解利之。如能食者,則又大便喜潤,此賴新谷為養,故欲舊污不留,則臟腑流利,血氣和平,切不可因其便利而用溫補,反增里熱之症。如即能食,而其便二三日不通,里無所苦者,亦不必攻之,不得已或用膽導蜜導之法,使氣道升降而無壅塞之患也。惟在靨時而四五不行,以致熱甚生濕,其瘡難靨,況三焦阻絕,熱毒內蓄,必多變症,則宜利之。如燥糞在大腸而不能下者,以膽汁導之,然胃主腐熱水谷,大腸主傳送已化之物,故食多少,可以知人谷氣之虛實,大便滑溫,可以知人臟腑之虛實,是以大便如常,最痘中之一順候也。如起脹之時,忽然泄瀉者,此宜急止之,恐其腸胃虛,真氣脫,毒內陷耳。又宜分其冷熱虛實。如瀉而手足冷,面色青白,瘡不紅綻者,冷症也,宜理中湯。如瀉下之物黃又酸臭,手足心熱,面赤口渴,而瘡紅綻 發者,熱症也,宜五苓散。如脾胃怯弱,精神怠慢而不食者為虛,當溫養之。如身熱中滿渴而不食者為實,當清利之。如飲冷水自利者,此所謂濕勝則濡瀉也,宜用溫中利水。如因傷食自利而所出酸臭者,此所謂飲食自倍,腸胃乃傷也,宜用先消後補。若至髒氣自脫,或因服寒藥,致令瘡毒陷入,瀉如痘汁,或便膿血,口出臭氣。唇焦目閉,而兼腹脹者,必死之症,及起脹灌漿之時,泄瀉不止,以藥止之不已者,死。書雲∶六腑氣絕於外者,手足寒;五臟氣絕於內者,利不止;正氣脫者,必淹延而死;邪氣內陷者,必煩躁而死。

小便秘澀[編輯]

凡諸病以小水少,則病益進。至於痘瘡,正當君火用事,是以心移熱於小腸,小腸移熱於膀胱,膀胱雖為津液之腑,必由肺氣之輸化而始出。若氣為火蝕,則失降下之令,故小便秘澀,則熱毒無以走泄,發驚發搐,勢所必來,治又不可驟用涼藥,當利小便,以導去之。小熱不去,則大熱必生也。若痘稠密而小便赤少者,此因津液耗損,下焦少血也。不可妄利,反損真陰,徒增為喘、為渴之端。更有積痰在肺,肺為上焦,膀胱為下焦,因上焦閉,而下焦乃塞者,治宜清肺,猶滴水之物,上竅通而下竅乃出,故古方利水劑中,加以荊芥,或用吐法,並此意也。更有氣結於下而乃小便不通者,治直升之,蓋氣升行,而水自降下,然汗下利三者,古人並重用之,一妄皆可損人也。

腹痛[編輯]

夫諸腹痛多屬於寒,獨痘疹腹痛,多屬於火,雖然尤宜細詳。如身不甚熱,口不作渴,時或發寒,時或嘔吐,腸鳴自利,六脈虛細,面青手足冷,而屬脾胃虛寒者,宜溫補之。如面赤作渴,手足熱,而屬脾胃實熱者,宜微損之。如不思乳食,噯腐吞酸,而系傷食作痛者,宜內消之。如出不快,而有陷伏作痛,煩躁啼叫者,宜急表暴之。如大便秘結,而譫妄狂亂,有燥糞而痛苦,宜微下之。如誤食生冷而冷痛者,則投溫劑以消之。如感冒風寒,與毒相併,致未盡出,而身體戰動作痛者,宜發散之。如腹痛而熱毒在胃,時欲嘔吐者,則清解之。如瘡乍出乍隱,手足發厥有伏而痛者,宜大托之。若不出者,勿治。如靨後多熱,大便堅實,糞黑腹痛者,此蓄血也,宜清利之。至若氣粗口臭,唇舌白苔,身發戰動,作痛不已者,此必風寒阻隔,陰陽壅塞不通,毒歸臟腑,已成內潰,而胃爛成膿矣。更有毒瓦斯彌蔓,陽毒入胃,是以便血無度,腹痛啼哭者,並發熱時,心腹絞痛,煩悶叫號,其瘡陷伏,而脹滿疼痛喘促者,此皆毒惡之氣攻刺腸胃,燔灼臟腑,至惡之候也,並不可治。然凡延綿痛而無止者,寒也。時痛時止者,熱也

不食能食[編輯]

凡痘家能食者,不問稠密皆吉。如不能食者,則痘雖稀疏,亦必難發難靨,蓋人絕水谷則死,表里皆病,則困也。然在初而不食者,但表其痘,痘出而自能食也。有欲食而不能食者,必喉舌有痘作痛,艱於吞嚼也,宜以爛粥濃飲頻頻與之,以助脾胃之氣,更有甘桔、牛蒡解利之。然更有虛實寒熱之別焉。如其人怯弱,精神怠慢,自利不食者,虛也。如身熱中滿而不食者,實也。如因誤傷生冷,二便清利,腹脹腸鳴不食者,寒也。如皮濃肉密,毒瓦斯難於發越,煩燥不食者,熱也。如初出而胸前稠密減食者,此毒盛脾弱也。如大便酸臭,畏食或吐者,此有宿食也。因痘者,治其痘,因雜症者,去其雜症,則一和自能食矣。如逆症並見,忽然倍食者,又宜防其邪火殺谷,未可便為吉斷也。

夫痘瘡之出也,因賴元氣以發之,元氣之壯也,必資乳食以養之。自初起以至痂落,飲食不減,二便如常,雖不起發,不紅綻,用藥得宜,自可無虞。若乳食減少,又泄瀉,則元氣自此而日衰,雖無前症,日後必至漸漸成一矣。故四五日前不食者,此毒盛於里,猶為易治也。至五六日後而不能食者,則必雜症 生,行漿勿實,雖藥亦何益哉!然有稟受壯實之不同,又發於五歲之外者,不可拘以概論也。有痘已痂起而不食者,是或中氣暴虛也,治宜調良脾胃。如因毒發不透者,則又仍宜攻托毒出,而自能食也。若痘起而倍能食,發熱煩燥,精神不長者,是胃中宿熱,消谷地,大便秘者,宜四順飲之類微解之。恐胃熱不去,則為口瘡他變,若脾胃素壯,痘毒盡出,里無蘊熱,是以胸隔寬快,倍食痘美,二便如常者,則不可輕行解利也。夫治痘譬之種痘,生化皆藉於土,土潤濃而肥,則難出而易成熟,土燥薄而瘠,則易出而難結實,實者鋤耨之,瘠者灌溉之,不實不瘠,惟順性而不使物害之,知此其保生化育之功也得矣。

煩躁[編輯]

夫百病以神氣清爽為第一,其煩躁二侯,雖似輕症、實為精神耗竭之機,雜症痘疹,均非所宜也。然合而言之,煩躁皆熱也。析而分之,煩者,陽也,熱之輕者∶躁着,陰也,熱之甚者。故曰∶火入於肺則煩,火入於腎則躁,總皆心火為之,蓋火旺則金鑠水虧也。肺熱而煩者,坐臥不安,腎熱而躁者,必曾自利,但宜審於何時?如初發熱便煩者,此毒火內郁也。如瘡發見而猶煩者,此毒伏於內,未盡出也。如瘡出盡,又已起發而猶煩者,此陰虧也。如揚手擲足,動撓衣破者,此熱甚於表也。如神識昏迷,反覆顛倒者,此熱甚於里也。如吐利不食而煩躁者,是正氣虛也。如津干口渴,虛煩不得臥者,是津液不足也。六七日不大便而煩躁者,此內實有燥糞也。如晝日煩躁夜則安靜者,此陽盛於晝,至夜則陽氣退而安靜也,宜用氣分藥加梔子仁以主之。如晝日明,子便則煩躁者,此陽陷入陰,至夜則陰氣盛而陰陽相爭,故煩躁也,宜用血分藥,加梔子仁以主之。如大便色黑,面黃狂妄,煩躁喘渴,腹脹或痛者,則有瘀血在里也,甚則用桃仁承氣湯主之。若至吐利厥逆,腹脹喘促而煩躁者,並昏不知人,譫妄狂擾而煩躁者,是謂悶亂,俱為不治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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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汗乃心之液,內因熱氣熏蒸,腠理開泄,故液隨氣而出,雖有盜汗自汗之別,總能虛人。如未灌之時而汗者,則不能灌,灌而汗者,則不能靨,靨而汗者,則必至於血脫陽虛,變為他症,故宜急為調理。然有甚與不甚之別焉,丹溪曰∶自汗不妨,是濕熱熏蒸而然也,特言夫未甚者耳。未甚者,不惟無妨,且亦痘中之美候。甚者,則氣血為之走泄,故宜急用參 之類,內加浮小麥以斂之;有熱者,更加酒芩。如盜汗者,宜用芩、連、歸、 、白芍、生地之類。若身冷惡寒而反汗者,急進參、附、桂、苓、甘草、黃 之類。如寒而不已者,汗出發潤,大喘不止者,汗綴如珠者,汗而昏沉者,汗流煩渴者,肺絕而汗出如油者,並為不治。

凡無因而至者為自汗。若睡中而得者為盜汗。若腰以上,煩熱而多汗者為胃實汗。

若熱甚汗多,汗出而熱解者為邪熱汗。若汗流不止而熱反劇者,為陽虛汗。然在痘以汗為美者,以初起而有微汗,則陰陽氣和,榮衛通暢邪氣不留,易出而解也。在行漿時而有微汗,亦是氣血充足之徵也。然有過表,腠虛而多汗者;有心熱而睡汗者;有六陽虛而頭顱或頸多汗不過胸者;有胃虛而頸胸臍間多汗者;有肝木侮土自汗發搐流涎者;有胃實而四肢多汗,面赤作渴者;有痂落表虛而多汗者;隨所因而治之。總之,汗者,血之所化,陰氣不能內藏也。若因陽虛自汗者,大補其氣以斂之;若因睡而汗出者,當以補血為主而兼補氣;若榮中伏熱,津液流溢妄泄者,宜於補養之中,佐以涼血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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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水潤下,火炎上,自然之理也。三焦者,水谷之道路,津液者,乃氣之精化,流通三焦,以制火者也。今口乾而渴者為氣虛,火盛津液枯竭也。《經》曰∶肝熱則口酸,心熱則口苦,脾熱則口甘,肺熱則口辛,腎熱則口咸,或口淡者,是胃熱也。若渴者,乃五臟之熱,而火之使然,然火之為用,非虛不發,發而不解,則津液不能上行以制火。火乃炎上,熏灼心脾,是以津液為之下陷,華池為之乾涸,因而為渴。渴者,臟腑精華燥槁也,其治為宜除熱潤燥,氣化則津液自生,熱除則煩渴自已。然痘前渴者,宜疏解清化,痘出而內熱自除,或紫苓湯加干葛、荊芥。若痘後渴者,則補養氣血,用保元湯加麥冬、五味之類。如瀉者,則用參苓白朮散主之。若陰虛火動而渴者,最為難療。夫陰虛者,血虛也。血虛不能驟補,蓋血與氣大有不同,氣,無形之物,血,有形之物,無形者有神,卒能旺於斯須,有形者無神,須當養於平素耳。故治宜與地黃丸,加肉桂、五味,既補腎陰,且使釜下有火,則鍋蓋自然不燥,誠為虛渴之聖藥也。

凡痘瘡發渴者,不可飲水,否則,津液不行,燥渴愈甚,且瘡靨後,其痂遲落,或生癰腫矣。蓋脾胃屬土而惡濕,喜濕而惡寒,外主肌肉,若飲冷水,則脾胃內虛,肌肉外滯,津液冰結,榮衛不周是以瘡痂遲落,或生癰腫矣。然飲有陰陽,陽盛陰虛者,則冰雪不知寒,陰盛陽虛者,則沸湯不知熱,故發熱作渴,手足逆冷,大便自利。喜飲熱湯者,是陰盛陽虛也,治宜補陽。若發熱作渴,大便秘結,手足並熱,喜飲冷水者,是陽盛陰虛也,治宜補陰。若煩熱作渴,面赤晴白,是腎經虛熱也,治宜滋腎。若正靨之間,忽不能靨,頭溫足冷,腹脹泄瀉,氣促煩渴者,此虛寒之甚也,急進參術桂附之類。切忌寒涼之藥,及諸蜜水瓜果,否則,津液收斂,轉生焦渴,冷氣內攻逼陽於上,愈加腹脹喘渴泄瀉而死。

凡渴多屬於熱,然皆由臟腑津液燥槁,實非有餘也。至若腹脹渴者,或瀉渴者,或足指冷渴者,或驚悸渴者,或身溫渴者,或身熱而面 白色渴者,或寒戰而渴不止者,或氣急切牙渴者,或飲水而轉渴不已者,以上九症,尤非實熱,宜急溫補救里,滋養津液,以杜癢塌喘渴而死。若謂以為熱症而治之,危亡立見矣。

痘際渴者,常有症之也。但有應不應之候,在二三朝間身熱口渴者,此是毒症於里,熱邪熏灼,治宜不託。在四朝以後,身熱口渴者,此是津液外泄,化為膿漿,治宜參,此皆應候也。惟在結痂之後,則邪毒盡化,里無留邪,如反大渴者,則是真氣漸耗,火毒宜升,此不應之候也,急與解毒滋陰,生津利咽。若漸減者吉,轉渴者,必變喘脹而危矣。

凡能食而渴者,肺熱也。《經》曰∶心移熱於肺,傳為膈消。是由心火上炎,乘於肺金,故熏蒸焦膈,傳耗津液也。其治在上焦,宜人參白虎湯加黃連主之。如不能食而渴者,是脾虛也,蓋由脾元既弱,不能為胃行其津液,其治在中焦,須防發瀉,故宜參苓白朮散主之。如自利而渴者,是邪傳腎也。蓋自利而渴,屬足少陰虛,故引水自救。夫腎主五液,其脈絡於肺,繫於舌本,若邪傳於腎,則開合不司,故乃自利,利則津液下走,腎水乾涸,不能上潤於舌,故大渴也。其治在下焦,宜異功散以溫之。

論音啞作嗆喉病[編輯]

夫咽為胃主納,喉為肺主出,司呼吸,肺無下竅,故能受清虛之氣,而不能受有形之物,咽上有物如懸乳,其名會厭,凡物入口則舌抵上 ,會厭必折其喉,故水谷得入咽耳。若痘生會厭,則水強不利開關,所以食有渣滓,自能入咽,水飲則漏入喉而嗆也。更有吐食者,《經》曰∶胃為賁門。若毒火熏灼於胃,則賁門有瘡而傷矣。賁門傷則門戶隘塞,是以食物不能直奔於胃,緩則 而下,急則咀而吐出矣。水谷既不能通,藥石又不能治,故為惡候。然手少陰君火,心主之脈氣,手少陽相火,三焦之脈氣,並絡於咽喉,痘毒之起,君相二火主之,其火上蒸,故咽喉最為先受,是以發熱見點之初,不問咽喉痛與不痛,先為發散解利。如稍遲緩,則毒留腫塞,飲食不入,呼吸不能而危矣。故如外痘稠密,而咽喉之內獨少不痛者,是毒已盡出,不必過慮。如內多而痛者,須防充貫之時,水嗆吐食失聲之變。故宜預治,務使外痘,先行蒸長,充托成漿,則熱毒分消於外,而內症自輕,咽瘡之患可無慮也。然此而至收靨之後,咽音日輕一日,吉;如病益甚,而喉中氣響 如水聲者,死。咽瘡破爛,音啞斷食者,死。

夫氣出於肺之氣喉而為聲,肺清則聲清,肺熱則聲啞,蓋肺屬金,金空則鳴,惟痘瘡之發,熱毒上行,熱能生痰,或因風寒阻塞腠理,是以痰唾粘稠,有礙氣道,故乃音啞,兼有其毒沖逆咽喉而成為痘,肺竅窄狹,故亦有音啞,是肺金受火邪之克也。凡痘色紅紫嗆而音啞者,乃火氣炎上,熱毒壅塞也。如痘色灰白不起,嗆而音啞者,乃血氣虛弱,脾胃受傷也。總之,七日前發嗆失音者,此毒瓦斯熏蒸,失於調解,以致肺竅不通,閉塞管龠,甚或毒無從泄,乃內瘡糜爛舌根成坑,咽門腐壞,呼吸俱廢,變為不治之症,其外痘必不光潤也。惟六七日後,外痘蒸長光潤而有此者,是內痘亦長使之而然,外痘結痂,則內症自愈,不必慮也。故善治者,若見熱壅毒盛之症,則用甘桔、牛蒡、玄參、荊芥之類,以清氣道,不致毒之有犯,則自能免此患矣。否則,熱毒攻衛,或有發為卒然腫痛,水漿難入,言語不通,死生頃刻者。大凡喉病最宜下利,此外症之最危者也。然有內本無瘡,因為熱毒熏蒸,或誤食辛熱之物所致者,急用甘桔、玄參、牛蒡之類。如能言而但聲不清者,是火乘於肺也,宜用甘桔、花粉、玄參、麥冬之類。若感風寒閉塞而聲不清者,則宜參蘇飲加減服之,治之而即效者吉,不效者凶。蓋聲雖出於肺,而其源實根於丹田之元氣,故諸病聲音清者,謂之形病而氣不病,未病而音啞者,形不病而氣病也。既病而晉啞者,形氣俱病也。(張)按∶喉之為患,莫非火之為害。火,無形者也,焚灼迅速,豈容再誤於藥!故脈實洪數者為實熱,宜用清涼之法而正治;脈虛細數者為陰虛,宜用假令之法而從治;少差毫釐,便致一息不運,慎哉!

譫妄[編輯]

譫妄者,妄有聞見,語言無倫也。皆邪氣熾盛,正氣虛弱,神識不清所致。夫言為心聲,心熱則多言,故睡中呢喃者,熱之微也。寤而語言差謬者,熱之甚也。有因胃熱使然者;有因痘毒未盡者;有因心脾有熱,痘裂出血便血衄血者。然凡妄有所見聞,如見鬼狀者,最為惡候,蓋毒攻於里,心志昏惑,神識不清,所謂神志俱喪,軀殼徒存耳。又須審其發與何髒?如目直視,手尋衣領,及亂捻物,此發於肝,是為亡魂。如悶亂喘促,手掐眉目鼻面,此發於肺,是為亡魄。如上視切牙,叫哭驚悸,或不能言,此發於心,是為喪神。如困睡手足螈 ,不思飲食,此發於脾,是為失意。如目無精光,身縮下墜,此發於腎,是為失志。《經》曰∶衣被不斂,言語不避親疏者,神明之亂也,故為不治。然有瘡本稠密,是以起發成漿之後,精血外耗,不能養神,忽然神昏譫語者,治宜養血安神為主。治之而即已者,吉。如連作不已者,死。

夫邪氣熾盛,正氣虛弱,則神識不清,而譫妄所由生也。然因心熱者。則似睡非睡,呢呢喃喃。若因胃熱者,則大便堅閉,腹痛無倫。若因肝熱,則忿怒不平,恍惚不定。若因腎熱則恐怖見鬼,而神志俱喪。晝夜譫妄者,陽虛也。夜多譫妄者,陰虛也然在初熱時則是火郁而然,必痘起則已。在行漿時是則痛極而然,必漿足則已,若止譫妄而無他證者,則以治痘為主,倘兼別證者,又當隨別證以審治之。

寒戰切牙[編輯]

痘有寒戰切牙者,或謂心火熱甚亢極而戰,反兼水化制之,是為病熱。或曰∶俱屬於寒,如嚴冬之氣,伏陽在內不勝其寒,是以手足戰慄而齒自動,故陳氏以異功散而取效,非寒而何?嗟嗟!偏寒偏熱,皆未得病之旨,斯症有先後之序,用藥有緩急之分。

凡七日以前寒戰者,乃心火亢極也,當以表熱治之。七日以前切牙者,乃陽明胃熱,以其經走上下齒齦也,當清之。若七日以後寒戰者,乃陰凝於陽,陽分虛則陰入氣道而作寒戰也,宜以氣虛治之,大用參 ,加薑桂以溫陽分。七日以後切牙者,乃陽陷於陰,陰分虛則陽入血道而作切牙也,主血虛,宜補之,大用參 加芎、歸、黑姜,以實陰虛。七日前而有此症者,屬熱而凶,七日後而有此症者,屬虛,而亦有可治。若單于寒戰者,則當與補氣之中而兼補血。單于切牙者,則於補血之中而兼助氣。然陽氣虛寒,固有寒戰;風火相搏,亦有寒戰。陽明胃熱,固有切牙;肝腎虛寒亦有切牙。故不若觀痘色之紅白,二便之秘利,喜飲之寒熱,脈息之遲數,起發之難易,則寒熱洞然矣。

大抵發於痘初,多因心肝胃火,蓋熱毒不得盡出,內與正氣相搏,筋脈因而動搖,實熱症也。若發於痘後,則多由肝腎兩虛,雖有熱症,乃假熱也。如切牙面赤作渴,至夜為甚者,此陰虛也,宜地黃丸料恣飲之。故曰∶切牙者,齒槁也。至若瘡色焦黑,不省人事,閉目無魂,譫語狂煩,尋衣摸縫,門牙不已者,此皆氣血將盡,縱毒內攻矣。

噯氣噁心[編輯]

噯氣者,多因胃虛窒塞,氣不升降,過極則展舒,而濁氣上出於胃也。有因食物停胃而夾酸臭者,治宜消食,推揚谷氣。有因胃中滯氣不舒,而無酸臭者,治宜行氣調胃和中。有因痘毒未出,火邪在內萌動所致者,治宜發痘。有因既出之後,而熱毒猶郁於中,欲發不得發而然者,此宜清胃。若夫噁心乾嘔,其候雖近,其寒實深,蓋沖任虛火上沖,犯於清道,乃髒敗毒攻之惡候也。

喘急[編輯]

夫喘而加急,無問朝候見之,此為惡症。然有虛實之分,如氣微息短無力者為虛;如聲粗大,氣粗且長者為實。蓋肺居氣之至高,喜清虛而不受室礙,若邪氣相干則竅壅塞而發喘。然有中氣不足者;有肺氣將絕者;有痘毒未出,梟炎上攻者;有痰涎緊並者;更有飲食倍傷,氣壅於肺者;有卒犯風寒而外束者;有大便久閉而內逆者;有因瀉後而元氣下陷者;虛火上壅者∶有因吐後陽虛,不能按納陰火,火逆上沖者;有因過補無補,虛氣無根據者。種種諸因,並宜分源異治可也。至如瀉利不已,腹脹煩燥,汗出如油,發潤作喘者,不治。總之,多因梟毒煽烈,玄池耗灼,肺火輸降,火自升迫,喘斯作矣。

咳嗽[編輯]

夫咳嗽之所以累人者,以其難於立止也。然欲治肺而止嗽,則益害肺而嗽愈甚,蓋肺受病而咳嗽者,必有因以迫之,治其因則嗽自愈。若不詳所自,而徒事於肺,則氣無所歸,或邪無所散,肺愈苦而咳嗽愈甚矣。如痘初咳嗽者,因痘瘡挾君相二火,上熏於肺,肺葉焦舉。故氣逆而咳者,有聲無痰之謂也。若脾虛不能運化而生痰,痰生則嗽,嗽者,無聲有痰之謂也。治法無痰要有痰,有痰要無痰。可見,治咳又難於治嗽也。在發熱之時,先有咳嗽之症者,此為外感風邪之故,治宜疏散。在將發瘡痍之時者,是火邪欲達之故,治宜托痘。既見咳嗽更增者,是喉嚨有痘,故淫淫如癢,習習如鯁,治宜利咽。若灌漿而咳者,是肺氣虛弱,治宜參 甘桔之類。若靨後而猶咳者,是肺逆不收,治宜潤肺清毒。若落痂後而多嗽者,治宜滋肺化痰,更有身熱而咳嗽連聲鼻血者,是餘毒在肺也,治宜清熱解毒,有因久嗽陰虧,痰水粘滯,氣不升降,兩脅刺痛者,治宜養陰清肺,使痰氣流通,而癰咳俱愈也。至若聲如水雞聲者,如拽鋸者,口中痰涎膠塞者,並皆不治。

厥逆[編輯]

夫痘之際,頭面宜涼,手足宜溫,反此則為逆矣。至於厥則更甚於逆而乃冷也。逆則陽氣衰,厥則陰氣勝,頭乃諸陽氣之會,痘毒之氣上蒸,故溫也。足冷者,是陰陽之氣下絕也,不治。蓋四肢屬脾,而脾又統周身,為諸陽之本。如指頭微寒,則陽氣衰,夫陽氣起於十指之端也。若足心冷則陰氣勝,陰脈集於足下而趨於足心也。然焦黑煩渴頓悶喘促而厥逆者,此熱深厥亦深,火極似水,乃陽毒內陷也。若灰白頂陷,吐瀉兼併而厥逆者,此元氣虛憊,陰陽不接也,總皆惡候。若手足冷而曾多吐瀉者,此脾臟虛怯也。四肢皆稟氣於胃,脾胃氣弱,不得至於經耳。若在痘未出時,則於發表之內,當兼和中,不可單行發表以致復虛胃氣,至若陽氣虛寒而飲沸不熱者,則急投參附重複,蓋覆使陰返陽回而自順矣。如陽氣大脫足冷過膝者,不治。

痘中厥冷者,多因毒瓦斯郁遏於內,而元氣不得行諸中外,是以致表無陽也,宜理中湯加減服之。然有陰陽二症,凡二便俱秘,煩躁狂妄,腹脹喘渴者為陽厥,宜疏利以宜發陽氣。如嘔吐自利,陽氣欲脫者,為陰厥,治宜溫補,以追復元陽。大抵暴得非陰,久病非陽,蓋胃傷則生風嘔吐,脾傷則生風厥逆,多屬脾宮無陽而四肢無以稟受也。

中風[編輯]

夫痘症熱極生風,亦如中風之狀,或手足腰項強急,或目視牽引,口張舌強,治宜俱用參蘇飲之類,痘出熱解,而風自己,若在起脹成漿之後而見者,則為氣血兩虛,虛風內鼓,危之症也,惟峻補氣血,或能救之。

寒熱[編輯]

腠理者,肺氣之門戶也。苟為風寒閉塞,則清道不能流通,而施其合矣。是以火動則熱,火郁則寒,寒極則熱,熱極則寒,然痘未出,而發者為實,此氣血旺,而不受邪觸,乃與毒火相爭也。若已出之後而發者,則為虛矣。發於毒盛者為邪勝,發於毒少者為虛,極髮結痂之後者為餘毒,發於因用毒藥太過,而元氣虛損者為大逆。七日前後獨熱者為痘蒸,是氣血與毒俱盛也。十四日後熱者,亦為餘毒,易治。七日前後獨寒者,是氣血虧損,毒火內郁也,難療。實則發散以清其氣道,虛則補益以固其真元,但補益必須看明,發散切勿過用,若真元一損,則無復有可回之理矣。

失血[編輯]

痘瘡失血者,乃氣盛攻毒,為賊邪阻塞清道,熱盛火熾,而氣與毒相挾交爭,血不能勝,以致錯經妄道,渙散無統,是皆氣盛於血之患也。毒盛則血熱,血熱則妄行,治宜犀角地黃之類。然有從口而出者;有從大小便出者;有從瘡毒出者;是皆有犯於內,皆難治也。惟從鼻出,而得生者,何也?蓋為氣盛逐血,血載毒奔行周身,傳注督脈,斬關而出,不犯其內,無大害也。故痘之發,雖雲氣不可弱,然亦不可太盛,太盛則傷其血。治者安其氣位而補血,斯無誤矣。若下瀉膿血,如死肝豆汁者,是胃爛也,不治。至於女人經期,先期而治者謂之熱,後期而至者謂之寒,此常論也。然經行至久,並從虛治,參 歸芍,補托之劑,在所宜施。如脈虛神倦者,尤宜倍加溫補,庶無灰白之變。

《經》曰∶陽絡傷則血外溢,血外溢,則衄血;陰絡傷,則血內溢,血內溢,則後血。痘疹失血者,因瘡疹之火熏灼於里,迫血妄行,血亦隨火而動耳。若作渴飲冷,手足並熱者,此毒瓦斯熾盛,而上溢也。若作渴飲湯,手足不熱者,此脾肺氣虛,不能攝血,而妄行也。若衄血,而右寸脈數者,此肺金受刑而有火者。如吐血,而痘赤作渴發熱者,此胃經熱毒也,並宜透托涼血為主。

有因大便干硬燥結,是以微血從糞後而出者,此或因肛門傷損也。如瘡已收,而大便膿血,外候無變者,此毒邪倒靨,正不受邪,而毒從利出也,並為無害。若非此,而便血淋漓,昏睡不食者,是臟腑敗壞,陰血妄行也,必死之候。

夫心主血,而榮於血,痘瘡毒瓦斯太盛,則經絡壅塞,火毒侵淫,郁成瘀血,於心脅之間,是以或為心脅痛,其瘡灰黑,而煩躁喘渴腹脹矣。或熱邪下迫,血隨熱注,而便血矣。便後而熱減神清痘轉者,此熱隨血解,用犀角地黃主之。如便後而諸症愈甚者,此邪乘勝正,為不治也。凡便血,而從糞前來者為近血,是大腸積熱所致也。從糞後來者為遠血,是胃間積熱所致也,皆宜清熱固榮為主。若於久瀉久利之後者,是脾氣虛寒不能攝血所致也,宜溫補,而兼升提。

論痛癢[編輯]

諸痛為實,諸癢為虛。實者,邪氣實;虛者,正氣虛也。蓋瘡疹為火,火盛則痛,火微則癢,故常作痛者,此邪氣之實也。痘瘡之毒,發於皮毛肌肉之間,氣以束之,血以潤之,醞釀其毒以抵於化,在正氣周全而不舍,毒瓦斯變化而未成,則郁而作痛,此其常也。毒化膿成,其痛自己。至於肉如刀割,膚如錐刺,大痛不止,叫號多哭者,此則皮傷肉,故不勝其毒,又痛之變,而為壞症也。常作癢者,此正氣之虛也。《經》曰∶胃者,水谷之海,六腑之大源也。五味入口,則藏於胃,以養五臟。若胃氣既虛,則水谷不化,津液內竭,不能輸精於皮毛,氣失其衛,血失其榮,不能醞釀毒瓦斯以至成,乃使毒瓦斯浮沉隱伏,聚散倏忽,灼於皮毛,所以癢也,其治宜補氣血,和中托里,其癢必已。若至瘙癢不止,爬搔破壞皮脫肉坑者,此毒瓦斯內陷,正氣外脫,不旋踵而告受矣。然先痛後癢者,此常候也。蓋先則毒未解化,其火正盛,宜爾作痛,厥後膿成,毒解火氣漸微,宜爾作癢也。但痛癢俱不宜甚耳。

《經》曰∶諸痛癢瘡皆屬心火。火熾則血熱,熱則乾涸,乾涸則氣滯。而作痛也。然初出時即痛者,是發未盡,而熱毒燎灼於肌膚也。既出稠密而痛者,是毒盛而血瘀滯也。六日以前多用發散,六日以後多用活血。因干滯而痛者,則以水楊湯浴之。至於痘瘡發癢,如能食而便堅者,邪氣內實,正氣外虛也。倦食而泄瀉者,正氣內虛,邪氣外實也。更有火邪搏於肌膚之間,不能即出,以致燥灼腠理而癢者。亦有醉酒之人近炙,或衣被重複而發癢者。更有血方流行,而為風寒外束,故郁滯而作癢者。總痘色紫赤,飲食能進,而氣血充足者,其癢屬血熱,治宜清涼解毒。如色不紅活,乳食不進,而氣血不足者,其癢屬虛寒。然胃主肌肉,又為氣血之源,故治並宜調脾進食,活血勻氣,則免癢塌之患。總而言之,痛為實,癢為虛;熱微則癢,熱甚則痛;痛癢皆屬於火,而虛實大有不同矣。

虛則為癢,痛則為實者,大概言之也。空則必癢,癢則必塌,理勢之必然也。但焦紫與灰白,其症將危,勢必俱癢。可見氣虛者作癢,而血熱者亦作癢,故貴治者於起脹之日,如血熱者,先為清熱涼血;氣虛者,先為補中益氣,則自無此患,如待症成,而後治之,必難愈矣。然其人能食,或大便堅,抓破之處,復灌成膿,其無痘處,又出一番,大小不一,是雖盡破,尚可救治,若瘙癢之時,其人顛倒悶亂,抓破之處,不復灌成膿水,或成坑窟,或即干黑,或皮自脫,又兼嗆水嘔食,水漿不進,泄瀉失音,寒戰切牙,手足厥逆,腹脹啼叫,是皆死症也。然在初見粘而遍身癢者,此邪氣欲出,因皮膚閉密,其火游移往來,故癢也。引與傷寒太陽病身癢汗不出者同治法,宜使腠理開通,則邪氣得泄,痘起而癢自去,所謂火郁則發之義也。若膿灌已成,勢將收斂而癢者,是邪氣將散,正氣欲復榮衛和陽,故知癢也。此與諸瘡癤類,將痊而癢者相同,不須憂慮,但謹記之,勿令搔破液潰,揚起壯灌漿,當血化為水,水為成膿之時,其毒未化,而渾身瘙癢,爬搔不寧者,此為惡候,是與傷寒陽明經痛皮中如蟲行者同論。此所謂虛風外搏,邪氣內強也。有痂落後而疤痕癢者,因榮血耗損,皮膚乾燥,是以浮火遊行,火甚則痛,火微則癢耳,治宜清火滋陰為主。大抵出形而皮肉紅艷,起發而皮嫩多水者,其後必然癢塌,不可不預為調理也。

然癢塌二症相因,故塌者,未必不癢,癢者,未必水塌。不塌而癢,癢可治也;不癢而塌,塌可治也;塌癢並作者,定然難療。至若爬破,如湯火泡者,不治。並氣離血散,陷塌發癢而無膿者,不治。

論身痛[編輯]

《經》曰∶諸寒為痛。又曰∶痛則為實。是故內快外痛,為外實內虛;外快內痛為內實外虛。然痘瘡身痛者,是或皮濃肉密,外寒相搏,或熱毒內作,更或血虛不能榮養者有焉。大抵熱毒未盡時者,是血氣凝滯毒壅而作痛也。既盡時者,是血虛而熱燥也。若遍身如齧而色黑者,是毒瓦斯壅滯,血凝而危也。如自利不食者,不治。

痢者,濕熱郁於腸胃,有傷氣血而成也。痘以氣血為主,二者咸傷,痘何賴焉?

治法赤用四物湯為主;白用四君子湯為主;赤白相兼者,合而用之。腹痛者,倍加當歸,芍藥;後重者,內加木香理氣;赤久不愈者,則加阿膠、黑乾薑;日久不愈者,則加黃 、炙乾薑;外感者,則加小柴胡發散;小便澀者,則加木通、澤瀉,此治痘痢之大略也。但痢最難捷愈,若非痘之有定期也。且外膿內痢,表里俱虛,元氣易陷,故宜以治痘為主,大用參 補托,兼用升提,毋使元氣下陷,毒瓦斯內攻。若專以尋常治痢之法,行氣和血,則毒反假藥勢,內陷於陰,何能充達在表成功!況有跡之疾病未除,而無形之元氣先竭,則痘不待痢痊而先斃矣。且世間似痢非痢者多,以青皮、檳榔而致斃者,不可勝舉!

驚搐[編輯]

夫心經有熱,流注不解,熱極生風,乃有此候。然痘未出而驚,是熱皆瘡而不在心也。既出而猶驚,是熱在心而不在瘡,危也。故云∶先發搐而後發瘡者,生;先發瘡而後發搐者,死。其治之法,先驚而將痘者,以升麻湯發之,痘出而驚自己也。驚厥太極者,雖全蠍、天麻皆所宜用。痘既見而驚不止者,用五苓散而導其心火,則驚自止,否則,熱蒸太過,瘡勢必干,漿水不來,難於收靨矣。至於未出而搐搦者,毒熱內蘊也。已出紅綻而搐搦者,熱毒作痛也。灌膿而搐搦者,血氣虛也。靨後而搐搦者,血氣之虛尤甚也。如目 或直視而搐搦者,風火相搏也。口角流涎而搐搦者,木水乘土也。面赤 淚而搐搦者,肝血虛而生風也。角弓反張者,水不生木也。皆血氣內起之病,切勿誤投風藥。

痘瘡發熱之際,正心火妄動之時,切忌舉作驚擾,及聞卒然之聲,否則,皆能致驚發搐,及當灌膿,元氣升浮,榮陰之散,尤宜靜攝,否則,神不守舍,血不循經,輕則停漿,重為壞症。至於靨後大虛發驚,難愈,更不可不慎也。若所云驚痘為美者。謂痘自心經而發,故惕惕驚搐,皆少陰見症,從內達外者也。豈以外受驚恐,有傷心氣,反謂之美乎?

遍身青紫[編輯]

痘症之出,熱邪內外蒸發者也。若熱毒方運而為暴寒折之,則外寒與內熱相拒而不得入內,熱與外寒相阻而不得出,故毒瓦斯壅於肌腠,痘如痣點,或青、或紫、俗所謂鬼捻青是也。治宜發散寒邪,溫肌勻氣,則毒瓦斯復行而痘瘡乃出矣。不特年小稟弱者有之,年壯而肌肉濃者,亦多此症。

面青為逆[編輯]

夫面為諸陽之會,故無論何病何時,其色白兼紅黃者,皆無陽一氣之所化,況痘疹屬火,故面色赤者,順也。如面反青色者,是色病不相應,且為陰慘肅殺之氣,逆也。

然有因肝木克制脾土者;有因吐瀉脾胃受傷者;有因痘出遇寒相搏凝滯遍身青色者;更有因身熱煩燥不去而欲生風者。蓋熱者必生風;虛者必下利,隨所因而治之,大抵不外先天陽氣不足,後天脾元有虧、故為凶多吉少者也。

囊腫[編輯]

痘有陰囊腫痛如瓠瓜者,是膀胱熱甚,毒瓦斯流入於小腸也,宜解毒清熱利水為主。

若在痘後者,是餘熱餘毒濕熱下注也,亦宜解毒清利濕熱,外以石燕醋磨濃汁搽之

目病[編輯]

夫目者,心之所使,神所寓焉。然目得血而能視,兼之諸脈及五臟六腑之精氣,皆上注於目,故陰陽合德而為之精。凡痘毒發於臟腑,其熱毒之甚者,火走空竅,肝腎虛者,目必受之。然若發熱之初,觀其兩目,神倦不欲開者,痘也;目中汪汪若水者,疹也。蓋諸瘡皆屬於心,故候見於目也。至若痘瘡入眼者,此不在於初,多在收靨之時,滿面破爛,重複充灌,膿血膠固,是以熱毒熏蒸,內攻於目者,或有痘毒太盛,成就遲緩,過用辛熱之藥以致者,在白珠子者,此不必治,久當自去,惟在黑輪上者,急宜治之,治法惟宜活血解毒而已。活血不致於熱,解毒不致於冷,用藥得宜,其症漸退。

至於虛弱者,尤忌涼劑,恐致變症百出。非徒無益矣。但調臟腑平和而再不愈,乃專治之。如至靨後,目澀不開,明暗皆然者,是肝熱也。如見明則合,暗處則開者,謂之羞明,此餘熱在於心肝,或腎虛所致也。若眼目昏暗,時多熱淚者,是肝臟實熱也。更有風熱上攻而赤腫流血者;更有瘡毒入目,血熱不散,兩目皆赤痛楚難忍者;更有翳膜生中者。若翳生四邊散漫者,易治。如暴遮黑睛者,多致失明,至如瞳人破損,及睛突出或陷下者,此皆不可治也,然切不可用點洗之藥,以致反生大害,故最宜調理於未成,有於將痘之際,用胭脂浸水塗眼四傍,及諸護眼之方,皆良法也。痘後忌食雞、鴨、蛋者,蓋卵性寒多滯,滯則毒不化,流入於肝,乃目病也。

封塞[編輯]

痘至灌漿,則藏伏之毒與精華皆為逼灼在外,所以空竅眼鼻之所,津液留聚而為封塞也。然必待腫脹灌膿而然,為正候也,故三四朝,不宜封塞者,謂毒未外達,邪火上炎也。若五朝之後,又宜封與塞者,謂氣血充灌,精不外馳也。其封塞之所。如膠如脂光潤者,吉。如煤之干黑者,臟腑燥槁,津液枯竭也。如膿之流溢者,毒火內灼,精華外泄也,並為凶候。若既已封塞而六七朝即開者,須防其毒未消而有內攻之勢,則屬再危更甚矣。惟痘稀少者,不在此例。

論肩背臀[編輯]

肩背者,五臟之所系,最宜疏朗紅活,切忌繁密焦紫。但小兒多喜仰臥,故肩膊臀背之瘡,展轉摩擦。若痘子好者,自然堅濃耐久,其次則收靨稍遲,即穿破潰爛矣。最可嫌者。如湯火之炮,水去皮脫,或瘡自破純出清水,黑 干焦,目紅散漫者。更有漿水全無,平塌焦紫者,並皆不治。

論乾燥[編輯]

夫初起時肌膚乾燥者,是腠理閉密,津液阻滯也,治宜發散表痘為主。有見點而痘燥澀不榮者,是榮血本虛,又為風勝火灼而益燥矣,治宜涼血養血為主。如痘既起脹,或將成就之時而瘡干者,此榮血不足,復為膿漿耗損,無以灌溉皮毛,通調百脈也,治惟有補而已。

論臭痘[編輯]

《經》曰∶熱勝則肉腐,故臭痘未有不因火迫所致,然多不死者,以其得化泄陽明之毒也。若臭而黑爛成窩,兼之目中無神者,則元氣虧竭,亦死之症也。故臭而紅活,膿血流溢者;臭而不燥不癢者;臭而不延人毒痛者;臭而囊不盡脫者;臭而皮肉不黑爛者;臭而口內無惡臭者,臭而不指爛入筋者,臭而身熱氣蒸,聲清能食者;皆生症也,然須以芫荽、艾葉燒之,以辟穢氣,兼用升麻、紫蘇煎湯,揩挹臭處,更宜潔淨衣服床被之類,內用升托補養之藥為要。若至頂、脅、胸、頸、氣窩等處,四爛臭黑,深見筋骨者,必死之症也。並在膿漿未成,其毒未化之日而臭者,是邪火用事,衛氣早泄,必至陽絕陰竭而後已。

論蛆痘[編輯]

痘蛆者,假濕熱之氣化,由膿血而成形,夏天患痘,成就遲者,每多有之,然痘而有此則雖美痘,勢必惡癢,外宜銀簪挑去,或用經霜桑葉,及野薄荷煎湯洗之,其蛆自去而癢自止。有謂蛆痘不死者,以其梟毒盡發於外也。有謂蛆痘必死者,如物朽而生蟲之義也,宜兼候之美惡以驗之。

論黑陷[編輯]

水火者,陰陽之跡也。坎離者,水火之位也。心腎者,坎離之配也。陰根於陽,陽根於陰,互為其根,所以能變合而生萬物,故心配離而生血,是陽中有陰乃真陰也。腎配坎而生氣,是陰中有陽,乃真陽也。心中之血,即腎中之真水而灌溉滋濡,水之德也。腎中之氣即心中之真火而 噓鼓動,火之象也。然水善而火惡,況人之兩腎,左則為水右則為火,《經》曰∶七節之旁,中有小心。小心者,命門相火也。以其為君之相,故云小心,以其行君之令,故云命門也。以一水立於二火之間,其不勝也,明矣。運之於中而使火不赫曦,水不涸流者,有神以主之也。所謂神者,何物也?太虛之中,神之棲也。然水火不並立,攝處稍偏,則各有勝負盛衰之變,況瘡疹之火,起於命門之下,二火相合。所謂得助者,強也。是以相火復挾君火之勢,肆其猖撅,銷灼燔的,無所不至,陽道常乏,火一赫HT ,真水亦亡矣。真水既亡,津液暴絕,則其氣滯,其發燥槁,不能潤乎皮毛,滋乎腠理,瘡中之血,亦干而黑矣。是變黑者,血色本赤而干則黑也。謂之歸腎者,蓋血本腎中之陰血,於則腎水亦干矣,此是腎虛之症也,豈有腎實為邪之理?而何世用瀉腎之藥?況腎主虛耶!錢仲陽為幼醫之祖,所制百祥丸,瀉膀胱之水,合脾胃復旺者,乃後人溯度仲陽之意,非其立方之心耳。殊不知大戟者,又瀉小腸之藥也。心與小腸為表里,今不直瀉其心而瀉其合,使心火下降,腎水上升,得陰陽交媾之道,毒瓦斯去而真氣不絕者,得活恆多,況導赤散亦仲陽所制,亦瀉小腸之藥哉!但與百祥丸略有寬猛耳。若必以百祥丸為瀉膀胱之藥,母實瀉子為論,則黑陷似乎腎實,且失本草之性而有千里之謬矣。

凡物生地下則赤,稍長則白,萎落則黃,枯稿則黑,及嬰兒初生則赤,稍長則白,疾病則黃,老死則黑,萬物皆資一陽之氣以有生,此四色者,乃一陽之氣處變者也。痘瘡由出現而起發,起發而成漿,成漿而結痂,亦人身中一陽之氣流行也。再令四時而言之,其出現而赤,是合春氣發生之令也。起發稍變而白,是合夏氣長養之令也。成漿而黃,是合秋氣成實之令也。結 而黑是合冬氣閉藏之令也。苟出現而黑,是春行冬令矣。起發而黑,是夏行冬令矣。成漿而黑,是秋行冬令矣。及結 而又不着痂,膿水浸潤者,此又冬行春夏之令,是皆不循遞變之次,謂之逆者此也。然黑痘有二,一則乾枯變黑者,此名倒陷,乃邪火太熾,真水枯涸也。是為歸腎之症不治。一則痘色變黑,未至干弱,此疫毒之氣所謂火發而熏昧者此也,可用歸、柏、生地、赤芍、酒紅花以涼血;黃 、人參、生甘草以瀉火補元氣;酒炒苓連、牛蒡、連翹、升麻以解毒;防風、荊芥以制表;再加燒人屎一錢,連進十數日,常有活者焉。

夫痘疹之毒,自內而出,衝突氣血,發達腠理,其初出一點血,是亦身中之氣血,被毒驅逐,現於皮膚之外耳。故其成形者,氣也。成色者,血也。若毒火太盛,煎熬氣血,乃先至之氣則削矣,先至之血則枯矣。氣削血枯,瘡色即黑,腠理反閉,毒不得出。復入於里,遂成陷伏,此乃毒瓦斯郁遏,非外感風寒,內虛吐利,雜氣觸犯者可比。

凡為良工而處此,合下即下,合利即利,合發即發,或解其里,或解其表,應變出奇,勿泥常法可也。時其以黑瘡曰鬼痘,或曰痘疔者,是深惡而畏之之詞也,最宜急治,遲則蔓延。

凡痘原有凡瘡未愈,或瘡初愈而瘢嫩,是以至痘出時,某處毒集愈盛,攢聚成片,形色黑潰者,急須針刺破之,吮去毒血,以四聖散治之。如瘡焦黑渾身皆是者,看其大便何如?大便秘者,內服承氣湯,外用水楊湯浴法;大便利者,內服十全大補湯,外亦用水楊湯浴法。然有謂之腎虛者,有謂之腎實者,總之,虛者正氣虛,實者邪氣實也。

水泡[編輯]

夫水無土則潰,土實則順,理勢然也。蓋土為萬物之母,而痘瘡之起灌成實,皆賴脾胃化源生發也。倘天元薄劣,脾土損傷,則傳送之官失職,生化之機以漓,氣血弗克充灌,於是土潰水浮而泡隨發也。然一發泡,則痘囊空虛而不飽滿矣。有以氣過則為泡者,當言邪氣之過於衝擊而為泡也,豈正氣充實,不能逐毒化漿而為水泡臭癢之患哉!有以部位所屬五行以斷者,雖似乎理,未免多歧,不切治法。總之,頭為元首之尊,胸為受氣之地,頸為出入之所,背為五俞之屬,正痘尚嫌具多,況水泡乎?惟於手足,則如卒伍卑賤之屬,少見之而不為害,然亦脾虛之足征矣。若至被單交片則為惡候,乃臭癢之漸也。向有凡瘡或破傷未痊,或初痊斑嫩,痘出簇而化為泡者,由外因而致,非內病而無害也。按古論泡之惡,與黑陷相類,外出內入,勢雖不同,而毒滯為害則一,蓋毒瓦斯猛烈,反成郁遏,極則衝突平陷之處,郁遏之處也。水泡之所,衝突之所也。熱毒內伏,驅逐津液先行耳,內宜逐毒松血,外以銀針刺破,出其紫血,以芫荽酒調宮粉塗之。

論乾枯陷伏倒靨等症[編輯]

夫痘色干紅,紅後必變紫,紫必變黑,黑必變枯陷,此血熱毒滯而行,乃內熱漸變,一定之機也。治者,於干紅之時,急宜解散涼血,退熱清利,此頂雖平陷,不可以氣虛而用參 補劑,否則,氣盛而血愈乾涸矣。丹溪曰∶瘡干者,宜退火止用輕劑,荊芥、升麻、干葛之類是也。更有所謂陷伏倒靨者,其形略似,其症不同陷伏者,有因胃本虛弱,不能使陽氣以副榮衛,故出而無氣血以應之,是欲出而復沒,斑暈白色,或黑,大便自利,小便不赤而不能食,或倦,或嘔,四肢散厥,因內虛不能由者,此為陷伏也。當用辛溫之藥,令其胃暖,榮衛無滯,自然出矣。如理中湯、活血散、木香異攻散之類,皆可審投也。倒靨者,痘點既出,外被風寒所感,致使肌竅復閉,氣血凝澀,身痛微厥,大小便秘,痘痕不長,或黑紫,或平潤是皆所謂倒靨也,宜急溫肌,發散風寒,如參蘇飲、小柴胡湯,或加紫草、蟬蛻、僵蠶之類,溫散風寒,則熱氣自然流通,而痘必復長矣。更有熱邪干滯,二便不通,腹滿喘急,熱甚譫語,黑陷焦紫者,治宜下之。下後而氣冷寒戰者,凶;氣若溫平者,吉;甚若黑陷乾枯而舌黑者,不治。至於痘之黑點者,是毒不宜散也。蓋血載毒,上參陽位,陽不足,陰往乘之,氣不蓄血,血亦不榮,漸致枯黑,宜以保元湯加歸、芎、肉桂,提補其氣,則毒發而變黃。若不為鼓舞宣發,則火郁在內,譬諸炒豆,火微則黃而熟,以其存潤勢也。火盛則暴而黑,其火性猛烈,莫之御也。火久則焦而槁,濕潤之體無可復矣。

痘之名塌者,其形平而不竄,因氣血不能交馳而鼎峻之功已虧,真元不得翕聚,而充灌之勢不至,故平塌而不飽滿也。更名之陷者,其體深而危,因元氣虧損,而邪火侵侮於中,囊殼潰爛而真漿未灌於內,故坑陷而不能振壘也。此總是元氣虛弱,不能拘制其血,以載毒出表,遂使血離而不附,氣亦散而不聚,雖起而不飽滿,故名為陷。氣虛極而不能拘血,血不受拘而載毒以出,故名為塌,塌與陷似同而實異,陷則中陷而不起,根窠猶在;塌則平塌無痕,或有痕而無根也。有為陷塌者,未滿而塌也。有為倒塌者,滿而後塌也。有為頂陷者,根窠既立,真元虛弱,不能續其後來之氣,銳勢萎頓也。有為黑陷者,是氣不能蓄血以養,且兼毒滯而血干也。有為血陷者,是衛氣不足,而榮血過盈,氣不拘化成漿而中止也。有為白陷者,氣既不足,血因衰弱,氣血兩虧,毒無由解,故久則陷而為白也。有為灰陷者,氣血衰弱,內外兩虧,外如蠶種,空殼無漿,或虛有根窠,內含清水而為不治也。然丹溪曰∶爐灰白色者,人果知為虛寒矣。

又須看其靜者,怯者,果為寒論。如勇者。燥者, 發者,此又當為熱看,不可概例也。有為毒陷者,是血與毒相逐,氣弱不能拘化,乃凝結而不榮,乾枯而不潤也。有為倒陷者,七日之後,根窠發足,漿滿光榮,或因風寒乘虛外襲,氣血凝泣,毒乃內攻,或吐瀉煩渴,氣血津枯,膿漿退去,毒因內陷。總之,未有不因於虛也。更宜於虛之中,察其皮薄色白,方為真虛,若囊濃色蒼,此為毒瓦斯壅遏,不能外達,根不松發而名為毒絆耳。若從虛治,益增塌陷。至於黑者,乃火之死也。蓋色之繁紅焦紫者,由於火之所致,然力窮乃止,故熱則紅,滯則焦,極則黑,猶之火活則色紅,火死則色黑,曰變黑歸腎者,言毒瓦斯歸腎也。

凡內而不出者,謂之伏。外而復入者,謂之陷。痘瘡有黑陷者,其症有四,一則因感受風寒肌竅閉塞,血凝不行而黑陷者,必身體疼痛,四肢微厥,斑點不長,或變黑色,或青紫癮疹者,此為倒伏也,治宜溫肌發散,則寒邪自去,熱氣復行,其斑自長矣。二則因毒瓦斯大盛,內外蒸榮,是以毒復入里而黑陷者,必心煩狂燥,氣喘妄言,如見鬼神,大小便閉,渴而腹脹者,此為倒陷伏也,治宜大利之,以瀉膀胱之毒,令其陽氣復還,脾胃溫暖。然服後而身熱氣溫能食者,是脾強勝腎,毒雖盛而里氣強,足以續其後來,故能驅毒達外,其陷者,當自復出,可治之兆。若加以寒戰而身冷汗出,耳尻反熱者,死。三則因內虛,而不能使陽氣以副榮衛,是以出而復沒,其點白色,或有黑色者,其人必不能乳食,大便自利,或嘔,或厥,蓋此是胃虛內弱而不能出,乃為陷伏也,治宜溫中之劑,令其胃暖而榮衛復行,則當自出矣。更有因誤下之後,是以毒氣入里而黑陷者,亦宜先為溫養其里,後以桂枝、葛根疏解其表,則自出矣。四則因被房室等穢惡氣沖觸而黑陷者,急宜紫草、僵蠶、當歸、紅花、穿山甲、蟬蛻、甘草、生地之類,外用熏解可也。然按古方,凡治黑陷俱用穿山甲,取其穿腸透膜善走竄也。用人牙者,牙乃骨余,可發腎毒也。但二物借為嚮導施治,則若單用之無益也。然有用燒人糞者,以其善解疫毒,痘乃時疫所感,故用之加入發表和中,解毒湯中最妙。

伏者,毒蓄於里而不出也。陷者,毒出而復陷入也。然伏唯一症,而陷則有數種。

如伏候見於見形之時者,其人瘡出之後,熱不少減,煩渴悶躁,此可見有伏毒而未盡出也。陷則見於見形之後。如血漸干而變黑者,謂之黑陷。如漿水未成,破損癢塌者,謂之倒陷。如膿成復化為水,不肯結痂者,謂倒靨。倒靨者,亦陷之類也。如瘡黑色者,皆謂之黑陷,然黑陷謂之歸腎者,以腎屬水而色黑,為真髒色見也,故云不治。然此者,豈獨腎旺而奪權哉!本出血氣大虧,不能逐毒於表而枯萎耳。何世妄謂腎實,必欲瀉而使之更虛!不知人之一身,大言陰與陽,小言心與腎,即所謂真水真火也。痘瘡之火發於中,賴此一點真水以制其沖,苟或瀉之,則火無所制,本先拔矣。況血之干者,色必黑,出於火者,色亦黑,故《經》曰∶火發而曛昧。本已水虛火實為害矣,豈堪復謂腎實瀉水為事耶!然紫黑陷者,乃血勢干滯,氣不能以營運,尚論虛中有餘之症,急治猶可復活,若陷至灰白者,乃元氣衰敗而不能以起發,血亦離散而不得以通貫,系不足之中更不足也,故多難療,若倒靨而痘出血不止者,名回陽泉,如犯胸脅之地,十難救一,惟在他處者,速覓胭脂胚加血竭一錢,俱燒存性,點上,其血收干者,為愈。

疔(附痘母即賊痘類)[編輯]

夫疔之為累,乃血之毒盛。氣凝熱滯而成,其色先紫後黑,亦有起自白色而為陷為痛。與痘初來者,頭面居多,中間來者,腹背居多,靨後來者,足股居多,治之稍緩,周身皆是矣。若夫痘母者,即賊痘潦漿,是為多於好痘之內,潛伏一二個於旁,其形脹大蜡黃,色異本痘,其害痘與疔相近,而治法亦與疔不遠也。

凡痘中有形獨大,或黑,或白,根腳脹硬者,即是痘疔。如疔實樣,直抵筋骨,並黑陷中有微尖頂,如HT 實樣者。或有眾痘攢聚一處,形如癬瘡者,或有黑線相牽者,或內有一瘡極臭極痛者,皆是疔也。如無此狀,是為黑陷。然黑陷結硬日久,堅聚不散,便成痘疔,總因氣血腐壞,熱毒蓄積,並結一處,兼之逐於時行疫毒之氣,最為惡候,故名疔禁。一有此疔,則諸毒不能宜發,痘瘡不能成漿矣。疔者,釘也,釘錮而不展舒也。凡初起,若見大便秘結,量加大黃以通之,外用銀針挑破,吮去惡血,唾於水中,紅者可治,黑者難療。次以人乳洗淨,將珍珠細末填入孔中,或以四聖散塗之。更有用山茨菇和羌螂肉搗爛塗上,以取疔根者,亦捷而日效之法也。或有用隔蒜以炙,若毒甚而不知痛者,則就着肉灼艾,炙後而瘡頭紅腫發 者,則再灼艾可也,最宜急治,否則,色漸紫黯,作痛不寧,宿症蜂起,不能灌膿,甚至不救。至有靨後而痘疔潰爛成坑,內見筋骨者,危症也,宜內服人參、桔梗、甘草梢、酒炒生地,紅花,連翹、金銀花、大貝母、人蟲、歸芍、角刺、赤茯苓、木通、柴胡之類,外用敷藥可也若內攻臟腑者,陰瘡也,不治。然有毒盛漿清之症,吉兇相半之時,凡有疔瘡,若補托得宜,氣血復旺,則毒並疔瘡,潰膿宣泄,反可轉禍為福,但宜解毒補托而外,以銀針挑破四圍,摻以珍珠、豌豆、胎髮灰之類,封以油胭脂,潰出其根,則毒邪憑之而盡去矣。(《玉髓》書中多立疔名,未免嗜奇,天補治法,茲悉去之。)

斑爛[編輯]

夫痘成斑爛之症有二。凡當發散而不發散,則毒內壅於胸膈而乃喘促悶亂,毒瓦斯奔潰皮膚,則成此疾。其不當發散而強發散,則腠理洞開,陽氣暴泄,熱毒盡發肌表,亦成此疾,治宜保脾土,和榮胃,則毒瓦斯自解,濕爛自收也。更有未周小兒,瘡雖紅活,但稠密無縫,則血氣不能充任,亦成斑爛,是謂小船不堪重載,必致沉覆也。若乳食能進,禁處全無,顏色潤澤,咽喉清亮而不腫痛,及無他疾攻害者,間有保全。更有發表過甚,以致外斑爛而肉中虛,陽氣不守,臟腑自利,此又急當救里,宜木香散主之,甚至厥逆者,異攻散可也。

潰爛[編輯]

夫痘所貴者,堅實不破,圓淨成痂也。其有潰爛者,是火勝也。《經》曰∶熱勝則肉敗,蓋火之為用,猛虐峻暴,近之則燥癢不寧,迫之則焦痛難忍,灼之則糜爛成瘡,故敗物者,莫如火也。然火生於空,非虛不燃,乘之以風,其炎益烈,故痘潰爛者,由肌肉素虛,邪風侵襲,風者,善行數變,是以行諸脈俞,而散於榮衛之間,一旦毒發於里,則風應於表,風火相扇,肌肉憤 ,皮膚決裂而瘡壞矣。如膿成而潰者,則毒已化,但慮其粘衣漬席,不能收較耳。外用敗草散襯之,丹溪所謂,瘡濕者,須去濕,內服風藥,白芷防風之類,或利小便也。若膿漿未成,其毒未化,癢破潰爛者,則衛氣暴泄,津液不榮,譬如草木剝削其皮,則枯萎而死矣。《經》曰∶根於中者,命曰神機,神去則機息。根於外者,命曰氣立,氣止則化絕者,此之謂也。若靨後復潰者,乃餘毒失於解利,留滯於肌肉之間也,治宜解毒滲濕。若痘爛無膿,吐利不止,或二便下血,乳食不化者,並皆不治。

痘爛[編輯]

痘癩者,是熱毒拂郁,氣血虛弱,而肌肉敗壞也。《經》曰∶熱勝則肉腐。《正理論》曰∶脈浮而大,大為氣強,浮為氣虛,風火相搏,必成癮疹,身體為癢。癢者,名為泄風,久久為大癩,故凡氣血充實者,則自外無虛風,內無強邪,必無是病。惟氣血素虛者,則不能榮衛於身,而易感天地肅殺之氣,是以皮肉之內,虛風居之,兼以痘疹穢毒疫癘惡氣,擊搏燔灼,流散四布,隨空而出,所以瘡本稠密,身無完膚,瘙癢難任,肌肉潰爛,而痘癩成矣。宜急內用大補氣血清熱解毒之法,外用減瘢救苦散塗之,庶可保全。若至敗面墮鼻,唇崩目盲,肢體殘傷者,縱得苟全,終為廢人矣。

論痘五不治[編輯]

夫痘有五不治者何?凡癢塌而寒戰切牙及渴不止者,一也。痘紫黑色而喘渴不寧者,二也。灰白色而頂陷腹脹喘渴者,三也。頭溫足冷悶亂飲水者,四也。切牙氣促而泄瀉煩渴者,五也。是皆不治。

死症歌括[編輯]

初出項陷連肉紅,限至九日一場空。假如血熱帶紫斑,斯症死在六日中。發斑黑者在朝夕,斑青頃刻去匆匆。無膿癢弱十二日,不治腰疼及挺胸。勢如湯泡及火燒,舌擲囊縮死之終。紫泡刺破出黑血,飲食挫喉症俱凶。難療面腫痘不腫,青紫黑陷及無膿。二便流利下腸垢,更有吐瀉與蛔蟲。頭溫足冷好飲水,此皆死症命將終。

諸候吉凶略[編輯]

頭疼 初熱而發者,常也。

目閉 在初出者,不治。八九日無事,十三四日大內。

咳嗽 痘疹而咳嗽者,常也。但不宜過,且忌音啞仵嗆。

心胸疼痛 凶症。

氣急在初熱者,凶。八九日微喘,無事,但急不宜過。若十三日急促氣喘者,死。

聲啞 初起不治。惟喉中有痘,外痘長,內亦肥大而然,兼之外痘紅活潤澤而無枯暗之色者,吉。痂落後者,凶。若兼氣急者,始終不治。

喉痛 初起難治。八九日可終治,痂後是餘毒耳。亂語初起為重,痂落為凶。若失志者,不治。

呻吟 凶症。如灌膿疼痛而呻吟,不甚者,不妨。

噦聲 凶症。初起毒火上沖,可治。膿後胃弱痂後餘毒,再兼音啞不食,乃胃氣敗絕也,不治。

努氣 凶症。是丹田無根之氣上乘胸次也。

肚疼 初熱常事,若疼不止,腰難伸直,痘發不出及色慘暗者,凶。痂後是餘毒,如痛極難忍者,大凶。

十指冷 凶症。

腰痛 初起微微者,常也。若痛甚難立,並痛而不止者,不治,蓋此是腎經後致。

手搖 凶症。

足搖 凶症。但在作膿痛時並灌膿,虛時略動者,無妨。

眼出血 不治。

足冷 凶也。若至過膝者,不治。

鼻衄 無事,但宜甚耳。

尿血 不治。

口吐血 因嗆傷胃脘,微出少許者,可治。若甚者及黑者,不治。

便血 鮮血而少,且兼即止者,並倒靨之後而使痂皮膿血者,皆可治。如甚而黑者,不治。

挫喉 初熱者,凶。若灌膿時而漿足者,無妨。

寒戰 七日前為熱,七日後為寒,又當兼痘症參斷吉凶。

切牙 起脹時凶。

蛔蟲 初起吐出一二條者,無事。多者為凶,十三、四日吐出者,即死。從便出而多者亦凶。

吐膿痰 無事。若見腥臭者,宜防肺癰,則必胸中疼痛,唇白面慘為驗耳。

吐臭痰 不治。及嘔惡臭氣者,凶。

驚搐 初起無事,乃痘從心經出也,反為佳候。若在膿後靨後者,乃氣血已竭,神無所根據。大凶。

手足痛 初出為凶,八九日後無事。

手心痛 熱症。

耳出血 不治。

吐清水 無事。但甚者,則大泄元氣而屬虛寒。

泄白糞 寒也。

紅糞 熱也。

泄青糞 寒也。

泄黑糞 臟腑壞也,不治。

不食 初起不妨,貫漿時及痂後者,凶。

能食 始終為吉。堆痂後而倍者,餘毒。

十指痛 凶症。

頭冷 不治。

唇乾 凡此及唇裂者,凶。

胸高 胸突如盞者,凶。

吐黃水 肚不疼者,無事。肚疼者,為凶。

痘疹全集卷二十四(看法諸驗)[編輯]

論顏色輕重[編輯]

夫痘疹之發也。身熱和緩,達於外者必輕,悶亂煩躁,郁於內者必重,勢之自然也。故顏色貴潤澤而嫌昏暗;貴光彩而嫌枯澀;貴淡紅而嫌黑滯∶貴圓淨而嫌破碎;貴高聳而嫌平塌;貴稀疏而嫌稠密;皮貴結實而嫌虛薄。根窠收緊痘分陰陽,見點活動,切忌浮腫,出要參差,血宜歸附,耳後項頸心胸,少於他處為佳,眉棱兩顴,額前光潤不滯為妙。若一發便出盡者,必重也。瘡夾疹者,半輕半重也。出而稀少,里外微紅者,輕也。外黑里赤者,微重也。外白里黑者,太重也。瘡端黑點,如針孔者,熱劇而勢極也。青干紫陷,昏睡汗出煩燥熱渴,腹脹啼喘,大小便秘者,困也。更凡痘色光潤紅活者,氣血和而旺也。慘暗者,氣血衰也。氣旺而血得其令,氣衰而血被其囚,血非氣則毒不收,氣非血則毒不化,信乎?痘毒必氣血而後可以始終其功,然色之紅者,毒始出也。白者,毒未解也。黃者,毒將解也。黃膩者,毒盡解也。灰白者,血衰而氣滯也。焦褐者,氣血枯也。焦紫者,梟淫邪毒熾結也。黑者,毒滯而血干也。紅變白,白變黃者,生。紅變紫,紫變黑者,死之兆也。又有血與其毒相搏,抬成虛殼,雖見圓滿,實則空殼虛泡而色枯白者。又有氣血皆離,而邪之火浮游,是以雖見紅暈猶存,然氣虛不能續,血虛不能化,是以漸變乾枯而萎者,並宜詳別,毋輕視也。

論氣色[編輯]

夫發熱之時,面色明瑩者吉。赤若塗抹者重,此系邪氣拂郁於陽明,蓋陽明經上循於面也,宜以清涼解毒之藥,少通利之。若面垢慘黯者凶。蓋瘡疹之火,發自少陽,面垢者,少陽候見也,治宜表里雙解少陽,當從中治也。

夫氣色者,臟腑之精華也。凡得本色見於本季而不反者為正,若春季面見青色,觀腮微紅,外帶微黑者而色光潤,是水能生木,出痘必輕,若觀腮紅而帶淡白者,是金能克木也,出痘必重,甚至七八日死。夏季面見正色觀腮微紅者,外帶黃色兼青色者,出痘必輕。若黑色外見者,發痘必重,甚至十一二日而死。若純見青色者,主泄瀉而脾敗也。秋季若見顴腮微紅而帶黃色,兼又唇紅眼紅,此痘必死。於六七日內,若見純白色者,是肺經有風必主疾喘也。冬季若見顴腮微紅,外帶白色,眼有精神者,此痘必三四次出,大小不齊,不藥自愈。若見顴腮皆紅,外帶黃色而兼唇白者,痘必盡如蠶種,在十日十一日而死,然總不拘四時。紅黃見於面部者為吉,蓋紅者,心之有本,黃者脾之有根,此則氣血必盛,而痘出自美,若見青色相兼,且有黑色凝滯不散者,乃肺肝腎三經反勝,而心脾已失其主矣。再兼壞症,死無疑也。倘得唇齒光澤,眼不見血紅,則但是氣不足之故,大加補劑,善於調攝。亦有日至成功之效矣。

驗頭面[編輯]

夫諸陽之會,在於頭,心之華,在於面,痘為陽毒,而心主之,是以痘瘡頭面少者輕,頭面稠密者重,頭面預腫者危,頭面瘡破爛腥臭者,凶。故古瘡之輕重,莫如頭也。況人之一身,內則心為君主,外則頭為元首,病有真心痛真頭痛,為不可治者,以見不可輕犯也,《經》曰∶頭者,精明之府,頭傾視深,神將奪矣。故占人之生死,亦莫如頭也。又曰∶十二經脈,三百六十五絡,皆上走於面而走空竅,肝開竅於目,肺開竅於鼻,脾開竅於口,心腎開竅於耳。面有七竅,內應於心,故瘡密稠,七竅閉塞敗面者,凶,以臟腑經絡之氣皆病也。故痘瘡初出,先從他處見標,漸登於頭,其起發灌膿收靨皆然,而頭面獨稀者,或兩顴、兩頤先見,漸及額角者,皆佳兆也。若於頭額之間先出現,先戴漿,先干收,先破損,謂之毒參陽位,且其瘡稠密無縫,肉下浮腫,皮上濺起粗膚者,此皆凶兆。若瘡遍身先收,而頭足兩處遲收,或膿熱自破者,堆結聚者,不須怪之,蓋天地之化,孤陽不生,孤陰不長,陽變陰合,彼此相成。頭者,諸陽之會,無陰相濟,所以難成,治宜養陰濟陽,則自收矣。若目閉搖頭,痂落氣穢者,是心脈已絕,及頭腫痘不腫者,俱為不治。

夫面者,諸陽所聚。痘為陽毒,故初出之時,似火就燥,必先於面,然部位不同吉凶迥異。如額屬心離火之位,火性急烈,不可輕犯,若毒發於心,則先見於位君,危則十二官皆危。凡出現泡漿干收,先從額上起者,凶。左頰屬肝,震木之位,右頰屬肺,兌金之位,其二處不論先後,但宜 紅疏朗,磊落堅濃者,吉。若模糊成塊浮嫩易破,潰爛肉腫者,凶。若黑陷乾冷,硬如木塊者,不治。蓋肝藏魂,肺藏魄。肝肺俱敗,魂魄皆離,故凡病兩腮冷,或木硬者,死。準頭先出先靨者,凶。蓋鼻屬脾而脾屬土,四髒皆稟命於脾,令毒發於脾,則四髒相隨而亦敗矣。兩頤如胭脂之色,或如橘皮之紅者,不抬。更下頦屬腎,坎水之位,此處先出先壯先靨者,吉。蓋痘疹出於腎則吉,入於腎則凶。且三陰三陽之脈,皆聚於此,故陰陽和而自出也。然耳亦腎竅,而諸候不宜先者,蓋位與竅不同,且心又開竅耳,則君相二火用事,燔灼之勢,雖加撲滅也。口唇四圍,兩頤先出,先起先靨者,大吉。蓋陽明之脈,挾口環唇,胃與大腸主之,積陳受朽,氣血俱多,唇口又為水星,頦頤又屬腎水,火為水制,自然不能肆瘧,故為吉也。若夫手足雖屬於脾,為諸陽之本,然為身所役使,如卒伍卑賤之職,非若頭面元首,不可犯也。況居四末,菲若胸膈心肺之居,神明之舍也。故雖稠密,無大害耳,但先起先膿先收者,此陽火太旺,宜用解毒,抑陽扶陰。如略遲起遲收者,此應候也。如遲太過者,此脾胃虛弱,不能營運氣血,達於手足耳。宜用大補脾元,以杜水泡癢塌之患。

驗唇口[編輯]

唇口者,肌肉之本也。與五內相通,故觀於此,可見預知其症之吉凶矣。痘毒之發,凡唇口與舌,或紫或黑,及舌腫大者,是實熱毒盛之症也。若色紅活而不燥裂干紅者,是熱輕而毒少也。黃白赤紫而不潤澤者,凶也。至如氣壯熱盛,舌白至唇濕處者,此必胃爛矣。又有唇上痘出相連,諸痘未漿,而此痘先黃熟者,則內潰已成,外痘亦難成漿也。更有氣血下陷,毒攻唇口,是以糜爛成瘡,口中惡臭,牙床潰爛,舌上聚堆黃垢,而鼻梁發紅點者。又有色如干醬,其肉臭爛,一日爛一分,二日爛一寸,名曰走馬疳者,並皆不治。若痘未褪謝,而唇口乾紅渣滓,頰紅唇紫者,此乃欲成肺癰之候,治宜解毒清肺。若加痰喘作嗽,則以參蘇飲主之。治者若得其工,此症猶堪復活也。

夫脾之竅通於口,其華在唇,故唇口者,脾之外候也。凡瘡疹發熱之初,口中氣和而唇色紅潤者,吉。如口燥唇裂者,其毒必甚,宜急解散,否則,唇口瘡出稠密,諸瘡未發而此瘡先載黃漿,諸瘡未收,而此瘡先以焦靨,唇皮揭脫,漸變嘔食嗆水,昏睡而死。若面瘡腫灌,而唇上瘡裂成塊干濺者,重。如瘡出太密,口中臭氣者,此臟腑敗壞,故臭出於口也。若瘡欲變壞,而唇上縮者,脾絕也。若瘡下自呷者,是魚口也。

口中涎如膠粘者,脾津竭也,並皆不治。更有唇口生瘡,其聲則啞者,此狐惑症也,如不急治,多致殺人。然痘時何以又忌唇腫者?蓋腫極不退,須防唇白而胃爛,痘則內潰不出矣。何以又怕其口張者?蓋張則脾敗,須防氣泄而驚厥發也。但因鼻塞息難,所以張口而舒氣者,不在此例。如至十朝以後,口張齒槁者,是為脾絕腎敗也,不治。

驗牙齒[編輯]

夫上牙隸於坤土,足陽明胃脈之貫絡也。下牙隸於干金。手陽明大腸脈之貫絡也,凡瘡疹發熱之初,口開前板齒燥者,里熱心,宜以清涼之劑微解之。如發熱切牙而有久者,則為肝熱;有上竄者,則為心熱,此欲作搐也。然有腎主骨,牙為骨余,故寒戰切牙,則毒歸於腎,皆為凶候,尤宜兼候參詳,則吉凶自見至如收靨而牙齦潰爛者,此肉瘡未得平復也。失治則牙根潰爛出血,肉黑氣臭而為走馬疳矣。並凡齒干有黑苔者,凶。靨後而牙落者,腎將絕也,不治。

驗舌[編輯]

夫舌者,心之候也。為心之苗,然脾脈亦絡於舌。故延納飲食,主持聲音,其用亦大矣。凡痘發熱,其舌紅潤者,吉。燥如芒刺者,里熱甚也,宜急解之,若瘡出舌上,密如堆粟,破如蜂窠者,危。更加飲水則嗆,食物則噦,聲啞不出者,並瘡出太甚而弄舌者,熱病口乾而舌黑者,並皆不治。更有舒舌者,是脾家津液不足而有微熱,故舌絡微緊,時時舒舌,勿服涼藥,更傷胃氣,縱酷嗜飲水,不可誤下,愈竭津液矣。

驗耳目口鼻歌訣[編輯]

耳後一見青筋起,須識將來螈 頻。耳之前後俱黃色,主驚入腎切牙真。若逢耳畔筋青黑,橫過髮際直來侵。此切莫將他病看,須知臍下吊疼因。痘瘡耳熱耳蒼黑,腎熱留邪病已深。若自太陽繞耳黑,黃泉在邇莫因循。眼內神光不耀明,烏珠轉綠又紅呈。此皆症已成危迫,仔細扶持或可生。口唇紅活無燥白,此可預決其痘吉。唇上燥裂舌白苔,心經蘊熱休他惑。糞門洞泄如竹筒,藥石直下死之必。人中忽見青色干,主乳不化並便難。印堂之上青色見,胎中受令夜啼寒。鼻有黑氣死之因,鼻黑還知小便禁。鼻孔燥干氣粗大。此知衄血主相侵。若至鼻尖紅色見,印堂直上亦紅形。此主夜啼麻疹見,或因心熱毒癰生。

驗鼻[編輯]

《經》曰∶肺通竅於鼻,故痘初熱噴嚏者,是火邪上干於肺,外應於鼻,火灼之而癢則嚏也。鼻干黑燥者,火刑於金,金體本燥,得愈甚也。鼻衄者,陽明熱極,血得熱而妄行,上溢於腦,故衄出於鼻也。鼻流清涕者,疹也。蓋疹發於心,心肺相連,以火的金,熱極反化為水也。鼻塞不通者,非風寒壅寒,即火蝕清氣而不升也。若一出紅點數粒成塊,發於山根之上者,為毒盛氣虛,而毒乘虛犯上也。然脾絡通鼻為坤土之位,故不論先後,但忌模糊成片,而早干收也。若正成漿,鼻上先黃者,此脾土將敗,真髒色見也。並諸瘡未漿而鼻端先干者,凶。《經》曰∶髒最高於肺,以行榮衛陰陽也。

若邪火弄肺,則肺敗不能輸精於皮毛,故皮毛焦粘,先見於鼻,漸必榮衛不行,陰陽不續,必遍身乾枯而死。並瘡變壞症,鼻中出血者,涕自流出者,鼻孔開張喘急者,皆肺經也,不治。

驗耳[編輯]

《經》曰∶腎通竅於耳。耳者,腎之外候也。腎為水髒,天一生之,受氣之初,先生兩腎,而一陰藏焉。又有相火存於命門之中,故發熱而耳獨涼者,順。蓋疹瘡屬火,腎不受邪,存水之德以制陽光也。如耳反熱者,則火炎水涸,真陰敗絕,水不勝火,將有歸腎之變。然痘出之候,必驗耳後紅縷者,蓋手少陽三焦之脈,從膻中上出缺盆,繫於耳後,直上耳角,紅者,是火色也。此瘡疹之火發自少陽而自見於其經也。若瘡自耳先出,及未成漿而耳輸先靨者,則漸萌歸腎之勢,君相二火用事,燔灼之勢,難加撲滅必致不可為矣。

夫痘起於相火,耳為腎竅,故紋兆耳後,直面細,紅而潤者為上,粗而斜紫而亮者為中,曲而雜紫而黯者為下。若以久近論之,則紅紋直上而不明瑩者,一歲之徵也。紅紋邪掠而隱於重膜之間者,八九月之徵也,紅紋橫截而映肉分者,半載之徵也。青紫紋直上有魚刺者,兩月之徵也。青紫紋邪掠者,四旬之徵也。青紫紋橫截者,一月之徵也。紫紋盤結者,時日之徵也。然時日之間,更有十驗焉。如兩耳垂珠冷,一也。 冷,二也。手足指尖冷,三也。眼昏花黑,自不分明,四也。眉縐戚戚不開揚,黃亮,五也。發熱而臉赤唇紅,六也。或身頭痛而乍熱乍涼,七也。氣呵欠而不通利,八也。睡中、或時挫聲,九也。夢寐,或時閃攝,十也。十者之中,若犯四五,痘必見矣。

耳結吉凶圖[編輯]

枳剌紋

枳剌紋圖(圖缺)

是紋名枳剌紋,大者紫,小者赤,其候熱蒸一已而出,痘於右地角兩耳後,必然稠密緻變癢塌而死,或變黑陷而死。

柏葉紋

柏葉紋圖(圖缺)

是紋名柏葉紋,微紅色必輕,若紫色則重症也,壯熱四五日而也。痘於兩眉上必然稀少,吉之兆也。

弓紋

弓紋圖(圖缺)

是紋名曰弓紋,色青,肝之候,其症輕,色紅者更輕。出痘時必壯熱,三日乃出於地角兩頤間而稀少。

碎絲紋

碎絲紋圖(圖缺)

是紋名碎絲紋,細碎而且亂。其色赤者,心之候也。青者,肝之候也。二者俱吉,至於出痘,心壯熱四五日而方出,於兩眉上,並印堂准上必稀少而無斑泡之患。

批發紋

批發紋圖(圖缺)

是紋名批發紋,其色微紅輕,紋細多而難見,必仔細照着,顏色與肉一樣,無異,乃肝之候也。至於出痘時,必發熱四日而方出,於印堂上,不上百粒之數,乃吉兆也。

梅枝紋

梅枝紋圖(圖缺)

是紋名梅枝紋,大紋紫,小紋紅,耳有小點,亦紅,心腎二經之候。至於出痘時,隨熱即出,必先出於兩耳後,痘色必紫黑陷,發疔而死。

人字紋

人字紋圖(圖缺)

是紋名人字紋。其色紫黑,乃腎之候也。至於出痘,必然發熱二日,而即出痘於兩頤間,稠密無縫,凶之兆也。必至變生雜病而死。

十字紋

十字紋圖(圖缺)

是紋名十紋。其色青黑,青為肝候,黑屬腎候。至於出痘則發熱三日,而先出於兩鬢邊,出雖稀少,必致發渴飲水而死。

針入沙紋

針入沙紋圖(圖缺)

是紋雖名曰針入沙紋,其色紫黑,乃腎候。至於出痘,心發熱一日,即出於 間,稠密而色赤,間有白泡,必至發疔而死。

凡耳後筋紋似水紅色者,為正;杏紅色者,次之;大紅色者,宜退火;紫黑青色者,皆不治。又須條均直上耳尖而無分枝者為上,若分枝纏繞者,雖淡紅亦因其或橫過髮際者,多不可救。

驗眼目[編輯]

目者,心之所使,神所寓焉。凡初熱而目倦不開者,是將放標也。目中汪汪,若水者,麻疹也。赤色者,熱甚也。連 之肝風也。直視者,肝熱也。發搐目竄者,風火相搏也。痘未成膿而腫消目開者,毒反內攻也。收靨已後而目閉不開者,毒滯心腎也。

收靨不齊而跟生翳障者,毒流於目也。靨後而直視不轉者,腎絕也。上竄者,心絕也。

非泣而淚自出者,肝絕也。微瞑者,氣脫也。血貫瞳子者,火勝水竭也。及諸病閉目搖頭者,此陽脈不治,謂之心絕,並為不治。

驗頸項[編輯]

頸項者,生氣之本也。《經》曰∶天氣通於肺,地氣通於嗌,天食人以五氣,喉者,氣之所由也,故喉主天氣。更地食人以五味,咽者,味之所由也。故咽主地氣。是以頸項者,乃肝之俞,又咽喉之管束,陰陽之道路也。三陽之脈,自頸而上,三陰之脈,自頸而遠,故痘瘡之候,頸項欲疏。若纏項而稠密太甚者,謂之鎖項,則廢其管束,阻其道路,上不得降,下不得升,內者不出,外者不入。《經》曰∶出入廢,則神機化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並病深而項軟者,骨敗也,並死不治。

驗胸腹[編輯]

《經》曰∶刺胸腹者,必避五臟,胸腹者,臟腑之郭也。又曰∶膈盲之上,中有父母,蓋指心肺也,即所謂稱三倉之部位,故痘瘡輕者,則胸前全無。若胸腹太重者,必凶也。並病深而噪急,胸骨扇動者,是肺焦脹也。其左乳下動脈突出者,是宗脈絕也。並為不治。

驗手足[編輯]

夫四肢屬脾為諸陽之本,初發熱手暖足涼者,此正候也。蓋腎生足,腎不受邪,故能足涼,脾主手,脾旺循經,故克手暖。如初發熱而手尋衣領,及亂捻物者,肝熱也。

手搜眉目口鼻者,肺熱也。手足搐搦者,心肝風火相傳,手中足冷者,脾胃怯也。蓋四肢皆稟氣於胃,與臟胸道路稍遠耳。若脾怯不能為胃行其津液,乃不得至經,故即冷耳。如瘡已出現而手足多水泡者,此肝勝脾衰,鬼蜮來克,最宜急治,瀉肝補脾,以防瘡塌而死,然報點時,須兩手臂較諸頭而透出稍遲者,吉。恐先發鬆,則元首透出益遲矣。如應至不至者,此又脾胃氣虛,不能旁達四肢也。並遍身皆發而手足不透,或空殼者,皆是脾胃虛弱,津液耗竭,榮衛凝澀,不得流通灌溉四肢,故其毒亦郁而不發。如不能食者,死。能食者,必發癰疽。更有方始行漿,而他處未收,惟手足心先靨者,其後必生怪疾。若痘靨之後,而手足關節腫痛者,必毒未解散,須防發癰,至如痘未成漿而手足皮脫者,死。並瘡勢太甚,手足冷者,不治。及瘡癢而手足搔亂者,凶,並見而復隱起而復塌,其色紫黑者為腎乘脾也,不治。

驗黑陷[編輯]

夫痘瘡變黑,有猶可治者;有不可治者,何歟?蓋此一症,關係逆侯治之貴早,緩則蔓延傳變,倏出倏沒,迤邐而死,凡四圍有水,中心黑陷者,只用胭脂塗法,直待轉紅起胖而止,若起發有水,頂平而黑者,宜內服涼血解毒,劑中加燒人糞。外亦胭脂塗法,若大便不通者,此里熱熏蒸得之,宜內服清涼解毒疏利之劑,外用膽導之法。如泄瀉者,此處寒也,宜用大溫補氣之劑。痘若干黑腳根堅硬者,可用銀針刺去毒血,以油胭脂調四聖散納之,若再皮肉不HT ,根脾不腫,煩躁悶亂不食者,決無生理也。

驗痘要略[編輯]

凡痘發熱溫和,或乍涼乍熱,數日見點,粗肥顏色紅活,按之礙手,肉內有根核者,吉。如熱不多時一齊湧出,或頭額先見,按之無根者,凶。有肌肉微腫,狀如堆粟不分顆粒者,此氣滯血凝,毒瓦斯鬱結也。有初出紅點漸變黑色,其硬如石者,此肌肉已敗,氣血中虛,不能載毒而出,反致陷伏也。有中心黑陷,四畔突起戴漿者,此血隨毒走,氣不為用也。有中心載漿,四畔干陷焦黑者,此氣附毒出,血不為使也。有頭戴白漿,自破潰爛者,此氣血不充皮膚敗壞也。有為水泡溶溶易破者,此火濕並行,氣虛不能斂束也。有為血泡,色紫易破者,此血熱妄行,不能自附於氣也。有瘡頭針孔,漿水自出者,此衛氣已敗,其液外脫也。並為不治。

驗寢寤[編輯]

衛氣者,晝則行陽,夜則行陰,行陽則寤,行陰則寐,人之常也。凡瘡疹發熱,便昏腫者,蓋心主熱而脾主困,夫心受氣於脾,故發熱昏睡,此常候也。但起臥不時者,內有熱也。必多陷伏之變。如合面而臥者,是里熱也。總之,瘡疹始終安寢者,吉。蓋氣血強盛,榮衛流行則邪出於表而不在里,故乃神安,神安則志定,是以得安寢也。若氣血衰弱,榮衛滯澀,則邪在里而不在表,故乃內熱,蓋心惡熱,熱則神不安,神不安則志不寧,是以煩燥悶亂,譫妄而不得眠也。更有痘後而毒伏於中,是以神喪氣脫,僵臥如屍,呼之不應,飲食不知者,是為死痘,又不可作安寢論也。

驗飲食[編輯]

人以水谷為本,故絕水谷則死。仲景曰∶水入於經,其血乃成,谷入於胃,脈道乃行。水谷之悍氣為衛,精氣為榮,水去則榮散,谷消則衛亡,故痘瘡能食者,雖重亦吉,不能食者,雖輕亦凶。然有能食而死,不能食而生者,何也?蓋不能飲食者,是或臟腑內實,大便不行,有舊谷氣為養,而至瘡成之後,自能消谷思食矣。其能飲食者,是邪熱殺谷也。叔和所謂∶口乾欲飲水,多食亦飢虛是也。將不久而變生焉,惟疹家多不能食者,以口中不和而不思食,疹退而自能食也。且病日無多,又無灌漿大傷氣血,故無害耳。

驗諸痛[編輯]

夫痘疹熱微,氣平神寧意適,此系佳兆也。如疼痛嘵嘵,煩躁不已,總屬凶徵,然又有部位之分,時日之則焉。如痛在頭額,而在初熱時者,是火欲升也,治宜微表,在行漿時者,此虛腫痘胖,是系正候,在收靨時者,是風寒不謹,或血氣虛憊,浮火上逼耳。宜加詳治。如痛在咽喉而初熱時者,其屬火也,何疑?在起脹時痛極而嗽者,則喉中痘必繁密,在收靨者,則是火毒相聚,須防喘急而為惡候。如痛在皮膚而初起時者,是毒火欲泄而肌膚閉密也。在腫灌時者,則是毒化為膿,亦是正候在痂落後者,則是血枯不能榮養皮膚,兼之火灼於外耳。如痛在胸腹而初熱時者,是或飲食倍傷,或痘毒有伏,或舊有是疾,宜細剖治。如痛在腰膝,而初熱時者,雖曰腎經難治,然若視其唇不腫,口不穢、斑不見,熱不劇者,此是腎虛不能逐毒也。便宜升提達表,不可妄葉,用藥不可過涼,以致沉匿難出也。如在四肢作痛者,是或兒頑閃攝,氣不順舒,或經撲跌,血瘀凝滯,或脾陰不足,不能灌溉四肢,是皆驗痛之要略也。

驗四關說[編輯]

夫兩手肘,兩足膝是為四關,蓋臟腑有十二原,出於四關,故四關之痘,最為緊要,身體之痘雖佳,而肘膝處或有變異,則周身之痘亦變而不能成漿矣。何也?蓋機關阻塞,氣不流行,則三百六十五穴皆閉矣。故四關,或有賊痘,成紫陷者,疔腫須急挑去,吮出惡血,以藥封之,否則,諸痘盡變,或以四肢為卒伍,卑賤之屬而忽之。如果則驗疾病安危者,何獨於兩手三部及兩足之沖陽太溪太沖也?

痘出約日法[編輯]

夫痘初發,起於腎,二日傳肝,三日傳心,四日傳脾,五日傳肺,肺復傳腎,周而復死。幾十三時,二刻而移經,故五日半為一周。如同房有未出痘者,或近五日半而發,次則十一日,又次則十六日半,又次則二十二日,又次則二十七日半而發,宜察其形容,視其耳紋,詳其諸候,按其熱勢而定以日期,傳變此謂腎、肝、心、脾、肺者、取相生之義也。有謂腎、心、脾、肝、肺者,取相剋所以相成,脾居四髒之中也。

驗痘疑似歌括[編輯]

男面黃兮女面赤,喘急增寒又項急,口中氣熱呵欠頻,此是傷寒莫誤識。腮赤燥兮多噴嚏,四肢皆冷兼驚悸,鼻尖耳尖及尻涼,耳後紅絲皆痘意。

驗痘變症死候[編輯]

一凡忽于禁處,多生如雞子大腫毒,色黑紫而發喘者。

一凡勿瀉鮮血,或如死雞肝色者。

一凡唇青黑縮,咽喉腫閉,而口舌喉生黑白色瘡者,一凡忽被外風,手足搐搦,口吐涎沫,直視不醒,甚或肌肉而色青黑,口作鴉聲者。

一凡肚脹如鼓,氣喘煩躁,大熱發渴,口鼻出血者。

一凡瘡紫黑者。

一凡瘡子出後,遍身忽腫如瓜,氣喘急促者。

一凡面耳口鼻俱黑,四肢逆冷,項軟忽出大汗者。

一凡手足身體俱冷如冰,腎中黑縮,口吐腥臭氣者。

一凡忽被外風,喉中痰鋸,目閉多睡,頭上汗出如珠者。

一凡大熱燥煩喘急,服藥不退,反見面黑者,並皆不治。

一凡沉重痘症,投劑而頓效者,須防有變。蓋服藥不應,固為不治,然服劑而頓見驟效者,因根本萎盡,藥力易於感動也。若藥勢一緩,或臟腑真氣不能發生,則初服暫得一效,繼進便難見功,況萬物發得早者萎亦早,成得快者,敗亦速,如杯水易涸易盈,長河難消難長也。故凡治療必漸獲效者,根深蒂固,永保無虞,不惟痘瘡即諸症皆然也。此(張)臨症屢驗,敢附說於後。

痘疹全集卷二十五(發熱門)[編輯]

發熱諸論[編輯]

初發悠悠身熱,尤宜氣息和平,二便自調,面容不改,兼之睡臥安寧,見點尖紅光潤,飲食如常,便見症來順候。初熱而吐瀉腹痛,昏迷而不省人事,悶亂喘急,或連熱齊敷,色不光潤,及紫泡黑陷,固已皆為逆症,更如肌色青而 白,精神少而倦怠,視此當作虛看,痘出決然不振,再見便痛 乳,只須補益為先。若還熱盛而氣粗。

煩躁而不寧,譫語狂言,均為內熱。如加喘滿,腹膨HT 便秘,須知熱擁,肌膚燥而毛色焦,口氣熱而身燔灼,此則蓄熱郁遏,內症固重而外症尤烈,腹脹口張而喘急,啼聲不絕而嘎嘎,五竅不通,須防失血。點來隱隱,出恐復顛,吐乳更兼搭眼,面青又見搖頭,狂亂忽生,此乃發驚先兆,然熱甚者,只宜清涼發散,不可峻用苦寒,發散則毒得外出,而熱自解。若寒則毒反冰伏而出愈難,其發散之劑輕則如升麻,干葛以疏其熱,則煩燥壯盛者,非此何以定其標!重則有麻黃、桂枝以開其壅,則喘急腹脹者,非此何以救其危!未萌先泄,有熱症莫作虛看,無熱症便為虛論。熱瀉投以清涼,更加發散,虛溏投以溫補,仍佐開提,內虛誤用寒涼,不特助伊芳作瀉,實熱如投補劑,必致轉增煩劇,安靜而能食,勿謂便實而可下,泄瀉而煩渴,莫言熱症以投涼。

痘之為候,必先火熱如烙,然後痘暴於外,蓋天地化育萬物,雖賴土以生患,然土發育而無火,則偃匿而不克振,故也。人身一小天地,故痘若不壯熱熏蒸,焉能振援於外,發泄其腎窖之梟郁哉!故曰∶五穀不熱不秀,實痘疹不熱不透徹,徹則肌松竅利,痘出粗肥,勻淨而無細密連片之虛,但太過者,則真元耗爍,以有限之血,抵無涯之火。鼎沸於內,輕變重,重變危矣。然有當熱者。如痘未出之前,宜大熱以逐其毒。若反頭溫足冷,則毒不能發越在外,反致內潰而死矣。不當熱者。如毒既出,則宜表里和平,以長養氣血助毒成漿。如反壯熱,則氣血煎熬,往來不寧,不能拘收其毒,是以毒無出路,變為紫黑乾枯,失血狂擾,脹滿而斃矣。凡發熱一日而見點者為鬼箭,此正不勝邪,痘毒妄行,奪逸肌表,凶之兆也。然鬼箭者,驚厥又為上乘,蓋痘從心經火性疾速,雖見點而亦漸次出齊,粗肥磊落者也。如稠密縮小者,大凶。若熱三四日而見點者為正候,是氣血交會,拘毒出於肌表之間,邪正不相抗搏,故乃熱退身涼,見點紅潤,立成窠穴,吉之兆也。若熱六七日而見點者為愆期,是氣血凝滯,梟毒煩蒸,凶之兆也。至若乍涼乍熱,嬉笑如常,飲食如故,潮熱多日而見點者,此又最為順候,因毒輕質濃,邪火難於感動也。出必稀,又不可作愆期論也。

痘之毒非熱不能發,痘之出非熱不能損,蓋痘雖必因熱而始出,然熱太甚,則血氣虛損而出愈難,故發熱之初,宜為表散,見點之後,宜為清解。但痘疹熱者,發生之機也。不然過用寒涼以損陽氣,若熱甚便秘者,可微利之。如微熱者,只當解毒,過發散則表虛,過寒涼則凝滯,驟補益則助火,是以表後宜補,補中兼表,此通變之術也。

若起脹熱甚而無漿者,則宜清火退熱,熱退而漿自行。若氣血虛而作潮熱不止者,則宜十全大補湯主之。更有痘後潮熱者,之猶產後氣血大虛。所謂火從虛發,必於午後臉赤發熱也,宜保元湯合四物湯加減服之。

凡熱之時,外者外治,內者內治,中外皆和,其痘自出。然又當審察天時,如時大寒,則腠理間密,氣血凝澀,防其發澀得遲而有毒瓦斯壅遏之變,治宜以辛熱之藥發之。

如時太熱,則腠理開張,氣血淖澤,防其發泄太急而有潰爛之變,治宜以辛涼之藥發之。若在平候,則以溫和之劑如治,故宜順四時之氣,勿伐天和。如春肝旺,宜折風木之勝以補脾之受制。如夏心旺,宜補肺之不足。如秋肺旺,治宜清散肺中之邪。如冬腎旺,治宜以勝表里之寒,兼有暴寒暴熱,久晴久雨,又宜變通。凡熱因於痘,治痘為先,痘困於熱,治熱為要,熱必有本求本治之。然痘在初熱,何能預識其輕重乎?凡發熱而乍進乍退,氣色明榮,精神如故,大小便調,能食不渴,目清唇潤,此毒輕也。痘必稀疏,即多而必易發易靨。如壯熱不減。氣色慘暗,精神昏悶,且不能食,二便不調,目赤唇焦,此毒盛也,痘必稠密。若出疏者,防其有伏,但看身熱口渴俱止,精神爽快,便調能食,更無他苦者,是真疏也。然既識其候,何以解之?夫諸瘡皆屬於心,心之華在面,故初發熱。如青筋現露,目中淚出,此毒發於肝。夫肝木心生火,是從後來者,故為實邪,肝火水泡風火相扇,必作瘙癢,其治宜先解脾之毒。如面赤如錦,譫妄多驚,額上紅筋現露者,此毒發於心,夫心火自旺,是為正邪,君主不明,多有限伏不治。如口乾唇焦,面黃而燥者,此毒發於脾,夫心火生脾土,是從前來,故為虛邪,脾為斑,心為疹,故必夾斑、夾疹,兼膽主肌肉,為火所灼,又必潰爛,治宜先解心脾之毒。如面色 白,鼻中乾燥,或衄出,或清涕者,此毒發於肺,夫心火刑肺經,是乘其所勝,故為微邪,治宜解肺金之毒。如面色黑氣,而如煙浮目中見鬼,頭熱足冷者,此毒發於腎,夫腎水克心火,故為賊邪,必成黑陷不治矣。

書曰∶瘡疹發熱,熱氣微者,其毒必少,痘出自疏,易發易靨。熱氣甚者,其毒必多,痘出自密,難發難靨,且多他變,然有熱微而痘出反密者,其人則必口燥渴,唇焦裂,小便赤,大便秘,是毒深而熱亦深,故表不大熱而里熱甚也,或有熱甚而痘出反疏者,其人則必口不渴,唇色潤,二便調,是身雖大熱毒淺而熱亦淺,此表熱而里氣和也。若至遍身如火,晝夜不休,此是心火尤甚,脾土益燥,乃失其常。又見口渴目赤唇焦,二便不利,煩燥咽痛,則尤是表里懼熱之症矣。寧可不投以黃連解毒湯之類,消散於六日之前,否則,熱壅不清,後變壞症。若外雖大熱,但面清而睛不黃赤,大便不秘、小便清者,此里無蘊熱,不特黃連宜禁,即生地、丹皮、升麻、紫草,亦不可多與,有傷陽氣,以致寒中,譬諸草木,必賴冬月潛藏,而陽春一轉,萌芽自生,但陽氣不可過於亢甚耳。

夫初熱之際,時時惡寒,其身振振搖動。如瘧之狀者,其人衛氣必虛,榮血亦弱,不能逼毒快出,乃使毒邪留連於經絡之中,欲出不出,與正相爭,邪火外射,乃化為寒。振振者,火之象也,不可誤作寒戰妄投辛熱,以致誤人。然痘瘡必不免於熱者,蓋毒邪在里,煎熬氣血,熏蒸臟腑而然。若既現形,則毒泄而熱解矣。故凡瘡出而熱即退者必疏,瘡出而熱尚甚者必密、然亦有身熱自始至終而不退者,是多得於毒瓦斯太盛,始末宜兼清解。若內症不退者,當看大小便如何以治之。如雖熱而精神不減,飲食二便如常,痘瘡根據期起灌順美者,此又性稟偏陽所致,亦當順其自然,但調其氣血,節其飲食,痘既收功而熱自退,勿過求全,反致有損,所以有火里苗一種之痘,即此是也。

冰濃三尺,非一日之寒,痘瘡蘊熱,非一日之熱,其所受最深也。然痘之發藏於內者,蓋有各髒所屬之不同,彰於外者,有時日形症之自異,何以言之?假如連二、三日而在寅卯辰時潮熱呵欠頓悶者,是肝旺寅卯,潮熱者,毒乃運動也。預知其必多水泡,其瘡之色青而小也。如連三日而在已午未時、潮熱時作驚悸者,是心旺已午。預知其瘡有斑,其色赤而小也。如連在申酉戍時潮熱,面赤咳嗽噴嚏者,是肺旺在申酉,預知其必有膿泡,其瘡色微白而大也。如連在亥子丑時,乍發乍涼,手足冷而多睡者,是脾氣旺動,所發為疹,其瘡色黃赤也。惟腎在腑下,不受穢氣,惟內虛歸腎變黑者,屬腎症而難治,然有今日潮熱在於申酉,來日生於寅卯者,是必膿水二泡相雜而出,其餘可仿類推,更有熱勢相同,其出則有遲速輕重之別者,此表熱里熱,深淺之有不同也。

須於初熱之時,以手按囟門之下。如輕按略熱,重按久而反不熱者,則必由遲。如初輕按略熱,重按久而大熱者,則必出速,再看眼中神光,清如秋水,洞徹到底,黑白分明,則必出輕,若瞳人暗晦,則必出重也。

論氣虛血熱熱毒壅遏症治法三則[編輯]

凡氣虛之症初發,必身熱,手足厥冷,乍熱乍涼,精神倦怠,肌肉 白,飲食減少,四肢睏倦,睡臥安靜,便清自調,是屬虛症無疑。其治法於未見點前,用參 飲,加輕劑發散。如紫蘇防風之屬。見點之後,亦用參 飲,加輕劑升發,如川芎、桔梗之類。見點四日之後,則重用參 ,隨病加減處治,七八日漿足之後,則用保嬰百補湯,調養氣血而已。如至塌陷黑陷者,則多用木香異攻散以收功。若夫血熱之症,初發則必身熱壯盛,腮紅臉赤,毛焦色枯,煩燥渴欲飲水,日夜啼哭,睡臥不寧,好睡冷處,小便赤澀,是屬熱症無疑。其治法於未出之前升麻葛根湯,或升麻流氣飲。雖皆可服,總不若十神解毒湯為穩。及至見點三四日後熱勢悉平,勢將行漿,則用太乙保和湯加減,至八九日,漿足之後,則有保嬰百補湯調養之。若至七八日間,或為紫黑乾枯,及青灰干黑陷者,則有奪命百祥豬尾等方,皆可審用,惟經泄瀉之後,有黑陷干紅者,則從木香異攻散以救之。若夫熱毒壅遏之症,初發則必身熱壯,腮紅臉赤,皮燥毛焦,氣粗喘滿,腹脹煩燥,狂言譫語,睡臥不寧,大便秘結,小便赤澀,面浮眼脹,多啼多怒,是屬熱毒壅遏之症無疑,其治之法,如未見點時,先服升麻葛根湯一服,隨服羌活散郁湯,時至見點三日之後,即症悉平,勢將行漿,不過照前調治血熱之法而已。

論血熱痘症禁忌[編輯]

血熱痘症初發,身體如烙,而熱毒彌盛則毒瓦斯無所分消。治宜重用升提發散,使毒以達表而從外解,引以滲泄疏利,使熱得以潤下,而從內治,佐以清涼解毒行血涼血之劑,則痘雖稠密,亦能消散,自易火而易化也。所謂輕其表而涼其內,平其實而清其熱,故痘有安表、和中、解毒三者。如初發熱及見點之際,毒瓦斯壯盛,或外為風寒所抑,或肌肉粗濃,腠理堅閉,肌竅不通。經絡阻塞,使清氣不得引毒達表,循竅而出,則熱毒壅塞於內。為腹脹,為喘急,為秘結,為狂煩,為驚搐,為失血,皮燥毛直,喘急眼脹,睡臥不寧,驚啼多哭,此皆熱毒擁遏之症,辨認不差,並即以羌活散郁湯投之,蓋用川芎、羌話、白芷、防風,有升提發散之力,桔梗有開提勻氣之能,荊芥、連翹、鼠粘,善解鬱熱,地骨皮消擁熱於筋骨之間,且能整肅臟腑,紫草滑肌通竅,大腹皮引熱下行,甘草和中解毒。如此數味,則既能發散開提,而又得透肌和解,使熱毒不擁而其出自易。若驟用寒涼,如芩、連升麻之類,則熱為寒氣所抑,不得伸越而必逗遛經絡,退則冰伏陷害,還為癰疽。至於熱擁神倦而誤用參 ,補益於熱毒未漿之前,是以實助實邪,得補而愈盛也。至成熱毒吐瀉而誤投肉蔻訶子,溫里斂澀之劑,是以熱助熱毒,得溫而愈亢,變症百出,豈其治哉!及至血泡已成,氣血定位,頭頂白光,勢將充灌,血熱之勢已清,火毒之郁既解,久宜毋熱清涼,另為斟酌可也。

論寒熱[編輯]

夫火動則熱,火郁則寒,蓋熱毒欲發不出,故或往或來也。是表里俱見之症,始終宜用柴胡、甘草,再加隨症之藥以治之。然以寒熱分而言之,寒則因表虛而入,熱則因內實而生,以始末分而言之,初時則為毒盛攻搏,膿時則為氣血釀漿,愈後則為榮衛兩虛,故七日前後而獨熱者為痘蒸,氣血與毒俱盛也。十四日後而獨熱者,亦為餘毒易治。七日前後而獨寒者,為氣血損而毒火內郁也,難治,須溫補為要。然寒熱作於七八日之間者,恐有坐陷之患,須多服內托散以防之。

辨疑似[編輯]

夫傷寒必男體重而面黃,女必面赤而喘急,憎寒惡熱,以及項急,或口中醋氣,奶瓣不消,頭疼身痛者,是皆傷寒之熱也。如大便酸臭而不消化,腹痛吐瀉,噯臭惡食者,是傷食之熱也。若面腮赤燥,時多噴嚏,悸動昏倦,手足乍冷乍熱,睡中急驚,眼澀昏睡,耳尖及尻俱冷,乍寒乍熱,呵欠頓悶,咳嗽驚悸,目胞腫赤,足稍冰冷,或笑,或哭,心窩皮膚之內,有紅絲紋理,及男左女右耳筋紅紋突現者,皆是痘瘡之候也。若三日未見形跡。當以生酒塗於身上,時時看之。若狀如蚤痕者,即是痘也。但心窩紅紋多者必重,少者必輕。若至渾身壯熱,妄言見鬼,口鼻衄血,驚搐不止,幾死而復生者。此是痘瘡實熱在內故耳。只以發痘為主,痘出而諸症自退也。然痘之發熱,其出之最急者一日,次者三日,緩者五日七日而已,蓋到七日則六經傳遍,故止於此倘七日前而熱者,乃係雜症,非因痘瘡也但有蚊蚤之跡相似,須細辨之,蚤斑蚊跡則深紅而摸過不轉,肉里且無根核,病患自靜。脈不洪大,其點漸後變黃者是也。

錦囊求情論[編輯]

夫百病之生,莫不乘虛而發,即如痘瘡一症。凡元氣壯實,調理得宜。則雖有時行不能感觸,否則,或因外感,或因內傷,新病而具出舊邪矣。然內傷虛人,中氣即虛,外感虛入,略緩時日,況邪之所湊,其正已虛,既受客病,更傷正氣,痘瘡乘虛感動,益虛其虛矣。治者,切須審其或陰或陽,或表或里,因所因而調之,使氣血鼓舞,自能逐毒,氣血合德,邪無容地。如篩米而轉運不停,則糠秕騰然起聚,自作一團而不混雜於米。如氣血和暢而互相為用,則鼓舞營運不息,其為陰翳之毒,自出自化於肌肉之表,而難伏匿於臟腑經絡之中,惟有重感風寒,閉塞腠理者,方可荊、防、羌、葛、微開毛孔,疏毒外達。所謂有病病當之也。如一概疏表解肌,以毒攻毒為事,倘外無強暴之寒邪。又值重幃不密之腠理,且芽兒柔脆,正氣無力主持,一任藥力猛銳,毒勢奔潰,一齊湧出,其形如麩如 者,即不足之氣逼而成之也。其色如疹如丹者,即不足之血竭而華之也。然中氣榮衛泄越於表,枯竭於里,邪在未解之秋,正無續運之勢,定有復陷乾枯無膿之患,治者能明至理,當此邪毒出表,毒瓦斯外泄,其熱其勢,姑在少緩之時,火盛者,重用滋陰以化陽,仍宜鼓舞而勿滯。火衰者,便倍中氣以固本,仍兼潤藥而勿燥,托毒之中,寓入培本之藥預為地步,則到灌膿朝限,有此氣血而為釀膿之具。若到灌膿之期,用之已無及矣。但虛憑脈,則藥不得陰陽錯補,人謂毒盛難於早補,殊不知毒盛而無氣血,將何逐毒化毒耶,張深憫其厄,夢寐求之,得此至情,尚可十有一,活。蓋痘瘡一擁而出,臨時毒盡在外,當此只有正虛。所謂應犯而犯似乎無犯之時也。乘勢急以扶正,卻邪之餌也。邪氣受我正氣之節制則何往不宜。若至灌膿之期。氣血不能接續,榮衛之力轉窮,毒瓦斯何從化泄,乘虛陷入,尚有何法可救哉!更人但知以毒為火,清火以解毒,殊不知毒即是火,毒化而火亦清,毒凝而火愈郁,然毒之化必由膿,膿之來必由氣血,氣血之化必由火也。豈可以寒涼清解之乎?即使火之有餘,亦由水之不足,滋水便可以化火,更能養血之根,而為膿之本矣,況寒涼解毒,僅可施於腑毒瘡瘍,至於痘,屬髒毒,屬陰最深,必仗氣血送出於皮膚,運化於窠囊,收結成痂,還元而後已,寧有內消者乎。寧有不成膿者乎!然痘之成形華色者,皆後天氣血有形之用也。運氣血以成形華色,化膿結 者,皆先天水火無形之德也。惟其無形,故能致其有形,故有形之疾病難除,必求無形水火之真藥可化,試思痘出之紅而白,白而黃,黃而黑者,豈非水火無形之化歟,況凡痘瘡,及一切癰疽腫毒,皆因氣血不和,偏陰偏陽,留結所致,偏於陰而氣不足,在癰疽則謂陰毒,在痘瘡則謂氣虛。偏於陽而血不足,在癰疽則謂陽毒,在痘瘡則謂血熱。故本是氣血中陰陽偏勝所致,原非氣血外另有惡氣所成,焉得作有形之相,寒涼克削而攻無形之虛。故《經》曰∶營氣不從,逆於肉里,乃生癰腫者,此也。既屬無形陰陽偏勝之所化,盒飯據脈察候,以陰陽之所偏以調之,將此有形之實,化作無形之虛,藉此無形之水火,以作有形之妙用,自無而有,自有而無,挽回造化之神功,默運於內,而莫測其微矣。

發熱門雜症[編輯]

(內有未備者,悉其總論痘門參看)

吐瀉[編輯]

凡身發壯熱,毛直皮燥,睡臥不寧,腮紅睛赤,氣粗煩渴,腹脹便秘而喘急者,皆實症也。如兼嘔吐之症,雖似乎虛,然此熱盛毒重擁遏在內,不得伸越,故上逆攻沖而吐。《經》雲∶諸逆攻沖皆屬於火者,是也。亦有或為寒冷所搏,或為乳食不節,或為風冷所乘,致使內熱不得發越,冷熱相拒而吐。然毒不得升越者,則從昇陽發散在外。

若相拒而吐者,則宜引之在下。又有泄瀉之症兼見者,夫泄瀉似虛也。然此熱毒擁盛熏炙脾胃,不得外達,則毒從下陷,尋竅而出。所謂熱毒下注者,是也。古曰∶未出而瀉者,生,既出而瀉者,死。治宜升提發散,引毒達表,不得誤加枳殼之劑,蓋毒得外解,則內瀉自止。若傷食而瀉者,輕則加消化之,下重則從之。又有不思飲食者,書曰∶不思飲食,皆屬內虛者是矣。然不知鬱熱之症,因毒瓦斯在內,不得伸越,達於肌表,是以二便秘結,腠理阻塞,熱毒擁盛,腹脹滿急,不思飲食者,必然之勢也,治法亦宜升提發散,引毒達表,則熱氣有所伸越,而臟腑和平,飲食自進矣。若誤用丁桂熱藥,於泄瀉嘔吐之症,是以熱攻熱而轉增煩劇。若投參術補劑於腹脹不思飲食之症,則邪得補而愈盛也。

初熱吐瀉者,勿即止之,蓋毒從上下出也。專托痘為主,痘出而吐瀉自己。然久而不止,則中氣亦虛,其毒不能運出,內攻之禍立至矣。治法須分寒熱。如身熱口渴,煩燥面赤,見吐如射,大便泄瀉,小便赤澀,睛黃咽燥,居處喜冷者,熱也,宜澤瀉、木通、豬苓、赤茯、升麻之類。如身體則涼,口氣則冷,神氣安靜者,宜砂仁、肉果、參苓之類。如吐而不止者,是里氣上逆而不下,宜導下之。若瀉而不已者,是里氣下走而不上,宜升提之,然經大吐大瀉之後,則上下俱脫,即當大補,雖有他症,悉為虛論,大抵吐則因火因痰因食者為多,瀉則因火因寒因食因濕因氣虛者為多,初則所因不一,久則總歸一虛。若至吐瀉大作不止,蛔其出者,不治。

腹痛[編輯]

夫痘疹腹痛者,由熱毒郁於三陰,滯於腸胃,臍以上屬太陰,當臍屬少陰,小腹屬厥陰,須分別之,治法俱當升發解利。痘毒兼分利小便,使毒瓦斯上下分消,則痛自止。

故《內經》所論腹痛,皆屬於寒。惟瘡疹初熱腹痛,則是其毒在內攻動,所發皆屬熱毒,然亦有虛實之分。如腸鳴自利而腹痛者為虛,虛即是冷也。如發熱煩躁作渴。飲冷腹滿不大便而腹痛者為實,實即是熱也,雖有肢體厥冷之症。所謂熱深厥亦深耳。宜急托里使毒瓦斯達於表,則臟腑氣和,四肢溫暖,腹痛自止矣。

腰痛[編輯]

痘瘡發熱而先腰痛者,最忌症也。《經》曰∶腰者,腎之府也。又曰∶太陽所至為腰痛,蓋足太陽膀胱為十二經之首,其脈俠脊而入循膂絡腎。夫痘瘡之毒,起於右腎之下,而循足太陽膀胱,散於諸經,出里以傳表也。如初熱而腰即痛,則邪由膀胱直入於腎,故關節不利,乃腰痛耳。其治宜亟解毒以瀉少陰之邪,亟發表以逼太陽之經,使邪氣不得深入,則瘡雖稠密,或可愈也,治若少緩,則太陽之邪,由表以傳於陽,少陰之邪,由里以傳於陰,表里受病,陰陽俱傷,而榮衛之脈不行,臟腑之氣皆絕,是以或為不出,或為癢塌,或為黑陷,終莫救矣。更有因腎經虛怯,相火內爍,是以真陰不得勝邪,故乃腰痛者,初宜升發達表,俟其出後,即與地黃丸料,以防變黑歸腎,乃克有濟,此痘多因稟賦腎家精氣不足,謂之折腰痘是也。故凡平素面白,或時面赤,眼白睛多,言語皆遲,頻患頸痛,尺脈洪數,足冷腰痛,或足熱發渴者,皆是腎虛,並宜預為調補也。腰主於腎,人之一大關節也。血氣流通則平,血疑氣滯則痛,腎實則屈伸壯,腎虛則屈伸難,故腰疼痘之切忌也。然初熱痛者,是蘊毒初動,火熱亢極,腎水有虧,乃腰疼耳。此則,治宜升發而養清涼解毒。若症由乾枯,宜即養血,若腎大虛而痛者,尤宜倍加滋陰補腎之劑,至如治之而不愈,反兼胸高足冷者,則腎敗毒,深必難救也。

然男子成婚破陽之後,出痘腰痛者可療,以其虛於後天也。若童子腰痛難治,乃先天之水不足,為真虛也。

煩躁[編輯]

凡煩躁而好啼哭。及悶亂不眠,譫語發狂發驚者,此痘家之常候。《經》曰∶諸痛癢瘡瘍,皆屬心火,蓋熱毒蘊於心舍而不得發越也,治宜大加發痘,痘出而兼解毒涼血。如熱盛而欲發驚搐者,更當利其小便以導之。如在成漿之後者,非因餘毒,則是陰虛也,治法不外解毒滋陰三者而已。

驚搐[編輯]

凡驚搐而在痘未出之時,則是毒火上逼,神魂為之不安,不能自主,而乃目睛上竄,驚叫暴厥,有如驚風之狀,此乃欲出之後,治宜表痘而兼瀉肝,利水。瀉肝則風去,利水則熱除,風熱既退,則痘出而驚自愈矣。切不可妄投涼劑,蓋心主一涼,氣血隨斂,毒邪內蓄而反危矣。若痘既見而有此者,是熱毒未解,尚宜疏通血脈,使毒盡泄於外,而驚自平。若一失治,驚久不已,中虛毒伏,變為壞症,務審氣虛血虛而調之。

血虛者,和其血,氣虛者,壯其中,佐以薑桂鼓舞之藥,則氣血得力,自能逐毒出表。

若徒以毒藥攻擊,即藥力無中氣以運用,亦將行而復止,欲出外而縮入矣。更有胃弱而致飲食不化,大便酸臭,秘瀉不調,吐利腹痛,潮熱往來,面黃髮搐者,謂之食厥,瀉者消導之,秘者微下之,至如痘後驚搐者,惡症也。蓋至靨後,則熱毒當解,百病自散。如反發驚者,則心氣已絕,神無所根據,多不可治。

夫挾熱吐瀉,不可投燥藥,傷寒身熱,不可投涼藥,痘疹發搐,不可投驚藥,《經》雖曰∶諸風掉眩,皆屬肝木,然痘出之始,雖有四髒,心實主之,心火熱甚,則肺金受克,不能制伏肝木。是以熱則生風,風火相搏,神氣不安,故發驚搐。然何以別其痘瘡之發搐也?此必發搐而口無痰潮,不惡風而惟惡熱,兼有腹痛眼澀,心悸煩燥嘔吐,唇紅頰赤,發渴耳冷足冷,脈數舌白等症。凡遇此等症候,切不可投鎮驚涼心之藥,否則,心主一涼,痘無自而出矣。故其治法當專以發痘為主,少佐平肝利水為要,肝平則風息,水利則心清,風火既定而痘出,驚搐自愈矣。然痘先驚者多吉,以痘出驚止,無餘事也。痘後驚者多凶,以氣血虛弱,神無所根據也。然其治法而又專理其脾土,何也?

以其脾土虛弱,不能當肝木所克,此非肝水之本病。譬如土薄而上有大木,不能乘載,故無風而自動,栽培者當濃填其土,使根深本固而自無風邪之害也。然有脾土實火太旺而逆乘者;有肝經血虛,是以火動生風者,並當養血而風自滅也。然書雲驚痘為美者,以痘從心經,自內達外,其候以驚耳,非謂外受驚觸而痘者,自外傷內反為美也。

論寒暑閉塞[編輯]

凡因風寒閉塞腠理,而熱毒不得發泄,是以身體頭背俱痛,鼻流清涕,寒熱往來而狂搐,咽干鼻燥,甚至遍身有青塊者,俱宜發汗。若有紫黑而熱極者,斟酌下之。如治而青黑不退者,死。有因正值暑熱壅蔽,是以毒無逐載之官,反乃內攻悶亂,煩渴喘滿昏憒如狂者,治宜清暑益氣托痘,蓋暑多傷氣也。若有外感者,亦宜辛涼表之主之。

發熱三朝順逆險[編輯]

(碎錦)

順症勿治[編輯]

凡小兒皮膚堅濃,瘦黑光彩,此骨勝肉也。再見眼中神光。如秋水澄清,及唇舌紅潤者,吉。此氣血兩盛,其痘決輕。若肌肉浮脆而肥白,此肉勝骨也。再見目中光浮而不明,兼之多痰多火者,凶。此氣血兩虛,其痘必重。一身熱和暖,或熱或退,神氣清爽,飲食二便如常,向無雜症者,吉。一邪熱先發驚搐者,吉。以痘從心經而出也。一初熱時,或吐,或瀉,痘出隨止者,吉。蓋熱毒內解,邪氣上下得泄,且不久見,則正氣不耗,故為吉耳。一發熱三日,即無大熱,腰腹不痛才見點者,堅硬礙手者,吉。

一凡吐瀉而精神不減,氣不粗,口不穢,痘自出者,雖次數略頻,亦為吉論。

險症當治[編輯]

一發熱時吐瀉不止,身熱口渴者,宜以四苓散加減主之,不可投溫熱止澀之藥,致遏熱毒不出,猶以火助火矣。一初熱吐盛,頭體腰腹俱痛,吐瀉咳嗽兼作者,其外感固不輕,而內毒亦必重。宜急與荊防大為疏散。一風寒壅盛,以致紅紫斑影不起者,宜急透肌表汗,令其遍身皆出臭汗則毒瓦斯自散。一發熱痰甚譫語,昏迷驚搐者,是外感風寒而內動心熱也,宜急散風去痰,兼利小便。則心熱自減而驚搐自愈矣。一發熱時毒盛熱壅,有一切失血之症者,並宜涼血解毒而專表痘。總之痘初雜症,多由毒瓦斯未出,故宜多用表藥,否則,毒無出路,小毒積成大毒。一初熱而聲遂變者重,宜急清肺利咽為主。一發熱腹痛,報痘乾燥者,可用助血藥以救之。一痘時行之際,雖未發熱。如有腰痛,或腰毒之類者,亦主出痘,但毒甚而痘出必重,故預宜清解調治。

逆症不治[編輯]

一發熱頭面一片,紅如胭脂者,六日死。一初熱時用火照心窩間,或遍身皮肉。

如有成塊紅者,不治。一發熱時,身不大熱,惟肚脹眼合,狂燥大渴,唇舌燥裂者,此毒根於里也,凶。一發熱頭溫,足冷昏悶如痴而渴飲者,凶。一發熱時,婦人經行不止者,凶。一身熱如火,眼紅口唇紫黑破裂,舌燥有芒刺者,不治。一發熱時,以手揩面,類如紅色,隨手轉白,隨白轉紅是謂血活縱重乃生。如揩之不白,舉之不紅,是謂血枯,雖輕亦死。一初熱腹中大痛,或腰痛如被杖者,不治。一初熱時,七孔二便,鮮血不止者,不論始終皆死。一發熱時,遂見紫黑斑者,不治。一發熱初,胸高面突者,不治。一初熱時,舌頭微黑,或聲啞噎神昏者,不治。一初熱腹痛,膿血泄瀉者,不治。一發熱時,婦人胎墮而血不止者,即胎不墮而大熱不退者,並凶。一未痘前而沿黑色映見者,凶。一初熱時,吐瀉有蛔蟲者,不治。一發熱一日,即出紅點,密如蠶種,焦紫乾燥手摸不礙指者,死。一欲出不出者,難過五日七朝。

發熱證治歌括[編輯]

發表時師少定方,古人專主葛根湯,能通權變知增損,何必多方立紀綱。

解表升麻湯最良,紅斑雖見飲何妨,時師膠柱無通變,痘一呈形便不嘗。痘疹未形先發熱,吉凶輕重如何別?熱微毒少吉堪言,熱甚毒多凶可決,熱時腹痛陣難禁,臟腑之中毒瓦斯侵,發散疏通如痛減,切防陷伏變非輕。

發熱腰痛最可訝,膀胱傳腎變凶邪,急宜發散陰中水,莫待流殃卻嘆嗟。

發熱譫妄如見鬼,神識不清毒在里,疏邪達表是神方,涼藥鎮心痘不起。

身上蒸人手足厥,曾多吐利脾虛怯,補中發表要兼行,表里和平毒透泄。

發熱渾身微汗來,陰陽和暢慶歡諧,熱從汗減毒從出,汗雨身炎又是災。

壯熱惡寒形似瘧,邪正交爭榮衛弱,莫將寒戰妄猜疑,誤把大溫身試藥。發熱之初便切牙,心肝熱壅勢堪嗟,早分形證施方法,莫向東風怨落花。

痘疹全集卷二十六(見點門)[編輯]

見點諸論[編輯]

痘初見點,須看顏色榮枯,一來遂覺,粗肥稀疏可必。初發如還鎖屑,繁密堪知,帶熱敷瘡,陸續出來雖甚密,猶為可救。一齊湧出,掀紅皮薄,縱稀疏未必全生。細細白頭如痘,必乾枯後作內攻;形啾啾紅點如丹,定干萎決成焦悴。勢粗肥蓬,頂點子不紅終白陷,頭尖皮薄,茱萸紋起定空漿。然嬰兒之肌肉不同,未可一例而斷。肌嫩則皮薄妖紅,黃瘦則痘成褐色,人黑皮粗,色必慘黯。更喜者,綻與有神,見點如珠如粟,而色澤神安所忌者,繁紅乾燥,敷瘡,或紫或焦,而毛枯皮槁,是雖帶熱齊出,只恐密似針頭。縱然陸續出來,尤忌形如蠶種,如麩、如痞、如疹、如疥,根窠不立,腳地俱無。犯此數端,皆云不治。若夾斑如同蚊咬,惡烈勝似蛇傷,乃或螺師雲電,此際差為可救。然未可即許其無妨,未熱先敷數點,俗名報痘。報後而熱久不敷,此痘便作疔看,先發塊而後發瘡,瘡名痴毒而必生,先發瘡而後發塊,塊名鬼腫以難瘥。避痘避於隱僻,眼胞唇肋必多凶。悶痘悶於要處,舌喉胸背而不吉。順不憎多,逆嫌一點。冷疔先見,諸瘡誰敢彰形。賊痘若生,諸痘不能灌汁;識別若真,急宜剔破,里症未平,毒雖出而毒猶在內,便調人靜身,雖熱而毒已在表。在內者透肌發散,尤加解毒為良;在表者補兼發散,仍以安表為主。設使內外症平,此候不須過治。

夫痘瘡之期,止有一十四日,從自見點以至七日之內,如花之始蕾而發也。其氣日盛,如至七日之後,則氣斂而花謝矣。故服藥者,當於七日之前,日夜連服毋容姑息,借毒火之連行而充灌成漿自易也。若七日之外,治無益矣。蓋痘毒之在血氣,若糠 之在米也。惟氣血充足,運轉汛急。如篩米而運轉不停,則糠 不混於米,騰然起聚,自作一團,故血氣充足而周流,則毒亦不滯於榮衛之中,自然及時灌膿收靨,決不潰肌損肉。惟只將皮肉紅色毒瓦斯,收注窠囊而已。故明治者,必於見點之後,即服補養氣血。

以助營運,推出之勢。奈何不知此理,僅以毒物發痘,嗟乎!以毒攻毒,勢難普勝,痘固出矣。若夫膿汁收靨之功,又非毒物之所能致,榮衛既虛,不補而用毒峻發,殘害中表,毒雖浮外,中內空虛,藥力一緩,毒即內伏,其可救乎。

凡熱日許,而痘便一齊湧出者,須問其數日之前,曾有熱否。如曾乍熱乍涼則從過期論,惟原未發熱,今才熱而便見者,此表氣虛,毒瓦斯盛。榮熱衛弱,腠理不密,或毒氣衝擊奔潰,衛氣不能約束於外,是以其出太驟,治宜托里解毒為先,次即投以實表之劑,庶無癢潰爛之患。然有熱至五六日而始出者,亦須審其前因,內傷外感否,蓋內傷外感之熱,久而不去,則下陷合於腎中,感擊所蘊痘瘡之毒,亦有繼此而出,不可以作期論也。惟無二端之因,而久熱不去者,此理氣虛,不能驅逐,使之即出,以致毒邪留連。停伏於臟腑之間,或痘初少而日加多,是皆毒伏於里,里氣虛弱不能托之即出耳。

並宜先用托里之劑,令其快出,次即補中而兼解毒,庶無陷伏倒靨之虞。然更有素實之人,皮濃肉密,是以毒瓦斯難於發越。亦有其體素弱,是以風寒易感,以致腠理閉塞,氣血凝澀,故乃應出不出者,此尤不可不分別以治之。若治之而猶不出者,此毒壅伏於三焦,則不久而變生矣。至若腹脹便結,煩躁不安,熟甚脈數,當微下之。如點子隱隱在於皮膚之中,是已寒越在表,此又不可以處下也。

夫痘瘡氣勻即出快,蓋表氣勻,則衛氣無滯,里氣勻,則榮氣無壅,所以發表之外,多用行在表在里之氣也。兼瘡出之時常宜和緩,如三春發生之氣,則氣血和暢,(自然易出易脹,易膿易靨。若偏於太熱,則壯火食氣,其氣益虛而不能行。若偏於太寒,則氣又凝澀而亦不能行矣。夫痘有稠密如針頭者,然稠密之處,又宜各分經絡部位,所屬以別之。如額主心,面主胃,腹與於四肢主脾,脅主肝,兩眼主肺,下部主腎,肩背主膀胱,各隨見症,急為清理,使里無壅滯,而便於後補也。蓋痘瘡多者,毒氣固多,治法本宜解毒,但多則氣血周貫不及,故又宜隨用大補,以助成其膿血,蓋氣血充足,足以化毒領載,則毒受所制,雖密何畏,但不宜密於經絡要道耳。

凡看痘瘡,有先密後疏者,此夾疹夾斑也。初出看時,一片紅點難以分辨,至起發時惟痘獨在,故先似密而後疏也。有先疏後密者,此有一順一逆,書曰∶輕者作三四次出,大小不一等,故先似疏而後漸密,此順痘也,吉。若初看時,只面上胸前三五處,顆粒模糊,腳根腫硬,待至起發,則一齊湧出,故先雖疏而後尤密,此逆痘也,凶。陸續出者,正氣充足,毒瓦斯輕鬆得以拘束也。一齊出者,表虛毒盛,不能約束而任其奔潰也。然裹束於外者脾也,脾虛則易破。充拓於里者,氣也,肺主氣,肺虛則不能起發。榮於根腳者血也,肝主血,蓋肝虛則不能榮潤,血之源者木也。腎主水,腎虛則乾枯黑陷,癢與痛者,心也。心主火,火實則痛,火虛則癢也。)

部位[編輯]

凡治痘而察其初發部位,則預知其輕重吉凶。左頰屬於肝木,右頰屬於肺金,正額屬於心火,下頦屬於腎水,鼻屬於脾土。正額者,太陽脈之所會。唇頰者,陽明脈之所經。兩耳後兩旁,少陽脈之所過。夫痘為陽毒,故隨陽而見於面也。然陽明胃與大腸,積陳受朽,氣血俱多,故先於口鼻兩旁,人中上下,兩腮年壽之間,先出先漿先靨者,吉。若太陽則水火交戰之處,少陽則水火相併之沖,如先出先漿先靨者,凶。更夫頭者,諸陽聚會之處,兩賾頰五臟精華之府咽者,水谷出入之道路,喉者,肺脘呼吸之往來,胸腹者,諸陽受氣之地,為心肺之所居,五處俱要稀少。若頭額多者,謂之蒙頭;頸項多者,謂之鎖項;胸前多者,謂之瞞胸。蒙頭則視聽發,氣化絕鎖項則內不出。外不入,瞞胸則陽不清,神失守,唇軒先見者,則脾土受傷,兩頰兩頤,稠密成片,或如塗朱,則肝盛克脾,八九日當作滑泄,而瀉青不食,乃成險候,故並不宜多也。惟其四肢。如卒伍卑賤,不足重輕,則雖多而無妨,以上諸症俱要解毒清熱,疏通榮衛表里,必使血活氣勻,庶可無乾枯焦黑之變。然觀上可以知下。如印堂之下,應心胸,鼻下應背部,兩額應兩腰,兩頤應兩眼額上之稠密,即可知其下矣。

袁氏八門[編輯]

天庭穹窿之地,名赤帝門∶氣窩天突穴名肅殺門;眉心一帶上下寸地名五將門;胸膛名炎車門;眼下絲竹淚堂名青陽門;兩手掌心名正離門;臍封之處,脾經所注名黃帝門;兩耳竅圈,名玄武門。

驗形察色[編輯]

夫痘有氣血之盛衰,有形色之輕重,形屬於氣而色屬於血也。如初出點,若蚊咬滯而不起,雖起塌沽皮薄而軟斜。若無面唇先腫,小者稠密,大者平陷,此皆氣虛形重也。如小而高聳,根斂圓淨,先出先長,日見活動,光間不燥,堅實礙指,頭面稀疏,飲食不減,此皆氣旺形輕也。如初見頂,若火刺紅而干,枯紫而昏暗,夾斑帶疹,白而枯澀,黑若塵鋪,此皆毒滯色重也。如初出淡紅,漸覺明亮,四五日間,頂若水白,根窠紅潤,此皆血活色輕也。亦有痘色紅紫而近黑黑如烏羽,而有沙眼摸過轉色者,猶有血活之勢。如無雜症,庶或可救,若黑如炭者,此血死不可治也。形乃氣之充,色乃血之華,形貴瘡皮濃硬尖圓起發,若皮薄平塌者,為凶。色貴光明潤渾,根窠紅活,若慘暗昏黑者,為危。然形起發而有變者,由色不明潤根不紅活耳。如色光渾紅活,雖平塌亦可治焉,然猶有圈紅、哄紅、鋪紅之別圈紅者,以線淡紅堅附根下而無散走之勢,吉之兆也。哄紅者,血雖已附而色隱隱出部,險之兆也。鋪紅者,痘色與肉不可分,平鋪散漫、凶之兆也。夫根窠者,血之暈,膿者,血之腐,故六日以前專看根窠。若無根窠,必無實膿。六日以後,專看膿色,若無膿色必難收靨,此必然之勢力。

夫天體圓而清浮,地體方而重濁,然痘潛伏乎?腎體干元以化生,是以得天健運之功,形圓而高聳,日長一日者順也。如氣不足,則不能逐毒出表,治者復味其理,重用解肌攻托,乃乘腠理之空虛,以致奔潰,一涌而出一粒化為十粒,十瘡合為一瘡,既失圓暈,如天之象,遂成歪斜扁潤之形,皆正氣不足,人力妄攻之所致也。故貴治者,務審氣風表里虛實所因而調之,正氣得力,邪無可容之地矣。榮衛合德,形色各得其正矣。如以力服眾,莫若以德服人也。故《玉髓》雲∶上等者,有疊珠形焉。陰陽合辟,而得化機之正,營衛交養,而無拂逆之憂。有盤珠形者,根窠圓而渾而無牽連膠繹之虞體,色潤澤而有震起鼎峻之勢。有流珠形者,形雖細小而氣血歸附,無交並鈞連之患,體固繁密而真元培聚,絕梟紫灰塌之凶,此三形者,痘中之翹楚也。其次有游蠶形者,天元散溢而位不歸於一,梟毒恣橫而形自聯於象。有 窠形者,氣血勿克以充裕,而淫毒交結於一處,無大無小,合聚以成其群者也。又有瓜子形者,氣雖散而勿離其位,血雖馳而勿匿於邪也。有箭頭形者,形狀於尖歪而不聯不並,體失其和平,而無均無槐者是也。又有疊錢形者,元氣戕賊於內,梟淫妄參於外,遇隙而奔,倚多為鄰者也。下此而有蛇皮斷者,六氣色而群梟食於中宮,百邪集而一鵠不知所止,痘之最凶,而死在旦夕者也。有蠶布種者,密比而無間隙,按之莫得其實,連片而無點數,視之而不見其形,此名為葉痘而十死一生者也。然包血成形者,氣也。故形失尖圓飽滿者,當責之氣,附氣成暈者,血也。故色不名譽潤渾者,當責之圖。

吉凶痘形圖[編輯]

疊珠形

疊珠痘圖(圖缺)

訣曰∶天元不散,陰陽無聚,不偏不離,出類拔萃。

流珠形

流珠形圖(圖缺)

訣曰∶渾然中處,如星綴麗,通經合絡,無巨無細。

覆釜形

覆釜形圖(圖缺)

訣曰∶邪炎沖逆,妄居高位,聯繫鈎環,形多瑣碎。

瓜子形

瓜子形圖(圖缺)

訣曰∶氣不能充,血不能融,體失真正,囊房半空。

疊錢形

疊錢形圖(圖缺)

訣曰∶三四疊錢,六七游蠶,若不椒皮,猶可保安。

蠶種布形

蠶種布形圖(圖缺)

訣曰∶如蠶布種,隱隱皮間,臨期六七,命赴黃泉。

盤珠形

盤珠形圖(圖缺)

訣曰∶氣衛而榮,象合干元。正大光潤。造化豁全。

游蠶形

游蠶形圖(圖缺)

訣曰∶元氣既漓,集毒橫暴,見隙成群,不由原道。

窠形

窠形圖(圖缺)

訣曰∶真元已成,梟毒盤結,根窠暴脹,灰煤蛇蠍。

箭頭形

箭頭形圖(圖缺)

訣曰∶化機拂逆,孤高泛溢,鈎聯泡起,灰煤慘戚。

蛇皮斷形

蛇皮斷形圖(圖缺)

訣曰∶蛇皮斷狀,如疹無尖,真元已散,九日歸泉。蛇皮替種,本無治法,惟在見點,有攢簇不成顆粒之象,速用清解攻托,令郁遏之氣得伸。

此即分消之法,庶密甚者可少疏,細甚者可少長,急宜早治。若遲旦夕,毒有定候,便難治矣。

論氣血交會[編輯]

初出一點血,形色未分純,陰之象也。蓋血初載毒犯上,循竅而出,未受陽制,然其體立矣。次變而陽始會,陰氣能定位制下,是以氣形於中,血周於外,其中稍有徽白而外則淡紅如故,然血盛之勢未降而屬徽陽之象也。更變而氣尊於內,拘血化毒,氣和血就,尊卑道正而乃根窠圓混,其中之白漸大,外之淡紅漸細而屬微陰之象也。再受而為血收氣足,毒化成膿,其中之血既充,遂乃圓滿結實,白轉為黃,紅暈俱化血,毒兩降而屬純陽之象也。然是毒也,雖有巨細稀密之殊,而百千形狀皆類乎一者性也。惟其變態不一者情也。性出於陰陽,情可化也。性豈人力為哉!故其加治。凡陰始交陽之際,陽交陰會之初,夏膚之象未分。若非聖於醫而知虛實寒熱者,不可輕易下劑,恐其藥性紊亂,氣血交會之機。若氣始定位,血初歸附,各能順識,亦何藥焉,惟苟失其正,則宜治矣。調其血氣之紫,便得交會之妙,自能逐毒成功而無咎矣。

見點門夾症雜症[編輯]

(內有未備者悉具總論痘要門參看)

夾斑[編輯]

夫疹由心熱,斑由胃熱,斑乃血之餘,有色點而無頭粒者也。蓋痘自髒而出,其勢迅速,血熱毒盛之痘,則血太過而氣不及衛氣疏缺,不能密集脈絡而致太過之血,任其三焦浮游之火而發為斑,是以夾毒上浮矣。然至痘毒出齊,則內必虛,內虛則斑從內解,不解當以輕劑散其火邪,兼活血解毒之藥。凡在初多用表散,在後宜用解利,伺其斑退血附,即用補藥,以防其損陷之患。然有色赤如火者,乃毒滯不能宣發也。更有或結痂而發者,是餘毒熱盛,煎熬肉分,其斑必爛,當用解毒,爛處以生肌散傳之。凡紅斑易退,紫斑稍難,藍斑黑斑熱毒亢害已極,不可治也。夫瘡出而斑退者,吉。或斑退而瘡出堅實者,亦吉。否則,皮膚斑爛,瘡易瘙癢。如赤斑成槐,其肉浮腫結硬者,又名丹瘤,其毒最酷每有瘡未成,就此先潰爛,多不可治。總之,斑疹必須令退,使痘獨成為妙,否則,氣血重耗,臟腑俱病矣。

夾疹夾丹[編輯]

夫痘毒麻毒所屬不同,痘毒出於髒,麻毒出於腑。蓋自孕成之初,先有髒而後有腑,髒為積受之,地腑為傳送之所。髒屬陰,受毒為最深;腑屬陽,受毒為差淺。痘之發觸於天行時氣,疹之發中於時氣風寒,本非尋常並發者,蓋因痘出之際,毒趨百竅,被風寒阻塞腠理,是以血熱壅遏,擊動府毒,因乃並出,是皆不順之候。如痘稀疏,可以升麻湯解之,疹散痘出,其勢自順矣。若痘太盛,則其疹雖解,殊不知氣血已受虧於前矣。誠恐氣弱血傷,不能始終以化其毒,是尚未可議其有生也。然痘當從外解,疹當從內解,麻疹之發,輕而勿解。若有不解者,乃為內熱而外中風寒之盛也,治法惟宜輕表涼內,切勿汗下妄施,表輕則肌松而邪散,內涼則血和而毒透,驟汗則氣泄而亡陽,迅下則里虛而毒陷。然麻疹多屬於肺,故嗽而始出,起而成粒,勻淨而小,兼陽氣從上,故頭面愈多者為佳,治宜升麻葛根湯,小柴胡湯,重則麻黃湯,以表散為主,疹散而痘得單成為妙。若如此而不散,則肺氣既傷,肝榮亦損,凶之候也。若夫丹疹者,多屬於脾隱在皮膚之間,或成塊而赤,或雲頭而突,多起於手足身背之間。發則多癢,或有麻木,是兼濕痰之殊,色紅者,兼火化也。總之,浮游之火,壅血散漫於皮膚耳。治宜先以輕劑散火,兼用涼血解毒之藥,然痘內而夾丹疹者,可不必治之,但以托痘為主,痘出而此自淡矣。

夾凡瘡[編輯]

痘有夾凡瘡而出者,則肉分空虛,痘集必密,且血氣為瘡所奪,勢必乾枯黑陷。痘多不能起發成漿,或熱毒結聚而為疔者有矣,須急連服內托,大為涼血補血以濟之外,以珍珠細末胭脂塗敷瘡處,恐瘡黑蔓延,痘亦變黑也。

腹脹[編輯]

夫痘初出時,腹中常宜寬舒者,為里無邪也。若腹脹者,是毒瓦斯聚於腸胃,不能發出,或少發出,而反伏入也。甚者,氣喘發厥,瘡無血色,或變紫黑,多致不救,治法則當升發解利,使毒瓦斯上下中表分消。大便秘而脾熱生脹者,瀉之小便,赤而胃熱,生脹者利之。若腹脹瀉渴,氣促體倦,手足並冷,發噦自利而腹脹者,此脾胃虛寒也,宜溫補之。身熱脈數,大便不通,煩燥作喘,大渴面赤,譫語不安而腹脹者,此熱毒壅遏也,當急下而兼表暴之。若因熱毒,正發為冷所遏,是以陰陽不和,冷熱相搏,毒不發泄,以致腹中虛鳴,二便自利,其脈則微手足俱冷,飲食不進者,則加暖劑以攻托之。

若因乳食停滯而腹脹者,則於升發解利藥中,加消食之劑兼所傷之物,審其寒而施治之。若出太盛而面黃,大便色黑,煩燥喘渴腹脹者,此有瘀血在里也,宜於清熱涼血劑中,加桃仁紅色之類,以消之。至若目閉神昏,口氣臭甚者,則血氣以離毒已內潰,不可治矣。

失血[編輯]

夫痘之來也,隨火而至,是以常多迫血妄行,血亦隨火而動。若陽絡傷,則從上焦而出,為衄為嘔。若陰絡傷,則從下焦而出,為溲為便。若陰陽俱傷,則上下俱失,或從瘡間而出者有焉。然失血後,而多睡不醒者,何也?蓋心為血之主,血失則心之神昏,而失其虛靈之性矣,諸失血惟鼻出者,可治,其餘皆絕症也。

見點三朝順逆險[編輯]

(碎錦)

順症勿治[編輯]

一痘潮熱三四日而後出者,是血氣充足,毒少難於感動,如灼火難燎,其痘必稀而易愈。有始熱半日一日即出者,由血氣怯弱,毒多易於感動,如烈火易焚,其痘必密而難痊。初出三五相連而細者,必密。單見形而肥者,必稀。一熱一二日而見點,眼眶不腫,二便如常,脛不軟唇不浮,兩頰不模糊肌肉不浮腫者,吉。一痘出稀疏,表里便涼,則毒必輕,兼大小磊落分明,不相粘連者,則托里解毒之劑,宜略飲之,以助其起發。灌膿收靨,如出太密,粘連模糊,則難出而其毒猶盛,則托里解毒之劑,宜多飲之。以防其陷伏癢塌黑靨之變。若遍身雖是模糊,獨面上喉頸胸背之處,稀朗分珠者,可治也。一凡痘疹一色者,善。若二色三色相合而作者,凶。一先吐而痘見即止者,吉。有大吐而變凶者,胃敗不能逐毒也。一目光精彩,神映瞭然,口唇紅活,而無燥白色者,吉。一痘作二三次出,至三日後手足心方始出齊,頭面背稀少,摸之堅硬,根窠紅暈,大小不一,肥滿光澤,痘肉紅白分明,勢如筍出土形,朝暮易眼者吉。一凡先於骨處見點而稀者,必吉。若於軟肉無骨處,先見點而密者,必凶。但忌頭額者,以毒盛而妄參陽位也。一涼而復熱,熱而復涼,連棉數日,然後從口角顴骨之處三兩成對報點至三四五日出齊者,順之兆也。一看天道太陽方廣,二看頸項,三看胸背,四看谷道之所,五看地閣,六看肚臍,七看兩手脈處,如數地俱稀少者,吉。

險症當治[編輯]

一痘初出,頭焦帶黑,或色紅紫,慘黯不明,譫語狂亂,大熱不退,煩渴飲水者,此毒在血分,為血熱毒盛之症也,宜急涼血解毒表托為主。大便秘結者,宜微利下,清解升托,如不急治,則黑陷不救。一痘初出,色白皮薄而光,但根窠微帶一線紅色者,此毒滯氣分,為氣虛不足之症也,治宜急以補氣調榮為主。如不急治則後癢塌而死,初出痘瘡,惟此血熱氣虛二證而已,此時急宜治之,必待白轉紅活,黑轉淡紅,根窠明潤,瘡皮堅實,能食二便如常,則起脹灌膿收靨,一路無餘恙矣。一周身勻稱,惟咽喉獨密者,名曰纏喉,宜急清肺利咽為主,防至八九日間,水嗆不食。一自見點之後,身熱終不退者,是毒瓦斯太盛也。始終宜用清解。一出二三日,身熱不退,是以血耗而根窠無紅暈者,宜用當歸活血散,內加酒炒苓連。一初出而胸前稠密者,急與消毒清火。一放標漸多,兼見紅斑而痘干紫不起,頂不礙手,身熱氣粗者,宜急清胃化斑表托。一初出灰白,頂陷不起,或起不礙手,根窠不紅活,身涼而靜者,此虛寒症也。如身涼而痘灰白不進飲食,或嘔吐腹脹,寒氣上逆,或泄清水而手足厥冷者,此純陰之症也,治宜大為溫補。一手指頭上先見者為肝甲痘,可治。一谷道中先見者為闌門痘,可治。一沿眼邊先見三四點者,為攢眼痘,可治。一小便兩邊先見者,為囊眼痘,可治。

一頭上兩角先見者,為日月角痘,可治。有頭上先見為數粒,中有一粒極大深爛者,名尿毒痘,急宜挑破以汕胭脂和珍珠細末封之,必待膿成毒化方可脫去,否則,復聚成穴,血氣為其所奪,諸痘難長矣。一凡起勢雖密。如根腳自分太陽稀少,周身無成塊之形,而色不干紅者,雖多可治。一根盤已具,如頂未起,肌未松者,急與透托。有一等白痘似粉,有盤有頂而軟肥者,宜大補氣血。一痘白肉紅者,固系氣虛,不能拘血,亦因火熱遊行於表,故宜涼血以清肌表之熱,切忌歸芎升散之劑。一痘內黑外白者,是毒在里宜解毒湯以清里。如內白外黑者,是毒在表,宜升麻湯以散表。一痘出完而熱甚氣滯,其皮肉腫亮者,是毒瓦斯在內也,宜急內托,遲則其毒內攻而死。一因夏月暑氣熏炙,以致煩燥發渴而出不快者,宜用人參白虎湯加減服之。一因各月寒氣所侵,以致肌膚粟起,鼻塞聲重,咳嗽而出不快者,宜參蘇飲加減服之。一因邪氣所觸而出不快者,宜用十宣散加減服之,外用乳香芫荽焚燒,以辟其氣。一因勞力在前,元氣虛弱而出不快者,宜補中益氣湯主之。一因吐瀉,胃虛不食而出不快者,宜理中湯主之。一便結口渴而出不快者,是內有實熱也。若便利口渴而出不快者,是內有虛熱也。若便利口不渴而出不快者,此內有虛寒也,宜細辨之。一見標一二日,喉痛眼紅唇腫者,此肝肺胃火旺也。如痘色氣血交會者,宜急清解治之可愈。若色慘暗干紅,則氣血離散,七八日內必至鼻孔出血,不可救也。一有色,若灰桃顆粒肥大。若按之硬手者,則紅活可期,尚可救也。

逆症不治[編輯]

一發熱一日,忽然壅出,形如蠶種,灰白稠密,身熱腹脹,瀉渴不止,頭溫足冷,及色紫黑乾枯者,死。一初熱即見點於太陽、太陰,額角、髮際、印堂、司空、天庭、方廣之處,其色紅紫,目紅唇裂,痰鳴聲啞者,是氣滯血凝,妄參陽位也,不治。

一唇上見痘者,不治。一牙床見痘者,不治,一初起全不起頂,形如湯泡火燒之狀者,是氣血兩敗,必九日後癢塌而死。一痘已出而熱一遍又出一遍者,不治。一連肉紅紫一片,臉如桔皮,不分肉地者,死。一自腰下見痘,腰上不見者,不治。一痘色白而皮薄,光潤易破,根窠全無紅色,三五日即長如菜豆大者,此痘決不灌膿,久後則成一包清水,擦破必死不可因其好看,妄與下藥。一初出頂陷,中有黑點。如針孔者,不治。一周身勻稱,獨口唇細密看,名曰鎖口,須防九十朝,不食發熱而死。一有獨於三倉多者,多曰縵胸,須防九十朝,失聲腹痛,切牙而危,一有獨多肩背者,名曰攀肩,夫腳下湧泉穴肩上肩井穴,乃暗水潛行之道。凡津液潤布於皮膚之內者,皆此井泉之水而以腎為原也。毒盛於此,水道絕矣。且五臟皆附於背,背上太密,髒氣傷矣。故須防發熱作啞燥渴而死。一起勢不多,根腳肥潤,色青與白,熱盛神昏者,名曰反腳,三朝五日必死絕。一初出先於天庭方廣太陽之處,見標一粒,突起光亮好看,少頃又即陷沒者,此名賊標,猶賊之欲陷其城,先以奸細探之也,決死之症。一初熱腰痛,及報點而猶大痛不止,標如蠶種,面赤氣粗,煩燥昏亂者,主五六日,必口中大臭,身出紫黑斑點,或口唇青黑,舌上發疔而死。一胃熱發黃,狀如桔色而下利者,死。一囊上兩邊先見痘者,後必黑陷。一點火照看,天庭、百會、巨關、人迎等穴之處,如有紅點斑而在皮膚內者,出必重也。一發熱未透而即報點見標,已而復沒不見,既而又出又沒者,謂之弄標。蓋痘痛熱透,則肌膚通暢自然易出,今熱不透,則地皮未熱,故隱而又出,出而復沒,氣血衰弱之甚,無力發泄,故也。必為難治。一痘疹俱極稠密而疹又不先解者,此名狩痘不治。一痘未出而身有紫紅色斑,或有數點黑斑,鼻血昏沉,身熱煩悶者,死在三五日之間。一手足面部俱出而身熱煩燥不退,耳輸耳背獨無者,凶症也。

惟周身稀少,紅活滋潤,標粒分明耳,上下出者,無害。一痘至三四日,腳酸不能立者,凶。一痘出時,譫語狂言。如見鬼怪,好飲冷水,其斑先從腰眼而起者,不治。一發青斑黑斑如痣,及肌肉有成塊青黑者,實時而死。一肌肉里,如被杖者,不治。一初出身有斑點,嘴唇崩裂,或腫,口出臭氣者,此胃爛發斑也,不治。一舌卷囊縮者,死。一凡先發無名腫毒而後出痘者,十有九死。一初出吐瀉不止,蛔蟲從口鼻大便中出,而不進飲食者,死。一遍身紫泡,刺破出黑血者,死。一痘稠密陷伏煩燥,狂叫,口中腥臭沖人者,此邪火煎熬,肺爛胃敗也。必變失聲乾嘔喘促七日而死,《經》曰∶肺絕者,七日死。一痘出陷頂而臍窩內有瘡者,百無一生,此腎經痘,主寒戰切牙而死。一痘出譫語不止,昏睡不食手足厥冷者,死。一起勢因循,面多青色而不熱者,危。

見點證治歌括[編輯]

熱透三朝痘見形,此為常候不須評,過期不及多乘氣,論治先分虛實因。

數日蒸蒸出不齊,竟行疏發莫生疑,按方加藥觀瘡勢,表里平和痘本稀。

痘出常須令氣勻,更宜和暖氣如春,氣勻出快無壅滯,偏熱偏寒氣不行。

頭面呼為元首尊,咽喉緊隘似關津,莫教蒼子多稠密,鎖項蒙頭總不應。

胸前頭面總宜疏,手足雖多不用憂。若是周身都密甚,卻愁氣血不能周。

初出形來艷色嬌,定知皮嫩不堅牢,溶溶損破添愁緒,個個成漿喜氣饒。

痘瘡初出解咽喉,喉痹咽瘡毒火饒,只恐後來封管簽,挫喉聲啞治徒勞。

若恐斑瘡入眼中,古方獲目有神功,眼多 淚睛多赤,急瀉心肝免毒攻。

痘疹全集卷二十七(起脹門)[編輯]

起脹諸論[編輯]

夫痘子起發,不可拘以日數,瘡出以漸,其發亦以漸,謂之適中。若一齊湧出,即皮肉虛腫。一齊 發者,此表氣虛,毒瓦斯奔潰而出,表虛則不能收斂,必生癢痛潰爛矣。其治急宜救表為主。若已出盡,當起不起,此里氣虛,毒瓦斯留伏,壅而不出,必增煩燥腹滿喘促矣。此又急宜救里為要,然痘疹發於肌肉,陽明胃經主之,脾氣一溫,胃氣時揚,決無陷伏之患。如 人籠蒸之法,但欲其松耳。

凡痘瘡起發之時,磊落分布者,乃表里疏通,上下發泄,毒瓦斯解散,為順痘也。此顆粒叢聚,根窠堅硬,似瘤之紅而不痛,似核之堅而不動,似癰之腫而不潰者,此氣血凝滯而不流,肌肉敗壞而不化,毒瓦斯鬱積而不解,為逆痘也。不出四五日,必瘙癢悶亂而死。更有初出細密模糊,不成窠粒。至於起發,盡成大泡,清水虛癢者,此乃衛氣不斂,為逆痘也,不出二三日,皮脫肉乾悶亂而死。此皆惡毒之氣所致,須於出現起發之時候之。若到成膿,則無是病矣。

凡痘之出,以氣血和平為主,尖圓堅實者氣也。血活明潤者血也。紅活平陷者,血至而氣不足也。圓實而色淡者,氣至而血不足也。平塌灰白者,氣血俱不足也。 腫紅綻,氣血俱有熱也。若痘至起發,則欲透而磊落,尖圓光壯肥澤者,上也。如根腳橫開,皮起水漲者,次也。如頂皮不起,根腳不開,猶是先出之形,不見新生之水者,此即謂之起發不透。如氣本實者,此必曾感風寒,宜用發表。如氣本虛者,此必不能飲食,或兼吐利,宜補中氣而兼托表。若對日已多,發猶不透,是以煩躁不安啼叫惡熱者,此毒熱在里,宜急松肌表,托而兼解散熱毒,導引心火可也。若譫語而妄有見聞,時發狂叫者,此五臟熱毒蘊積而陽氣獨盛,無陰氣以和之,必大便不利,宜微通之,使里無留滯而外得快利也。甚至昏不知人,腹脹喘呼者,不治。總之,起發之時,不徐不疾,以漸長大尖圓磊落,光壯堅實,根腳紅活,此氣充足,載血而行,透徹諸瘡,自然尖圓光壯,不須服藥。如雖紅活,項平中陷,不成尖圓,色嫩皮薄,不能堅濃,其變為癢塌,為留伏壅遏,乃氣虛也,宜用補氣。若瘡皮薄色嬌,淫淫如濕者,此氣不勝血,宜補氣涼血。如浮囊虛起,谷中無水者,此氣不液血,血不附氣,其變為癢塌,為癰腫矣,宜十全大補湯加減主之。凡由紅斑而水泡,水泡而膿泡而結痂,有自然之序者吉也。若顛倒失常,盡由氣血兩虛,邪火衝擊,變現為害,及初起發瘡,頭便帶白漿者,不分何處,並非佳兆,不特口唇也。

三日四日,痘出當齊,點至足心,勢言安定。若猶有陸續不出之狀,或隱隱於皮膚之內,不見不起者,非風寒壅遏之因,必內虛不振之故,是以四日以前痘毒方出,身表宜涼;四日以後,毒出已定,身表宜溫。涼則氣血和平,痘色必然潤澤;溫則入里開通,其毒易以成漿,至此而身若不溫,雖未必至於水狀,而痘瘡斷難易長。又若身熱不退,或身痛不止,或因風寒所迫,或因暑氣所並,而無二便秘塞煩喘之症者,是症在表而不在里,宜葛根透肌之藥以發之,待其表和而痘出自順,但不可過汗,以喪其津液。

至四五日時,血泡已成。理當起脹。如果肥大而粗,根紅而頂光色白者,已具行漿之勢。若還赤色過頭,雖見嬌紅可受,然延棉六日,必依然到頭空殼,虛花皮薄而光亮如燈,內舍是水,頂尖而根腳不紅,行漿弗實,熱毒盛而不解,則為紫為黑。雍而不起,則為陷為塌;滯而不榮,則為干為枯,為青為灰;怯而不振,則為不快,或為停漿。肉先腫脹而痘反不起,漿則滯而不行,面已虛浮而痘反退縮,毒則遏而不進。身不熱而痘不起,已成冰硬之形,赤色若還不變,溫之可興,氣血弱而不振,遂成不快之狀,紅潤依然如故,補之可生。紫色乾枯,只宜活血松肌,切忌溫中帶補,為壅為滯,烈藥雖然可發透肌,尤是良方溏瀉,惟宜溫補為先,久瀉佐以升提為要,此驗痘之常經而用藥之大概也。

論黑陷血陷紫陷白陷灰陷及氣血虛實寒熱[編輯]

氣,陽也。血,陰也。痘之一症,非陽則不能以發,其毒非陰則不能以化其毒,故必得其陰陽交會,氣和血頤也。有陽始會陰,氣至血附,根窠既立,而忽中陷者,此因元氣不足,而不能續其後來,是以陰血雖有附氣之功而陽氣乃無製毒之力,以致陷而不滿,生生之道絕矣。其陷有五。一曰黑陷,二曰血陷,三曰紫陷,四曰白陷,五曰灰陷。黑陷者,為初出少稀,後出加密,陽會陰之次,因陽氣弱而不能續其初出之功,血無氣養,故枯萎而黑陷也。血陷者,血盛於氣,氣弱不能拘領其毒,久則變而為紫陷也。紫陷者,為氣愈虛而血無氣蓄,則毒之盛負載不前,是以血亦為之離去也。白陷者為氣不足,其血亦弱,久則變而為灰陷也。灰陷者,氣血衰敗而不榮也。此等之陷,一皆氣之缺損使然,如折奇花,少頃生氣即絕,則憔淬不榮矣,故宜預為早治。凡見形平塌,勢不起發,摸不硬手,兼或皮皺甚至頂陷,其現症而為吐瀉不食,語言不全,此皆氣虛也,即宜保元。如痘形飽滿,輸廓豐濃,其瘡堅硬,或發壯熱,或喘痰壅嗽,此氣之實也,治宜清肺和解。如鼻流者清涕、咳嗽惡風、身體戰慄、自汗、瘡色慘白者,此氣之寒也,宜中和之。如鼻孔乾燥皮毛枯槁,咳嗽痰血,或鼻出血,瘡色焦紫者,此氣之熱也,治宜瀉肺。如瘡不紅活,淡白髮癢,不能貫漿,以手摸過,色即轉白者,此血之虛也。如身熱不除,或寒熱往來,瘡色焦紫,口苦舌干,唇青面赤,脅肚作痛者,此血之實也。如瘡色灰慘,血凝不活,面青筋縮,嘔吐清水,或瀉稀水。如青菜色者,此血之寒也。若瘡色昏暗,發癢,眼珠紅赤,大便堅燥,身熱易怒,此血之熱也。虛者補之,熱者清之,寒者溫之,實者抑之,使氣血無過不及,但保元湯沖和之氣自有蒸漿化毒之功,又何慮五陷之患哉!

論痛[編輯]

凡痘疹起發痛者,其症有數。一則毒邪欲出,氣血隨之,是以肌肉繃急而痛者,宜用活血散。一則皮濃肉密,又為外寒相搏而痛者,宜用葛根湯。若熱毒甚者,宜用消毒散。若食雞魚酒物者,宜用清胃散。若發熱飲冷,大便調和者,僅宜四物連翹之類。若發熱飲冷,大便秘結而脾胃實熱者,是可清胃潤燥。若發熱作渴飲湯而屬脾胃虛熱者,又宜白朮散投之,六日以前,多用發散,六日之後,多用活血,因干滯而痛者,以水楊湯浴之。若靨時痛甚,治之不愈者,凶。然大抵身前痛者,屬肺,身後痛者,屬膀胱,身側痛者,屬膽,四肢痛者,屬胃,總宜急止,否則,叫號傷氣,忍痛傷血而多變症矣。故痘瘡不可過食毒物者,即此之謂也。若至結靨干硬而痛者,外宜塗酥以潤之,內服清涼解毒可也。

起脹三朝順逆險[編輯]

(碎錦)

順症勿治[編輯]

凡報痘三日,當逐漸起脹,先出先起,後出後起,痘胖一分,則毒出一分,痘胖已盡,則毒出亦完,根窠紅綻,頂肥礙手,面目漸腫,飲食二便如常,而無他症者,吉。

此是氣盛血榮於內,發揚於外,毒已受制,自當化毒成漿,不治自愈。一凡痘瘡,自初至結靨,並宜痘內暗晦,其外光潤。所謂外陽內陰,少陰君火之象,反此為凶。若內外皆先,為純陽無陰,治當補血;內外皆暗,為純陰無陽,治當補氣。一凡痘瘡之毒,必氣以煦之,血以濡之而後可得成熟也。故於起發之時,光壯者,氣有餘也。肥澤者,血有餘也。氣血有餘表里俱和,不須服藥。一痘至起脹,其痘頂必有小凹,名為痘眼。若根腳散大,漿色淺白,頂無痘眼者,此名為水痘。

險症當治[編輯]

一痘雖起發乾枯無水,謂之不肥澤,帶着紫黯色,謂之不紅活,其變為黑陷,乃血虛也,宜內用四物加減,外用胭脂塗法。一形長大而色枯燥者,此氣至而血不榮也。血紅潤而形平塌者,此血至而氣 治宜補氣。形平塌色枯痿者,此氣血俱不足也,治宜大補氣血。色灰白者,氣虛也。紅紫起發者,血熱也。紅紫退縮者,血滯也。一痘頂陷不起,若年壽之上痘起者、不必憂慮,如年結上,亦不起者,急與內托,及痘當起脹,而天庭印堂不起者,亦宜內托為主,否則,漸變不治。一痘雖紅鮮,但乾燥而不充肥者,此火盛而血不足也,治宜退火涼血為主。一痘充肥而滯濕者,此脾中有濕,而氣不足也,治宜去濕補氣,兼風藥以勝之,但不可太過太早,以損釀漿濕潤之氣。一浮囊虛起,而殼中無甚漿水者,此氣不拘血,血不附氣,必後發癰腫,甚則癢塌而死,宜參芎歸之類加桂主之,使氣血交會,方能化毒成漿。一有因諸獸驚嚇,而痘隨伏色變者,是心失其主,而血不能歸附,氣不能充托耳,宜用托里之劑,內加人參、遠志之類。一痘正脹之時,痘雖起發,然皮薄不礙手,按之清水便出,而痘色不暗者,此為假脹,宜急參術 草薑桂之類,提氣灌膿,方可成就,否則,十二日必不能回漿結靨而死。一痘因觸以致陷,如石白硬者,則以芎歸僵蠶參 薑桂之類主之。一痘漸平塌,頭面漸腫者,治宜急用角刺、穿山甲、僵蠶之類,透托為主,否則,散漫無拘,肉腫痘不腫也。一痘紫陷不起,或痘黑如疔者,此血分大熱,急用丹皮、紅花、紫草、當歸、升麻、燒人屎之類,外則挑去惡血可也。一凡咬齒噤牙者,是腎氣旺而腎陰不足也,主瘡陷伏,宜補陰而逐之。一痘當起發,如四閘起,而中心平陷者有二,有血化成水,四圍高起,但中心略凹下者,俗呼為茱萸痘,由中氣不足,發未透徹耳,治宜補托。有四圍沸起,中心略陷,無水猶是死肉,其形如錢者。此名鬼痘,急宜攻托,否則,漸變黑點,不可為矣。一起壯之時,光澤滋潤,勢如水光,而根下之紅,僅有一錢,以火照之,如琉璃燈樣者,此為虛起,宜大補氣血,托里救表,否則,八九日間,必發癢塌而死。一痘瘡起發,彼此相串,皮腫肉浮,或於本痘四旁,旋出小痘,攢聚漸胖成一塊者,此痘最重,宜內加消毒,切守禁忌,以防瘙癢之變。一痘瘡起發,中心突起,四圍干平無水者,或里紅外黑者,此由皮膚閉密,滯而不行,痘毒郁而不散耳,治宜辛涼解肌,外水揚湯浴之。一痘紅活充肥,以指捺之隨破者,此血有餘,而氣不足也,宜涼血補氣,否則,後必癢塌。一痘久遇陰雨而不能起者,治宜發表,而兼燥濕。一痘因內傷飲食,是以腹中胞悶或痛,以致中氣鬱而不起發者,治宜發表而兼消導。一遍身俱起,手足獨不透者,是脾胃痘也,宜急人參 術加桂枝補托。一痘舊有瘡瘍未愈者,凶,宜倍補氣血,佐以補托。一痘形板實而不松者,血滯而毒絆也,平塌而不充托者,氣弱不能拘毒也,滋補充托,猶可救之。一凡月經所觸者,急用月紅花煎湯,調酒服之,更將艾納肚兜,令母裹肚,房中宜多焚膠棗以辟之。

逆痘不治[編輯]

一遍身皆壯,而頭面不起者死。一腰腹俱痛,遍身紫點如蚊蚤所咬,全不起脹,或發而皆紫泡者,死。一痘遍身黑陷,悶亂不寧,神氣昏潰者,死。一痘頂陷灰白,紋路出部,根窠血散更加泄瀉煩渴,唇白痰鳴,不思飲食者,是氣血俱敗也,不治。一起脹時,啼哭不已,日夜呻吟,煩燥不寧,狂言悶亂,如見鬼神者,不治。一吐利不止,乳食不化,或二便下血者不治。一起脹時,有六七粒紅而成塊,於中有一大者,扁闊歪斜者,不治。惟在腿足一二處者,粗銀針挑破,以油胭脂塗之。一起脹時,痘如煙霧罩定者,不治。一起脹時,其手足處見而復隱,起而復塌者,此根本已壞,枝葉先萎之象也。一凡全不起脹,變成灰陷者。或紫陷不起而成干克陷伏,慘暗不明者、或發如水泡癢塌者,此皆血離氣背,致毒下陷,而外剝也不治。一凡起脹時,色如白飯,平弱不起者,死。此是毒盛血滯,不可認為虛寒之症。一痘將起發,其中有發血泡者,此毒伏於心也,不治。有發水泡者,此毒伏於肝,必旋見癢弱而死。一起發時,根窠太紅,頭麵皮肉紅腫,如越瓜之狀者,七日後死。若偏身痘頂皆黑,其中有眼。如針孔紫黑者,三日後死。若兩腮虛腫成塊肩膊腰臀,皆有成塊堅硬者,五日死。若先出痘形,以漸不見者,三日內死。初出之時,半是水泡,或才起發,而便戴白漿者,或未成膿而即干收者,是皆火性燥急,不應至而至,早發還先萎也。總是毒火所為,倏忽之間焰息氣絕而死。一凡起發之時,痘瘡稠密,又潰爛也。寒戰切牙者,邪傳腎也。悶亂者,神氣喪也。體寒者,陽脫也。或嘔,或瀉者,腸胃俱敗也。《經》曰∶五臟氣絕於內者,利不止,六腑氣絕於外者,手足厥。凡見上症。皆不可治。

起脹證治歌括[編輯]

痘瘡起發視根窠,紅括充肥血氣和。若是乾枯青紫點,急宜養血莫蹉跎。

四圍沸起陷當中,胃氣虧虛發未通,外白中心成黑點,是名鬼痘急宜攻。

中心凸起四沿平,外黑里紅一例論,此是表邪多壅遏, 邪發表令調勻。

發時磊落最堪夸,三五粘連便不佳。若是糊塗成一塊,切防瘙養又來加。

頭面斑瘡總屬陽,升生浮長類相當,微微漸腫瘡紅潤,驟腫瘡平可預防。

起發之初未試漿,口唇瘡色早焦黃。如斯惡候無人識,待得收時作禍殃。

出形未定先涵水,起發之初便戴漿,膿水未成收靨急,不堪有此命終亡。

起發一齊如錫面,皮膚浮腫形容變,其人能食乃為佳,食減氣虛作凶斷。

熱有大小治不同,古人取譬似蒸籠,不知邪氣分深淺,妄治何能得適中。

痘瘡起發腫為奇,頭面先腫又不宜,五臟精華從此散,梟炎肆虐魄魂離。

痘疹全集卷二十八(灌膿門)[編輯]

灌膿諸論[編輯]

六七日之期,順候漿行半足,虛瘡方見分光,毒重而壅遏者,必乾枯退縮,氣盛而發者,必飽滿光榮,頭面行漿而四肢未起,見之切莫驚張,腿 發泡而臉額焦枯,見之且休歡喜,既已懼其發嗆,發嗆愁其失音,且又慮其喘急,喘急恐其腹脹,飲食不多,或致髒虛而內陷,水漿頻進,恐未泄瀉而復顛,調理失宜,倒或反掌,熱盛渴煩,到此休根據實論,再加溏瀉,此時只作虛看,黑紫乾枯,急攻發而或生,氣虛塌陷,重溫補而幸活,瘡或白而少神,根雖紅而莫治,皮不起而離窠,腳雖赤而難生,淡白塌涸,此內必無漿汁,皮薄嬌紅,有漿亦是清稀,犯此四端,八九日必然發癢。若還壯熱燎人,不癢定行乾燥,至紫色乾枯,不須着眼,定然凶中凝血跡,或可幸而成漿水,三日而焦紫者,猶可轉斡旋之功,七日而焦紫者,難以施挽回之力。漿既行而半足,時尚未宜收斂,忽然一齊紫黑,自古名為倒靨,請君莫認謂之結痂,攻發若得其宜,此症猶堪復活,旁生血點,再行漿,伏毒憑之而解散。至若氣急而腹脹,黃泉在邇,失音而嘔噦,陽數無幾已。

心痘瘡出現三日,則乃起脹,漸乃養膿,繼而結靨,初出現時,其形小,其色紅,乃是一點血,至起發其形圓,其色紅白,乃血化為水也。養膿則其形大而堅,其色紅而黃,乃水化為膿也。結靨則其形大而軟,其色紅而黑,謂之蒼臘,此膿熟欲靨之狀,如果之熟,自然外皮軟而內肉爛,已而結實也。假如十日以後,正當成膿結靨之時,其形平陷其色紅紫,外不胖壯,內無膿水,此名生痘,血至而氣不至,乃倒陷也,不出中三日,腹脹氣喘悶亂而死。

或問痘之膿漿,自何經證來,亦何經收去,蓋容光所照,日月之真明也。湍潤沂發,河海之淵源也。夫痘起於腎而伏藏於腎,天一生水,腎居之。為腎之所主者,骨髓,而痘毒所伏也。是以膿漿亦自始於天一之水,然乙癸同源,而用榮助之故,其根本源於腎。王尊推於心,調暢由於肝,衛養在於肺,收藏伏於脾,水火相濟,以成其功,賴上以成其實,故痘終變而為黃者,是陽明土之正色也。是以毒伏於腎,振於陽明。又終以生化之土而歸藏之,故痘無漿則毒不化,漿不足則毒不盡。毒伏腎,必賴腎以竣之,上化毒,必賴脾以收之,故膿漿之來,雖出於肝血,實資於真水。真水者,即真陰也。膿漿之收,雖賴於脾土,實藉於真火真火者,即真陽也。膿漿之理,於此昭然矣。

論封蛤[編輯]

夫內之心肝脾肺腎,應乎外之耳目口鼻,所以好視者傷肝,好言者傷心,好聽者傷腎,好聞者傷肺,而痘之所恃者,血以養之,氣以擴之,則斯能鼎峻充灌。然五官不馳情於外,則元氣自旋運於內,五官逐情於物,則元氣耗散於中,故鼻乃肺之竅,肺之所主者皮毛,所納者衛氣,痘賴肺氣以終始,鼻封則氣不逐於外,而氣有所歸矣。肝之所主者筋,所納者血。夫眼乃肝之竅,痘賴肝血以滋榮,眼蛤則氣不馳於外而血有所養矣,故痘必欲其封蛤也。若痘出陽明,與脾則經正,而陰陽相輔,雖鼻不封而氣自至。眼不蛤而血自榮。倘經於心肺而痘不封蛤,則經心者,椒皮鐵葉,經肺者,HT 蚨連薄,其勢則然也。三四日而封蛤者,則易充易靨;六七日而封蛤者,則難足難痂。封而不蛤,則陰不能以滋陽,蛤而不封,則陽不能以衛陰。然封者,十之四五,蛤者,十之七八,但其間又有微焉。鼻封而竅外干者,死。如封有涕者,美之徵也。眼蛤而沿眶如塗煤者,死。若蛤而生淚者,吉之兆也。至若如膿之濁,流溢無拘者,又是毒火內灼,津液外脫之象,此極惡之症,不可以為吉論也。

論浮腫[編輯]

《經》曰,熱勝則腫,大抵毒之盛者必腫,毒微者不腫。凡痘瘡出盡,應期起發而痘以漸長,頭面以漸腫者,此毒火發越,聚於三陽之分,欲作膿血,以漸腫大,瘡尖而圓,磊落紅活,因痘腫而乃皮肉 腫者,此正候也,亦順候也。如瘡本磊落,毒瓦斯輕淺,根不密,此所以起發之時,不甚壅腫者,此毒輕候也,更順候也。如瘡本模糊,起發不腫者,此毒伏於內而不發泄,是又不可以毒輕為論也。若一發多起。無復題粒,皮色鮮紅,瘡本成串,粘聚平塌者,並瘡色灰白,成餅如錫面者,並瘡焦紫而無膿漿者,不分肉痘。一齊 腫,並皆凶兆也。更有痘未起發而頭面預腫,皮光色艷,如瓠瓜之狀者,此毒惡之氣,上侵清虛之府。夫五臟精華,皆聚於頭面而泥丸宮者,又元辰真人出入之處也。惡毒上侵,則五精俱喪,元辰亦亡,喪精亡神,其後必癢塌而死矣。此兼皮毒之氣,名大頭瘟者是也。惟初起之時,急以羌活救苦湯服之。若腮頰預腫者,此名蛤蟆瘟也。並宜兼疫氣而治,亦以前湯為主,然系多凶少吉者也。即應期腫脹者,亦必直至漿干痂結,而毒化腫消為妙,兼在腫脹之時,切忌瘙癢,蓋正面之中,不可少有破損,苟生癢破,則沙崩之勢,漸不可為,必毒瓦斯內陷,真氣外泄,腫消而死矣。

惟得破者復灌,消者復腫,飲食如常,二便自調者,則或變凶為吉,然尤宜用十全大補湯以助之。如瘡色灰白面腫如錫餅者,此又宜着其臟腑何如,若飲食無減,二便如常,無他苦者,猶可斡旋。若不能食,吐利並作,或生瘙癢者,死之必也。夫浮腫者,譬諸夫谷種,谷種必脹,而元氣萌達,於是苗而秀,秀而實矣。況痘發於脾土,土必虛,則草木華茂,故痘必欲其浮腫也。浮腫者,乃毒火游於至阜之間,陰陽交相剋侮。蓋脾主肌肉,故肌肉之浮腫,由毒瓦斯之洋溢也。若氣血充盛者,自能逐毒出表,直入窠囊,為潰為膿,所以痘腫而肉亦腫也,順也。血氣不足者,雖已載毒達表,無力直透窠囊為隱為伏,散漫皮膚,所以肉腫痘不腫也,逆也。治者一見其機,便為大補氣血之中,重用角刺、天蟲、穿山甲之類,則毒有所歸自無妄腫之患矣。

張按前古哲之論,可謂備而悉者矣。但於大補氣血之中,而重用天蟲、甲並攻托之藥,不無仍借有形藥力之猛,而逐無形變現之虛。若遇大虛,根本不固者,正氣無力主持,勢必任藥攻逐之性,奔潰無根據,浮腫之患,不能保其必無也。夢寐求之,始得至理。凡於發熱見點之時,按其脈之陰陽虛實而施治。如脈洪而屬陰虛也,則於補陰藥中,加以鼓舞之藥。如脈微而屬陽虛也,則於補陽藥中,加以鼓舞之藥。陰陽既和,痘點自了出,排列勻淨,磊落粗肥,斷無團聚,細密歪斜,不正之形焉,有日後散漫皮膚之患。至於勢將起脹行漿,亦必按其脈之陰陽虛實,或從陽,或從陰,預為調理,仍加鼓舞之味,則正旺足以制邪,邪無虛可湊而順正矣。蓋痘所賴者氣血,欲補其氣,必重脾元,況土德能化毒也。欲補其血,必為滋水,蓋滋水兼得養血也。然脾土之益,亦賴真火以生之,真陰之長,更賴真陰以煦之,故張深悟其旨,凡遇氣虛之痘,古人用參飲加肉桂,名為保元湯《博愛心鑒》一書,已備言其功矣。若陽虛脾元不足之痘,更宜參苓白朮薑桂,恐其燥槁,少佐酒炒當歸,投之則起脹灌膿,便得捷效。至於陰虛不足,水虧金燥之症,古人未有專方,余用熟地為君,山藥為臣,少佐肉桂,三味煎濃,另煎人參沖服,但用人參,勿用黃 ,則行漿成實,應奏神功。要知真陰者,乃腎水而非肝心之血也。真陽者,乃命火而非脾肺之氣也。是以腎水,重熟地而不用芎,補命火乃肉桂而非 術,故張於重痘灌膿之時,但用地藥參桂數味,與水火有情,方得必性純而力峻,不兼以天蟲甲片,與氣血非類,一睛能荷正以祛邪,既有熟地滋水之專功, 更得肉桂走竄化膿之神力,山藥養胃,人參駕驅,氣血得力,自可化毒成功,膿漿腐熟隨手飽滿。蓋膿漿之來,雖由於肝血,實資於真水。膿漿之收,雖賴於脾土,實藉於真火耳。然發表時用桂者,能走血分,無微不達也。將靨時尚有可用者,餘毒盡化於表而無留伏之慮也。俟至氣變純陽,膿發腐熟,方投解毒清涼,如盛暑炎灼而忽涼風一至,更見其神矣。其用桂不用附者,何也?附能直達陰分,非若桂之走竄,達表更能上行,直達血分動而還者也。用攻托之藥者,以力製毒也。用煦濡鼓舞之功者,以德化毒也。制則由乎勉強,中多反覆化則由乎自然,終始無移,心求至理,敢補所遺。

論脾胃[編輯]

夫痘瘡已長,而膿漿欲成之時,專以脾胃為主。蓋脾胃強,則氣血充實, 自然膿漿易成,飲滿堅濃,不須服藥。

若脾胃弱,則氣血衰少,不能周灌於身而使之作漿,是以虛軟輕淡,雖有微漿,亦水而已,然脾胃之強弱,則於食之多少得之,便之堅瀉驗之,食少而大便堅者,是脾胃之氣猶足也。人良少而便泄瀉者,是則脾胃之氣益虛也。至若大便已堅秘多日而有狂躁之機者,宜用膽導之,使氣道疏通,禁衛和鬯。庶可不生他症,痘不斑粒也。

灌膿門雜症變症[編輯]

(內有未備者悉具總論痘要門參看)

嘔吐[編輯]

凡痘瘡太密者,喉中亦有之。至成漿時,喉瘡早熟,肉虛皮薄,易致破損,瘡瘢新嫩,觸之即痛,痂皮粘滯,痰涎纏里,所以堵塞其間、飲食難入,勉強吞咽,則為疼痛。是以水入則嗆,谷入則嘔也。如語言清亮者,可治。若聲啞嗄,語言不出,咽喉潰爛者,不可治矣。惟痘本輕疏,因傷令腹痛而嘔者,宜平胃散加減主之。如因食生冷,冷傷脾胃,是以瘡變灰白而嘔者,宜異攻散加減主之。如果痘出太密,喉舌皆是,以靨時嗆水吐食,且夾雜膿血痂皮疾涎而出者,宜甘桔湯加減時時飲之。如瘡不透甚,膿不滿頂,忽而將靨之時,雖即不飲不食,常自嘔噦者,此逆痘也。即所謂木陳葉落,弦絕聲嘶,必致失聲悶亂而死。

泄瀉[編輯]

《經》曰∶協熱而利者,其腸必垢;協寒而利者,其溏似 。寒者溫之、澀之,熱則清之、通之。此古人之治法也。至夫痘瘡養膿之時,有泄瀉者,最為大忌,蓋恐中氣虛而毒伏陷也。故專以溫補止澀之法為正,然更有一種利清水者,利膿血者,又不可與寒涼者同論而用止澀。假如曾有大渴飲水過多,蓄聚於中,潰灌腸胃,令乃作利清水者,此名蓄水,泄水去盡則止也。更有因痘不收,以成倒靨,幸或中氣充實,毒不得留,乃大便而下膿血者為倒靨泄也。泄盡膿血,為毒出而自愈也。若不知此二端,妄投止澀,則根蒂未除。枝蔓滋長,源泉欲塞,決潰更深矣。

夫痘瘡出形起發,並不宜泄瀉者,恐里氣虛弱,毒邪不出,反成陷伏耳。然至成漿之時,較之於前,殆有甚焉。蓋前則其病未久,脾胃尚強,猶可任之,今則病久而津液已衰,脾胃已弱。若復泄瀉,則重竭於內,而方張之毒,不能成就於外,是以或為癢塌,或為倒靨,或為寒戰切牙,虛憊而死,治宜輕則參 桂果,重則木香異攻。然候至灌膿,則元氣盡耗於表,中氣必虛,虛則下陷而腸鳴,失氣便溏泄瀉,所易至也。凡用藥調理者,切宜預為謹慎也。

腹痛[編輯]

夫痘瘡初出腹痛者,是毒在里也。如起發不透而腹痛者,是有陷伏也。然在作膿,則毒已出,又無陷伏,而忽然腹痛,其人不大便者,是必因有燥尿也,宜通導之。若便清者,是必受冷也,宜溫澀之。若其出已盡,其發已透,其膿已成是表無邪也。兼能食,小便清,是里無邪也。而忽腹脹作痛,煩燥喘促,痘瘡色變。如灰木之形狀者,此必由傷食而得之,宜先消之,次與之養脾焉可也。

煩躁[編輯]

夫痘瘡始終貴於安靜,然煩躁之因,始終迥別。如在初起之時者,此因熱毒在內攻擊而臟腑燔灼所致也,則痘出熱解而自己。如當起脹行漿之時,身復發熱煩躁者,此為蒸漿,必漿足痛止,熱退而後已,至於膿成之後,則毒當盡解,臟腑平和,神宇爽快,尤宜安靜矣。若忽煩躁不得眠者,宜於痘上辨之。如膿多清淡,尚不滿足者,此毒猶在里,未得盡出而然也,治宜托里助膿。如膿成飽滿,適因發熱漿干而然者,並為燒瘢而欲成實,此應候也,治宜清熱滋陰。如痘子太密,是以膿成之後,心血虧損,故乃虛煩不得眠者,此陰不能斂陽也,治宜清心補血。然此證似輕而重,苟服藥而久不愈,則心脾二經,皆為熱毒所傷,故煩則必渴,渴則必瀉,瀉則必切牙寒戰,而癢塌內攻之患立至矣。

失氣腸鳴[編輯]

按是太陰脾經,主失氣。足陽明胃經,主腹脹。賁響失氣者,脾敗而谷氣下脫也。

腸鳴者,胃敗而中氣下陷也。以病痘之人,不宜有此與泄瀉皆系死症,故曰∶腸鳴失氣者,是泄腸胃生養之氣也。大宜補中,佐以升提。

頭溫足冷[編輯]

頭乃諸陽之會,因毒瓦斯上蒸,故溫也。足之六經,屬水土木,蓋足之三陽,太陽膀胱水、陽明胃經土、少陽膽經木,足之三陰,太陰脾經土、少陰腎經水、厥陰肝經木,水寒則冰,土寒則坼,木寒則枝葉枯落。足冷者,陽氣絕也。故足冷過膝者,不治。然有火郁於上而足寒者,實者清上,則火自降,下虛者溫下,則火自歸源而足溫矣,不可以概泥前說不治也。

厥逆[編輯]

痘瘡手足和暖為貴。如養漿之時,手足發熱而且手足有汗者,此毒熱郁於中,必二便不通而脈沉滑疾數也,治宜利之。若手足厥逆者,此陽氣欲脫,脾胃虛弱也,必自吐利不止而脈沉細微弱也,宜急溫之。服藥後手足和暖者,生。厥者,死。若大小便閉,煩燥狂妄,腹脹喘急而渴,脈沉滑數,瘡不起者,此有陷伏為陽厥也,宜大泄其毒以主之。

咳唾膿血痰涎[編輯]

痘瘡每至作膿之時,咳唾痰涎,或有膿血夾雜,咽喉不利,飲食亦少者,此肺受火邪,津液不足,故多粘痰,喉舌牙齒之間,且兼瘡潰於內,故膿血夾雜也,治宜清肺化痰利咽為主,其收靨之後,則自然平和,不可妄用大涼之劑。

睡夢呢喃[編輯]

夫痘內之膿,皆身中之血熏蒸而成,故痘瘡稠密而膿血周遍者,則津液消耗矣。蓋心主血,血虛則舍空,是以心熱而虛煩不得眠也,宜棗仁湯主之。若心虛甚而喜睡,夢中呢喃,如與人言,其語多怪異之事,喚之不醒者,宜安神丸主之。至如毒攻悶亂,神亡失志,譫妄不已者,壞症也。

灰白癢塌[編輯]

痘有灰白癢塌者、乃氣血虧弱而變為虛寒也。蓋陽分者,氣居之地也。陰分者,血居之地也。如陽氣弱,則陷於陰,陰血盛,則乘於陽,氣虛則血進,血虛則氣凌,此自然之理也。其所以癢塌者,蓋因血乘氣分,血味本鹽,淹螫皮肉,是以爬破血流而致也。然氣愈虛,則其癢愈甚,勢必氣陷而倒塌矣。治此當以保元湯,倍加黃 而助表,少加芍藥以制血,再或隨時加減其癢自止矣。更有過食毒物,發動中氣,以致津液外行,發為水泡血泡,氣勢虛甚無以約制,是以水遺肉分,澀滯難行,不能進退,乃作癢不止,爬穿皮肉。如湯火泡者有之,此乃不治之症也。然氣虛,則為麻為癢為陷,血熱則為干為燥為痛。白者必至於灰,灰者,必至於平伏癢塌,此皆氣虛而不起脹,血虛而不華色,故其治法以大補氣血為主。如內熱者,少佐清利解毒,使血活氣行,則白可變而為紅,苟單補氣不補血,則氣愈燥熱而癢塌益甚矣。故有氣失其衛痘自作癢者;有血不能滋灌,痘癢難釋者;有初發而為火癢者;有毒瓦斯暴烈而為惡癢者;有痂落之後,新血生而為虛癢者,但氣血虛寒而作癢者,固自不少氣實血熱而作癢者,間亦有之。

凡瘡一向起發,紅活光壯肥滿,忽然瘙癢者,此必穢氣所觸也,宜內服十全大補湯,外用茵陳熏法。如瘡本乾枯,又添瘙立癢者,此火甚也。如瘡原帶水,皮肉嫩薄又癢者,此經熱也。如當起發養漿,因血氣不足而肉分空虛者,其癢為虛,通用十全大補湯加減主之。然症有數端,治有異法。如因不能食淡而致發癢者,則用蟬蛻膏以主之,瘡干而癢者,宜養血潤燥,瘡濕而癢者,宜養氣去濕。實則脈有力而氣壯;虛則脈無力而氣餒。實癢則壯熱勢 ,紅紫色燥;虛癢則淡白,勢怯身涼。氣弱治虛,養以實表、補中治實,癢以清里解毒。然有痘子成熟,忽作瘙癢抓破者,比脾胃虛弱,不能榮養肌肉也,宜用四君,內加黃 官桂。如因自利而脾胃虛,以至癢塌者,急進木香異攻散以救之。因過食毒物而作癢者,則以四君,加解毒之藥。凡囊貯半漿而作癢者,猶可參療治。若焦貼皮膚者,及空殼蓮蒲者,並擺頭扭項,手足動作昏悶者,並為死症也。

夫瘙癢而作於灌膿時者,凶者吉少之症也。必須視其所發,觀其所因,察其情狀,以施治法,以決生死可也。視其所發者,或發於手足,或發於肩背,拂之則止,禁之則聽者,言若發於正面,瘙癢不止,皮脫肉乾者,凶。觀其所因者,或因吐瀉少食,脾胃既弱,氣血不榮者,虛癢也。可用溫補之法,或因穢惡之氣,觸動邪火者,暴癢也可用熏解之法,或因痘瘡已熟,邪氣盡解,正氣漸生,氣血調和,火微欲退,乃溶溶而癢者,此美疾也,不須服藥。若無所因,自生瘙癢者,原是惡痘,不得善成,察其情狀者。如瘙癢之,時乍作乍止,精神清爽,不自抓搔,欲人撫摩者,生。若抓搔無時,神志昏沉,胡抓亂舞,搖頭扭項者,決死勿治。

爬破[編輯]

夫木枯則折,土燥則裂,痘之囊房,不甚充滿,則爬破之症,所自來矣。但爬破不關乎要處,則膿血雖少,猶可全活。若爬破要所,如觀臉頭面,是五臟精華之所聚,痘毒藉之為囊房,猶人之有舍,物之有巢,魚得水而肥,鳥得食而進也。今囊房既破,毒無棲止之所,況榮陰耗竭,元氣外亡,安得不乘虛而內入耶!有效女媧補天之法,用紙封固者,亦必賴夫脾胃內強而能食,氣血未殘而能潰,斯有濟耳。

漏漿[編輯]

歌曰∶水試漿來未滿囊,瘡頭有孔漏膿漿,依然轉聚封瘡孔,泄去真津毒瓦斯藏。淡痘作膿窠之時,最要皮濃,包果完固,如膿未成,而頭有孔,其水漏出,結聚成團,堆於孔外者,或水去囊空而干黑者,此名漏瘡,其症必死。若膿熱之後,囊皮亦熱,是以漿水沸出,因而結靨者,此頭額正面之間,屢多有之,此俗謂堆屎收不可以漏瘡論也。蓋漏瘡則膿未成,堆尿收則因膿過熟也。

空殼[編輯]

凡至養膿而飽滿者,膿已成也。混濁者,膿之形也。黃白者,膿之色也。若至期而猶然空殼者,此氣載毒行而血不附氣,實因氣弱而血衰,不能互相其用以化毒。然毒本無形,假於血也。血既不至,則毒猶伏於中而不出,治宜補血托膿。如已成水而清淡灰白,不能濃濃者,此氣血皆虛,即所有之水,乃初出一點之血,今解而為水,是非內潮後起之水也,治宜大補氣血。若正將作膿而感受風寒,乃停漿者,治宜溫散而兼托里。若因觸犯穢氣而停漿者,宜外熏解而內攻托。若因便秘而不作膿者,宜微利下。若灰白或癢,而膿不貫者,宜溫補其氣。若紫赤,或癢而膿不貫者,宜涼補其血、否則,甚為癢塌不救,輕為癰毒余愆矣。

痘有空殼無漿者,多因三五日之間,身熱太盛氣血蒸乾,是以不能流通而為漿。更有熱難起脹,翳用峻攻之劑,雖已劫成浮 ,然氣血已竭,不能續其後來,是以漿水不生者。然頭乃諸陽之會,故漿必先於此滿足,次及胸脅腰膝之間,有至八九日來,頭上方有微漿,色即蒼臘而欲收靨,身上之漿稍灌,腰膝之處全無者,是皆血氣已竭,生意絕矣。更有面上才少有漿而即腫消 退,兩眼開閉不寧,舌頭伸縮無度,此系毒瓦斯入內之狀,不旋重而告變矣。

涸漿[編輯]

涸漿之候,即空殼之別名,痘形雖圓綻而內實空虛,少頃則涸極而色亦變矣。然此固為氣血兩虛,殊不知又系火灼金枯之故,蓋火炎上,而梟毒攻沖則血熱不能化漿矣。

金承燥而腎水枯竭,則氣陷而成內虛矣。故一見個機宜急黃連、生地、犀角、紫草以清火毒,繼以參 歸地,培補陰陽,杜燥勢於未萌,續真元於未竭,乃克有濟。若稍一遲緩,定難療治矣。如能飲食則化源未絕,再加滋補,十可一生。

面目預腫[編輯]

夫氣乃血之標,血乃氣之本。一身之間,榮衛相生,陰陽交互,各循其政,不可須臾離也。其痘起發三、四、五、六日之際,有面目先腫光亮者,是因陰血不足,不能載毒而出,陽乘陰分而毒不能宣發。然血既不足,猶根本已去,乃致虛動作,毒瓦斯瀰漫,妄行肉分矣。一有此症,則毒愈不能宣發,必七日之後,傳經既足,即氣退毒陷,陰陽各失其政,尚何可治之有哉!故治者,不可不預調氣血以保重之,然痘既發足而面腫,痘不甚腫者,急須大補氣血,升發痘毒,庶或可生。若痘未腫而面先腫者,乃純陽無陰之症,切忌參 補氣,宜只以四物加人乳好酒和服,使痘與面皆腫。所謂養陰補陽之義也,宜兼脈候辨之。

板黃[編輯]

夫膿成而色黃者,中央土之正色也。況漿之化源,由漿胃自宜黃潤光華,故痘漿既重乎飽滿,而尤貴乎膿之黃活,此順理也。若陰陽離其正氣,梟毒肆其殘虐,則囊房銷灼而膿漿之澄灌於中者,膩滯牢貼。如物之枯萎而黃,乃氣血不榮於內,是以死澀而不活動,干臘而不明黃,以手抵之,凝結板定,名為板黃,明濕潤之氣全無,化源之機已絕矣。尚何可治之有哉!

論血陷二痘[編輯]

夫血痘者,是先氣損而氣不至,則五日前,血載毒入炮熾臟腑而為內攻,如碩果之腐仁矣,世無可治之理。陷痘者,是氣至不滿,不能續其後來,是以七日之後,血悖不附而毒不化漿乃為外剝,如佳水之無膚矣、然氣至雖為不滿。若血附有力,輔翊得人,雖功虧一簣於九仞,亦可以修。

頂陷[編輯]

夫頂陷者,是陽虛陰實之象,是以其性好不陷也。總七日前後五陷者,是氣不足而不能拘,血勝毒以成漿也,宜保元湯,加芎歸糯米,溫胃助氣,又以水楊沃洗之,則至十一二日而漿足者有矣。若血氣光澤,有起勢者,亦不可過於治也。深恐滿而過,盛反虐百骸。若血死如灰,漿不滿足,或血雖歸附不榮而兼有內症者,則生命必不可保矣。

倒陷[編輯]

夫倒陷者,是痘既圓暈,充足飽滿,勢在行漿,忽因泄瀉,內虛氣陷,故毒亦隨其氣血而反陷焉。是氣血勢離,內外皆虛之象,故滿而復陷也。如血不散走,歸附鮮明,則衛獲之力,猶在必有可救之理。若血亦罔顧而夾毒攻內者,禍復起於蕭牆,其可救乎。又有峻用發泄毒劑,致傷元氣,是以藥力一緩,則氣血及毒勢即陷伏者有之。

內潰[編輯]

凡七日前內潰者,胃爛也。蓋因風寒所中,腠理固密,陰陽之分,壅塞不通,是以氣既不能拘血,而血又不能載毒,因乃其毒內攻臟腑之間,毒火炮熾,潰而成膿,其候唇口與舌皆白,是其驗也。故智者,如痘毒未出之時,或有風寒阻隔,氣粗熱盛,肚腹急疼而身戰動者,急防此患,以升麻湯類,遂散寒邪開泄腠理,縱毒而出,豈有是症也哉!

灌膿三朝順逆險[編輯]

(碎錦)

順症勿治[編輯]

夫毒必由膿而化,故有膿則生,無膿則死。然膿者,氣之所聚,血之變也,是以頂肥光潤,根窠血聚者,則自有膿生之兆也。若見頂陷灰白,根窠血散者,則自無膿,死之徵也。

凡四五朝,身發潮熱,根紅頂白,儀食俱進,二便如常,神氣安靜者,吉。一痘至養漿,尤宜守諸禁戒,蓋在起發之時,其病未久,氣血猶強,足以御其日乖戾之氣,至此則氣耗血虧,精神減損,少有乖戾,不能任之,況正在秀髮之時,而欲成實之候耶!

一痘至五六日,毒化成漿,初色發白,次變色綠,後如蒼臘,肥滿光澤,根窠紅活,將手按之,其皮堅硬,其漿膿軟,更無他症者,吉。一凡根窠紅活,為陰血得宜,痘頂變白,為陽氣得宜,乃氣血交會,陰陽迭運,兼之變白之中而膿漿淳濃者,是血所化而毒所附,則陽中有陰,此乃陰陽交泰,吉之兆也。否則,內為空倉,外為茱萸,氣血俱竭,其欲不死也難矣。一凡不先不後,腫過頸項,漿到胸前,其膿方帶黃色者,此為真漿,其陽物頭上,亦要漿先充滿為妙。一兩手足背漿,亦要滿足,蓋此屬脾胃,否則,臨靨必不能食而多變症。一凡看痘,更須詳察痘母光潤,膿漿充貫,則雖余痘次之,終亦無害,但宜補化為主。

險症當治[編輯]

一痘起脹,光澤可觀,然以手摸之,則軟而皮皺者,此漿未滿而氣餒,即用保元托漿。否則,難靨,甚至發癢。一痘灰白,漿不滿足,皮薄易破,欲成倒塌者,急與保元湯,加桂米主之。一痘色紅紫,漿不滿足,欲成乾枯黑陷者,急與歸芎生地之類,活血涼血,充托灌漿。一痘遍身灌膿忽變灰白者,此屬虛寒也,宜溫補托里。如變紅紫者,此系實熱也,宜涼血清表,然亦有因邪觸者,其來必暴,不可不詳。一痘已起脹灌膿,至七八日,大便久閉者,急與歸尾枳殼生地黃芩之類。否則。至於靨時,必發大熱而死。一痘灌膿,作痛不止,其症有二,有氣滯作痛者,痘必不光澤,治宜行滯。如血熱作痛者,痘必紅紫,治宜涼血,然不可太甚,恐血滯漿停耳。一凡兩頰鼻準額角高突之處,稠密看,是五臟毒瓦斯所聚,最易擦破,此地一傷,則諸痘盡伏,毒即內攻,故宜切為守獲。如誤抓破,即獎將牢封,仍服內托。若得復起充灌,諸痘如常,或於空處,增出贈痘,點雖細小,易灌易回,是餘毒得以復出矣。又為吉兆。一凡眼眶紫黑者,是梟毒攻沖而肝受損也。或因久咳亦然。一方灌膿,即有生意太早者,須防元氣不足,宜用保元而兼托里,或痘燥者為血虛,尤宜養血。一灌膿時聲音低細者,不妨。如忽熱聲啞,腹脹氣粗者,其四夫緊要之處,必有疔,或賊痘,宜急查看,挑破,以油胭脂珍珠末牢封之。一頭面行漿而下部空虛,則毒標於上,可免危亡之患。若手足先貫而上部空虛,則毒陷於內,難免喪生之害。一痘破成坑者,此內陷也。用白龍散以外敷,而內補托可也。若連片皆有,或處處有二三個者,凶。一方將灌膿,口渴煩熱,發嗆喘逆者,凶。一灌膿時,痘似充滿而中實空軟者,此名空倉痘,極惡症也。若痘中略有清水,板窠起脹,血附紅活者,急用參 芎歸人乳之類以救之。一灌膿時,發泡如彈子大者,急用白朮茯苓之類。壯脾胃以利皮膚之水。若發紫泡者,不治。一貫漿時,成片作爛,膿水不干者,宜大補氣血,兼滲水之藥,外用敗草散敷之。一貫漿時,色白。如水晶,內無膿汁者,切勿輕視,十一二日、宜防癢塌,十四五日,必致命終,宜早投內托散,加丁香乾姜,或木香散,加糯米乳酒之類。一七八日間,其漿已成而寒戰切牙者,此里虛也。當保元湯,加丁桂主之。如戰止結痂者,佳。一貫漿已滿,熱毒已解至收靨數日不焦者。若痘色如初,此亦無如,非氣虛,不能收斂,或脾虛不能滲濕,但用八珍加補脾利水之藥,而痘自斂矣。

逆症不治[編輯]

夫毒假漿成,毒從漿化,故如不膿者,死。一痘色紅紫,焦枯貼肉不起,而皮濃黑如鐵,挑之不破,無漿血者,謂之鐵甲痘,乃氣澀而不榮,血枯而不潤,必八九日死。

一灌膿時,忽而眼開者,及目中神光不明,珠色漸轉紅赤者,不治。一灌膿時,純是清水,皮白而薄,與水泡相似者,則三四日,必抓破遍身而死,然有內含清水,外帶黃土色者,不可認為老漿以致不救,宜急溫補,十生一二。一痘乾枯,全無血水者,名曰空倉,決死勿治。一抓破天庭山根出鮮血者,不治。一面臉先硬,色如桔皮,二便皆秘。

目閉聲啞,腹中脹滿,肌肉黑者,死。吐利不止,或二便下血,乳食不化,藥食直下,肛門如筒,及痘爛無膿者,死。一諸痘有漿而天庭不起者,不治。一紅腫早退,瘡陷無膿,目如魚睛者,不治。一痘膿時,眉心鼻準耳葉唇口兩頰,先有焦枯黑靨者,名倒陷也,不治。一頭面腫大,瘡盡抓破,黑陷深坑,惡臭異常,切牙噤口者,死。一寒戰悶亂,腹脹煩渴,氣急切牙,頭溫足冷者,凶。一七八日間有一等充實飽滿,挨摸不破者,不可認作好痘,以致後悔,此名鐵殼空瘡,宜用酒煮麻黃一錢,生附二分。再加托里之味,令其變成爛痘方可活也。一時時張口,欲吐不吐,有聲無物,及聲嘶者,此胃中有瘡,腐爛在內,乃至惡之候,急犀角消毒飲,加甘桔、玄參、牛蒡,早則可救,遲則喉爛不食而死。一中心黑陷,四畔突起戴漿者,此血隨毒走氣不為用也。若中心戴漿,四畔干陷焦黑者,此氣附毒出血不為使也。若為血泡色紫易破者,此血熱妄行,不能自附於氣也,通為不治。若為水泡溶溶易破者,此火濕並行,氣血不能以斂束也。此症若能食,便調者可調養氣血,補脾滲水則愈。一痘膿後,有口臭蝕唇,甚至腮穿鼻爛,牙落者,死。一痘出正盛,或至痘後而聲啞氣噎者,及藥食咽下而腹中即鳴者、死。一瘡如針孔,漿水自出者,此衛氣已敗,其液外脫也。必死。一痘四紋突起中間有凹形,雖光亮好看,內實漿板不化,此名石日痘,決不灌漿,必死之症。一口中無物而時嚼者,死。

灌膿證治歌括[編輯]

痘熟渾如果熟形,外無妖色內多津,膿漿飽滿迦蒼臘,可許如期結靨成。

待到成漿卻要漿,切防清水及空囊,囊空無水邪猶伏,清水非漿癢莫當。

漿由氣血毒由膿,毒化漿中氣血功,充灌不知培氣血,猶無米麵整炊籠。

痘瘡只說待膿成,那曉成膿未足憑,飽滿堅牢誠可喜,濕淫軟薄又堪驚。

失氣原來足太陰,腸中賁響足陽明,相同泄瀉休輕視,谷氣消亡大限臨。

遍身瘡痘欲成漿,只要其人脾胃強,食少便堅中氣足,便清能食卻無妨。

痘瘡皮嫩色嬌紅,待得成膿癢又攻,預此務須先補托,破時必貴痘重膿。

痘瘡正色喜紅鮮,到得膿時又不然,曰白曰蒼皆正色。若猶紅嫩轉為愆。

正面諸瘡不可傷,略傷一處便非祥,臨時作癢渾無忌,破陷干平目下亡。

額上瘡如沸水澆,容浴破爛不堅牢,漸延面頰都如是,泄盡元陽毒未消。

準頭唇上與眉心,耳畔諸瘡不可輕,膿未得成先黑暗,莫將干靨誤時人。

手足諸瘡要飽漿,充肥蒼臘喜脾強,淡清塞谷多灰白,縱得干收有後殃。

痘疹全集卷二十九(收靨門)[編輯]

收靨諸論[編輯]

痘出八九日來,已結干紅痂 。如或少生不順,至此方作膿窠。既至行漿飽滿,還須次第收成。若遇身發重熱,停漿不易結痂,此為陽亢陰虛,引以清涼收斂。漿足氣促,恐因痰擁而然,忽爾發驚,乃或小便秘結。再見氣虛而塌陷,倒靨而黑焦,一則溫補可與,一遇攻發可活。若夫泄瀉安寧,是已大虛少毒。肺寒則下利膿粘,髒毒必然便血。挫喉聲啞,漿行飽滿亦無妨;塌癢切牙,便實聲清猶可治。靨來痂硬,變症終無, 脫如麩,須愁餘毒蒸發。若致太過,潰爛難行,收拾身熱。若見燎漿可畏,空遺痘殼不成痂,只為漿清熱重,腹脹喘呼而塌靨,皆因毒入內攻。出來不貫黃漿,痂 猶如血赤。若曾解毒於先,此症斷之極美。至有口唇腫硬,是因胃氣敗絕。若逢目睛涕白,總為肝熱倍常。喘急發於瀉後,乃以氣虛而斷,便泄繼以渴煩,豈為實熱而然。泄瀉而煩渴不止,理必可以升提。好飲而發渴愈甚,勢必難以援救。氣虛寒戰,痘瘡無恙即溫經,漿足難收,便實熱蒸須解利。進清涼以助結痂,叱補益而防過適。故痂落之餘,漸進情涼,毒已去盡,宜疏補益,是以升麻和解,進於未點之初。解毒諸方,用於將靨之際。

夫痘成痂 ,雖雲生意已成其八九,然餘毒變遷,猶未得為結痂而可喜,眼合腹脹,猶蹈危機,虛浮不退,尚惟凶咎。痂或成而反致失聲,前 恐為黑靨,腫未消而眼已先開,眼開疑是內攻,陽氣極而狂叫喘呼。腸兮傷而淒淒不寧。風冷入胃,則利下膿粘;熱滲膀胱,則小便尿血。熱毒逗遛不化,結痂而壯熱憎寒,經絡各遺餘毒,日晡而往來潮熱。發在午前為實症,煩渴腮紅。申過方作是陰虛,便溏減食。撮唇弄舌,心經熱甚何疑。扶肚HT 胸,肺胃毒沖有準;身熱燎人便秘,須防暴急驚風。悠悠潮熱便溏,久變慢脾風候驗。喪明於眼合羞明,辨口疳於唇焦齦黑。實熱下注大腸,必有秘結之禍;虛寒客留髒內,乃成泄瀉之 。喘渴須分虛實,驗症切勿差訛,欲分痂落之餘,再審瘢痕之色。桃紅光澤,榮衛俱安,黑紫干焦,尚留風熱。粉白為氣血之虛,周過也應深逝,走馬狀牙疳之烈,月亦見長驅,遍體赤斑,乃是失於解利,渾身青紫,恐為風寒所吹,餘毒未消,不特為疽為癤。見風太早,尤防復發瘡痍。

痘瘡成膿之後,鮮明肥澤,飽滿堅實,以手拭之,而瘡頭微焦硬者,此欲靨也,然大小前後最宜,漸次收靨,既不失於太急,又不失於太緩。其已靨者,痂殼周圓而無凹凸,及乾淨黃潤而無淫濕破濺者。此為正靨。其先天之毒,已泄於外,先天之元,仍歸於中,是否極泰來之象也。然俗謂幾日發熱,幾日出形,幾日起發,幾日作漿,幾日收靨,此大概言之。夫痘有疏密,毒有淺深,人有虛實。如瘡疏而毒微人實而能食,自然易出易靨,即瘡稠密而毒盛,其人能食而中氣實,氣血和而無諸犯,亦可刻期根據限。假如其人中氣既虛,飲食既少,內有所傷,外有所感,氣候乖變而難靨者,豈可同日語哉!

痘瘡收靨之時,毒邪已解,然要先後有次,疾徐得中。如收太急者,只恐漿微血少,梟毒未盡,煎熬津液,以致速枯,輕為餘毒,甚至夭枉,宜微利之,以徹其毒。如收太遲者,是中氣已虛,脾胃已弱,不能收滲淫濕耳,宜內用參芩補脾,投敗草散以視之。

夫膿後結痂,理之常也。有痘瘡過期不收,遍身潰爛者,此與斑爛不同,其因有六,有大便秘結,內外熱極,表里俱實,熱氣蒸郁,毒瓦斯散漫而陽氣大盛,無陰氣以斂之不收者,治宜清涼,或下之。有因泄瀉里虛,脾胃虧弱,津液損少,肌肉分虛而元氣外散,表里不固,是以陰氣太盛,無陽氣以斂之不收者,宜用溫補。有因渴飲冷水過多,以致水潰於脾,濕淫肌肉而不收者,治宜滲濕。有因天寒,失於蓋覆,瘡受凍冷而血凝毒滯不收者,治宜溫和。有因天熱過求溫暖,使瘡被熱蒸而不收者,治宜清涼。有因食少氣虛而不收者,宜用補脾。如是以治未潰者,即成痂 ,已潰者,亦漸成痂,方為佳兆。若痂皮俱不結者,則成倒靨而危矣。然大抵痘之成就,猶谷之秋成,蓋五穀得陽氣以成熟,非涼風至,則不能實也。天地嚴肅之氣一加,則萬物秀而實矣。故非陽和則苗不秀,非嚴肅則秀不實。痘之膿而不焦,猶苗之秀而不實,治之者,或解以成清涼之義,或下以成肅谷之令可也。然亦有膿後,氣血虛耗,是以不靨,其症雖似實熱,此血氣虛甚之假熱也。不可與前同視,宜用十全大補湯數劑。如自後而反神倦惡寒者,此邪氣退而正氣將復,故乃遂見虛象,是《經》所謂∶正氣奪則虛也。仍用前藥,則自愈也。若潰爛膿汁淋漓,不可着席而粘惹疼痛者,宜敗草散,席立襯臥,更以絹袋盛於身上撲之。若面上欲成瘢痕者,宜減瘢散,和百花膏敷之。

夫人中為任督交會之衢,督乃陽脈,自人中而上。任乃陰脈,自人中而下。故有以泰卦象之,人中而上,分為三部,人中以下,亦為三部,髮際之上,陽之上也。兩眉之間,陽之中也。山根以下,陽之下也。自口至兩乳間,陰之上也。自心蔽骨至陰際,陰之中也。自陰而下,陰之下也。凡自準頭至印堂,與頦至鳩尾相應,印堂至髮際,與鳩尾至膝相應,髮際以上,與則膝以下相應,故觀靨痂但視面上收到之處,則知身上收到之處,否此者,不合格也。故最宜於人中上下,左右口唇兩傍,先出先靨者,吉。

蓋以其得陰陽相濟之理也,自頭面而及手足者為順;自手足而及頭面者為逆。額角先靨者,謂之孤陽不生,足下先靨者,謂之孤陰不長,皆凶兆也。蓋造化之理,生於陽者,則陰成之。主於陰者,則陽成之。頭自髮際以上,陽氣獨盛,謂之孤陽,足自膝蓋以下,陰氣所聚,謂之寡陰。凡諸瘡皆靨之後,惟此二處難收者,乃造化自然之理,不可作倒靨論也。

論關馘[編輯]

小兒患痘,日至八九充灌回謝,宜保全矣。然有回至頸項而死者;有回至胸前而死者;有回至臍上而死者;有回至陽球而死者,其故何歟?蓋因元氣薄劣,痘密毒重,峻用毒物以發之,又投升動之劑,盡將元氣趕上,發泄殆盡,是以痘雖充灌,不知外囊實而里耗竭,五經傷而不能幹補,故頸上喉突,氣窩肺之關轄也。肺氣先絕,則回至此馘絆而死胸乃心管轄也。心氣先絕,則回至此馘絆而死臍乃脾之關轄也。脾氣先絕,則回至此馘絆而死,眼眶肝之關轄也。肝氣先絕,則回至此,馘絆而死,陽球腎之關轄也,腎氣先絕,則回至此馘絆而死,蓋本拔則木枯,源塞則流涸、自然之理。若能預調氣而使痘毒連化於自然,則元氣無傷,何有秀而不實之患哉!

收靨門雜症變症[編輯]

(內有未備者悉具總論痘要門參看)

泄瀉[編輯]

凡痘自初出以來,表里俱病,迨至收靨之日,則表邪已解,里氣當和,大便宜潤,小便宜清。如反忽爾洞瀉水谷者,此因中氣暴虛而不能禁固,毒瓦斯乘虛入里,欲休倒靨反祛木谷耳,宜用異攻散主之。如利止者化。否則,必陽脫而死。至若利下痂皮膿而者,是正不受邪,被動毒出外,毒儘自已,推調氣血解餘毒,以助營運,惟出之勢,勿為止澀也。

浮腫[編輯]

痘靨之後,若失調理,或傷飲食,或感風濕,以致傷脾,脾虛則不能治水,水溢上行,故為浮腫也。如因飲食傷者,則用健脾利水。如因風濕傷者,則以汗解之。然久病之後,五內皆虛,脾不能運而氣多滯,肺不能輸而氣不降,腎不能納而氣不藏,所以無根失守之氣,任其升降,臥則面浮,起則腳腫,恆多有之。但調五內,浮腫自愈,舍本治腫,終無益也。

發熱[編輯]

凡痘一身溫暖而至靨時,忽大熱者,此俗名干漿,亦是常候。只怕內傷飲食,外感風寒以致耳。然病久氣虛,不可輕用汗下。如外傷者,參蘇飲。內傷者,木香大安丸,助胃化食推揚谷氣而已。

論臭[編輯]

夫心之臭焦,肝之臭臊,脾之臭香,肺之臭腥,腎之臭腐,然且臭皆屬於心,故曰臭從火化也。痘至靨時才臭者,此痘成熟之時,邪從自內而出也,為吉。若養漿之時即臭者,此毒火敗壞之氣,積於中而見於外也,為凶。至若瘙癢而抓破潰爛,在腫灌之時,其臭臊者,肝火盛也,死。其臭焦者,心火盛也;其臭腥者,肺火盛也,並危。其臭腐者,腎火旺也。或腐痘之氣者,皆死不治,惟臭香者,脾也,水谷之府,無所不受,故為吉論,尤宜以能食,不食兼諸候驗之。

論倒靨便秘及利[編輯]

凡痘不當靨而忽一齊紫者,是為倒靨而屬危症也。若痘當靨不靨而復卒入於里者,是亦謂之倒靨,尤屬死症也。如元氣素弱,又不能食,目常自利者,則用陳氏木香散,誠死中求活之聖藥。如原無泄瀉而乃大便久秘,腹脹喘呼者,此因毒盛而薄蝕元氣,復入於里也。宜急下之。若不急下,則腸胃不通,榮衛不行,益加喘滿躁悶而死矣。若毒入里,忽然自利,痂皮膿血者,此出其人脾胃素強,毒瓦斯難留,故自利下,則毒瓦斯因而乃出,為順候也。不可止之,待利盡膿毒自愈。如利水谷者,此由脾氣虛弱,不能勝邪,是以毒瓦斯反驅水谷耳,不治之症也。

論正靨倒靨[編輯]

凡痘初出,磊落成個而後來長大作膿,始相連串,然外雖串通而皮下猶個個分明,及至結痂腫消而膿干現出,復成個數完全堅濃者上也。即或根腳相通而皮肉盡串,若已結痂之時,亦得乾淨,無有淫濕及濺破者,次也。如未成痂者,潰爛,已成痂者,只是嫩皮,此亦倒靨也。然凡倒靨而如面瘡腫起,尚在灌膿,身雖半靨而膿腫猶存者,此痘已熟,乃為可治之症。如痘猶生而未成膿,即乃結靨,目開而乎肉乾,及有失音喘促煩躁等候者,此決不可治也。

論潰爛吉凶[編輯]

凡痘瘡收靨,其色蒼蠟,圓淨堅濃而如螺靨痂瘢高矣,如珠者。是正靨也。如濃滿而色灰黑,兼之干塌,平在皮膚者,或頭穿膿出堆眾成痂如雞矢者,次也。若皮破膿出,痂薄如紙者,又其次也。若皮爛膿潰,不成痂皮而膿汁腥臭者,此為外靨,斯為下矣。如過期而然者,則譬諸瓜果熟久則爛,此亦造化之常,還作順看,未及期者,則為斑爛,乃逆候也,必變倒靨而死。然有因過服參 托表之劑而致里邪雖已盡出,其表毒不能自解,是以過期而腐爛不收者,治宜解表以勝其濕淫之氣,解里以行其鬱蒸之毒。

則自然易於結痂矣。更有內外熱極,毒瓦斯散漫,無陰氣以斂之者,惟宜清涼解毒而已。

論倒靨復灌復出[編輯]

凡痘瘡破損者,復腫灌作漿,不致乾枯,及或原痘處復出一層,起發作膿者,此里氣充實,毒不得入,猶在於表,未成倒靨,是逆中之順症也。若瘡子重出一番,其人能食便堅,氣充血足,足以勝其再出之毒者,尤為順也。如食少而便潤,則用人參白朮散,或十全大補湯,相兼服之。若自利者,則以肉豆寇丸主之,蓋病久氣虛,惟宜溫補,不可純用解毒及托也。然有素不欲食而忽思食,漸漸加多,此胃正氣復也,為吉。若素不思食而多食異常者,此乃胃敗,邪火內攻,殺谷也者,曰除中凶之候也。

論潰爛必從面起兼辨生死[編輯]

凡痘瘡潰爛,先傷於面者,蓋面乃諸陽之會,痘乃諸陽之毒,以類相從。如水就濕火就燥也。況心之華在面,諸瘡皆屬於心,是又心火上炎之象。然若面瘡已破而腫消日開者,此不着痂,元已乾燥,病為倒靨而死,在旦夕者也。如已破復灌,滿面成供焦裂濺起,膿血淋漓,食谷則嘔,飲水則嗆,咯唾粘涎,語音啞嗄,口中氣臭者,此臟腑敗壞,故諸症盡見也,必淹延悶絕而死。如瘡腫潰而飲食無阻,大小便調,更無他苦,加上症者,此則可治,宜內用十全大補湯,昇陽解毒湯,相須兼服,外用滅瘢散,合百花膏投之。

論疳蝕瘡[編輯]

凡痘結膿窠之先,或經傷寒,是以雖至收靨,獨不結痂,膿汁淋漓痛苦者,須急治之。否則,成為疳蝕。潰爛時痛,出而損骨傷筋,以致橫夭,宜內服十全大補湯,加金銀花、連翹,外用滅瘢散和百花膏敷之。然亦有因氣血虛弱,熱毒未盡,外被風寒所搏以致腠理固郁,津液澀滯而成者,治宜觀其顏色,及患在何處。若在肢節,及諸虛怯軟弱,氣血俱少之處,其色青紫而黑,潰爛延開血出者,難治。若所生之處,在於陽分不痛不爛,色鮮紅潤者,以綿爾散主之。

論不靨悶亂[編輯]

夫有當靨不靨,身熱悶亂不寧,臥則硬氣,腹脹泄瀉,寒戰切牙,手足並冷者,此脾胃虛寒,急用異攻,以救陰陽,助其收靨。若大便秘結,手足皆熱者,此脾胃實熱,宜清涼飲,以扶陰抑陽。更有哽氣喘咳,腹脹下氣,手足微溫者、此脾虛不能收攝而腹脹下氣,肺虛不能輸降而哽氣喘唆耳。

論毒歸諸髒危症[編輯]

夫漿勢雖已充滿,忽下鮮血者,是毒歸大腸,大腸為肺表,必危在十五朝。如將收靨時,忽作驚悸者,是毒滯於心而磨耗真元,必危在十四朝。如方收靨時,忽然聲啞者,是毒歸於肺,必危在十三朝。如方收靨時忽發症腫硬塊,紫黑漸加者,必危在十六朝,如當靨不靨,泄瀉不渴,寒戰切牙者,是屬虛寒也。急進異攻散以救之。然諸危症,亦有似是而實非者,宜兼諸候而並參之。

收靨三朝順逆險[編輯]

(碎錦)

順症勿治[編輯]

凡痘靨自上而下者,順。從腳上循腰以上者,逆,必回至心窩便死。若早能提起元氣,使回漿自上而下為妙。惟有先從陰頸上先收者,此又為佳候,不在自下之例。從一痘至血化毒解,膿如蒼蠟之色,從口鼻兩旁,人中上下面部收起,漸至胸腹而下,以至兩腿,始乃額與腳背,一齊結靨,內症全無,飲食如故,神爽身輕者,井手足心,或手指尖,及陰上先收者,吉。一痘色蒼蠟而有微熱者,乃燒瘢之候不必憂治。一痘鼻梁上先焦者,雖凶不死。一凡痘回至頸,切忌過用黃 ,蓋痘欲回而 復托之,則升降不定,毒必攻內而死。一靨後忌食五辛,恐熱毒熏於肝膈,眼生翳障耳。一心痘系危證,氣血大虛,多服補劑,漸有膿色而將收靨,雖有熱者,當於補劑中加涼藥。若謂將靨,宜補劑而竟與涼藥,更用下利,令其速靨,是令其速斃也。蓋虛者復虛,毒反內攻而死,此必然之理也,又已然之驗也。

險症當治[編輯]

一痘芷當靨而流漿不已者,或因過表,以致斑爛,或因飲水過多,乃水溢皮膚,宜用白朮、茯苓、白芷、防風之類,去濕滲水。一有濕氣太過,瘡被侵淫,是以犯之則破潰爛,難靨者,必脾強則生,脾弱則死,然有因前膿未曾灌透,色似灰桃,至十三四朝,復灌行漿,此雖愆期治,法宜同正候,惟因恣食毒物,透托太過,是以熱郁於中,作爛痛極者,治宜清火解毒。一十二三日其痘收時,如火燒煙之象,此時生死當看舌,紅喉清言語不憂飲食能進,二便如常者,吉。反此者為逆。一痘當靨不靨,發熱譫語,小便不利,大便濁結,煩燥微喘者,是熱毒乘於肺經,無陰氣以斂之,急用清金解毒,甚則下之。一漿水稠濃,頂未飽滿,面腫忽退,目閉忽開,瘡腳散闊,色白皮破而乾燥,似靨非靨,或如豆殼者,此因血氣虛極,津液枯竭,不能外續,其毒乘虛內入,名為倒靨。此症之極險者也,急用參 補托。如復腫起,庶或可治,故痘多毒盛者,最要預為解毒,隨後大補氣血,以助灌漿。否則,氣血不能周灌,即有是症矣。一濃汁不干而能食者,時與葡萄食之,以其能利小便也。一面上痘子稠密而忽一時盡黑者,此為假收,若作正靨治之不早,必致死矣。一痘靨時,有臭氣帶腥者,佳。若全無氣臭者,名為生痘,尚有餘毒未發也。又若氣臭。如爛肉而不可近者,此火毒敗壞之氣,此雖似結痂,未可便為吉論,急與清利解毒,緩則變生不救。一痘當靨不靨,泄瀉不渴,寒戰切牙者,此虛寒也,宜參術炮姜之類主之。一瘡欲收而唇口乾紫,鏈接渣滓而煩紅者,是乃將成肺癰之候也,治宜清肺解毒,一痘臉上未收而耳先收者,其治有二,如耳冷者,則用枸杞、破故紙、當歸、川芎,白芍之類。如耳熱者,則用酒芩、連、歸、芍及解毒之類。一靨至頸,至腰而數日不靨者,有熱則清利二便,無熱則培補元氣,助脾滲濕。一痘臭爛深坑者,宜生肌散敷之。一痘成就之際,其色淡甚或白者,宜用助血藥以養榮。若色紫黑者,是熱極也,宜用涼藥以解毒。一凡喉內鎖緊,腫痛難靨。且飲食難咽,煩燥作渴者,是熱留肺胃也,宜急清利,勿視泛常。倘足冷自利者,乃上熱下寒,宜從治,引火歸源,切忌涼藥。

逆症不治[編輯]

一痘當靨而遍身未見稠膿,惟口唇上下痘先黃熟者,是毒瓦斯內攻於脾也。並諸痘未靨而口唇先腐爛,及唇白到舌者,並皆不治。一痘至收靨,口中無物而空嚼不止者,死。一面部肚腹未靨而腳先靨者,不治。蓋陰勝於陽也。一遍身臭爛而不可近,痰雍氣促,目閉無神者,死。一發癢抓破而不見膿血,皮倦如豆谷干者,不治。一將靨而寒戰切牙,手足搖動,噤口目閉,腹脹足冷過膝者,不治。一遍身難靨尚存數粒不靨者,猶有殺人如蛇蛻皮一節被傷,退不全者,終死。故不可不慎。若至項下,或至胸前而任定不靨,服藥不效者,胸為受氣之所,是氣血虧盡也,不治。一痘皮薄而軟,色白如梅花片子,靨薄易落,疤白血枯者,此為假靨,必十一二日,毒瓦斯內攻而死,急進溫補氣血。如有泄瀉喘渴,腹脹寒戰切牙者,不治。一兩腮干硬,按之如石者,及泄瀉不止,遍身漬爛,而聲啞足冷者,死。一嗆水夫聲,或乾嘔不止,痂皮不脫不思飲食,昏憒悶亂者死。一牙齦腐爛,臭不可近者,是謂胃爛也,不治。一凡病後弄知者凶。一痘後傷風傷食,而即瘦脫者,不治。蓋脾主肌肉,是土崩脾敗也。

收靨證治歌括[編輯]

陰陽界限在人中,任督分來上下通,宜向此中漸收靨,陰陽相濟得和衷。

陰陽相濟得相成,陰寡陽孤勢不行,不信但觀頭與足,痘瘡難靨理分明。

莫言收靨已無邪,不疾不徐方始佳,太驟只防餘毒壅,太遲潰爛不成痂。

瘡臭須知有幾般,時人莫把混同談,方膿見此為凶兆,靨目當知作吉看。

待到渾身膿水干,時人忽略息心潛,不知禁忌多翻變,一簣功虧九仞山。

收靨休將日數拘,幾曾根據閔不差殊,但憑本痘分疏密,且向其人論實虛。

但到收時膿自干,收藏斂束貴周圓,莫教潰爛痂皮嫩,至此還將倒靨看。

收靨原來貴整齊,臭腥潰爛是凶時,過期見此還為順,人及而然作逆推。

痘疹全集卷三十(落痂門)[編輯]

落痂諸論[編輯]

收靨之後,痂亦先手漸脫,其疤鮮明光潤,既無赤黑,又無凹凸,容顏依舊者,此乃大順者矣。若靨後痂落,五官麻訣,四肢傷殘,毛髮盡脫,形容大改者,此險中得生者也。面痘黑污者,須用滅瘢散,臨睡蜜水調搽,至曉以水滌去,自然白瑩光潤,更宜愛護,不得早見風日。如瘢突起着,此熱毒未盡,宜用解毒防風湯。如下成凹者,此脾胃虛而不能長養肌肉也,宜用人參白朮散加黃 主之。若痂不脫者,以百花膏潤之,令其速脫,遲則深入肌肉而成瘢疤。若久不脫者,是肺主皮毛,脾主肌肉,二經血虛作熱也,宜內用補血涼榮之劑,外用麻油和蜜塗抹,痂得油潤自脫也。不可強為剝去,致傷皮膚,成瘡潰爛,或變痘癩。

凡痘面渾身瘡瘢黑暗者,未可便謂無事,猶思日前未甚作膿而到靨歸腎也,宜細別之。如身壯熱,少食大渴,煩悶昏睡,便利或秘者,此真倒靨歸腎也。若身溫暖爽快,二便飲食調勻者,此乃瘡瘢本色無慮也。如瘢白色者,是氣血虛也,急用大補氣血。如收靨既遲,痂亦難落,其人昏昏喜睡,無他苦者,此因邪氣雖退,正氣尚衰,脾胃虛弱耳。宜用保元安神,緩緩調理,氣血平復,則自清爽。然痂皮初落,肌肉新嫩,不宜澡洗,增減衣服,蓋表氣已虛,六淫易襲,兼瘡毒久困,里氣必虛,腸胃必弱,不宜飲冷,及傷饑飽。痘中做病,日後難療,與其疾若一生,莫若謹慎百日。凡痘痕赤而作癢者,是血虛而有熱也,宜用丹皮、會皮之類。若赤而作痛者,是餘毒也,宜用連翹、鼠粘之類。若白者,是氣虛而血衰也者,宜固元氣為本。若白而作癢兼渴者,是氣血俱虛也,尤宜大補氣血。若發熱而大便調和者是脾胃虛熱也。若發熱而大便秘結者,是腸胃實熱也。若乳食減少,四肢倦怠者,是中氣虛也。然治之而即愈,兼之痘痕漸轉紅活者,吉。如色不轉者,雖經年後,多變瀉痢而死,然補氣血,久而不效者,莫若更補氣血之根。氣之根,腎中之真陽也。血之根,腎中之真陰也。於此根上補起,未有不發虛氣血。

凡痘痂既脫,復有瘢痕凸起,重作膿窠,依舊結一層 子者,是必收靨太聚,毒氣未盡,或因誤服溫補之藥,多淡肥甘之物,飲酒恣辛,不忌煎 ,或因見風太早,榮衛郁而不通,皆能復成此症。然此毒邪外散,決無大苦,只恐肌肉空虛,久為瘡癩也。復有痂雖脫去,或於面上,或於手足成片結硬,其瘡差別雖焦,中蓄膿漿者,此是痘子原出之初,其處太密,糊塗成丹,無分顆粒,所以毒壅於里,不能大泄,故靨獨遲,今血氣少,復化成毒膿耳,宜用滅瘢散,和蜜塗之,待膿收痴起自愈。更有手足腕膝之處,瘡窠連串,作一大塊膿化作水,停蓄於中,恰如囊袋,皮不破水不去,日久只如是者,此乃裡面肌肉已好,只是瘡皮剩於外者而作也,宜用針之決去其水自干脫矣。

腫脹[編輯]

痘後有面目虛浮,漸至一身皆腫者,此由表氣不足,見風太早,是以風邪乘虛而入,宜五皮散,加桂枝微汗之。若遍身皆腫者,則以胃苓湯主之。若腹腫脹滿,氣粗脈實者,此有宿垢在里,不問餘毒食積蓄水,並宜以塌氣丸先利之,次以胃苓湯,去甘草加參 ,腹皮調之。如因新食作脹而不腫者,只以木香大安丸消之。然痘後氣血脾元,莫不大虛。倘稍兼虛症,便從虛治,寧可以不足之法治有餘,不可以有餘之法治不足。

不食能食[編輯]

痂既落,有因中氣暴虛而不能食者,宜人參白朮散調養之。如素不能食而痂後倍食者,是因津液暴亡,邪火殺谷,其人必便難,口渴煩燥不寧,治宜利之,否則,胃熱不去,郁為口臭齒爛,或流散四肢,為癰疽腫毒矣。惟脾胃素壯能食者,縱有便難之後,不可概論,即倍食而安靜,無他苦者,慎勿輕為利下。每見大病之後,腸胃脂膏消耗,是以多食,亦飢虛者,此其常也。倘慮變而利之,是速其變矣。

痘後邪氣盡退,正氣將復,則脾胃應舒,飲食宜進。若原不食,近因喜食太過而不食者,或原能食,近因驟加,以致惡食不食者,此皆內傷有餘症也,並宜木香大安丸主之。如向未食,今猶不喜食者,此脾胃中氣不足,宜人參白朮散主之。更有脾胃大困,惡食惡藥,今忽逢食恣吞,逢藥便飲而不知苦味者,是不可以能食,肯藥喜之,蓋脾主味,開竅於口,《經》曰∶口和則知五味。今不知者,是脾敗而邪火殺谷也。多致變症不治,宜邪脈候未之。

倦怠[編輯]

痘後倦怠者,否極泰來之象,自宜調養氣血,以復其真元。然亦有神氣本弱,且兼客熱所困,是以精神不能舒暢者,不可專作虛治,宜清熱而兼補氣為主。如但用保元,則邪得補而愈盛矣。

目睛露白[編輯]

人之一身,必元氣固,則精血為之凝聚,瞻視為之有常。夫目睛露白者,是多發於痂落之後,元氣虧損,榮血耗傷,不能潤養其脈,以致督脈攣急,致睛上吊,所以有是症也,非俗所謂風候耳。若失意志而不省人事者,不治。如只露睛而無他症者,可用十全大補湯主之。惟七日前睛露者,毒尚未解,真元即離,其難治也,必矣。

順症勿治[編輯]

一痘瘡收後,痂濃落遲,離肉不粘者,吉。一痂落後,瘢色紅潤而無凹凸,飲食二便如常者,吉。一凡自食痘痂者,雖有他症不死。

險症當治[編輯]

一痘已結痂而不焦落者,是餘毒為害,或過食辛熱之藥,胃熱肌表也。或遍身盡落,惟頭面不焦脫者,是毒聚於陽會也。並宜大連翹飲加減服之。一痘痂至二旬,或一月粘肉不脫,或發癢者,此因表發太過,氣虛無力,煦之血虛,無力濡之,治宜參 歸地之類,調養氣血,更佐荊芥以達肌表,且散腠理郁伏之火也。一有發癢,以致剝去痂皮,仍復灌漿如瘡疥者,此是血熱氣虛也,宜用參 補衛,而加丹皮、地骨、地黃、連翹涼榮之味。一痂不落而反昏迷沉睡,不省人事者,此脾胃虛甚也,宜人參清神湯主之。一靨後而瘢紅紫者,是血熱毒盛也,當與涼血解毒為主。一痘痂而唇不蓋齒者,急與敗毒涼血,否則,定變走馬牙疳而死,或因血氣枯槁,不能潤養督任二脈喘急者,當從補養。一痘後而口禁僵直,腹痛達臍,冷汗如雨,其痛定汗止而脈弦緊者,是因瘢受風寒也,宜散風養血,如秦艽鈎藤歸防薑桂木香之類。

逆症不治[編輯]

一痂後泄瀉不止,目中無神而面色青者,死。一忽發大喘而類枯白唇白者死。一痘瘢雪白者,是氣血盡也。如不大補氣血必死。一痂後發驚者,是心氣已絕,神無所根據不抬。一凡咽物作噎,喉中如鋸,腹脹虛鳴,痰喘頭汗者,死。一凡一病未已,一病復生,五行勝復相乘者,死。

落痂證治歌括[編輯]

瘡痂自脫痘瘢明,無凸無凹皮肉平,容貌不殊原未病,泰來否去一番新。

落痂之後瘢赤黑,愛養能教瘢自滅,突起還將風熱論,四陷知因虛里得。

靨後痂皮令自脫,日久不脫脾胃弱,莫教 抽又傷膚,翻覆成瘡皮似剝。

痂脫瘢痕黑暗多,勸君未可許無 ,毒邪歸腎誰知得,只要其人表里和。

收靨遲遲不脫痂,神昏喜睡此無他,只因氣弱神還倦,緩治求痊不必嗟。

號痂胃氣未全舒,飲食安能便有餘。若使食多休退喜,此中邪熱未消除。

瘡後新虛氣未平,更宜調獲保安寧,皮膚嫩薄風寒襲,腸胃傷殘米谷停。

痂後身涼血氣和,已知表里盡無 ,脈洪身熱防餘毒,解毒調榮愛益多。

痘疹全集卷三十一(餘毒門)[編輯]

夫痘密漿水清,痂後或發癰腫,人固知為餘毒矣。殊不知氣高而喘息作聲,掀胸抬肚者,餘毒之在肺也。痰涎稠粘,咬呀戛齒,泄瀉口臭者,餘毒之在脾胃也。盜汗而發熱煩渴,睡中多驚者,餘毒之在心也。目痛善怒,餘毒之在肝也。耳 尚熱,餘毒之在腎也。身腫不消,壯熱不清,鬱鬱不樂,諸經皆有餘毒也。

《痘科》雲∶痘後餘毒,一者疥,二者癰,三者目赤。疥者,心病也。癰者,脾病也。目赤者,肝病也。然胎毒之發,五臟各有。一名心,心為斑,脾為疹,肺為膿泡,肝為水泡,腎為黑陷。即發熱之初,五臟俱有現症。如呵欠驚悸屬心,項急頓悶屬肝,噴嚏咳嗽屬肺,吐瀉昏睡屬脾,耳 足冷屬腎。可獨餘毒,只言三髒,況三髒之症,又不止於此,或者舉其重而言之,欲人推展以及耳。如毒歸於心,則為斑疹、為驚博、為壯熱、為丹、為諸血證。如毒歸於肝,則為悶亂、為卵腫、為乾嘔、為諸目病、為手足拘攣。如毒歸於肺,則為咳、為喘、為衄血、為肩臂疼痛,或瘡乾燥皺揭。如毒歸於脾,則為口穢、為吐瀉、為腫脹、為腹痛、為不食、為手足病。如毒歸於腎。則為黑陷、為多睡、為腰痛、為卒失聲,甚則為敗瘡骨病而死。如毒歸腸胃則為泄利、為便膿血、為腸鳴失氣、為大便不通。如毒歸於膀胱,則為小腹滿痛、為溺血、為遺尿、為頭腫痛、為目上視。惟臟腑氣血未至大虛,則餘毒不能內伏,治者失於清解,則毒瓦斯逗遛經絡,外不得泄於肌表,內不得入於臟腑,聚而不去,遂為之癰。甚者,頭項腦脅,手足肢節,盡皆腫痛。根淺者,易治。若根深蔓引,不獨一二處者,則為潰筋傷骨而成廢疾,或綿延日久而死。至於目赤者,肝血既虛,火乘空竅也。疥癩者,血虛伏熱,乃毒之最輕者也。

夫痘順者,其本疏,其毒微,自然易出易靨而無餘毒。險者,其本密,其毒盛,自然難出,雖靨而有餘毒逆者,或陷伏,或倒靨,幸賴脾胃素強,調治又早,是以症雖得痊而餘毒未盡,因乃發而為病,多犯疥癰,目赤,痘毒,藉此消除,故凡痂落而口不渴,身體元熱,大小便調,腹中無痛,精神漸壯,飲食漸加,痂瘢紅潤者,此無餘毒也。若身熱而渴,譫語驚搐,六脈浮洪。腹痛吐瀉,或小便赤澀,大便堅秘,精神昏憒,痂瘢赤紫,四肢倦怠,飲食減少者,此有餘毒伏藏也,便須審其表里虛實,及陽虛陰虛而加治之。然至痘瘡之後,則內外俱虛,最要避寒暑,戒先澡,以養其表;節飲食,遠房室,以養其里。倘表里失調,榮衛氣逆,皆可成癰成痘,豈必待因於何毒!故毒者,偏陰偏陽,勝之所致,豈真有形惡劣之謂歟!又不可因虛而概用溫補,蓋靨後原宜清解餘毒,但不可太用清涼,蓋氣血大虛痘癰治法,先宜審氣而論虛實,察部位而加引經以治,如頭加白芷、升麻、川芎∶上身倍加桔梗;手加薄荷;腰加桂仲;腿膝加牛膝、木瓜,是其略也。若氣實能食,大便堅者,則用排毒散以疏利之,食小氣虛者,則十宣散之類,以托里之。毒淺而小者,則用小柴胡湯,加減服之,外用拔毒膏以貼之,此治腫瘍之法也。若已成腫,則審其毒之重輕,或氣或血之虛弱,宜解毒而補托之,潰而成膿未破者,則用針以決去其膿,勿使內潰。如已潰破者,則一十全大補湯主之,兼略解餘毒,此治潰瘍之法也。然氣血易凝滯於溥曲之所,故痘毒多發於手肘腕處,足膝 中。其在手腕者,屬太陰肺,在足 在者,屬太陰脾,並宜解毒內托散主之。然癰由於痘,而痘為陽毒,故謂痘癰;多是實毒血熱,所以多用清熱涼血為主,然亦有氣血虛寒,元神弱者,而用涼血敗毒、必致成者不能潰,潰者不能斂矣。故貴合宜而用,藥不執方也。

夫痘毒蘊於肌膚而鬱熱不散,則榮衛不能營運,是以結為瘡癤,重則赤腫而成癰毒,未膿宜急解表消毒,令其易散,及已成膿,則宜涼血活血,解毒托里,使其易愈。

若膿已熟者,必須以針刺去其膿,外用膏貼不刺,則害傷筋骨,不貼則毒反內攻。然凡腫毒初起,血知痛色活,易種易膿易收者,是有元氣而赤淺,吉之兆也。反此者,凶之徵也。並發於十二朝內者,多在腿腳,因痘毒之氣,傳注在下也。生於湧泉沖陽者,凶。若成於足內踝太溪者,死,以毒發於腎也。若在十六朝外者,其氣已升,毒隨上達,故多見於上部及頭頂也,每多無事。凡痘後有遍身瘡癬,如疥如癩,膿血侵淫,皮膚潰爛,日久不愈者,此毒瓦斯瀰漫於皮膚,宜升麻葛根湯類主之。若因得掐成瘡者,只以百花膏余之。更有身發紅點,不腫不痛者,斑也,宜投化斑湯加玄參、地黃之類。

又有發為赤火丹瘤者,此惡候也。其毒紅腫作痛。手不可近,流移上下,宜內用小柴胡加生地黃激發,玄參化毒湯,外用砭法,去其惡血,否則,頭上起者,過心即死,足上起者,過心腎即死。

目病[編輯]

痘毒之為目翳也,自髒而達外,治法只宜活血解毒而已。蓋活血不至於熱,解毒不至於冷,五臟平和,其翳自去,切不可用點藥,反致損睛。若目閉淚出,不敢見明,惟黑暗處能開者,此羞明症也,及目中赤者,並宜洗肝明目散主之。若暗處亦不開者,此目中有瘡也,以望月砂散治之。若能開目,只視物昏暗不明者,此血不足也,宜四物加減主之,然多嵋肝腎有虧當以地黃湯料,其力更勝於四物。若胞高腫而不流淚者,乃脾經濕熱也。當從昇陽散濕。

目者,精華之所聚,清陽之所走也。其所以為病者有二。如赤腫暴痛,紅障遮睛者,此真陰不足,風熱外乘,病於有火者也,治宜先散邪,以治標,次為重濁滋水以治本,則濁陰自散,清陽自生,目得血而能視矣。如目無翳障,或生白膜,開目如平人,視物則不見者,此真陽不足,內脫精光,病於無火者也,治宜大益真陽,專從本治,元陽得生於中,精光自着於外。倘徒事養血,何以為如天與目而眸光明之用哉!若妄加清涼發散,則豈徒損目而已,此(張)之鄙見也。

咽痛者。雖雲餘毒,然症有數端,有風熱咳嗽,咽喉不利者,用甘桔防風湯。如咽痛壯熱。痘痕色赤。手足皆熱者。此餘毒未解也,用柴胡麥冬散。如咽痛而大便不實。

口渴飲湯,手足熱者。此脾胃虛寒也。宜五味異攻散。即手指初捏似熱,久捏則冷者,此亦脾胃虛熱也,捏宜人參白朮散。如咽痛而大便黃色,手足指熱,發熱作渴,面赤飲冷者,此胃中實熱也,宜瀉黃散,或射干鼠粘子湯 如平時向有咽痛,面色素白。兩足常冷,而痘後發熱面赤,作渴飲湯,上熱足冷咽痛者,此足三陽虛而無根之火上炎也。

即有臨時足熱之症,亦系陰虛火動耳。凡遇此候而在未痘之時,盒飯壯水之劑,以防臨痘腰痛音啞變黑歸腎之症,及既出既靨而有前候者,並用八味丸料,煎與恣飲,再用益氣湯類,助其脾肺,以滋化源,則火退髒而自愈矣。

二便秘利[編輯]

痘瘡之後,有因熱毒未解,並於小腸而小便不通者宜利之。利而不參通者。則宜升提清解,上竅通而下竅自利矣。更莫如清肺,肺氣清而下輸膀胱也。尤莫若養陰,腎陰得而自能行水也。若並於大腸而大便不通者,治宜下之,然痘後必虛,亦莫若養血,腸得血而自解也。更有泄瀉者。所屬有二,泄瀉而能食者,邪熱殺谷也。口渴者,邪灼津液也。脈盛者,內熱也。脈盛而數者。邪熱熾也。此為熱入大腸而泄瀉,宜清利之如食少不渴,脈微小者,此里氣虛,不能禁固水谷也。雖有小渴,亦津液耗損使然,治以理中湯加減。然至痘後,則氣血大虛。凡遇瀉利,多從溫補,寬可以不足之法治有餘,惟便痂皮膿血者,此熱毒入於大腸而利出,宜四物湯,加芩連之類。待其利儘自愈。不可 用劫澀也。

囊腫[編輯]

靨後陰囊腫痛,胞脹如瓜者,是熱結膀胱也。治法有三,或疏肝以令展其疏泄之權。或清肺以得下輸降化之職,或直取膀胱,清利其熱散其結氣,兼與利水,宜分虛實,以投所宜。實者,直治本髒∶虛者間髒治之,外用椒鹽蔥頭地膚子煎湯熏洗。以導散結氣可也。

嘔吐[編輯]

痘後嘔吐者,雖多主餘毒在胃,然有冷熱二症。如心煩作渴,食乳甚急,聚滿胸中,而後吐出如射,其人面色帶赤,手足心熱,居處喜涼,或吐而且渴且瀉者,此熱毒也。如乳食水漿而隨吐,其人面色青白,手足俱冷,二便清利,及吐而不渴,瀉而手足心冷者,此冷吐也。餘毒熱邪者,十有七八,胃虛挾冷者,十有二三。更有傷食而嘔者,但聞食臭即吐而不能食是也,宜木香大安丸。有渴欲飲水,水入即吐者,此名水逆,乃邪熱挾積飲上逆也,宜五苓散主之。

癮疹紫點風[編輯]

痘後有餘毒不散,發為癮疹者,癮者,隱隱而成疙瘩,抓搔瘙癢更多,其治宜內服解毒防風湯,外用活蜆水以洗之。若色紅而癢甚,抓破出血而猶癢者,此紫點風也,宜用荊防。草胡麻、生地、牛蒡、赤芍、丹皮、連翹之類。胡麻,三十六風皆治之,而搔癢者非此不除也,其疹者,皮間點點狀如蚊蚤所咬之跡,或如小疥子者是也,宜內服升麻葛根湯,不過隨其輕重疏解而已。

餘熱中風等症[編輯]

凡痘瘡自初以來,一向發熱,至於瘥後,猶不退減者,此毒在心也。然亦有虛實二症,如大便難,小便赤,能食而煩渴者,此實熱也,宜先解里熱而表熱自解。如大便不閉,小便不赤,坐立振搖,飲食不甚進者,此虛熱也,以保元湯,加麥冬、知母。

虛甚者,加炒黑乾薑,或熟附子少許,以引火歸源。更有痘瘡方愈,榮衛正虛,不知避忌,忽遇節令氣交,而乃八方不正之氣,乘虛而入,病為中風,遍身青紫,口漱涎潮,手足螈 ,身反強直者,治宜以消風散二三服,或有癮疹而愈。更有靨後,失於調理,以致陰陽偏勝,感冒風寒,寒郁為熱,熱盛生痰,風痰攻擊,心火肝甚,痰乃上升,迷塞心竅,是以忽然心迷仆倒,如癲如癇者,論治不出化痰清熱鎮心,然氣血大虛之後,風火多由假象,宜多從根本治之,先天腎不足者,地黃丸料主之;後天心脾不足者,十全湯主之。

夫餘熱者,本虛熱也。蓋痘毒一解,則陰陽俱虛,痘後猶產後也。所謂火從空發之義,其熱多發於午後,但觀兩臉赤色,是其候也。虛甚則發熱,熱甚則譫語煩,理之必然,切不可誤作熱治,此虛陽動作,謂之強陽,前後宜以保元湯,合四物湯加減,最要預為調理,否則,日久成疳,喉痛咽啞,眼病疳蝕,風搐筋牽,走馬牙疳諸疾,皆自此而作矣。若口疳不食,吹樂不應者,胃爛也,不治。

失音[編輯]

痘後失音,其症有二,咽痛而不能言者,此因毒瓦斯結於咽喉之間,乃痰壅作痛而不能言也,治宜清熱化痰,利咽解毒為主。更有心熱不能言者,是因心中邪熱未徹,腎虛不能上接清陽,雖有聲而不能言也,治宜清熱養心,滋陰益腎,以使坎離既濟也。

似瘧非瘧[編輯]

夫痘後忽寒熱如瘧,如期即發者,此因脾虛氣弱,失於將忌,重感風寒,蓋脾主人,所以如期耳,宜先以柴胡桂枝湯。發去新感表邪,後以調元湯加減主之。更有痘後氣血兩虛,是以氣虛生外寒,血虛生內熱,而似瘧非瘧者,切忌發散,惟宜大補氣血而寒熱自己也。

骨節作痛[編輯]

骨節作痛,俗名痘風,宜分氣血虛實。是毒非毒,是風非風,虛則補氣血之劑,略佐風藥,實則清涼之劑,亦略佐以風藥,風者治風,毒者解毒,仍須以養血為主,而風毒自化於中。若治之不愈,則大滋肝腎,蓋骨節之所,肝腎之屬也。

諸搐似驚(附厥逆)[編輯]

痘後有非時搐搦者,亦有二症,有因餘毒在於心,留而不去,熱甚生風,風火相搏者,其人則必喉中有痰,目直上視,面赤引飲,居處喜冷,治宜清心瀉肝為主。又有病後多食而胃弱不能勝谷,是以食蒸發搐者,其人則必潮熱而腹滿多煩,大便酸臭,秘瀉不調,或嘔吐腹痛,治宜為之消食佐以養胃,推揚谷氣而已。更有手足拘攣,屈伸不便者,乃血耗氣虛,不能榮養於筋,宜用十全大補湯,切忌誤作風治,反耗陰血也。更有痘後昏昧,不解識人,口常妄語。如邪祟狀者,此熱毒移入心包絡也,治宜清心調元。更有身不熱,口無妄,但卒然喜睡、狀如眩暈者,此因其人食少而正氣素弱,痘出又重,幸調理得當,毒解得安。然邪氣既解,則正氣將生,乃否極泰來之象,宜調元湯,輕輕少與咽之,待其自醒,不可擾亂人不知此,凡見悶亂,便將抱動呼喚號哭,神氣一散,為不救者多矣。更有手足如冰,名為厥逆者。若發於痘出正盛之時,則十無一生。若於病癒,氣血久虛,脾胃大困者,亦宜調元湯加減用之。

咳嗽脅痛[編輯]

咳嗽者,痘疹常症也。有寒有熱,有實有虛。如自初出而咳嗽,至今未愈者,此肺氣不斂也,宜斂之潤之。如咳而熱,大便難,小便赤,或咳出血,肺葉焦舉者,此熱毒也,宜清利之。如咳而大便溏,小便清,身無大熱,而不渴者,此為虛也,宜補益之。若向不咳而今始咳,兼有鼻流清涕等候者,此風寒外感也,宜疏散之。更有咳嗽而兩脅疼痛者,是餘毒在中而陰陽之氣不能升降也。《經》曰∶左右者,陰陽之道路,兩脅之謂也,治宜但為解毒順氣。然亦有氣血兩虧,陰陽不暢者,則宜調養氣血而所苦自己。

吐利蛔蟲及蛔厥狐惑疳蝕走馬疳赤白口瘡[編輯]

痘後而吐利蛔者,此熱毒入里,其蟲為熱所蒸而出,熱在胃即吐蛔,熱在腸即利蛔,利者黃芩湯,加桃仁、艾葉;吐者,黃芩半夏湯,加烏梅、川椒。更有素不吐利。

若聞食臭即吐而食已易飢者,此因胃虛已久,蟲無所食,故聞食臭即吐而食已易飢也。若吐蛔而手足厥冷者,是為蛔厥,並宜理中湯,加烏梅、川椒主之、切不可投以史君,檳榔之類。蟲未傷而入先困也。更有雖不吐利而內蝕臟腑,乃為狐惑之症,其人好睡,嘿嘿不欲食,如上唇有瘡,則蟲蝕其肛,下唇有瘡,則蟲蝕其髒,其聲啞嘎,上下不安,故名狐惑。亦因水谷久虛,蟲無所食,故內蝕臟腑及肛而外見唇口也。此候最惡,麻疹後成者尤多,治宜化慝丸主之。如便結者。則以桃仁承氣湯加槐子利之。若至唇落鼻崩,牙脫失聲者,不治。更有隻於牙齒齦肉潰爛者,此因痘 脫去,痰水浸潰,為疳蝕瘡也,宜用綿繭散敷之。若氣臭而血出者,此又名為走馬疳瘡,是由熱在陽明也,宜內用黃連解毒湯,外敷馬鳴散。若至唇腫而浮,穿鼻破頰,潰喉腐肉,飲食不下者,不治。凡口唇生瘡而赤者,名曰赤口瘡,熱在心脾二經也。白者,名曰白口瘡,又名鵝口瘡,熱在心肺二經也。並用洗心散服之。大便秘者,並用四順飲利之。然有脈微無力,脾元中氣虛寒,不能按納下焦。陰火上浮而為口瘡者,宜服附子理中湯即愈。

腹痛[編輯]

夫痘疹未出而腹痛者,斑毒內攻也。至於痘後,則毒瓦斯常解,無復壅遏而腹痛者,其症有二∶有因大便不通,燥尿作痛者;有因胃虛不能消谷而腹痛者。燥尿痛者,病在下焦,傷食痛者,病在上焦此皆手不可按者也。如原食少,大便常潤,忽爾作痛者,虛寒症也。此病在中焦,必喜熱手摩按者是也。上者消之,下者利之,中者溫之。

發渴[編輯]

夫痘遠發渴,亦是常症,惟至痘後毒解,則渴症亦當愈矣。如忽渴欲飲水者,是心胃二經受其邪熱,故乃咽燥膈焦而然也,必能食而大便秘,小便赤,舌燥咽干,宜人參白虎湯加黃連主之。若食少而大小便調,雖好飲傳伏湯,其咽間不燥者,此脾胃虛而津液不足也,宜人參麥冬散加減主之。如身熱作渴,手足微冷者,是脾胃氣虛,不能以行津液也,宜人參白朮散主之。如腹脹泄瀉,或寒戰切牙者,是脾胃虛寒也,宜十一味木香散主之。如泄瀉氣促,手足並受者。是脾氣脫陷也,宜十二味異攻散主之。

[編輯]

痘後盜汗自汗者,肌肉虛,衛氣弱,榮血熱也,治宜清心調元為主。盜汗偏於養陰,自汗專於補陽,此其治也。若渾身,如水而發潤者,或汗出如珠者,皆亡陽之症。治何益焉?

失血[編輯]

痘後失因者,多出餘毒熱邪。迫血妄行也。然因脾虛不能統血者亦有之。自鼻而出者,投以玄參地黃湯;自溺出者,則用八正散;自大便出者,則用桃仁承氣湯,先削其熱邪,次各導血歸經而已。如大便秘者,並用因順氣涼飲主之。然衄者,熱在衛而不動於內,溺便者,熱在榮而有傷於中,故衄症輕而便者為重,然陰虛火動而迫血妄行者。

宜養陰以斂之。若陽虛不能攝血而行者,宜補脾以統之,勿概用清涼也。

津液不足[編輯]

夫人之有津液,猶天之有雨露,海之有潮汐也。天無雨露則旱,海無潮汐則涸,人無津液則渴,甚至痘後變症喪亡。然若心胃間有熱,而火炎於上,乃少津液者,必主煩燥喘渴之疾。若臟腑有熱而火益於下,乃少津液者,必主狂叫閉塞之疾。若脾熱而少津液則渴瀉;肺熱而少津液則暖嗽;肝熱而少津液,則眼羞明;若風熱攻破咽喉,而少津液,則乃音啞;若用藥發舉太過而少津液;則乃潰亂;若骨肉虛而少津液,則肉 筋抽,骨節疼痛。治法貴分虛實,而大略不外乎除熱生津二者而已。然更有釜下無火,而鍋蓋乾燥者,當用水中補火之法,尤為生津液之源也。

狂叫喘呼[編輯]

諸燥擾狂越,皆屬於火。然痘後狂叫喘呼之症有二,或因熱毒尚存,不得發越者。

治宜清涼解毒,或從其勢而發之;或因臟腑熱燥而無津液者,治宜微加利水,以導心熱,蓋心火降,則腎水生而諸熱自退,又當兼用清熱滋陰之藥。若純利其水,則水大而燥熱益甚矣。

論調養[編輯]

凡當痘後,瘡疤柔嫩而未實,腸胃氣弱而未強,外宜謹避風寒,內宜調理飲食,犯時微若秋毫,成病重如山嶽,即根據法亦不宜太遲太早,太早則瘢嫩易風,太遲則皮燥生瘡,故必須遲月余,方煎荊芥及榆槐柳艾葉湯浴之,忌服升麻朴不入黃斬黃之劑,及食密水、西瓜,柿、梨、栗、橘、柑子、白果、酒糟、芥菜、蔥、韭、薤、蒜,獐、兔、雞、鵝、羊、牛鮮魚、生冷等物。所宜食者,腰子、豬肉、圓眼、胡桃、蓮肉、紅棗、淡齏、乾菜類,其甘甜之物,亦不可恣口、恐成口疳也。

預兆[編輯]

夫順祥者,福之基;妖孽者,禍之萌。凡出痘之家,最宜內外肅靜,吉之兆也。若有鴉鼠喧關,虛鄉火光,蝙蝠入室蔥志撲,人感犬哭無時,蛇呈非候,夜生怪夢,病見死人者,是皆不祥之兆,然外兆雖征而內修克謹,亦可轉禍為福也。

餘毒證治歌括[編輯]

痘瘡輕者自無乘,逆險從來有後災,不是毒邪根里得,或因調治誤中來。

痘後留邪作腫癰,或為結核論相同,但將毒瓦斯分深淺,莫使余梟透骨縫。

看在何經用引經,腫時不與潰時論,補中托里分虛實,決毒排膿視淺深。

毒散皮膚有數瘢,或為癮疹或成丹,丹瘤凝結從深論,癮疹分疏作淺看。

而今泄利又何如,治法難將一例拘,能食渴多知是熱,脈微食少又為虛。

泄瀉古人原有別,腸垢 溏分冷熱。若還膿血並痂皮,勿使湯丸輕止澀。

一向蒸蒸熱未除,治宜祥審勿差殊,便難煩渴方為實,清便飢疲本是虛。

終日昏昏似醉人,口中妄語若邪侵,誰知熱入心包絡,解毒安神泰字精。

沉沉喜睡不知人,飲食俱妄喚不醒,邪毒從今都解散,精神自此漸和平。

痘後須知氣血虛,百般疾病貴調持。若兼痂突瘢紅紫,解毒涼榮作有餘。

痘疹全集卷三十二(婦人科痘瘡)[編輯]

論女人出痘經至[編輯]

夫男女患痘,固無異也。但痘以氣為主,而血為附,故氣以煦之,血以濡之,一或不足,則變生焉。女子乃係陰質,十四歲已後出痘者,常恐天癸之行,榮血一走,衛氣隨虛,即成陷伏,惟斯異耳。然有痘疹發熱,卻非天癸之期,經水忽行者,此因毒火內動,擾亂血海,是以迫經妄行,未及期而至也。其瘡必多,其毒必甚,宜玄參地黃湯,涼血解毒為主,使熱得清,毒得解,痘得出,經水止,方無變患。如久不止,則中氣虛弱而成陷伏,十全湯補而托之。更有發熱之時,正值天癸之期,經水適來者,此則積污得去,毒亦稍解,熱隨血清而瘡自出,不須施治,更不必止之,惟過四日而猶不止者,是又邪乘血室之虛而迫血妄行,為內動中虛之症矣。宜先服小柴胡,加生地黃湯,以清血室之熱,後用十全大補湯,以補氣血之虛,令易出易發易靨可也。更恐經走則虛觸其惡氣,則痘乘虛多變,宜用芫荽煎湯,洗淨其外,兩以香艾揉熟去梗,淨布包果緊納陰中,時時更換,再服參、 、歸、地。升麻、僵蠶、蟬蛻之類。虛寒者,加入炒黑乾薑。

論女人經後證治並居經症[編輯]

以發熱之時適因經水方斷,是以血分空虛者,須早服柴胡四物湯,以防毒邪乘虛而入。若已憎寒壯熱,神識不清,見聞狂妄,言語錯亂,尋衣撮空者,此因血室空虛而熱邪已入血室。血室者,動脈是也。而肝主之,治宜四物湯,合導赤散,加麥門冬與安神丸,相間服之。更凡女子經閉者,謂之居經。滿而不瀉,病在心脾,瘡疹之毒,本屬於心。又脾為主者,心脾先病,則血室不行,沖任之間,已多積垢,勢必至於瘡疹之火,郁於命門胞戶之中,當出不出,毒邪留伏,致虛乘戾者,理所必矣。是故發熱之初,當即消除停垢,宜桃仁承氣湯主之,後以四物湯,合勻氣散加紅花、木通治之,固不可使其有盈,更不可使其有虧也。倘雖居經而痘起脹如常,飲食如故而無腹痛他苦者,亦不必過於治也。復有血海乾涸。經水不通而適逢出痘者,治法亦宜調其心脾、使里氣既和,邪無留伏而日外出,否則。毒郁衛任之間,二熱並發,互為攻聲,則血妄行不止,或毒不出而為喘息,為腹脹為陷伏矣。

論經後失音及陷伏[編輯]

凡女子出痘,經水忽行,乃暴音不語者,蓋心主血。舌乃心之苗,血去則心虛,心虛則少陰之脈不能上榮於血,故卒失音不語也。宜先以當歸養心湯、養心血,利心竅,待其能言,則以十全大補湯調之。更有因值月事大行,是以瘡不起發,不光壯,不飽滿,不紅活,頂平陷,色灰白,或青干黑陷者,此皆里虛之候,瘡復陷入也,治宜十全大補湯,奪命丹相間服之。如瘡胖脹紅緹,或瘡空中再出一番者,俱為大吉之兆。

若加脹喘促,譫妄悶亂,寒戰切牙,手足厥逆者,必死之症也。

論崩漏出痘[編輯]

凡女子一向崩漏未止,氣血已虛。若再感患瘡疹,則必不能以任其毒,宜用十全大補湯,以補氣血為主,若灰白平陷,難發難漿者,加熟附子一二片,使里氣充足,毒無停留而自能飲食,自能起脹庶可保全,否則倒塌不治矣。更凡正當起發泡漿之時,最宜表里無病,飲食如常。若遇經行過三日而不止者,人但慮其穢氣觸動,殊不知身中之血一去,百脈之氣皆虛,毒邪乘虛陷入,或難灌漿,頂平形塌,或為黑陷,灰白色矣。惟元氣素壯,又能食者,必無是變。如氣虛食少之人,未有不如是也,宜十全大補湯主之。若虛甚者,則少加熱附子可也。然服此而出贈痘者為吉。若寒戰切牙,喘急腫滿,手足厥冷者,此為內脫,不治之症矣。

孕婦出痘(附臨產產後)[編輯]

凡孕婦出痘,熱能動胎,胎落則氣血衰敗而痘不能起發灌漿矣。故始終以安胎為主,外用細軟之帛,堅兜肚上,切不可用丁桂燥熱之品,及食牛虱毒物之類,以致觸犯,其條芩、白朮、艾葉、砂仁之類,與候相宜者,采而用之。其初發熱,則以參蘇欲發之,痘既出後,則多服安胎飲保之。渴者,則用人參白朮散加減,泄者則用黃芩湯合四君子湯,內加訶子。血虛者,則以四物湯加牝藥,色灰白而起發較遲者,則用十全大補湯,去桂服之。總之,不問輕重,悉以清熱安娠為主。更有孕婦出痘,正當盛時,勿臨正產者,熱必氣血俱虛,亦只以十全大補湯,大補氣血為主,虛寒者少加熱附。若腹中微痛者,此惡路未盡也,宜四物湯加乾薑,桂心、木香。黑痘,用熟地黃而去芍藥,蓋恐寒涼有傷生氣,然有當用者,酒炒用之。若寒戰切牙,腹脹不渴,達足冷身熱者,此乃脾胃內虛,外作假熱也,宜參、 、歸、附、木香之類。一二劑而愈者,吉。不者,凶。若孕婦肥胖者,則氣居於表而歡於內也。人參可多,黃 宜少,多加帶殼縮砂,切忌脫蒂果子之類。至有痘漿收靨,忽作泄瀉口渴飲水,小便短少,其痘胖壯紅潤者,此內熱也,宜用五苓散內加黃芩、芍藥之類。若滑泄不止,食少腹脹而足冷,痘色灰白,脈細無力者,此犯五虛必死之症也。

一凡方產之後,或半月左右,適逢出痘者,此無胎孕繫纍者,氣血尚虛,治宜大補榮衛為主。若痘出多者,則加連翹。粘子之類。大便自利者,則用肉果、炮姜之類。余即照常一例而治,不必多疑,反生他誤。至於孕婦出痘,在於初出之時,胎落者,則血氣雖為大虛,然熱毒亦因走泄,兼之未經起脹灌漿,則血氣未曾外耗。倘痘非險逆,加以大補托里,每多可生。至於收靨之時,胎落者,則毒已出表,消散亦多無事,但重虛而元氣易脫,倍宜補益耳。若正當起脹灌漿而胎落者,則氣血衰敗,內外兩虛,既不能遂毒以外出,則毒必乘虛而內攻,為不救者多矣。

婦女瘡疹證治歌括[編輯]

女人疹痘最難醫,陰血時常有日虧、待得疹瘡將發日,只愁天癸又當期。

發熱經行非正時,火邪迫血血奔馳,急須涼血停為美,莫待中虛悔卻遲。

發熱期逢經水行,毒邪得解免煩蒸,過期不止須當慮,補氣溫令冷出勻。

發熱適逢經水斷,血室空虛防他變。若然譫妄神不清,熱入血室治勿緩。

女子居經日已余,豈堪瘡疹病來加,卻愁血海停污垢,更怕胞門伏毒邪。

崩漏無時血已枯,瀉而不滿髒中虛,豈堪當此天行病,濟弱扶危救弱軀。

妊娠瘡痘治尤難,惟有安胎法最先,不可令胎輕觸動,胎元觸動命將殘。

瘡正甚時臨正產,幾人束手功莫展,消除惡露相時行,補益元神體忌憚。

產後如逢出疹瘡,此時胎去免憂惶,只須補益收功效。若犯寒氣生氣傷。

痘疹全集卷三十三(麻疹門)[編輯]

麻疹碎金賦[編輯]

疹屬君火,氣本少陰傳於其子兮,故為胃脾之證,乘於其妻兮,現乎皮毛之分,亦胎毒之所發,因疫癘而後成咳嗽噴嚏兮,辛金煉於丁火,頓悶淚出兮,君主御乎將軍,迎而奪之兮其鋒易挫,隨而堅之兮,其銳難勝。如折勾萌兮,斧斤不用,敬待燎原兮,玉石俱焚,其色如斑,兮抬之有跡,其形似痘兮,視之無津,朝出暮收兮,發之於陽,暮出朝收兮,發之於陰。變化莫測,出沒靡定,大抵受亦未惡黑,治者喜涼而忌溫。赤如點朱兮光,明彰顯之象,黑如灑墨兮,火郁曛昧之甚,制以酸涼兮,收炎光於麗澤,投以辛熱兮,縱赫曦於重明。痘欲盡發而不留,疹欲晝出而無病。或邪氣之郁遏兮,留而不去。或正氣之損傷兮,困而未伸。毒歸五臟,變有四證,毒歸脾胃兮,泄瀉不止而變利。毒歸心肝兮,煩熱不退而發驚。咳嗽久而血出兮,毒歸於肺。牙齦爛而疳蝕兮。

毒歸於腎。輕者縱制以鄉善,平之有功;重者,拒敵而肆惡,攻之不勝。牙若脫落兮,崩砂之狀可畏。聲若啞嘎兮,狐惑之證難明。應出不出兮,發之須曉。應收不收兮,解之應明。色淡白兮為虛,宜溫養血,色紫黑兮血熱,宜化毒清。發不出而煩躁兮,虞不能臘。黑不變而譫妄兮,食不及新。蒸蒸兮,色赤痢。滴滴兮,胸高肩聳。疳爛兮漏腮缺唇。休夸三世之妙手,難留一息之遊魂,豈不聞誤服湯丸兮,不如勿藥,又不見特犯禁忌兮、可以自省。愛吃咸酸兮,咳嗽連綿而未已。喜啖生燥兮,火熱燔灼而不寧,甘甜過而齒齲,生冷多而糞清,雞則生風之畜,魚則動火之鱗,雞魚貪而亂食,風火併而後舋,邪反滋甚兮,為斑疹而不息,毒反深入兮,值疫癘而再經,斯則疹之遺毒,亦若痘之餘證。

金鏡賦[編輯]

麻雖胎毒,多帶時行,氣候暄熱,傳染而成。發也與痘相類,變也比痘匪輕,先起於陽,後歸於陰,毒盛於脾,熱流於心,臟腑之傷,肺則尤甚,始終之變,腎則無症。

初則發熱,有類傷寒,眼胞睏倦而難起,鼻流清涕而不,咳嗽少食,煩渴難安,斜目視之,隱隱皮膚之下,以手摸之,磊磊肌肉之間,其形若芥,其色若丹,出見三日,漸沒為安,隨出隨沒,喘急須也。根窠若腫兮,疹而癮;皮膚如赤兮,疹猶斑;似錦而明兮,不藥而愈∶如煤而黑兮,百無一痊。瘡疹既出,調理殊難,坐臥欲暖,飲食宜淡,咳嗽涎沫,必禁酸咸,忽生喘急,肺受風寒,心脾火灼,口舌生瘡,肺胃蘊熱,津液長流,有此受症,治法不同,微汗則邪無蓄,便利則毒無壅,喉痛煩渴,解毒為先,譫妄恍惚。清心是尚,腠理拂郁兮,即當發散,腸胃秘結兮,急與疏通,顏色紫黯而血凝兮,疏壅涼血,頭面木起而氣滯兮,透托升提。鼻衄者,不必憂治,邪從衄解。自行者,亦毋遂止,毒以利松,麻後多痢兮。熱毒移於大腸,咳嗽喉痛兮,痰熱滯於心胸。

口渴心煩,法在生津養血,飲食減少,治宜調胃和中,此是麻之大旨,玄與悟之無竅。

論疹與痘治法[編輯]

麻者,即疹也。毒者,即火也。痘疹皆胎毒所發,痘子大而 腫者,少陽三焦火也,陽道常饒,故大而腫。疹子小而細密者,少陰心火也,陰道常乏,故小而密。痘毒出於髒,疹毒出於腑,髒屬陰,陰主血,故痘有形而有汁,腑屬陽,陽主氣,故疹有形而無漿。痘有寒而有熱,疹則有熱而無寒,為症既異法亦殊,痘宜內實,可用補劑,疹忌內實,只宜解散。毒雖一而發則殊,治法因而有變也。其初出之際,痘防表虛,不可過表,疹貴出盡,過表無防,既出之後,疹則補陰以制陽,痘則補氣以生血,蓋疹熱甚,則陰分煎熬,血多虛耗,況既出即解,惟慮陰虛火動,餘熱難清耳,故宜滋陰清火。凡燥悍之劑,首尾當深忌也。若夫痘瘡既出,必賴氣以拘血,血以附氣,相濟成功,起脹灌膿,結痂後已,非若疹子出透,已無餘事也。然麻疹多見肺症者,以心肺屬陽而位乎上。心火旺則肺受之,故觀其咳嗽者。火炎上而肺葉焦舉也。鼻流清涕者,鼻為肺竅在目也。手掐眉目唇鼻及面者,皆肺熱症也。故治疹專以心肺為主,然發熱之初,與傷寒相似,但疹子則面浮腮赤,咳嗽噴嚏,鼻流清涕,其淚汪汪,眼胞浮腫,噁心乾嘔,呵欠喜睡,或吐瀉,或手掐鼻面眉目,是皆疹候也,治宜升麻葛根湯。雖寒勿用桂枝,雖虛勿用參術,雖嘔而有痰,勿用半夏南星,並忌誤作傷寒汗下,汗則增其熱而為鼻衄,咳血口瘡,咽痛煩躁,目赤二便不通,下則太虛其里,或為滑泄,或為滯下,此治之略也。如手足梢微溫,一身盡熱,惡寒無汗而色青摻而不舒者,是傷寒之熱也。如手足稍微溫,發熱有汗,面赤而光鼻,流清涕者,是傷風之熱也。如午前發熱,目胞高腫而黃吐利,腹疼頭額肚腹倍熱,或晝熱夜涼,及上熱下冷者,是傷食之熱也。如手掌心有汗,手絡脈微動而色青紅,時作驚惕者,此驚熱也。如唇紅病赤,二便俱閉,肋下有汗,身熱而倍能食者,此風熱也。惟痘疹熱者,則四髒之症俱見,然以上諸症,久不去則內外感發,所蘊痘疹之毒,亦能乘間而出矣。

論諸熱誤治發斑疹[編輯]

斑疹一症,多因諸病發熱調治失宜,血分壅熱不得宣泄,沸騰肌表而為點也。故有專因麻疹發熱者,自當表發。若一遇發熱,不識何病,便加麻疹名目,姿妄行下攻托,以致血熱壅盛,迫血逆行,沸騰於肌肉之間,如擊水過顙之象,實非疳疹之本症乃。

因藥峻攻,猶傷寒熱極而為斑也。其點雖見,而血分已受煎困極。更有血滯血枯而終見點者,醫家欲踐其言。用藥峻發,不見不已,斑疹本為血熱之所化,血無是病而必灼以成之。其為用也,更甚則實死於藥而不死於斑疹,故諸發熱,隨所因調治得宜,則所必然!復謂疹毒未清,誤加清涼解毒,以治熱毒有餘之藥而攻元氣受傷之病,欲不死,焉可得乎!張治斑疹見點之後,壯熱昏沉,喘促煩躁,口渴不食,泄瀉吐蛔,或頭面先沒,額熱身烙足冷者,俱用峻補真陰真陽,一二劑而熱退神強,能食便調,而有案另陳於二十卷證治方按之內,幸高明詳之。蓋血為火迫而成形於外,則經絡之陰其消耗可知,陽氣浮越於表,則少火之髒納於丹田者,其衰敗可知。水火既已兩亡,則脾元何能運用,中氣之大傷,不待言矣。若不峻補真陰真陽,何以為保精氣神而負生身之用耶!吳鶴皋曰∶以參 桂附而治斑者,法之變也。醫不達權,安足語此,但桂純走陽分,亦非所宜。若不兼以陰藥,何能制其潛熱,況功疹陰分大傷者乎!《經》曰∶陽強不能密,陰氣乃絕,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誠百病求生者之至理也。

論麻疹屬腑治法[編輯]

夫陰陽交媾,火毒遺焉。男子陽盛,則淫火中於氣,而為麻毒發於六腑,腑屬陽而為氣,故疹有形而無汗。是以發熱之初,大與血分煎熬,首尾並宜滋陰補血為主,不可一毫動氣。女子陰盛,則淫火中於血而為痘毒,發於五臟,髒屬陰而主血,故痘有形而有漿,是以發熱之初大與氣分搏擊,治宜涼血補氣為主。此以痘疹大概言之,然氣血虛實不同,未可一例而斷也。凡看麻疹之法,多於耳後項上腰腿先見,其頂尖而不長,其形小而勻淨,色紅者,兼火化也,宜用牛蒡、連翹、升麻、骨皮、知母之類。色白者,血不足也,尤宜當歸、赤芍、紅花之類。色紫乾燥暗晦者,火盛毒熾也,宜發表解毒,而兼滋陰涼血,則熱自除。所謂養陰退陽也。若至黑色者,則熱毒熾極不治,惟下之以圖萬一。凡疹出之際,功忌風寒生冷,否則,皮膚閉塞,毒瓦斯壅滯,遂變渾身青紫,或復隱沒,毒反內攻,煩躁腹痛,氣喘悶亂,危亡頃至矣。若初出反沒,未見惡症者,重加表發,或有得生,然諸斑疹雖屬陽症實多內,內傷乳食脾胃不足,是以榮氣逆行而然,故虛火內熾,灼其陰覆於外,火內熾者,陰已虧極也。陰覆外者,陽亦外走也。(張)按∶古人以疹屬少陰心火,以其色赤也,故多乘肺而見咳嗽諸症。斑屬陽明胃火,以胃主肌肉也。只疹多實熱,斑有假陽為定論,然斑疹總屬腑症,為血之餘而疹亦見於肌肉有形無汁者也。近來發熱日久而見疹者,亦不外乎榮分熱極,陰血沸騰,即屬斑類,故不必以斑疹分,但當以虛實判,實者正治,虛者從治,斑之實者,即以古人治疹之法治斑,疹之虛者,即以治斑之假陽者治疹,天之氣化轉薄,人稟元氣愈虧,即病之實者,邪氣實非真實也。病一退而正氣即虛,乃真虛也。今醫徒守古人治疹多實熱之論,寒涼肆進,壯實者,根本原固,故中標症清解而即愈,怯弱者、不耐疾病,經此多日壯熱,早已陰虧氣弱,再加疏表解毒寒涼,以有形有餘之藥,攻無形所變之虛,不知陽毒之有餘,實由陰血之不足,舍其實在湯,去人參而用治麻疹之危困者,屬有神效,可見難作實熱為定論明

論疹中咳嗽吐利咽痛口渴[編輯]

疹子發熱之初,其點未見而咳嗽咽疼,上氣喘急,面目浮腫,時臥時起,心煩口乾者,此毒火內蒸而肺葉焦舉也,宜甘桔湯合人參白虎湯加減主之。若初發熱而吐利者,此邪火內迫上焦則吐,下焦則利,中焦則吐利並多,治宜解毒發表清涼,不可收澀吐利也。若里急後重而為滯下者,則少加大黃以微利之,是為純熱之症不可以作寒論,宜於疹家吐利求之,勿從吐利滯下而治。若咽喉腫痛,不能飲食者,宜甘桔湯加牛蒡子之類。若渴欲飲水者,此邪火外入,心火內炎,是以肺焦而胃干也。初發熱而渴者,則用升麻葛根湯,以表暴其邪,疹出而熱毒自解出後而渴者,則用花粉、麥冬合黃連解毒湯主之,其所宜飲者,綠豆燈心灼米湯,以生津解熱而已。若恣飲冷水,重則毒瓦斯內攻不救,輕則變成水蓄之症,水入於肺則喘,喘為咳;入於脾則為腫,為脹,為自利;入於胃,則為吐,為噦;入於心,則為悸為驚,或為煩悶;入於肝則為肋痛;入於腎與膀胱,則為小便不利,為囊腫,且餘毒不清,變現諸症矣。

論治疹當隨時令不可執用寒涼[編輯]

夫痘喜溫暖,疹喜清涼,人皆知之,殊不知,痘當成實,而過暖亦爛。疹子初出而過涼難形,治者須察時令寒暄,隨機處變。知時大寒,則以桂枝葛根湯發之;大熱則以升麻葛根湯,合人參白虎湯發之;不寒不熱,則以防荊散毒發之。如兼疫癘之氣,則以人參敗毒散發之,須致溫涼得所,則陰陽自和,而疹自然盡出,出盡即解,豈若痘之必膿必靨而後己哉!雖然更有赤白之別存焉,赤疹必遇清涼而後解,白疹必遇溫暖而後消。更有明是疹子而至發熱六七日己後,卻不見出者,此皮膚堅濃,腠理閉密,又為風寒襲之,或曾有吐利,是以氣弱乃伏者,治宜急用托里發表之劑,外用胡荽煮酒噴之。如久不大便,是以毒甚於里而內伏不出者,則用涼膈散,加牛蒡子發之解之。如再不出,腹中脹痛,氣上喘促,昏悶譫妄者,死症也。《經》曰∶邪氣盛則實,然邪既盛矣。非汗散何由而除,然發表不遠,熱非辛熱,何由而解,但疹本屬陽,兼之首耗陰分,所以藥忌燥焊者耳。奈世竟以寒涼概濟。如始而用之則血凝毒滯,且火發而驟遏之,則熱毒難出,終而用之,則戕賊胃氣且有餘毒而冰之,則邪難外解,逗留經絡。為目疾滯下諸患矣。唱曰∶疹要清涼痘要溫,清涼者,豈寒涼之謂歟!總宜觀邪之盛衰。

時之寒熱。如冬天不獨不加以寒涼之劑,更有糟煮芫荽外擦之法。夏月則肉分開張,辛熱之品,固所禁用,既芫荽性略辛,雖為疹中要品,亦所當忌矣。

論疹出宜快並顏色輕重[編輯]

夫痘瘡出自五臟,五臟屬陰,故頭面宜先見,稀少者為佳。麻疹出自六腑,六腑屬陽,故頭面宜多見,成粒淡者為愈。痘瘡貴三四次陸續出者為佳,麻疹則貴一齊涌盡而便覺者為妙。凡以火照之,遍身如塗朱之狀者。此乃將出之兆,其形細密,見點鮮紅,與痘瘡密者相似,但疹子隨出隨沒,非若痘子以漸長大也。粒粒成瘡,非若斑之皮紅成片如蚊密之跡也。然疹痘之色,不可同論,痘色最厭繁紅而疹偏喜通紅,蓋疹發於心,紅者,火之正色也,若色淡白者,是心血不足也,宜養血化斑湯主之。如色太紅艷,或微紫者,是血熱也。或出太甚者,並宜大青湯主之。若色黑者,是死症也。如勿鼻血者,邪從衄解,反為佳兆。

辨疑似[編輯]

夫疹之妝出,似痘似斑,不必言矣。更有變蒸發熱,常見紅點者,此腠理開而肌肉嫩,血分有熱,系沸騰見於肌肉也。是雖似疹,治法但宜調和氣血而不必疏表也。驚風愈時,亦見紅點者,此氣血己和,邪氣將散,乃愈兆也。皮膚癢極,搔之腫濃塊若雲頭者,此風熱挾濕,為丹為風,並皆不在疹例也。凡發熱而即出者必疹,發熱而難出者必痘,可見毒之深淺也。然從來疹出,以六時為準,朝出暮回,夕形旦沒,何今之出,或熱二三日,或四五日,及其沒也。必待二三日,或三四日者,何歟?蓋昔人淡泊節愛,腑毒原輕,故雖感時毒易透易回,今人膏粱爆炙,寒暄素逆,稟元則薄,受毒偏深,是以稍有所觸,則勢便沉 ,故疹同也,惟人異耳。若疹後入熱不退,變成痧癆,況疹初發,血分大傷,餘毒久熱,殘陰益竭。若不大為壯水,焉能以制陽光。

辨輕重[編輯]

凡疹發熱之時,胸腹肩背先見者,是宜謹避風寒,投以升發之劑,令其頭面腮頤透出為主。倘周身未見,兩脅先形者,並兩頤腫脹,色同胭脂,皆甚危之症也。紅色潮潤者佳,紫氣者重,黑色者危,白色者血少,回後紋黑者餘毒也。

詳疹諸名[編輯]

夫麻疹浮小而有頭粒,隨出即收,不結膿泡,北人謂之糖瘡,南人謂之麩瘡,吳人謂之疹,越人謂之 ,古所謂之麻,聞人氏謂之膚疹,然此與前所謂脾為疹者不同。小兒有出一二次者,及出一兩日數少,並出在痘前者,名奶疹子。若出稍重而日數多,並出在痘後者,名正疹子。初出與痘相似,但痘發於髒屬陰而本深,故難出難收,藥於溫為宜。麻發於腑,屬陽而本淺,故易出易收,藥於清涼為合,然有麻疹症候俱同而其如風疹疙瘩,或擁起如去頭,色赤成斑隨見隨沒者,並如粟米頭粒,三番俱見而不四日後方收者。皆謂之麻疹,照常發表,惟圖出透自愈也。

奶麻子[編輯]

有小兒初生,尚未盈月,忽遍積身紅點者,此即俗呼奶麻子也。由胎中受熱,又適染時行,故生下便發,然臟腑嬌脆,氣血未固,不勝湯丸,故宜大劑,乳母服之,然疹在大熱未退,飲食宜節,此與傷寒同也。毋宜食淡茹齊,切忌風寒及冷水瓜果之物,犯則皮毛蘭,與毒瓦斯難泄,遂變紫黑而死矣。即極渴欲水,只宜少與蔥白湯,以滋其渴,使皮竅中微汗潤澤,毒得盡解也。最禁雞魚炙爆,鹽醋五辛,梅桃糖蜜,香鮮之物。

奈病家但知藥上求全,勿於飲食檢點。倘調攝得宜,雖不藥可等於中醫。若服藥而矢調攝,雖上工亦莫可施其巧也。

孕婦出疹[編輯]

孕婦出疹,當以四物加減而加條芩、艾葉,以安胎清熱為主,胎不動而麻自愈矣。

然熱毒蒸胎,胎多受傷,但胎雖傷而母實無恙也。蓋疹與痘不同,痘宜內實,以痘當從外解,故胎落而母亡,疹宜內虛,以疹當從內解,故胎落而母存,雖然,與其胎去而母存,孰若子母兩全之為愈也。且古人徒知清熱以安胎,不思疹未出,而即以清熱為事,則疹難出而內熱愈深,是欲保胎,反足以傷胎也,宜清揚表散則疹出而熱自清,繼以滋陰清解,則於疹於胎,兩得無礙,不安胎而胎自安矣。且艾果、砂仁,性溫而香,肺氣大傷之後,復當香燥之藥,咳嗽喘促,皆能動胎,水涸金枯,何能長養,徒存安胎之名,確有損胎之實,張不敢遵賢之成法而害後人之生命也。

論相夾相傳[編輯]

人未疹而先有他症者,謂相夾疹而變他症者,謂相傳病家,畏其相夾,醫家畏其相傳,何也?蓋如驚風等症,一遇發疹,並所夾之症亦愈者。所謂由內達外,六氣相乘,其毒同比而解也。每有疹毒未透,疏解未清,調理失宜,變為他症而致危困者。所謂由表入里,毒滯於內也。疹後其宜慎乎

麻疹門雜症[編輯]

凡發熱之時而遍身汗出者,此毒從汗散,玄府開而疹易出也。若鼻中出血者,此毒從衄解,俱不可止之,皆得發散之義也。惟汗出太多,血出不止者,此火毒逼迫太過,致液妄流而血妄行也,宜以歸、芍、芩、連、生地、浮小麥之類,以止其汗,或人參白虎湯、黃連解毒湯主之,更以茅花、歸頭、生地、甘草、丹皮、玄參、粘子、連翹之類,以止其血,或玄參地黃湯主之。遲則汗多而元氣虛,血多而精神散,變成壞症矣。

瀉利[編輯]

疹出之時,自利不止,或瀉稀水頻數者,最為惡侯,但看其疹。若遍身稠密紅紫者,不妨,蓋非瀉則郁遏不解,惟宜清利,疹一發透,自然瀉止。若疹已收而瀉仍不止者,疹必未盡,宜用清托,並分利之,切不可用訶子、肉蔻澀滯之藥,致變腹脹喘急不治之症矣。

論餘熱餘毒[編輯]

夫疹子出沒常以六時為準,假如子後出者而午時即收,午後出者而子時即收,蓋午後為陰,子後為陽,乃陰生陽成,陽長陰收之數也。旋出旋收者為輕。若一出三四日而不收者,乃陽毒太盛,宜大青湯解之。然瘡疹非熱不出,既出而諸病悉解身涼者,此為正候。若既出而熱甚不減者,此毒壅遏未除,亦宜大青湯,以解其表,便澀者,則用黃連解毒之類,以解其里。更有煩悶不寧而吐利者,同此意而變通之如有逡巡不出者。

乃風寒外束,皮膚閉密也,宜荊防敗毒散之,疹盡出而煩躁吐利自愈矣。然疹子之出,須使其毒盡解。若不盡解,則毒蓄於中,壯熱日久,枯瘁成疳,或成驚闡泄痢,或咳血喘促,或作疳 而死。

痧疹者,肺胃二經之火熱而為病也。注兒居多,大人亦時有之,殆時氣瘟疫之類歟,治法當以清涼發散為主,藥用辛寒、甘寒、苦寒以開發之,惟忌酸收,最宜辛散,辛散如荊芥、西河柳、干葛、石膏、鼠粘、麻黃;清涼如玄參、竹葉、天花粉,青黛、薄荷;甘寒如麥冬、生甘草、蔗漿;苦寒如黃芩、黃連、貝母、連翹。隨證輕重,制大小,中病則已,毋大過焉。

痧疹初發咳嗽,宜清熱透毒,不得止嗽疹後咳嗽,但用貝母、苦梗、甘草、薄荷、天花粉、玄參、麥冬,以清餘熱,消痰壅則自愈,慎勿用收斂之劑。多喘者,邪熱壅於肺也。慎勿用定喘藥,惟應大劑竹葉石膏湯,加西河柳兩許,玄參、薄荷各二錢。心熱勢盛者,即用白虎湯,加西河柳,忌用升麻,服之必喘。疹多泄瀉,慎勿止瀉,惟用黃連、干葛、升麻、甘草,則瀉自止,疹家不忌瀉,瀉則陽明之邪熱得解,是亦表里分消之義也。疹後泄瀉及便膿血,皆由熱邪內陷也。大忌止澀,惟直升散,仍用或麻、甘草、干葛、黃連、白芍藥、白扁豆,便膿血則加滑石末,得必自愈也。若果上熱下寒,上實下虛之症,當作虛論,以從治之法治之,不可以寒涼正治也。如冬天寒甚,疹毒郁於內而不得透出者,不得誤投寒涼,如石膏、竹葉、西河柳之類,宜用荊、防、蟬蛻、羌活、蔥白、芫荽之類,再加蜜酒炒麻黃一劑即止,亦勿過用。

疹後牙疳最危,外用牡黃牛糞尖, 存性,研極細,加真片腦一分,研勻,吹之,內用連翹、干葛、荊芥穗、升麻、玄參、黃連、甘草、生地黃水煎,加生奉角汁二三十匙調服,緩則不可救藥。若脾氣虛寒,不能按納下焦陰火而為牙疳口瘡者,又宜理中之類,火自退舍,總宜憑脈用藥,勿以麻疹熱毒為定認,蓋諸病有初、周、末,異之迥殊也。

疹退之後,微微咳嗽者,此作餘毒未盡也,用清肺飲,加消毒飲主之。若咳甚氣喘,連聲不住,名為頓嗽,甚則飲食湯水俱出,或咳出血者,此熱毒乘肺也,宜多服麥冬清肺飲,加連翹主之,若見胸高如圭肩聳而喘,血退場門鼻,擺首搖頭,面色,或白或青,或紅而枯黯者,不可治矣。然亦有肺氣虛而發喘,連聲不已,無咳嗽血出嗆食之症者,宜清肺飲,倍加人參,不可的確於肺熱之一端,純用清肺解毒也。

疹子與痘似輕,然調治失宜,其禍反不旋踵,蓋痘由胎毒而發,情勢多少輕重吉凶,自可預斷。疹由感受時氣而發,輕者可重,重者可輕,皆在於調治有方,故藥餌飲食禁忌。此痘家尤宜中節,痧後生瘡,榮分餘熱未盡也,宜金銀花、荊芥穗、連翹、玄參、甘草、生地、鱉虱參、麻黃、連木通,濃煎飲之。痧疹不宜根據證施治,惟宜治本。

本者,手太陰並陽明二經之邪熱也。解其邪熱,則諸證自退矣。

論壯熱煩渴口鼻腐爛等症(錦囊添加)[編輯]

斑疹本為肺胃火毒,故壯熱煩渴,喜冷浩飲,此其常也。然即縱其冷凍飲料,則冰遏熱毒在內,且津液遇冷則凝,而燥渴益甚,況胃喜涼飲而惡熱,得冷入口,勿論虛實,無不爽快也。腸喜熱飲而惡寒,流寒下焦,勿論虛實無不受傷也。輕則激其虛火上升,寒熱不已,重則迫其熱毒下注,瀉利無休。更有誤以煩渴喜冷為實熱,峻用芩連苦寒之藥,殊不知火之有餘,由水之不足,即渴者,乃臟腑津液燥槁而為病也。少火變為壯熱,宗氣已亡於中,孤陰外覆肌表,榮道已竭於里。若不求陰陽至理而調之,徒以時行外染之客病為主治,壯者因循日久而愈,弱者悠忽變症而亡,故凡有壯熱煩渴,視此可以例推矣。奈何北方凡患熱病喜冷者,謂之咯水病,病家則任飲涼水,醫家則峻投寒藥,以致愈飲愈渴、愈寒愈熱,逼其浮越之虛陽,盡耗於肌表,必致身冷而已,獨不思溫能除大熱之語,何也?要知千變萬化之病,多由身中之火,不安其位,衛沖巔頂則頭疼,越於肌表則身熱,浮於頭面則臉紅,客於會厭則咽痛,得其平則安其位,外邪不能入而為真陽之正氣。失其常則離其位,外邪得入,即陽氣而變為火矣。何時師治熱病者。泛雲邪熱,日以苦寒為事,豈人身上之熱,另有身外之火乎,此即本人身內之火。

發越而為病也。惟出實火太過者,暫以寒涼折之,中病即已,斷無有去之理也。未者,飲水餐冰不已,盡將陽氣趕出。以致手足厥冷,龍雷無可藏納,上迫而為胃爛口臭,睛紅舌黑,榮失氣運,凝滯成斑,獨現於足。夫斑疹屬火,火性上炎,故多見頭面。今獨現於足者,陽氣已絕陰,氣凝位,名死血斑也,不治。是皆陰極似陽之假熱而誤用寒涼之過也。至於唇口腐爛,甚至頰穿唇缺,鼻爛目傷者,似乎熱毒也。孰知陽氣者,所以充皮毛,堅筋骨,密腠理,以衛護於外者也。陰血者,所以榮脈絡,潤肌膚,滋陰髓,以榮養乎里者也。面為諸陽之會,目為至陰之精,鼻為宗氣之竅,一身之氣血運至鼻面者,非至清至精者,不能達之。苟一旦陽氣耗散於外,失其衛獲之權,陰血燥槁於里,失其榮養之職,於是五官精華衰涸,則陰翳之火乘虛而迷空竅,流灼為害,猶龍雷之焚毀萬物甚速也。況多餘熱不退而為痧勞者,是昔氣血本氣為病,有何毒乎?治之者,能明此理,惟使太陽一照,龍雷頓息,真陽一僉,陰醫自消,真陰一生,虛陽自化而榮衛各得其職矣。蓋無形生出有形之假火,須有形生出無形水火之真藥以調之。蓋造化之理,皆生於無。凡有形者,皆非真也。奈何一見壯熱紅點,便作有形實利,以攻有跡之藥而投無形之虛,以致變現百出。病欲不死,焉可得乎!(張)於乙亥年,因刷印是書,附糧艘北上,時斑疹在行而甚危,諸醫或用表托,或用清解,俱莫能療。有身體俱見而面上隱隱退縮,壯熱喘嗽,煩躁不食泄瀉者;有身面俱見而赤壯熱,喘嗽煩躁,不食泄瀉者,要知皆陽外越而陰內竭,中氣弱而肺氣傷,其火之有餘乃由水之不足。昧者,概麻疹餘毒,然不知實系氣血大傷,即陰陽二氣而為病也。余按其脈寸強尺弱,或細數無力者,並以全真一氣湯(方見雜症二十卷藥按中)

去人參∶量人大小酌劑輕重投之。一二劑後,喘熱俱退,熟睡日余,神爽思食,並向有口瘡目患者,皆從此而愈。可見陽藏陰長之妙用深,感先賢喻嘉言,以人參敗毒散而治斑疹之論,與吳鶴皋所云,以參附而治斑者,法之變也。醫不達觀,安足語此等語,信不誣也。惟脈洪有力,人強氣壯者,方用連翹。土貝、牛蒡、甘桔、生地、丹皮之類清解之。若不詳陰竭陽浮之理,概投表疹解毒之方,不惟不勝治,終亦不可治,殆至陰陽並竭,而煩躁喘促,猶雲疹毒內攻,元神脫盡而日竄口禁,尚為變驚調治,何其昧之至也!

余長孫大業,年四歲時,當變月,正值家中大小麻疹盛行,長孫亦染其症,因不肯服藥,乃避風靜攝聽之,熱至五六日來,精神甚疲,昏睡露睛,身上隱隱出現,頭面甚微,且額熱如烙,腿足溫和,飲食不進,焦灼無汗,余曰∶面不起者,乃陽虛不能上托也。額熱倍常者,龍雷之火上乘也。不食神倦者,久熱傷中而中氣不運也。焦燥無汗者,久熱而真陰枯涸也。昏睡露睛者,神疲而督脈縮急也。若用疏散益耗真陽真陰。虛火妄熾,風從內起,必有似驚非驚之變,況陰竭而復行疏解,則真陰愈槁,必有煩躁犯亂之膚,氣血根本既敗,其為氣血無形變現之斑疹,何自而充托於外哉!乃用熟地八錢,滋水以為君;炒黃白術三錢,固中氣以為巨;牛膝二錢四分,使其濁陰下降,炒燥麥冬二錢,五味子三分,收攝肺氣,斂納龍雷下歸,並以為佐;制附子六分,真固丹田,以為使,則真陽既得,而面上之疹不攻自起矣。額上之火烙,不解自退矣。真陰既得,則身上之焦灼,自可得汗而和矣。果辰刻服藥之後,不超時而面上盡起,額熱大減,身有微汗。神情頓爽,但久熱野狼狽,余晚間以人參八分,麥冬一錢,五味子五粒,煎湯溫服,次日精旺神強如故矣。或疑五味子酸斂為虞,殊不知內有附子大力之藥。一斂則其力愈大,真陽一壯於中,陰翳頓解於外,即所謂一勝則一負也。故滋真水以取汗,汗出裕如壯真陽以散假陽,假陽輾釋,如太陽一照而龍雷自息也。水火既調。百病俱已,再調正氣於內,邪氣自散於表,故治有形之百病,皆當於無形之氣中求之。則有形之變幻,盡屬無形之虛張,誰謂外邪之傳襲,實是本身之發現,不求本而妄行驅逐、其有不敗者幾希。

中惡[編輯]

夫有痘疹收後,舉止飲食,已復如常,忽然遍身汗出如水,或只心腹絞痛而死者,此是元氣尚虧,外雖無病,里實空虛。一感疫癘不正之氣,正不勝邪。一中而死謂之中惡也。間有用人參湯研蘇合香丸服之而蘇,殆如大人之因虛而暴中之類歟。

論痘癰疹毒不同[編輯]

痘後發癰多在骨節間,疹後餘毒每在口日內,何也?蓋痘毒之餘,多留肝腎,疹毒之餘,多留肺胃,故夫治疹,始與解表,使其即出,次與清涼。使其易回。否則始也,其毒不能盡達於表,乃熱流於心,毒甚於脾,心火亢甚,其勢炎上,遇竅而發,既而沒也。又不能滋陰清解,則小熱變成大熱,小毒受成大毒,腑毒為陽,炎上越表而淺,髒毒為陰,沉下滯里而深,臟腑陰陽既異,骨髓膚腠殊途。一則驟發而為目病口疳。一則出於骨里,傳於脈外,移於皮膚,乃潰而成,其多在骨節者,因病久郁,滯氣不周,行血不流暢,毒滯於關節也。疹後久咳嗽者,因心火亢甚,焚灼肺金,金體本燥,至此而燥愈甚,嗽久氣逆而不收也。其多傳痢者,肺與大腸為表里,肺父邪而移於大腸也。

順症[編輯]

頭面先見,次而兩頤透出,乃至於足,形若芥子,色若桃花,作二三番齊透,神氣安寧,飲食二便調和者,順候也。頭面發透,粒肥而多,淡紅滋潤,三日而漸沒者,輕。

險症[編輯]

頭面兩頤難透者,重;冒風沒早者,重;兩頤如紫去成片者。重∶疹中夾斑,氣逆者,重;紅紫暗燥者,重;咽喉腫痛,不食者。重;移熱大腸變痢者,重。

逆症[編輯]

黑暗乾枯一出即沒者,不治。鼻扇口張目無神者,不治。鼻青糞黑者,不治。熱極喘脹胸高肩息,狂言衄血,搦手搖頭,尋衣摸床,噦惡便秘,口出屎氣者,不治。氣喘心前吸者,不治。頭面不出者,不治。疹後牙疳有五不治,臭爛者,不治。自外入內者,不治。無膿血者,不治。白色者為胃爛也,不治。牙落者為腎敗也,不治。一有正氣不足,不能逐邪外出,則毒伏於內,喘脹而死者,是欲名悶痧也。

麻疹證治歌括[編輯]

疹為胎毒發於心,肺與相連熱毒侵,咳嗽鼻中清涕出,且觀雙目淚盈盈。

斑疹須明歲氣先,勿輕汗下作傷寒,察人虛實施力法,莫犯天和損壽元。

疹喜清涼痘喜溫,能知疹痘不同倫,疹苗痘實無人解,臟腑陰陽各自分。

過期不出勢淹延,毒伏身中出見難,急用透肌休怠玩,豈堪臟腑受熬煎。

蒸蒸發熱咳聲頻,目脹而浮氣上行,坐臥不安痰唾少,肺焦葉舉熱邪侵。

火熱重蒸汗潤身,毒邪並迫血達經。汗多衛表邪從散,血去榮中毒少輕。

痘瘡亦艷養來攻,疹子紅鮮毒易松,白疹血虛猶可療,黑斑候惡莫相逢。

疹家出沒合陰陽,出以溫和沒以涼,連出不收陽氣盛,遲遲間出是陰強。

水痘[編輯]

水痘重者,亦類傷寒之狀,身熱二三日而出,形與正痘不同。凡瘡皮不薄,根起成暈,其頭漸漸,赤腫變白而黃,有膿而瘥遲者,謂之大痘,此里證發於髒也,若瘡皮薄如水,泡頂亮如珠。或破即為干靨,出無漸次,根腳全散,而色白或淡紅,冷冷有水漿者,謂之膚瘡,又名水痘。此表症發於腑也,類同疹子,較疹更輕,故發熱即出,出後即消,易出易靨。其始不宜過發,過發則變為瘡,終不宜燥濕,燥濕反致難靨,惟用輕劑解之,如無他苦,不必服藥,無傷性命者也。然方書有雲∶凡水痘夾黑不出者,或全黑色者,十死一生,書載雖有是條,而實未見有是痘,大抵原系正痘之惡者,故能傷人,而人誤認作水痘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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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多行於天行時氣之病,壯熱不已,大便秘結,是以熱留胃中,胃主肌肉,乃發為斑者,胃中留熱,而為里症也。不可與疹同治,而妄用發散之劑,以致反增危劇,宜人參白虎湯,去人參加玄參、生地之類主之。切忌五辛糯米,助胃助火之物。便秘者,以三黃丸利之。赤斑者,十死一生。黑斑者,十死生。然更有陰寒內伏,而逼無根失守之火,浮於肌表,而為斑點者,此胃氣極虛之證,若服寒藥,立見危殆,不可不知。

痘疹全集卷三十四[編輯]

匯集古哲治痘諸方[編輯]

凡痘始終用藥諸要悉具補遺門用藥活法條內參看。

稀痘神方[編輯]

硃砂(一錢,揀明淨者,研細) 真麝香(五厘) 蓖麻子(肥白者,三十六粒,去殼,紙裹,壓去油)

共研成糊,用新筆醮藥塗兒頂囪、前後心,手足心、兩手灣、兩腿灣,俱似象棋子大,任其乾落,不可洗去,惟端午午時搽之,必效。此方搽一年者,只出數十粒。搽兩年者,只出一二粒,搽三年者,不復出矣。傳方之家已十六世不出痘矣,張不敢秘,用者珍之。

神功消毒保嬰丹[編輯]

每歲春分、秋分服藥一丸。能預消痘毒。若服三年六次,毒盡消減,痘必無虞矣。

纏豆藤(一兩五錢,其藤八月間附生豆梗上,纏繞細紅絲者是也。採取陰乾,妙。在此藥為主) 山楂肉(一兩) 新升麻(七錢五分)

生地(一兩) 川大活(二錢) 牛蒡子(一兩) 甘草(五錢) 黑豆(三十粒) 赤豆(七十粒) 當歸(酒洗,五錢) 赤芍(五錢) 桔梗(五錢) 連翹(去枝,梗,七錢) 辰砂(五錢,水飛過用) 黃連(五錢,酒炒) 防風 荊芥(各五錢) 苦絲瓜(一個,長五寸,來年經雷者妙,燒灰存性) 為細末,和勻,砂糖拌丸,如李核大,每服一丸,甘草湯化下。諸藥預先精辦,遇春分秋分或上元中元日修合,務在精誠,忌婦人貓犬見之。合時向太陽對藥祝之,祝曰∶神仙妙藥,體合自然,嬰孩吞服,天地齊年,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一口氣念七遍。

梅英稀痘丹[編輯]

用梅花蕊七朵,研爛,硃砂,極細水飛一錢,除夕砂糖調服。出痘必稀,再用一服者,痘可不出。

稀痘龍風膏[編輯]

地龍(即蚯蚓,一條,細小紅活,白頸者佳) 烏雞卵(一個) 用雞卵開一小竅,入地龍在內,夾皮紙糊其竅,飯上蒸熟,去地龍與兒食之,每歲立春日食一枚,終身不出痘瘡。凡值痘症時行,即食一二枚甚妙。或春分日亦可食。

稀痘鼠肉方[編輯]

取雄鼠肥大者,去毛皮腸穢,用砂仁、食鹽和水煮爛食之,痘出稀少,未食葷時,與食尤妙。

稀痘鯽魚方[編輯]

鯽魚,不拘大小,去鱗腸,不可用水洗,將芫荽切細,略用鹽入魚腹內,外以草心包裹,火中煨熟,陸續與兒嘗食,甚可稀解痘毒,其鱗腸骨刺俱埋之。

稀痘蛤蟆方[編輯]

八月內,取大蛤蟆,去頭皮骨,用淨肉、鹽花、香油鍋內煨熟食之,十餘枚更妙,可免痘疹之虞。

四脫丹[編輯]

蟬蛻 鳳凰退(即抱出雞子殼) 神仙退(即父母爪甲)

四味各等份,焙為細末,每服一錢,蜜丸如綠豆大,每年除夜服,三年後永不出痘。

稀痘雞蛋方[編輯]

單養黃雛雌雞一隻,不可與雄雞一處,及大生蛋七個,照次序圈記收藏,不可寫字,切忌蚊蟲,買小篾籃七個盛之,用繩照數系細竹棍為記號,置無女人到東廁中浸,十二月初一日將頭蛋一個浸,初二日將第二個蛋浸,初三至初七,照根據每日浸一個,到初八日查看,竹棍數記,照數將先浸者,逐日取出一個,用瓦罐煮熟,空心食之,一生無疾患壯實,功效不可勝言。

玄菟方[編輯]

玄參(五兩,以木槌打碎,曬乾,取末) 菟絲子(十兩,水淘淨,曬乾,取末)

二味勿犯鐵器,黑沙糖丸,彈子大,每日沙糖湯服三丸。

稀痘烏魚湯[編輯]

十二月三十日黃昏時,將七星大烏魚一尾,小者二三尾煮湯,將兒遍身浴洗,耳鼻口孔各要水到,不可因魚腥而用清水洗去,不信或留一手,或留一足不洗,遇出痘瘡其未洗處獨多,為驗也。

麻油擦法[編輯]

將痘發之時行之,重者變輕,每夜臨臥時,用手中三指蘸麻油,擦兒頭額。頂背、腰、兩手腕、兩足腕,然後睡,此暢達流通,升脫凝滯之義也。

稀痘保嬰丹[編輯]

纏豆藤(陰乾,四兩) 紫草茸(四兩,酒洗,忌鐵器) 防風(二兩) 升麻(二兩,鹽水炒) 荊芥穗(二兩) 牛蒡子(二兩,炒) 甘草梢(二兩) 硃砂(三兩) 天竺黃(一錢二分) 牛黃(一錢二分) 蟾酥(一錢二分) 赤豆 黑豆 綠豆(各四十九粒)

為細末,外用紫草三兩,水三碗,煎膏半碗,入生沙糖半盞,和勻,將前藥搗丸如赤豆大,飛過硃砂為濃衣,未出痘時,濃煎甘草湯,磨一丸服,大人二丸,如已發熱,用薑湯磨服,濃蓋出汗。稠密者則減,稀少者則散而不出。已見點甚密,用甘草湯磨服一丸,亦可減輕,但不可過服。

輕斑散[編輯]

治痘未見點,服之多者少,少者無。

絲瓜(近蒂三寸,連皮子燒存性,為末) 硃砂(淨末,五分) 用沙糖調下。

敗毒散[編輯]

治初熱壯盛等症。

升麻 干葛 紫蘇 川芎 羌活 防風 荊芥 前胡 薄荷 桔梗 枳殼 山楂 蟬蛻 甘草地骨皮 牛蒡子 姜水煎,加蔥白汁五匙熱服。

蘇解散[編輯]

治痘初壯熱毒盛,頭痛腰痛腹痛等候。

紫蘇 干葛 防風 荊芥 白芷 紫草 蟬蛻 升麻 牛蒡子 木通 甘草 燈心蔥白水煎服。

參蘇飲[編輯]

治壯熱風痰。寒熱體痛咳嗽。

陳皮 茯苓 半夏 桔梗 甘草 紫蘇 干葛 前胡 人參 冬加麻黃,一方加山楂。姜蔥水煎服。

升麻葛根湯[編輯]

治初熱壯盛,疑似未明,或痘已出而夜熱甚者。

升麻 干葛 白芍(各一錢) 甘草(五分) 山楂 牛蒡子(各一錢) 冬天加麻黃(五分)加紫蘇筍尖,水煎服。

加味葛根湯[編輯]

治痘失表,發熱譫語。

升麻 葛根 赤芍 甘草 桔梗 柴胡 荊芥 防風 連翹 牛蒡子 木通 水煎服。

豬尾膏[編輯]

治痘倒靨,心神狂亂不寧。

取豬尾者,以其常動,欲其發散於外也。

用小豬尾尖,刺血二三點,入生腦子少許,辰砂末一錢,同研成膏,木香湯化下。

獨聖散(又名奪命干)[編輯]

治痘不起頂,或紫黑陷倒靨。

穿山甲(酒炒成珠,三錢,取紫色及前足者佳) 麝香(一分) 為末,小兒三四分,大人七八分,木香煎湯,少入酒調下。熱甚者,紫草湯下。

升花散(錦囊秘方)[編輯]

初發托痘科。

穿山甲(土拌炒貫,一兩,取頭上及前足者,佳) 紅曲(一錢,略焙) 其研極細,用雄雞冠血,和酒釀調服。大人錢余,人小自四五分至七八分,神效。較前方更佳。蓋痘中麝香不可輕用耳。

人牙散[編輯]

治痘黑陷,或紅紫黑斑,切牙寒戰。

人牙(自落者,火 存性,入韭菜汁淬,大牙三次,小牙二次,為末) 麝香(一分,或加紅曲二分) 用雞冠血調成膏,乳酒各半盞,入蔥白煎調送下。凡服只二三分,不可過多,多則陽氣盡出於表。主痘斑爛無血色,陰氣內盛,必里寒濡泄,急以四君子加芎歸服之。

無價散[編輯]

治黑陷欲死者。一方加麝香、片腦少許。

用無病小兒糞陰乾,於臘日將傾,銀罐二個,上下合定,鹽泥固濟,火 通紅,取出為末,蜜水調服一錢。

烏金膏[編輯]

治因風寒痘不起發,或紅紫,或驚搐。

僵蠶(酒洗) 全蠍(酒洗,去足尾) 甘草 紫草 白附子(味苦,內白者真)麻黃(各五錢) 穿山甲(炒末,二錢五分) 蟬蛻(去上頭足,二錢) 為末,另將紅花。紫草各一兩,好酒一鍾,熬至大半去渣,下蜜五兩,慢火同熬,滴水成珠為度,丸龍眼大,每服一丸,燈心湯下。

紫草膏[編輯]

治痘頂色紅紫黑陷。

僵蠶(五錢,酒洗) 全蠍(酒洗,去頭尾) 麻黃(不去節,各一兩) 白附子(制過,上白者佳,五錢) 紫草(一兩) 穿山甲(三錢) 蟬蛻(三錢,酒洗,去頭尾) 蟾酥(一錢)

為末,另將紫草一兩,煎去渣熬成膏,又用蜜二兩,入好酒半盞,同紫草膏和前末藥,丸如綠豆大,每三四歲者服一丸。如痘紅紫黑陷者,紫草湯下;色淡薄灰陷者,美酒化下。

紫草飲[編輯]

治痘熱出齊,服此重可變經。

紫草二兩,細銼,百沸湯一盞,泡,以物蓋好,勿令泄氣,俟溫量兒大小與服,多至一合,少至半合,雖出亦減。又方,紫草五錢,醇酒半盞煎服,治痘夾黑點子者,名紫草酒。

芫荽酒[編輯]

治痘出不快。

芫荽四兩細切,以好酒二鍾,先煎數沸,入芫荽再煎,少時用物合定,不令泄氣,候溫 從項至足,勿噴頭面,使香氣襲運,自然出快。

解毒散[編輯]

治毒先發腫者,名為痘母,十發九死。

金銀花(五兩) 甘草(一兩) 粘子 防風 荊芥 連翹 木通(各三錢) 酒水各一鍾,煎服。

涼血解毒湯[編輯]

治痘出而熱不退,紅不分地,或痘畝乾枯黑陷,急用此方,可起脹貫漿。

紫草(一錢) 生地(八分) 赤芍 蘇木 防風 荊芥 黃連 木通(各三分) 紅花天麻 甘草(各二分) 牛蒡(四分) 柴胡(八分) 牡丹皮(七分) 燈心糯米水煎服。

四君子湯[編輯]

補氣調胃。

人參 白朮 茯苓 甘草 姜棗水煎服。

四物湯[編輯]

養血調榮。

川芎 當歸 熟地 白芍(酒炒)七日後方可用,水煎服。以上二方共劑名八珍湯,再加黃。官桂,名十全大補湯,並為大補氣血。

保元湯[編輯]

黃 (三錢) 人參(一錢) 甘草(一錢) 姜棗水煎服。或加桂以翼助參 之力。

大保元湯[編輯]

治頂陷,根窠雖紅,皮軟且薄,血有餘而氣不足也。

黃 (三錢) 人參(一錢五分) 甘草(一錢) 川芎(一錢) 官桂(一分) 白朮(炒,一錢)姜棗水煎服。

補中益氣湯[編輯]

治痘虛熱。

黃 (一錢五分) 人參 甘草(炙,各一錢) 白朮(炒黃) 陳皮(留白) 當歸(酒炒,五分) 升麻(蜜酒炒) 柴胡(各三分) 姜棗水煎服。

人參歸湯[編輯]

治痘頂不起,血不紅活,雖或成漿,而皮軟色白,乃氣血不足之症也。

黃 (一錢五分) 人參(一錢) 甘草(八分) 當歸(一錢) 川芎(一錢) 官桂(三分) 山楂(八分) 紅花(酒洗) 白朮(糯米水洗,八分) 姜水煎服。

生脈健脾湯[編輯]

治漿既成,皮軟色白,乃氣不足也。氣不足補氣,血不足補脾,脾旺則血生,固其本也。

黃 (一錢五分) 人參(一錢) 甘草(炙,三分) 當歸 川芎 白芍(各八分) 白朮(糯米水洗,八分) 官桂(三分) 茯苓(五分) 紫草(酒洗,匹分) 加姜一片,紅棗一枚,糯米五十粒,或加酒洗紅花三分。

七真湯[編輯]

治痘不起脹灌漿。

淫羊藿(三分,炙則發癢) 人參(八分) 穿山甲(土炒,三分) 黃 (一錢五分) 甘草(五分) 川芎(酒洗,五分) 當歸(酒洗,八分)姜棗糯術水煎服。一方加木香二分。

當歸活血散[編輯]

治痘血熱焦紫。

當歸 川芎 赤芍 生地 紅花 紫草水煎服。

又方

當歸(酒洗,焙乾) 赤芍(酒浸。炒) 紫草 川芎 紅花(各五錢) 血竭(一錢)木香(二錢)為末,每五歲者,服一錢,十歲已上者二錢,好酒調下。熱極焦紫不紅活者,酒煎紫草汁調下。

保生散[編輯]

治氣血俱虛,火白不灌膿。

紫河車(一具,酒洗去紅。酒蒸熟、為末) 敗龜板(酥炙,五錢) 鹿茸(五錢,酥炙) 為末,每服錢許,氣虛保元湯下∶血虛芎歸紫草煎湯下。

異功散[編輯]

凡痘灰白癢塌,切牙寒戰,泄瀉腹脹。並宜服之,如症非虛寒者,不可輕用。

人參 白朮 茯苓 當歸 陳皮 半夏 濃朴 木香 丁香 肉果 附子 官桂姜棗水煎服。

助陽丹[編輯]

治痘平塌不起,根窠不紅。

黃 (酒炒,一錢) 人參(酒炒,一錢) 川芎 當歸(酒洗炒) 白芍(酒炒,各一錢) 紅花(五分) 陳皮(八分) 官桂(二分)

姜棗水煎服,一方加皂角刺七分。

理中湯[編輯]

治寒瀉便清不渴,嘔吐脾胃虛寒。

人參 白木(炒黃) 甘草(炙) 炮姜(各等分) 姜棗水煎服。本方加附子,名附子理中湯、治陰寒厥冷,腹脹自利,冗篤等候。

治中散[編輯]

治虛寒瀉利,不進飲食。

黃 人參 白茯苓 白朮 川芎 當歸 肉桂(各五錢) 肉果(麵包煨熟,去面。切片,以綿紙包,打去油,五錢) 丁香(一錢五分) 木香(三錢)為末,每五歲用五分,好酒調下,衣被蓋暖,少頃痘白變紅而起。

白朮調元散(立參苓白朮散加減)[編輯]

治胃虛不進飲食,或兼吐瀉。

人參 白朮 茯苓 甘草(炙) 白扁豆(炒) 蓮肉(去心) 山藥(炒,各一錢五分) 桔梗(八分) 薏苡仁(八分) 砂仁(七分)

為末,每服一錢,或五六分,棗湯或薑湯下。

堅腸湯[編輯]

治痘作瀉不止。

黃 (炙) 白朮(炒黃,各一錢) 山楂肉(七分) 川芎 陳皮(留白,各五分) 升麻(酒炒,二分) 肉果(面里煨去油,一錢)

加牙棗三枚,水煎服。

犀角地黃湯[編輯]

治諸失血。

芍藥 生地 牡丹皮(等分) 犀角(磨汁) 水煎沖犀角汁服。

人參白虎湯[編輯]

暑盛煩渴,痘出不快,及麻豆斑 熱毒。

人參(五分) 石膏(四錢) 知母(一錢五分) 甘草(炙,二分) 梗米水煎服。本方去人參,即白虎湯。

生脈散[編輯]

止煩渴,首尾通用。

人參 五味子 麥門冬 水煎當茶服。

參苓白朮散[編輯]

治痘已靨未靨,身熱不退,煩渴不止,此藥極能清神生津。

人參 白朮 白茯苓 甘草 干葛 木香 藿香 麥門冬(等分) 水煎服。

五苓散[編輯]

分陰陽,利水道。

白朮 赤茯苓 豬苓 澤瀉 肉桂 姜水煎服。本方去肉桂,即四苓散。

導赤飲[編輯]

治小便赤,煩渴發驚。

生地 木通 甘草 人參 麥門冬水煎服。

四順飲[編輯]

治大便秘。

大黃 當歸 芍藥 甘草 水煎服。

甘桔湯[編輯]

治痘咽膈不利或痛。

甘草 桔梗 水煎服。

利咽解毒湯[編輯]

治痘咽喉疼痛,首尾可用。

山豆根(一錢) 麥門冬(一錢) 牛蒡子(炒,七分) 玄參(七分) 桔梗(七分) 防風(五分) 甘草(三分) 綠豆(四十九粒) 水煎服。

吹口丹[編輯]

治口疳。

黃連 青黛 兒茶 片腦 為細未吹之。

蟾酥丸[編輯]

治痘不起發頂陷,一切驚風並治。

蟾酥(一分) 牛黃(三分) 人牙(一個) 雄黃 珍珠(各三分) 硃砂(五分) 為末,人乳丸,黍米大,每人參湯下七丸。治驚加全蠍僵蠶。

參附湯[編輯]

治痘後發瘋,手足麻木無汗。

人參 附子 防風 羌活 麻黃 蔥 水煎服。

附湯[編輯]

治痘後發瘋,手足難動,當出汗。

黃 附子 當歸 防風 全蠍 水煎服。

回漿散[編輯]

治痘不收漿結靨。

何首烏 白芍藥(酒炒) 黃 (蜜炙) 人參 甘草(炙) 白朮(炒黃) 白茯苓姜水煎服。

象牙散[編輯]

治痘不回漿結靨。

人參 黃 白朮(各一錢) 甘草(七分) 茯苓(一錢五分) 何首烏(一個) 加糯米一撮,棗二枚,水煎送下牙末一錢。

胃風湯[編輯]

治痘下利膿血。

人參 白朮 茯苓 官桂 川芎 當歸 芍藥 加粟米一百粒水煎。

阿膠駐車丸[編輯]

治痘後下利膿血並腸垢。

當歸(二兩) 黃連(四兩) 乾薑(炮,一兩五錢) 三味為末,阿膠二兩,炒成珠,醋煮膏和末藥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二十丸,食前米飲下,日二服。小兒研化。

人參敗毒散[編輯]

治餘毒發癰腫。

人參 赤茯苓 羌活 獨活 前胡 薄荷 柴胡 枳殼 川芎 桔梗(各等分) 甘草(減半) 牛蒡子 蔥頭水煎,本方加防風、荊芥、連翹、金銀花、即荊防敗毒散。

大連翹飲[編輯]

治痘後一切發熱,赤腫癰毒。

連翹 防風 荊芥 牛蒡子 當歸 柴胡 黃芩 梔子 蟬蛻 赤芍 車前子 木通 滑石甘草 姜水煎服。

四聖膏[編輯]

治痘疔挑破,以此點入。一方加冰片五厘。

七粒珍珠火上燒,琬豆七七鍋內炒,男發不拘灰多少,加入胭脂真箇好。

二聖散[編輯]

治同前。

雄黃(三錢) 紫草(三錢) 共研末,用油胭脂調入。

三豆散[編輯]

痘後癰毒,初起紅腫。用黑、綠、赤三豆,以醋浸研漿,時時以鵝翎刷之,隨手可退。

敗草散[編輯]

治痘斑爛不止。用爛茅杆,不拘多少。取多年蓋牆屋者,久感天地日月精華,雨露風霜之氣,善解瘡毒,功難盡述。或曬或焙,研細敷瘡,或攤席上,令兒坐臥,神妙。

綿繭散[編輯]

治痘後症蝕瘡,膿水不絕。用出蛾繭不拘多少,將生明礬未入內填滿,燒令汁盡成灰,為末,摻之。

茶葉方[編輯]

治痘遍身無皮,膿水不已。茶葉揀盡粗梗,水煮取起,濕鋪床上,草紙隔層,令兒睡上一夜,則膿水皆干。

洗肝散[編輯]

治痘毒攻眼障腫,血縷遮睛。

川芎 歸尾 防風 羌活 薄荷 梔子 甘草上各等分,水煎食後服。

兔糞丸[編輯]

治痘入眼,或生翳瘴。

兔糞(四兩,炒) 石決明(用七孔者,火炙,一兩) 草決明(一兩) 木賊(去節,一兩) 白芍(一兩) 當歸(酒浸,五錢) 防風(去蘆,一兩) 穀精草(二錢)為末。蜜丸如綠豆大,每服數十丸,荊芥湯下。又方,用兔糞焙乾為末,蜜丸如豆大,每用酒下二三十丸。

搽目方[編輯]

用象牙磨水,搽入目內,善治痘瘡入眼。

涼肝明目散[編輯]

治痘後差明。

當歸(酒洗) 龍膽草(酒洗) 密蒙花 柴胡 川芎 防風 酒連(各等分)以豬肝煮湯煎服。

望月砂散[編輯]

治痘後兩目,暗室中不能開者。

穀精草(五錢) 密蒙花(酒洗,五錢) 蟬蛻(去翅足,五鐵) 望月砂(即鬼糞,一兩)

共為細末,用 豬肝一兩,竹刀剖開。用藥一錢,摻在肝內。水煮肝熟,飲汁食肝,神效。

吹耳散[編輯]

一方加雄黃、麝香少許。

輕粉 黃丹 珍珠 為末,左眼翳吹右耳,右如之。

密蒙散[編輯]

治小兒痘疹,及諸毒入眼。

密蒙花(一錢五分) 青葙子(一錢) 決明子(一錢) 車前子(五分)上為末,羊肝一片破開,摻藥在內合好,濕紙重裹,煨熟,空心食之。

通聖散[編輯]

治小兒痘瘡入眼,及生翳膜。

白菊花(一兩) 綠豆皮(一兩) 穀精草(去根梗,一兩) 共為末,每三歲用一錢,干柿一個,生粟米泔水一盞同煮,泔盡去藥食柿,不拘時日,用二三個,近者五七日,遠者半月愈。

罩胎散[編輯]

治妊婦出痘。

川芎 當歸 白芍 人參 白朮 桔梗 甘草 柴胡 條芩 防風 荊芥 白芷干葛 砂仁 紫草 阿膠 赤茯芩 加糯米水煎服。

安胎獨聖散[編輯]

胎動服此,服後覺胎熱則安矣。

砂仁,連殼慢火炒,去殼。為末,每服半匙熱酒調下。又方,用苧麻根,搗爛敷臍。一方,用伏龍肝,井水調敷,亦可。

柳花散[編輯]

治室女發熱經行。

柳花(五七錢) 紫草(一兩一錢) 升麻(九錢) 歸身(七錢五分)為末,每服七錢,葡萄煎湯調下。

水楊湯[編輯]

治痘瘡干克不起,用水楊柳。生水邊細葉紅根者是也。春冬用枝,秋夏用枝葉,切碎,水煎七八沸,先將一分。置盆內,候溫,令先服內托之劑,然後浴洗,漸漸添湯,不致太冷,浴洗久許,以油捻點燈照之,壘壘有起勢,起處覺暈暈有絲、此漿影也。如漿不滿,再浴。若弱者、只浴頭面手足、既不赤體不厭多洗,須以燈照而無起勢者,乃氣血敗而津液桔矣,不治。

陳氏木香散[編輯]

治中氣虛寒,泄瀉腹脹,痘色慘白。

木香(臨時磨服) 大腹皮(黑豆汁洗淨用) 人參(各二錢) 赤茯苓 前胡 青皮(去瓤,炒) 半夏(湯泡七次) 丁香 訶子肉 甘草(各二錢,五分) 桂心(一錢五分)

為末,每服三錢、姜棗水煎。隨兒大小加減。

參苓白朮散[編輯]

治痘出里寒,飲食少進,大便泄瀉,小便清白,神氣倦,口鼻氣冷,瘡不起發。

人參 白朮(土炒) 白茯苓 干山藥 蓮肉(去心) 桔梗 薏苡仁 藿香(砂仁) 甘草為末,米飲調服。

涼血化毒飲[編輯]

治痘初出,瘡頭焦黑。

歸尾 赤芍 生地 木通 連翹 桔梗 紅花 紫草 牛蒡子 山豆根 水煎,調入燒人糞一錢服。

解霉托里散[編輯]

治痘稠密。

桔梗(去頭) 牛蒡子 人中黃 防風赤芍 荊芥穗 歸尾(酒洗) 蟬蛻 升麻 干葛 酒紅花 連翹(去枝、梗、心)

水煎。入燒人糞調服。

四物快斑湯[編輯]

治痘火盛乾燥。

當歸(酒洗) 川芎 赤芍 生地 荊芥穗 牛蒡子 升麻 葛根 連翹(去枝、梗、心) 紫草 地骨皮(等分) 水煎,入燒人糞服。

大補保命湯[編輯]

治痘皮嫩易破者。

人參 黃 當歸(酒洗) 生地(酒洗) 川芎 赤芍 甘草 牛蒡子 防風(去蘆) 荊芥穗 連翹(去枝、梗,心) 官桂(去粗皮) 水煎,入燒人糞服。

補脾快斑湯[編輯]

治手足痘不起者。

人參 黃 甘草 防風(去蘆) 防己(酒洗) 官桂(去皮) 水煎服。

涼血芍藥湯[編輯]

治痘作痛。

芍藥(酒洗) 當歸(酒洗) 生地(酒洗) 紅花 地骨皮等分 水煎。

白龍散[編輯]

治痘潰爛。用干生糞燒過,取中間白者,研篩敷之。

人參清神湯[編輯]

治痘痂不落,昏迷沉睡。

人參 黃 甘草 當歸(酒洗) 白朮(土炒) 麥門冬(去心) 陳皮 酸棗仁黃連(酒炒) 白茯苓 加棗一枚。糯米一撮水煎。

白鷹糞散[編輯]

治痘痂不落,成瘢痕者。

鷹糞(取白色,燒灰) 馬齒莧(不拘多少),曬乾,燒灰 蜜水調塗靨上。又方,用馬齒莧搗汁,豬膏脂,石蜜,共熬膏塗腫處。

羊骨髓方[編輯]

治痘痂欲落,不落瘡痕。

羊 骨髓(一兩) 煉入輕粉(一錢) 研成白膏,塗瘡上。

玄參化毒湯[編輯]

治痘後赤火丹痛。

玄參 歸尾(酒洗) 紅花(酒洗) 連翹(去枝,梗、心) 軟石膏 地骨皮赤芍 防風 荊芥穗 木通(等分) 加淡竹葉,水煎服。

蜞針法[編輯]

用螞蟥,即水蛭。大者,置紅腫處,吮去惡血即驗。

當歸湯[編輯]

治盜汗。

當歸 黃 生地 麥冬 甘草 黃連 白芍 浮小麥 用 豬心,竹刀剖開。

煮湯煎藥服之效。

白朮膏[編輯]

補中氣,固自汗。

用白朮去蘆,米泔水浸一宿,飯上蒸曬三四次,乃切片炒黃,清水煎取頭二汁,去渣,慢火熬成膏,白湯調服。虛極者,人參湯調服。

潤腸湯[編輯]

治虛秘。

歸梢 甘草 生地 火麻仁 桃仁泥水煎服。

仙方活命飲[編輯]

治痘癰毒。去薄荷、連翹,即十三味敗毒散。

白芷 防風 乳香 沒藥 甘草 連翹 赤芍 穿山甲(炙焦) 歸梢 天花粉 薄荷 角刺貝母(各一錢) 金銀花(三錢) 陳皮(一錢) 水酒各半煎服。

神效隔蒜灸法[編輯]

治痘疔毒瓦斯熾盛,使諸痘不能起發,起發者不能灌膿,灌膿者不能收靨,或大痛或麻木痛者,灸至不痛,不痛者,灸至痛其毒隨火而散,凡疔挑破出毒血者,可治。若挑破不痛,不出血者,難治。若用此法灸之。即知痛,更用銀針挑破。紫血隨出、諸毒隨貫亦有生者。其法用大蒜切三分濃,安痘疔上,用小艾炷於蒜上灸之,每五壯易蒜再灸,若紫血出後。腫痛不止,尤宜常灸。

拔毒膏[編輯]

治痘疔。

雄黃一錢,研。用胭脂重浸水。令濃調雄末點痘疔頭上,立時紅活,亦神法也。蓋雄黃能拔毒,胭脂能活血耳。

涼血解毒湯[編輯]

治女人出痘,非經期,於發熱時,經水忽至。

當歸(一錢二分) 白芷(五分) 升麻(四分) 紫草(一錢五分) 紅花(一錢)赤芍(一錢) 桔梗(八分) 連翹(一錢)燈心水煎服。

當歸養心湯[編輯]

治女人出痘,口喑不能言者。

人參 當歸 麥門冬 甘草 升麻 生地 上各等分,燈心水煎服。

加味歸脾湯[編輯]

治女人經閉不通,血海乾涸,適逢出痘,以此調其心脾,使血勿妄行。

人參 白朮 茯神 黃 (各一錢二分) 甘草(三分) 木香(五分) 遠忘(去心) 地骨皮(一錢二分) 棗仁(一錢) 姜棗水煎。加味者加柴胡,山梔。

加味逍遙散[編輯]

治症同前。

白朮 白茯苓 當歸 白芍 甘草 柴胡(各等分) 大棗 加味者,加山梔、牡丹皮,水煎服。

黑神散[編輯]

治婦人出痘分娩後,瘀血作疼。

當歸 川芎 熟地 乾薑(炒黑) 桂心 蒲黃(炒) 木香 香附米(童便炒)青皮 黑豆 水酒煎服。

防風解毒湯[編輯]

治痘當時令溫暖,以此辛涼之藥發之。

防風 薄荷 荊芥 石膏 知母 桔梗 牛蒡子 甘草 連翹 木通 枳殼 加燈心,淡竹葉,水煎服。

桂枝解毒湯[編輯]

治痘當時令大寒,以此辛溫之藥發之。

桂枝 麻黃(酒炒) 赤芍 防風 荊芥 羌活 甘草 桔梗 人參 川芎 牛蒡子生薑 水煎服。

升麻解毒湯[編輯]

治痘當時暖時寒,以此辛平之藥發之。

升麻 葛根 羌活 人參 柴胡 前胡 甘草 桔梗 防風 荊芥 牛蒡子 赤芍連翹 淡竹葉 水煎服。

加味麻黃散[編輯]

治麻痘壅熱不出,以此發之。

升麻(酒洗) 麻黃(酒炒) 人中黃 牛蒡子 蟬蛻 水煎服。

化斑湯[編輯]

神治痘後生瘡,每年 發如癩,諸藥不效,用之三日,即愈。

熟鵝油(四兩) 蜜蠟(五分) 萊菔子(焙,研細末,三分) 川椒(焙,研細末,三分) 土朱(四分)。四味俱入油內,攪勻塗之。

養榮湯[編輯]

治麻痘色白。

人參 當歸(酒洗) 紅花(酒洗) 赤芍(桂水炒) 甘草 水煎服。

瀉白散[編輯]

治麻症咳嗽。

桑白皮(蜜炙) 地骨皮(洗去土硬) 甘草 淡竹葉 燈心水煎服。

麥冬清肺飲[編輯]

治麻後咳嗽出血。

知母 貝母 天門冬(去心) 桔梗 甘草 杏仁(去皮尖) 鼠粘子 石膏() 馬兜鈴 糯米水煎服。

奪命五毒丹[編輯]

治痘黑陷倒靨,乾枯不起者神驗。

月魄(蟾酥,少許) 吐月華(牛黃,二分) 銀紅(硃砂,一錢) 男王(雄黃,三分) 梅精(冰片,二分) 用 豬尾血為丸。麻子大。薄荷湯下一丸。移時紅活。

百祥丸[編輯]

治痘黑陷甚者。

紅芽大戟,用漿水煮極軟,去骨,曬乾,復納入汁,汁盡焙乾,為末,丸如粟米大,每服一二十丸,研赤,芝麻湯下。

何號周天散[編輯]

治痘黑陷,項強目直視,腹脹喘急發搐。

蟬蛻(五錢,酒淨) 地龍(一兩,去土)

為末,量兒大小,煎乳香湯調下。

治痘濕爛五方[編輯]

一方,用蠶繭燒灰存性,加枯礬少許,又方,用牛糞燒存性,加麝少許。又方,用陳牆上敗草,或曬或焙,為末。又方,用陳牆上白螺螄,燒存性,為末。又方,松花一味,研為細末。

治痘常用湯散歌括[編輯]

十神解毒牡丹紅,桔梗生歸赤芍芎,大腹翹通燈草共,三朝血熱奏奇功。

羌活散郁芷荊芎,紫桔翹甘地骨同,大腹鼠粘防燈草,氣粗熱涌顯神通。

保和湯內地參紅,紫桔楂芎草木通,糯米燈心與姜水,十神服後用灌膿。

透肌散與保和同,紫桔楂芎草木通,蟬鼠參陳燈棗共,羌防服後助成膿。

保嬰自補四君湯,山藥當歸芍地黃,八九日來漿足後,調和血氣是良方。

保元湯用草參 ,白朮苓歸熟地隨,芍藥川芎乾薑桂,太陰不起用無疑。

大連翹飲芥防風,赤芍歸柴草木通,滑蛻黃芩桅子共,更加紫草最神功。

四順清涼草大黃,當歸赤芍共稱良,氣粗熱秘須煎服,熱瀉還須入木香。

木香散用桂參苓,腹勒青前草半丁,姜水共煎溫服後,表灰丙泄妙通靈。

異攻散用桂參苓,朴果歸陳木木丁,附半為臣姜共棗,頭溫足冷妙如神。

泄瀉須知用理中,人參白朮草姜同,四肢厥冷兼筋轉,附子加添始奏功。

泄濕還須用益黃,青皮訶勒草丁香,或加肉蔻木香等,姜棗同前是聖方。

以上諸方,遵古類書,以備查考,但按治症,湯中如僵蠶為痘科之要藥,而古方不用者居多,大抵其意專以治本為主,況如四君四物等湯,原非單為痘門而設也,至於生薑,只為疏散風寒之需,而古方不論補瀉概加,大抵姜三棗二,古人首重脾胃起見也不敢擅行刪潤,謹將平正穩當諸方,悉行匯錄,便於仿法,內有嗜奇怪異,及用天靈蓋、胎骨諸方,德未被於生人,禍先及於枯骨。殘慘實甚殊,失天心,悉行刪去,不敢混陳。至於更切治痘諸藥,張制用藥活法七條,於補遺門內相為參看,幸高明鑑諸。

痘疹全集卷三十五(痘疹補遺)[編輯]

古哲方論,雖已備纂前集,然書亦有未及之論,未盡之旨,兼之今古不同,氣化迥異,謹將近時所見,及臨症治按,並用藥活法,不揣周陋,統列於後,以補所遺。

驗痘吉凶諸候[編輯]

凡先見耳廓內而多者,屬腎經,大凶。若兼腰痛等候必死。一凡眉棱,一片灰白而密甚者,必至啞嗆不食,九十朝決凶。一眼合之後,流淚如膿,淋漓不斷者。必變壞症,不治,慎勿輕視之。一痂後眼開紅色者凶。一凡吐甚見痘者,頭回必多。一凡兇惡痘症,若驟見起勢。須至六七日後,方保無虞。蓋至七日,則五臟皆已傳遍,常見起勢二三日,忽變而死者,蓋五臟勝復之理也。凡一髒正氣之衰敗,必由一髒邪氣之強勝,勝已並衰同歸於盡,猶燈盡復明,皆無根之火,故難久耳。一痘毒發於足內踝者必死,蓋毒發於腎,故見太溪脈之所也。一痘初舌上先起白色者凶,蓋由丹田元陽有虧,而氣無發生之本矣。

甚哉!大地之氣日薄,而人所稟之氣亦日虛也。張少年臨症痘瘡之難出而成內潰者十之一二,不能灌漿者十之二三,不能收靨還元者十之四五,蓋天稟尚壯,得以耐病也。腎元充足,毒不能內伏也。至於麻疹難出,及既出而餘熱不退,喘促成凶者,百之四五.豈期今也,有因腎元虧損,不能升發送毒出表,而成內潰者十之三四;有因疏表毒物太過,正氣無力主持,任其藥力之猛,毒勢之銳,衝激一涌而出。然腠里未疏,氣血兩弱,何能周行肢體!形高聳而粗肥,色潤澤而華美,所以頭面獨多者,火毒炎上也。其形如麩如 者,發熱未久,腠理閉塞,俗雲地皮未熟,而氣虛無力透出,藥毒猛逐,出表之象也。其色如疹如丹者,熱毒逼爍而榮氣逆行於肌表也。然如麩如 之形,即身中之氣。如疹如丹之色,即身中之血,既將氣血趕出於肌表,復謂火毒熾盛,寒涼解毒,清胃化斑,氣血既不能續運於中,寒涼復傷胃氣於內,欲不乘虛復陷,其可得乎!是以十傷七八。有因氣血不充,調治未善,以致毒化未完,血氣先竭,因而致斃者,十之五六。凡此者,皆因稟受既虧,所謂火與元氣勢不兩立,元氣虛而所勝之火毒益盛矣。至於疹也,半因腑毒,半屬時行,全關乎氣血之濃薄以為重輕,更賴乎調治之宜否以為損益,古人稟賦既濃,且淡泊節愛,腑毒原輕,是以易透易回。今人膏粱炙爆,寒暄素逆,稟元則薄,受毒偏深,是以稍有傳染勢便沉困,治者悉遵古法,盡作有餘之治,且以疹要清涼,痘要溫為定論,以致陽虛不能升發者。頭面不起,陰虛不能退陽者,餘熱不退,陰氣未全之弱質,何堪久熱之傷陰?以致昏沉不食,喘促煩躁,中氣日虛。如以疏表透托風藥,則愈耗其陰。如以清肺解毒涼藥,則徒傷其胃。泄瀉一來,上熱下寒,喘促益甚,復謂之毒歸肺,肆進苦寒,危亡立至!殊不知,氣血不和,偏陰偏陽之謂毒,能使氣血和,陰陽平,而毒化矣。故張立全真一氣湯,去人參以治麻疹頭面不起,壯熱不食,喘促昏沉,上熱下寒之候,無一不效。蓋內以熟地為君者,取養陰以化陽也。以白朮、炒麥冬為佐者,一以托住中氣,得以耐病,一以清肺生水,更可制肝。以牛膝、五味子為引者,用牛膝以抑浮陽之上壅,用五味子以斂濁陰之下歸。以制附子為使者,令其直達下焦,引熟地以滋陰降火,引麥味以納氣藏源,真陰一得,焦爍頓除,氣血一和,陰陽自適,透者透而回者回,喘促昏沉之凶狀;頓為瓦解。或以附子大熱,白朮大燥,五味子大斂為疑,殊不知,附子無薑桂則不熱,同熟地陰藥,便能滋陰,降火最速也。白朮而有熟地則不燥,熟地、麥冬數藥而無白朮在內,則力小而軟,且中氣緩弱,何能運藥成功!

附子通經達絡,斬關奪旗,既有白朮駕驅,復借五味酸斂,則直固丹田,其陰翳之毒,何足慮也!附子之力雖大,然疏泄太過,則氣殫散而不收,惟其一加收斂,則疏泄通經之力愈大,猶之嚴冬陽氣閉藏固密,而後陽春之發生蕃茂,更加火炮,而外皮堅固,而藥之內發有力,方能聲震遐邇,以此攻毒,何毒不推!以此通經,何經不達!以此降火,何火不藏!以此滋陰,何陰不長!誠神功也。更有向患陰虛久嗽,寸強尺弱,麻疹隱伏,但脈宜於地黃湯,而不宜於疏表風藥者,張竟照脈立方,以六味加肉桂、五味子,不二劑而疹透嗽減,神清思食,熱退而痊。此即前方內有附子之大力,而不慮五味子之小技,其義同也。時都門麻疹致斃者,十有四五,余總按脈用藥,悉以救陰救陽為主,而夭枉者從無一人,誠為治疹法外之遺,故不必以疹多實熱,斑有假陽為定論,更不必以斑疹分,但當以虛實別。疹之虛者,即以治斑之法治疹,斑之實者,即以治疹之法治斑。至於痘瘡初起,凡屬腎元不足者,便宜按尺脈之陰陽虧損,固其天真以虛腎元,送毒出經,切勿誤用苦寒以遏熱毒在內,便成內潰莫救。至於外無風寒閉寒,及肥白皮細肉脆之嬰兒,重豢養之子弟,切勿重加疏表,以致正氣無主,乘勢而奔潰而出矣。倘腠理素虛,邪毒熾盛,不待藥力而一齊湧出者,便宜乘其臨時毒盡在表,其熱其勢,姑在少緩之時,五臟六腑,正在苟安之際,此時於中只有正虛乘勢,急察陰陽之偏損,對脈填補,應犯而犯,似乎無犯,五六朝來,已有充灌成漿之具矣。若到灌膿期限,火毒之勢復熾,滋補之藥,便多礙手難投,即滋補之功,亦難驟於應手,余有求情論,專悉其義,在痘疹發熱門,如此挽救,十可一活。至於不能收靨還元者,非氣血不能續運於中,即脾胃有失化源之本耳。調理脾胃,補益真元,長養氣血,元氣勝而毒自消弭,此易見之理也。

信乎?無形之真陰真陽,而為生人之本,且治痘須察人元氣,而不可憑乎形質也。餘六兒干德,因稟母氣不足,形肥 白,肉勝於骨,大便燥結,便甚苦楚,不知者以為脾胃壯實,此實腸中少津,所以大便燥結,腸中少氣,所以大便艱難,且過歲之內,時患氣從臍下直奔而上,咳嗽不已。或用人參一錢,帶衣胡桃一枚,同煎服而愈,後用此不效,乃用八味加牛膝、五味子煎服甚安,即以此作丸,每早白湯化服錢余。然不耐疾病,而偏疾病最多,或旬日一病,或半月一病,病即委頓不堪。余凡審其受寒發熱,乃陽不足也。即用辛溫衛氣之藥以散之,加生薑、苓、術、參、蘇、薄、桂之類。如受熱發熱,乃陰不足也,即用辛潤榮氣之藥以勝之,如養榮湯地黃湯之類。如停滯發熱,乃脾氣不足也,即用壯脾之中,佐以推揚谷氣以化之,如孤陽浮越而發熱不已,必審其因於脾虛者甘溫以除之,因於陰中水虛者,壯水以制之,因於陰中火虛者。益火之原以消之,務使壯火仍為少火,而歸藏於中,斷勿縱其壯火力窮於外,蓋病發有餘之日,即正氣不足之時,設徒從標攻治,則正氣不足,而藥更不足之,虛者日虛,精神何自而長?故如此調治以來,疾病漸少,精神漸生,但肉勝於骨,形肥 白,得之先天也。時以出痘必犯腎虛,內潰之患為憂,不意將及二周,而當五月五日,身熱汗多,煩躁殊甚,發熱不及一日,而即見點於天庭右太陽,色白無光彩,摸之不礙手,余欲攻之,則恐一齊擁出,余欲任之,則汗多身熱,能不慮其向來不足之腎陰,益令熬煎枯竭耶!況腎陰一竭,則陰火愈旺而煩躁愈甚,壯火蝕氣,則正氣益虛,而困頓益增,痘將何所假藉以呈真形華其色,而得煦之濡之之用哉!斷不可以循常治痘之法為用矣。故一朝只用大料六味地黃湯加丹、柴,令乳母連服二劑,惟使腎陰不竭,而煦濡有力,毒自不能況匿於腎也,二朝痘雖漸見,已無內潰之虞,但痘白與肉色無殊,身與四肢粗肥,而上隱隱如 ,此陰虛不能華色、陽虛不能上達,況身熱汗多,煩躁如故,而神氣更疲,則陰津陽氣,前柱於外,可不託住中氣,填補真陰,滋其化源,抑此煩躁,斂其浮越之陽,以逐陰翳之毒降其淆濁之氣,以令清陽之升耶!故用熟地六錢,炒白朮二錢,牛膝二錢,炒燥苓冬一錢五分,五味子四分,極甜肉桂去盡粗皮者六分。服後壯熱少減,潰汗少斂,煩躁少寧,痘瘡陸續漸出矣。三朝四肢甚是起泛,其頭面雖見而不長,且色白與肉無殊,餘思氣血大虛,不待言矣。且元首見點未全,四肢便已起脹,囊有水色,此脾元不足,肝肆強陽,四肢一松,元首見點,起脹更難矣。況將來水泡發癢,可立而待也。乃用芎、歸、苓、術、炙草、桂心、天蟲、角刺、煨姜。大棗為引,早晨服一劑不用人參者,晚間照此再服一劑,內加人參錢余。所謂應犯而犯,似乎無犯,豈拘古人人參戒用於三日之前為定論乎!四朝痘雖起而無神,其色白如故,惟有大補氣血兼重脾元為主,其藥參、 、芎、歸、苓、術、桂心、炙草、天蟲、甲片、角刺、煨姜、大棗為引,五朝形雖稍起而無神色,雖稍紅而甚淡,藥惟參、 、歸、桂、炙草、天蟲、甲片,角刺,補托而已,六朝形雖稍長,而晦滯,色雖淡紅而枯燥,餘思此原先天真陰真陽不足,今雖大補氣血,尚不足以盡之,蓋滋水兼得養血,養血兼不得滋水也,乃用熟地六錢以滋水,肉桂八分以補火,人參三錢以駕驅藥力補助真元,七朝平足,水泡已甚,而面上枯槁不榮,其大便得來間日一次,甚乾燥者,今忽便溏二次,而失氣甚頻,則熟地補陰之功,緣中氣甚虛,雖有參桂,不能運津液外達以成漿,而任其下陷之勢,以失氣便溏,則中氣愈虛,能保其不泄瀉無膿倒陷乎!乃用人參五錢以保元,白朮二錢以固中,制附子六分以通經達絡,潰堅腐膿,恐走下太速,用炙甘草六分以緩之,四味力大功專,中氣賴以得充,津液憑斯外運,但欲宣揚鼓舞,使津液無為不達,乃桂枝之能歟、乃用三分以為使,如此一劑,將數日調養之精華,一夜頭面身體盡化濃漿,而熟腐清水之泡,變為濃濁。但疼痛煩啼,乃煎生脈飲,以補接元氣,養其釀漿之勢,恐不耐痛苦,神氣一傷,漿勢反致退去也。八九十朝以來,惟早晚各用生脈飲一服化服,平時所服加味八味丸錢余,乃根據部結痂,精神日長,飲食勝前,煩渴躁急,俱為全愈。如是善為調攝,痘後尚然手背浮腫,腳腫更甚,餘思此因胃氣甚虛,四肢無所稟受,其腳更腫者,氣虛不能升舉也。乃用人參一錢五分,炙黃 一錢二分,炒白朮二錢,茯苓一錢五分,炙甘草六分,酒炒當歸一錢,酒炒白芍八分,蜜酒炒升麻柴胡各三分,煨姜大棗為引,煎服數劑,虛腫乃退,但爪甲色黃而燥,乃肝榮不足也。足痿不能立,此腎元大虛也。乃用六味加地骨皮、建蓮肉為丸;每日早服二錢,滋肝腎以助筋骨之用,日中以八珍糕養脾胃,以助化源之需。

余長孫大業,稟賦先天陰分不足,且平時酷嗜甜物果餅,而粥飯甚是根據希,以致脾虛濕熱,大便素溏,外生瘡疥,內蓄蛔蟲。時年五歲,當五月發熱見痘,紅紫而無潤色,朝暮全不易眼,乃久患瘡疥,血少血熱而且血滯也。奈胃氣久虛,濕熱太重,一二三朝無非升托清解涼血,如升麻,干葛、蟬退、天蟲、甘桔、牛蒡、生地、木通、紫草、筍尖之類,無如谷氣久虛,蛔蟲大厥,腹痛嘔吐,藥亦難受,尺許之蟲,一吐數條,愈吐愈虛,愈虛愈吐,粒米不進,勢甚野狼狽。五六朝來,惟為溫補攻托,以壯中虛倒陷,其藥參、 、炙草、當歸、熟地、山藥、甲片、角刺、肉桂、煨姜、大棗為引,奈服後少頃亦吐。七八朝來,痘雖起脹,然上吐下瀉而津液不能外達,痘囊何能濕潤成漿?乃用人參五錢,白朮三錢,炮姜一錢二分,炙草六分,附子八分,如此大藥到口亦吐,餘思藥力雖大,下咽未能即達經絡,可以吐出,惟燒酒入咽,即直透丹田,外達經絡,不能吐出者,乃於藥內加燒酒三匙服之,始能半吐半受內,仍泄瀉不止,外仍乾涸無膿,皆因脾元中氣素虛,不能營運津液,以濡潤百骸,而三焦腸胃之腠理,怫鬱結滯緻密,所以縱復多飲於中,終不能浸潤於外,以致內濕外干也。乃用人參三錢保元以為君,炒白朮二錢固中以為臣,炙甘草四分,緩其下行以為佐,麻黃去節湯泡酒浸炒焦黃八分,仗其輕揚之性,率領諸藥外達皮膚,生附子六分,通經達絡,潰堅腐膿,並以為使,煨姜三片,止嘔和中,助陽達表以為引,如是一劑,驅腸胃濕熱之氣外達皮囊,而盡化為膿,久凝久滯之毒,一劑頓為瓦解,濕熱既清,其蛔蟲之久蓄於內者,亦難自安,前後共出一十六條,自後惟飲獨參湯調理,飲食切戒甘肥,痂落之後,日進六味地黃丸二錢,而飲食精神,俱為倍長。

論血熱血盛血虛有異用藥宜涼宜治宜補不同[編輯]

血熱一症,須分虛實。有血虛之血熱,宜涼宜補。血盛之血熱,宜涼宜治。古人未之悉,何也?凡痘初見點,內熱殊甚,脈息洪數,而痘色則白,不知者認為氣虛則誤矣。此乃氣盛血虛血熱,故不能華色,以同毒出外,氣余而血不足,故形起而色白也。

然血虛則熱,故發至血入痘窠,三四朝來,皆變紫色黑色,或見黑斑,方知血熱,欲治何及!故不可不知,及不可不預為地步。惟血旺者,則起勢便紫,瞭然血熱之症分明,然治血虛之血熱症,大宜涼血兼補血,蓋此症常多熱勢雖清,無血貫漿而成干陷。惟血旺之血熱者,則大宜獨與涼血,而用治之之法,其涼血劑中,尤宜升托,否則血凝毒滯矣。至於氣虛兼血熱者,則血熱易於干紫,故涼血法所必宜。而氣虛又難鼎峻,故攻托尤宜倍常,但六日前血熱症猶在,尚有火勢,其症似實,治至血熱漸清,則症日復漸虛,而且日復漸寒,泄瀉寒戰,勢必所至,故始惟宜清托,迨至看來血熱之勢,退一分,即須與氣虛之症做一分地步矣。凡有傷脾動氣之品,不可徒顧日前而用,一至血熱將清,氣虛已甚者,便宜涼血劑中佐以人參補托,尤須用藥配治為妙,可急則急,可緩則緩,在人之神巧,得之於心,應之於手,太早則助熱為殃,略遲則補虛不及,每有直至寒戰泄瀉並見,投以補劑,無如服後即瀉,瀉後又服,藥力難停於中,功效難應於手,此遲滯者之罪也。復有血熱稍清,氣虛未甚,榮衛方和,才有白色行漿之勢,治者即用參 峻補,以致反生熱勢,內則咽疼音啞,外則干紅倒塌,此太早者之罪也。故凡治者,於氣虛兼血熱症候,在清托藥宜已,補托藥應投之際,大宜審究,稍有太過不及。便有死生兩路,至於人大氣虛,痘密毒多。血熱勢清而氣虛則甚者,若應大用參,便每日人參兩許。亦為常法,但必兼以托里,如天蟲,角刺之類,或佐姜,桂鼓舞之功,方可從毒外走而痘得充灌之益。否則,補中固宜,而外達則緩,如應大用參、,持疑減少,則正不勝邪,焉能抵當其毒,服藥後雖暫有應驗,但力薄難久,少頃則平塌如故,不過延緩時日,焉能化毒成功?故元氣少虛者,參、 雖少。正氣自能協運藥力而周行以見功者,元氣大虛者,無力幫扶,全賴參 勢大,再得薑桂鼓舞,方能營運獲效,所以有少則壅滯之語也。此張心誠求之之法,敢筆於後,以補所遺,若氣虛而肺火旺者,用參勿用 可也。

蔣老先生之令孫女,年方半周,才熱半日而即見痘,面色向來 白,余早料其出痘,當必細密漿清者也。果至見點,不但稠密無隙,其胸背手足之間,如 窠形蛇皮段者,不一而足,面上之痘,方及三朝,乾枯灰白,背項之痘,紫陷不榮,要知元氣既弱而且滯,榮血不能從氣以宣行,故面似氣虛,身如血熱,實因氣血不能周流,所以滯而為紫,根窠平塌散漫,實皆氣虛所致,乃立進溫補充托,早晨午後各一劑,人參各四錢,沖藥服之,晚間另煎人參三錢,濃汁單服,其藥不過芎、歸、 、桂、天蟲、角刺、山藥、炙草之類,自四朝以至七八朝,峻補毫不少緩,平塌者,漸至高聳,枯陷者,漸至潤澤,清淡者漸至濃濃,其為蛇皮 巢之處,變成水泡潰爛而已。此治氣血大虛血凝氣滯而似血熱之藥按也。

一兒年五歲,大便素溏,飲食素少,且素內熱而生瘡疥,一日發熱甚吐,乃延余視,右額有賊痘兩日矣。即挑破用油胭脂封之,更兼嗆嗽殊甚,發表藥內,倍加清利咽喉,至次日見點,色甚紅紫,仍用利咽表托涼血,次日紅紫不減,而頭面身體俱甚密,頂甚平陷,乃以前方倍加透托,至四日紅紫略減,平陷如故,可喜者聲清不痛,此清利之妙也。至五日頂原不甚起,紫色原不退,欲全催漿、血熱為礙,欲再涼血,恐氣虛之症,易見泄瀉,乃於透托之中,而半清半補以催漿,至六日形色如故,乃用前方沖入人參服之,至次日空虛,又出無數贈痘,前痘頂帶白色,但根腳原紫,乃用前方倍用人參,始乃漸漸有漿一二分,至八九日泄瀉切牙,痘色灰白,此血熱稍清,而氣虛症已全見矣。乃用保元湯加薑桂,而泄瀉切牙俱止,但漿色原如是,至次日往視,已有靨者矣。此因氣虛血熱兼血虛,且又密甚,則漿無由而成,幸贈痘一來,毒勢少泄,且起勢便與清利,故始雖即嗆嗽音啞,而灌膿幸無喉痛難食之患。且每見氣虛兼血熱者,五六日際,血熱少解,氣虛尤甚,泄瀉灰白倒塌,勢所必至,此時用參,一瀉竟過,則參力無益,故早為地步。凡動氣傷脾之味,素勿敢投,透托助脾之藥,早已為用,至如血熱雖未清,而氣虛已要緊,則人參原用,紫草亦投,猶恐紫草之寒,倍加粘米之制,謹慎扶來,今漿雖清淡,然痘出無空地,且素患瘡疥血少,難以成漿,但毒已外出,故能食而不腹脹,神清而不喘促,當盡力調補,使中氣不餒,十二日外氣血少復,自能祛成癰,毒無容地,自尋外竅而出矣。果至十五日發一大癰於頭頂,乃毒有定位可補托矣,若不補托,則痘疤即白,不能抵當其毒,於是外用吸毒膏藥,使毒高聳易膿,傍用圍藥,使不致毒瓦斯散漫,潰傷肌肉,內服補托解毒之劑,三十日而膿始盡,靨方脫完,疤竟紅活而全愈。此治血少血熱,兼氣虛逆痘之藥按也。

一王姓幾年歲余患痘,四朝延予視,痘雖四朝,窠粒大起,且天庭一片如雲,糊塗灰白,舌有白苔,子曰此痘毒未經傳出,寒伏丹田,大宜升提透托,一劑而起,二劑紅活、三劑後而顴骨身體,俱有漿來,但天庭一片灰白如故,乃用參、 、炙草、官桂之類,始得鼎峻成膿,收靨而愈。若是則雲掩天庭,雖為死症,亦不可盡棄也。此治氣虛逆症變順,僥倖成功者之藥按也。

部主政徐老先生之令玄孫,未及一周,而患痘甚密,顴骨形若蠶種,色似胭脂,咳嗽便溏,精神甚弱,且向生瘡疥,氣血兩虛,更為逆候。奈主人諄諄求治,余乃重用涼血養血透托之藥,三四朝來,紅紫少減,而顴骨已有乾枯者矣。余曰∶此痘大多,而血甚少,無以為充灌之用,勢難成漿,毒人何解?內攻之禍,理所必至;惟盡吾力,與毒相爭,毒欲內攻,竭力以抵托之,氣血欲盡,竭力以補接之,氣血得繼生於後,痘瘡自無黑靨於表,臟腑之氣得生發於中,火毒之邪可消解於外,勿少有疏虞,致毒乘隙內襲,乃重用滋補充托,日服二劑,每劑人參五錢,倘大便一次,必另煎人參三錢單服,其藥如炒干熟地、山藥、角刺、天蟲、人參、黃 、炙草,後加肉桂,六七日後,白如錫片者,變黃色而少潤;薄靨貼肉者,漸高聳而成濃痂,顴骨地閣之痘從未有漿者,至八九日來,靨如石榴,高濃光彩,抑人參無形,生出有形之功歟,十二日外元氣少復驅毒外達,為潰瘡,為癰疽,為口疳,乃隨症施治。兩月方能全愈,彭令親深明醫理,日同診視,常曰∶此非治痘,乃做痘也。此氣血兩虛之逆痘峻補挽回者之藥按也。

一朱姓兒年九歲,發熱如烙,口臭斑紫腰疼,痘則密如蠶種,頂陷而紫,真血熱而兼真氣虛也。余用大劑透托,清涼化斑之劑,如天蟲、穿山甲、丹皮、生地、紅花、玄參、粘子、川芎、羚羊角、桔梗、陳皮、甘草之類,以地龍煎湯,加筍尖三個。紫草五錢,痘既出齊。原用前方加減,更入酒炒黃連五分,清涼攻托。至四五朝來,火勢少解,乃去黃連,只用前方加減。六朝血熱稍清,泄瀉隨作,但毒因峻藥托住,故不陷伏。余曰∶今可用力而有生機矣。蓋此症雖有十分氣虛,而兼有十分血熱,設火症一日未清,而補藥一日難服,實為礙手,既難投補,則此十分之氣虛,何以圖治?今泄瀉一來,虛症純見,大補之藥,便可斗膽無慮矣。但向患肺熱,而有咽痛音啞嗆嗽之症。故黃 不可,惟倍用人參,及扶脾清肺托漿之藥,早晚各服一劑,每劑人參五錢。九朝漿半灌而水泡居多,有如湯泡火燒之狀,因痘細密如蛇皮,而無空地,兼稟氣又薄,血少氣虛,不能周灌,所以皮囊連患清水成泡,乃仍用補托,兼為實脾,使氣血以漸而生,餘毒自消化於外,果至十三日痘作潰爛大臭,乃取松花外摻,內服補托解毒健脾,滲水之劑,漸得干靨,實同脫殼,此誠大危之症,峻攻峻補,以挽回者也。此治真血熱真氣虛之逆症,而峻攻峻補挽回者之藥按也。

舊治藥按甚多,姑舉數條,以證氣虛血熱危症之治,按有症候雷同,或按論少略不能宣明病情者,俱置勿錄。

錦囊新制治痘用藥活法[編輯]

痘瘡日期,有太過不及,故茲不以朝數定限。假如起脹遲者,則雖起脹日期,猶當類采見點時藥,灌膿遲者,則雖灌膿日期。猶當類采起脹時藥,每限更分氣虛血熱兩條藥例,使便於按門採用。二症相兼者,則二症藥相參採用。如此,則期之太過不及,與候之氣血虛實,備得其宜矣。

發熱疑似未明時備用諸藥[編輯]

重感風寒,宜獨活、羌活、麻黃、細辛、桂枝、防風、干葛、柴胡、僵蠶、枳殼、橘紅、紫蘇、川芎、白芷、蟬蛻、荊芥、蔥白,生薑之類,隨候採用。

輕冒風熱,宜防風、荊芥、全胡、陳皮、川芎、天麻、牛蒡、桔梗、杏仁、甘草、蟬脫、連翹、玄參、木通、山楂、芫荽之類,隨候採用。

發熱辨痘已明時備用諸藥[編輯]

氣虛症,宜防風、荊芥、川芎、桔梗、陳皮、甘草、茯苓、蘇葉、蟬蛻、僵蠶、穿山甲、胡荽、筍尖、桑蟲、酒釀、雞冠血之類,隨候採用。或氣弱甚而不能出者,於發表藥中加參、桂少許。

血熱症,宜升麻、干葛、防風、荊芥、蟬蛻、天蟲、川芎、丹皮、紅花、赤芍、生地、紫草、犀角、羚羊角、穿山甲、桑蟲、雞冠血、牛蒡、連翹、玄參、桔梗、甘草、山楂、陳皮、腹皮、木通、筍尖、蘆根、大黃、石膏之類,隨候採用。血熱痘症,用羚羊角較犀角更佳。蓋犀角涼心而毒則凝滯,羚羊角則涼肝而治血熱清肺而肅上焦,又能上安心而益氣,下除熱而益陰,且性散結而不滯,故尤效耳。

見點時備用諸藥[編輯]

氣虛症,宜川芎、僵蠶、桔梗、甘草、陳皮、蟬蛻、穿山甲,酒釀,胡荽、筍尖、桑蠶、雞冠血、羊頭腦之類,隨候採用。

血熱症,直升麻。川芎、僵蠶、桔梗、甘草、連翹、陳皮、山楂、蟬蛻、甲片、牛蒡子、玄參、丹皮、生地、羚羊角、歸尾、酒炒芩連、木通、紅花、赤芍、地龍、蜂房、紫草、燈心、筍尖、桑蟲、雞冠血、酒釀之類,隨候採用。

起脹時備用諸藥[編輯]

氣虛症,宜川芎、天蟲、陳皮、甘草、桔梗、穿山甲、角刺、人參、黃 、山藥、酒炒當歸、粘米、圓眼、桑蟲、酒釀之類,隨候採用。

血熱症,宜川芎、天蟲、陳皮、甘草、桔梗、山楂、連翹、羚羊角、玄參、丹皮、紅花、生地、當歸、赤芍、粘子、酒炒芩連, 石膏、金汁、地龍、紫草茸、穿山甲、燒人糞、燈心、筍尖、粘米、桑蟲之類,隨候採用。

灌膿時備用諸藥[編輯]

氣虛症宜黃 、人參、炙甘草、肉桂、熟地、歸身、鹿茸、淫羊藿、桔梗、山藥、川芎、桑蟲、甲片、角刺、紫河車、炮姜、附子、丁香、木香、肉果、粘米、圓眼、公雞、蓮肉、嫩羊肉、人乳、雞子、大棗之類,隨候採用。凡灌膿前用參 ,宜 多參少,蓋固表重而補中輕也。惟中氣虛甚者,不在此例。

血熱症,宜紫草茸、酒炒芩連、川芎、天蟲、桔梗、麥冬、玄參、 石膏、陳皮、丹皮、生地、紅花、赤芍、當歸、粘子、穿山甲、桑蟲、露蜂房、角刺、燒人糞、金汁、人牙、地龍、筍尖之類,隨候採用。

收靨時備用諸藥[編輯]

氣虛不靨症,宜人參、黃 、炙甘草、肉桂、白芷、白朮、陳皮、萆 、山藥、何首烏、酒炒當歸、白芍、熟地、茯苓、米仁、木香、丁香、肉果、炮姜、蓮肉、附子、陳米、龍眼、木通之類,隨候採用。凡貫漿後用參 ,宜參多 少,蓋補中重而固表輕也,且 性升托令肺甚難靨,況痘欲回而 托之則升降不定而毒反攻內矣。

血熱倒靨症,宜天蟲、甲片、酒炒芩連、生地、當歸、赤芍、酒紅花、燒人糞、連翹、牛蒡子、玄參、生甘草、桔梗、角刺、紫草茸、粘米、大桑蟲、人牙、龍腦、豬尾血、狗蠅之類,隨候採用。凡自見點以至灌膿俱欲氣血同毒,升浮長養,故藥宜歸、芎、參、 、鹿茸、肉桂之類;自漿足以至落痂,俱欲氣血收斂成就,故藥宜連翹、米仁、茯苓、首烏、芍藥、木通之類、既利膿漿下行,復助其收,秋冬實之令也。

至於倒靨者,雖當靨期,其毒末得漿化,即欲靨而內攻也,故名倒靨,其治猶當類采初起攻托血熱之藥矣。

落痂時備用諸藥[編輯]

正虛症,宜人參、熟地、當歸、酒炒白芍、棗仁、茯神、茯苓、麥冬、五味、桔梗、遠志、白朮、米仁、山藥、黃 、甘草、陳皮、大棗、圓眼、蓮肉、陳米、木香、訶子、肉果、炮姜、桂、附之類,隨候採用。

邪實症,宜連翹、當歸、芍藥、生地、玄參、土貝母、甘草、金銀花、粘子、丹皮、桔梗、酒炒苓連,梔子、龍膽。地丁草、花粉、燈心、乳香、沒藥、角刺、血竭、僵蠶、白芷、牛黃、珍珠之類,隨候採用。

以上凡氣虛條內,備列平補溫補兩類藥品於中,以愚隨候採用。其涼補之味,補入血熱條內,蓋氣有餘者便是火,虛熱者不可投涼藥耳。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三十六\總論諸要[編輯]

治療重藥性[編輯]

《經》曰∶夫約方者,猶約囊也,囊滿而弗約則輸泄,方成弗約,則神與氣弗俱,故醫者識脈,方能識病。病與藥對,古人惟用一藥治之,氣純而功愈速。今人不識病源,不辨脈理,用藥雜亂,則功用不專,而獲效者鮮矣。是以醫之用藥如用兵焉,料敵出奇者,將之謀也;破軍殺賊者,土之力也;審度病機者,醫之智也;攻邪伐病者,藥之能也。非士無以破敵,非藥無以攻邪。故良將養士,上醫蓄藥。然不知士何以養?

不知藥何以蓄?夫士猶有情實可考,才略可試,尚曰難知,況乎藥石無情,才性莫測,即非言論之可考,又非擬議之可及,而欲知其的然不謬,非細心窮究,其孰能與?假令嘗試漫投,則下咽不返,死生立判,可不大懼哉。上古之人,病生於六淫者多,發於七情者寡,故其主治嘗以一藥治一病,或一藥治數病。今時則不然,七情彌濃,五欲彌深,精氣既虧,六淫易入,內外膠固,病情殊古,則須合眾藥之所長,而又善護其所短,不但既明寒熱補瀉之性,貴在熟得損益變化之情,我心之意見,與藥之性情,如契合神交,方能得心應手,其圖平定之功,則斷無傷生之誤矣。尊生者可不潛心細究乎。

五臟苦欲補瀉論[編輯]

五臟苦欲補瀉乃用藥第一義也,何則?五臟之內,各有其神,神各有性,性復各殊,故形而上者神也,有知而無質,形而下者塊然者也。五臟之體也,有質而無知,各各分斷者也。肝藏魂,肺藏魄,心藏神,脾藏意與智,腎藏精與志,皆指有知之性而言,即神也。神也者,陰陽不測之謂也。是形而上者,藏之性也。惟其無形,故能主乎有形。所謂苦欲者,猶言好惡也。違其性故苦,遂其性故欲。欲者,是本髒之神之所好也,即補也。苦者,是本髒之神之所惡也,即瀉也。補瀉系乎苦欲,苦欲因乎髒性,不屬五行,未落陰陽,其神用之為與!如肝苦急,急則有摧折之意焉,故苦而惡之,急食甘以緩之,緩之是使遂其性也。且扶蘇條達,木之象也,升發開展,魂之用也,故其性慾散,急食辛以散之,散之解其束縛也,是散即補也。心苦緩,蓋心為君主,神名之性,喜收斂,而惡散緩,急食酸以收之,收之是使遂其性也。且心君本自和調,若邪熱乘之則躁急,急食咸以軟之,軟者,和調之義,除其邪熱,以軟其躁急堅勁之氣,使復其平,下交於腎,得既濟之道,故軟即補也。脾苦濕,宜健而不宜滯,若濕乃滯矣,急食苦以躁之,使復其性之所喜,脾斯健矣。若已過躁,則復欲緩之,稼穡之化甘先入脾,故急食甘以緩之,以甘補之。肺為氣主,常則氣順,變則氣逆,逆則違其性也,故宜急食苦以泄之。且肺主上焦,其政斂肅,故其性喜收,宜急食酸以收之。更賊肺者,熱也,肺受熱邪,急食辛以瀉之,不斂則氣無所管束,是肺失其職也。故宜收之以酸,使遂其收斂之性,以清肅於上,收之是即補也。腎苦燥,蓋腎藏精與志,而主五液,乃屬真陰水髒,其性本潤,而惡涸燥,故宜急食辛以潤之。且腎欲堅,蓋腎非堅,則無以稱作強之職,但四氣以遇濕熱即軟,遇寒冷即堅;五味以得咸即軟,得苦即堅,故宜急食苦以堅之,以遂其欲堅之性也,是堅即補也。苦欲即明,而五味更當詳審。水曰潤下,潤下作咸;火曰炎上,炎上作苦;木曰曲直,曲直作酸;金曰從革,從革作辛;土爰稼穡,稼穡作甘。苦者直行而泄,辛者橫行而散,酸者束而收斂,咸者止而軟堅,甘之一味可上可下,土位居中,而兼五行也,淡之一味,五臟無歸,專入太陽而利小便也。然草木有形無情之藥,各逞一性以為功。人稟五行有神有情之體,全以陰陽變化制伏,相成相長以為之用。倘失調抱 ,驅藥救弊,徒知以寒治熱,則熱病轉生,以熱治寒,而寒病轉劇,惟宜求其本以衰之,因所因以伏之。即《經》所謂∶「必先其所主,而伏其所因」,斯無增氣偏勝之害,而得和平長養之宜,令無情以至有情,皆出用藥者神明變化之用,學人可不潛心默會其旨乎!昔賢祝醫者曰∶「行欲方而智欲圓,心欲小而膽欲大」。嗟呼!醫之神良盡乎此矣。

生產擇地土[編輯]

凡諸草木蟲魚,各有相宜地產;氣味功力,自異尋常。奈有因憚遠路艱難,取近所產充用,殊不知,功力緩緊略殊者,倘倍加猶足去病,如氣味純駁大異者,若妄餌,必致損人。他如齊州半夏、華陰細辛、銀夏柴胡、甘肅枸杞。茅山玄胡索、蒼朮,懷慶干山藥、地黃、歙白朮、綿黃 、上黨參、交趾桂,每擅名因地,地勝藥靈。更宜家園者,勿雜山谷,自產菊花、桑根皮是爾。或宜山谷者,難溷家園所栽,芍藥、牡丹皮為然。雲在澤取滋潤,澤旁匪止澤藍葉也。雲在石取清潔為上,豈特石菖蒲乎?東壁土及各土至微,打亦據理,千里水並諸般水極廣,烹必合宜,總不悖於《圖經》,才有益於藥劑。

收采按時月[編輯]

草木根梢,收采惟宜秋末春初,春初則津潤始萌,未充枝葉。秋末則氣汁下降,悉歸本根。然莖葉花實各有所宜,采未老枝莖,汁正充溢,摘將開花蕊,氣尚包藏,實收已熟味純,葉采新生力倍,入藥誠妙。治病方靈,其諸玉石禽獸蟲魚,或取無時,或收按節,各有深義,宜謹遵根據。

藏留防耗壞[編輯]

凡藥藏貯,宜常提防。見雨久着火頻烘,遇晴明向日旋曬,粗糙懸架上,細膩置潭中。人參須和細辛,冰片必同燈草,麝香宜蛇皮裹,硼砂共綠豆收,生薑澤老沙藏。

山藥候干灰窯,沉香真檀香甚烈,包紙須重,繭水臘雪水最靈,埋阱宜久。其法甚多,類推隅反。

貿藥辨假真[編輯]

藥多欺罔,不可不詳。鍾乳令白蠟煎,細辛使宜水漬,當歸酒曬取潤,枸杞蜜拌為甜,螵蛸膠於桑枝,蜈蚣珠其足赤,此將歹作好,仍以假亂真。薺 指人參,木通混防己,古壙灰雲死龍骨,茵蓿根謂土黃 ,麝香搗荔核摻,藿香采茄葉雜,研石膏和輕粉收,苦薏當菊,鬱金實是薑黃,土當只稱獨活,小半夏煮黃為胡索,嫩松梢鹽潤為蓯蓉,草豆蔻將果仁充,南木香以酉呆抵。煮雞子及鯖魚枕善能造琥珀,熬廣膠人蕎麥麵炒黑作阿膠,枇杷蕊代款冬,驢腳骨捏虎骨,松脂攪麒磷竭,番稍插龍腦香,桑根白皮株干者安是?牡丹根皮枝梗者豈真!?如是之類,巧詐百端,本責卻病,反致殺人。

此誠大關緊要,如若小節尋常,務考究精詳,免乖違荼毒。

咀片分根梢[編輯]

古人口咬碎,故稱咬咀。今之刀代之,惟憑銼用,猶曰咀片,不忘本源。諸藥坐時,須要得法,或微水滲,或略火烘,濕者候干,堅者待潤,薄薄切勻,才無碎末。仍忌銼多留久,恐走氣味不靈,旋銼應人,速能求效。根梢各治,尤弗渾淆。生苗向上者為根,氣脈以上;人土垂下者為稍,氣脈下行;中截為身,氣脈中守。上焦病者用身,下焦病者用梢,蓋根升梢降,中守不移故也。凡服百藥,忌食其心,心有毒也。

製造資水火[編輯]

凡藥製造,貴在適中。不及則功效難求,太過則功力緩而氣味反失。火制四,有、有泡、有炙、有炒之不同。水制三,或漬、或泡、或洗之勿等。水火共造制者,若蒸若煮而有二焉。配製更多,用唯一理,酒制升提,姜製發散,入鹽走腎臟,仍仗軟堅,用醋淫肝經且資在痛,童便制除劣性降下,米泔制去燥性和中,乳制滋潤回枯,助生陰血,蜜制甘緩難化,增益元陽,陳壁土製,竊真氣驟補中焦,麥麩皮炒,抑酷性,勿傷上膈,烏豆湯、甘草湯漬曬並解毒,致令中和,羊酥油豬脂油塗燒,咸滲骨容易脆斷,有剜去瓤免脹,有抽去心除煩,病熱者藥多生用,虛寒者便宜或蜜炙或酒炒矣。

治療用氣味[編輯]

治療貴方藥合宜,方藥在氣味合用。先聖設繩墨而取曲直,後哲出規矩以為方圓。

然物之生也必要乎天,其成也必資乎地,故有形為味,無形為氣,氣為陽,味為陰,陽氣出上竅,陰味出下竅,氣化則精生、味化則形長,故地產養形,形不足者溫之以氣,天產養精,精不足者補之以味,是以氣者天也。氣有四,溫熱者天之陽,寒涼者天之陰。陽則升,陰則降。味者地也,味有六,辛甘淡者地之陽,酸苦寒者地之陰,陽則浮,陰則沉。有使氣者,有使味者,有氣味俱使者,有先使氣後使味者,有先使味後使氣者,更有因象而使,因色而使,因意而使者,不可一例而拘。有一藥二味或三味者,有一藥一氣或二氣看,熱者多,寒者少,寒不為之寒;寒者多,熱者少,熱不為之熱。

或寒熱各半而成溫,或溫多而成熱,或涼多而成寒,不可一途而取。又或寒熱各半,晝服之,則從熱之屬而升∶夜服之,則從寒之屬而降。至于晴日則從熱,陰雨則從寒,所從求類,變化不一也。然酸咸無升,甘辛無降,寒無浮,熱無沉,其性然也。而升而使之降,須其抑也;沉而使之浮,須其載也。辛散也,其行之也橫;甘緩也,其行之也上;苦瀉也,其行之也下;酸收也,其性縮;咸軟也,其性舒,上下舒縮橫之不同又如此。若夫熱藥之性,其傷人也必僭,以火曰炎上也。寒藥之性,其傷人也必濫,以水曰潤下也。不僭不濫,而獨傷中焦沖和之氣者,必無之理也。

藥劑別君臣[編輯]

諸病有標本,而藥有重輕。重者主病以為君,輕者為臣而佐助,立方之法仿此才靈。又如本草各條,亦以君臣例載,而以養命之藥為君,養性之藥為臣,治病之藥為使。投於劑中,則以力大主病之藥為君,佐君之藥為臣,應臣之藥為使。重輕互舉,一時之權宜,根據制合方,古今之定訣。然規矩方圓,已見於書典,隨機應變,總貴乎得中。

藥性有畏惡[編輯]

夫藥有單行者,不與諸藥共劑,而獨自能攻補也,如方書所載獨參、獨桔湯之類。

然更有宜合劑共相宣發者,畏惡之理可不辨諸?有相惡者,彼有毒而我惡之也;有相畏者,我有能而彼畏之也,此二者不深為害。蓋我雖惡彼,彼無忿心,彼之畏我,我能制伏,如牛黃惡龍骨,而龍骨得牛黃其更良,黃 畏防風,而黃 得防風其功愈大之類是爾。有相反者,兩相讎隙,必不可使和合也,如畫家用雌黃、胡粉,便自暗變之類是爾。有相殺者,中彼藥毒,用此即能殺除也,如中蛇虺毒,必用雄黃;中雄黃毒必用防己之類是爾。

七方[編輯]

岐伯曰∶氣有多少,形有盛衰,治有緩急,方有大小,病有遠近,症有中外,治有輕重,七方不同,同歸己疾。其制各異,異以從宜。方者法也,法乃所以制物也,制方者必本乎是。

大 夫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其用有二,一則病有兼證,邪氣不專。不可以一二味治之,宜此大方之類是也。二則治腎肝,在下而遠者,宜分兩多而頓服之是也。以髒肝為遠近,則腎肝為遠,心肺為近;以表里為遠近,則身表為遠,里為近也。

小 君一臣二佐四制之小也。其用有二,一則病無兼證,邪氣專一,可以一二味治之,宜此小方之類是也。二用治心肺在上而近者,宜分兩少,徐徐細呷而頻服之是也。蓋肝腎位遠數多,則其氣緩,且牽制不能速達於下,必大劑而味數少,取其獨專,迅急下走也,心肺位近,數少則其氣急下走,不能升發於上,必小劑而數多,取其易散而上行也。王氏所謂肺服九、心服七、脾服五、肝服三、腎服一,五臟生成之數也。

緩 治主當緩。補上治上制以緩,用表里汗下,皆有方當緩,緩則氣味薄,薄者則頻而少服也。其用有五,有甘以緩之,為緩方者,蓋糖蜜棗葵甘草之類,取其戀膈故也。有丸以緩之之緩方者,蓋丸比湯散藥力行遲故也。有品味群聚之緩方者,蓋藥味眾多,各不能騁其性也。有無毒治病之緩方者,蓋藥無毒,則攻自緩也。有氣味薄之玄緩方者,蓋藥氣味薄,則常補上,比至其下,藥力已衰,此補上治上之法也。

急 治客當急。補下治下,制以急。凡表里汗下,皆有所當急,急則氣味濃,濃者則頓而多服也。其用有四,有熱急攻下之急方者,謂熱燥前後閉結,譫妄狂越,宜急攻下之類是也,有風淫疏滌之急方者,謂中風口噤不省人事,宜急疏滌之類是也。有藥毒治病之急方者,蓋藥有毒攻擊自速,服後上涌下瀉,奪其病之大勢者是也。有氣味濃之急方者。蓋藥氣味濃,則直趨下,而力不衰,此補下治下之法也。王冰曰∶假如病在腎,而心氣不足,服藥宜急過之。不以氣味飼心、蓋腎藥凌心,心復益衰矣。余上下遠近例同。完素曰∶聖人治上不犯下,治下不犯上,治中上下俱無犯,故曰誅伐無過,命曰大惑。

奇 君一臣二奇之制也。近者奇之。下者奇之,凡在陽分者皆為之奇也。其用有二∶有藥味單行之奇方者,謂獨參湯之類是也。有病近而宜用奇方者,謂君一臣二,君二臣三,數合於陽也,宜下之不宜汗也。奇方力寡而微,凡下宜奇者,謂下本易行,故宜之。偶者藥毒內攻太過也,故曰汗不以奇,下不以偶。王太僕乃言汗藥不以偶,則氣不足以外發,下藥不以奇,則藥毒攻而致過,意者下本迅利,故單行則力專,專則直下,不旁及而速也。汗或難出,故並行則物眾,而力微平。至若仲景則桂枝汗藥,反以三味奇方,而大承氣下藥,反以四味偶方何也?豈汗下緩急,在力之大小,而不以數之奇偶為重乎!

偶 君二臣四偶之制也。遠者偶之,汗者偶之,凡在陰分者皆為之偶也。其用有三∶有兩味相配之偶方者,謂沉附湯之類是也。有兩方相合之偶方者,謂胃苓湯之類是也。有病遠而宜用偶方者,謂君二臣四君四臣六數合於陰也,故宜汗之不宜下也。王安道曰∶偶方力齊而大,凡汗宜偶者,謂汗或難出故宜之,奇則藥氣外發不足也。然奇與偶有數之奇偶,更有味之奇偶焉,抑天之陽分為奇,假令升麻湯小而不降也,亦謂之奇,以其在天之分也。地之陰分為偶,假令調胃承氣湯降而不升也。亦謂之偶,以其在地之分也。

復 奇之不去復以偶,偶之不去復以奇,故曰復,復,再也,重也。潔古雲∶十補一瀉,數瀉一補,以使不失通塞之道也。

其用有二∶有二三方相合之為複方者,如桂枝二越婢一湯之類是也。有分兩勻同之為複方者,如胃風湯各等分之類是也。又曰重複之復,二三方相合而用也。反覆之復、謂奇之不去,則偶之是也。

王冰曰∶髒位有高下,腑氣有遠近,病症有表里,藥用有輕重。單方為奇,複方為偶,心肺為近,肝腎為遠,脾胃居中,腸、膀胱、膽亦有遠近,識見高遠,權以合宜,方奇而分兩偶,方偶而分兩奇。近而偶,制多數服之;遠而奇,制少數服之,則肺服九,心服七,脾服五,肝服三,腎服一為常制也。方與其重也寧輕,與其毒也寧良,與其大也寧小,是以奇之不去偶方主之,偶方不去,則反助以同病之氣而取之,夫微小之熱折之以寒,微小之冷,消之以熱,其大寒熱,則必能與異氣相格。聲不同不相應,氣不同不相合,是以反其佐以同其氣,復令寒熱參合,使其始同終異也。逆者正治,從者反治,反佐即從治也,蓋熱在下而上有寒邪拒格,則寒藥中入熱藥為佐,下膈之後熱氣既散,寒性隨發,寒在下而上有浮火拒格,則熱藥中入寒藥為佐,下膈之後寒氣既消,熱性隨發,此所謂寒因熱用,熱因寒用之妙也。

十劑[編輯]

劑者,從齊從刀,用以齊其不齊,而成其所以齊也。獨用之謂藥,合用之謂劑,才有長短大小良毒之難齊,用有相益相濟、相畏相惡、相忌相制之不同,劑有宣通補瀉、輕重、滑澀、燥濕對治之名異。良相劑量群才,以成治世之功;良醫劑量群藥,以成治病之功,其義一也。合劑者必本乎是,苟昧其旨而違其道,即失對治之義,求疾之瘳,其可得乎!

宣,可去壅,姜橘之屬是也。故郁壅不散,宜宣劑以散之。有積痰上壅,有積瘀上壅,有積食上壅,有積飲上壅。(宣涌吐之劑也,經曰∶高者因而越之,又曰∶木郁則達之。以病在上而涌吐之也,若瓜蒂散、姜鹽湯、人參蘆、藜蘆之類。)

通,可去滯,通草、防己之屬是也。故留滯不行,宜通劑以行之。如痹留也、飲留也、痛亦留也。(通,疏通之劑也,如小便滯而不通。宜通草、琥珀、海金沙之屬∶月經滯而不通,紅花、桃仁、五靈脂之屬。)

補,可去弱,人參、羊肉之屬是也。故羸弱不足,宜補劑以扶之。有氣弱、有血弱、有氣血俱弱。(補,滋補之劑也。不足為虛,《經》曰∶虛則補之。如氣虛四君;血虛四物;氣血俱虛八珍十全之劑。又曰∶精不足者補之以味、蓋藥味酸苦甘辛咸各補其髒,故此為雲。)

瀉,可去閉,葶藶、大黃之屬是也。故閉結有餘,宜瀉劑以下之。有閉在表,有閉在里,有閉在中。(瀉,泄瀉之劑也。有餘為實,《經》曰∶實則瀉之,實則散之。如大小承氣湯、大柴胡湯之類。)

滑,可去着,冬葵子、榆白皮之屬是也。故澀則氣着,宜滑劑以利之。有經澀,有小便澀,有大便澀。(滑,滑利之劑也。滑以養竅,如大便結燥,小便淋澀,用火麻仁。郁李仁,冬葵子、滑石之類。)

澀,可去脫,牡蠣龍骨之屬是也。故滑則氣脫,宜澀劑以收之。前脫者遺尿,後脫者遺矢,陽脫者自汗,陰脫者失精失血。(澀,收斂之劑也。如大便頻瀉,宜肉豆蔻訶子之屬∶小水勤通,宜桑螵蛸、益智之屬;冷汗不禁,宜黃 、麻黃根之屬;精遺不固,宜龍骨,牡蠣之屬∶血崩不止,宜地榆、阿膠之屬。

燥,可去濕,桑白皮,赤小豆之類是也。故濕則為重,宜燥劑以除之,有濕在上,有濕在中,有濕在下,有濕在經絡,有濕在皮肉,有濕在筋骨。(燥,除濕之劑也,如夾食致瀉,停飲成痰,宜白朮、蒼朮、茯苓半夏之屬。肢體浮腫,胸腹脹滿,宜桑白皮、大腹皮、赤小豆之屬。又沉寒痼冷,吐利腥穢,宜高良姜,附子川椒之屬。)

濕,可去枯,白石英、紫石英之屬是也。故枯則為燥,宜濕劑以潤之。有減氣而枯,有減血而枯。(濕潤燥之劑也。與滑雖類,略有不同,《經》曰∶辛以潤之,蓋辛能散氣能化液也。至於鹽硝味雖屬咸,亦屬其陰之水、誠潤燥之要藥,夫人有枯涸皺揭之病,匪獨金化為然。亦有火以乘之,非濕劑莫能愈也。)

重可去怯,磁石鐵粉之屬是也。故怯則氣浮,宜重劑以鎮之。神志失守,驚悸不寧。重,鎮固之劑也,如小兒急驚,心神昏冒,宜金銀箔、硃砂丸之屬。

輕,可去實,麻黃葛根之屬是也。故實而氣蘊,宜輕劑以揚之。腠理閉悶,噎寒中蘊。(輕,散揚之劑也。如寒邪客於皮膚,頭痛身熱無汗,宜麻黃湯、升麻葛根湯之屬。)

十劑補遺[編輯]

十劑之後,陶隱居續入寒熱二劑,豈知寒有時而不可以治熱,熱有時而不可以治寒,何者?陰虛內熱,當用甘寒滋腎家之陰,是益水以制火也。設用芩連梔子苦寒之劑以攻熱,則徒敗胃氣,苦寒損胃而傷血,血愈不足而熱愈熾,胃氣傷則後天之元氣愈無所養,而病轉增劇也。陽虛中外俱寒,當以人參黃 以益表里之陽氣,而少佐桂附以回陽,則其寒自解,是益火以祛寒也。設專用辛熱,如吳茱萸、乾薑、麻黃、葫蘆芭、胡椒之屬以散寒。則辛能走散,真氣愈虛,其寒愈甚,王安道所謂辛熱愈投,而沉寒愈滋也。二者非徒無益,而反害之。

三治五法四因六淫八要[編輯]

三治者,初、中、未也。初治之道,法當猛峻,緣病得之新暴,邪入未深,當以急利之藥急去之。中治之道,法當寬猛相濟,為病非新非久,當以緩急得中,時令消息對症加減,養正祛邪相兼治之。末治之道,法當寬緩,謂藥性平善安養血氣,為病久人虛,邪氣潛伏,故以善藥養正,而邪自去也。五治者,和取從折屬也。一治曰和,假令小熱之病,當以涼藥和之。和之不已,次用取。二治曰取,為熱勢稍大,當以寒藥取之。取之不已,次用從。三治曰從,為勢即甚,當以溫藥從之,所謂承乃制也。溫之不已又再折。四治曰折,為病勢極甚,當以逆治之。制之不已,當下奪之,奪之不已,又用屬。五治曰屬,緣病陷在骨髓,無法可出,故求其屬以衰之。四因者,有始因氣動,而內有所成病者,如積聚 瘕之類。有始因氣動而外有所成病者,如癰疽瘡瘍之類。有不因氣動而內有所成病者,如留飲宿食,喜怒想慕之類。有不因氣動外有所成病者,如瘴氣跌扑蟲傷之類。六淫者,陰陽風雨晦明也。陰淫寒疾,則怯寒,此寒水太過,別深淺以溫之。陽淫熱疾,則惡熱,此相火太過,須審虛實以涼之。風淫末疾,末謂四肢也。必身強直,此風木太過,須和冷熱以平治之,在陽則熱,熱則痿緩不收,在陰則寒,寒則筋攣骨痛,雨淫腹疾,則濕氣濡泄,此濕土太過,以平滲燥之,兼看冷熱之候。晦淫惑疾,晦邪所干,精神惑亂,此燥金太過,當滋養之。明淫心疾,心氣鼓動,狂邪譫妄,此君火太過,當鎮以斂之。八要者,虛實冷熱邪正內外也。一曰虛,脈細皮寒,氣少泄瀉。飲食不進,此為正虛。二曰實,脈盛皮熱,腹脹前後不通悶瞀,此為五實。三曰冷,陽氣衰微,臟腑積冷。四曰熱,陰氣衰弱,臟腑積熱。五曰邪,非臟腑正病也。六曰正,非外邪所干也。七曰內,情慾所傷,不在外也。八曰外,外物所傷不在內也。學人明此諸要,而治不紊矣。

五用[編輯]

湯,煎成清液也。補虛要熟,利不嫌生,去暴病用之,取其易升易散,易行經絡,故曰湯者盪也。治至高之分加酒煎,去濕加生薑,補元氣加大棗,發散風寒加蔥白,去膈病加蜜煎,止痛加醋。凡補湯,須煎渣滓兩汁可服。其發表攻里二者,惟煎頭汁取效,不必煎渣,蓋有生熟緩急之不同耳。

膏,熬成稠膏也。藥分兩須多,水煎熬宜久,渣滓復煎數次,絞聚濃汁,共合熬成。去久病用之,服其如飴,力大滋補膠固,故曰膏者膠也。復有敷癰瘡腫之膏,熬法固一,惟可服之膏,則或酒或水隨熬;敷癰之膏,必或油或醋煎液耳。

散,研成細末也。宜旋制合,不勘久留,恐走泄氣味,服之無效耳。去急病用之,但不循經絡,只去胃中及臟腑之積,故曰∶散者,散也。其服法,則氣味濃者白湯調服,氣味薄者煎熟和渣服。

丸,作成圓粒也。治下焦疾者,如梧桐子大;治中焦疾者,如綠豆大;治上焦疾者,如米粒大。因病不能速去,取其舒緩逐漸成功,故曰∶丸者,緩也。然有用水丸者,或作稀糊丸者,取其易化,而理以治上焦也。用稠麵糊或飯丸者,取略遲化,能達中焦也。或酒或醋丸者,取其收散之意也。犯半夏南星,欲去濕痰者,以生薑汁丸,制其毒也。神曲糊丸者,取其消食,山藥糊丸者取其止澀,煉蜜丸者取其遲化而氣循經絡,蠟丸取其難化,能固護藥之氣味,勢力全備,直過鬲而作效也。

漬,酒漬煮藥酒也。藥須細銼,絹袋盛之,人可能留,封如用法。煮熟地埋日久,氣烈味膿,早晚類吞,經絡速達,或攻或補並着奇功。渣漉出曬乾,微搗末別漬,力雖稍緩,服亦化之,為散亦佳,切勿輕棄。補虛損症,宜少飲,旋取功效;攻風諸症,宜多飲,速見奇能。勿令至醉及吐,則大損人也。

煎丸緊要條例[編輯]

凡湯內用芒硝、飴糊、阿膠者,須候湯熟,絞淨清汁,方納於內,再上火煎二三沸,烊盡乃服。

凡湯內加酒、醋、童便,竹瀝,薑汁者,亦用煎好絞汁沖服。

凡湯中用沉香、木香、乳香、沒藥一切香竄藥味,須研細末,待湯熟先絞汁,小蓋調服訖,然後盡飲。

凡通大便丸藥,或有巴豆硝黃者,必用蠟化為衣,取其過膈不化,能達下焦,脾胃免傷。尚人體壯實,毋以此抱。

服餌先後[編輯]

凡病在胸膈以上者,先食後服藥;病在心腹以下者,先服藥而後食;病在血脈四肢者,宜空腹而在旦;病在骨髓者,宜飽滿而在夜;調理脾氣者,宜食遠而徐徐服之,藥後勿就進食。調補腎元者,宜食前而頓服多服之,藥後便可進食,若血食美味者更佳,蓋助精血發生尤捷耳。故在上者,不厭頻而少;在下者不厭頻而多。少服則滋榮於上;多服則峻補於下。

謹慎煎制[編輯]

凡煎湯液丸散,必托誠慎親信之人,而隱微不可不慎也。煎藥器皿洗滌潔淨,清新甜水,慢火煎熬,按分濾淨,投服自效。每有煎藥托之婢僕,或用烈火速干,而藥汁未出;或有沸溢,真汁而添人茶湯。制丸作散,灰土雜亂;炮炙失宜,水酒妄漬。則方藥雖當,而功效難求矣。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三十七[編輯]

草部上[編輯]

人參[編輯]

得土中清陽之氣,稟春生少陽之令而生。味甘微寒,無毒。氣味均齊,不濃不薄,生多於降。又曰∶微溫者,言其功用也∶雲微寒者,言其所稟也。有采來入沸湯,略沸即取起,焙乾或生,置無風處陰乾。凡帶生而采者,有皮力大;過熟而采者,無皮力馴。臨用切薄片,銀石器中慢火熬汁。如入丸散,隔紙微火焙燥。如欲久藏,和炒米拌勻,同納瓶中封固,則久藏不壞,且得谷氣也。

人參味甘,合五行之正;性溫,得四氣之和。受天春升生發之氣,稟地清陽至和之精,狀類人形,上應瑤光;故能回陽氣於垂絕,卻虛邪於俄頃,功魁群草,力等珍丹。

入脾、肺二經,諸虛皆調,五臟均補。虛人服之,如陽春一至,萬物發生,猶飢得食。

渴之得飲。至如肥白人任多服。蒼黑人宜少投,亦言其概耳。益五臟真元不足,理肺金虛促短氣,瀉心肺脾胃火邪,治勞傷虛火上逆,健脈理中,生津止渴,開心益智,滋補元陽,卻驚悸。除夢邪、腸胃中冷、心腹鼓痛、胸脅逆滿;破堅積,宣壅滯,除健忘,興陽道,益精神,安魂魄。氣壯而胃自開,氣和而食自化,退虛火之聖藥也。功專補中,然有虛寒虛熱之宜忌。今古議論,紛紜不一,總寒熱不拘,而虛實須別。如止虛弱,單服何疑?倘有寒熱偏症,便兼藥用,寒溫熱涼,配製得法,則寒熱皆所相宜,但貴審虛實之的確耳。氣虛者固不可遺,血虛者亦不可缺,無陽則陰無以生,而血脫者補氣,氣為水母也。誠能挽功垂絕,從無形生出有形。多服宣通,少服壅滯。同苓術則燥濕,同熟地則滋補,同麥冬則清潤,所佐異而功效便殊矣。至若肺脈洪實,火氣方逆,血熱妄行,氣尚未虛,痧症初發,斑點未形,傷寒始作,邪熱方熾,用之殆害,咎在人而不在藥耳。至於醒酒之功,以酒能大傷元氣,故培精力,以勝酒毒也。及久潰癰疽,外科摻藥中用之,久患目疾,眼科淨藥中用之,咸獲其效,則其內服補虛培元之功,更可見矣。無神之肌肉皮毛受傷,皆假此而保全,何況有神有情之臟腑!氣血陰陽危困,能不藉此以挽救乎!?若煉膏投服,功力更優,韓飛霞曰∶人參煉膏回元氣於無何有之鄉。一切產後病後,及癰疽出膿後,元氣未復者大獲奇效。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之聖藥也。戒用於三日之前,補元氣而和中,生津液而止渴,安神健脈,托里排膿,氣虛痘疹必用,既可補中以杜內陷,復能固表以免外剝,使正勝於邪,驅毒出外,俾毒假漿成毒,從漿化,雖有強邪,勿能為害。蓋無形之元氣,能生發而不窮,則有形之疾病。漸可消弭於無事也。但熱毒盛時禁用;血熱痘初禁用;痰壅症禁用∶肺熱咳甚者禁用。必不得已,以苦茶湯浸過用無妨,此權宜之術耳。有同陳皮煎服者,反能盜泄元氣。故補太虛之證,所不宜並服也。古人消導藥中用之,使氣壯而營運自健,助其脾之所能也。發散藥中用之,乃養正而驅邪得力,令邪無可留之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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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天之陽氣,地之沖氣以生,故味甘微溫,無毒。氣濃於味,可升可降陽也,入手陽明太陰經。甘乃土之正味,故能解毒;陽能達表,故能運毒走表。甘能益血,脾主肌肉,主久敗瘡瘍排膿止痛,定擇綿軟色嫩者佳。生用則托表排膿,蜜炙則調補虛損。

黃 ,生治癰疽,炙補虛損,五勞七傷氣耗血虛,益元陽瀉陰火,溫肉分充皮膚,密腠理,固盜汗自汗,排膿托毒止痛。長肉生肌,外行皮毛,中補脾胃,功專實表,性畏防風,得之其功愈大,蓋相畏而相使也。但陽盛陰虛者,上焦熱甚;下焦虛寒者,病人多怒;肝氣不和及肺脈洪大者,並戒之。

主治(痘疹合參)專主益肺氣,補托排膿,實腠理補氣虛,善治脾胃虛弱,瘡瘍血脈不行,陰毒不起,泄利消渴,腹痛虛汗,宜灌漿時用。但血熱痘症,外有紅紫斑點者,並肺熱咽痛喘嗽者,及血滯血枯,痘色燥槁不潤者,禁用。若漿足後,不可過多,恐胖甚難於收靨。過補則生癰毒。且人參、黃 ,皆補氣助火之劑,凡痘色白陷者最宜,若痘色紅紫壯實者,輕用之則血愈熱,而毒愈熾,紅紫者轉為黑枯,不救之症矣。

按∶黃 為補表要藥,肺主皮毛,脾主肌肉,故入此二經,得防風其功愈大,為其助達表分,有邪氣力實者勿用。

甘草[編輯]

味甘氣平無毒,入脾經。正稟土中沖和之陽氣以生,故稱為九土之精。諸毒遇土則化,故能解諸百毒也,生寒炙溫,梢去尿管澀痛,節消癰痘 腫,子除胸熱,身則補中,直選壯大橫紋者佳。

甘草解諸毒、利咽痛,健脾胃,補三焦,止瀉渴煩,和調藥性,卻臍腹急疼,臟腑邪熱,熱藥用之緩其熱,寒藥用之緩其寒,補脾而和中,潤肺而解熱。梢止莖中作痛,節療腫毒諸瘡,但中滿症禁用,雖行下焦,藥勿加。

主治(痘疹合參) 生用瀉火解熱毒消瘡疽,熟用能補三焦元氣,健胃和中,解諸藥毒。凡痘疹常用,宜小者生者。如入補劑,宜大者炙者。若欲解疫癘毒瓦斯,疽症惡毒,宜製作人中黃最佳。節生用,消腫導毒。

按∶甘草外赤內黃,備坤離之色;味甘氣平,資戊己之功。調和群品,有元老之稱,普治百邪,得王道之用。甘味居中,而能兼乎五行,可上可下可內可外,有和有緩有補有瀉,益陰除熱,有裨金宮,故咳嗽咽痛,肺痿均治。甘緩中和,專滋脾土,故瀉利虛熱肌肉必需。理中湯用之,恐熱藥僭上也。承氣湯用之,恐峻劑速下也。熱藥用之緩其熱,寒藥用之緩其寒。甘能滿中,故中滿者勿用∶甘能緩急,故筋急者宜之。頭入吐藥有功,梢達腎家清火,嘔病酒病脹病俱禁用也。(甘草造人中黃法,用竹筒一段,刮去青皮,一頭開一小孔。將甘草納入填滿,油灰封固其孔,立冬日投於通衢無女人到廁中,至立春日取起,清水洗淨,置有風無日處,陰乾半月後,劈開取出曬乾,用之神治一切熱毒疫毒。)

白朮[編輯]

稟初夏之氣以生,味苦氣溫,從火化也。得土之沖氣,益之以甘,昭土德也,故無毒。其氣芳烈,其味甘濃,其性純陽,較之於蒼朮補多燥減矣。浙術即名雲術,由糞力滋溉,肥大易油。斂術即俗名狗頭術,瘦小燥白,得土氣甚充,反勝雲術,宜囫圇米泔水浸一宿切片曬乾,炒深黃。如入滋陰藥,人乳拌炒;如入止瀉藥,東壁土拌炒;如入膨脹藥,麩皮拌炒。

白朮,暖脾益津,除濕益燥,腱脾進食,消谷補中,除胃虛停飲,理心下急痛,補勞倦內傷,祛周身濕痹,驅胃脘食積痰涎,皮毛間風,腰臍間血,手足懶舉貪眠。

在氣主氣,在血主血,中氣不足,脾胃諸虛之聖藥也。同枳實能消症,同黃芩能安胎。

有汗則止,無汗則發,喘症哮症忌用。

主治(痘疹合參) 健脾止瀉,補虛斂汗,發泡漿溢者多加。然在濃時用之,則濕潤之氣不行,而痘難成漿矣。並熱盛喘嗽,音啞煩渴,熱毒煩躁者,並禁之。惟瀉泄虛渴者,並水泡多,或胖甚不痂者,及中氣大虛者甚宜。

按∶白朮,甘溫得中土之沖氣,補脾胃之第一品也。術贊雲∶味重金漿,芳逾玉液,百邪外御,六腑內充,察草木之盛,益於己者,並不及術之多功也。每遇暴病尺虛,中氣欲脫之症,用此馨香沖和之味,托住中氣,真矣奇功,不亞人參。試思古人理中術附二湯,咸仗為君,補虛續絕諸方,必兼佐用,但不無少偏於燥性,久服寧免偏勝。未若人參純得陽和之氣,可久服單服也。奈俗醫往往概嫌其滯,一坐未讀本草,一坐炮製未精耳,但其間有動氣築築,及陰虛燥渴,便閉者禁之。

蒼朮[編輯]

味苦、甘、辛,氣溫,無毒。苦辛重而甘味輕,故燥烈除濕之功則有餘,補中扶脾之功則不足矣。宜囫圇米泔水浸一宿,切片曬乾,炒深黃色。

蒼朮消痰結窠囊,寬胸中窄狹,治身面大風,風眩頭疼。辟山嵐障氣,瘟疫時氣,暖胃安胎,寬中進食,驅 癖氣塊,止心腹脹痛。補脾燥濕之功,與白朮功用皆同,但白補性居多,且能斂汗;蒼氣辛烈,又能發汗。白朮性稟沖和,直固清陽中氣;蒼木性多燥悍,功專除濕祛風,無濕者便不可用,況於燥症乎。

主治(痘疹合參) 燥濕健脾,辟惡寬中,進食暖胃,痘瘡濕瘍及不結痂可用。然性太燥,不宜多投,在起脹灌漿,尤所禁焉。有用以燒煙,辟其不正之氣,可暫不可常,亦慮其燥耳。

按∶蒼朮為濕家痰家要劑,辛溫辟邪,得天地之正氣者歟,但陰虛便燥,渴而火亢者忌之。

生地[編輯]

味甘苦,大寒,無毒。稟仲冬之氣以生稼,稟地之和氣以長黃者,土之正色也。甘能入脾,苦能入心,故兼入心脾。蒸曬至黑,則減寒性,而專補腎臟精血也。如陰虛火盛,而脾氣又弱者,宜切片酒浸透炒干,方能入補脾藥,加白朮之類,逐隊共劑成功。

生地同麥冬入心兼腎。同薑汁炒,不泥胸中稠痰。主勞傷通二便,養陰退陽,涼心火血熱骨蒸癆熱,五心煩熱,吐衄血症眼瘡,婦人經枯閉絕,妊娠下血漏胎崩中,下血脈洪多熱者皆用,惟脾胃有寒者少投。

主治(痘疹合參) 甘寒能行血養血涼血,專治血熱紅紫之痘。其用有四∶涼心火之血熱,瀉脾土之濕熱,去鼻中之衄血,除五心之煩熱,用必酒浸洗。凡痘瘡血熱。瘡色乾枯者宜之。但性寒涼血潤,腸胃虛弱脾者忌之。

熟地[編輯]

味甘,微寒,無毒,宜酒水各半煮透。連汁曬乾,再蒸再曬,九次為度,銅鐵皆忌。如入脾虛劑中,宜炒干用,有痰者薑汁拌炒用。

熟地大補血衰,倍滋腎水,填骨髓宜真陰,專補腎中元氣,兼療藏血之經,折跌絕筋傷中,五勞七傷血痹,五臟內傷,補絕紋斷,通血脈益氣力,聰耳目烏鬚髮,退虛熱而潤燥,補精血而調經。傷寒後,脛腹最痛者殊功,新產後臍腹急痛者立效。濁中濁者堅強骨髓,內傷之病肝筋腎骨受之。熟地專滋肝腎,而內傷筋骨髓腎所之必用也。

主治(痘疹合參)滋腎水補血而益真陰、能安魂魄、治痘血虛無膿。凡痘中痘後血虛者宜之,蓋能補腎中元氣,乃天一所生之源也。但性滯而不走,倘脾虛者用必須酒浸炒之。

按∶熟地黃為補腎要藥,養陰上品,六味丸以之為君,天一所生之本也。四物以之為君,乙癸同源之義也。九蒸九曬方熟,每見世人一煮透便以為熟地誤矣。蓋稟北方純陰之性而生,非太陽與烈火交煉則不熟也。所以固本膏,雖經日煎熬,必生熟各半而用之,觀此可以見矣。如不知此以生地煮熟,便作熟地,投用地黃丸中,則寒涼之性未除,心腎之經各別,以心經寒涼之藥為君主,以腎經溫暖之藥為臣佐,豈徒無益,反引寒性,既損真陽,復傷胃氣,虛熱者暫堪抵受,虛寒者立見沉 。陰受其累,而莫知覺,惜哉!

附子[編輯]

全稟地中火土燥烈之氣,兼得乎天之熱氣,故其氣味皆大辛大熱,微兼甘苦,而有大毒。氣濃味薄,陽中之陰,降多升少,浮中有沉,無所不至,入手厥陰命門,手少陽三焦,兼入足少陰太陰經,其性走而不守,為峻補元陽,而除風寒濕三邪之要藥。

附子母為烏頭,附生者為附子,連生者為側子,細長者為天雄,兩岐者為鳥喙,五物同出異名。以川產皮黑體圓底平,重一兩以上者佳。大者力大,小者力微,宜制熟用,方多補益。主五臟沉寒,四肢厥逆,壯元陽元火,散陰濕陰寒,功專走而莫守,引諸藥通行諸經,暖腰膝,健步堅筋骨,強陰。三陰寒毒非此不回,三陽厥逆舍此莫挽,風寒咳逆邪氣,溫中破 堅積聚,寒濕痿 拘攣,冷弱腳疼膝痛,腰脊心腹冷痛,霍亂轉筋,下痢中寒,中風,氣厥,痰厥,陰毒腹痛,寒瘧風痹;虛人隔噎腫脹,寒痛麻痛,奔豚,暴瀉脫陽,脾泄久痢,虛陽上浮,陰寒在下,腎厥頭痛,陽虛血證,小兒驚慢,痘瘡灰白,癰疽不斂,一切沉寒痼冷之症,並不可缺。如陰經真中真寒,生附投劑可御。孕婦忌用,墮胎甚速。烏頭者,即附子之母也,或雲春採為烏頭,冬採為附子,非也。附子性重滯,溫脾以逐寒。烏頭性輕疏,溫脾以祛風。寒症用附子,風症用烏頭,均補下焦,治各稍異。烏圓尖,吐風痰,治癲癇,取其銳氣,直達病所。側子發散四肢,充達皮毛,治手足風濕諸痹。若天雄者,形大則長,主寒濕冷痹,歷節拘攣,開關利竅,無非取其辛熱走竄,與烏頭功用相等。有曰∶補虛寒,須用附子;散風濕多用天雄。有曰∶天雄之性不肯下,就而上行,所以能發散,而補上焦之陽虛;有曰∶天雄、烏頭,氣壯性雄,俱是補下焦命門陽虛之藥,補下即所以益上也。若上焦陽虛,乃心肺之分,則為元氣之元陽,而非真陽之真火,其補當參 之屬矣。豈宜雄附耶?且烏附性熱害走,藉以通達沉寒痼閉,溫中散寒則可。若欲溫而兼補,必君人參,或自本氣分之藥,用之而始能。蓋陽,即氣壯也,熱也、行也;陰,即氣虛極也;寒也、止也。惟溫補氣分之藥,可以壯而行之,可以溫而達之,溫補之法,施於此也。其溫熱回陽之功在烏附,而補益元氣之功重參術,如溫補者有參附湯,術附湯,如平補者有獨參湯、白朮膏,從未有獨附湯以治沉寒虛脫之症也。蓋溫經不兼補益,則氣弱難以宣通,雖暫得溫行,終多壅滯,況書曰∶引補氣藥以追失散之元陽,引養血藥以扶不足之真陰,引發散藥以逐在表之風邪,引溫暖藥以祛在里之寒濕,則知隨引異功者明矣。更曰∶熟則峻補,故熟附配麻黃,發中有補,生則發散,故生附配乾薑,補中有散,是又以生熟而有異功矣。若附之無乾薑不熱,得甘草則性緩,得肉桂則補命門,此一定之成法。其變通之妙,存乎其人。若以附子大熱,大黃大寒,疑忌不用,則遇極寒極熱之危症,將何大力之藥挽回垂絕乎!善用兵者天下無弱卒,善用藥者天下無毒味。故書曰∶病緩而用急藥,急則拂亂其經;病劇須用急藥。緩收援生不及。況病有虛而寒,有虛而熱,從未有寒而不虛者,是以治熱有涼補、有涼瀉,而治寒必溫補相兼,風可發散,從盡寒日,溫中救里也。

主治(痘疹合參) 主沉寒四肢厥逆。凡痘寒不起,泄瀉不止,灰白癢塌,寒戰咬牙,氣虛沉寒之症並用。宜以童便濕粗紙包裹,慢火中煨令極熟,方去皮臍,切作十字樣四塊,再以防風甘草黑豆煎湯,乘熱浸過曬乾用,或單以三味煎濃汁煮透用,亦可不必用童便浸煨也。蓋過制則性太緩耳。

按∶附子稟雄壯之質,有斬關之能,必重用參術駕驅,不則為禍不小。試思古人參附, 附、術附等湯,其理可見。譬如雖勇將當先,必軍糧繼後,方能成功矣。是以丹溪曰∶氣虛熱甚者稍加附子,以行參 之功,肥大多濕亦用。《集驗》曰∶腫因積生,積去而腫再作,若再用利藥,小腫愈閉,醫多束手,蓋中焦氣不升降,為寒所隔,惟服附子,小便自通,吳綬曰∶傷寒傳變三陰,及中寒夾陰,身雖大熱,而脈沉者必用附子,厥冷腹痛,脈沉細,唇青囊縮者,急用之,有起死之功。近人不明病情,復昧藥性,持疑不用,直至陰極陽竭而後用,用亦遲矣。殊不知書雲∶陽氣一分不盡則不死,要知陽者,人生之根本而挽回垂絕之要領,亦虛寒對症之常藥,何足矜疑?惟陰虛內熱,及內真熱而外假寒者,不可誤服。(宜於肉桂按內參看)。

當歸[編輯]

稟土之甘味,天之溫氣,故味甘辛溫無毒。甘以緩之,辛以收之、潤之,溫以通之、暢之。入手少陰、足厥陰,亦入足太陰,活血補血之要藥。宜去蘆,切片。若入破血藥,宜梢尾生用。若入養血和血藥,或全或生,用酒拌炒。

當歸,治跌打血凝作脹,熱痢腸刮肛涌,溫瘧寒熱。舒筋潤腸,婦人胎前產後,男子五勞七傷。溫中止心腹之痛,養營療肢節之痛,中風拘攣崩中帶下,氣血分皆可用。能補能攻,並眼疾齒疾疼痛,癰瘡金瘡肌肉不長,一切燥澀焦枯,風藥中俱用。味辛而甘,氣溫而濃。甘以緩中,辛以散潤,溫以通暢。入肝。心、脾三經。血結滯而能散,血不足而能補,血枯燥而能潤,血散亂而能歸,誠血門之要藥。凡血受病諸病夜甚,不可少也。但腸胃滑瀉,及心氣耗散,咳血吐血並宜禁之。

主治(痘疹合參) 宜酒炒用,養血行血,治痘內血虛,不光潤紅活者宜之。如血熱血虛,同酒炒生地並用。若大便滑者禁之。

按∶當歸為血分要藥。辛溫而散,血中氣藥也。頭止血而上行,梢破血而下流,身養血而中守,全活血而不定。氣血昏亂服之而定,能領諸血,各歸其所當歸之經,故名當歸。若人吐衄崩下藥中,須醋炒過,稍稍用之,多能動血,以其氣辛溫耳。泄瀉者禁與,以其味滑潤耳。

米仁[編輯]

得地之燥氣,兼稟天之秋氣,故味甘淡微寒,無毒。陽中之陰,降也。入脾、肺二經。入肺門、足門,並宜生用;入脾門、虛門,並宜炒用。

米仁祛風濕而療濕痹,保燥金而治痿癰,筋急拘攣,屈伸不便,咳嗽涕唾。膿血並來,除筋骨邪,入作疼,皮膚水溢發腫,利腸胃,止消渴,開胃進食,健脾保肺,少則力緩,難於見功,故用須當倍於他藥。

主治(痘疹合參) 益氣助胃,除風濕,理香港腳,利膿漿下行。治脾虛水泡,泄瀉脾弱,瘡濕難靨皆用。

按∶薏苡仁屬土,本是脾藥,虛則補母,故肺病之用。筋骨之病,亦以治陽明為本,故筋病用之。土能勝水,故瀉利水腫用之。但性主下行,虛而下陷者,非其所宜。妊娠禁服。

山藥[編輯]

一名薯蕷,味甘兼咸,溫平無毒。一雲微寒。專入心、脾、腎三經。滋陰藥中宜生用入劑,健脾藥中宜炒黃入劑,如合入養胃培元藥中,宜囫圇大者飯內蒸透,切片曬乾炒黃。

山藥,諸虛百損,五勞七傷,益氣力,潤澤皮膚,長肌肉,堅強筋骨,除寒熱邪氣煩熱,兼除卻頭面游風,風眩總卻,羸瘦堪補,腫硬能消,開心孔聰明,澀精管遺滑,理脾傷止瀉,參苓白朮散頻加。逐腰痛強陰,六味地黃丸必用。色白甘潤又能益肺。

主治(痘疹合參) 補中益氣,開胃健脾,能滋陰而更能除濕,止瀉泄而兼進食。

凡自痘將灌膿,以及痘後補虛,俱所必用。氣虛之症尤所重焉。

按∶山藥得土之沖氣,稟春之和氣,比之金玉君子,無往不宜。但性緩,非多用不效,大虛危症投之,難圖近功,因性太和平寬緩耳。與面同食,不能益人。

麥門冬[編輯]

在天則稟春陽生生之氣,在地則感清和稼穡之甘,故甘平微寒無毒。如滋陰潤肺去心生用,如同脾肺藥兼用,宜拌米炒黃用。

麥冬,治肺家伏火之邪,肺痿吐膿腥臭。補心臟勞傷虛損,心血錯經妄行。益精強陰,驅煩解渴。心腹結氣能散,無克伐太過之傷;脾胃虛滯可消,有寬飽舒懷之益。

和顏色,悅肌膚,清膈上之稠痰;調四肢之經脈,去心下支滿,退虛熱客邪,經枯乳汁不行,堪資作引。肺燥咳聲連發,須仗為君同人參五味煎,名生脈散,專補元氣。共地黃、阿膠、麻仁用,能潤經益血,復脈通心。滋燥金以壯水源,但專泄而不專收。中寒有濕者少服,脾胃虛寒,產後泄瀉者忌之。

主治(痘疹合參) 安五臟,潤經益血,清熱補心,生脈止煩,清心潤肺宣痘,五六朝肺氣虛熱,上喘作渴及痘無膿者可用。痘後尤宜,但不可早用,恐引毒內行,若泄瀉者尤忌之。

按∶麥門冬稟秋令之微寒,是以清心潤肺之功居多。夫心火焦煩,勢如盛暑,秋風一至,炎蒸若失矣。較之天冬甘味稍多,寒性差減,更勝一籌。火盛氣壯者多用、生用並宜,氣弱胃寒者少用、炒用為妙。

天門冬[編輯]

正稟大寒初之氣以生,得地之陰精,獨濃味,苦甘平,其氣大寒,其性無毒,陰也、降也。凡採取陰乾去心用。

天冬,補虛損勞傷強髓,潤五臟,悅顏色,養肌膚,解渴除煩消痰住嗽,保肺氣不被熱擾,通腎氣能除熱淋,止血溢妄行,潤糞燥閉結,同參 煎飲,定虛喘神方。和姜蜜熬膏,破頑痰癖聖劑。肺癰肺痿能挽回垂絕,吐血吐膿誠奪命再生,苦泄止血,甘助真元,寒退肺經火熱,三者天冬之功焉。虛熱人神妙,虛寒人忌投,麥冬清心以保肺,天冬滋水以涵金,一以救上,一以滋下,其保肺同也。但上下寒熱有殊,而天冬之宜禁亦異矣。

主治(痘疹合參) 瀉肺火保肺氣,療熱毒上侵氣分,吐衄咳逆喘促,兼能潤燥而止消渴,鎮心潤五臟。然痘以脾胃為主;傷脾寒胃,切勿輕投。若皮虛胃弱之人,尤宜痛絕。

按∶天冬清金降火,益水之源,故能下通腎氣,而滋補腎,主五液燥則凝而為痰,得潤劑則肺不苦燥,而痰自化,故濕火之痰,半夏主之;燥火之痰,天冬主之。若肺胃虛寒,單服久服,必病腸滑而成痼疾。

羌活[編輯]

與獨活生稟雖同,但性溫辛苦氣濃,於味浮而升,陽也。手足太陽行經風藥,併入足厥陰、少陰經氣分。

羌活,氣平微溫,乃手足太陽表里引經之藥,以理游風,兼入足少陰,厥陰氣分,非比柔儒之主,誠撥亂反正,大有作為者也。瀉肝氣搜肝風,小無不入,大無不通,能散肌表八邪之風,善利周身百節之痛,排巨陽肉腐之疽,除新舊風濕之症。如若加入川芎,立止本經頭痛。性上行而治風,其性雄,凡太陽頭痛風濕相搏,骨節疼痛之要藥。

按∶羌活治肢節痛,因於風者宜之,若血氣虛而痛者,誤用之反致增劇。

獨活[編輯]

稟天地正陽之氣以生,故味苦甘平。潔古益之,以辛微溫無毒,氣味俱薄浮而升,陽也。得風不搖,無風自動,故名獨搖草,足少陰引經氣分之藥。

獨活,入足少陰表里引經,專治頭風與少陰伏風,而不治太陽經也,故兩足濕痹,不能動履,非此莫痊。風毒齒痛,頭眩目暈,有此堪治。雖仗治風,又資燥濕,然羌療水濕游風,獨療水濕伏風;羌之氣清,行氣而發散榮衛之邪,獨之氣濁,行血而溫養榮衛之氣;羌有發表之功,獨有助表之力,凡內濕痿痹,透關利節之要劑也。性下行而治水,其氣細,凡少陰伏風,頭痛濕痹之要藥。

主治(痘疹合參) 凡痘初發熱,身熱頭痛,表發痘瘡,二活皆不可缺。經跌扑者,尤所重焉。若在夏天及汗多表虛者忌之。

柴胡[編輯]

稟仲春之氣以生,兼得地之辛味春氣生而升,故味苦平微寒無毒,為少陽經表藥。

宜去蘆銼片用。若入補中脾胃藥,蜜酒拌炒干尤妙。

柴胡,瀉肝火,去心下痰結熱煩,散諸經血凝氣聚,解肌表熱,寒熱往來,傷寒溫瘧,痰實結胸,耳聾口苦,頭眩目赤;在髒主血,在經主氣,胎前產後,經脈不調,熱入血室,止偏頭痛,胸脅刺痛,膽痹疼痛。濕痹拘攣,氣藥血藥,並可加入;瘡疽中用之者,亦取其能散諸經血結氣聚也。若病在太陽服之,猶引賊入門。若陽氣下陷而有熱者,用之引清氣,以順陽道,而平少陽厥陰之邪熱。若勞在肺腎者用之,益增傷陰耗氣之患。有色黃白而軟大者,名銀柴胡,乃治癆熱骨蒸之要藥也。

主治(痘疹合參) 解肌表熱。凡初發熱,而熱毒太甚者,亦可用以托痘,痘後寒症不宜用。專主肝、膽二經。是經為清淨之腑,在半表半里,無出入之路,風邪所蓄。

不可汗吐下者,用此和解之。若欲昇陽平肝,則又仗以所使成功也。

按∶柴胡乃少陽經半表半里之藥,瘧症有熱時如火,形瘦骨立者,此名癆瘧。熱從髓出,加以剛劑,氣血愈虧矣,非柴胡莫能愈也。若病在太陽,用之太早,猶引賊入內。病在陰經者,用之其重傷其表,世俗不明,表里混投,可以藏拙,然殺人不可勝數矣。至於氣虛者用之,不過些小以助參、 之力,非柴胡能退熱也。若遇癆症便用,不死安待?惟癆症在肝經者,別有銀柴胡一種,色白而軟,專理肝癆五疳羸熱,亦非小柴胡也。

升麻[編輯]

稟天地清陽之氣以生,故味甘平微寒無毒。氣味俱薄,浮而昇陽也,為足陽明,太陰引經的藥,亦入手陽明大腸。清熱散表宜生用,入升托補藥蜜酒拌炒用,入升提收斂藥,宜醋炒用。

升麻,氣平微寒,乃手足陽明,太陰引經之藥。凡太陽證忌服,否則,猶引賊破家,主治殺百毒,百精殃鬼,辟諸瘴諸疫瘟邪;去傷風於皮膚,散發熱於肌肉;止頭痛、喉痛、齒痛並中惡腹痛;理口瘡、疥瘡、斑瘡及豌豆爛瘡;治風腫風癇,療肺癰肺痿。升發火郁,開提清氣,下利後重,崩帶脫肛,能昇陽氣於至陰之下,故補中湯用升麻,引足陽明清氣,右旋上行,用柴胡引,足少陽清氣,左旋上行,助參 苓術以補脾胃中之元氣。

主治(痘疹合參) 療肌肉間熱,主脾胃,解百毒,能升提陽氣,故用以升發痘毒出表,乃瘡家之聖藥。發熱時用以解發,但用大過,恐有倒陷之患,故不宜過用。痘後元氣下陷亦用之。

按∶升麻稟極清之氣於九天,故元氣不足者,用此於陰中昇陽,如瀉痢崩淋脫肛遺濁等症,仗其升提,蓋虛人之氣,升少降多。《經》曰∶陰經所奉其人壽,陽經所降其人夭。東垣摘入補中湯中,獨窺其微矣。但氣逆嘔吐,上盛下虛者,切勿輕投。

天麻[編輯]

得土之辛味兼感天之陽氣以生,故其味辛氣平無毒,暖浮而昇陽也。入足厥陰經。

厥陰為風木之髒,故治一切風症。揀囫圇肥大者,酒浸一日,夜濕粗紙裹煨,銼片用。

天麻,治小兒風癇驚悸,大人風熱頭眩,驅濕痹拘攣,主癱瘓語塞,疏痰氣通血脈,開竅除風濕,利腰膝強筋,搜風潤燥,益氣強陰,為肝經治風之神劑,有自內達外之功。但雖曰肝虛不足者,以此補之,然系氣分之藥,必血藥佐之。則肝膽性氣內作之風,自可潛息矣。若血虛無風者,不可妄投,益雖不甚燥,畢竟是風藥,能助火耳。

主治(痘疹合參) 療風熱頭眩,治淋痹驚癇,通血脈,開關竅,凡初發熱有前症者可用。

金銀花[編輯]

一名忍冬花,又名鷺鷥藤。感土之中氣,稟天之春氣。故味甘微溫無毒。

金銀花,補虛療風,散熱解毒。癰疽未成,能撥毒而散;已成能托毒而穿。解菌毒,消疔腫,一切風症濕氣皆除,血痢水痢皆治,實外科要寶。或搗汁和酒頓飲,或研爛和酒濃敷,又雲∶能治五種飛屍,兼驅鬼擊作痛。久服輕身,長年益壽,解毒和血。

花力為優,煎丸皆用,祛風堅骨,藤力更大,蒸酒尤宜。

主治(痘疹合參) 解諸熱毒,痘紅紫毒盛者可用。消痘癰腫痛,故痘後餘毒尤宜。刮腸噤口痢疾亦效。

貝母[編輯]

在地則得土金之氣,在天則稟清肅之令,故味辛苦微寒,無毒。入手大陰、少陰。辛以散結,苦以泄邪,寒以折熱,故治熱結痰結諸症。選大而白者去心用,胃寒者粘米拌炒,米熟為度,或薑汁炒。

貝母,苦瀉心火,辛散肺郁,消膈上稠痰,久咳嗽者立效,散心中逆氣,多愁郁者殊功,時疾黃膽疝瘕喉痹,清氣化痰,除熱解毒,吐血咯血,肺痿肺癰,散郁通乳,清心潤肺,惡瘡諸毒並療,乳癰癭 必用,止消渴煩熱,敷人面瘡效,為散結除熱解毒化痰之要藥。產難胞衣不出,並取研末酒服。但胃寒脾虛,寒痰停飲,痰厥頭痛,噁心泄瀉者並忌之。

主治(痘疹合參) 消痰止渴,兼解熱毒,利心肺,除風熱,散心胸鬱結熱,痘後癰毒尤妙,兼能外敷惡瘡。

按∶貝母功專入肺,以治燥痰。久服非脾家所喜,俗以半夏燥而有毒,代以貝母,不知貝母治肺金燥痰。蓋肺為燥金,故宜潤。半夏治脾土濕痰,脾為濕土,故宜燥。

一潤一燥,勢實天淵。彼此誤投,為害不淺,何可代也!大者名土貝母,味大苦則性寒,其解毒化痰,散郁除熱之功居多。小粒者為川貝母,味則微苦,則寒涼之性亦減,其清熱解毒之功則不及,而潤肺化痰之力尤優耳。

川芎[編輯]

稟天之溫氣,地之辛味,故味辛氣溫無毒,氣味俱陽升也。

川芎,入手少陽經、手足厥陰經。止本經頭痛,血虛頭痛之不可遺;散肝經諸風,頭面游風之不可缺。中風入腦頭痛,一切正偏俱效。上行頭目,下行血海,通肝經血中之氣藥也。治一切血,破 結宿血,而養新血,及鼻洪吐血溺血,婦人血閉無娠。治一切氣,驅心腹結氣,諸般積氣,並脅痛。氣疝,氣中惡卒痛氣塊,排膿消瘀長肉,兼理外科,溫中燥濕除寒,專除外感。得牡蠣療頭風眩暈吐逆,得細辛治金瘡作痛呻吟,同地黃酒煎,禁崩漏不止,同陳艾湯調末,試胎孕有無。然氣味辛散,最忌久服單服,否則走散真氣,令人暴亡。撫芎主開郁寬胸,直達三焦,為通陰陽氣血之使,氣升而郁自散矣,故越鞠丸用之。

主治(痘疹合參) 能助清氣而利頭目,排膿消瘀,筋攣寒脾,解諸郁直達三焦,為通陰陽氣血之使。引參 而補元陽;同當歸治氣虛、血虛、血滯。搜肝風,潤肝燥,溫中散寒,開郁行氣,燥濕皆不可缺,但性溫能走而發散,故七日前暫為升提導引。如頭面瘡不起發,或作癢者尤宜。七日後少用,蓋欲收斂,而惡發泄耳。且性味走竄上行,故功多於頭面。若一切血症禁之,恐引火上騰,以耗陰分。

桔梗[編輯]

味辛、苦、甘、平,微溫,無毒。入手太陰少陰,兼入足陽明胃經。味濃氣輕,陰中之陽、升也。

桔梗,入手足肺膽二經。主中惡蟲毒,風熱喘促,開胸隔,利肺經。除壅之氣於上焦,清頭目解諸風,散寒冷之邪於肌表,驅脅下刺疼,通鼻中窒塞,咽喉腫痛,施治如神;逐肺熱療咳嗽,而下痰涎;治肺癰排腐膿,而養新血;仍消恚怒,尤卻怔忡,解利小兒驚癇,開提男子氣血。又與國老並行,同為舟楫之劑,載諸藥不致下墮;引將軍可使上行,譬如鐵石入江,非舟楫不載也。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熱毒,咽喉腫痛,寬胸膈滯氣,理咳嗽鼻塞痰涎,勻氣托理,腹滿腸鳴,肺氣鬱於大腸而腹痛,痰火郁於肺中而干嗽,開提氣血,載藥上行,利咽發痘,托里排膿。

按∶桔梗既能引諸藥以上行,又能下氣者,為其入肺,肺金得令,則濁氣下行耳。古人開提氣血,及痰火痢疾諸鬱症中用之,亦同此義。若病不屬肺者,用之無益。凡病氣逆上升者,勿得混加。

白芍藥[編輯]

稟天地之陰,得甲木之氣,味苦、酸、平,微寒,無毒。氣薄味濃,陰也,降也。

酸寒,得木花,色白兼金氣,為手足太陰引經,入肝。脾血分。載有二種,白補而赤瀉,白收而赤散。入脾胃藥酒拌炒,入養血藥蜜水拌炒,入平肝藥生用。

白芍藥,專入脾經血分,能瀉肝家火邪,補勞退熱,除煩益氣,瀉肝安脾,明目安胎,收胃氣,斂陰氣。心下痞,脅下痛,收肺氣而斂汗,抑肝邪而緩中,太陽鼽衄,肝血不足,而目澀,陽維病,苦寒熱不己,帶脈病,苦腹痛滿,腰溶溶如坐水中,胎前產後,女人一切病和血脈調中,治血熱血虛,腹痛血瀉痢,固腠理。白朮補脾陽,白芍補脾陰,同參 益氣,同川芎瀉肝瀉痢用之者,及春月腹痛倍加者,取其和血伸肝扶脾,能於土中瀉木,斂津液而益營血,收陰氣而瀉邪熱也。產後及血虛寒人,並冬月腹痛戒之者,恐其酸寒伐生氣也,然佐以薑桂,制以酒炒,合宜而用,有何方之可執哉!倘腹痛非因血氣者,不可誤用,蓋諸腹痛,皆宜辛散,而芍藥酸收故而。色赤者,專行惡血,兼利小腸。

主治(痘疹合參) 能養陰退陽,健脾補表,止腹涌而收陰,養血和血,涼血斂血。凡痘血散不歸,瘡潤不斂者,皆賴以收斂。七日前少用,惟七日以後酒拌炒用。如手足瘡不起發癢塌者,此脾虛也,宜桂枝煎酒浸炒用。如脾寒肝脈弱者禁之。

按∶白芍藥收斂下降,以秋金之令,猶未若芩連之寒,而寇氏雲∶冬月減芍藥,以避中寒。丹溪雲∶新產後勿用芍藥,恐酸寒伐生生之氣。蓋以藥之寒者,行殺伐之氣。

違生長之機,雖微寒如芍藥,古人猶諄諄告誡,況大苦大寒之藥,其可肆用而莫之忌耶!何今人用芍藥,則守前人一定之言,每於產後冬月,兢兢畏懼,及其芩連梔子,視為平常要藥。凡遇發熱,不論虛實,輒投殆害,每遇根據希浮越之虛陽,一任寒涼而喪盡冤哉!

赤芍藥[編輯]

赤芍藥,利小便,消癰腫,下結氣,療腸風,破積堅。治血脾;治火盛眼痛,去血瘀血熱,故瀉肝行血除熱,此其長也。倘病非實熱有餘者勿服。

主治(痘疹合參) 有瀉無補,利九竅小便,攻血痹止痛。專解血熱痘毒熱毒,化斑消腫並用,瀉血中之熱,行血中之滯。

黃芩[編輯]

稟天地清寒之氣而兼金之性,故味苦、平,大寒,無毒。入手太陰、少陰、太陽、陽明,亦入足少陽。其性清肅,所以除邪,味苦所以燥濕,陰寒所以勝熱,故去諸邪熱與濕熱也。入邪熱實症藥用宜生,入脾胃瀉痢藥用宜酒拌炒,入安胎藥用宜條實者,酒浸炒黃。

黃芩,瀉肺火,消痰利氣,除濕熱,不留積於肌表,瀉大腸火,養陰退陽,又滋化源,常充溢於膀胱,赤痢頻並,赤眼腫脹。得白朮、砂仁安胎孕,同濃朴黃連治腹痛,總除諸熱,收盡全功。中枯而大者,輕飄上行,清肺部而止嗽化痰,並理目赤;緊實而細者,沉重下降,瀉大腸而除濕,治痢兼可安胎。若脾虛腎虛,泄瀉血虛,胎氣不安。

一切虛熱禁忌。

主治(痘疹合參) 宜酒炒用。瀉肺胃火,解熱毒,養陰退陽,上焦熱盛者可用。

然中枯而飄者,瀉肺金之火,而消痰退熱於肌表;細實而堅者,瀉大腸之火而滋陰,兼退熱於膀胱。但於初起,以至灌漿,俱所禁服。惟收靨以後,餘熱毒盛者皆宜。安胎尤不可缺。如胃虛脾弱,脈沉細者,切勿混投。

川黃連[編輯]

稟天地清寒之氣以生,故氣味苦寒而無毒。味濃於氣,味苦而濃,陰也。宜其下泄,欲使上行,須加引導。有用酒拌炒,有用薑汁拌炒,有同吳茱萸拌蒸,皆因苦寒太過,用此炒制少減其性,古人用寒遠寒之深意也。

川黃連同木香治下痢,同枳殼治痔瘡,同官桂服使心腎交於傾刻。鎮肝涼血,調胃濃腸,益膽瀉心,燥濕開郁,除煩解渴,殺蟲安蛔,利水明目,除痞消疳。清心火之鬱熱,治陽毒之發狂,暑熱下痢,酒毒痞滿,驚悸腸風,諸惡瘡濕熱鬱熱皆治。凡病患血少氣虛,脾胃薄弱,虛煩躁渴,及產後血虛,發熱泄瀉腹痛,一切似痢非痢,並宜切忌。胡黃連,治骨蒸勞熱,溫瘧多熱,久痢成疳,疳積久痢,補肝膽,劫目痛;一切濕熱邪熱陰分伏熱所生諸病,莫不消除;小兒盜汗勞熱;婦人胎蒸虛驚。

主治(痘疹合參) 川黃連,瀉心火。凡痘血熱而熱毒盛者,並酷暑患痘而又血熱者,俱須用酒拌炒。若未出時忌服,恐致冰伏也。然五味入胃,各歸所喜,久而增氣,物化之常,所以久服黃連,反從火化,氣增而久,偏勝之患生,夭折之由來,所以沖和平淡乃能久也。

防風[編輯]

稟天地之陽氣以生,故味甘辛溫而無毒。氣濃味薄,升也,陽也。入手陽明,足少陽,厥陰風藥也。治風通用,升發而能散。惡藜蘆,殺附子毒。

防風殺烏頭大毒,足太陽本經藥,又通行脾胃二經,職居卒伍卑賤之流,聽命即行,隨引竟至。盡治一身之痛,為風藥之潤劑也。治風通用,散濕亦易,消去身半已上風邪,消去身半已下風疾,收滯氣面頰,尤瀉肺實有餘,驅眩暈頭顱,開目盲無見,搜肝順氣,四體攣急,開腠理,托癰疽。大風、惡風、風邪周痹,頭面游風,眼赤多淚,除上焦風邪要藥。倘或誤服,反瀉人上焦元氣。療藥中用之者,以風能除濕,熱且宣揚藥勢也。必兼荊芥者,以防風入氣分,荊芥入血分也。

主治(痘疹合參) 凡痘初風熱發表不可缺,如瘡搔癢者,與黃 同用,手足不起發者,與白芍桂枝同用,須以酒炒,瘡太濕者用之,風能勝濕也。瘡干者亦用之,以其能行藥中之潤劑。故曰∶利熱解毒,和血止癢。然不可久用,蓋味辛純陽,終屬走散耗血也。

按∶防風雖為祛風祛濕之仙藥,然系辛溫走泄之品,肺虛、氣虛、血虛、火燥者,服用之。

荊芥[編輯]

一名假蘇。稟得春氣,故善走散。味辛,氣溫,無毒。升也,陽也。春氣升,風性亦升,故能上行頭目。肝主風木,故通肝氣行血分,而為血分之風藥,且能散邪解肌發汗,散瘀除痹及產後血暈中風,口噤之要藥。入疏散藥宜生用,入止血及血分藥宜用穗炒黑。

荊芥,入肝經氣分,兼行血分。其性升浮,故能發汗散風熱,解肌表,清頭目,解諸邪,遁血脈,下瘀血,除濕痹。散瘡疥、吐衄、腸風,崩中血痢,產後血暈,瘰 瘡腫。

主治(痘疹合參) 寒熱瘡疹,皮膚作癢,疏風解肌,通利血脈。同發散藥去風除熱,表發痘瘡、瘡後用以退癰腫,解餘熱。其功長於祛風邪,散瘀血,破結氣,消瘡毒,為風病血病瘡病之主藥。若便制炒黑,神治產後血暈血崩,蓋產後去血過多,腹內空虛,風從內生,非外襲也,故作崩暈。荊芥祛風散瘀,黑能止血,辛能散結而不滯,故其效如神。

按∶荊芥氣味輕揚,凡風在皮里膜外。惟此主之。許學士謂有神聖功,非若防風之入人骨肉也。

紫蘇[編輯]

得天陽和之氣故溫,兼地之金味故辛,辛則善散,溫能通氣。入手少陰、太陰、足陽明經,為除寒熱、散冷氣、止霍亂、消脹滿之要藥。子則辛溫而兼滑潤,故尤為下氣咳逆之需。梗體輕味薄,虛人疏解順氣尤宜。若汗多者忌用葉;善嘔者忌用子。

紫蘇,背面俱紫,而香者佳。五月端午採用。味辛入氣分,色紫入血分,香能達外,溫可暖中,發表解肌,療傷風寒殊捷。開胃下食,治作脹滿易瘥,通心利肺,止痛安胎,香港腳兼除,口臭亦辟。梗下諸氣略緩,體稍虛者宜用。蘇子驅痰降氣定喘,潤心肺,止咳逆,消五膈,破 堅,利大小二便,卻霍亂嘔吐,比莖葉則不發散,比陳皮更不泄氣,理氣而不傷氣,氣分中處處宜之。惟臍下氣逆而上者,不可用。

主治(痘疹合參) 主下氣除寒,消痰利肺定喘,安胎解肌發表,頭痛身熱,咳嗽痰涎。凡痘前乾熱無汗暫用。葉惟發散,莖又行氣,為里之表藥,隨所使以見功。

按∶紫蘇本散風之劑,欲喜其芳香,旦暮資食,不知能泄真元之氣,所謂芳草致豪貴之疾者是也。氣虛表虛者禁用。葉能潤肺,虛者禁用。子至於安胎和胃,藥中用之,不過取其辛香,暫調胃寒氣滯之症。豈可概用、久用,以陷虛虛之禍耶!

白芷[編輯]

得地之金氣,兼感天之陽氣,故味辛氣溫無毒。入手足陽明、足太陰。走氣分,亦走血分,升多於降,陽也。性善祛風,並能蝕膿濕。

白芷,治陽明頭痛解利風寒之要藥。止目癢目淚,眉棱骨痛,牙痛鼻淵,赤白帶下,心腹血痛。外散一切乳癰癰疽;內托腸風痔漏,排膿長肉。為祛風燥濕之要藥。然陰虛火盛者之所宜忌也。癰疽潰後,亦宜漸減。

主治(痘疹合參) 專治初熱頭痛,痘瘡無膿發癢,虛寒不起,及不結靨,或爛或癩之症,但性辛燥不宜用於血虛灌漿之時,惟搔癢甚者暫用。痘後手足發癰毒者亦用。

若陰虛火盛者忌之。

按∶白芷色白味辛,行手陽明庚金,性溫氣濃,行足陽明戊土,芳香上達,入手太陰辛金,故主治不離三經,一以溫散腠理之寒邪;一以解托留結之癰腫,皆取其辛溫走散也。但燥能耗血,散能損氣,陰虛火盛者勿用。

干葛[編輯]

稟天地清陽發生之氣,其味甘平,其性升而無毒。生氣升騰,故起陰氣。甘者土之沖氣,春令少陽應,兼微寒,故解諸毒。專入足陽明胃經,解散陽明溫病,熱邪之要藥,且其性輕清升而發散,有風藥之性也。

干葛,足陽明經藥,療傷寒發表解肌,及卻往來溫瘧,散外瘡疹止痛,解巴豆野葛毒,及中酒毒。能升提胃氣,除胃熱而生津液,故能止胃虛之渴,散肌表熱,及諸熱毒,開腠發汗。又能起陰氣,散鬱火解酒毒,殺百藥毒,鼓舞胃氣上行,益陽生津。

凡脾胃虛弱作渴泄者,非此不除。風藥俱燥,葛根獨能止渴,正以其升胃家下陷之氣,上輸肺金,以生水也。且清氣在下則生飧泄,用以升提陽明清氣乃止耳。生根汁大寒,療消渴傷寒壯熱。花消酒毒。

主治(痘疹合參) 發散風寒,善解肌表之熱,止胃虛之渴,初熱時用以解肌托痘,但與升麻二味有汗不宜服,發驚不宜服,唇白不宜服,眼梢紅不宜服。其氣輕浮,鼓舞胃氣上行,生津液而解肌熱,真神功也。凡夏月末虛汗多者,並宜切忌。

按∶葛根種種治效,只在陽明一經。若太陽初病,未入陽明而頭痛者,不可便服,是猶引賊入陽明也。麻黃,乃太陽經藥,兼入肺經,肺主皮毛;葛根乃陽明經藥,兼入脾經,脾主肌血,發散時同。所入迥異。

麻黃[編輯]

稟天地清陽剛烈之氣,故味苦氣溫。氣味俱薄,輕清而浮,陽也,升也,無毒。手太陰之藥,入足太陽經,兼走手少陰陽明經。輕可去實,故療傷寒,為解肌第一。

麻黃,中風傷寒,頭痛溫瘧,皮肉不仁,發汗解表,冬月正傷寒如神,春初真溫疫並妙,泄衛熱黑斑赤疹,去營寒頭痛身熱。春末溫瘧勿加,夏秋寒疫切禁,仍破積聚堅,更劫咳逆痿痹,痰哮氣喘,並淒神功。凡寒邪深入,非麻黃不能逐,但在佐使之妙。兼氣藥助力,可得衛中之汗;兼血藥助液,可得營中之汗∶兼溫藥助陽,可逐陰凝寒毒;兼寒藥助陰;可解炎熱瘟邪。但患者多服,必致亡陽,蓋氣味輕清,升浮發表太過耳。根節止汗,效同影響,因有善行肌表之性,能引諸藥直固腠理也。麻黃,其形中空,散寒邪而發表,其節中閉,止盜汗而固虛。

主治(痘疹合參) 泄衛實,去營寒,調血脈,通九竅,開毛孔,發汗解肌,消赤黑斑毒。痘瘡倒靨黑陷者,用麻黃去根節半兩,先用沸湯泡過,曬乾細切,又以酒浸良久,瓦器炒令焦黑色,乃用水煎,乘熱盡服。服後不得見風,其瘡復出。若以酒煎,功效尤速。出遲者亦可用。至有冬月感冒大寒,而痘難出,發熱惡寒者,用之以散寒邪。一見點忌服。更有一種痘極硬,而不肯灌漿者,名為鐵甲痘,用此令痘作爛,方有生機。然開竅走泄太甚,誤用則表虛氣脫。

按∶麻黃輕可去實,為發散第一藥。惟當冬月,在表真有寒邪者宜之。如無寒邪,或寒邪在里,乃傷寒有汗等病,雖發熱惡寒皆不可用。即可汗之症,亦不宜多服,蓋汗為心液,誤汗過汗,則心血為之動矣。或至亡陽,或至衄血,可不慎與?故麻黃治衛實之藥,桂枝治衛虛之藥也。

細辛[編輯]

稟天地陽升之氣以生,故其味辛溫而無毒。入手少陰、太陰經風藥也。

細辛亦止少陰頭痛,通鼻 而療牙痛。辛能攻表,故在上之陽邪可解;溫能救里,故在里之伏邪可散。或用獨活為使,止本經頭痛如神,治諸風濕立效。溫陰經,除內寒,利竅通精,清痰下氣,得石決明、青魚膽、青羊肝止風淚目痛。劫劑過半錢。單服令氣塞命傾,蓋辛溫燥烈,不可常用。血虛頭痛者,尤宜戒之。

主治(痘疹合參) 療齒痛,開竅止嗽,百節拘攣,散頭面諸風,散水濕,治內寒,消死肌,又主喉痹。凡痘初發表,及癢塌者,間有用之,不可常用多用,惟通關散皆用之,取散寒通竅也。

木香[編輯]

稟夏秋之陽氣以生,得土之陽精而成,故性純陽,味辛氣溫,無毒。形如枯骨者佳。行積化滯,宜另磨沖服。若藉以調氣,宜和劑同煎,若欲止瀉及治寒虛證候,宜火煨而用之。

木香,氣劣。氣不足能補,氣脹、氣窒塞能通,和胃氣如神,行肝氣最捷,散滯氣於肺上膈,破結氣於中下焦。驅九種心疼,逐積年冷氣,止霍亂吐瀉,嘔逆反胃,除痞癖塊,臍腹疼痛,安胎健脾,誅癰散毒。和黃連治暴痢,用火煨實大腸破氣,使檳榔和胃,佐薑桂兼除夢寐之魘。能行諸藥之精,且肺氣調則金能制木而肝平,怒則肝逆而忤其元氣,心有縱肝之情,而不能制,則肝獨盛,得木香而心暢,則正氣亦暢,肝氣何逆之有哉!實心之行肝,非肝之自行也。

主治(痘疹合參) 和胃腱脾,治痘痢散諸滯氣如神。凡痘出不快者,用此順氣行毒;而痘出自快,頂陷可起。但多用久用,恐走泄太過,而熱症、燥症尤忌之。

按∶木香乃三焦氣分第一等藥也。氣味純陽,故能辟邪止痛。吐瀉停食,脾疾也。

土喜溫燥,得之即效。氣鬱氣逆,肝疾也。木喜疏通,得之即平。胎前須順氣,故能安胎。但純陽香燥,陰虛切忌;辛香走泄,脫症禁之;即平人久服,亦非所宜也。

木通[編輯]

古名通草。稟清秋之氣,兼得土之甘淡,故其味辛甘而淡,氣平味薄寒也,降也,陽中陰也,入足少陰、太陽,亦入手少陰、太陽。能助西方秋氣下降,故利小便並專瀉氣滯。

木通,甘淡輕虛,上通心包,降心火,清肺熱,瀉小便火郁不散,利膀胱水閉不行,消癰疽作痛,療脾疽嗜眠,解煩噦,開耳聾,出聲音,通鼻塞,行經下乳,催產墮胎,開關導格濕熱,利關節血脈,通九竅五淋,乃心胞、小腸、膀胱三經之藥。凡肺受熱邪,則氣化之源絕而寒水斷流,宜此甘淡以助秋氣下降。若君火為邪,宜用木通,相火為邪宜用澤瀉。但性寒通利,凡精滑氣虛,內無濕熱,並虛症孕婦,並宜忌之。

主治(痘疹合參) 利水瀉火,宣通氣血。凡熱閉不通,心經蘊熱驚悸者,瀉心經之邪熱,從膀胱而出,與燈心同功。若初熱時熱毒下注泄瀉,小水不行者,用此通導。

若難靨者,用此以利膿漿濕潤之氣下行。若乳母服藥,須此引經。至如痘後發癰,以木通節酒洗曬乾用,亦利關節,通血脈力耳。

玄參[編輯]

正稟北方水氣,兼得春陽之和,故味苦咸,微寒,無毒。忌銅器。如入丸藥,宜蒸過曬乾,瓦器中焙燥。

玄參,治骨蒸,散浮游之火,滋陰補腎,清利咽喉,消痰住嗽,兼能明目。治傷寒身熱支滿,忽忽如不知人;療溫瘧寒熱往來,灑灑時常發顫。女人產乳余疾,男子骨蒸傳屍,逐腸內血瘕堅 ,散頸下痰核癰腫,管領上下,諸氣整肅而不致濁,散空中氤氳之氣,腎經無根之火,惟此為最也。然暫治有餘之火則可,若欲固本滋水,則重地黃,而不及此也。至如血少目昏,停飲寒熱,血虛腹痛,脾虛泄瀉,並忌之。

主治(痘疹合參) 初起熱毒盛者,用以清利咽喉,並忌一切熱毒癰腫,頸中痰熱,咽喉腫痛,及痘後餘毒並宜。但腎經痘禁用,脾虛者忌投。

按∶玄參色黑味咸,故走腎經,故人多用以治上焦火症者,正謂水不勝火,亢而僭上,壯水之主以制陽光。然性本寒滑,須蒸曬稍減寒性,亦不可久用也。泄瀉者禁之。

連翹[編輯]

感清陽之氣,得金水之性,故味苦辛平,性寒,無毒。氣味俱薄,輕清而浮升也,陰中陽也。入手足少陽、手陽明經,亦入手少陰心經。辛涼清揚,故散郁滯結熱,諸淋諸瘡,濕熱腫毒之要藥。

連翹,散心經客熱,脾胃濕熱諸經鬱熱,既有清熱之功,又有散結之妙。凡濕熱血凝氣聚,一切癰毒,五淋寒熱,鼠 瘰痘惡瘡,結熱蟲毒。

主治(痘疹合參) 清諸火,退五心煩熱,散痘中心經熱毒,風熱陽毒癰腫,痘後餘毒,散郁除濕。

按∶連翹,味苦性寒,能瀉六經鬱火,然入手少陰主藥也。心為火主,心清則諸髒皆清。諸痛瘡瘍,皆屬心火,故瘡家以為要藥。然多用胃虛食少,脾胃不足者慎之。且清而無補,癰疽潰後勿服,火熱由於虛者忌投。

澤瀉[編輯]

稟地之燥氣,天之冬氣以生,故味甘咸寒無毒。脾胃利水藥中宜生用,滋陰,利水藥中宜鹽水拌炒用,八味溫補藥中宜鹽酒拌炒用。

澤瀉,去陰汗,大利小便,瀉伏水,微養新水,尿血泄精瀉痢腫脹,除濕止渴聖藥,通淋利水仙丹。五苓散用取其行濕,八味丸用引入腎經。久服輕身,多服昏目。地黃補腎藥中,必兼澤瀉,瀉腎者,卻瀉腎中濕火,則補藥得力,故古人凡用補藥,必兼瀉邪,此開合之妙。若有補無瀉,即有偏勝之害,惟在脫虛之症,則峻補之力,毋容一少緩也。扁鵲雲∶多服病患眼,以其利水瀉腎也。故病患無濕、腎虛精滑、目虛不明者禁用。

主治(痘疹合參) 主補陰滋血,逐膀胱三焦停水。凡痘瘡小便赤澀者用之。

牛膝[編輯]

稟地中陽氣以生,氣則兼乎水火之用,故其味苦酸平,無毒。味濃氣薄,走而能補,性善下行,專入肝腎,宜長大肥潤者,去蘆。若入引火下趨藥中,宜生用。若入補藥中,宜灑拌蒸曬乾用。

牛膝,理一身虛羸,助十二經脈,壯筋骨,利腰膝。足痿筋攣,陰痿失尿;散惡血而治心腹諸痛;催難產而理膏血諸淋,癰腫惡瘡,金瘡傷折,手足寒濕痿痹,大筋拘攣;膀胱氣化便難,小水短少;補中續絕,益陰壯陽填髓,除腰膝酸痛。單煎治老瘧弗愈,女人血 血瘕,月水行遲;產婦血暈,血虛,兒枕痛甚。同麝納陰戶,使胎即墮;夢遺若誤用,其病益增;引諸藥下走如奔。凡病在腰腿下部所必用,走而能補,強陰益精,肝腎之要藥,且能引火下趨,降濁澄清,故濁陰不降,腦中作痛,喉痹齒痛,虛火上浮,咳嗽不寧者並宜。若嚼爛罨之,能出木竹諸刺。然性能降而不能升,惟元氣下陷,血崩遺滑諸症,法當禁絕。

主治(痘疹合參) 主四肢拘攣,屈伸不便,活血生血,引藥下行。且杜仲主下部氣分,牛膝主下部血分。故每相需為用。

按∶牛膝性專走下而滑竅,故夢遺精滑,脾虛下陷禁之。

車前子[編輯]

稟土之沖氣,兼天之冬氣以生,故味甘咸寒而無毒,肝腎膀胱三經之要藥也。

車前子清肺肝風熱,滲膀胱濕熱,通尿管淋瀝澀痛,不走精氣為奇;驅風熱腫目赤痛,旋去翳膜誠妙;導濕除熱煩,清暑止瀉痢,濕痹堪卻;生產能催,益精強陰,令人有子。利水而復能益精明目者,蓋利膀胱水竅,而不及命門精竅,故濁陰去而真陰愈固,熱去而目明也。然久服亦難免滲瀉,故金匱丸用之。且《名醫雜錄》雲∶服固精藥日久,須服此行房,即有子,其意可知矣。若陽氣下陷,腎氣虛脫者,勿用。根葉味甘寒,主金瘡涼血除熱,治鼻衄尿血熱痢下。其通淋明目,搗汁飲之,兼除小蟲。

主治(痘疹合參) 善治熱淋,凡痘中小便不通最宜。其功專利水道而不走清氣,又能明目養肺益精。

膽南星[編輯]

得火金之性,故味苦辛。火金相搏,故性烈而有毒。入太陰經。為風寒郁於肺家,以致風痰壅盛。且苦則善燥,辛則善散,溫則開通,故主麻痹下氣,破堅消癰利膈,散血墮胎,得牛膽則燥氣減,得火炮則毒性緩,或用白礬湯,或入皂角汁,浸三日夜,換水浸之。曬乾用。

天南星散跌扑,即凝瘀血墮中風不語稠痰,筋脈拘攣,牙關噤閉,利胸膈下氣,墮胎破堅積,誅癰消腫,療口眼歪斜,解痰迷心竅,總勝濕除涎,治風逐血之要藥。膽治者功力與燥烈之性俱緩矣。

主治(痘疹合參) 除風痰,利胸膈破堅消腫。取膽制者,因苦寒之性,入肝而鎮驚也。

按∶南星氣溫而泄,性緊有毒,故能攻堅祛濕。半夏辛而能守,南星辛而不能守,其性烈於半夏也。南星專主風痰,半夏專主濕痰,功雖同而用有別也。陰虛燥痰禁之。

牡丹皮[編輯]

稟季春之氣,兼得乎水之性,陰中微陽,其味苦,而微辛,其氣寒而無毒,其色赤而象火。且葉為陽發,生也,花為陰成,實也,丹者象離火也,故能瀉陰胞中之火,入心經正藥,兼入肝腎陰分。辛能行血,苦能瀉熱,故能陰血分邪熱,及 堅瘀血並清理陽明也。凡實熱者宜生用;若胃稍虛者宜酒炒用。

粉丹皮,涼無汗骨蒸,止吐衄必用,除 堅瘀血,留舍於腸胃中,散冷熱血氣,攻作於生產後,仍主神志不足,更調經水欠勻,治風癇,定驚止搐,療癰腫排膿住痛,不特去血中之伏熱,而又有涼相火之神功,用黃柏以治相火,不若丹皮之功為勝也。然胃氣虛寒,經行過期不淨者勿服。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涼血熱化斑,腸胃積血,吐血鼻衄,能瀉陰中之火,其功多於清熱,而更長於行血,故婦人經漏不止,及孕婦無故者禁之。

按∶丹皮清東方雷火,是其本功,北方龍火因而下伏,此乙癸同源之治也。古人惟此以治相火,故六味丸用之。後人專用黃柏,不知丹皮赤色象離,能瀉陰中之火,使火退而陰生,所以入足少陰,而佐滋補之用。若黃柏者,不過苦寒而燥,既可傷胃,久則敗陽,苦燥之性徒存,補陰之功何在!與丹皮之力不啻霄壤矣。但相火實旺,濕熱太重者暫用之,以少損其勢可也。

益智[編輯]

得火土金之氣,故味辛氣溫無毒。入足太陰、足少陰經。辛所以散結,溫所以通行,芳香所以入脾,亦能入腎者,辛以潤之,故也。其稟火土與金,故燥而收斂,以為斂攝滑精,浮涎逆氣遺尿,及溫中開胃進食之需,於開通結滯之中,復有收斂之義。然陰虛燥熱者戒之。

益智,主君相二火,入脾肺腎經。和中氣,散脾胃寒邪,禁遺精,縮小便遺尿,止嘔噦而攝涎唾,調諸氣以安三焦。夜多小便,入鹽煎服立效。古人進食多用益智,以能溫中開胃也。又能斂攝脾腎之氣逆者,藏納歸源,更為脾腎虛而且寒之要藥也。

按∶益智行陽退陰,通心脾子母之藥。三焦命門氣弱者,及心虛脾弱者禁之。心者脾之母,故進食不止於和脾,益使心藥入脾藥中,土中益火,火能生土也。若血燥多火,及因熱而遺濁,三焦火動者禁之。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三十八[編輯]

草部中[編輯]

何首烏[編輯]

稟春深生氣而生,味苦澀,微溫,無毒。春為木化,入通於血,外合於風,升也,陽也,入足厥陰,兼入足少陰經,故為益血祛風之上藥。雌雄二種,遇夜則交,有陰陽交合之象,故能令人有子。肝主血,腎主精,益二經則經血盛。發者血之餘也,故烏髭鬢,其主瘰 者,肝膽氣鬱結則內熱,營氣壅逆發為是病,十一髒皆取決於膽,與肝為表里,為少陽之經,不可出入,氣血俱少,乃風木所主,行膽氣,益肝血,則瘰自消矣。調營氣則壅腫消,治風先治血,血活則風散,故療頭面風瘡。腸癬為痔,痔者濕熱下流,傷血分而無所施泄,則逼進肛門肉分,並出咸形矣。風能勝濕,濕熱解則痔自平。心血虛則內熱,熱則心搖,搖而作痛,益血則熱解而痛除,益血氣,黑髭鬢,悅顏色,久服長筋骨益精氣,延年不老者,皆補肝腎益精血之極功也。亦治婦人產後及帶下諸疾者,婦人以血為主,月事通調,厥陰主之,帶下本於血虛而兼濕熱,行濕益血,靡不除矣。但為養榮益血之藥,忌與天雄、烏頭、附子、仙茅、姜、桂等諸燥熱藥同用。修事以苦竹刀切片,米泔浸經宿,暴干,九蒸九曬,用勿令犯鐵,兼與蘿菔相惡,令人髭鬢早白。

何首烏,主瘰 癰疽,頭面風疹,長筋骨,悅顏色,益血氣止心痛,補真陰,理益痘;久服添精,令人有子;消五痔,黑髭鬢,強精益髓;婦人帶下。總功能調和氣血,久瘧久痢,氣血先和諸病用此,以建神功。肝腎二經之藥,甘溫祛風益血,收澀又能斂陰。年深大者,收采精製,久服延年,令人不老。至於外敷,熨皮里作痛,可驗活血養血之極功矣。(不同何處,用首烏為末,薑汁調成膏,塗之,以綿裹住,炙鞋底熨之。)

何首烏傳∶何首烏,味甘,氣溫,性則無毒,茯苓為之使。治五痔腰膝之病,冷氣心痛,積年勞瘦痰癖,風虛敗劣,長筋力,益精髓,壯氣駐顏,黑髮延年,婦人惡血痿黃,產後諸疾,赤白帶下,毒瓦斯入腹,久痢不止,其功不可俱述。一名野苗;二名交藤∶三名夜合;四名地精;五名首烏。本出虔州,江南諸道皆有之。苗葉有光澤者,又如桃李葉,雄者苗色黃白,雌者黃赤,根遠不過三尺,春秋可采,日干去皮為末,酒下最良。有疾即用茯苓煎湯為使,常杵末新瓮器盛用,偶日服之,忌豬肉血,無鱗魚,觸藥無力,其根形大如拳,連珠有形,如鳥獸山獄之狀者珍也。掘得去皮生吃,得味甘甜,可以休糧。贊曰∶神妙勝道,着在仙書。雌雄相交,夜合晝疏,服之去谷,日居月諸,返老還少,變安病軀,有緣者遇,最爾自知。明州刺吏李遠傳錄∶何首烏所出順州南河縣及韶州、潮州,思州、賀州、廣州四會縣、潘州者得為上,邕州、桂州、HT州、春州、高州、勒州、循州、晉興縣出者次之,真仙草也。五十年者如拳大,號山奴。服之一年,髭鬢青黑;一百年者如碗大,號山哥,服之一年,顏色紅悅∶一百五十年者如盆大,號山伯,服之一年,齒落更生∶二百年者如斗栲栳大,號山翁,服之一年,顏如童子,行及奔馬;三百年者如三斗拷栳大,號山精,純陽之體,久服之成地仙也。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營血不足。過期不斂,及久痢久癰甚宜。

按∶首烏補陰而不滯不寒,強陽而不燥不熱,稟中和之性,得天地之純氣者也。昔有老人何姓,見藤夜交,掘而服之,鬚髮盡黑,故名首烏。後陽事大舉,屢生男子,改名能嗣,則其養陰益腎可見矣。但熟地首烏雖具補陰,然地黃稟仲冬之氣,以生蒸曬至黑,則專入腎而滋天一之真水矣,其兼補肝者,因滋水而旁及也。首烏稟春之氣以生,而為風木之化,入通於肝,為陰中之陽藥,故專入肝經,以為益血祛風之用,其兼補腎者,亦因補肝而旁及也。一為稟精先天真陰之藥,故其功可立散,孤陽亢烈之危∶一系調補後天營血之需,以為常服,長養精神。卻病調元之餌。先天後天之陰不同,奏功之緩急輕重亦有大異也。況名夜合,復名能嗣,則補血之中復有補陽之力,豈若地黃專功滋水!氣薄味濃,而為濁中濁者,堅強骨髓之用乎,此張心得之見,乃古哲未為縷析,今人混用補陰,不亦誤甚!

遠志[編輯]

感天之陽氣,得地之芳烈而生,故味苦辛溫無毒。春陽草也,專入腎經,復走心、脾,三經之藥也。米泔浸洗,捶去心,甘草濃汁煮透,曬乾用。

遠志,能祛邪夢,定心神,增氣益智能不忘,仍利九竅,亦補中傷,咳逆驚悸並驅,強志益精。禁夢遺精滑,斂心固腎,令耳目聰明;治小兒驚癇客忤,婦人血噤失音,功專補心。下以濟腎。若一切癰疽發背,從七情憂鬱而得者,單煎酒服,其滓外敷,投之皆愈。苦以泄之、辛以散之之力也。

主治(痘疹合參) 痘後心邪不安,用以寧神定忘,及被驚者宜之。

按∶遠志入腎,非心藥也,故能強志益精,與志皆腎所藏者,精虛則志衰,不能上通於心,故善忘。《靈樞》經曰∶腎藏精,精合志。腎盛怒而不止則傷志,志傷則喜忘,人之善忘者,上氣不足,下氣有餘,腸胃實而心虛,虛則營衛留於下,久之不以時上,故善忘也。苦味中兼辛,故又能下氣而走厥陰。《經》曰∶以辛補之,此水木同源之義也。

石菖蒲[編輯]

正稟孟夏大陽之氣,而合金之辛味以生,其味苦辛,其氣大溫陽精芳草,故無毒。凡使勿用泥菖夏菖,如竹根鞭形黑色,氣穢味腥不堪,宜採石上生者,根條嫩黃緊硬節稠,一寸有九節者佳,銅刀刮去皮節,以嫩桑條拌蒸,曬乾銼用。

石菖蒲,主手足濕痹,可使屈伸;貼發背癰疽,能消腫毒,下氣除煩悶,殺蟲愈疥瘡。消目翳去頭風,開心口聲音,通竅益智能,耳聾耳鳴,尿遺尿數,腹痛或走者易效,胎動欲產者,能安鬼擊,懵死難蘇,急灌生汁∶溫瘧積熱不解,宜浴濃湯∶單味酒煎,療血海敗,並產後下血不止∶細末鋪臥,治遍身毒及不癢發痛瘡瘍。總陽氣開發,故外充百骸,辛能四達,走竅散結,為通利心脾二經之要藥也。

主治(痘疹合參) 凡痘疹驚癇神昏譫妄者可用,及痘後不着痂,潰爛成瘡疥者宜入丸用,但芳草味辛多散,陰血不足心氣不斂者禁之。

按∶芳香利竅,能佐地黃天冬之屬,資其宣導,臻於太和,多用獨用,終為氣血之殃。

石斛[編輯]

稟土中沖陽之氣,兼感春之和氣以主,故其味甘平而無毒。氣薄味濃,陽中陰也。

入足陽明、足少陰,亦入手少陰、足太陰,脾、胃、心、腎四經藥也。宜擇其形長而細,其味不苦而甘,中堅實者良,酒洗曬乾用,勿誤用木斛,味大苦,餌之損人。

石斛,卻驚定志,益精強陰,壯筋骨補虛羸,健腳膝,驅冷痹,皮外邪熱,胃中虛火,濃腸胃輕身,長肌肉下氣,但氣力淺薄,得參 便能湊功,專倚之無捷效也。

主治(痘疹合參) 入胃,清濕熱,故理痹症泄瀉。入腎強陰,故理精衰骨痛。其安神定驚者,亦清熱強陰之力,兼入心也。痘後調理,藥中多用,總平胃氣之至藥。宜形長色黃,而細且堅味甘不苦者為真,擇取新者去枝、節,酒洗蒸過用。

知母[編輯]

稟天地至陰之氣,故味苦微甘,氣寒而無毒,入手太陰、足少陰經。入清熱藥用宜生。入滋腎藥用宜鹽酒拌炒。

知母,補腎水,瀉無根火邪,消浮腫,為利小便佐使。初痢臍下痛者能卻,久瘧煩熱甚者堪除。治有汗骨蒸熱癆,療往來傳屍疰病。潤燥解渴,止渴消痰,上清肺金而瀉火,下潤腎燥而滋陰,為三經氣分藥,久服不宜,令人作瀉。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陰火上潮,諸熱不退,口渴好飲冷水,瀉氣分中之火。然疹家多用治痘,惟宜於痘後養陰退陽。

按∶知母,瀉腎經有餘之火,惟狂陽亢甚者宜之。若腎虛而瀉之,則愈虛而虛火愈甚,況寒能傷胃,潤能滑腸,其害人也隱而深,譬諸小人,陰柔巽順,深受其禍,莫覺其非也。

菊花[編輯]

生於春,長於夏,秀於秋,資乎土,得天地之清,獨稟金精,專制風木,味苦甘兼辛,氣平無毒。凡采須陰乾,若入補養藥去心蒂,蜜酒拌蒸曬乾用。若入去風熱劑中,生用。

菊花驅頭風。止頭痛,眩暈,清頭腦第一,養眼血,收眼淚翳膜,明眼目無雙。散風淫濕痹,除皮膚死肌,利一身血氣,逐四肢游風,療腰痛去來,退胸中煩熱。歷春夏秋三時,得天地之清芳,稟金精之正氣,故能平肝生水,降火明目也。且氣性輕揚,故主用多在上部。同枸杞便能助腎矣。以單瓣味甘者入藥,黃者入陰分,白者入陽分,可藥可餌,可釀可枕,《本經》列之上品,葉救垂死、療腫即活。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熱毒入眼,專能明目去翳膜,同歸地又能補眼血涼血矣(其青葉治諸療危,急者用之即愈;以葉搗爛,入酒,絞汁,飲之,共渣敷於毒上,神效)。

菟絲子[編輯]

稟春末夏初之氣以生,凝乎地之沖氣以成,感秋之氣而實,故味辛甘平無毒,為脾、腎、肝三經氣分要藥。宜揀去雜子,酒淨去土,曬乾炒燥,另磨細末,即入藥餌。

勿使出氣,功力大見。若照古法,酒浸數目,煮搗成餅,則酸臭不堪,甚失沖和馨香之味,故多無效。況生成內含細絲,非酒浸成絲者。古人因難於磨細,故設法成餅,莫若多料另磨,則氣味得矣。

菟絲子,益氣強力,補髓添精,虛寒膝冷腰痛,鬼交夢遺精滑,肥健肌膚,堅強筋滑,續絕傷,強陰莖,尿有餘瀝,寒精自出,五勞七傷,口苦燥渴,稟中和之性,假氣而成,溫而不燥,不助相火,誠補腎中元陽聖藥也。但腎家多火,強陽不痿者;大便燥結者,宜忌之。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瘡瘍塌虛寒,腰痛膝冷,明目稀痘。

按∶菟絲子稟中和之性,凝正陽之氣,無根假氣以成形、故能續補先天元氣、宗氣。專治腎臟敗傷,寒精自出,尿有餘瀝。

溫而不燥,補而不滯,又能補土之母,故進食止瀉並效。稀痘丹用之。亦培補先天不足之義也。然單服偏補人衛氣,故古人同熟地,名雙補丸;同元參,名玄兔丹,即此意也。

五味子[編輯]

得地之陰,兼乎天之陽氣,故味酸微苦咸氣溫,味兼五而無毒,陰中微陽,入足少陰、手太陰血分,足少陰氣分,為攝氣歸元強陰益精之要藥。每個銅刀切為二片,蜜酒拌蒸曬乾,焙用。

五味子,補虛損勞傷,收瞳神散大,味酸而斂肺氣耗散之金。性補而滋腎經不足之水,生津止渴,益氣強陰,澀精定喘,斂汗固陽,補虛明目,除煩熱而補元陽,解酒毒而壯筋骨。同乾薑煎,治冬月咳嗽,肺寒神效。同黃 、人參、麥冬、黃柏,治夏季神力睏乏殊功。或熱嗽而火氣太盛者,不可驟用寒涼,必資此酸斂。然不宜多用,反致閉遏。誠納氣歸元,收肺保腎之要藥也。

主治(痘疹合參) 斂肺氣生津止渴,除咳嗽驅熱滋陰。然味酸而收斂,痘中不宜,惟痘後毒盡可用。至於火盛未清之咳嗽,有此斂遏,亦非所宜。

按∶五味子肉酸有餘而甘不足哉。中苦辛而咸。古人製法,擊碎,拌以蜜酒蒸之,正補其甘之不足,而少解其酸斂之峻驟也。潔古雲∶夏服五味,使人精神頓加,兩足筋力湧出,蓋取五味酸,輔人參能瀉丙火,而補庚金,收斂耗散之氣也。東垣雲∶收瞳神散大,乃火熱必用之藥,有外邪者不可驟用。丹溪雲∶收肺補腎,乃火嗽必用之藥。

寇氏謂其食之多虛熱者,蓋以其收補之驟也。若風邪在表,痧疹初形,一切停飲,肺有實熱者,皆當禁絕。

地膚子[編輯]

味苦寒,無毒。入脾經。

地膚子,專利水道,去膀胱熱,浴身卻皮膚搔癢熱疹,洗眼除熱,暗雀盲澀痛。

主治(痘疹合參) 主膀胱熱,利小便,去皮膚中熱,兼解痘毒。

按∶地膚子,氣味苦寒,得太陽寒水氣化,太陽之氣,上及九天,下徹九泉,外彌膚勝,故能上治頭而聰耳明目,下入膀胱而利水去疝,外去皮膚熱氣,而令潤澤也。

續斷[編輯]

得金之氣,兼稟乎天之陽氣以生,味苦、甘、辛、微溫、無毒。入血崩金瘡藥,宜生用。同熟地滋補藥,宜酒炒用。

續斷使熟地,續筋骨,主傷中補不足,調血脈,專療跌扑折傷,消腫毒生肌肉,善理金瘡癰毒,能止痛生肌,乳癰瘰 殊功,腸風痔漏立效;縮小便顯數,固精滑夢遺,暖子宮,使妊孕堪久服氣力增,胎產崩帶,補勞續傷之要藥,崩中漏血之必需,身痢腰痛,關節緩急血分損傷諸 。

主治(痘疹合參) 功效同前,宜節節斷皮黃皺,而折之有煙塵者佳。宜酒浸曬乾用。入厥陰以養肝,入少陰以溫腎,入太陰以養血,養血活血,而兼滋陰補氣。補而不滯,行而不泄。苦能堅腎,辛能開腎,溫能行滯,誠佐助滋補氣血之要藥。

肉豆蔻[編輯]

稟火土金之氣,故味辛,氣溫,而無毒。入足太陰陽明經,亦入手陽明大腸。辛能散能消,溫能和中通暢,香先入脾,暖能開胃,故為理脾開胃消食止瀉之要藥。若濕熱積滯,方盛滯下,初起火熱暴注泄瀉者,禁用。宜面裹之煨搗去油用。

肉豆蔻,溫脾胃虛冷,心腹脹痛,宿食不消,滑瀉冷痢,尤為要藥。夫土性喜暖愛香,故肉果與脾胃最為相宜。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脾寒,泄瀉吐逆,切牙寒戰之要藥。溫中開胃,消食下氣。言下氣者,以脾得補而善運化,氣自下也。但瀉痢初起者及有火者不可早服。

白豆蔻[編輯]

感秋燥之令,得地之火金,味大辛,氣大溫,無毒。味薄氣濃,輕清而升,陽也,浮也。

白豆蔻,入手太陰肺。別有清高之氣,散胸中冷滯,益膈上元陽,溫脾土卻痛,退目雲去障,止翻胃嘔,消食積膨。若火升作嘔,因熱腹痛,肺火痰嗽者忌服。

草豆蔻[編輯]

得地二之火氣而有金,復兼感乎夏未秋初之令以生,故大辛熱無毒,陽也,浮也。

草豆蔻,行經惟脾胃。去膈下寒,止霍亂吐逆;驅臍上痛,逐客忤邪傷;酒毒尤消,口臭即解;破滯散郁,消食化痰,祛寒燥濕。久服過服,耗陰傷肺。有血症而陰不足者切戒。

香附子[編輯]

一名莎草根。稟天地濕燥之氣,兼得乎土金之味,故味苦甘、苦辛微溫,無毒。入足厥陰氣分,亦入手太陰經。氣濃於味,陽中之陰,降也。血中之氣藥,能行十二經八脈氣分。入涼血藥,宜童便浸透,炒黑;入行血氣藥,宜酒浸透炒;調斂氣血藥,宜醋浸炒黑;入消食去滯藥,不制炒黃,搗碎。

香附子,快氣開郁,逐瘀調經,霍亂吐逆,疏肝運脾。宿食可消,泄瀉能固便。

制,調血熱經瘀;炒黑禁崩漏下血,婦人血氣方中所常用者也。開郁散滯則有功,精血枯閉所當忌。若月事先期,血虛內熱者禁用。時珍曰∶生則上行胸膈,外達皮膚;熟則下走肝腎,外徹腰足;炒黑則止血∶童便浸炒則入血分而補虛;鹽水浸炒則入血分而潤燥;青鹽炒則補腎氣;酒浸炒則行經絡;醋浸炒則消積聚;薑汁炒則化痰飲。得參術則補氣,得歸地則補血,得木香則疏滯和中,得檀香則理氣醒脾,得沉香則升降諸氣;得川芎蒼朮則總解諸郁;得梔子、黃連則能降火熱,得茯神則交濟心腎,得茴香、破故紙則引氣歸元,得三棱、蓬術則消磨積塊,得濃朴半夏則決壅消脹,得紫蘇,蔥白則解散邪氣,得艾葉則暖子宮。乃氣病之總司;而俗有耗氣之說,宜於女人而不宜於男子者非也。

主治(痘疹合參) 開郁行滯氣消食,助胃調經,兼能逐去凝血。炒黑又能止血,能引血藥至氣分而生血。凡血氣藥中所必用,婦人之要藥也。但性燥而香,味辛而苦,獨用久用,甚能動火耗血,不可不知。

按∶香附子女科仗為主藥者,以婦人多郁多滯耳。然味辛性燥,多服久服,必損氣血。若調經藥中用之,必童便浸炒稍差,更兼歸地,方無慮也。

縮砂仁[編輯]

稟天地陽和之氣以生,味辛,氣溫,無毒。入足太陰、陽明、少陰、厥陰。也入手太陰陽明厥陰可升可降,降多於升,陽也。辛能散能潤,溫能和暢通達,故治一切虛寒凝結氣滯。

縮砂仁,辛溫香竄,補肺益腎,和胃醒脾,快氣調中,通行結滯。除霍亂噁心,卻腹痛安胎,溫脾胃下氣消食;治冷瀉赤白,及休息痢,上氣奔豚,鬼疰邪疰,轉筋吐瀉,胃氣壅滯,丹田虛寒,能溫脾胃,睏乏能醒。然未免香燥走竄,孕婦氣虛者,多服反致難產,不可不知。若肺熱咳嗽,氣虛腫滿,火熱腹痛,血熱胎動,皆宜禁用。

主治(痘疹合參) 去殼炒研用。若治孕婦安胎者,宜帶殼炒研。凡痘腹中虛寒作痛,並脾胃氣結滯不散作悶,不思飲食,虛冷瀉痢嘔吐,消食健胃安胎,皆所必用,但氣味香燥,不利於灌膿之時,及咳嗽喉痛音啞之症,均宜切忌。倘不得已投於陰虛有火之人,宜鹽湯浸炒用之。

藿香[編輯]

稟清和芬烈之氣,味辛氣溫,無毒。氣濃味薄,浮而升,陽也。入手足太陰,亦入足陽明經,故治風水毒腫,惡氣內侵,霍亂腹痛,溫中快氣之要藥。

藿香揀去枝梗入劑,專調脾肺二經,理霍亂,止嘔吐,開胃口,進飲食,治口臭難聞,消風水延腫。以馨香之正氣。能辟諸邪;以性味之辛溫,通療諸嘔。但腎熱胃弱作嘔者,非其所宜。若受寒受穢腹痛者,實為要藥。

主治(痘疹合參) 開胃溫中進食,止嘔吐去惡寒。

按∶《楞嚴經》謂之兜婁婆香。稟清和芳烈之氣,為脾肺達氣要藥。若陰虛火旺,胃熱作嘔者,戒之。

龍膽草[編輯]

稟天地純陰之氣以生,故其味苦澀,大寒,無毒。足厥陰、足少陰、足陽明三經藥也。銅刀切去蘆,酒洗曬乾,或用甘草汁浸一宿,曬乾用。

龍膽草,止瀉痢,去腸中小蟲;卻驚癇,益肝膽二氣,胃中伏熱,及時行溫熱。

能除下焦濕腫,並酒疸黃腫堪退;療客忤肝氣;治癰腫口瘡;敵驚癇,殺蠱毒。酒浸為柴胡輔佐,上行治眼目赤疼, 肉必加,翳障通用。空腹餌之,令尿不禁。

主治(痘疹合參) 專治痘疹,目赤腫痛,肝膽胃中實熱,宜酒洗曬乾用。虛人瀉泄並忌。

按∶龍膽草大苦大寒,譬之嚴冬暗淡慘肅,萬卉凋殘,先哲謂苦寒伐標,宜暫不宜久。如盛世不廢刑罰,所以佐得義之無窮。苟非氣壯實熱者,率而輕投,其敗也必矣。

茵陳蒿[編輯]

感天地苦寒之味,兼得春之升氣以生者也。其味苦平,微寒,無毒。

茵陳蒿,專治黃膽。須分陰黃、陽黃。陽黃熱多,有濕有燥,濕則佐以桅子、大黃,燥則佐以梔子、橘皮;陰黃只屬寒多,須附子其劑。總行滯氣,解煩熱,化痰利濕之要藥。入陽明、太陰,去濕除熱,散結利水之神劑也。過用損傷元氣。

主治(痘疹合參) 擇陳久者佳,主去濕除熱,散結利水,化痰行滯。凡夏月瘡疹熱甚,小便不利者宜用。如痘子搔癢,可為熏藥,亦以其能去濕熱也。

茜草[編輯]

稟土與水之氣,兼得天令少陽之氣以生,故味苦寒、微酸咸,無毒。入足厥陰、手足少陰,行血涼血之要藥也。

茜草療中多蠱毒,吐下血如爛肝;治跌久損傷,凝積血成瘀塊,虛熱崩漏不止,勞傷吐衄時來,女子經滯不行,婦人產後血暈。凡諸血痘,並建奇功。除乳結為癰腫,黃體成疸。若雖見血症,而泄瀉少食者忌服,蓋苦寒能傷胃也。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干陷,和酒常常飲之,蓋能涼血行皿故也,虛寒者禁之。

鬱金[編輯]

稟天令清涼之氣,兼得土中金火之味,故其味辛苦,其氣寒而無毒。氣味俱薄,陰也,降也。入酒亦能升,辛能散,苦能泄,故善降逆氣,入心,肝、胃三經。治鬱結血凝氣滯,體圓有橫紋如蟬,肚尖圓而光明絕徹,苦中帶甘味者。

鬱金,味苦氣寒,服之涼心經而下氣,用之消陽毒以生肌,禁小便尿血,除尿管血淋。驅血氣作痛,破瘀積惡血,止吐血上升,仍散積血歸經。因性輕楊,專治郁遏殊效。但凡真陰虛極,火炎迫血妄行,而非氣分拂逆,肝氣不平,以致吐血者,不可用也。

主治(痘疹合參) 功效同前,古方用以發痘疹陷伏之症。大抵因瘀血郁滯者可用,鬱金入心,專行血病;薑黃入脾,兼治血中之氣;蓬術入肝,治氣中之血;三棱入肝、治血中之氣。然痘瘡始終全賴氣血,凡如此品傷氣及血者,皆所禁用。

按∶鬱金能開肺金之郁,故名鬱金。性本峻厲,況市中常以薑黃代之,攻削峻驟,徒有過而無功,虛人尤宜慎之。(鬱金七兩,同明礬三兩為細末、薄米糊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白湯下,昔人曾治婦人癲狂,十年不愈。初服此藥心胸間有物脫去,即神氣洒然,再服而蘇。此驚憂痰血總聚,心竅所致,此藥入心,去惡血,明礬化頑痰故也。又《范石湖文集》雲∶嶺南有平生之害,其術於飲食中行厭勝法,致魚肉能反生於人腹中而死,則陰役其家。初得覺胸腹痛,次日刺人,十日則生在腹中也。凡胸膈痛即用升麻或膽礬吐之。若膈下痛,急以米湯調鬱金末二錢,服即瀉出惡物。

或合升麻鬱金服之,不吐則下。李巽嚴侍郎為雷州推官鞠獄,得此方,活人甚多。)

大小薊[編輯]

稟土之沖氣,兼得天之春陽之氣,故味甘氣溫,一雲微寒無毒。所稟即同,主治相近,專主涼血行血,補血而為養精,保血衄吐崩中之要藥。

大小薊,又名千針草。氣味甘溫,養精保血,吐衄唾咯立除,沃漏崩中,即止。又能破血消腫,去蜘、蠍咬毒,平 痛重疽,並搗爛絞膿汁半甌,摻童便或醇酒飲下。但小薊力微,只可退熱涼血,不似薊能補養下氣也。且僅理血疾,不治外科。若脾胃虛弱,泄瀉不思飲食,及血氣虛寒者勿用。

主治(痘疹合參) 止吐衄下血,及婦人痘疹,經血妄行者,最宜。

大黃[編輯]

稟地之陰氣獨濃,得乎天之寒氣亦深,故味至苦,氣大寒而無毒。入足陽明、太陰、厥陰,併入手陽明經。氣味俱濃,味濃則發泄,而入陰分,故性猛利下泄。兼入血分,一切 瘕積聚,實熱燥結,有形之滯,推陳致新,所至蕩平,有戡定禍亂之功也。

血枯血閉,氣虛氣閉,一切無形虛症,並宜禁用。

大黃欲速生使,欲緩熟宜。推陳致新,蕩滌腸胃,消瘀血,滾頑痰,破積聚,止疼散熱毒癰腫,消留飲宿食,清痰實結熱。性直走而不守,瀉諸實熱不通,而心腹脹滿,大便燥結,號為將軍,以其峻快也。然熱在血分者,有形之邪可下之;熱在氣分者,無形之邪不可攻之,反傷元氣。

主治(痘疹合參) 功用同前。治痘初起,熱毒壅盛,用以瀉諸實熱。大腸燥結,小便不通,腹脹煩躁,人大壯實血熱毒盛者宜之。然大傷脾胃,不可妄用。欲下行者宜生。邪氣在上者,酒浸用之。

穀精草[編輯]

得金氣而生,故味辛,微溫,無毒。田中收谷,後有之田低而谷為水腐,得谷之餘氣,結成此草,亦得天地之和氣者歟。專入足厥陰精,又入足陽明經。補肝氣,治目疾之要藥也。辛能散結,溫能通達,故治風火齒痛、喉痹血熱、痛癢瘡瘍更所效者。入肝而補宜肝氣,故治目翳隱澀,多淚不開,雀盲至晚不見,小兒疳積傷目,痘後一切星障,並臻神效。

穀精草,治眼目翳膜,一切星障隱澀多淚不開,雀盲至晚不見。諸泔傷眼,豬肝散以為君,痘斑入目,兔糞丸中必用風火,發為齒痛喉痹,亦堪主治。

主治(痘疹合參) 主明目,去膚翳,星障尤要,有用兔糞者,以兔善食此草耳。

如未出草時,兔糞不可用也。

射干[編輯]

即紫蝴蝶花。根稟金氣而兼火,金火相搏,則苦辛微寒而有毒。入手少陽、少陰、厥陰經。苦能下泄,辛能善散,故行太陰、厥陰之痰積,使結核自消。足厥陰濕氣下流,因疲勞而發為便毒,及老血在心脾間,咳吐言語氣臭;散胸中熱氣,療喉痹咽痛,消瘀血,除瘧母,皆消痰泄熱散結之功也。但有瀉無補,故回久服令人虛。

射干散熱消痰,逐瘀去濕,止喉痹刺痛,消結核硬腫,治瘧母,利積痰,為咽瘡喉痛之要藥。能瀉實火,故多功於上焦。不能益陰,故久服令人虛也。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疹喉痹咽痛,不得消息。痘後結核,散結消腫,用之宜去梗切片,以甘草水浸,曬乾用。

葶藶子[編輯]

稟陰金之氣以生,故其味辛苦大寒,無毒。氣薄味濃,陽中陰也。為手太陰經正藥,亦入手陽明、足太陽經。辛能散,苦能瀉。太寒泥陰,能下行逐水去結。有瀉無補之藥,虛人總之。

葶藶子,行氣走泄,消浮腫痰喘及咳,膀胱留熱。凡腫壅上氣,痰飲喘促,大降氣病,通利水道之要藥。虛者遠之,以性甚急而善逐水,殊動真氣也。

主治(痘疹合參) 惟疹子痰咳不止宜之。擇味甜者,下泄之性緩,雖泄肺而不傷胃耳。以酒淘淨、曬乾,紙上微炒,研入丸用。痘中不宜。

山豆根[編輯]

得土之沖氣,兼感冬寒之令以生,故其味甘苦氣象,無毒。甘能化毒,寒能除熱,蓋凡毒必熱、必辛,一得清寒甘苦之味,則諸毒自解,猶人盛德,於物無兢,即陰毒性害遇之不起矣,故為解毒清熱之上藥。若病患虛寒者勿服。

山豆根,咽喉腫痛要藥,兼解諸毒,消瘡腫,解痘毒,五般急黃,諸蟲蠱毒。

主治(痘疹合參) 善解痘毒止痛,消一切瘡腫,而痘後咽喉腫痛者尤宜。若食少泄瀉,虛火上炎,而咽喉腫痛者忌服。

大戟[編輯]

稟天地陰毒之氣以生,故味苦辛,大寒,有小毒。苦寒故性善下走,而入腎肝辛則橫走,無所不到,故主逐蠱毒,十二水,墮胎破 之藥。然陰寒善走而下泄,瀉肺損真虛人切忌。

大戟,凡入藥,惟采正根,傍附誤煎,冷瀉難禁,反甘草、海澡、芫花,每同甘遂,以利小便,消水腫腹滿隱疼,除中風皮膚燥痛,驅蠱毒,破 堅,通月信,墮胎散,頸 逐瘀,則其畝名為澤漆,亦治浮腫利水。總稟陰毒之氣,善行而泄,以損真氣者也。

主治(痘疹合參) 行十二水,伐腎邪。惟痘瘡黑陷歸腎,大小便不通,腹脹煩躁者宜此。以瀉膀胱之邪,非此不可妄用,宜去蘆,泔水浸洗,曬乾用。

淫羊藿[編輯]

又名仙靈脾,又名棄杖草。本得金土之氣,而上感天之陽氣,故其味辛甘,其氣溫而無毒。入手厥陰,為補命門之要藥,亦入足少陰、厥陰。辛以潤腎,甘溫益陽氣,故主陰痿絕陽。

淫羊藿,強筋骨,補腰膝,治男子絕陽不興,女子絕陰不產。然雲丈夫久服,令人無子者,恐陽旺多欲,陰精耗散。

主治(痘疹合參) 冶痘絕陽不起。

牽牛子[編輯]

感南方熱火之化以生,故味辛熱有毒。其主下氣,逐水利大小便,腳滿水腫,追蟲取積,可見峻削力猛,而迅急者也。止能瀉肺,以去氣中之濕熱,故下焦血分中之病不可輕用,以使氣血俱損。況非神農藥也,乃《名醫續注》所出,後賢垂戒,諄諄多服,脫人元氣。

牽牛子,治水氣在肺,喘滿腫脹,下焦郁遏,腰背脹重及大腸風秘氣秘,利大小便,腳滿水腫, 癖蠱毒濕熱。以氣藥引之則入氣,以血藥引之則入血。大瀉元氣,凡不脹滿,不大便秘者,勿輕用之。其味辛而熱,感南方火化所生,入手太陰肺,手陽明大腸,足陽明胃,專瀉下焦氣分之濕熱。

主治(痘疹合參) 取黑者炒過,研頭未入丸藥。用凡黑陷痘疹,二便不通,煩躁甚者宜之。非此不可妄用。

苦參[編輯]

稟天地陰寒之氣而生,其味正苦,其氣寒而沉,純陰無毒,故為燥濕除熱殺蟲疥癩之要藥。

苦參,除熱祛濕,利水固齒,腸風下血,及熱痢刮痛難當,溫病狂言,致心燥結胸垂死。赤癩眉脫者,驅風有功;黃膽遺尿者,逐水立效。掃遍身痒疹,止卒暴心痛,除癰疽疥蟲,破 瘕結氣,養肝氣明目止淚,益腎精解渴生津,利九竅通二便。然大苦寒,肅殺之藥,治濕熱疥癩則可,若以滋補,為害不鮮矣。不惟損胃,抑且寒精,肝腎虛寒者尤宜忌之。

主治(痘疹合參) 去皮切細,酒浸蒸二次,陰乾。痘瘡搔癢,潰爛如癩,毒盛人壯者,以此作丸服之。咽喉痛甚者,生研細末用。

防己[編輯]

得土中陽氣,兼感平秋之燥氣以生,故味辛苦,性寒,無毒,為下部血分去濕熱實症之要藥。若飲食勞倦,陰虛內熱,胃虛腎虛,胎前產後,熱在上焦氣分,切勿用此陰小險見之藥,以為亂階。

防己,漢者主水氣,名載君行;木者理風邪,職僉使列。故治腰已下至足濕熱腫痛香港腳,及利大小二便。退膀胱積熱,消癰散腫,則非漢不能成功。若療肺氣喘嗽,膈間支滿,並除中風攣急,風寒濕瘧熱邪,此又全仗木者。總通十二經,散濕熱仙藥也。然苦辛大寒,猶人險而健者也。可以治有餘,不可以治不足。若虛症,必須佐以參苓二術為當耳。

主治(痘疹合參) 痘疹陷伏,因於濕熱者,可酒洗浸,曬乾用。

馬兜鈴[編輯]

稟冬氣而生,故味苦辛氣寒無毒。入手太陰經。苦善下泄,辛則善散,寒能除熱。

其性輕揚,厥狀類肺,故能入肺除熱,而使氣下降,則喘嗽之症自平。且肺與大腸為表里,髒熱即清,腑熱亦解,所以痔 瘡俱治矣。

馬兜鈴,燒煙熏痔 瘡,煎飲劫痰結喘促,去肺熱,止咳清肺氣補虛。根名青木香,亦為散氣藥,故疝家必需,船蛇蠱毒更效。

主治(痘疹合參) 功效同前,去殼膜只取內子炒用。因體性輕浮,故功在至高之髒。若肺虛挾寒者,不宜多用。

蒲黃[編輯]

得地之陰氣,兼得金之辛味,故味甘辛平,微寒無毒。入肝經血分,破瘀行血。涼血宜生用;如欲止血,止崩宜炒黑用。

蒲黃,炒黑用,止吐血下血,補血損虛勞;生用破瘀血停積。療腫毒疼痛,消瘀積塊,血熱妄行,調女人月候不勻,產婦兒枕作痛,療跌扑折損,理風腫癰瘡,兼利小便,諸血症宜。不論吐衄腸風,更治血尿血痢,然外因從標之血症,可建奇功。若內傷不足之吐衄,難以取效也。

主治(痘疹合參) 功效同前,痘中夾血症者暫用之。

大茴香[編輯]

得土金之沖氣,兼稟乎天之陽氣,故味辛甘性溫無毒。入心、腎二髒,及胃、小腸、膀胱,祛寒散結之要藥,而為霍亂諸疝之必需。

大茴香,入心。腎二髒,及小腸、膀胱。主腎勞疝氣,小腸吊氣攣痛,理乾濕腳氣,膀胱冷氣腫痛,開胃止嘔下食。為諸痿霍亂捷方,補命門不足要藥。小茴香亦治疝散疼,每同煎取效。

主治(痘疹合參) 主開胃下食,止嘔吐,調中療惡毒腫毒,然肺胃有熱,及熱毒盛者禁用。

按∶茴香辛香宜胃,溫暖宜腎,主治不越二經。若火症而陽事數舉者禁用。八角者名大茴香,小如粟米者力薄。

葳靈仙[編輯]

感春夏之氣,故味苦氣溫無毒,升也,陽也。入足太陽經。為風藥之宜導,性升而燥,善走不守者也。且苦溫能去寒濕,故腹內冷滯, 瘕腰膝腿腳冷痛,並堪祛治。

葳靈仙,消膈中久積痰涎,神功頓奏∶除腹內 癖氣塊,其效堪夸。膀胱宿膿,心膈痰水,香港腳入,腹脹悶喘急,腎臟風濕,腰膝沉重,風痹濕痹,並堪主治。散爪甲皮膚風中癢痛,利腰臍膝 濕滲冷疼。蓋性好走,亦可橫行。辛能散邪,故主諸風;咸能泄水,故主諸濕。能通行十二經,為諸風濕冷痛要藥也。

主治(痘疹合參) 通十二經脈,宜行五臟,治痘後兩手腫痛,用此能引諸藥橫行手臂,氣虛者不宜多服。

按∶靈仙內驅痰濕之冷積、外治骨腠之痛風,走達經絡,遍而且速,風藥中之善走者也。威喻其猛,靈喻其效,仙喻其神也。氣壯者,服之神效;虛弱者當以調補藥兼之,否則,走氣耗血。

補骨脂[編輯]

稟火土之氣,兼得乎天令之陽,色黑又兼水德之化,味辛,氣大溫,無毒。陽中微陰,降多升少,入手厥陰心包絡命門、足太陰脾經。能暖水髒,陰中生陽,壯火益土,所以專治脾腎虛寒作瀉,腎冷精留遺尿,陽衰勞傷諸症也。

補骨脂,治男子勞傷,療婦人血氣,腰膝酸疼神效,骨髓傷敗殊功,除囊熱而縮小便,固精滑以興陽道,卻諸風濕痹,去四肢冷疼,暖丹田,止能瀉。再加杜仲、青鹽,即名青娥丸,總脾腎二經之要藥,壯火補土之靈丹。若水虧火旺者,非其所宜,妊婦禁用,以其大溫而辛,火能消物墮胎耳。(《和劑方》補骨脂丸,治下元虛敗,腳手沉重,夜多盜汗,縱慾所致。此藥壯筋骨,益元氣。補骨脂四兩炒香,菟絲子四兩酒蒸,胡桃肉一兩,去皮,沉香研細一錢半,煉蜜丸,如梧子大。每服二三十丸,空心鹽湯、溫酒任下。自夏至起冬至日止,日一服,此乃唐宣宗時,張壽太尉知廣州得方於南番人。有詩云∶三年持節向邊隅,人信方知藥力殊,奪得春光來在手,青娥休笑白髭鬢,《夏子益奇疾方》治玉莖不痿,精滑無歇時,時如針刺,捏之則脆,此名腎漏。用破故紙、韭子各一兩為末,每用三錢,水二盞,煎六分服,日三次,愈則止。唐·鄭相國敘雲∶予為南海節度,年本十五,粵地卑濕,傷於內外,眾疾俱作,陽氣衰絕,服乳石補藥,百端不應。有訶陵國舶主李摩訶稽首固請,遂傳此方並藥。予初疑而未服,摩訶稽首固請遂服之。經七八日而覺應驗,自爾常服,其功神效。十年二月,罷郡歸京,錄方傳之。用破故紙十兩,淨去皮洗過曝於,酒浸蒸再曝搗篩,令細,胡桃瓤二十兩湯浸去皮,細研如泥,更以好蜜和令如飴糖,KT 器盛之,旦日以曖酒二合,調藥十匙服之,便以飯壓。如下飲酒人,以暖熟水調之,餌久則延年益氣,悅心明目,補添骨髓,但禁芸苔、羊肉,余無所忌,此物本自外番隨海舶而來,非中華所有,番人呼為補骨脂,訛傳為破故紙,非也。按破故紙,屬火,收斂神明,能使心包之火與命門之火相通,故元氣堅固,骨髓充實,澀以治脫也。胡桃屬木潤燥養血,血屬陰,惡燥,故油以潤之,佐破故紙有木火相生之妙,故有雲∶「破故紙無胡桃,猶水母之無蝦也。」按∶補骨脂,色黑,稟北方之正味,辛暖水髒之陽,故能達命門,興陽事,固精氣,理腰疼,止腎泄,壯土益火之要劑。但性過於燥、陰火虛動,大便秘結者戒之。

黃精[編輯]

得土之沖氣,稟乎季春之令,故味甘平,氣和無毒。其色正黃,味濃氣薄。以溪水洗淨後蒸,從巳至子,竹刀薄切曬乾用。

黃精,安五臟六腑,補五勞七傷,除風濕,壯元陽,健脾胃,潤心肺,旋服年久,方獲奇功。耐老不飢,輕身延壽,小兒羸瘦,多啖彌佳。黃帝曰∶太陽之草名黃精,餌之可以長生,味甘而濃,氣薄而平,能益脾陰填精髓也。

肉蓯蓉[編輯]

得地之陰氣,天之陽氣以生,故味甘酸咸,微溫,無毒。入腎,入心包絡、命門,滋腎補精血之要藥。氣本微溫,相傳以為熱者,誤也。擇軟而肥濃大如臂者,良酒洗去鱗甲及中心膜,焙乾用。

肉蓯蓉,治男子絕陽不興,泄精尿血遺瀝,療女人絕陰不產,血崩帶下陰痛。助相火補益勞傷,暖腰膝堅強筋骨。雖能峻補精血,驟用反動大便。丹溪雲∶蓯蓉屬土,有水與火,入腎而補精血,能益水中之火,滋腎補精之首藥,須大至斤許不腐者佳,溫而不熱,補而不驟,故有蓯蓉之名。但腸滑泄瀉,並腎中有熱,強陽易興,而精不固者忌之,均以其佐潤滑耳。

鎖陽[編輯]

味甘咸性溫,無毒。入腎經。

鎖陽,強陰補精,壯陽潤腸。養筋壯骨《輟耕錄》雲∶蚊龍遺精入地,久之則發起如荀,上豐下儉,絕類男陽,功與蓯蓉相近,禁忌亦同。

五加皮[編輯]

在天得少陽之氣,為五車星之精;在地得火金之味,故其味辛微苦、微溫、無毒。

入足少陰、厥陰經,所主風寒濕邪及二經所受之病也。五臟自寒,則筋骨自堅,精氣日益而中,自補也。輕身耐老,皆補肝腎之功歟。昔人云∶「寧得一把五加皮,不用金銀滿車;寧得一斤地榆,安用明月寶珠。」又昔魯定公母,單服五加酒,以致不死。又東華真人煮石法,用玉豉金鹽五豉地俞也,金鹽玉加也,世為仙經所須,其能輕身耐老,又可知矣。

五加皮,逐多年瘀血,在皮筋中,驅常痛風痹纏脾,膝里風弱,五緩痿 ,腰脊疼痛虛凝,心腹疝氣腹痛,風寒濕邪,並祛小兒骨軟行遲,下部惡瘡膿癩,堅筋骨,健步,強志意,益精,去女人陰癢難當,扶男子陽痿不舉,小便遺瀝可止,陰蝕疽瘡能除,輕身延年,長生不老,真仙經藥也。采葉當疏食,散風疹於一身,根莖煎酒,嘗卻風痹於四末,肝腎筋骨之要藥。辛順氣而化痰,苦堅腎而益精,溫祛風而勝濕,逐皮膚之瘀血,療筋骨之拘攣。莖青節白,花赤皮黃,根黑上應五車星之精,故曰「寧得一把五加,不用金玉滿車」,然肝腎真陰不足者,必兼滋補味藥用之。

巴戟天[編輯]

稟土得真陽之精氣,兼得天之陽和,陽主發散,散則橫行,是當木之令,而兼金之用也,故味辛、甘,微溫,無毒。水泡去心用。

巴戟天,禁夢遺精滑,虛損勞傷,頭面游風,及大風當浸淫血癩,主陰痿不起及小腹牽引絞疼,安五臟,健骨強筋,定心氣,利水消腫,益精增志,惟利男人,溫補腎臟虛寒之要藥。惟相火熾者,勿用。

益母草[編輯]

稟地中陽氣以生,感天之春夏之氣而成,味辛、苦,微寒,微溫,無毒。入手足厥陰經。補而能行,辛散而兼潤者也。午月五日收采,陰乾,如入行瘀去滯藥內宜生用。如入調補安胎藥中宜蜜酒,拌蒸曬乾焙用。

益母草,一名茺蔚。補而能行,辛而能潤,總調胎產諸症,去死胎,安主胎,行瘀血,生新血,主欲產胎滯而不行,療新血血滯而不利,行血活血而不傷,已產未產之良劑,通為治血之需。更有調氣之意,治小兒疳痢,敷疔腫乳癰,汁滴耳中,又治 耳。

醋調細末,堪為馬齧,制硫磺,解蛇毒,多服消腫下水,久服益精輕身。子味相同,亦理胎產,善除目翳,易去心痛,但茺蔚雖謂有活血行氣補陰之功,然用其通利之性則可,求其補益之功尚未也。況即有行血除水通利之力,則益母不益子之義已寓於中。兼歸芍地黃則無損矣。凡崩漏瞳神散大者禁用。

李時珍曰∶益母根莖花葉實皆可用,若治血分風熱明目調經用子為良,若胎產瘡腫消水,行血則可並用,蓋根莖花葉,專於行子則行中有補也。

紫苑[編輯]

感春夏之氣化,兼得地中之金性,故味苦辛溫無毒,入手太陰兼入足陽明,苦以泄之,辛以散之,溫以行之,辛先入肺,故治肺逆諸症。清水洗去土,切片蜜蒸焙。

紫苑,蜜蒸焙,使款冬,主咳逆痰喘,肺痿吐膿,消痰止渴,喘嗽膿血,屍疰癆傷,通利小腸,能開喉痹,小兒驚癇,寒熱結氣,虛勞不足,能去蠱毒,痿蹶堪驅。仍佐百部、款冬研末,主姜烏梅湯下,共治久嗽,立建神功(百部五錢、款冬花、紫苑各一兩,為末,每服三錢,生薑烏梅湯食後臨睡各一服)。

按,紫苑,苦溫下氣,辛溫潤肺,故吐血虛勞,收為上品,雖人至高之髒,然又能下趨,使氣化及於州都,小便自利,人所不知,但性滑不宜久用,且性辛溫,陰虛肺熱者不宜單用,須地黃、門冬共之。

款冬蕊[編輯]

得天陰寒之氣,兼稟乎金水之性,故凌冰雪而獨秀,其味辛甘溫而無毒,陰中含陽,降也。辛能散而能潤,甘能緩而能和,緩則通行不滯,故善降下,善治咳逆上氣,咳嗽諸症無分寒熱虛實,皆可施行。

款冬蕊,使杏仁、紫苑,治肺痿膿血腥臭,止肺咳嗽唾稠粘,潤肺瀉火邪,下氣定喘促,卻心虛驚悸,去邪熱驚癇,補羸劣,除煩洗肝邪明目,更驅久咳,奇方燒煙吸之亦妙。

按∶款冬,性稟純陽,故能凌冬華艷所以主治皆辛溫開豁之力,妙在溫而不助火耳,務用含英而未吐者,去蒂蜜水微焙,更得清潤之功,然世多以枇杷花偽之,物既殊,而功自異矣。

草果[編輯]

味辛而熱,氣猛而濁,故善破瘴 ,消穀食,及一切宿實停滯作脹悶及痛。佐常山截疫瘧。

草果,消宿食,立除脹滿,去邪氣,且卻冷疼,同縮砂溫中焦,佐常山截疫瘧,辟山嵐瘴氣,止霍亂噁心,然氣猛濁。若氣不實,邪不甚者,不必用之。

高良姜[編輯]

稟地二之氣以生,故味辛熱純陽,浮也。入足陽明太陰經,而治冷逆逐寒邪諸症。

高良姜,健脾消食下氣溫中,除胃間冷逆衝心,去霍亂轉筋瀉痢,翻胃嘔食可止,腹痛積冷堪驅。然治客寒犯胃,心腹冷痛並宜若傷暑注瀉,心虛作痛,實熱腹疼切忌。

子名紅豆蔻,炒過入藥,醒脾溫肺,散寒燥濕,故東垣常用之脾胃藥中,又善解酒毒,余治同前。然善能動火傷目致衄,不可常用也。

紫草[編輯]

稟地天陰寒清和之氣,故味苦氣寒而無毒,入足少陰、厥陰,為涼血之聖藥。軟嫩而紫色者侄,去根取茸血分熱盛者生用,脾虛者酒淨焙。

紫草和膏,敷熱毒瘡瘍,煎服涼血化斑,托豌豆瘡疹,利九竅水道,乃血熱痘中,滑肌通竅涼血,必用之藥。但性苦寒通利,勿多服久服,以增中寒泄瀉之虞。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紅紫目赤,血熱毒盛之症。此痘心經有熱,閉塞不通,血氣凝滯,毒盛色紫,用此涼血開竅,而熱毒發越,痘易起也。至於五六朝用,宜同粘米,蓋粘米能制紫草之餘寒,但終屬性寒滑利,不可久用通用,恐致泄瀉成虛。若非血熱及大便滑利者勿用。

紅藍花[編輯]

稟土與火之氣,故味苦辛溫,無毒,陰中之陽也。入心。肝二經,血分之藥。

紅藍花,治胎死腹中,為未生要藥,療口禁血暈,誠已產仙丹,化痘斑血熱痘疹。

凡多用則破血通經,酒煮方妙;少用則入心養血,水煎為安。入心、肝二經,為行血活血潤燥之藥也。同當歸則生血,佐肉桂則散瘀、配治既異,而功用有二途矣。產後勿宜過用,多用以便血行不止而斃,慎哉!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血熱血凝不行,污血化成斑點,用此之滯,有去舊生新之妙用。多用則行血破血,少用則活血歸經,入心養血和血。與當歸同功,然大抵活血之功多,而養血之力少也。子吞數粒,能不染天行痘瘡。凡瘡色紅紫之血熱也,宜紅花酒浸曬乾用。加瘡子黑陷者,用子酒浸曬乾,慢火微炒研用。胭脂即紅花汁成之,痘將出時,以此塗眼四圍,痘不入目,兼能活血,故解片毒最良。

天花粉[編輯]

稟天地清寒之氣,故味苦氣寒而無毒。

天花粉,潤心中枯渴煩熱,降膈上熱痰稠痰,理一切腫毒排膿。長肉消瘀,除時疾熱狂,驅酒疸祛黃,實熱作渴最宜,胃虛濕痰切戒,汗下後亡陽作渴者,陰虛火動,津液不能上升作渴者,病症在表作渴者,及脾胃虛寒,並宜痛絕。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後熱毒,發渴痰嗽,利胸膈,排膿長肉,消癰瘡腫毒,痘瘡潰爛。

按∶天花粉,酸能生津,甘不傷胃,微苦微寒降火,為潤燥滑痰解渴要藥。但宜於有餘陽症,若真寒假熱者忌之。亭林一叟,久苦痰火,取服二月,惡食暴瀉不救,其寒涼傷脾可知。

栝蔞仁[編輯]

栝蔞仁,性潤下氣,味甘補肺。令垢滌郁開,傷寒結胸必用,俾火弭痰降,虛怯勞嗽當求,定喘潤肺,利膈潤腸,解渴生津,下乳止血。其蔞實通用,或同明礬制,或同蛤粉和,並主咳喘痰哮。

主治(痘疹合參) 開肺下氣,寬胸膈止嗽定喘,惟宜痘後用,吐瀉者禁之。

薄荷[編輯]

感春末夏初之氣,得乎火金之味,金勝火劣,故辛多於苦,而無毒,辛涼浮而昇陽也。入手太陰少陰經。形質氣味皆輕浮,走竄上升,故治風熱輕寒鬱火則有功。若內傷表虛陰虛當切禁。

薄荷下氣,令脹滿消弭,發汗俾關節通利,清六陽會首,驅諸熱生風。辛能散,涼能清,搜肝氣以抑肺盛,消風熱以清頭目,性喜上升,小兒風涎驚狂壯熱,尤為要藥。

新病瘥者忌服,恐虛汗亡陽,性輕浮走竄,能瀉越真氣而損心脾耳。

主治(痘疹合參) 消風熱,清頭面之腫,引諸藥入營衛發汗,通利關節,治痘壯熱風癇,驚搐者暫用,久用多用,走泄心氣,耗陰損陽。

澤蘭[編輯]

感土澤之氣,故味苦甘而入血,兼得乎春氣,故微濕而無毒,為婦人產後百病、血澀腰痛、血氣衰冷、成勞羸囊,或為面浮腫泄熱,和血行而帶補之要藥。

澤蘭,理胎產百病淹纏,消身面四肢濕腫,破宿血去 瘕行瘀血,療撲損,散頭風目痛,追癰腫瘡膿,長肉生肌,總皆行血和血,行中帶補之功也。

主治(痘疹合參) 婦人產後,惡露未盡者,痘中亦用之。感土澤之氣,入血海而消瘀,行中帶補,氣味平和。

馬蘭[編輯]

味辛氣平入陽,則血分。

馬蘭,破宿血,養新血,斷血痢,解酒疸,療諸菌蠱毒,治絞腸沙痛,除水腫尿澀,消產瘡丹毒。

蒲公草[編輯]

得水之精氣,故味甘平無毒,入腎、入肝,解毒涼血之要藥。故乳癰乳岩首所重焉,水煮內服、外敷,神效。入劑同頭枯草、貝母、連翹、白芷、栝蔞根、橘葉、頭垢、牡鼠糞、山豆根、山慈菇,專療乳岩。其根莖白汁,可塗惡瘡腫毒,日塗三四,毒散腫消。

蒲公草,即黃花地丁草。潰堅腫消結核,屢建奇功,解食毒,散滯氣,並臻神效。

主治(痘疹合參) 凡痘後餘毒,癰 可用。

半夏[編輯]

得土金之氣,兼得天之燥氣,火金相搏,故味辛平苦溫無毒。入足太陰、陽明、少陽,亦入手少陰經。辛溫善散,故主傷寒邪在表里之間。苦善下泄,故除心下支飲,曾膈痰熱脹滿上氣,為祛濕分水實脾而開寒濕痰氣鬱結之聖藥。其所大忌者陰虛血少,津液不足諸病耳。

半夏,火痰黑,老痰膠,同芩連。寒痰清,濕痰白。同姜、附、陳皮、蒼朮。卒中病痰,南星、皂角,痰飲脅痛。治吐食反胃,消腸腹冷痰,散逆氣。除嘔惡,開結氣,發聲音,止脾瀉,斂心汗,一切痰厥頭痛、頭眩聖藥。但血症消渴,並孕婦禁服。

脾濕痰症最宜,陰虛痰症切忌。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虛寒嘔噦少食,化痰涎,燥脾濕,和脾胃。但恐燥咽兼損孕婦,灌漿時忌之。無濕痰者戒用。

按∶汪機曰∶脾胃濕熱,涎化為痰,此非半夏,曷可治乎?若以貝母代之,翹首待斃。李時珍曰∶脾無留濕不生痰,故脾為生痰之源,肺為貯痰之器。半夏治痰,為其體滑性溫也。涎滑能潤,辛溫能散,亦能潤,故行濕而通大便,利竅而泄小便,所謂辛走氣即化液,辛以潤之是也。丹溪謂∶半夏能使大便潤而小便長。成無己謂∶半夏行水氣而潤腎燥,《局方》半硫丸,治老人虛閉、皆取其滑潤也。俗以半夏為燥,不知利水祛濕,而使土燥,非性燥也。但非濕熱之邪而用之,是重亡津液,誠非所宜。若應犯而犯,似乎無犯古人半夏有三禁,謂血家渴家汗家也。然其功,止吐為足陽明,除痰為足太陰,助柴胡主惡寒,是又為足少陽也。助黃芩主祛熱,是又為足陽明也。寒熱往來,在半表半里,故用此有各半之意。

牛蒡子[編輯]

至秋而成,得天地清涼之氣,故味辛苦平無毒。辛能散結,苦能泄熱,入手太陰。

足陽明經,乃散風清熱,解毒清利咽喉之聖藥。痧症始末之必需,血熱痘疹之要品。但性冷而滑利,氣虛泄瀉者,切忌勿服。臨用炒燥研碎,則不出氣,若牙痛用牛蒡子,生研碎綿裹,噙患處,嗽去苦水即愈。

牛蒡子,主潤肺散氣,牙齒蝕痛,面目浮腫,退風熱咽痛,及風濕癮疹,毒成瘡瘍,辛能散結,苦能瀉熱,為痘疹利咽喉,解陽明,消癰腫,散風除熱,清里解毒之要藥。

主治(痘疹合參) 潤肺金而退風熱,利咽膈而散諸腫,治喉痛散結氣,發痘涼血,助藥行漿,解陽明熱毒。凡痘紅紫熱盛便閉者最宜。但通肌滑竅,多服則內動中氣,外致表虛。如病後氣血虛弱,用之反致耗散真元。若出不快而泄瀉者,尤忌之。癰疽已潰者勿服。

前胡[編輯]

得土金之氣,感秋冬之令,故味苦、辛、平,微寒,無毒。入手太陰、少陽。苦寒能降,辛平能散,所以為下氣除痰,去結散邪之藥。

前胡,善消痰壅,哮喘咳嗽,胸脅痞滿,心腹結氣,傷寒寒熱,風寒頭痛,去風痰,除實熱。

主治(痘疹合參) 風初熱疑似未明,風寒咳嗽痰涎者可用。

按∶前胡,辛以暢肺,解風寒,甘以悅脾理胸腹,苦泄厥陰之熱,寒散太陽之邪,性陰主降,與柴胡上升者不同,長於下氣,氣下則火降,痰亦降矣。若不因外感之痰,及陰虛火動者,並氣不歸元,胸脅逆滿者,切戒勿入。

白附子[編輯]

感陽氣而生,故味辛微其氣大溫,有小毒。性燥而升,風藥中之陽草也。東垣謂其純陽,引藥勢上行,能去面上百病,為去瘕疵,擦汗斑,豁風痰,逐寒邪,燥濕散結,中風痰厥,小兒急驚之要藥也。但性溫燥,凡陰虛類中風症,小兒脾虛慢驚,並宜切忌。

白附子,諸風冷氣,中風失音,血痹冷痛,消痰祛濕,且引藥勢上行,祛面上百病。若大人陰虛類中,小兒脾虛慢驚,慎勿誤用。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風熱不退,及四肢頭面不起,用以散風利熱解毒。

[編輯]

得火土之氣,兼稟天之陽氣,故味苦甘平無毒。入足陽明、少陰、厥陰。為祛風除濕補下之要藥。

萆 ,忌同牛肉。白者為佳。治風寒濕痹,腰背冷痛,筋骨掣痛,補水髒,益精縮小便,明目逐關節,久結老血,掃肌膚,延生惡瘡,恚怒傷中,老人五緩。其功專於濕而劣於去熱,即可去膀胱縮水,又能止失尿便頻。凡楊霉痔 惡瘡,病久火衰氣耗,濕郁者,用萆 三兩,角刺牽牛各一錢,水六碗,煎耗一半,溫三服,不數劑多瘥。初服未效者,以火尚盛也。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水泡太盛,不能幹靨者,用以滲收濕氣。

按∶萆 主用,皆祛風濕,補下元。凡小便頻,莖內痛,必大腑熱閉,水液只就小腸,大腑愈加燥竭,因強忍房事,有瘀腐壅於下焦故痛。此與淋症不同,宜鹽炒萆 一兩,煎服,以蔥湯洗谷道,即愈。腎受土邪則水衰,肝挾相火來復,母仇而凌土,得萆以滲濕,則土安其位,水不受侮也。如陰虛火熾,及無濕而腎虛,腰痛者勿服。

土茯苓[編輯]

俗名冷飯糰。有赤白二種,白者良可煮食,亦可生啖。

甘淡而平,陽明主藥,釐清祛濁,祛風除濕,筋骨拘攣,楊梅瘡毒,瘰 瘡腫,去濕化毒之要藥也,胃虛腎寒者禁之。

土茯苓與萆 形雖不同,主治不甚相遠,李氏疑為一物數種,理或然也。總之,皆除濕消水,去濁釐清,固下焦元氣。故能與陽道而主諸痹,及惡瘡不瘳也。

蘆根[編輯]

稟土之沖氣,有水之陰氣,故味甘氣寒無毒。甘能益胃和中,寒能除熱降火,所以專除胃熱。凡噎、噦、嘔吐、煩渴、霍亂之屬於實熱者,並所必需。前症之屬於虛寒者,切勿誤用。

蘆根,掘土甘美者有效,露出水面者損人。解酒毒,退熱除煩,止嘔噦,開胃下食,清胃熱,止消渴。食魚蝦中毒即解,懷胎孕發熱能痊。花白名蓬茸,主卒霍亂危急,煮汗吞飲即安。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初起,胃熱口臭,繞口四周,痘密者最宜。脾胃虛守者禁用。

燈芯[編輯]

氣味甘寒無毒,以味甘淡性寒,其質輕通,故能通利小腸,使心經蘊熱,從小便而出,為下焦伏熱五水之聖藥也。然惟通利,故虛脫症及小便不禁者忌之。

燈芯,務生剝者良,降心火,清肺熱能陰竅、利小便,除癃閉成淋,消水濕作腫,輕清去濕除熱,故治痘症及上焦浮熱也。根采煎服,功力尤優,敗席煮服,其效更勝。

燈花,止小兒夜啼,治大人喉痹,金瘡敷上,血禁肌生。

主治(痘疹合參) 根畝並主五淋,清心解熱,燒存性,止小兒夜啼。

瞿麥[編輯]

稟陰寒之氣而生,故味苦辛寒無毒。

瞿麥,君主利小便,佐使泱腫癰,去白翳逐胎,下閉血出刺。凡腎氣虛,無大熱者,水腫蠱脹,脾虛者,胎前產後,一切虛人雖小便不利,法並禁用。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疹小便不利。與木過同功,然稟陰寒之氣,通心經以利小腸,若心經雖然,而小腸虛者服之,熱未退而小腸變生別病矣。

茅根[編輯]

稟土之沖氣,兼感乎春陽生生之氣以生,故味甘氣寒無毒。入手少陰、足太陰、陽明。其能補脾,故雖寒而不犯胃,能治諸勞傷虛熱也。

茅根,下淋,利小便,通閉逐瘀血,除客熱在腸胃,止吐衄,因勞傷補中益氣,並止消渴,清肺熱定喘,除黃膽酒毒。茅針潰癰,每食一針一孔,二針二孔,大奇。茅花止血。

主治(痘疹合參) 茅根宜新掘肥大白淨者,搗汁入藥,功效同前。

香薷[編輯]

感夏秋之氣以生,味辛氣微溫無毒。入足陽明、太陰、手少陰經。辛散溫通,故能解寒郁之暑氣,猶內傷生冷,外受暑邪,外邪內傷相併,而作霍亂吐瀉諸症,用此辛溫通氣和中解表乃愈者。勞役斫喪,內傷元氣,及受暑熱而大寒大渴短氣少氣者並宜忌。此辛溫走泄,以蹈虛虛之戒。

香薷,主霍亂中脘絞痛,傷暑小便澀難,散水腫,有徹上徹下之功。肺得之,清化行熱自下也。去口臭,有撥濁回清之妙。脾得之,鬱火降氣不上焉。解熱除煩,調中溫胃。然辛溫走散,元氣虛者,不可過投。中熱者,尤所禁用。且因味辛性溫,宜涼飲,不宜熱服。

主治(痘疹合參)夏月痘疹暫用,以清暑氣,宜陳久者良。

按∶香薷,味辛氣溫,為夏月發散陰寒之劑。如納涼飲冷過度,陽氣為陰邪所遏,以致頭痛發熱,煩躁口乾,吐瀉霍亂,宜用之以發越陽氣,散水和脾則愈。若勞役受熱用之,是重虛其表,反助其熱,益耗真陰,害人不淺。

木賊草[編輯]

感春升之氣,故味甘微苦,無毒。入足厥陰、少陽二經血分,故首主目疾及退翳膜,益肝膽而明目也。又疹腸風止痢,痔疾出血,婦人月水不斷,崩中赤白者,皆以入肝而走血分消之中而復有止澀之義也。發汗疏邪者,輕陽春升之性也。

木賊草,入肝膽,退目翳暴生,消積塊,兼發汗疏邪。但目疾暴赤腫痛,由於怒氣、暑熱者非其所宜,久服損肝。

主治(痘疹合參) 專益肝膽,去翳明目,治痘後目疾,宜去節,以酒潤濕,火上烘用。

按∶谷精去星障,木賊去翳障,其功在菊花之上,蓋菊花和血藥止能調養眼目,而其除星去翳則不及也。然目病久患,精血虧損者,雖有翳障,而木賊谷精之類,必兼熟地芍藥,滋補肝腎之藥而始效,豈不思目得血而能視乎?即當歸雖能養血,然味辛散,尚非所宜也。

決明子[編輯]

得水土陰精之氣,兼稟乎清陽者,故其味咸苦,甘平微寒無毒。鹹得水氣,甘得土氣,苦可泄熱,平和胃氣,寒能益陰泄熱,足厥陰肝家正藥。入膽腎,又可作枕,治頭風明目。

決明子,除肝熱,尤和肝氣,收目淚,止目疼痛,明目仙丹,頭風兼驅,得沙苑蒺藜、甘菊、枸杞、生地、女貞實、槐實、穀精草,補肝明目益精之要藥,功力更優。

主治(痘疹合參) 主青盲目淫,膚赤白膜,腫痛淚出,除肝家熱。

蒺藜子[編輯]

蒺藜有二種∶一種同州沙苑白蒺藜,一種秦州刺蒺藜。白者感馬精所生,刺者感地中陽氣所生。《本經》苦溫;《別錄》加辛及微寒並無毒。宜炒搗去刺。

刺蒺藜,質輕色白,象金入肝。夫肝雖有藏血之體,而血非可留之物,留則不虛,靈而血惡,斯致疾矣。蒺藜宣行快便,故主婦人 結積聚,能破男子遺尿泄精,能止腎虛腰痛,傷中勞乏,催生落胎,除煩下氣,乳髮帶下,易效,肺痿膿血可瘳;療雙目赤痛,翳生不已;治遍身白癜,搔癢難當,除喉痹頭痛,消痔 陰汗,去惡血長肌肉,明目輕身,多主肝經,以味苦溫辛香,可以直散也。

又種沙苑者,質細色綠。專入腎經,以性寒質實,可以強陰,故益精療腎之功更勝。

主治(痘疹合參) 擇白者宜炒過,方搗去刺後,研細入藥。凡痘瘡搔癢潰爛者,並痘後目患者,並宜。

纏豆藤[編輯]

纏豆藤,和中解毒,宜端午日采陰乾,凡毛豆梗上纏繞細紅絲者佳,稀痘方中常用之。

敗草[編輯]

即牆頭陳柴。即稟谷氣之餘,久受寒暑,雨露日月精華,故為久潰瘡瘍之用最效耳。

敗草,宜東壁極陳者佳。或曬或焙研細;或敷瘡上;或襯席間,善解痘毒,滲濕之功神效,爛痘之所必需。

夏枯草[編輯]

稟純陽之氣,故冬至生,夏至枯也。且得金水之氣,故味苦辛,性微寒,無毒。入足厥陰、少陽經。辛能散結,苦能泄熱。故治一切寒熱瘰 ,破 堅癭乳癰乳岩及火郁目珠癰極怕日羞明之要藥。莖端作穗,開淡紫花,采陰乾用之。

夏枯草,味辛苦而性微寒,散結氣而解內熱,補肝血緩肝火,破 堅癭瘤,散瘰鼠,寒熱並治,濕痹兼卻,更治目珠疼痛,至夜則甚者如神,此草稟純陽之性,夏至後得陰氣即枯,所以治厥陰火郁之目疾,及郁怒所成乳岩乳癰,並一切癰腫也。(目白珠屬陽,故晝痛,點苦寒藥則效;黑珠屬陰,故夜痛,點苦寒藥反劇。夏枯草,氣稟純陽,補厥陰血脈,故治夜痛如神,以純湯之氣,而勝濁陰,且散厥陰鬱火耳。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三十九[編輯]

草部下[編輯]

葳蕤[編輯]

稟天地清和之氣,入脾、肺、肝、腎四經,味甘、平,無毒。

葳蕤,一名玉竹。潤肺而止嗽痰,補脾而祛濕熱,養肝而理 傷淚出,益腎而除腰痛,肺寒調養氣血,逐風淫四末成痹,益氣補中,去心腹結氣陰煩,入脾肺以長氣分之陽,入肝腎以滋陰分之血,但性緩力薄,難取近功。

按∶葳蕤雖曰滋益陰精,與地黃同功,增長陽氣,與人參同力,潤而不滑,和而不偏,譬諸盛德之人,無處不宜,故神農收為上品。但汁薄而不能如地黃之濃濃,力小而不能如人參之大補,性平和緩,難圖急效,陰陽並資,示有專功,較之地黃之滋陰,人參之補元,已屬霄壤矣。豈可仗此以代挽回垂絕之藥乎!

丹參[編輯]

味苦微寒無毒,能治軟腳,可逐奔馬,又名奔馬草。清心除熱宜生用。養心血,止心痛,豬心血拌炒用。和心陰,理心氣,蜜酒拌炒。

丹參,專調經脈平補,善理骨節疼痛,生新血,去惡血,落死胎,安生胎,破積聚堅,止血崩帶下,腳痹軟能健,眼赤腫可消,安神散結,益氣強陰,散癭贅惡瘡,排膿生肉,辟鬼祟精魅,養正驅邪,更治腸鳴幽幽,滾下如走水狀。功雖多於血,然更長於行血,心與心包絡及肝經三家藥也。

按∶丹參,色合南離,獨人心家,專主心血,古人稱丹參一味,兼四物之功,嘉其補陰也。雖能補血,然長於行血,故胃氣虛寒者少投,妊娠無故者勿服。

沙參[編輯]

稟天地清和之氣,味苦、甘,微寒,無毒。放散結除熱則有之,補中益氣則不及也。

沙參,味淡體輕,專補脾氣而益脾與腎,久咳肺痿,金受火克者宜之。寒客肺中作嗽者勿服。主寒熱咳嗽胸痹頭痛,定心內驚煩,退皮間邪熱,易老服代人參,蓋取味之苦甘,瀉中兼補略相類耳。

按∶沙參氣輕力薄,非肩弘任大之品也。人參甘溫體重,專益肺氣補血而生陰;沙參甘寒,體輕專清肺熱,補陰而制陽,一行春氣,一行秋氣,不相侔也。故臟腑無實熱,及寒客肺經,而嗽者勿服。

胡椒[編輯]

稟天地純陽之氣以生,故味辛,氣大溫,無毒。氣味俱濃,陽中之陽也。入手足陽明經,以辛溫之驅邪,除穢劑之沉寒勿冷,過則損肺傷陰。

胡椒,下氣祛風痰,溫中止霍亂,腸胃冷痢可卻,心腹冷痛堪除,食勿過劑,損肺傷脾。蓽澄茄系胡椒青嫩之時摘取。一雲向陽生者為胡椒,向陰生者為澄茄,化穀食,理逆氣,消痰癖,止嘔噦,傷寒咳噫,亦每用之。

[編輯]

感天之陽氣,兼得地之辛味,故味辛、苦、氣溫、無毒。入足太陽經。溫能通,苦能泄,大辛則善散,氣濃則上升,陽也。

本,氣力壯雄,風濕通用,正頭痛巔頂上,散寒邪,巨陽經,又能下行祛濕,故治婦人陰腫瘕疝。子名鬼卿,主風入四體。 本感天之陽氣,得地之辛味,故氣溫而苦,苦從火化,故其氣雄,能治巔頂頭痛也。然內熱頭痛及春夏溫暑之病,不宜進也。

耳實[編輯]

即蒼耳也。得土之沖氣,兼稟天之春氣,故味苦甘溫無毒。葉味辛苦微寒,有小毒。

耳實,散瘡癬細瘡,遍身搔癢者立效,驅風濕周痹,四肢攣急才殊功,止頭痛,善通頂門,追風毒,任在骨髓,殺疤蟲濕 ,主惡肉死肌,搗汁飲,治療腫如神,煎湯熏,療諸痔立效,益氣開聰明,強志,暖腰膝,苦以燥濕,甘以和血,溫以通行,為驅風去濕之聖藥。六神曲以之配蒼龍,風本象也。

秦艽[編輯]

感秋金之氣,故味苦、辛、平、微溫,無毒。入手足陽明經。苦能泄,辛能散,微溫能通利,故主寒熱邪氣,寒溫風痹肢節痛,下水利小便。性能祛風除濕,無問久新及通身攣急,能燥濕,散熱結腸風,瀉血養血榮筋之要藥。

秦艽,養血舒筋,除風痹,肢節俱通,通便利水,散黃膽遍體如金,除頭風,解酒毒,止腸風下血,去骨蒸傳屍,其性養血祛風,入胃而除濕熱,故攣急痹症者風也。黃疸便澀者,濕熱也。為風藥之潤劑,但下部虛寒人,小便不禁者勿服。

按∶秦艽,風藥中之潤劑,散藥中之補劑,故養血有功,中風多用之者,取祛風活絡,養血舒筋,蓋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耳。

青葙子[編輯]

味苦寒,入肝經。

青葙子,多治眼科,去肝臟熱毒上沖,青盲翳腫,除心經火邪暴發,赤障昏花。

白前[編輯]

色白形似白微,又似牛豚,但脆白易折,不若白微之可彎而不折也。感秋之氣,得土之沖味,味甘辛氣微溫,一雲微寒無毒,陽中之陰,降也。入手太陰肺家之要藥。甘能緩,辛能散,溫能下,故善能下氣,治氣逆咳嗽濕痰,停飲短氣,水濕體重脹滿,晝夜倚壁不得臥,喉作水雞聲者神效。

白前,似牛膝,粗長堅脆易斷,主咳嗽上氣能降,胸脅逆氣堪驅,氣壅膈,倒睡不得者殊功,氣沖喉,呼吸欲縱者立效,並氣寒咽嗌,時作水雞聲鳴者,服之即瘳。

青蒿[編輯]

稟天地芬烈之氣以生,味苦氣寒,芬芳無毒。苦能泄熱殺蟲,寒能退熱,除陰分伏熱,故治蓐勞虛熱,男婦勞瘦骨蒸。凡苦寒多傷胃氣,惟青蒿之芳氣入脾,與胃無犯,且能清利脾家濕熱耳。但中氣虛寒泄瀉者勿用。若熬膏神治蓐勞虛熱,以童便搗葉取汁煎膏。

青蒿,即草蒿,系神曲中所用者。入童便熬膏,退骨蒸勞熱,生搗爛絞汁,卻心痛熱黃息肉腫癰;燒灰淋濃湯,點泄痢鬼氣∶研末調米飲吞,愈風疹疥瘙。止虛煩盜汗,開胃明目,辟邪殺蟲,善理血虛有熱,專除鬼疰傳屍。

身中鬼氣,引接外邪,遊走皮膚,洞穿臟腑,每發刺痛,變動不常者,為飛屍,附骨入肉,攻鑿血脈,見屍聞哭,便作者為遁屍,淫躍四末,不知痛之所在,每發恍惚,得風雪便作者為風屍。纏結臟腑,沖引心脅,每發絞切,遇寒冷便作者為沉屍。舉身沉重,精神錯雜,嘗覺昏廢,每節氣大發者為屍疰。時珍曰∶月令通纂,言伏內庚日,采青蒿懸門庭,可辟邪,冬至元旦各服二錢亦良,則青蒿之治鬼疰,蓋亦有所本也。

按∶凡苦寒之藥多傷胃氣,惟青蒿芬香入脾,獨宜於血虛有熱之人,以其不傷胃氣故也,但無補益之功,必佐氣血藥而用之方有濟也。

白薇[編輯]

稟天地之陰氣以生,故味苦咸平,大寒,無毒。

白薇苦咸而寒,入心腎,利陰氣,下水氣。中風身熱皮滿、溫瘧寒熱酸疼,狂惑鬼疰堪卻,傷中淋露可除。利氣益精,下水滲濕,風溫灼熱,多眠遺尿,熱淋血厥。

白蘚[編輯]

稟天地清燥陰寒之氣,其味苦咸寒無毒,入足太陰陽明,兼入手太陽,苦能泄熱,寒能除熱,咸能潤下,故治濕熱及下部諸症。

白蘚,又名白羊鮮。主筋攣死肌,化濕熱毒瘡,遍身黃膽濕痹,手足下能屈伸,癩毒風瘡,眉發脫落,女人陰腫,產後余疼,小兒驚癇淋瀝,咳逆時熱時狂,飲水多多,煎服尤宜。治鼠 有膿,熬白蘚皮膏,吐出即愈,理肺嗽不己,制白蘚皮湯,飲下即瘥。

狗脊[編輯]

稟地中沖陽之氣,兼感乎天之陽氣,故味苦甘平微溫,無毒。苦能燥熱,甘能益血,溫能養氣,是補而能走之藥也。入足少陰腎經,腎主骨,故主骨節,一切諸症狀。

如狗脊以形得名也,別名扶筋,以功得名也。

狗脊惡敗醬,使萆 強筋壯骨,補腎除濕,治腰背強痛,機關緩忽,理腰膝軟弱,筋骨損傷,女人傷中欠調,老人失尿不節,周痹寒濕,並可醫痊,腎虛有熱,小便不利,口苦舌干者忌之。

京三棱[編輯]

稟火土之氣,故味苦甘辛平,無毒。入足厥陰及足大陰。從血藥則治血,從氣藥則治氣。苦能泄,辛能散,甘能和,而入脾。血屬陰而有形,所以能治一切凝結停滯有形之堅積,真氣虛者勿服。

京三棱,消 瘕滯痛,一切血塊,乃血中之氣藥也。專通肝經積血滯氣,宜醋浸炒用。

按∶三棱,昔有患癖死者,遺言開腹取之得塊如石,文有五色,削成刀柄,後刈三棱,忽化為水,乃知治癖積塊如神。蓬術破氣中之血,三棱破血中之氣,主治頗同,氣血稍別。東垣用此二味,皆用人參贊助,故有成功而無偏勝之害,若專用克伐,胃氣愈虛不能營運,積反增大矣。

蓬莪朮[編輯]

感夏末秋初之氣,得火金之味,故其味苦辛,其氣溫而無毒,陽中陰降也。入足厥陰肝經氣分,能破氣中之血,故一切氣血凝結,作痛俱效。

蓬莪朮,止心痛,通月經,消瘀血,破積聚 癖,乃氣中之血藥也。欲先入氣,火炮用之,欲先入血,則用醋炒。

按∶蓬術攻削峻猛,誠為磨積之藥,但虛人服之,積滯未退,本元日虧,兼以參術乃無損耳惟元氣壯盛者,則有病病當之也。

骨碎補[編輯]

又名猴姜。得金氣兼得石氣而生,味苦辛氣溫。好生陰處,故得陰氣為多,入足少陰而主骨。凡骨中毒瓦斯,風血疼痛,五勞六積,手足麻木,上熱下冷,腎虛齒痛,耳鳴痢風足軟,堅骨固齒,皆入腎主骨之驗也。凡採得銅刀刮去黃赤毛,細切蜜拌蒸曬用。

骨碎補,補骨節傷碎,療風血積痛,破血有功,止血亦效。專入腎經,故治腎泄骨痿耳響牙疼諸骨腎症。昔魏刺吏子,久泄垂危,諸藥不效,用此藥末入豬腎中,煨熟食之;即愈。蓋腎主二陰,而司禁固,久泄乃屬腎虛、不可專責脾胃也。

延胡索[編輯]

稟初夏之氣,兼得乎金之辛味,故味辛氣溫而無毒。入足厥陰,亦入手少陰經。性溫則能行能暢,味辛則能潤能散,所以為行氣活血要藥。但性能走而不能守,故經事先期,崩中淋露,一切血熱血虛並宜戒之。行上部酒炒,中部醋炒,下部鹽水炒。

延胡索,因味辛溫,破血下氣,調月水氣滯血凝,產後血沖血暈,心腹卒疼,小腹脹痛,通經下胎,舒筋療疝,妙不可言,乃活血下氣第一品藥也。

按∶元胡索,行氣中血滯,血中氣滯,通理一身上下諸痛,往往獨行功多,故調經藥中常用之。然既無益氣之情,絕少養營之義,徒仗辛溫,攻凝逐滯,虛人當兼補藥同用,否則徒損無益。

薑黃[編輯]

得火金之氣,故其味苦辛性寒,無毒。陽中陰也,降也。入足太陰、厥陰。苦能泄熱,辛能散結,故為破血下氣,血分氣分之要藥。

薑黃,性烈過鬱金,入心治血,薑黃兼入脾,兼治氣破血,立通下氣最捷。一切結氣積氣, 瘕瘀血,血閉癰疽並治。辛溫能散,專理氣中之血,內調心腹脹滿,外療手臂疼痛。若血虛腹痛臂疼,而非瘀血凝滯者,用之反劇。

地榆[編輯]

稟地中陰氣,兼得乎天之微陽,故味苦、甘、酸,微寒,無毒。氣薄味濃,沉而降,陰也。入足厥陰、少陰、手足陽明經,為下部濕熱腸風、便血、血熱、血痢、疳痢之要藥。宜酒拌炒用。

地榆,雖理血症,惟治下焦婦人崩帶,月經不斷,小兒疳痢,腸風下血,痔漏來紅。但虛寒冷瀉,崩帶,切須忌服。

百台[編輯]

得土金之氣,兼天之清和,故味甘、平,微寒,無毒。入手太陰、陽明,亦入手少陰。

百合,養臟益志,潤肺寧心,逐驚悸時疫,除邪熱消腫,斂久嗽,療肺痿,止涕淚,利二便,不獨保肺之功。仲景定百合湯,治百合病,更有寧神清心之效也。

按∶久嗽之人,肺氣必虛,虛則宜斂,百合之甘斂,勝於五味之酸斂多矣。《金匱》雲∶行住坐臥不定,如有神靈,謂之百合病,仲景以百合湯治之。則其清心安神,從可想見,久服使人心志歡和,但腸滑者勿用。

百部[編輯]

得天地陰寒之氣,故味甘、苦,微溫,無毒。與天門冬形相類而用相仿,故名野天門冬,但天門冬治肺熱,此治肺寒為別也。《千金方》用百部熬膏,入蜜,不時取服,可療三十年嗽。《楊氏經驗方》∶治遍身黃腫,取鮮百部,搗窨臍上,以糯米飯半升,拌酒半合,蓋在藥上,以帛包住,一二日後口內有酒氣,則水從小便出,腫自消矣。

百部,治久嗽傳屍骨蒸,肺熱上氣,散熱清痰,潤肺下氣,誠久嗽寒嗽之要藥也。

更殺傳屍癆蟲,小兒疳熱,寸白蛇蟲。同秦艽為末,燒煙熏之,去風亦殺蟲之一驗也。

藍實[編輯]

稟天地至陰之精,其味苦、咸寒而無毒。故能去熱除疳。一雲∶兼甘、平,無毒。以其得土氣之濃,蓋諸毒遇土即解,故可善解諸毒。

藍實余藍俱不入藥,入藥惟用蓼藍。秋采實,曬乾微研碎,煎服。殺蟲疰疫鬼惡毒,驅五臟六腑熱煩,益心力,填骨髓補虛,聰耳目,利關節,通竅。但虛寒人及久瀉者,並腹中覺冷者忌之。莖葉可作靛染青,生搗絞汁飲,散風熱赤腫,愈疔腫金瘡,追鱉瘕脹痛,百藥毒總解,諸惡瘡並驅。《衍義》雲∶藍實水有木。能使散敗之血分諸經絡,故解毒最效。又治小兒壯熱成疳,婦人產後血暈,消赤眼暴發,止吐衄時來,天行溫疫熱狂,並宜急取煎服。丹溪普濟消毒飲中,加板蘭根者,即此是也。其靛花名為青黛,宜合丸散。小兒疳熱,消 瀉肝下毒,殺蟲,收五臟鬱火,消上膈痰火併妙,更驅時疫頭痛,斂傷寒赤斑。一切疳病,面黃鼻赤,毛焦唇焦,口舌生瘡,皮膚枯槁,壯熱等症,神奏奇功。雖涼而不傷脾胃,故疳痢疳癆並臻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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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明目增智能,益氣充肌膚。久取不飢,輕身耐老。

蛇床子[編輯]

味苦、辛、甘平,無毒,陽也。凡使須用濃藍汁並百部自然汁二味同浸,三伏時漉出,曬乾,卻用生地汁拌蒸,從午至亥曬乾用。

蛇床子,治婦人陰戶腫疼,溫暖子髒,男子陰囊濕癢,堅舉尿莖,掃瘡癬,利關節,腰胯腫痛,手足痹頑,益陽氣。治腰膝酸痛,斂陰汗,除濕瘡疥癩,大風身癢難當,作湯洗愈。產後陰脫不起,絹袋熨收。婦人無娠,最宜久服。但性溫燥,腎家有火,下部有熱者忌投。

藍葉[編輯]

稟天地清芬之氣以生,故其味辛,氣平,無毒。入手太陰、足陽明經。故肺氣鬱結,辛平散之,胃結痰癖,芬香除之,為開胃除惡、清肺消痰、散鬱結之聖藥也。

藍葉,利水道,散痰癖,益氣生津,殺蟲毒,辟不詳,潤膚逐痹,膽癉必用,消渴須求。東垣雲∶能散積久陳郁之氣,經曰∶治之,以蘭除陳氣也。

卷柏[編輯]

稟石之氣,兼感人之陽氣以生,故味辛、甘,溫平微寒,無毒。

卷柏,仿佛匾柏。止血用灸,去血宜生。治婦人 瘕,血閉殊功,療男子風眩痿蹶立效,止脫肛而散淋結,驅鬼邪以除啼泣,益精強陰,鎮心定魄,暖水髒育孕和顏色輕身。

漏蘆[編輯]

得地味之苦咸,稟天氣之大寒,故無毒。苦能下泄,咸能軟堅,寒能除熱。入足陽明、少陽太陽、手太陰、陽明,寒而通利之藥也。

漏蘆,治身體風熱惡瘡,皮肌搔癢隱疹,乳癰發背,痔 腸風,補血排膿,生肌長肉,引經脈,下乳汁,續筋骨,療折傷,止遺尿泄精,除風眼濕痹。非獨煎飲,堪作浴湯。但婦人妊娠,及瘡瘍陰症,平塌不起者禁用。

薇銜根[編輯]

薇銜根有兩股,大者名大吳風草。小者名小吳風草秦皮為使,主風淫濕痹,致歷節酸痛,療吐瀉驚癰,及鼠漏癰腫,卻熱除痿蹶,逐水消暴 。婦人服之,絕產無子,吐舌悸氣、癲狂等症並祛。

敗醬[編輯]

敗醬,因似敗豆醬氣故名。除腫癰敗膿散血,破癰結催產安胎,去蛆痔疥搔,卻毒氣痿痹鼻紅,吐血能止,腹痛凝血可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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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土之烈氣,微感天之陰氣,味濃氣薄,故味苦,微寒、微溫、無毒。

子,消食明目,益氣輕身,止女人經澀不通,扶男人陽痿不舉,消水氣作脹,散瘀血成癰,打撲折傷,風寒濕痹,腰膝重痛,骨結酸痛。

天名精[編輯]

稟天地清陰之氣,故味甘、辛,氣寒而無毒。

天名精,又名地菘,又名麥姜,又名蟾蜍蘭,又名蝦蟆蘭,又名天蔓青,又名天門精,又名活鹿草,又名劉燼草。專療傷折金瘡,拔腫毒惡疔,下瘀血血瘕,利小便以逐積水,除熱結而止渴煩,追小蟲去濕痹,逐痰涎,定吐衄,敷治蛇蟲螫毒,噙療纏喉風腫。根名土牛膝,功用相同。子名鶴虱,任合丸散。大能殺蟲追毒,蛔燒蟲咬,心腹卒痛者,肥肉汁調下即安。砒霜毒吞,腸胃未裂者,濃齏汁送下立吐。

仙茅[編輯]

稟火金之氣,故味辛,溫,有毒。氣味俱濃,入手足厥陰經。辛溫之氣正補命門火之不足,所以諸症自除,筋骨陽道自旺。且命門之系,上通於心,相火得補,則君火益自振,能明耳目,但陽氣衰弱者最宜,陰虛火盛者切忌。

仙茅有毒,主心腹冷氣不能食,療腰足攣痹不能行,丈夫虛損勞傷,老人失尿無子,益肌膚,黑髭鬚,壯筋骨,填骨髓,明耳目助陽道,長精神,久久服之,通神強記。

《聖濟總錄》∶仙茅丸壯筋骨,益精神,明耳目,黑髭鬚。仙茅二斤,糯米泔浸五日去赤,水夏月浸三日,銅刀刮去皮,酒拌蒸,銼碎陰乾,取一斤枸杞子,一斤車前子,十二兩白茯苓,去皮,茴香炒柏子仁去殼各八兩,生地黃焙熟,地黃焙各四兩,為末,酒煮糊丸,如梧子大,每服五十丸,食前溫酒下,日二服。凡味之毒者,必辛,氣之毒者,必熱。仙茅味辛氣大熱,其為毒可知矣。雖能補命門,益陽道,助筋骨,除風痹,然而病因不同,寒熱迥別,施之一誤,禍如反掌。況世之人火旺致病者,十居八九,火衰成疾者百無二三,辛溫大熱之藥,其可常御乎!凡一概陰虛發熱,咳嗽吐血、衄血、齒血、尿血、血淋,遺精白濁,夢與鬼交,腎虛腰痛,腳膝無力,虛火上炎,口乾咽痛,失志陽痿,水涸精竭,不能孕育,老人孤陽無陰,遺尿失精,血虛不能養筋,以致偏枯痿痹,胃家邪熱,不能殺谷,胃家虛火嘈雜易飢,三消五疸,陰虛內熱,外寒陽厥,火極似水等證法並禁用。

景天[編輯]

味苦酸平,氣寒,無毒,乃大寒純陰之草也。故主大熱火瘡身熱煩邪,諸中毒虺蛇傷惡氣。

景天又名慎火草,又名掛壁青。治火瘡立瘥,又煎湯浴小兒熱刺痱瘡。若搗爛,能敷小兒赤游丹毒,金瘡蠱毒兼療,風驚熱燥並驅。

徐長卿[編輯]

徐長卿去蟲毒疫疾,殺鬼物精邪,祛溫瘧逐惡氣。

黃藥根[編輯]

稟土中至陰之氣以生,故色黃味苦,氣良無毒。入手少陰、足厥陰經。經曰∶一陰一陽結為喉痹。一陰者,少陰君火也;一陽者,少陽相火也。解少陰之熱,相火自不妄動,而喉痹瘳矣。主諸惡腫瘡蛇犬咬毒者,亦以其苦寒涼血,且得土氣之原,解百毒也。

黃藥根,外利多用,主咽喉痹塞諸惡瘡疽,治蛇犬咬傷,心肺積熱,生搗取汁,可含可塗。子肉味酸,消癭甚捷,收須浸酒日飲數杯,見效即停,否則項縮。

石龍芻[編輯]

石龍芻,名龍鬚。織席堪用,通小便不利,熱淋除,內傷不足虛痞,殺鬼疰惡物,去尿管澀痛,潤皮毛枯槁,卻心腹邪氣。敗席煎湯,治淋亦效。

石龍芮[編輯]

石龍芮,有兩種分別。水生者,葉光潤子圓;陸生者,葉有毛,子銳。入藥惟尚水生,用子形如葶藶。平胃氣欠和,胃熱作滿,補陰氣不足,莖冷失精,風寒濕痹齊驅,心腹邪氣竟解,通利關節,銳澤皮膚,久服明目輕身,令人結孕有子。

絡石[編輯]

生石者良。稟少陽之令,兼得天地陰寒之氣而生,四時不調,其味苦,其氣溫,微寒而無毒。入足陽明、手足少陰、足厥陰、少陽經藥。

絡石與薜荔、木蓮、地錦、石血同類,喉痹不通欲絕,水煎湯下立蘇,背癰 腫延開,蜜和汁服,立效。堅筋骨強健腰足,利關節,潤澤容顏,去風熱死肌,解口舌乾燥蛇毒,心悶能散,刀斧瘡口可封。

薛荔雖同絡石,莖葉粗大如藤,治背癰,將葉採收煎酒飲下痢即愈。木蓮與絡石相類,莖葉粗大,更大於絡石,味苦藤似寄生,附木而生,苗枝葉如石葦,因得木氣,故名木蓮,俗呼鬼饅頭是也。又名薛荔,或煎湯或浸酒,初服壯陽卻病,久服耐老延年,藤汁取之。堪敷風毒,掃白癜風疹,除疥癬 瘍,其上結子房,並房中白汁,破血甚良。地錦味甘,煎湯浸酒,破血止痛,祛產後血凝,逐腹中血瘕。石血亦以血攻,煎酒建功墮胎亦速。

按∶絡石,以其包絡木石而名之也,稟少陽之令,得地之陰氣,開關節,散風熱,治發背癰疽之要藥也。神農列之上品,李當之稱為藥中之君。醫家鮮知用者,豈以其近賤而忽之耶!仁存堂治小便白濁,緣心腎不濟,或由酒色過度,謂之上淫,蓋有虛熱而腎不足,故土邪干水。史載之言,夏則土燥水濁,冬則土堅水清,即此理也。醫者往往峻補,其疾反甚,惟服博金散,則水火既濟,源潔而流清也。用絡石、人參、茯苓各二兩,龍骨( )一兩,為末每服二錢,空心米飲下。日二服,陰髒人畏寒易泄者勿服,陰山峻壁,隨處有之,多包絡石間,或蔓延木上,莖節着處,即生根須,葉細濃而圓短,凌冬常青,花白實黑,折之有白汁,與薛荔地錦等同一類焉。入藥則附石者良。

用粗布揩去毛子,以熱甘草水浸透切曬,用杜仲丹皮為之使,惡鐵落,畏貝母、菖蒲。

艾葉[編輯]

稟天地之陽氣以生,故味辛微溫,其氣芳烈,純陽之草也。無毒。入足太陰、厥陰、少陰三經。生寒而兼辛散,熟則大熱,火炎則氣內注,通筋入骨,煮服則上升,故止崩漏安胎,且為調經治帶溫中除濕辟惡女科之要藥。

艾葉,祛寒濕溫中,除腹痛,保孕殺蟲,療 瘡作炷炙百病,熨臍腹冷疼,辟諸疫鬼氣。同香附醋糊丸,名艾附丸,開鬱結,調月經,溫暖子宮,使孕早結。同乾薑末蜜丸,名姜艾丸,驅冷氣惡氣,逐鬼邪氣,火灼氣下行。入藥氣上行,若陰虛血燥者,大非所宜。

馬鞭草[編輯]

味苦氣寒無毒,為涼血祛濕熱殺蟲之藥。下部濕熱陰腫惡瘡,煎湯先熏後洗,氣到便爽,癰腫隨減,實有神效。但脾胃虛弱者勿服。

馬鞭草,苗葉類菊。穗抽似鞭,花開色紫。下部楊梅瘡 瘡煎湯熏洗,金瘡積血作疼,研末敷妙。通女人月水,血氣成 結瘕,生搗,醇酒煎良。治小腸卒痛難當,禁久瘧發熱不斷,絞腸沙即效。纏喉痹極靈,殺諸般疰蟲,消五腫痞塊。

旋復花[編輯]

一名金沸草。五月採花,曬乾稟冬之氣以生,故味咸、甘,溫。一雲苦、辛,冷利,有小毒。咸能潤下軟堅,辛溫能通行破結。

旋復花,逐濕,治頭風明目。凡心脾伏飲,脅下脹滿,胸上痰結,唾如膠漆,風氣濕痹,皮間死肌,消痰飲,除宿水,利大腸膀胱。但氣走泄,且性冷利,病患衰弱,及大腸虛寒者忌之。

劉寄奴[編輯]

味苦、辛、微溫。苦能降下,辛溫通行,故主破血下脹。然善走之性又在血分,故多服則令人痢。昔人為金瘡要藥,又治產後余疾下血,止痛者,正以其行血迅速也。

凡病患氣血兩虛,脾胃衰弱作泄者,勿服。火灼湯傷,先以鹽末摻之,護肉不壞,後以寄奴細末摻上,或以糯米漿雞翎掃上,後摻是藥,不痛且無痕,大驗。

劉寄奴草,下氣止心腹急痛,下血卻產後余疾,消 腫癰毒,治湯火熱瘡。子研泡熱水下咽,腸瀉無度者即已。

葫蘆巴[編輯]

味苦,熱,無毒。入腎、膀胱二經。

葫蘆巴、得桃仁、大茴香,治膀胱疝氣,效。同硫黃、黑附子,療腎臟虛冷佳,驅脹滿腹脅中,退青黃面頰上。相火熾盛,陰血虧少者禁之。

三七[編輯]

味甘、微苦,無毒。入手足陽明,厥陰血分。

三七,止血散血有神功,癰疽腫毒為妙藥。(疼痛不止,醋研塗之即散,已破為末摻之。)箭刃杖朴,嚼塗即定;血崩血痢,泔服可痊;赤眼毒眼,磨汁搽之;蛇傷虎傷,為末敷摻。

[編輯]

蓄主浸淫疹搔疽痔,丹石發腫眼痛,治熱痢黃膽,理瘡疾殺蟲,不能益人,亦常用也。

[編輯]

感少陽生發之氣以生,故味苦,寒,無毒。專入肝、腎二經。生則寒,熟則溫也,乃血分祛風除濕活血之要藥。《經》曰∶地之濕氣,感則害人皮肉筋脈。苦能去濕,寒能除熱,所以祛濕熱除風氣,四肢麻痹、骨間疼痛、腰膝無力、中風等症也。妙在走而不泄,香可開脾邪去身安輕身駐顏。其草、節、葉相對,五月五日,六月六日,九月九日,采來溫水洗去泥土,摘其葉及枝頭花實蜜酒潤過,九蒸九曬,不必太燥,但取蒸足數為度,仍熬搗為末,煉蜜丸如梧子大,中風口眼歪斟之症空心溫酒,或米飲下二三十丸,服後病若愈加不必憂慮,是藥攻之力也。服至四千丸,必得痊癒,至五千丸,精力倍加,甚益元氣,唐成訥宋張 並表進於朝,極言其效。

草,治肝腎風氣,四肢麻痹,筋骨冷痛,風濕瘡瘍;暴中風邪,口眼歪斜,久滲濕痹,腰腳酸痛,長眉發,烏須鬢,追風逐濕,除 痹門之聖藥。但味苦氣寒而臭,必蒸曬九次,加以酒蜜,則苦寒之陰濁盡去,而香之美味見矣。蒸曬不至九數,則陰濁尚在,不能透骨驅風,而卻病也。

酸漿實[編輯]

酸漿實,孕婦吞下立分娩無憂,小兒食之能除熱有益。根搗汁極苦,治黃膽易消。

石韋[編輯]

石韋用須,拭去背上黃毛,治遺尿成淋,通膀胱利水,療癰疽發背,去惡風止煩,益精氣補五勞,除邪熱安五臟。生瓦上者名為瓦韋,治淋亦佳。

海金沙[編輯]

味甘、淡、氣寒,無毒。甘寒淡滲,故主通利小腸,治熱血膏淋,及脾濕腫滿,腹脹如鼓,喘不得臥,乃手太陽小腸經藥也。然淡滲而無補,若腫脹由於脾虛,淋濁由於真陰不足者,忌服。

海金沙,治小便不通,臍下滿悶,主濕熱腫滿,膏血諸淋,乃專利小腸,濕熱之藥,可供合丸散。

蜀漆[編輯]

其根名常山。稟天地陰寒之氣,味苦、辛、寒、有毒。苦泄辛散,故善逐飲,陰寒祛熱,故善破瘴 。入口即吐,其性暴悍可知。古方治瘧多用,蓋以嶺南西粵鬼方山嵐瘴氣所感,充於營衛皮膚之間,欲去皮膚毛孔中瘴氣根本,非常山不可以。性能祛逐祛痰積飲,善散山嵐瘴 也。

蜀漆,系常山苗,散火邪錯逆,破癰瘕 堅痞結積凝,蟲毒鬼疰久瘧,兼治咳逆亦調,切勿服多。亦防惡吐。常山截溫瘧吐痰沫殊功,水脹堪逐,鬼蟲能消,勿熱下咽。

露宿才投,故老人病久尤宜戒服,蓋陰毒暴悍之草,雖能破瘴逐飲,善治久瘧,須在發散表邪,提出陽分之後用之。但最損真氣,倘瘧非因瘴氣,老痰積飲者,勿輕用之,功不掩過者也。

按,常山截瘧疾甚效者,蓋瘧疾必有黃涎聚於胸中,故曰∶「無痰不成瘧」。且弦脈主痰飲,而瘧脈必弦,常山善去老痰積飲,故為瘧家要藥。必須好酒炒透,否則令人吐也。若同參術,則既可去病,復可御其猛烈之性矣。

海藻[編輯]

全稟海中陰氣以生,故味苦、咸寒,無毒。氣味俱濃,純陰沉也。苦能瀉結,寒能除血熱,咸能軟堅潤下,故主消癭病結核瘰 ,破堅散結,十二水腫之要藥。宜淡白對先洗淨,再用生烏頭並紫背天葵同蒸,一伏時曬乾用。

海燥,性反甘草,治項間瘰 ,頸下癭囊, 瘕癰腫,痰飲濕熱,利水通癃閉成淋,瀉水除脹滿作腫,辟百邪鬼魅止偏墮疝疼。海帶多用催生,亦治風淫,兼下水濕。

功同海藻。昆布頑痰結氣,積聚癭瘤,功同海藻而少滑性雄,故潰疝彌噎,散結潰堅,並有奇效,多服久服,令人削瘦。

甘遂[編輯]

其根皮赤肉白,作連味,實重者良。稟天地陰寒之氣以生,味苦氣寒而有毒,陰草也。苦性泄,寒勝熱,水屬陰,故從其類,直達水氣所結之處而泄出之。仲景大陷胸湯用之以治水結胸也。並元氣壯實,而受濕熱積飲,水腫蠱脹,疝瘕腹痛咸仗,祛除實為泄水之聖藥,倘脾虛氣弱,誤用泄之,益虛其虛,水雖暫去,復腫必死,慎之。用後方治身面洪腫,甘遂未二錢以雄豬腰子一杖,分作十片,入末在內,濕紙包煨令熟,每日服一片,至四五服當覺腹鳴。小便利是其效也,一方治水腫,以甘遂末塗腹繞臍,內服甘草湯,其腫便消,二物相反而感應如神。

甘遂與甘草反,破 結積聚如神,退面目浮腫立效,痰飲痞滿,水結胸中,並能驅遂,蓋氣直透所結之處,專於行水致決,利從谷道而出,大實大水可暫用之。但用斟酌,切勿妄投,攻逐極效,則損真元亦極速也。

白芨[編輯]

得季秋之氣,兼金水之性,故味苦,辛,平、微寒,無毒。辛為金味,收為金氣,苦能泄熱,辛能散結,故治敗疽死肌。散結逐腐,生新之要藥。既能斂毒,排膿生肌長肉,又治打跌骨折,酒調白芨末二錢服之,其功不減於自然銅、古銖錢也。

白芨,惟熬膏敷,功專收斂,然收中有散,又能腓膿去潰瘍敗疽,死肌腐肉,敷山根止衄,塗疥瘡殺蟲,古方有用以作丸,治肺葉傷破出血,亦能如潰疽長肉平滿耳。

白蘞[編輯]

得金氣,故味苦辛、甘、平,微寒,無毒。苦則泄,辛則散,甘則緩,寒則除熱,故主敷散癰腫疽瘡火毒,散結止痛之要藥也。若癰疽已潰,不宜服,以其性寒也。

白蘞反烏頭散結氣,止疼,治女子陰腫,乃係外科要藥,敷背癰疔腫神丹。

白頭翁[編輯]

味苦、辛、寒,無毒。辛能散,苦能泄,寒能除熱。所以外治溫瘧寒熱瘰 諸瘡,內治毒痢牙痛,鼻衄諸血,皆平散除熱之功也。

白頭翁,主溫瘧陽狂,寒熱 瘕,積聚腹痛,逐血愈金瘡,驅風暖腰膝,消瘰 癭瘤,小兒頭禿膻腥,兩鼻衄血神效。男子陰疝偏腫,百節骨痛殊功,赤毒痢必用,牙齒疼亦除,塗疔腫癰症,圍毒瓦斯散漫。

商陸[編輯]

味辛,性平,有大毒。入脾行水,有排山倒岳之勢。胃弱者禁之,赤者搗爛入麝,貼臍即能利小便消腫,若脾虛誤用,消後復作不可救矣。

商陸,其性下行,通大小腸腫滿,便不利者殊功, 癖如石者亦效。白根可用,赤者殺人,白專利水,赤惟貼腫,並臻奇功。

王不留行[編輯]

稟土金火之氣,故味苦、辛、甘平,氣溫,無毒。苦能泄,辛能散,甘入血,溫能行,故主金瘡止血,癰疽惡瘡諸症。

王不留行,主金瘡,止血逐痛,善通乳催產調經,除風痹風痙內寒,消乳癰背癰外腫,但孕婦勿服。

按∶王不留行,喻其走而不守,雖有王命,不能留其行也,古雲∶「穿山甲、王不留,婦人服了乳常流」,乃行血之力也。失血崩漏,孕婦忌服。

靈芝草[編輯]

靈芝草,色分六品,味應五行。青芝應木專補,肝氣與仁恕,強志明眼目安魂。赤芝應火,善養心神,增智能不忘,開胸膈除結。白芝應金,益肺定魄,止咳逆,潤皮毛。黑芝應水,益腎驅癃利二便,通九竅。黃芝與黃金類。嵩岳山多紫芝,應土,咸逐邪益脾,堅骨健筋,悅顏駐色,六芝俱主祥瑞,夜視光彩映人,燒不焦,藏不朽,久服延壽,常帶辟兵,世所難求,醫絕不用,但附其說,俾識其詳。

旱蓮草[編輯]

一名鱧腸,又名金陵草。稟北方坎水之氣,故汁玄黑,其味甘酸平而無毒,純陰之草也,入腎入肝亦入胃與大小腸,善涼血,須鬢白者用之即黑,針灸瘡血不止者安,皆涼血益血之驗也。

旱蓮草,染白髮回烏,止赤痢變糞,鬚眉稀少,可望速生而繁,火瘡發紅,能使流血立已,但性冷,陰寒之質,雖善涼血,不益脾胃,若不同薑汁椒紅相兼修服者,必腹痛作瀉。《攝生眾妙方》取旱蓮草根一斤,無灰酒淨洗,青鹽四兩,淹三宿,同汁入油鍋中,炒存性砂末,日用擦牙,連津咽之,能烏髮固齒。

甘焦根[編輯]

稟地中至陰之氣以生,故味甘氣大寒,無毒。入足陽明經。凡膏粱之變,發為癰腫,令甘寒解陽明之結熱,所以赤丹背疽狂熱,有餘之症,皆能奏功。若邪實正虛,或胃強脾弱,及陰分腫毒,則大寒之性亦宜慎之。

甘蕉根。(出川蜀閩廣結子者是,非近處巴蕉也)絞汁服。主天行狂熱悶煩,誤服金石燥渴,產後脹悶奇效,悉采搗爛敷,去小兒赤游丹毒,大人發背癰疽,風疹頭瘡,神功立應。

蕉油,煩渴飲搓,鬚髮塗黑,暗風癇悶暈欲倒,急飲下,一吐便蘇。子可作果食,每蒸熱取仁,潤心肺生律,通血脈填髓。巴蕉根性雖相類,醫方不載拯 ,但汲其油亦能黑髮。

金星草[編輯]

金星草,解毒消腫專理外科。凡百初起惡瘡,但諸未潰陽毒,沿頸瘰 ,發背癰疽,或銼者酒服,或研末酒吞,或煎汁洗,或搗爛敷,並建神效。根搗真麻油塗頭,大生毛髮。

佛耳草[編輯]

佛耳草,俗呼黃蒿,人每采搗和米粉作果,柔軟香美,夾藥曬乾,以款冬為使,治寒嗽及痰,尤去肺寒,大升肺氣,切勿通服,損目失明。

燈籠草[編輯]

燈寵草,專主熱嗽,蓋因苦而除燥熱,輕能治上焦故也。丹溪雲∶「燈籠草治熱痰嗽;佛耳草治寒痰嗽。」

三百草[編輯]

三百草,利大小便,逐腳膝氣,除痞滿去瘧,破堅癖驅痰,疔腫仍消,積聚尤卻。

蛇含草[編輯]

蛇含草,除心腹邪氣濕痹,疽痔鼠 惡瘡,蛇蠍蜂螫,又用搗爛成膏,堪續己斷手指。根名女菁,研末帶之,則疫瘴不犯,主蠱毒而逐邪惡,殺鬼魅以辟不詳。

水紅草[編輯]

感金水之氣,而兼有土,故味辛,惟冷,無毒。辛能散,寒能泄,所以下水解毒,消渴除痹,去熱明目之用也。

水紅草即天蓼。去痹氣,除惡瘡,下水氣,解消渴,去熱明目,奇效咸臻。

山茨菇[編輯]

味辛能散結氣,寒能瀉熱,故主散熱消結,為癰腫瘡 瘰 結核,醋磨外敷之要藥。亦可內服,總為解毒散結之方。

山茨菇根生搗,為拔毒敷藥,頻換則靈,焙研合玉樞丹,必資作主,消癰疽無名療腫,散癮疹有毒惡瘡,蛇虺齧傷,瘰 結核。功能散熱消結,故並服神效,但性寒冷,不待過服。

萱草[編輯]

萱草令人忘憂,絞汁咽下,治沙淋小便澀痛。花名宜男,孕佩生男。

菰根[編輯]

菰根,江南呼為菱草,四時采根搗爛絞汁,解渴利小便,除煩而清胃熱,久浮水面者,燒灰用,雞清調敷延片,火灼瘡愈。菰菜,即春生茭筍,煮食治心腹卒痛,須防滑中,不宜多食。

苧根[編輯]

得土之沖氣,而兼陰寒,故味甘氣寒無毒,故治赤丹大渴,胎漏,皆涼血除熱之功也。

苧根,搗敷小兒赤游丹毒,及癰疽發背乳房,煎療婦人胎動不安,並產前後發熱煩悶,塞胎漏下血, 箭毒,蛇傷時疫,大渴狂叫,非此莫卻,金石服多燥熱。飲下立除。

羊蹄根[編輯]

羊蹄根,用根醋摩,善走血分,小兒頭禿疥癩,女人陰蝕侵淫,殺蟲,去痔疽,除熱治風癬,或采多熬膏和蜜,或防風研末和丸,栝樓甘草酒吞,治前諸症尤妙。葉作菜茹,追小兒疳蟲。子溫苦平,止赤白雜痢。

芫花[編輯]

味苦,溫,有毒。入脾。肺、腎三經。性反甘草,同大戟、甘遂,能直達水飲窠囊隱癖之處。然毒性至緊,外達皮毛,內泄腸胃,取效極捷,虛人誤用,用多至夭折。

芫花,有小毒,反甘草。散皮膚水腫發浮,消胸膈痰冰,善唾咳逆上氣,能止咽腫,短氣可安。驅疝瘕癰疽,除鬼瘧蟲毒,汁漬絲線系痔易落,久服不易,令人虛損。

根名蜀桑尤毒,止可毒魚敷疥。

蕘花[編輯]

蕘花猛力行水,破積聚大堅,瘕 頑痰,咳逆上氣,更治咽喉內腫痛,消臍腹下癖氣塊。

鳧茨[編輯]

鳧茨俗名荸薺。主產後血悶攻心,理產難子胞不下,壓丹石,除胸膈痞氣,下石淋,退面目黃膽,風腫能消,痹熱堪卻,開胃進食,益氣溫中,性善毀銅,着之即碎,為消堅削積要藥。孕婦食動胎,小兒食臍痛。

水萍[編輯]

專得水氣之清陰,故味辛酸氣寒無毒。其體清浮,其性清燥,故能散皮膚之濕熱而下水勝酒。消渴發汗之需也。

水萍背面俱青而小者名藻,面青背紫而大者為萍。入藥用萍,七月半采,置篩架水曬乾研末,蜜丸彈大,一切攤風中風,空心酒服三丸,發汗聚來,驅風速退,仍治時行熱病,堪浴遍身瘡癢,消水腫,利小便,發汗力比麻黃,下水功同通草,苟非大實大熱,表虛自汗者勿用。歌雲∶天生靈草無根干,不在山間不在岸,始因飛絮逐東風,紫背青皮飄水面,神仙一味去沉 ,采時須在七月半,怕甚癱風與大風,些小微風都不算,豆淋酒內服三丸,鐵釙頭上也出汗。

貫眾[編輯]

味苦,微寒,有小毒。寒能泄熱,苦能殺蟲,故治腹中邪熱,諸毒諸蟲濕熱所生之病也。疫氣時行,以此置水中,合人飲之,則不傳染。

貫眾,殺三蟲,驅諸毒,破 瘕,除邪熱,產後崩淋,金瘡鼻血。

蚤休[編輯]

味苦寒,入肝經。

蚤休,一名金錢重樓,一名紫河車草。其根似肥姜,治驚癇,搖頭弄舌,濕熱發腫作瘡,下三蟲解百毒。或摩酒飲,或摩醋敷,古人歌雲∶「七葉一枝花,深山是我家,癰疽如遇此,一似手拈拿。」觀此,則善治癰毒之功可知矣。

[編輯]

味咸、辛,寒,有毒。

茹,其黑如漆,故又雲漆頭。去惡血,治癰疽,作散頻敷,肉滿便止,破症瘕,殺疥蟲,逐敗瘡死肌,除大風熱氣。又草 其根色白,主治相同。

衛矛[編輯]

衛矛,一名鬼箭羽,任煎湯液,專治女科,能墮妊娠,善療血氣,遣邪祟,殺蟲毒,破 結,通月經,腹滿汗出立瘳,崩中下漏即止,消皮膚風腫,去腹髒白蟲,產後血絞肚痛殊功,惡疰卒暴心痛捷效。

羊躑躅[編輯]

味辛,溫,有大毒。性極發散,能卻諸風寒濕,故善治惡痹,然非元氣壯實,何能當此毒藥,必同安胃和氣血藥用乃可,故曰「氣血虛人息之」。不可近眼。

羊躑躅,又名黃杜鵑。主風濕藏肌肉里, 痹麻,治賊風在皮膚中,淫淫掣痛,鬼疰蟲毒並治,溫瘧惡毒齊驅。

藜蘆[編輯]

稟火金之氣以生,故味苦、辛,微寒,有毒。苦為涌劑,故使邪氣痰熱,胸膈部分之病悉皆吐出也。苦能泄熱,故主腸癖頭瘍瘡搔惡瘡,殺諸蟲毒也。但味至苦入口即吐,故不入湯,惟中蟲毒惡氣,胸有痰飲者,藉此上涌宜吐之力,獲效一時,否則。

徒令人胸中悶亂吐逆不止,大傷津液,戒。

藜蘆反五參、細辛、芍藥,惟作散用,不可煎湯。吐上膈風涎。治暗風癇病,主頭禿疥瘍,療腸癖瀉痢,殺諸蟲愈。

毒去死肌。愈惡癰。喉痹不通,風痰上壅∶亦能醫馬塗癬,並敷馬刀爛瘡。

莨菪子[編輯]

莨菪子又名天仙子。有毒。主風癇癲狂,濕痹拘急,助足健行,理齒蛀蝕,久服輕身,走及飛馬,炒熟有益,生則瀉人,《別說》雲∶煮一二日尚入土萌芽,用者宜審也。

續隨子[編輯]

又名千金子,又名拒冬實。味辛,氣溫,有毒。辛溫之性,以攻積聚脹滿,痰飲諸滯,以毒攻毒,以祛蠱毒鬼疰諸邪,乃攻擊克伐之藥也。凡元氣虛,脾胃弱,大便不固者禁用。宜去油入藥。

續隨子,治一切宿滯積聚,敷諸般疥癬惡瘡,逐水利大小二腸,散氣除心腹脹痛,驅蟲毒鬼疰,消 癖瘕症,通月經。下痰飲不可過服,防毒損人。

蓽茇[編輯]

蓽茇,消宿食下氣,除胃冷溫中, 癖陰疝痛立驅,霍亂冷氣並卻,禁水泄虛痢,止嘔逆醋心。得姜訶參桂為丸,治臟腑虛冷,腸鳴瀉痢神效。久服損目,走泄真陽。

鬼曰[編輯]

得地之金氣,而性復陰沉,是以辛溫有毒,乃陰草也。以類相從,凡陰邪為害,仗此陰草之異品除之,更能祛目翳喉結,亦辛散之功耳,味甘似桂,苦者稍劣。

鬼曰,癖溫疫惡氣不詳,殺蟲毒鬼疰精物,去目赤膚翳療喉強風邪,不入湯煎,惟作散用。

乾苔[編輯]

乾苔,即處處地面青苔。療心腹悶煩,研調水飲,治霍亂嘔吐,采煎葉嘗,發諸般瘡疥殺蟲,下一切丹石去毒。但服不可過劑,令人少血痿黃。生老屋上名屋游,利膀胱吊氣,及浮熱在皮膚間。生古牆側,垣衣為名,主黃膽心煩,治暴熱,攻脅胃內。生水石面名陟厘,止泄痢,強胃氣,消谷溫中。生土牆頭名土馬騾,涼骨蒸,止鼻衄,敗毒驅熱。生井底名井苔,療水腫漆瘡熱瘡。生船底名船苔,治五淋,鼻洪吐血。生山石名昔邪,去兒時熱驚癇。生瓦溝名瓦松,通女人經絡閉澀。

鬼督郵[編輯]

鬼督郵,主鬼疰卒忤中惡,及百精毒,去溫瘧時行疫 ,並心腹邪,強腳 ,益腎力腿腰諸疾。並可驅除,今人每以徐長卿代,差混殊甚。

蜀葵[編輯]

蜀葵,須分三種,紅葵花,治赤帶赤痢如神,血燥兼治。白葵花,驅白帶白痢速效,氣燥亦驅,子能催生墮胎,療淋澀水脛,下胞衣,通乳汁,一切瘡癬疥癰,研末敷之。黃蜀葵花各種,催生產尤靈。敷金瘡更驗,子炒研調酒,亦催產捷方。

大青[編輯]

稟至陰之氣,故味苦,氣大寒,無毒。專治大行熱毒,頭痛口瘡。

大青,仲景書內,每每擅名傷寒熱毒發斑,有大青四物湯飲效,傷寒身強脊痛,有大青葛根湯服靈。又單味大青湯煎,治傷寒黃汗黃膽,天行時疫,尤多用之。仍 腫癰且解煩渴。若脾弱虛寒者,勿服。小青異種,土人用治癰瘡,取葉生搗敷上。

王瓜[編輯]

稟土中清肅陰寒之氣,故味苦,氣寒,無毒,而除濕熱熱毒。

王瓜,一名土瓜,根子兩用,治小便遺尿不禁,潤心肺解蟲毒,卻黃病黃膽,用子宜生;療下痢,赤白雜來,驅腸風,除肺痿,止血溢血,治用子須炒。根搗汁,去小兒閃癖痞滿,及天行熱疾發狂,痰瘧暴生,並取服效,惟少為奇,多則吐下;根煎湯服,破婦人血瘕堅 並撲損瘀血作痛,乳汁不下,俱當飲之,過多不妙。仍逐骨節中伏水,更消頂頸上 瘡,去濕痹酸痛,散癰疽 腫,通經墮孕,益氣愈聾。

蓖麻子[編輯]

得土全之氣,故其味甘辛氣平,有小毒,其力長於收吸,故拔病氣出外,自膿取毒能出,有形之滯物。又能通利開竅,故口歪腸挺屍疰,瘡癢惡氣,取油外塗俱效。但既能吸氣又能通竅,且體質多油而有毒,凡脾胃薄弱,大腸不固之人,慎勿輕用服餌。

凡服蓖麻子者,一生不得食豆,犯之必脹死。其油能伏丹砂、輕粉。取蓽麻油法,用蓽麻仁五升,搗爛,以水一斗煮之,沐浮於湯麵即做起,待沫盡乃止。去水以沫,煎至點燈不詐,滴水不散為度。

蓖麻子,敷無名腫毒,吸出有形滯物,剩骨立起,膿血盡追;塗口眼歪斜,即牽正後元,一效即去,久則反損。塗足心,下胎季子胞;塗巔頂、收生腸肛脫,通利開竅,勿輕服餌。

草麻子去殼,同紫背天葵等份,清水入砂器煮半日,空腹時與病患嚼下自十五枚,至念一枚,瘰 久久自消。一人病偏風,手足不舉,用此油同羊脂麝香鯪鯉甲等藥,煎作摩膏。日摩數次,一月余漸復,兼服搜風養血化痰之劑,三月而愈。一人病手臂一塊腫痛,亦用蓽麻搗膏貼之,一夜痊癒。一婦產後子腸不收,搗仁貼其丹田,一夜而上,此藥外用累奏奇功,但內服不可輕率耳。又方治口眼歪斜,蓖麻子仁搗膏,左貼右,右貼左,即正。正即去之,否則反害。又婦人良方,亦治前症,用蓖麻子仁七七粒,研作餅,右歪安在左手心,左歪安在右手心。卻以銅盂盛熱水,坐藥上,冷即換,五六次即正也。風氣頭痛不可忍者,乳香、蓽麻仁、食鹽等份搗餅,隨左右貼太陽穴,解發出氣即止。又方蓽麻仁半兩,棗肉十五枚,搗塗紙上捲筒插入鼻中,下清水涕,頭痛即止。

又方抬鼻塞不通,用蓽麻仁三十粒,大棗去皮一枚,搗勺綿裹塞之,一日一易,三十日聞香臭也。一方治舌上出血,用蓽麻子油紙,燃燒煙,熏鼻中自止。一方治舌脹塞口,用蓽麻仁四十粒,去殼,研油塗紙上,作燃燒煙熏之,未退再熏,以愈為度。有人舌腫退場門外,一村人用此法而愈。急喉痹,牙關緊急不通,以蓽麻子仁研爛,紙卷作筒,燒煙熏吸即通。或只取油作燃尤妙,名聖煙筒。一方催生下胞,用蓖麻子七粒去殼,研膏塗腳心,若胎及衣下,便速洗去,不爾則子腸出,即以此膏塗頂,腸自入也。

一方難產取蓖麻子十四粒,每手各握七枚,須臾立下也。一方子宮脫下,用蓖麻仁枯礬等份,為末安紙上托入,仍以蓽麻仁十四粒,研膏塗頂心即入。又治盤腸生產,塗頂方同上。一方治一切腫毒,痛不可忍,用蓖麻子搗敷即止也。

野狼毒[編輯]

野狼毒,破積聚痰癖 瘕,去惡瘡鼠 疽癰,逐咳逆上氣,殺蟲毒鬼精,走獸飛禽亦堪殺害。

預知子[編輯]

感陰寒之氣以生,故味辛,氣寒,無毒。凡蟲毒多辛熱之物所造,故宜苦寒,以泄其熱毒,熱毒既解,則蟲不靈也,何況濕熱所生之蟲乎?此草中之有靈性者,故又名仙詔子、聖知子、聖先子,蜀人責重,亦云難得,以二枚綴衣領上遇蟲物則聞有聲,當便知之。有皮殼,其實如皂莢子,入藥去皮研服,其根味苦性極冷,其效更速,山民目為聖無憂。冬月采陰乾石白搗末,水煎服之。神治蟲毒中惡,天行溫疾,煩悶利小便,敷一切蛇蟲蠶傷。

預知子,服須去皮研細湯下,殺蟲誅蠱,諸毒並驅,但苦寒能利,凡病患脾虛作泄者勿服,根搗水煎,獲效尤速。

預知子丸,治心氣不足,精神恍惚,言語錯妄,驚悸煩郁,憂愁慘戚,善怒多恐,健忘少睡,夜多異夢,寐即驚魘,或發狂暴眩,不知人,並宜服此預知子,去皮,白茯苓、枸杞子、石菖蒲、茯神、枳實、人參、地骨皮、遠志、山藥、黃精、丹砂等份,為末煉蜜丸,芡實大,每嚼一丸,人參湯下。

防葵[編輯]

防葵,主膀挑熱結,尿溺不通,治鬼瘧癲癇,驚邪狂走,疝瘕腸泄堪理,小腹支滿能驅,強志除腎邪,益氣堅筋骨,血氣瘤大如碗,摩醋塗上即消,中火者不可服之,今恍惚如見鬼狀。

百草花[編輯]

百草花,主百病長生,神仙亦煮花汁,釀酒服之,《異類》雲∶風剛者,漁陽人也,常采百花,水漬封泥,埋之百日,煎為丸。卒死者納口中即活,胡剛服藥,百餘歲,人地肺山。《列仙傳》雲∶堯時赤松子,服之得仙。

按∶百草花,當取群草中之芳烈者,大都百花都在春時,春者,天地發生萬物之氣也。花者,華也,因得天地發生之和氣,抽其精英而為花,故主百病長生,神仙亦煮花汁釀酒服。昔者采百花水漬泥封埋之,百日煎為丸,卒死者納口中即活,其功可驗矣。

馬勃[編輯]

感土金之氣而生,故味辛,氣平,無毒。宜其主惡瘡馬疥,凍瘡喉痹久嗽,皆辛散之功也。

馬勃,主惡瘡馬疥,走馬喉痹,止久嗽,愈凍瘡,雲馬屁勃者,即 有性成灰也。

鳥爹泥[編輯]

鳥爹泥,一名孩兒茶。出雲南暮雲場地方,造之本是細茶末,入竹筒中,埋烏泥溝中,日久取出,搗汁熬製而成,潤澤者為上,焦枯者次之,故味苦澀氣寒無毒,其主清上膈熱,化痰生津者,茶之用也。本是茶末,又得土中之陰氣,能涼血清熱,故主金瘡止血,及一切諸瘡生肌定痛也,且苦能燥,澀能斂,故又主滲濕收斂也。

[編輯]

蕺,俗名魚腥草。生於下濕之地,得陰中之陽,故其昧辛氣溫,入手太陰經,能治痰熱壅肺,發為肺癰,吐膿血之要藥,然肺主氣,辛溫能散氣,故多食,令人氣喘也。

肺與大腸為表里,大腸濕熱盛,則為痔瘡,用此煎湯熏洗,仍以渣敷患處。則濕熱之氣散而自愈也。故又為痔瘡必用之藥。

樟腦[編輯]

樟腦,得純陽之氣,其味辛,其氣熱,初時以水煎成,後得火則焰熾不息,其稟龍火之性者乎!氣亦香竄,能通利關竅,逐中惡邪氣,復能去濕殺蟲,燒煙熏衣席,辟壁虱蛀蟲,為末踏足心,療寒濕香港腳,凡一切疥癬膿窠,風搔濕毒,瘡瘍外用之藥,所必需者也。

木芙蓉[編輯]

木芙蓉,稟夏末秋初之氣,故其味辛,辛屬金化,故能清肺,其氣平,平即涼也。

故能涼血散熱解毒。專治一切癰疽腫毒惡瘡,排膿止痛,其花陰乾,治小兒疳積如神,凡癰疽腫毒,重陽前取芙蓉葉,陰乾研末,端午前取蒼耳燒存性,等份研末,蜜水調塗四圍,其毒自不走散,名鐵井欄散妙。

煙草[編輯]

煙草,閩產者最佳,辛溫有毒,治風寒濕痹,行滯氣停痰,辟山嵐瘴霧,洗膿窠疥蟲,人以代酒代茶,終身不厭,厭則病來。嗜則病癒,醒能使醉,醉能使醒,其氣入口,頃刻而周一身,令人遏體俱快,似乎通氣血而揚營衛者矣(故一名相思草)。然火氣熏灼,耗血傷神,故禦寒散熱則有功,若火症陰虧者,所宜禁也。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全參卷四十[編輯]

木部[編輯]

肉桂[編輯]

稟天地之陽,兼得乎土金之氣,故味甘、辛、其氣大熱,有小毒,木之補陽者也。氣之薄者桂枝也,氣薄則發泄,故桂枝上行而發表。氣之濃者肉桂也,氣濃則發熱,故肉桂下行而補腎,此大地親上親下之道也。甘辛大熱,所以益陽,甘入血分,辛能橫走熱則通行,所以添血脈,補命門,理心腹之疾,受寒霍亂轉筋,補氣脈之虛,勞倦內傷不足,暖腰膝,強筋破 疲止痛,祛風痹骨節掣疼,陰腹內沉寒痼疾,逐營衛風寒,療九種心痛。通月閉經瘀作楚,催難產胞衣不下。陽盛陰虛者忌之。宜擇形卷如筒,肉色紫潤,其味甜極而兼辛者佳。臨用去皮切破,否則氣味走失,功效便差。並忌火焙,蓋諸香見火,則無功耳。產子官濱,故名官桂。名桂心者,美之之詞,取去盡粗皮近里之極紫極甜者是也。如入補藥,藉其鼓舞藥性者,則入藥同煎;如全仗其行血走竄者,則群藥煎好方入煎一二沸用。

肉桂能墮胎通血脈,下焦寒冷,秋冬腹痛泄奔豚,利水道,溫經暖髒,破血通經,救元陽之痼冷,扶脾胃之虛寒,堅筋骨壯陽道,溫行百藥,腰痛脅痛必需,和血逐瘀痛氣消癰並捷,宣氣血而無壅。利關節而有靈,托癰疽痘毒,能引血成膿,辛能散風,甘能和血,溫能行氣,香能走竄百脈,言乎用者,以木得桂而枯之義也。氣濃則發熱,入肝走腎,專補命門真火不足,而導火歸元也,故曰桂者圭也,引導陽氣,如執圭以使,至於臨產用以催生,須臾如手推下者,亦補火入肝走腎之力也。其春夏禁服,秋冬宜煎者,言其常也。舍時從症者,處其變也,至於瘧疾人發寒熱不已,用上好刮肉桂,去盡粗皮錢余,瘧將發時,預口中噙之,則寒退熱減,神爽思食,而愈可見其補真火,散陰寒之神功矣。桂枝味薄體輕,上行頭目,橫行手臂,調營衛和肌表,止煩出汗,疏邪散風,內理心腹之痛,外解皮膚之寒,直行而為奔豚之嚮導,以經走膀胱也。

有汗能止,無汗能發者,以其能調和營衛,邪不容而開合得也。麻黃,桂枝本皆辛甘發散,但麻黃遍徹皮毛,專於發汗而寒邪散,桂枝調和營衛,善於解肌而風邪散,所謂氣薄則發泄者是也。

主治(痘疹合參) 能和營衛,能圍肌表,卻風邪而實腠理,氣虛之痘,賴以鼓舞,藥性上行,通調百脈,引參 以達肌表,托痘毒癰疽,能引血成膿,制肝補脾,調和氣血,凡泄瀉寒戰,痘白虛寒者並且如實熱痘症,並痘後作瘡,皆不可用也。

桂枝氣薄上行而發,夫又能橫行手臂。凡初起重感風寒,並在秋冬之時及手足瘡不起發者宜用。若痰多咳嗽,咽痛音啞,血燥血熱,及血崩孕婦並宜禁之。

張按∶桂附二味,雖具辛熱補陽。然古哲立方,有二味並用者。有用桂不用附者,有用附不用桂者,應有成見,針線相對,毫難互借混投。今人勿究其微,但以其性辛溫,或桂或附,任意取用,殊不知肉桂味甘而辛,氣香而竄,可上可下,可橫可直、可表可里,可補可瀉,善通百脈,和暢諸經,鼓舞氣血,故健行流走之效雖捷,但性專走泄,而溫中救里之力難長,未免進亦銳退亦速也。至於附子氣味大辛,微兼甘苦,氣濃味薄,降多升少,從下直上,走而不守,其救里回陽之功,及引火藏源之力,溫經達絡之能,是其所長,非若肉桂辛甘,輕揚之性,復能橫行達表,走竄百脈也。一則味辛而兼微苦,所以功專達下,走里以救陰中之陽,為先天真陰真陽之藥也。一則味甘而兼辛,所以既補命門,復能竄上達表,以救陽絕之陽更為後天氣血營衛分之需也。故純以大溫峻補中氣真陰真陽,救里為事者,或二位並投,或君以參術,佐以附子為用,如八味丸桂附並需,參附湯、術附湯、理中湯之類,勿用肉桂是也,如欲溫中兼以調和氣血,走竄外達,顧表為事者,則以培補氣血之藥為君,而單以肉桂一味為佐使,如參飲、十全大補湯、人參養榮湯之類,勿用附子是也。如是則表里陰陽輕重之義昭然矣,豈容混投假借乎!

白茯苓[編輯]

生於古松之下,感土木之氣而成,故味甘淡,性平,無毒。入手足少陰、手太陽、足太陰、陽明經、陽中之陰也。甘能補中,淡能利竅,故為滲濕扶脾、解熱散結、利水補中之要藥。專入脾腎功多。如入補脾藥中,宜不制者,方得淡滲之功,若入補陰藥中,宜人乳拌曬,以減淡滲之勢。茯神抱木而生,有根據守之義,故專入心經,為安種益智健忘卻驚之需,其心木名黃松節,治傷風口眼歪斜,毒風筋攣不語,凡神驚掣,虛而健忘,其所主與伏神大同小異耳。

白茯苓,主胸脅逆氣,腹中痰水,憂恚驚恐,寒熱煩滿,心下結痛,咳逆舌干,水腫淋結,五勞七傷,安胎氣暖腰膝,生津液健脾驅痰火,益肺利血,滲濕安魂,卻驚開胃濃腸,上以滲脾肺之濕,下以伐肝腎之邪,故為利水燥濕之要藥。入四君,則佐參術以滲脾家之濕。入六味,則使澤瀉以行腎邪之餘。赤入心脾小腸,專功瀉熱利水。白者兼補,赤者專瀉。白者入壬癸,赤者之丙丁。茯神專補心經,主恍惚驚悸,恚怒健忘,辟不詳開心智,安魂魄養精神,蓋假松之氣,而津盛發泄於外以成者為茯苓,其內守抱根而生者為茯神,有根據附之義,為收斂神氣之用,取靜而能安也。

茯苓皮,本性淡而能滲濕,色黑而象水,故入五皮湯中,以為利水消腫之劑。琥珀亦松液精華凝結地中千年而成象,故生於陽而成於陰也,屬陽與金,色赤味甘,肝心脾小腸血分之藥。本性燥而滲濕,故亦和水,辛溫而色赤,故能消瘀,資稟斂澀,故能長肌,成於沖淨,故能定魄。

主治(痘疹合參) 茯苓,利水除濕,益氣和中,本為扶脾養胃之藥,但多淡滲走利之功,故於痘瘡灌漿時忌服,恐令水氣下行,外不行漿,內防發渴,惟泄瀉者,水泡者,及收靨時並用之。赤者惟利水瀉熱而不補,如小便多,及汗多陰虛者,所當忌也。

按∶茯苓假土之精氣,松之餘氣而成,無中生有得地濃之精,為脾家之要藥。《素問》曰∶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肺。調通水道,下輸膀胱。則利水之藥,皆上行而後下降也。潔古謂其上升,東垣謂其下降,各不相皆也。但小便頻多,其源甚異。

《經》雲∶肺氣盛則便數,虛則小便遺,心虛則少氣遺尿,下焦虛則遺尿,胞絡移熱於膀胱則遺尿,膀胱不約為遺,厥陰病則遺尿,所謂肺氣盛者,實熱也。宜茯苓以滲其熱,故曰小便多者能止也。若肺虛心虛,胞絡熱厥陰病,皆虛火也必上熱下寒,所當昇陽,膀胱不約,下焦虛者,乃火投於水,水泉不藏,必肢冷脈遲,當用溫熱,皆非茯苓可治,故曰陰虛者,不宜用也。茯神抱根而生,有根據守之義,故魂不守舍者用以安之。赤者入丙丁,但主導赤而已。

枳實[編輯]

味苦辛酸微寒,無毒。實、殼大略相同。但實氣全性烈,故善達下,入足陽明、太陰經,如少年悍猛之性,勇往直前,而一無回顧者也。殼氣散性緩,故行稍遲,是以能入胸膈,肺胃之分,又入大腸者;因肺臟以及腑也,其性其用皆散結去滯利氣之功。

枳實,實小性酷而速,治下主血,凡心腹痞滿脹悶,宿食堅積,稠痰積血,有疏通破結之功,倒壁沖牆之捷。同白朮治虛痞。然性暴力猛,無宿滯堅積者,勿輕用之,以傷元氣。

主治(痘疹合參) 宜麩炒,治初發熱,胸膈有痰癖宿食脹滿,脾經積血,不得已暫用之,以安胃氣。凡痘中無故及釀漿之時,皆不可用。

枳殼[編輯]

枳殼,殼大性緩,治高,主氣。主風癢麻痹,咳嗽風痰,胸膈痞滿,肺氣滯結。兩肋虛脹,發疹肌表,遍身苦癢,更逐水飲停留,開結並利,破痰癖積聚,宿食亦推,同甘草瘦胎,和黃連滅痔,能損至高之氣,忌接跡服多,虛怯勞傷尤禁,蓋苦泄辛散,惟利肺氣之有餘,寬大腸之壅滯,故腸風用之。

主治(痘疹合參) 宜麩炒,用利五臟,走大腸,泄肺氣,寬膈,治遍身風疹,皮膚中如麻痘苦癢。凡痘初發熱,胸膈不利,有宿食,有滯氣,及熱盛氣粗者,俱可暫用。

多服則損中氣。

按∶枳殼、枳實,上世未嘗分別,自東垣分枳殼治高,枳實治下,海藏分枳殼主氣,枳實主血,然究其功用皆利氣也,氣利則痰消積化矣。人之一身,自飛門以至魄門,三焦相通,一氣而已,又何必分上與下氣與血乎!但枳實性急,枳殼性緩,為確當耳。然中氣壯實,偶因倍食難消,假此助脾克化則可,若因中氣不足,脾虛不能運化者,則愈消而脾愈虛,及氣虛痞滿,誤投克伐,則無形之氣受傷,不惟壅滯更甚,而且變生別症,至於瘦胎飲,君以枳殼,因治湖陽公主難產則名。然在奉養太過,北方氣實者,或有相宜,否則損害真元,胎子大力,反致難產矣。況脾胃者,乃化生之父母,一身之牆壁,能經幾番推倒乎?!上古傷於六淫者,多或堪抵受,近世稟受既虧,七情彌害,虛痞虛脹,比比皆然,誤投克削,為害益甚,可不慎歟!

濃朴[編輯]

稟地二之氣以生,兼得乎春陽之氣而成,故味苦、辛,氣溫,無毒。入足太陰、手足陽明經,辛能散結,苦能泄熱。溫能散寒。色紫味辛者良。

濃朴,消痰下氣寬中、腹痛脹滿散結之要藥。主中風寒熱,霍亂轉筋,溫中平胃,消痰化食,去水破血,胃疼腹痛,嘔逆吐酸,瀉痢淋露,去三蟲散濕,除熱。同解利藥用,則治傷寒頭痛,同泄利藥用則濃腸胃,孕婦少服,以其苦溫辛熱,恐損胎元耳。惟客寒犯胃,濕氣浸脾者宜之。

主治(痘疹合參) 溫中益氣,濃腸胃,走冷氣,消宿食,健胃寬中,嘔逆瀉泄,飲食不進,腹痛脹滿,散結之神藥。凡痘瘡傷胃,腹脹等症可用,若脾陰不足,脾氣有虛者忌之。

按∶濃朴,苦能下氣,走而不守,大損真氣,故虛人孕婦服之,雖一時未見其害,而清純沖和之氣,潛傷默耗也,並所忌耳。

桑白皮[編輯]

得土金之氣,故味甘兼辛,氣寒,無毒。入手太陰經。甘以固元氣而補不足,辛以瀉肺氣之有餘。凡肺中火氣、水氣、痰、氣,喘嗽唾血,咸切除之。且甘寒補益,善縫金瘡傷損,立愈。葉,味甘氣寒,甘寒相合,故涼血下氣益陰,陰虛寒熱,其味兼燥,故除香港腳水腫,原稟金氣,經霜則更得天地之清肅,故能祛風明目。宜東行深土者佳,出土上者殺人,入清熱疏散宜生用。入補肺藥宜蜜水拌炒用。

桑白皮,入太陰肺臟,甘助元氣而補勞怯虛羸,辛瀉火邪,而止喘嗽唾血,利水消腫,解渴驅痰,大抵瀉有餘,此其長,補不足,此其短。所以有性不純良,不宜多服之戒,肺虛而小便利者尤忌之。有以桑皮為肺中之氣藥,紫菀為肺中之血藥,敢色以調劑也。葉經霜者煮湯洗眼,去風淚殊勝,鹽搗敷蛇蟲咬毒,蒸搗罨撲損瘀凝,煎代茶消水腫,腳浮下氣,令關節利,研作散,止霍亂吐瀉,出汗除風痹痛。枝煎常飲,耳目聰明,去香港腳,手足拘攣,治風癢,皮毛枯槁,陰管通便,眼眶退暈,利喘嗽逆氣,消腫毒癰。椹乃桑之精華所結,味甘氣寒,為益血除熱養陰之藥,收采曬乾,蜜和丸散,利關竅,鎮神魂,久服不飢,聰耳明目,黑椹絞汁,熬膏加蜜,解金石燥熱,止渴,染鬚髮,皓首成烏。桑耳,又名桑菌,又名桑黃,醇酒煎嘗,散血如神,止血甚捷,黑者主女人 瘕崩漏及乳癰暴來,黃者治男子癖飲積聚腹痛,金瘡初得,若色黃熱陳白,止泄補益元陽。桑上寄生,節間生出,葉濃軟如橘葉,莖肥脆似槐枚,碎其實,稠粘有汁,折其莖以色深黃,仍取纏附桑枝為貴,散瘡瘍,道風濕,卻背強腰痛篤疾,安胎孕,下乳汁,止崩中漏血沉 ,胎產內傷,產後余疾,健筋骨,充肌膚,愈金瘡益血脈,長鬚發,堅牙齒,乃風濕攣疼之聖藥。

按∶桑寄生,感桑之精氣而生,故味苦甘,其氣平和,不寒不熱,無毒,主治一本於桑,因抽其精陰,故力尤勝,所以為益血和血,除濕祛風,除痹安胎,產後諸症之用也。

主治(痘疹合參) 桑白皮,瀉肺定喘,下氣寬胸。咳嗽吐血,消痰止渴。桑蟲凡痘初起,大能發痘,或隨出隨沒者神妙。若氣虛塌陷,不能灌漿者,亦可用大桑蟲,有人參之功。若取其漿沖人參湯服,尤能補托。沖紫草湯服,又能清托血熱痘症,但已發透者,並灌漿足者,及泄瀉者不可過用。

枸杞子[編輯]

感天令春寒之氣,兼得乎地之沖氣,故味苦甘,氣寒,無毒。苗葉苦甘,性升且涼,故主清上焦心肺客熱,根名地骨,味甘淡性沉而大寒,故主下焦肝腎虛熱,為三焦氣分之藥,《經》曰「熱淫於內,瀉以甘寒者」是也。子味甘平,其氣微寒,潤而滋補,兼能退熱而專於補腎,潤肺生津益氣,為肝腎真陰不足,勞乏內熱,補益之要藥,《經》曰「精不足者,補之以味」是也。

枸杞子,主五內邪氣,熱中消渴,周痹風濕,內傷人勞,下胸脅氣,客熱頭痛,利大小腸,固精髓明目,健筋骨興陽,補藥風藥皆用,老人陽虛人尤宜,惟少年有火症者勿用。味甘平而溫,氣滋潤而濃,功專補腎,滋肝益精強陰,不熱不燥,久服輕身,能耐寒暑,但脾弱泄瀉者必兼苓術相佐。

《經驗方》金髓煎,用枸杞子逐日摘紅熟者,不拘多少,無灰酒侵之,蠟紙封固,勿令泄氣,兩月足,取入砂盆中擂爛,濾取汁,同浸酒入銀鍋內慢火熬之,不住手攪,候成膏如飴,淨瓶蜜收,每早溫酒二大匙,夜臥再服,百日身輕氣壯,積年不輟,可以羽化也。一枸杞酒能烏須黑髮,耐老輕身,用枸杞子二升,十月壬癸日,面東采之,以好酒二升,瓷瓶內浸三七日,乃添生地黃汁三升,攪勻蜜封,至立春前三十日,開瓶。

每空心暖飲一杯,立春後髭 發卻黑,勿食蕪菁蔥蒜,觀此二方,補陰之功大矣。陶氏雲∶「去家千里勿食枸杞」,拈其強陽之功耳。

主治(痘疹合參) 五內邪氣客熱,強陰益精,痘風眼痛,風癢瘴膜。

地骨皮[編輯]

地骨皮,專退有汗骨蒸勞熱,腎肺伏火,補益正氣,涼血涼骨,五內邪氣,熱中消褐,及去肌熱,利大小便,此與牡丹皮主治骨蒸同功,但丹皮解無汗者,地骨皮解有汗者,較之知柏苦寒傷胃,何如骨皮甘寒,勿傷胃氣也。

主治(痘疹合參) 藥性同前,更治在里無定風邪者,謂腎水不足則火旺,肝木不寧則風淫,風熱內生,不與外感同類也。

按∶枸杞、骨皮,均為腎家之劑,熱淫於內,瀉以甘寒,地骨皮是也。精不足者補之以味,枸杞是也。腸滑者禁枸杞子,中寒者忌地骨皮。

山梔子[編輯]

感天之清氣,得地之苦味,故味苦寒。大寒,無毒,入手太陰、手少陰、足陽明經,為瀉一切有餘火熱之藥。脾胃虛弱,血虛發熱者忌之。如治實熱,同三黃之類暫用,宜生。如治鼻衄肺熱,同生地丹皮之類宜炒黑。如劫心胃火痛,薑汁拌炒用。

山梔子,留皮,治肌表熱,去皮治心胸熱,治至高之分,瀉肺火,解熱郁,行結氣,除煩滿,治濕熱兼利水,而使小便曲曲下行,總去五內邪氣,胃中熱氣,心中客熱,而虛煩不得眠者,丹溪用以和薑汁拌炒,劫胃脘火痛如神。

主治(痘疹合參) 宜酒炒,用涼心肺。治衄血,散客熱,利小便,療虛煩,劫心痛,凡痘壯熱。吐血衄血暫用。然苦寒傷胃,慎之。

枝梔子,輕飄象肺,故獨人肺家,泄有餘之火,種種功用,皆從肺旁及者也。大苦大寒損胃伐氣,虛人忌之,世人每用治血,不知血寒則凝,反成敗症,治實火之吐血,順氣為先,氣行則血自歸經,治虛火之吐血,養正為先,氣壯則自能攝血,此治療之大法,不可稍違者也。如誤用梔子,受其害也必矣。

酸棗仁[編輯]

得木之氣而兼土化,故酸而兼甘,氣平,無毒。入足少陽、手少陰、足厥陰、太陰經,專補肝膽。熟則芳香入脾,故能醒脾,且補膽,則母子之氣相通,故主心煩不得眠,蓋心君易動,由膽怯所致,且肝不能藏魂,則目不得瞑,既補肝膽,復益心脾,則五臟俱安,宜其筋骨堅強,肥健延年也。

酸棗仁,寧心益肝,斂汗止渴,心胸寒熱,邪結氣聚,四肢酸痛,濕痹心煩,意亂不眠,膽虛易驚悸,脾虛不嗜食,心虛易出汗,安神魂寧意,補中氣,助陰堅筋骨,安五臟,久服令人肥健輕身延年。

能治多眠不眠,須分生炒研用,多眠膽實有熱宜生,不眠膽虛有寒宜炒,主肝膽二經兼入心脾,夫膽虛不眠寒也。然肝膽相根據,得熟者以旺肝,則木來制土,脾主四肢,又主睏倦,故令人睡。膽實多睡熟也,生研調服,夫棗仁,秋成者也,生則全金,氣以制肝,脾不受侮,遠行不睡矣。

主治(痘疹合參) 痘後血少,心神不安,夜眠不穩者,宜炒研用,味甘而香,歸脾湯用之,醒脾氣溫而酸,補心丸用之斂心。

按∶棗仁,心、肝、膽三經氣分之藥、雖能寧心,更能宜肝,故若肝旺煩躁不寧者,及心陰不足,驚悸恍惚者,必同滋陰和肝養心之血藥,相佐而用,其功乃見,否則心氣無陰以斂,肝氣得補而強,益增煩躁矣。乃古人未之發何也?性油而潤滑瀉者禁之,且其奏功者全仗芳香之氣,以入心入脾也,必須臨用方炒熟,研碎入劑方效,若炒久則油臭不香,若碎久則氣味俱失,便難見功矣。此(張)心得之旨,並及以補後遺。

大腹皮[編輯]

即檳榔皮也。其氣味所主與檳榔大略相同,但檳榔性烈,破氣最捷,腹皮性緩下氣稍遲。味苦、辛、微溫,無毒。入足陽明、太陰經。辛溫之氣,為通行下氣濕熱鬱積水腫膨脹之藥,鴆鳥多集檳榔樹上,凡用宜先洗去黑水。復以酒洗後,以大豆升再洗,曬乾方用。

大腹皮,下膈氣實佳,消浮腫甚捷,寬膨脹去水氣之要藥也。然病虛者勿用。子疏冷熱諸氣、大小二腸,止霍亂痰膈醋心,功心腹大腸癰毒,實症相宜,虛症亦忌。凡形如饅頭者,為大腹子,形如雞心者為檳榔。

主治(痘疹合參) 消腹脹,除浮腫,散毒瓦斯,體輕而浮,味咸而斂,故以走表消腫,導水疏氣為用,然脾虛水泛者禁之。

皂莢長板莢[編輯]

稟木氣而兼火金之性,故味辛、微咸,氣溫,有小毒。入足厥陰、手太陰、陽明經。辛溫能散,咸能軟堅,故為散風豁痰、破症除痹、利竅通關之藥。

皂莢長板莢,理氣疏風。豬牙莢治齒取積,堪作散熬膏,勿為丸煎液,敷腫疼痛,除搐鼻噴嚏,至和生礬,即名稀涎散,善吐風痰,拌煉蜜可捏成導箭,結糞聚來,殺勞蟲精物,主風痹死肌,宣壅導滯,搜風逐痰,利竅通關,頭風淚出,破症墮胎。然性極尖利,無閉不開,無堅不破,故一切口噤賴為濟急之神丹。若類中風,由於陰虛者,並孕婦並宜忌之。皂角刺治潰瘍,能引諸藥,直達潰處成功,其性銳利,為癰疽妒乳療腫未潰之神藥。凡癰疽已潰,不宜服,孕婦亦忌之,米醋熬嫩刺,塗癬有效者,取其義也。皂角子,氣味與皂莢同,炒舂去赤皮,以水浸軟,煮熟,糖漬食之,疏導五臟風熱壅滯,及治大腸虛秘,瘰 惡瘡腫毒。

皂角刺,主治(痘疹合參〕 解熱毒。治痘平塌用之引托里諸藥,直達瘡所,高聳灌膿,痘後癰腫,亦用賴以引諸藥,直至毒所,鼎峻潰膿也。

肥皂核,生於盛六陽之令,成於秋金之月,得火金之氣,故味辛氣溫有毒。凡腸胃有垢膩,穢惡之氣鬱於中,則外生瘰 惡瘡腫毒泄於外,且於腸風下痢膿血,此藥專能蕩滌垢膩,宣通穢積,腸胃潔淨,則諸症自除也。治瘰 用肥皂去核,入斑蝥在內紮緊,蒸去斑蝥,加入貝母、天花粉、玄參、甘草,牛蒡子,連翹為丸。每服一錢,白湯下,服後腹疼,勿慮此藥力追毒之故。獨核仁同豬胰子、金銀花、皂角刺,芭蕉根、雪裡紅、五加皮、土茯苓、皂莢子、白僵蠶、木瓜、蟬蛻、白蘚皮治霉瘡,如久虛者,加人參、黃 、薏苡仁,兼治結毒。治腸風下血,獨子肥皂燒存性為末,糊丸米飲下。治臘黎頭瘡,用獨核肥皂去核,填入沙糖,並巴豆二枚,扎定鹽泥固 ,存性,再入檳榔輕粉六七分,研勻,香油調搽,先以湯洗淨,拭乾乃搽,一宿見效。

密蒙花[編輯]

稟土氣以生,其蕊萌於冬,而開於春,故微甘微寒氣平,無毒,為厥陰肝家正藥。

肝開竅於目,目得血而能視,虛則為青有膚翳,熱甚則為赤腫眵淚赤脈及小兒痘瘡餘毒,疳氣攻眼,此藥甘能補血,寒能除熱,肝血足而諸症無不愈矣。然味薄於氣,佐以養血之藥,更有力焉。

密蒙花,專入肝經,除熱養營,去翳膜青盲,眵淚赤溫,消赤脈,貫睛內瘴,疽毒侵背外遮,疳氣攻眼,痘毒攻睛,畏目羞明,赤腫多淚,並臻神效。

主治(痘疹合參) 功效用前,治痘後目翳赤澀,須擇淨花,以酒蜜蒸之,曬乾用,俱味薄於氣,必佐以血藥為良。

麒麟竭[編輯]

稟土氣而兼水化,稟於熒惑之氣,而結上於湯石之陰,色赤象火而味甘咸,則得陰氣而足血也。產於外國,難得真者,磨之透甲燒灰,不變色者佳,入足厥陰,手少陰經血分,甘主補,咸主消,故為散瘀血生新血止痛之要藥。

麒麟竭一名血竭。治跌扑傷損,療惡毒瘡癰,破積血引膿,驅邪氣止痛,帶下金瘡,生肌長肉,憑作膏貼任調酒吞。

主治(痘疹合參) 五臟邪氣一切惡瘡,止痛生肌,治痘用之活血。

按∶乳香、沒藥,氣血兼主,此則專於血分者也,善收瘡口,卻能引膿,然性急不可多使;凡血病無瘀積者不必用之。

龍腦香[編輯]

稟火金之氣以生,故味辛苦溫熱,無毒。性善走竄,開竅無往不達,芳香之氣,能辟一切邪惡,辛熱之性,能散一切風濕。辛溫主散,能引火熱之氣自外而出,耳聰目明也。

龍腦香,調膏點目熱赤痛,研末吹喉痹腫塞,若舌脹退場門外者,多摻自收,疳毒生管中者,頻服自愈。仍治小兒血熱,痘瘡黑陷,心煩狂燥妄語者,研細豬心血丸,濃煎紫草茸湯化下,竟能發透,更定心神,然辛熱輕浮飛越,既可走泄元陽,復令陰氣耗散,且龍腦入骨如風,病在骨髓者宜之。若風在血脈肌肉,輒取腦麝,反引風入骨,如油入面,莫之能出。至於脾虛慢驚,肝腎兩虛,目疾尤宜痛絕。

主治(痘疹合參) 辛苦氣溫屬陽,凡痘熱甚,狂言件逐不省,或見鬼神,痰壅痘不起發者,宜用一二厘,以豬尾血和丸,紫草湯下,少時心神便定得睡,瘡復發透。

丁香[編輯]

稟純陽之氣以生,故味辛,氣溫,無毒。氣濃味薄,升也,陽也。入足太陰、足陽明經,辛溫而升,所以溫脾胃而散中宮之結滯也。若嘔吐由於火熱者,切忌誤用。

丁香治亡陽諸症,一切氣逆,翻胃奔豚,霍亂嘔噦,心腹冷痛,暖腰膝壯陽,治乳頭綻裂,納陰戶作冷能溫,祛寒開胃,善治呃逆,寒中陰經,痘瘡灰白,雄者顆小為丁香,雌者顆大為母丁香,入藥最勝。

主治(痘疹合參) 脾胃受寒,吐瀉腹脹,不食厥冷,痘白者宜之,丁香溫能救里,官桂溫能發表,故並用以治表里沉寒之症。

按∶丁香,祛寒開胃之劑,同柿蒂止呃,同黃連乳汁點目,此得辛散苦降之妙,有火者忌服。

訶藜勒[編輯]

其性苦澀氣溫,無毒。味澀而能收,性溫而能通,故既破結除膨脹,澀腸止嗽,然咳嗽肺有實熱,瀉痢未至虛寒者,並不宜用。

訶藜勒,主冷氣,消宿食,去腹澎通津液,破結氣,止久痢,逐腸風,開胃澀腸,又治肺氣因火傷極,郁遏脹滿,喘急咳嗽,蓋味酸苦,有收斂降火治標之功。

主治(痘疹合參) 苦酸氣溫,性急喜降,主開胃澀腸,止瀉痢咳嗽。凡痘家腸胃虛寒,泄瀉不止者暫用。六移黑色肉濃者,取皮肉去核用,然澀能阻塞肌竅,氣虛之症用之,毒亦不能前進,雖能澀瀉,勿輕用也。

按∶訶子能澀腸,然下氣太急,虛人不可獨用,同人參能補肺,同白朮能益脾,同五味能斂肺,同橘皮能下氣,波斯國人遇大魚涎滑數里,舟不能行,乃投訶子,其滑化為水,則化痰消涎可見矣,咳嗽未久,瀉痢新起者禁之。

鈎藤[編輯]

稟春氣以生,故味甘、微苦、氣平、微寒無毒,為手少陰、厥陰經要藥。少陰主火,厥陰主風,風火相搏,則為寒熱驚癇,此藥氣味甘寒,直走二經,風靜火息,則肝心寧,寒熱驚癇,自除矣。

鈎藤,舒筋除眩,下氣寬中,寒熱驚癇,手足螈 ,胎風客忤,口眼抽掣。入手厥陰心包絡,主火,入足厥肝主風,既治風火潤燥,則螈 拘攣之病自愈,再參之血藥,愈見其神功矣。因性微寒,小兒科珍之,大人無熱者不宜多用。

主治(痘疹合參) 主寒熱發驚,驅肝,風而不燥,為中和之品,但久煎使無力,俟別藥煎好後,投入沸一二即起,頗見其功也。去梗純用嫩鈞,其功十倍。

淡竹葉[編輯]

稟陰氣以生,故味甘,寒,無毒。入足陽明、手少陰經。

淡竹葉,逐上氣咳逆喘促,胸中痰熱作嗽,退虛熱,煩躁不眠,陽明客熱發渴,專涼心經,並清肺胃,利水消痰,有走無守,不能益人,孕婦忌服,其竹刮去青色,向里黃皮,名竹茹,主胃熱呃逆,噎膈嘔噦,胎前惡阻嘔吐,用之神效,雖與竹葉同本,然得土氣居多,故味甘微寒,專入足陽明經也。

主治(痘疹合參) 涼心除熱,解煩止渴,喘咳痰熱,驚悸不語,胸中煩熱通用,但不宜於初起灌漿之時,且竹能損氣,故古人以筍為刮腸篦,宜暫不宜久也。

蛀竹屑,即年久枯竹中蠹屑也。竹之餘氣尚存,氣味甘平無毒,甘能解毒,平則兼散,竹性最涼,故為蝕膿長肉之神藥。同象牙真珠白礬等藥,能消漏管,耳出臭膿,用蛀竹屑、胭脂胚子等份,麝香少許,為末,吹之。耳膿作痛,因水入耳中者,蛀竹屑一錢,膩粉一錢,麝香五分為末,以綿杖絞淨,送藥入耳,以綿塞定,若有惡物,放令流出,甚者三度必愈。濕毒 瘡,蛀竹屑黃柏末等分,先以蔥椒茶湯洗淨,揀之,日一次效。湯火灼瘡,蛀竹屑末敷之亦愈。

竹瀝[編輯]

竹種最多,惟大而味甘者為勝,必生長一年者,嫩而有力,取用方佳。

竹瀝,系燒竹而兩頭流出之汁,每瀝一杯,加生薑汁二匙,用卻陰虛發熱,中風噤牙,小兒天吊驚癇,婦人胎產悶暈,胎前不損子,產後不凝虛,止驚悸,卻痰癇,痰在經絡四肢,屈曲而搜剔,痰在皮里膜外,直達以宣通,但世以為大寒,殊不知系火出,又佐薑汁,有何寒乎!況瀝之出於竹,猶人身之血也,極能補陰,長於清火,性滑流利,走竅逐痰,故為中風之要藥,以中風莫不由於陰虛火旺,煎熬津液成痰,壅塞氣道,不能升降,仗此流利經絡,使痰熱去氣道通,而外症愈也。故火燥熱者宜之。若胃虛腸滑,寒痰濕痰食積生痰,不可用也。至於荊瀝,性味相近,但氣實寒多用荊,氣虛熱多用竹。

主治(痘疹合參) 養陰退陽,善開熱痰,胃強肺熱者相宜,肺虛腸滑者切禁。

天竺黃[編輯]

一名竹膏。產於天竺國,乃竹之精氣結成。其氣味功用與竹瀝相仿,但竺黃氣微寒,性亦稍緩,故為小兒要藥,入手少陰經,專為清熱養心化痰,安驚之需,久用亦能寒中。

天竺黃,治小兒天吊驚癇。大人中風不語,鎮心明目,解熱驅邪,豁痰利竅,除熱養心,滋養五臟,金瘡風熱。

主治(痘疹合參) 主痰壅失音明目,去風濕驚悸鎮心,滋養五臟,小兒最宜,和緩故也。

松脂[編輯]

感天太陽之氣,得地火土之化,故味苦兼甘,氣溫無毒。甘能解毒,苦能泄熱,溫能祛風除濕,所以外貼瘡毒,長肉殺蟲,內服逐諸風,主惡痹,安五臟,除伏熱,總祛風散濕則有功,血虛有火切忌。

松脂,陽脂補陽,陰脂補陰,照方制煉,如五加、茯苓、柏實、甘菊為丸,酒吞,或為單服,逐諸風,安五臟,除伏熱胃脘,解消渴咽喉,輕身延年通神,熬膏貼瘡毒長肉,作散治齒痛殺蟲。實,味甘氣溫性和無毒,精不足者補之以味,形不足者溫之以氣,味甘氣溫故主少氣虛羸,兼驅風痹,久服延年輕身,惟此足以當之。花雖輕身益氣,發熱上焦。節性溫,乃松之骨也。質堅氣勁,以類相從,故功專於肢節,舒筋止肢節之痛,去濕搜骨內之風,燥血中之濕,卻腳痹軟症, 節諸風,漬酒可服。葉味苦溫,能生毛髮,搗爛敷風濕瘡毒,懸掛辟瘟疫氣。

主治(痘疹合參) 松花善摻諸痘瘡傷損,及濕料爛不痂。

黃柏[編輯]

稟至陰之氣,得清寒之性,味苦,性寒,無毒。入足少陰腎經,陰虛內熱之要藥。以至陰之氣,補至陰之不足也。然實熱陽強之症則有功,虛熱陽虛之症所切忌。入劑宜蜜浸一宿,炙黃,若入腎經藥,宜鹽酒浸透,炒褐色。若入口疳敷藥,曬燥不見火。

黃柏,使下焦濕熱散行,瀉陰伏龍火,除骨蒸補腎強陰,洗肝明目,五臟腸胃中結熱,黃膽腸痔泄痢,瀉相火有餘,救腎水不足。得知母滋陰降火,為治癆之需;得蒼朮除濕清熱,為治痿之要。口瘡蟲疥,並堪敷治。腸風連下血者殊功,熱痢先見血者神效,膀胱中結熱,女人帶漏陰傷蝕瘡,然雲補陰者,以火退而陰長,非有補功也,況實火可治,虛火宜補,人非此火,不能有生,用此以瀉火者,是傷其生氣也,惟濕熱實熱暫用之。若腎虛脾薄之人,所當痛絕也。

主治(痘疹合參) 宜酒制炒,用主五臟,腸胃中結熱,目痛口瘡,瀉膀胱熱。清小便,降相火,入腎定燥,解諸毒瓦斯,然痘瘡中非常用也,脾虛瀉泄者切忌。

按∶黃柏性寒,行隆冬肅殺之令,故獨入少陰,瀉有餘之相火。必尺中洪大,按之有力,可炒黑暫用。昔人稱其補陰者,非其性也,蓋熱去則陰不受傷耳,利於實熱而不利於虛熱耳。奈今天下不問虛實,竟以為去熱治勞之妙藥,而不知陰寒之性,能傷人氣,減人食,命門真元之火一見而消亡。脾胃營運之職一見而阻喪。元氣既虛又用苦寒,遏絕生機,莫此為甚。

琥珀[編輯]

感土木之氣而兼火化,故味苦,平,無毒而色赤,陽中微陰,降也。入手少陰、太陽,亦入足厥陰經。專入血分,故破癰消瘀,利水通淋,其能安五臟定魂魄者。蓋五臟藏神,有所感觸,則神不安。珀能殺精魅鬼邪,故五臟安而魂魄定,況所稟原有安神之性哉!

琥珀入藥,研末用湯,調吞利水道,通五淋,定魂魄,安五臟,破 結瘀血,殺鬼魅精邪,止血生肌,明目摩翳,治產後血暈,並兒枕痛,療延爛金瘡,及胃脘痛。茯苓生於陰而成於陽,所生日淺。只可治氣而安心利水,琥珀生於陽而成於陰,所稟日深,故能治血而鎮心化氣,性過於茯苓,火炎水涸者禁之。從辛溫藥,則行血破血;從淡滲藥,則利竅行水;從鎮墮藥,則鎮心安神。然終是消磨滲利之性,不利虛人,內熱陰虛,小便不利者,服此以強利之,則真陰愈耗。

主治(痘疹合參)治痘後驚風,及小便不利,寧神鎮驚。

按∶琥珀感木土之氣,而兼火化,故有功於脾土,脾能運化,肺金下降,小便自通。若因血少而小便不利者,誤用之,反致燥急之苦。

蔓荊子[編輯]

稟陽氣以生,兼得金化而成,味苦、辛,微溫,無毒。氣精味薄,浮而並陽也。

入足太陽足厥陰,兼入足陽明經。苦溫辛散,故所主風寒濕熱之邪,及三經所受之病也。

蔓荊子,主筋骨寒熱,濕痹拘攣,理有經頭痛淚出,頭沉昏悶,利關節止腦鳴。通九竅,去蟲散風濕,明目,齒動尤堅,胃虛禁服,否則作禍生痰,血虛頭痛,用之亦能反劇。

主治(痘疹合參) 宜酒浸曬乾。用消痘瘡頭面腫者,並風頭痛腦鳴,目淚目睛內痛。

豬苓[編輯]

稟戊午土之陽氣,得風木之陰氣,而楓根之餘氣以成,故味甘淡兼苦,氣平,無毒。入足太陽、足少陰經。以淡滲之性,為利水除濕之需。多服損腎耗津,無濕者忌用之。

豬苓,入膀胱、腎,通淋利小便,除濕消腫滿,行水之功多,主 瘧者,亦以能利暑濕之氣也。利水諸劑,無若此快然能燥亡津液,無濕症者忌用,久嘗損腎昏目。

主治(痘疹合參) 淡滲除濕,痘爛小便澀者宜之。然消水固能燥脾,水盡亦走真氣,每同澤瀉並用,蓋苓性燥,澤性潤,苓治火易損元氣,澤治水能生腎氣,一燥一潤,和乎中和,不能為害矣。然多服終屬耗陰損腎,無濕症者不可用。

烏藥[編輯]

稟地二之氣以生,故微辛、微苦、氣溫,無毒。入足陽明、少陰經。所以上治陽明所受,下治膀胱與腎所生之病也。

烏藥,走腎胃諸冷,諸氣作痛,翻胃食積作脹,膀胱腎間冷氣,小兒腹中諸蟲,女人血氣凝滯,一切中噁心腹絞痛,蠱毒疰忤鬼氣,宿食不消,七情鬱結,貓犬有病,磨水灌效。氣血虛而內熱者,勿服。

主治(痘疹合參) 發表中可用,勻氣內亦加,只可治有餘,不可治不足。

檳榔[編輯]

得天地之陽氣,地之金味,故味辛,苦,氣溫,無毒。入手足陽明經,故能消化羈留,而下腸胃有形之物耳。夫足陽明為水谷之海,手陽明為使道之官,二經相為貫輸,以運化精微者也,二經病。則痰癖蟲積生焉,辛能破滯,苦能殺蟲,故主治如神耳。氣虛諸症所切忌焉。

檳榔,逐水谷。除痰癖,止心疼,殺三蟲,破積滯,辟瘴瘧,墮諸氣,治後重,專破滯氣下行,泄胸中至高之氣。苦辛氣溫,性最重墮,善破有形之結滯,易傷元氣而伐真陰,故即瘧疾腸癖,非初起有餘者不可輕用。

主治(痘疹合參) 痘家利藥中暫用,以能墮諸藥,至於極下,故香港腳門用之也。

然似痢非痢貫膿,痘後虛症忌之。

按∶檳榔下氣,性如鐵石,故破滯而治後重如神,嶺表多食檳榔,蓋瘴 之作率因食積,此能消食下氣故也。南方地溫,腠膚不密,食之臟腑疏泄,一旦病瘴,而不可救,豈非伐氣之禍歟!若氣虛下陷,似痢非痢者尤禁之。

吳茱萸[編輯]

稟火氣以生,故味辛、苦,大熱,有小毒。入足陽明、太陰、足少陰、厥陰四經。

一切陰寒並治。

吳茱萸,大溫,散胸中脾胃寒冷,膀胱受濕,陰囊作疝,久滑冷瀉,陰寒小腹作疼,肝經氣分,脾經血分,然性燥急,陰虛火盛者,大非所宜。

主治(痘疹合參) 宜擇小者去梗,以沸湯浸去苦汁六七次,曬乾於瓦上慢火炒用,凡痘飲冷傷胃,嘔逆不止者宜之,士材曰∶燥腸胃而止久滑之瀉,散陰寒而攻心腹之疼,祛冷脹為獨得,疏肝氣有偏長,疝疼香港腳相宜,開郁殺蟲至效。

按∶吳茱萸辛散燥熱,專入厥陰居多,其脾腎旁及者也。然下氣最速,腸虛人服之愈甚。東垣雲∶濁陰不降,厥陰上逆,甚而脹滿,非茱萸不可治也。多用損元氣,至如咽喉口舌生瘡,以茱萸末醋調,貼兩足心,一夜便愈者,引熱下行也。性極燥極急,非大寒者不可輕投,虛泄者必君參術方用,亦須少少投之,不爾損人。段成式曰∶椒氣好下,茱氣善上,故食茱萸,有沖膈沖眼脫髮咽痛動火發瘡之害。

蘇方木[編輯]

稟水土之氣以生,故味甘、辛、氣平,微寒,無毒。入手厥陰、少陰、足陽明經。

為散瘀血之藥。

蘇方木,專行積血,產後敗血。跌扑損血,散癰腫排膿止痛,通月水活血消瘀,同防風散表里風氣,調乳香治口噤風。

產後氣喘而黑欲死,乃血入肺也,用此參蘇飲服之,神效。蘇木二兩,水二碗,煎一碗入人參末五錢服。

主治(痘疹合參) 主痘中跌扑,血瘀作痛,宜暫用以活血,須銼碎酒浸煮膿汁入藥。

按∶蘇木理血,與紅花同,少用和血,多用破血也。其治風者,所謂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然必兼以滋補血藥,方可見功。

茶茗[編輯]

稟土中之清氣,兼得春初生發之意,故味甘、苦,微寒,無毒。入手太陰、少陰經。甘寒之性,故入心肺而除熱,消痰利水解毒,且稟天地至清之氣,生於山谷砂土之中,感雲露之氣以為滋培,不受纖芥滓穢,故能除滌一切垢膩,解炙爆之毒也。心脾胃受寒者戒之。酒後不能用,能成飲症。

茶茗細者名茶,粗者曰茗,清頭目,利小便,逐痰涎,解煩渴,下氣消宿食,除熱治瘡,除煩去垢,解炙爆毒,姜連同煎,止赤白痢,香油調末敷,湯火傷,眼目痛嚼,貼兩 ,暑天瀉少,加醋吞。熱服則宜,冷服聚痰,多服少睡,久服瘦人,故云∶「釋滯消壅,一日之利暫佳,瘠氣侵精,終身之累斯,大損多益少,觀此足征。若空心飲茶,直入腎經,且寒脾胃,仍引賊入門也,戒之。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癰爛瘡,為末香油調敷。

乳香[編輯]

得木氣而兼火化,苦辛,微溫,無毒。入足太陰,手少陰,兼入厥陰經,故其所治皆三經之病也。箬上烘去油,同燈芯研則細。

乳香諸經卒痛,心腹急痛,諸般惡瘡,一切腫毒,一切疼痛,惡痢殊痛,刮腸痛風,異常楚毒,護心活血解毒生肌,產科亦用。然乳香功專生血而主心,沒藥功專散血而主肝。

主治(痘疹合參) 去惡氣,調氣血,定諸經之痛,內消腫毒,外治毒瓦斯,性能伸筋,故筋不伸者,敷藥必用也。凡痘後餘毒,諸瘡潰癰生肌止痛皆用,然瘡癰已潰者勿服。膿血過多者勿敷,以其辛香走竄氣血,更有利水淡滲之功耳。

沒藥[編輯]

稟金水之氣以生,故味苦,辛,微寒,無毒,陰也。入足厥陰經。夫惡瘡痔漏,皆因血熱瘀滯,而成金刀杖瘡,亦皆血肉受傷。而致此藥,苦能泄辛能散,寒能除熱。

水屬陰,血以類相從,故能入陰分,而散瘀血。及治血熱諸瘡也。孕婦忌服,血虛腹疼癰疽已潰,並宜忌之,製法同乳香。

沒藥,散血止痛,一切金瘡杖瘡,惡瘡痔 ,損傷瘀血腫痛,及產後心腹血氣刺痛。然乳香能活血去風伸筋,沒藥能散瘀去腐,皆能止痛生肌者,令血勿凝泣也。產後惡露去多,及癰疽已潰者,並忌之。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餘毒成癰,破血理氣,止痛而不主虛也。

山茱[編輯]

稟天地春生之氣,兼得木之酸味,微溫而無毒。入足厥陰、足少陰經,所以專入肝腎,能生精益髓,並助閉藏之司斂。風木之動,以治內風也。宜去核,酒潤蒸,曬乾用。

山茱,溫肝補腎,益髓固精,暖腰膝,興陽道,長陰莖,肝腎之藥,安五臟,通九竅,結小便明目,腸胃風邪寒熱疝瘕。頭風風氣去來,小便淋瀝遺尿,鼻塞目黃耳聾面,溫中下氣出汗強陰,澀司去脫,遺滑之要藥也。

按∶山茱萸,味濃固精,味酸滋肝,性溫而潤,故於水木多功,夫溫暖之劑,方有益於元陽,故四時之令春生而秋殺,萬物之性,喜暖而惡寒,腎肝居至陰之地,非陽和之氣,則陰何以生乎?山茱正人二經,氣溫而主補,味酸而主斂,故精氣益而腰膝強也。惟小便不利,強陽不痿者勿用。

杜仲[編輯]

稟陽氣之肥,得金氣之濃,故味辛、甘,氣平,微溫,無毒。入足少陰兼入足厥陰經,功專肝腎,故所主治皆筋骨之病,專用補腎,淡鹽酒拌炒。若同調補筋骨藥用,則生用,或酒炒;若同祛濕除痹藥用,以姜酒拌炒。同滋補藥則益筋骨之氣血,同祛風藥則去筋骨之風濕,總所主不離筋骨也。

杜仲,益腎添精,治腰脊疼痛難伸,補中強志,止夢遺,小便餘瀝,助肝腎,堅筋骨,除陰癢,去囊濕,痿痹癱軟必需,腳痛不能踐地立效,補腎氣,潤肝燥。牛膝主下部血分,杜仲主下部氣分,故每相須為用,東垣雲∶杜仲能使筋骨相着。

按∶杜仲性溫而不助火,可以久服,功專腎肝二經,直走下部,筋骨氣分,牛膝直走下部經絡血分,熟地滋補腎肝筋骨精髓之內,續斷調補筋骨曲節氣血之間,故數味每相須為用,以為筋骨氣血之需,互相佐使成功也。

柏實[編輯]

柏感秋令,最深得金氣獨濃,固凌冬不凋,其質堅而氣極芬芳,故其實味甘,平,無毒。入足厥陰少陰,亦入手少陰經,專治心腎兩虛,且芬芳則脾胃所喜,潤澤則肝腎俱宜,五臟皆安,氣血自益,濕痹除而顏色美,自可輕身延年矣。葉味苦微溫無毒,宜春采東,夏采南,秋采西,冬采北,補益用九蒸九曬,止血用宜炒黑,以苦溫之性,則祛濕痰痹,除熱止血之功、獨擅其長矣。

柏實,入心養神,入肝定志養氣血。去恍惚虛損。斂汗聰耳,卻風寒濕痹止痛,治腎冷腰冷,並膀胱冷膿宿水,潤腎燥體燥,及面顏燥澀不光,歷節腰中重痛,興陽道,辟百邪,止驚悸,安五臟,頭風眩痛,亦可煎調,久服潤澤肌膚,不飢不老,延年輕身,惟腸胃滑利者勿用。側柏葉須照令采方,止吐衄崩痢,系補陰要藥,兼燥濕仙丹,若合黃連煎服,小兒蟲痢立痊,肢節釀酒,主歷節風痹,並人畜疥癩。

按∶柏葉生而向西,稟兌金之正氣,能制肝木,木主升,金主降,升降相配,夫婦之道和,則血得以歸肝,故仲景治吐血不止。然氣味與血分無情,不過仗金氣以制木,借炒黑以止紅耳,豈可用以調補氣血,長養精神矣!

楮實[編輯]

稟土氣以生,故味甘,氣寒,無毒。入足太陰經。其主水腫,益氣克肌膚者,皆補脾堅土之驗也,強陰痿明目者,乃脾實則能生精,而灌注於腎之功,由是五臟皆實,氣力增,筋骨壯,悅顏色而輕身矣。

楮實,主水腫,充肌膚,助腰膝,益氣力,強陰痿,補虛勞,悅顏色,輕身壯筋骨明目。紙燒存性,調酒亦止血暈血崩。剪衙門有印紙燒吞,斷婦人產神效。

槐實[編輯]

感天地陰寒之氣,兼木與水之化,故味苦、酸、咸,氣寒,無毒。入手足陽明兼入足厥陰經。總苦寒純陰之藥,為涼血要品,能除一切熱,散一切結,清一切火也。其花味以苦獨勝,故除手足陽明、足厥陰之熱尤效耳。

槐實,去五內邪熱,五痔腫痛、涼大腸,消乳瘕,男子陰濕燥癢不止,女人產戶痛癢難當,理火瘡,墮胎孕,酒吞七粒,催產猶奇。花味甚苦,炒黃涼大腸,去熱理腸風,瀉血及皮膚風熱,止痔 來紅,並白赤痢矣。去胃脘卒痛,殺腹髒蛔蟲,但病患虛寒,脾胃作瀉,及陰虛內熱者忌服。枝主洗瘡,及陰囊濕癢。皮主浴爛瘡。根主喉痹寒熱,葉煎湯,治小兒驚癇壯熱疥癬及疔腫。外樹上木耳,燒灰為末水服,善治蟲咬心痛,並腸痔及便血俱神效。

《大清草木方》雲∶槐者虛星之精,以十月上已日采子,服之去百病,長生通神。

又(梁書)言∶庚肩吾常服槐實,年七十餘髮鬢皆黑,目看細字亦其驗也。

秦皮[編輯]

秦皮,功專眼科,去肝中久熱,煎汁澄淨,點洗無時,白膜遮睛,視物不見者,旋效。亦腫作痛,流淚無休者殊功,益男子精衰,止婦人帶下,風寒濕痹兼驅,熱痢後重且卻。

檀香[編輯]

味辛而熱,無毒。亦以其辛熱芬芳,為開發辟惡散結除冷之藥也。

檀香入肺,腎、胃經,調氣開胃,進食目痛。鎮心辟邪,中惡鬼氣,心痛霍亂,腎氣腹痛,惡毒腫痛,醋磨敷愈,然諸香動火耗氣,夏月囊香辟臭,尚謂散真氣,而開毛孔,況服之乎?癰疽潰後,諸瘡膿多,及陰虛火盛者忌之。

沉香[編輯]

稟陽氣以生,兼得雨露之清氣而結,故氣芬芳,味辛而無毒。氣濃味薄,可升,可降,陽也。入足陽明、太陰、少陰,兼入手少陰、足厥陰經。療風水毒腫者,即風毒水腫也。風為陽邪,郁於經絡,游火相煽,則發出諸毒。沉香得雨露之精氣,故能解風火之毒,水腫者,脾濕也,脾惡濕而喜燥,辛香入脾,而燥濕則水腫自消,凡邪惡氣中必得口鼻而入,口鼻為陽明之竅,陽明虛則惡氣易入,得芳芬清陽之氣,則惡氣除而脾胃安矣。其主心腹癰,霍亂 癖諸症,皆調氣之力也。

沉香,補腎順氣,抑陰助陽,治痢尤妙。吐瀉兼療邪惡氣,風水腫毒,心腹痛霍亂中惡,五臟能調,鬼疰堪辟,暖腰膝,壯元陽,破 癖,散鬱結。凡冷氣、逆氣、鬱氣總調,乃保和衛氣上品藥也。香而沖和,可調脾胃,溫而下沉,可暖命門,但未免香燥走泄。凡中氣虛而氣不歸元,及陰虧火旺氣虛下降並非所宜。

蘇合香[編輯]

聚諸香之氣而成,故其味甘氣溫無毒凡香氣皆能辟邪惡,況合眾香之氣,而成一物者乎!其走竅逐邪,通神明,殺精鬼,除魘夢,溫瘧蠱毒宜然矣。亦能開郁。

蘇合香系諸香汁煎就,故名合香,產中天竺國,辟諸惡,殺鬼物精邪,去三蟲,除蠱毒癇 ,仍禁夢魘,尤通神明,沈括雲∶蘇合油如HT 膠。以筋挑起,懸絲不斷者,真也。

安息香[編輯]

稟火金之氣而有水,故味辛、苦,氣平而芬香,性無毒,氣濃味薄,陽也。入手少陰經。少陰主藏神,神昏則邪惡鬼氣易侵,芳香通神明而諸邪辟也。

安息香,乃辟邪樹皮之脂,堅凝成塊,其色黑黃,燒煙鬼懼神歡,驅邪逐惡,研服行血下氣,扶正安神,鬼胎能下,蠱毒可消。

阿魏[編輯]

稟火金之氣兼得乎天之陽氣,故其味辛,平,溫而無毒,氣味俱濃,陽也。入足太陰、陽明經,其氣臭烈,故善殺蟲辟惡,兼辛則走而不守,溫則通而能行。為消痞除穢之要藥。但脾虛弱之人,雖有痞積,當養胃氣,胃強則堅積可磨而消矣,勿輕用此。

阿魏,波斯國中阿虞木枝梗汁,性臭而能去臭氣,殺小蟲,下惡氣,破痞積,辟溢瘧,卻鬼驅邪蠱毒,能消傳屍可滅。

按∶人之血氣,聞香則順,遇臭則逆,故胃虛氣弱之人,雖有痞積,勿宜用此臭烈,更傷胃氣。

蘆薈[編輯]

稟天地陰寒之氣,故其味苦,寒,無毒。寒能除熱,苦能瀉熱燥濕,至苦至寒,故為除熱去疳殺蟲明目治驚之要藥。專入足厥陰經,亦入足太陰手少陰,然性主消不主補,凡脾胃虛寒作瀉者,忌服,止入丸散,先搗成粉入也。

蘆薈,殺蟲去疳,鎮心明目,小兒癲癇驚搐,大人瘡 痔疽,癬發頸間,同甘草研勻敷效,醫生齒縫。以鹽湯漱洗點瘥。

木鱉子[編輯]

稟火土之氣,感長夏暑熱之令以生,味甘,氣溫,有毒,為散血熱除壅毒之要藥。

但宜外用,勿輕內服。昔劉氏二子,恣食成痞,人傳一方,以木鱉子煮肉食之,當愈二子,食之俱死,其毒可知矣。經雲∶無毒何也?

木鱉子,消腫突惡瘡、兩跨蚌毒,雙乳赤癰肛門腫痛,非專追毒,亦可生肌。番木鱉形小於木鱉,色白味苦,氣大寒,有毒。外敷赤游丹毒,內吹喉痹腫痛,更寒更苦,甚勿輕用。

雷丸[編輯]

稟竹之餘氣,得霹靂而生,故名雷丸,味苦咸,性微寒,有小毒,入手足陽明經。

苦寒之性故入腸胃而為溫熱殺蟲,化積解毒除狂之用,利丈夫不利女子者,蓋以男子屬陽,得陰而生,故喜陰寒之味,女子屬陰,得陽而長,故不利陰寒之物也。宜擇白者可用,蓋赤者殺人,甘草汁浸一宿,去皮用。

雷丸,胃熱可解,蠱毒能驅,善殺三蟲,仍殺白蟲,惟治男人,不治女子,主癲癇狂走,療汗出惡風,又作磨積之膏,專卻小兒百病,無蟲積者禁之。

蕪荑[編輯]

稟金氣而生於春陽之令,故味苦、辛,氣溫、無毒。辛能散,苦能下,溫能除濕。

故為散風除濕化食殺蟲消積消疳之藥。然久服多服亦能傷胃者也。

蕪荑,經火 過才用。主五內邪氣,殺寸白三蟲,化食除腸風,逐冷止心痛,散皮膚骨節風濕,療痔 疥癬瘡痍,脾虛有積,亦勿概投。

使君子[編輯]

得土之沖氣,兼感乎季春之令以生,故味甘,氣溫,無毒。甘入脾。故入足太陰陽明,補脾健胃之要藥。小兒五疳,便濁瀉痢,腹蟲莫不由脾虛胃弱,因而乳食停滯濕熱瘀塞而成,脾健胃開則前症俱除矣。不苦不辛,能殺疳蛔,為小兒上藥,宜去殼取肉切開,或曬或膈紙焙燥,入丸散,不入煎劑,如欲嚼食,或生或蒸熟任用,但服使君子後,忌食熟物,熱茶犯之即瀉。

使君子,去白濁,除五疳,殺蛔蟲,止瀉痢,扶益中州,收斂虛熱,殺蟲藥皆苦,使君子獨甘,空腹食數枚,次日蟲皆死而出矣,有言其不宜食者非也。樹有蠹,屋有蟻,國有盜,禍耶福耶,但蛔蟲安於脾胃消谷,若不出經,侵蝕血氣,而長大盈尺,成蛔作祟者,毋容食此殺之,並無食積者,勿概用也。

巴豆[編輯]

生於盛夏六陽之令而成,秋金之月,故味辛,氣溫,得火烈剛猛之氣,其性有大毒,一雲∶生溫熟寒。恐熟亦不甚寒也。入手足陽明經,此藥稟火性之急速,兼辛溫之走散,故能入腸胃而蕩滌一切有形積滯之物,祛暑濕溫瘧之邪,然性熱大毒,必損真陰,故曰不利丈夫陰,但云又能止瀉。《別錄》又雲「∶煉餌之,能益血脈。」恐未確也。宜去心及膜火焙研細去油用。

巴豆一名巴椒。反牽牛,破 瘕結聚,留飲痰癖,大腹水脹,溫瘧寒熱,蕩滌臟腑,開通閉塞,除鬼毒蠱疰,殺蟲,療女人月閉爛胎,有蕩滌攻擊之能,誠斬關奪門之將。凡資治病,緩急宜分,急攻為通利水谷之方,去盡皮心膜油,生用,緩治為消磨堅積之劑,炒令黃黑煙盡熟加。生熟緩緊略殊,然耗津傷元則一。丹溪雲,能去胃中寒積,無寒積者忌之,總宜慎用。與大黃同為攻下,但大黃性寒,走血分,腑病多熱者宜之,巴豆性熱,走氣分,髒病多寒者宜之。士材曰∶盪五臟,滌六腑,幾於煎腸刮胃,攻堅積,破痰癖,直可斬關奪門,氣血與食,一攻而殆盡,痰蟲及水,傾倒而無遺,胎見立墮,療毒旋抽,然郁滯雖開,真陰髓損,以少許着肌膚,須臾發泡,況腸胃臟腑柔薄之質,被其熏灼,能無潰爛之患耶!萬不得已,須炒熟去油,入少許即止,不得多用。

五倍子[編輯]

得木氣而兼金水之性,其味苦酸,氣平,無毒。氣薄味濃,斂也,陰也。入手太陰、足陽明經,而能殺蟲。性燥。能主風濕,酸平,能斂浮熱,為化痰滲濕降火收斂之需。

五倍子,療齒宣疳 ,小兒面鼻疳瘡,治風癬癢瘙,大人五痔下血,煎湯洗眼目,消赤腫止疼,研末染髭鬚,變皓白成黑,肺臟風毒,流溢皮膚,濕瘡膿水,潰爛金瘡,總以酸苦之性,專為收斂之劑,即能斂肺止嗽,又禁瀉痢腸虛,解消渴生津,卻頑痰去熱,摻口瘡,洗脫肛,用甘草桔梗照方制,即名百藥煎,肺脹喘咳,噙化即痊。

按∶五倍子,性燥急,而專收斂,倘咳嗽由於風寒,瀉痢非系虛滑,收斂太驟,反致壅滿,戒之。

干膝[編輯]

稟火金之氣以生,故味辛,氣溫,火金相搏,故有毒。通行腸胃,入肝行血之藥也。凡風寒濕邪之中人,留而不去,則腸胃郁而生蟲,久則臟腑皆病,癱瘓濕痹,所自來矣。此藥能殺蟲消散,逐腸胃一切有形之積滯,腸胃即清,則五臟安而痿痹愈矣。又損傷一症,專從血論,蓋血老,有形者也,形質受病,惟辛溫散結,而兼鹹味者,可入血分而消之,瘀血消,則絕傷自和,筋骨自續,髓腦自足矣。主痞結腰痛,女子疝瘕者,亦入血消瘀之驗也,誤中膝毒者,食蟹及甘豆湯解之。凡用炒至煙盡為度。

干膝,追積殺三蟲,補中安五臟,男子風寒濕痹,時作癢疼,女人疝瘕堅,不通經脈,續筋骨,及填腦髓,消瘀血,專主絕傷,痞結腰痛可驅,血氣心痛能止。丹溪雲∶性急而能飛補,近用為去積滯之藥,若用中節,積滯去後,補性內行也。生漆用竹筒插樹皮內,口含吸之,溫酒送下,立下長蟲治痛,葉利五臟,殺蟲擠汁,塗癬瘡效。

按∶血見乾漆即化為水,其追積殺蟲,皆辛溫毒烈之性,虛者勿輕用之。若以飛補之說,專仗為補益則誤矣。

蕤核[編輯]

得土氣以生,味甘,溫,微寒,無毒,入足厥陰經。厥陰為風木之髒,開竅於目,風熱乘肝,則肝血虛而目為之病。此藥溫能散風,寒能除熱,甘能補血,肝氣和則目疾瘳也。用湯浸去皮,尖劈作兩片,用芒硝木通通草同煎,一伏時取出研膏入。

蕤核,專治眼科,消上下泡,風腫爛弦,除左右 熱障 肉,退火止淚,益水生光。退翳膜之赤筋,及赤腫 爛,並主心腹邪結氣,及結痰痞氣。

女貞實[編輯]

稟天地至陰之氣,故其木凌冬不凋,又名冬青子。味苦甘寒,氣平,無毒。氣薄味濃,陰中之陰降也,乃涼血益血之藥。入足少陰經。夫少陰為藏經之髒,人身之根本虛,則五臟雖無病,而亦不安百病叢生矣。《經》曰∶「精不足者補之以味」,蓋腎本寒,而為作強之官,虛則熱而軟,故其性慾豎,急食苦以堅之,此藥味氣俱陰,除熱補精,味苦入腎,正遂其欲堅之性耳,腎氣即實,則五臟也安,鬚髮黑而眼目明,百疾去而身肥健矣。但稟性陰盛人,及脾寒作瀉者,忌服之。

女貞實,照方精製,黑鬚髮,明目強筋,力補中,安五臟,除百病,養精神,多服補血去風,久服健身不老。蟲白蠟,生肌止血,定痛接骨,續筋補虛,同合歡皮煎,入長肉膏神效。

《簡便方》治虛損百病,久服須白再黑。返老轉童,用女貞實十月上巳日收,陰乾,用時以酒浸一日,蒸透曬乾,一斤四兩旱蓮草,五月收陰乾,十兩為末,桑椹子四月收陰乾,十兩為末,煉蜜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七八十丸,淡鹽湯下。若四月收,桑椹搗汁和藥,七月收。旱蓮草搗汁和藥。即減蜜之半矣。

按∶冬青子,稟天地至陰之氣,性偏陰寒,若脾胃虛寒,久服必至腹痛作瀉。

楝實[編輯]

稟天之陰氣,得地之苦味,故味極苦氣寒,有小毒。入足陽明、手足太陰經。以苦寒之性,故能除溫疾狂熱,利水殺蟲用。如脾胃虛實者忌。

楝實即金鈴子。去皮複選肉,主溫疾傷寒,大熱煩狂,理膀胱小腸疝氣吊痛,利小便水道,殺三蟲疥瘡。根有雌雄、雄根赤無子大毒忌煎。雌根白子多微毒可采,東行者佳,去青留白,單味煎酒,上半月服,大能殺蟲,多則成團追下,皮當逐個推來,積聚行疼痛止,研敷作癢蟲瘡。

按∶苦寒之性,宜於殺蟲,若脾胃虛寒者禁之。

樗根白皮[編輯]

椿根白皮,稟地中之陰氣以生,故味苦、澀,微寒,有毒。入手足陽明經。以苦寒之性,故外洗瘡疥風疽,去口鼻疳蟲疥 且苦能燥濕,寒能除熱,澀能收斂,故去腸胃一切濕熱蛔蟲崩痢,與樗樹皮功用相同。但樗樹根葉更良,凡采不用西行者,採得後布袋盛,貯陰乾去粗皮,蜜炙用。

樗根白皮,即臭椿樹皮,主洗瘡疥風疽,去口鼻疳蟲疥 止女人月信過度,久痢帶漏崩中,男子夜夢遺精,滑泄腸風痔漏縮小水,驅蛔蟲。椿白皮,即香椿樹皮取白者佳,主疳 ,止血功同,女科任用。止堪丸散,不入湯煎,但泄瀉由脾胃虛寒。崩滯由真陰不足,及滯下積氣未盡者,兩種皆不可用。

絡陽一婦人,耽飲無度,多食魚蟹,蓄毒在髒,日夜二三十次,大便膿血雜下,大腸連肛門痛不堪忍,以止血痢藥不效,又以腸風藥則益甚,蓋腸風則有血無膿,如此半年,氣血漸弱,食減肌瘦,服熱藥腹愈痛,血愈下、服冷藥則泄注食減,服溫平藥則病不知,如此期所,垂命待盡,或人教服人參散,一服知,二服減,三服膿血皆定,遂常服之而愈,其方治夾熱下痢,膿血痛甚,多日不瘥,用樗根白皮一兩,人參一兩為末,每服二錢,空心米飲,調服,忌油膩、濕面、青菜、果子、甜物、雞、豬、魚、羊、蒜、薤、等味。

榆皮[編輯]

榆皮,除五淋,通水道,壓丹石,利關節,敷赤腫,能滑胎。皮涎敷癬殺蟲,立瘥。

海桐皮[編輯]

稟木中之陰氣以生,味苦、辛,氣平,無毒。入足太陰、陽明經。專治濕熱內侵,陽明外淫肌肉。

海桐皮,止霍亂,赤白久痢,除疳 疥癬牙蟲,漬酒治風蹶殊功,漬水洗赤眼神效,除風濕之害,理腳膝之痛。

辛夷[編輯]

稟春陽之氣以生,味辛,氣溫,無毒。氣精而香,味薄而散,浮而昇陽也,入手太陰、足陽明經。辛溫升浮之性,能除頭面肌肉皮毛之風邪、風去濕除,外則鬚髮生,內則蟲自去矣。

辛夷,用宜去心去毛,止頭腦風痛面腫,引齒痛眩冒,除身體寒熱,鼻塞有香臭不聞,生鬚髮,殺蟲,禁清涕,通竅,辛溫輕浮,能助清陽之氣,上通於天,故治頭面齒鼻之病也。

合歡[編輯]

稟土氣以生,故味甘,氣平,無毒。入手少陰、足太陰經。心為君主之官,木自調和土,為萬物之母;主養五臟,脾虛則五臟不安。心氣燥急,則遇事拂郁多憂。甘主益脾,脾實則五臟自安,甘可以緩心氣,舒緩則神明自暢而歡樂。無憂覺照圓通所欲咸遂,陰既強而目亦明矣。

合歡,又名交枝樹。采皮及葉,利心志,補陰安五臟,明目,令人事事如欲,時常安樂無憂。

接骨木[編輯]

稟土氣以生,故味甘、苦,氣平,無毒。甘能入脾,養血,故主折傷筋骨,苦涼能除風熱,故可作風癢,浴湯也。《千金方》治打傷瘀血,及產婦惡血,一切血不行,或行不止,並煮汁服,以味甘養血,續絕之中復有苦泄,下行之義耳。

接骨木,又名木蒴 ,專續筋接骨,易起死回生,折傷頻漬酒吞;風癢堪作湯浴,任煮二次,功力一般,產後諸血疾亦驅,女科方藥中屢用。葉主瘧,惟得吐,寒熱竟除,生搗汁飲,大人七葉,小兒三葉。根皮收采亦堪煎服,痰瘧痰飲吐去,水脹水腫利消,見效即停,切勿終劑。又種折傷木,主折傷筋骨殊功,散產傷血痢立效。酒水煎飲,並與前同。

木槿[編輯]

味苦,氣寒,無毒,乃清熱滑利之藥。腸風瀉血濕熱,留中也。痢後作渴,餘熱在經,津液不足也。夜臥少睡,心經蘊熱,虛煩不寧也。皮膚風癢,肺胃虛熱也。苦寒能除,諸熱滑利,能導積滯,故並主之。

木槿,即今栽作籬障者。枝主痢後熱渴,令人得眠。花主瀉痢腸風,澀腸止血。

作湯代茗,風癢漸驅,二者用之。並宜炒過,又川槿皮,擦頑癬,蟲瘡甚效,肉濃而色紅者真。

伏牛花[編輯]

伏牛花,一名隔虎刺花,主生風遍身碎疼,療濕痹四肢攣急,五痔下血堪止,風眩頭痛能驅。

牡荊實[編輯]

感仲夏之氣出土,故其味苦,氣溫,無毒。入足陽明經、厥陰經。其溫能通行散邪,所以為去寒熱止咳逆下肺氣之需也。

牡荊實,有青黃兩種、人藥惟青可用。八月采實曬乾,臨用炒黃研碎,下肺氣止咳逆咽喉,通胃氣除寒熱骨節,通神見鬼,又載仙方,得柏實青葙,療頭風甚驗。葉主腳氣腫滿, 濕瘡霍亂,轉筋無淋血痢。根煎服驅頭面肢體諸風,解肌發汗。又有荊瀝,如取竹瀝同法,薑汁勻服,消痰末如神,治老人中風,失音昏危。小兒發熱驚癇抽搐,氣實能食者宜服,氣虛少食者忌之。

丹溪雲∶虛痰用竹瀝,實痰用荊瀝,二味俱開經絡,行血氣要藥也。

紫葳花[編輯]

稟春氣以生,故味酸,氣微寒,無毒,乃入肝行血之峻藥。故主產乳余疾,及通 瘕血閉,婦人血氣虛者,一概勿施,至於胎前斷不宜用。

紫葳花即凌霄花,主用女科,善調月信,破血祛瘀, 瘕血閉,治血痛要藥,去產乳余疾,散酒破熱風,能去血中伏火,及血熱生風之症,走而不守,虛人忌之。

南燭枝葉[編輯]

稟春升之氣以生,《本經》言∶其味苦,氣平,無毒。然嘗其味多帶微澀,其氣平者,平,即涼也,入心,脾 腎三經。《十劑》去∶澀可去脫。非其味帶澀,則不能止血,非其氣本涼則不以變白。發者血之餘也,顏色者血之華也,血熱則鬢髮早白,而顏枯槁脾弱,則睏倦嗜臥,而氣力不長,腎虛則筋骨軟弱,而行步不前,入心涼血,入脾益氣,入腎益精,其雲輕身長年,令人不飢者,非虛語矣。凡變白之藥,多是氣也。

苦寒有妨胃,謂惟南燭氣味和平,兼能益脾,為修真家所須。子,味甘酸,真功效尤勝枝葉,真變白駐顏輕身,卻老之良藥也。牧童食之止饑渴,亦一驗矣。同旱蓮草、沒食子、地黃、桑椹、枸杞、山茱、首烏、白蒺藜尤為烏鬚髮之聖藥。

南燭枝葉,又名草木之王,又名烏飯樹葉。治大人一切風疾,多采煎湯。小兒誤吞銅錢,單用燒末,堅筋骨健行輕身,皓髮變黑。《上元實經》曰∶「子服草木之王,氣與神通,子食青燭之津,命不復隕,此之謂也。」

蜀椒[編輯]

稟火金之氣,得南方之陽,受西方之陰、故味辛溫大熱,有毒。氣味俱濃,陽也。入手足太陰,兼入手厥陰經,故其主治皆脾、肺二經。外而肌肉皮毛,內而腸胃結滯,得此辛溫,內外俱解矣。其瘕結乳疾者,以能入右腎命門,補元陽相火,則 結自消,療鬼疰蠱毒,殺蟲魚蛇毒者,以其得陽氣之正,能破一切幽暗陰毒矣。外邪散則關節調,內病除則血脈通也。去核及閉口者,微炒出汗,乘熱入竹筒中,搗去裡面黃殼取紅用。

蜀椒,殺鬼疰蠱毒,蟲魚蛇毒,寒濕痹痛,溫中下氣,心腹留飲,宿食瘕結,字乳余疾,耐寒暑,通腠里,除骨節皮膚死肌,療傷寒溫瘧不止。上退兩目翳膜,下驅六腑沉寒。通血脈,開鬼門,仍調關節,堅齒發,暖腰膝,尤縮小便,理風邪,禁咳逆之邪,治噫氣,養中和之氣,消水腫黃膽,止腸 痢紅,不可多食,乏氣失明,口閉者殺人。蜀椒且能行滲道,不行谷道,行水治水腫,定痰喘,劫藥斂汗捷方。葉和艾蔥醋搗爛。罨內外腎吊痛,敷 氣伏梁。又種秦椒。主遍身惡風,散四肢痿痹,治口齒浮腫動搖。喉痹吐逆,調產後腹痛余疾。經閉不通。

按∶川椒,稟火金之氣,性下達命門,益下不衝上,蓋導火歸元。除濕消食,溫脾補腎之劑也。稟南方之陽,故入腎而扶陽益火,受西方之陰,故入肺而止嗽下氣,乃玉衡星之精,善辟疫伏邪,此歲且有椒柏酒也。若陰虛火旺之人,在所大忌。

棕櫚子[編輯]

稟微陽之氣以生,故味苦、澀,氣平,無毒。凡血得熱則行,遇澀則止,且苦能瀉熱,澀可去脫,故主吐衄崩帶。

棕櫚子,九月采子,陰乾入劑,血症宜求,澀腸禁瀉痢,腸風養血,治崩中帶下。

其皮入藥,宜陳年者燒灰湯調,止鼻洪吐衄殊功。塞腸風崩帶立效,赤白痢疾,並堪主治。

楓香脂[編輯]

屬金有火,故味辛、苦,氣平,無毒。入足厥陰,為活血涼血之藥。故主風火相搏,癮疹浮腫,齒癰諸惡瘡之要藥也。

楓香脂,外科敷貼要藥,主風瘙癮疹最捷,退虛浮水氣尤靈,搽齒齦,止齒痛。大楓子去殼,取仁,其味辛苦,辛能散風,苦能殺蟲,燥濕溫熱,能通行經絡,世人用以治大風癘疾,及瘋癬疥癩諸瘡,悉此意耳。然性熱而燥,傷血損陰,不宜多服,用之外治,其殺蟲疥癬之功,不可備述也。

胡桐淚[編輯]

稟地中至陰之氣,而兼水化,故味咸、苦,氣大寒,無毒。氣味俱濃,陰中之陰也。入足陽明經。《經》曰∶熱淫於內,治以咸寒。又曰∶在高者因而越之。故大毒熱心腹煩滿,取吐而效,風蟲齒痛,痰熱瘰 ,非此不除。

胡桐淚,一名木律,口齒治毒門聖藥。瘰 毒仙丹,毒熱腹滿心煩,水和服之取吐,火毒面毒並驅。切勿多服,令吐無休。

沒食子[編輯]

稟春生之氣,兼得西北金木之性,故味苦,氣溫,無毒。金主斂也,大腸屬金,以類相從,故主久痢腸滑,春為發生之令,溫能和脾胃養腠理,故主生肌肉,水為潤下,色黑而象者,益主益血生精,和氣安神,烏髭發也。得溫暖之氣,復兼收斂之功,故為固澀精氣之要藥。

沒食子,即無食子,蟲蝕成孔眼者,勿用。忌犯銅鐵。主益血生精,安神和魄。燒黑灰浴陰毒,合他藥染髭鬚,治潰瘡肌肉不生,主腹冷滑痢不禁,擦牙固齒,夢遺精滑,強陰治痿,助陽生男;稟春生生發之氣,故有功於種玉,兼金水收藏之性,故有功於止澀。

杉材[編輯]

得陽氣而兼金化,故味辛,氣溫,無毒,辛溫開發之性。故能下氣以除心腹脹滿,香港腳沖逆諸痛,其氣芬芳能解漆毒之穢惡也。

杉材,煎服主心腹脹痛,及卒暴心痛殊功,淋洗療風疹癢瘡,並延片漆瘡立效。節煮浸療香港腳腫痛。菌煎吞治心肺卒痛。

紫荊木皮[編輯]

內稟天地清寒之氣,外感南方初陽之氣,故味苦,氣寒,無毒。花木色皆紫,入足厥陰血分,寒勝熱,苦泄結,紫入營,故能活血破血,消腫毒下五淋也。花梗氣味功用並同。《仙傳外科》發背初生,一切癰疽皆治。單用紫荊皮為末,酒調 住,自然撮小,不開並可內服。

紫荊木皮,主破宿血,下五淋,濃煮服之。

烏柏木根皮[編輯]

稟火金之氣以生,故味辛、苦,微溫,有毒。入手足陽明經。與巴豆牽牛大略相似。而為去水破結之需也。脾虛者禁之,故肘後方治二便關閉,三日則殺人,用烏柏東南根白皮,干為末,熱水服二錢。

烏柏木根皮,主暴水 結積聚。

樺木皮[編輯]

生於西北陰寒之地、味苦,性涼、無毒。入手陽明經。苦涼之味,能除濕熱黃疸,乳癰腫痛。

樺木皮,主諸黃膽,濃煮汁飲之,乳癰腫痛,以北來真樺皮,燒存性研末。無灰酒調服錢余,即臥覺即瘥也。

赤檉木[編輯]

赤檉木,一名西湖柳。稟春陽之氣以生,故色青而葉稍帶微赤,凌冬不調,其味甘咸,其性溫而無毒,浮而昇陽也。入足陽明手太陰少陰經,其以解驢馬血入肉發毒者,蓋驢馬性熱多毒,所以剝時熱血入肉,即能致毒,此藥味甘咸。甘得土氣,鹹得水氣,故能入血,解血分之毒,近世又以治痧疹熱毒,不能外出者,用為發散之神藥,蓋諸痛癢瘡瘍,皆屬心火,熱毒熾於肺胃,則發斑疹於肌肉,以肺主皮毛,胃主肌肉也。

此藥正入心肺胃三經,三經毒解,則邪透肌膚,而內熱自消。此皆開發升散,甘咸微溫之功用也。

柳花[編輯]

柳花,貼炙瘡而治濕痹攣急。根理齒痛而漱出疳涎。葉療心腹血痛。枝治風毒癮癢。

水楊[編輯]

水楊葉嫩枝,生於涯 之旁,得水土之陰氣偏多,故味苦氣平無毒。得苦涼之氣,內服可散濕熱赤白痢疾,外浴和暢血凝,氣滯痘瘡。

南藤[編輯]

石南一名鬼目,得庚金之氣,故味辛、苦,氣平,有小毒。陰中陽也。入足厥陰經、足少陰經。得金類之濃者,則能生水,故專入肝腎,則內傷陰衰自起,皮毛自利,而腳弱自健也。女子久服,切切思男者,亦以補腎氣助陽火耳。

南藤。即公丁藤,專治風疼,用漬酒服,排風邪,強腰膝,除痹扶腳弱,補衰起陽性烈,亦可磨吞,令人皓髮變黑。又石南藤生於石上,治腎衰腳弱最宜,療風淫濕痹並效,女人不可久服,犯則切切思男。其實殺蟲毒尤靈。亦逐風痹積聚。

降真香[編輯]

味辛,氣溫,無毒。沉香色黑,故走北方而理腎。檀香色黃,故走中央而理脾。降香色赤,故走南方而理血。若紫黑色者不用。

降真香,乃香中之清烈者也。故能辟一切惡氣不詳,燒之辟天行時氣,宅舍怪異,小兒帶之,辟邪惡氣,入藥以番舶來者色較紅,香氣甜而下辣,用之人藥殊勝。若色深紫者不佳。上部傷瘀血停積,胸膈骨按之痛,或胸脅肋痛,此吐血候也。急以降香刮末入藥,煎服最良。治內傷或怒氣傷肝吐血。用此以代鬱金神效。《名醫錄》雲∶周崇被海寇刃傷,血出不止,筋骨如斷,用花蕊石散不效,軍士李高,用紫金散掩之,血止痛定,明日結痂。如鐵遂愈、且無瘢痕。叩其方,則用紫藤香,瓷瓦刮下研末耳。紫藤香即降香之最佳者,曾救萬人。

山茶花[編輯]

山茶花,得一陽之氣以生,故花開於冬末春初之時。其味甘而微辛,氣平而微寒,色赤而入血分,故主吐血衄血,腸風下血並為末,入童尿及酒,調服。

木綿子[編輯]

木棉子,得地中之陽氣,復感秋金之氣以成。味辛,氣熱,其性有毒。入肝、入腎。祛風濕寒濕之藥也。惟其辛,故能散風邪;惟其熱,故能除寒濕。凡下部有風寒濕邪者,宜之。然而性熱有毒,肝腎虛者不宜用。一切陰虛火熾痿弱,下體無力者咸忌之。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四十一[編輯]

石部[編輯]

丹砂[編輯]

稟地二之火氣以生,兼得乎天七之氣以成,色赤法火,中舍水液,為龍為汞,亦曰陰精。七為陽火之少,故味甘微寒而無毒,蓋指生砂而言也。乃清鎮少陰君火之上藥,辟除鬼魁,百邪之神物,故能通神明,定魂魄,殺鬼魅,辟諸毒。然丹砂為八石之主,故列石部之首。體中含汞,汞味本辛,故能殺諸蟲,殺精魅,宜乎《藥性論》謂其有大毒。若經伏火,及一切烹煉則毒等砒鹵,服之必斃,戒之。水銀從石中進出為石汞,從丹砂中出者為朱襄汞,即丹砂中液也。稟至陰之氣而有汞,或其味辛,其氣寒而有毒,善能殺蟲。其性下走,無停歇,故以之殺諸蟲瘡疥也。然至陰精之故,近男陽陽痿,無氣入耳,能食人腦,至盡人肉,令百節攣縮。外敷尚防其毒之害,內服為害不待言而可知矣。得棗肉人唾同研則散,得鉿則凝,得硫則結,得紫河車則伏,得川椒則收。銀珠乃硫磺同汞升煉而成,其性燥烈,過服能使人齦爛筋攣。其味辛,氣溫有毒,亦能破積滯散結,療癬疥惡瘡殺蟲,不宜服食日久,頑瘡不收者,銀珠一錢,地龍骨即年久鍛石五分,松香五錢為末,香油一兩,化攤紙上,貼之能治濕毒 瘡。水銀粉即輕粉,由煉水銀而咸。其味本辛氣濕無毒,療性與水銀相似,第其體稍輕浮耳。故為流利腸胃,及除熱殺蟲,外治之需,若用服餌,恐汞毒又兼火毒,燥烈腸胃血液耗亡反成痼疾,慎之。久病虛人尤宜切禁。升煉輕粉法。用水銀一兩,白礬二兩,同研至不見星。鋪於鐵器內,以小烏盆覆之,鹽泥封固盆口,以炭火打三炷香,取開則粉升於盆上矣。

丹砂;鎮心養神,安魂定魄,辟邪解毒。主五臟百病,除煩止渴,通調血脈,殺鬼祟精魅,掃疥 瘡瘍。然色赤而應南,離為心經主藥,但系純陰重滯之品,多服久服則虛靈清氣,皆為鎮墮,令人呆悶。若一經火煉,其毒更等於砒矣。根據法 煉取汞,又名水銀,殺五金大毒。和大楓子則殺瘡蟲。佐黃芩丸,則絕胎孕。殺蟲虱有功,下死胎必用。滲入肉內,使人筋攣。若近男陽,陽痿無氣,惟以赤金系莖邊患處,水銀自出,陽便起也。輕粉系汞再升,惟入外科,去風殺蟲,追毒生肌,主通大腸,敷小兒疳痹瘰,殺瘡疥瘡癩。若楊梅瘡初起,或服或點,則毒瓦斯退。伏骨髓,如油入面,莫之能出,迨多年之後,毒發關竅,重者喪生,輕者廢敗。銀硃亦汞燒就,僅殺蟲虱更理疔瘡。

主治(痘疹合參) 丹砂雖雲通血脈,解痘毒,安魂魄,養精明目,然性寒沉墮,凡熱盛狂言者,可用少許,和諸藥以解熱毒。安神切不可多服,蓋心血一涼,則痘毒何由而發?輕粉涼血散瘡毒,止堪合入摻藥,以為痘毒癰疽外治之用。

又秘法,升丹靈藥方。治癰疽惡瘡,楊梅諸瘡,拔毒長肉神驗,水銀一兩,黑鉛七錢,硃砂、雄黃各三錢,白礬、火硝各二兩半。其法先用鉛化開,投水銀凝成餅,入硃砂、雄黃研勻,然後將硝、礬溶化,投前四味末入內,離火急攪,令勻。用陽誠罐盛之,鐵盞蓋口,上架鐵梁,鐵線紮緊。鹽泥固濟,神仙爐內,文武火升煉,盞中時時以水擦之,火漸加以三分為率,每焚官香一炷,則加一分,如是煉三炷官香為度,候冷取開,於盞底刮取,研如飛面,甘草湯飛過三次,入龍腦香少許,點廣瘡上,頻頻以指蘸藥按之,三日自脫,神方也。

靈砂[編輯]

一名二氣砂,系硫汞鍛煉而成。乃水火既濟,二氣交合,奪造化之功,竊陰陽之妙,可以變化五行,升降氣血,為除邪養正扶危救急,五臟百病之靈丹也。味甘溫,無毒,然一時安能資其養神益氣通靈於平日哉!

靈砂,用水銀、硫黃二物,同水火 煉成形。主五臟百病,止煩滿,通血脈,安魂魄,養精神,殺鬼除邪,益氣明目;久服不老,輕身神仙,令人心靈,神明通暢。若飼猿猴、鸚鵡,輒作人語不差。又有養正丹,又名交泰丹,用黑鉛、硃砂、水銀、硫黃炒成,即靈砂意也。其用亦與靈砂略同。

石膏[編輯]

稟金水之正,得天地至清,至寒之氣,故其味辛甘,氣大寒,而無毒。入足陽明,手太陰、少陽經氣分。辛能解肌,甘能緩中,大寒而兼辛甘,故用以外解邪熱於肌表,內清邪熱結氣於三焦,且為緩脾益氣生津止渴之用也。宜入火 紅,置地上出火毒用。

石膏,治食積痰火,胃脘痛甚,並胃熱為病,一切神效。入肺胃三焦,兼之其味辛甘,辛能出汗,解肌上行,而理陽明頭齒作痛,甘則緩脾益氣,生津以止渴消,白虎湯用專清肺胃。但胃弱食不下者,並血虛身發熱者,忌服。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熱極,胃爛發斑,能清胃發痘,止渴生津,然疹家最宜,痘家少用。胃虛寒者,尤宜禁之。

按∶石膏,氣味俱薄,體重而沉,上陰下降,有肅殺而無生長。如不得已而用,須中病即止,勿過投以伐資生之本,故潔古雲∶極能寒胃,令人腸滑,不能食,非有極熱不宜輕用。又曰∶血虛發熱,有類白虎湯症,誤用之不可救也。東垣雲,立夏前多服白虎,必小便不禁,此陽明津液不能上輸,肺之清氣亦復下降。觀此可以知其性矣。

雄黃[編輯]

稟火土之性,得正陽之氣以生,故味辛、苦。氣大溫,有毒。入足陽明、厥陰二經。其主殺精鬼邪氣,及中惡腹痛鬼疰者,蓋以陽明虛,則邪惡宜侵,陰氣勝,則精鬼易憑得陽氣之正者,能破幽暗,所以殺一切鬼邪也。寒熱鼠 ,惡瘡疳痔,死肌疥蟲,瘡諸症,皆濕熱留滯肌肉,侵淫而生蟲,此藥苦辛能燥濕殺蟲,故為瘡家要藥。其主鼻中息肉者,肺氣結也;癖氣者,大腸積滯也;目痛者,肝經受病也;筋骨斷絕者,氣血不續也。辛能散結滯,溫能通行氣血,辛溫相合而殺蟲,故能搜剔百節中大風積聚也。虺蛇陰物,藜蘆陰草,雄黃稟純陽之氣,所以善殺百蟲,蛇虺毒,及解藜蘆毒也。入厥陰功多。亦能化血為水,為消瘀殺蟲殺毒之用。

雄黃,治惡瘡金瘡,寒熱鼠 ,疥蟲 瘡,鼻中息肉。殺精物邪氣百蟲,楊毒疔癬,蛇虺諸毒,及絕筋破骨,積聚痞氣,中惡腹痛鬼疰,小兒肝疳目病,辟邪鎮驚,搜肝氣瀉肝風,消涎積,治邪瘧,筋骨百節中大風,酒癖驚癇,頭風眩暈,及能化腹中瘀血,殺勞疳等蟲;解藜蘆毒,孕佩轉男。然石藥與氣血無情,凡營衛虧損,而成疳勞者,勿服。一雌黃佩之,轉男為女人。入藥專治一切蟲毒惡瘡。

疳積壞眼白翳遮睛者,服之即變紅而障漸退,真神方也。其方用桑白皮五六錢,瓦上焙燥,搗細雄雞硬肝皮一個(即名雞內金),陰乾,瓦上炙黃,搗細入明雄黃錢許,三味和勻,摻雄雞軟肝上,酒釀於銅瓦器內,煮熟,去藥食肝,每日一個,神效。研細末入豬膽內,套指頭上,治天蛇疔毒發於中指。治暑毒瘧痢,百法不效,用雄黃研細末飛九次,節筒盛蒸,七次,再研,蒸餅和丸,如桐子大,每服甘草湯下七丸,日三服,其辭雲∶暑毒在脾,濕氣連腳,不泄則痢,不痢則瘧,獨煉雄黃,蒸餅和藥,別作治療,醫家大錯,此昔人夢中所得之方,試之輒效。《聖惠方》∶傷寒狐惑,蟲食下部,痛癢不止,雄黃半兩,燒於瓶中,熏其下部,《肘後方》∶五屍疰病,發則變痛無常,昏恍沉重,纏結臟腑,上衝心脅,即身中屍鬼接引為害也。雄黃、大蒜各一兩,杵丸彈子大,每熱酒服一丸。《夏氏奇疾方》∶筋肉有蟲,如蟹走於皮下,作聲發小兒啼,為筋肉之化,雄黃雷丸各一兩,為末摻豬肉上炙熟,吃儘自安。《積德堂方》∶廣東惡瘡,雄黃一錢半,杏仁三十粒去皮,輕粉一錢,為末。洗淨,以雄豬膽汁調上,二三日即愈,百發百中,天下第一方也。出武定侯府內,入龍腦少許尤良。

主治(痘疹合參) 開痰治驚,解痘毒,殺百蟲,生長肌肉,兼轉黑陷,摻藥中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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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先天壬癸之氣以生。一者數之始,水者物之初,故曰∶天一生水,水中含生氣,為萬物之先,金丹之母,八石之祖,五金之寶。壬金為清,癸水為濁,清為陽氣,濁為陰質,陽氣為生陰質,有毒,烹煉得宜,是咸丹藥,餌之仙去。生氣之初,味固應甘,潤下之性,無毒可知,蓋以天一至陰之氣,得鎮墮潤下之性,故能復水火既濟,則傷寒熱毒之氣輒消,胃中邪逆之氣頓解。且五行萬物之中,能解一切毒瓦斯者,無過先天生氣上中沖氣,鉛兼有之,故為解諸毒之首藥也。然終是金石之藥,與人氣血無情,《悟慎篇》雲∶非類難為巧也。鉛霜一名鉛白霜,用鉛雜水銀十五分之一,合煉作片,置醋瓮中密封,經久成霜,乃鉛假汞氣交感,固醋以拔其英華所結,道家謂之神符。白雪其味甘酸,氣大寒無毒,以酸寒之味,故能除熱化痰,斂驚酒毒,止渴之需。脾虛胃寒腸滑者禁之。黃丹即鉛熬所成,味辛氣微寒無毒,鉛稟先天癸壬之氣,得火成丹,則又有靈通變化之神,體重而降,故能治胃反吐逆、驚癇癲疾、熱毒金瘡。祛瘀長肉,粉錫二名,胡粉一名,鉛粉一名,官粉系黑鉛鍛煉變黑為白者也。味辛氣寒無毒,體用與粉相似,性善殺蟲,故去伏屍,三蟲鱉瘕,寒能解熱毒,故療惡瘡毒螫,更治小兒久痢成疳,和雞子白服,以糞黑為度,皆以其消積殺蟲止痢也。凡食之大便必黑者,此乃還其本質,所謂色壞還為鉛也。膏摻並用,與黃丹同,但能止入氣分,不能入血分耳。

鉛,鎮心安神,治傷寒毒瓦斯,消渴煩熱,主鬼疰癭瘤,止反胃嘔噦,蛇蠍傷毒,炙熨尤奇。若脾胃虛寒,陽火不足者忌之。熔出者名鉛,灰能治瘰 。鉛霜性冷,亦鉛煉成,止驚悸驅熱,解酒毒消痰,療胸膈悶煩,逐中風痰實,生津止渴,並治吐逆。鉛丹一名黃丹,乃炒鉛所作,外科多用,煎膏敷金瘡,生長肌肉,住痛濕瘡惡瘡,血症瘡,膏藥必需。摻藥亦用,既能解毒散熱,復能除濕生新。入藥治癇疾,收斂神氣,鎮驚安魂,墮痰殺蟲,除毒熱臍,止反胃吐逆。

主治(痘疹合參) 黃丹,除熱鎮心,止痛生肌。痘斑星障入眼,同珍珠、輕粉研末,吹耳,左患吹右,右患吹左,星障漸消神效。鉛粉涼血,生肌、殺三蟲、鱉瘕,療惡瘡毒螫,去伏日墮胎。

赤石脂[編輯]

稟土金之氣,色赤則象火,故味甘、酸、辛,氣大溫,無毒。氣薄味濃,降而能收,陽中陰也。入手陽明大腸,兼入手足少陰經。味澀可以去脫,色赤可以入血,甘溫可以補中,所以為陰分收斂補益及滌除溫熱之用也。

赤石脂,系收斂之劑。火鍛醋淬,研碎,百潰瘍疽,收口長肉,一切來血,止塞歸經,養心氣塞精,住瀉痢除痛。治腸癖 下,崩帶脫肛,取色赤以和暢血脈。且體重而澀,直入下焦,以收斂也。治胞衣不下者,取體質之重,兼辛溫而使惡血化也。故云∶「固腸胃有收斂之能,下胞衣無推盪之峻」。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瘡胃虛瀉痢不止者,權用人丸藥,為去脫收澀之方,宜紅醋淬用之。

寒水石[編輯]

又名凝水石,又名白水石,生於鹵地鹽之精也。稟積陰之氣而成,味辛、咸,氣大寒,無毒。《經》曰∶小熱之氣,涼以和之;大熱之氣,寒以取之。又曰∶熱淫於內,治以咸寒。故大寒微咸之氣,以為軟堅去滯除熱利水之需,然只可暫治有餘邪熱及敷湯火所傷。若虛人虛熱,並宜切禁。

寒水石,卻胃中熱,及五臟伏熱,解巴豆毒,並丹石諸毒傷寒勞復,兼治積聚邪熱,亦除煩渴飲水,胃熱牙痛,水腫,小腹作痛,涼血降火神劑。湯火所傷,敷搽即愈。未潰者,研末油調;已破者,研末干摻。

主治(痘疹合參) 功效同前。

滑石[編輯]

石中之得沖氣者也,故味甘、淡,氣寒,無毒。入足太陽膀胱經,兼入足陽明、手少陰太陽、陽明經。用質之藥也。以滑為性,故利諸竅、通壅滯下垢膩,甘以和胃氣,寒以散積熱。甘寒滑利,以合其用,是為祛暑散熱、利水除濕、消積滯、利下竅之要藥也。

滑石,利六腑之積滯,宜九竅之秘結,解煩渴,分水道,降火清肺,和胃消暑,散結通乳。然有濕便澀者,宜淡滲之。無濕者,宜滋潤之,不可利也。且滑胎滑精,並宜知戒。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熱甚,驚狂譫語,利小便,通九竅,逐六腑滯結,退諸積熱,解心火之毒熱。不可輕用,致成冰伏。

按∶潔古雲∶滑則利竅,不與淡滲藥同。時珍曰∶滑石利竅,不獨小便也。上能利毛腠之竅,下能利精尿之竅,多服使人小便多,精竅滑。脾虛下陷者,尤宜忌之。

磁石[編輯]

即吸鐵石。宜火燒醋淬,研末,水飛用。或醋煮三日夜。生於有鐵處,得金水之氣以生,故味辛、咸,氣寒,無毒。諸藥石皆有毒,獨磁石性稟沖和,無猛悍之氣。味寒色黑,更有補腎益精之功。漬酒優於丸散,石性體重故耳。辛能散結,寒能泄熱,黑而法水,咸而入腎,故為軟堅清熱潤下補腎之用。

磁石,火 照法醋淬,鎮心益腎,除大熱煩滿,去周痹酸痛,綿裹治耳聾,和藥點目瞀,強骨氣,益腎臟,通關節,消癰疽,益精除煩,鼠 癰腫,逐驚癇風邪,祛頸核喉痛,煉水旋飲,合人有妊。若誤吞針,系線服下引上即出。

主治(痘疹合參) 功效同前。痘科用以消痘癰,定驚能除大熱。

代赭石[編輯]

稟土中之陰氣以生,味苦、甘,氣寒,無毒。如雞冠有澤者佳。專入肝,心二經。

以甘寒涼血鎮重解毒之性,則君主虛靈而幽暗自辟,肝氣和平而血熱血瘀之病自除。甘寒則毒化,重降則下胎。壯火即退,少火乃生,既痿之陰,自可復起也。

代赭石,入少陽三焦及厥陰肝經。治女人赤沃漏帶下,暨難產胞衣不來∶療小兒疳積瀉痢,驚癇,並尿血遺尿不禁∶卻賊風蟲毒,殺鬼疰魅精,陰痿不能扶;驚氣入腹可愈,養血氣,除五臟血熱、血痹、血瘀。

主治(痘疹合參) 取其甘寒鎮重,且能解毒涼血,故痘後亦用之。

密陀僧[編輯]

感銀銅之氣而結咸,味咸、辛,氣平,有小毒。以辛散咸軟之性,為去濕熱潰滯之需,治久痢五痔諸症。然此藥難得真者,若銷銀爐底所結,則硝銅之氣所咸,能爛諸物,不可服餌,只可外敷。

密陀僧,擊碎有金色者佳。多入膏藥,禁久痢,治五痔,除白瘢,療諸瘡,敷鼻皺,愈金瘡。桐油調貼,治多骨瘡疽。(多骨瘡,系骨疽,時出細骨。乃母受胎未及一月,與六親骨肉交令,感其精氣,故有多骨之名,以密陀僧末地瀝青調勻,貼之即愈。)

主治(痘疹合參) 治面上痘瘡瘢痕。以此研細水調,夜塗之。明旦洗去則平復矣。

朴硝[編輯]

朴硝乃初次煎成者,故攻逐氣味更烈於芒硝耳。芒硝由朴硝再煎而成。故曰生於補硝。稟天地至陰極寒之氣所生,故味苦辛性大寒。乃太陰之精,以消物為性,故能消五金八石,況五臟之積聚乎!且辛散苦降,咸能軟堅,寒能除熱,何慮積熱諸堅不為推盪消散也。玄明粉由芒硝再煉而咸,其色瑩白,味辛咸性冷,無毒。入手少陰經足厥陰陽明,總以散結軟堅瀉熱,為燥糞結痰宿食之需,較之芒硝力稍緩焉,誠虛弱人所宜也。

朴硝,青白者為佳,黃赤者勿服。諸石藥毒,能化六腑積聚,堪驅潤燥糞,推陳致新,消癰腫排膿散毒,卻天行疫痢,破留血閉藏,傷寒發狂,停痰作痞。凡百實熱。悉可瀉除。又善墮胎,孕婦忌服。

芒硝因再煎煉,傾入盆內結芒。甚消痰癖,能通月經,延發漆瘡可敷。難產子胞可下,洗心肝明目,滌腸胃止痛。風化硝。取輕而不降,治膏梁之家,易化頑痰捷方。玄明粉因陰中有陽,誠老弱人,微驅虛熱妙劑,停痰宿滯神丹。潤燥推陳致新,洗眼消腫明目。

主治(痘疹合參) 朴硝,凡痘初起熱甚,二便秘結,悶煩欲死者,方為酌用,不可輕投。

伏龍肝[編輯]

得火土之氣而成,味甘、辛兼咸,氣溫,無毒。古方治癲狂寐魘卒中邪惡者,以灶有神明可祛幽暗也。主崩中吐血者,以失血過多,中氣必損,甘能補中,溫能調和血脈也。消癰腫毒瓦斯者,辛散咸軟之切也。催生下胞,及小兒夜啼者,取其神明之土,易祛陰滯之邪,復能鎮重下墮也。鐺墨即百草霜,乃釜月中墨也,燒雜草者,名百草霜。

甘性更良,《本經》無氣味。觀其所主,與伏龍肝相似。凡血遇黑即止,蟲毒惡氣得辛溫即散,故《本經》主蟲毒、中惡、吐血、血暈。以酒或水或醋,細研溫服。亦塗金瘡,生肌止血也。

伏龍肝,即灶中對釜底心之黃土,取十來年陳久色褐者良,醋調或蒜搗泥。塗消壅腫毒瓦斯。和水敷劑勤換,辟除時疫安胎,中風不語,心煩崩中吐血,咳逆去濕消腫。尿血遺精,腸風反胃,鼻衄帶下,催生下胞,小兒夜啼,並用極細,調水服之。百草霜,血部要劑,因黑勝紅。主蟲毒中惡,血暈吐血,血痢便赤∶塗金瘡,生肌止血,面瘡勿塗,入肉如印。

主治(痘疹合參) 消痘癰腫,兼止吐瀉。百草霜惟痘中赤痢,亦用入丸散。

青礞石[編輯]

稟石中剛猛之性,味辛、咸、氣平,無毒。體重而降,辛主散結,咸主軟堅,重主墮下,故《本經)所主諸症皆出一貫也。

青礞石,婦人積年食 ,攻刺心腹,小兒熱結,頑痰驚癇,喘急墮痰,消食,故入滾痰丸,用為平肝破滯,驚熱痰壅之神劑。痰見青礞,即化為水。但脾虛氣弱者忌之。

玉屑[編輯]

玉屑研細極,免人淋壅,然不若以消化作水者尤佳。主解渴咽喉,除熱胃脘,潤心神,能明目,助音聲,止喘息;久服勿已,耐老輕身。然稟純陽之精,凡酒色不戒者輕服,似以火濟火,為害匪輕。

瑪瑙[編輯]

瑪瑙,玉之屬也。寒而帶辛,故能辟惡及熨目赤爛也。珊瑚得水中之陰氣以生,味甘,氣平,無毒,性主消散,故點目中去膚翳。更消宿血,故吹鼻中止鼻衄也。

瑪瑙,辟惡精邪、熨目赤爛。珊瑚中多細孔,刺則汁流,以金投之,為金漿,以玉投之,為玉髓,得飲之者,可致長生。主治消宿血,去目翳,止鼻衄。

雲母[編輯]

其味甘,其氣平,無毒。色白而主肺,此石藥中溫良之品也。以其法金,故主肌表,以其甘平鎮墮、能使火下而水上,得既濟之象,故五臟安,子精益續絕補中,輕身明目。陽起石即雲母根,稟純陽之氣以生,味咸氣溫無毒。《圖經》所載,齊州陽起山,其山常有暖氣,雖盛冬大雪遍境,此山獨無,蓋起石熏蒸也。其為氣之溫暖,可知矣。以咸溫之性,專入右腎命門,補助陽氣,並除積寒宿血留滯下焦之聖藥。雲頭兩腳鷺鷥毛輕鬆如野狼牙者佳。

雲母,務須照法精製,不可輕餌。主身皮死肌,中風寒熱。如在車船上,治赤白痢疾,及婦人帶下崩中。安五臟,益子精,除邪氣,耐寒暑,治遍身瘙癢,敷一切痛瘡,堅肌續絕補中,五勞七傷虛損,明目下氣,悅色延年。陽起石,治腎氣乏絕陰痿,破血瘕積凝腹痛,去男子陰囊濕癢,驅婦人五臟寒邪,崩中漏下,補不足。令人有子,去臭汗水腫能消。

禹餘糧[編輯]

禹餘糧,療血閉 瘕,赤白漏下,除寒熱煩滿,咳逆邪傷。

紫石英[編輯]

得土中之陽氣以生,故味甘辛氣溫無毒,入手少陰、手厥陰、足厥陰經。以甘溫辛散之功,復得鎮墮之力,所謂重以去怯。乃得去諸病,資化育上,補心氣下填下焦,驚悸定而魂魄安矣。

紫石英,稟南方之色,功專血分。婦人子戶風寒,經十年不孕,療男子寒熱邪氣,致咳逆異常,定驚悸,且補心虛,填下焦,尤安魂魄,又散癰腫,姜醋煎調。白石英治咳逆,胸膈久寒,理消渴,陰痿不足,利氣除風痹,下氣利小便,療肺痿肺癰,止吐膿吐血。

空青[編輯]

感銅之精氣而結,味甘、酸,氣大寒,無毒。甘寒能除積熱,兼之以酸,則火自斂矣。且得金氣,可以平肝而主目盲,蓋多怒則火起於肝,水虛則火起於腎,故生內外翳障,令肝平火熄目自明矣。

空青,生有銅處所,能化銅鐵鉛錫作金。專治赤腫青盲,回明去暗,其漿為點眼仙丹,殼亦磨翳要藥,有雲「不怕人間多瞎眼,只愁世上無空青」。綠青,畫者多求。

有青白花紋,吐風痰甚捷。

石膽[編輯]

石膽,即翠膽礬。治鼠痿惡瘡,並喉鵝毒,療崩中下血,及陰蝕瘡,吐風痰,除癇,殺蟲 堅齒。

石硫磺[編輯]

稟火氣以生,故味酸、咸,大熱,有毒。氣味俱濃,純陽之物也。入手厥陰經,以咸溫之性,故能軟堅溫中,去濕殺蟲,壯陽之需。然石性本悍,況硫更燥烈而酷酷,徒知捷於回陽而不知貽害亦甚,止宜外治瘡疥,若內修服餌,宜慎之。

石硫黃,火熔傾水,制過可餌。系至陽之精,能化五陰奇物,補命門真火,壯興陽道,下焦虛冷,元氣將絕者殊功。禁止寒瀉。脾胃衰微,陰毒傷寒,垂命欲死者立效。主婦人陰腫疽痔,下部 瘡,冷癖在脅,咳逆上氣,塞痔血,殺疥蟲,堅筋骨,除禿髮,心腹 癖,腳膝冷痛,老人風秘能通,陽氣暴絕能挽,仍除格拒之寒,亦有將軍之號。功能破邪歸正,返滯還清,趕出陽精,化陰魄而生魂也。中病便已,過劑不宜。

按∶硫磺,純陽之精,能補真火,可救顛危,烏須黑髮,真可延年。然制煉得宜,且淫房斷絕者宜之,否則,殆禍不淺。

石鐘乳[編輯]

稟石之氣而生,味甘、辛,氣大溫,無毒。得火則有大毒,宜入銀器內,水煮二日,研末水飛過用。性溫而鎮墮,使氣得歸元,故主咳逆上氣也。以辛溫之力,故能通百節利九竅,下乳汁者也。其療腳弱冷痛者,亦陽氣下行之驗也。然石藥之性悍,雖有補益,令陽氣暴充,飲食倍進,昧者得此肆淫,則精竭火炎發為癰疽,淋濁禍不淺矣,長年之說,匆輕試也。

石鐘乳,即鵝管石。主咳逆上氣,腳弱冷痛,安五臟,百節能通,下乳汁九竅並利,補下焦虛滑,遺精壯元陽,更益陽事,通聲明目,寒嗽尤宜。

焚香透膈散[編輯]

治一切勞嗽胸膈痞滿,用鵝管石、雄黃佛耳草、款冬花等分,為末。每用一錢,安香爐上焚之,以筒吸煙入喉中,日二次。

井泉石[編輯]

井泉石解心臟熱結最良,止肺經熱嗽亦妙。得大黃、梔子,治眼瞼暴發腫浮。得決明、菊花,療眼疳驟生翳膜。總主諸熱,別無所能。

花蕊石[編輯]

又名花乳石。《本經》無氣味詳其所主,應凡味酸、辛,氣溫之藥,其功專於止血,能使血化為水。婦人血暈惡血上升也,消化惡血則暈自止也。以酸斂之氣,復能化瘀血,故敷一切金瘡,及打撲傷損。狗咬至死者,急銼為末,摻處其血化為黃水即治,更不疼痛。如內損血入臟腑,熱童便入酒少許,熱調錢余立效。敷則生用,服則 之。

花蕊石,治血症神效。凡五內崩損,噴血出非斗者,用以 存性,研極細末,食後調服三錢,甚者五錢。男子以童便摻半酒。女子以童便摻半醋,多服體即疏通,瘀血化為黃水,誠為劫藥,止後隨以濃獨參湯,或童便參湯補之。金瘡血流,敷即合口,產後血暈,舐下即安。過用損血,不可不謹。

礬石[編輯]

白礬,味酸氣寒而無毒,其性燥急救澀,解毒除熱墮濁,治一切濕熱所生之病,及為收澀之用也。綠礬惟主瘡;黑礬止染皓髮。

白礬,去息肉鼻竅中,除痼熱骨髓內,劫喉痹,止目痛,禁瀉痢,塞齒痛,洗脫肛陰挺,理疥癬濕淫。稀涎散,同皂莢研服吐風痰;通竅神方,蠟礬丸,和蜜蠟丸,吞平癰腫,護膜要劑。久服損心肺傷骨。

按∶白礬之用有四∶吐風熱痰涎,取其酸苦涌泄也。諸血脫肛陰挺瘡瘍,取其酸澀而收也。治風痰泄痢崩帶,取其收而燥濕也。喉痹癰疽,蛇傷蟲毒,取其解毒也。然以酸澀為事成功。非與氣血有情卻病,即《悟真篇》雲∶「非類難為巧是也。」暫資症治,多服損心肺傷骨。

綠礬,一名皂礬,又名青礬, 赤醋淬為礬紅。氣味所稟,與白礬同。其酸涌澀收,燥濕解毒,化涎之功,亦與白礬相似,而力差緩。《本經》主喉痹者,酸涌化涎之功也。HT 牙口瘡,惡瘡疥癬者,燥濕除熱解毒之功也。腸風瀉血者,消散濕熱之後,復有收澀之功也。然而,諸治之外,又善消積滯,凡腹中堅肉積諸藥不能化者,以礬紅同健脾消食藥為丸投之輒消,胃弱人不宜多用。服此者終身忌食蕎麥,犯之立斃。

石蟹[編輯]

石蟹,點目中生翳腫痛,解腹內中毒蠱脹,平癰掃疹,催生落胎。石蛇,解金石毒良。石燕,水煮汁服,治淋有功。若婦人產難,兩手各握一枚,立驗。病者消渴,同水牛鼻煮飲即愈。石蠶,破石淋血結,主金瘡生肌。

無名異[編輯]

稟地中陰水之氣以生,故味甘、咸、微寒,無毒。咸能入血,甘能補血,寒能補熱,所以入血分以治金瘡癰腫之患也。

無名異,治金瘡折損,用之以醋摩塗,去瘀止痛,生肌長肉。

金屑[編輯]

稟西方剛利之性,故味辛,平,有毒。善能治木平肝而降,亦能鎮心辟邪而安,故為利驚氣、散風熱、安魂魄、鎮心平肝之用。然質重性剛,服之傷肌損骨。故古今以難求死者,服金一二錢,則腹剜心痛腸胃如裂而斃。惟作箔用乃無傷耳。

金屑,除邪殺毒,卻熱驅煩,安魂魄,養心神,和血脈。禁癲疾狂走,止驚悸風癇。幼科鎮心丸,衣以金箔,飾即平肝,以治風,復鎮心以除熱。金星石,治肺損咳嗽吐紅。

銀屑[編輯]

銀屑,除譫語恍惚不睡,止熱狂驚悸發癇,定志養神,鎮心明目,安五臟,辟諸邪。銀星石,治法與金星石同。銀膏,系錫箔、銀箔、水銀,三物合者,專治心虛健忘,補齒缺落。

銅青[編輯]

銅稟土中陰氣以生,青則其英華秀出於外所結,然必仗咸酸之味而成。故味苦、酸、澀,氣寒,無毒。酸入肝而能斂。所以合金瘡止血。苦寒能除風熱,所以去膚赤息肉。苦能泄結,所以又主氣心痛吐風痰也。

銅青,乃銅之精華。治婦人血氣心痛,洗眼目風熱腫痛,斂金瘡,吐風痰,去膚赤除息肉,喉痹口瘡並資,神效。

赤銅屑[編輯]

味苦、辛,微毒,亦能接骨理傷,功用與自然銅相等,第其性有毒耳。《本經》主賊風反折者,風氣通於肝,肝屬木,金能平之故也。其力能焊人骨,凡六畜有損,細研酒服,直入骨損處,六畜死後取骨視之,猶有焊痕可驗。定州崔務墮馬折足,醫者取銅末和酒服之遂瘥,及亡後十年改葬視其脛骨折處,猶有銅束之也。但打熟銅不堪用。

赤銅屑,主賊風反折,燒赤銅,五斤、納酒二斗中,百遍服之。

自然銅[編輯]

稟土金之氣以生,故味辛,平,無毒。產於有銅山中,採得方圓不定,其色青黃如銅,不從礦煉,故號自然銅,入藥火 醋淬七次,研細,水飛過,用乃入血行血,續筋接骨之神藥也。凡折傷則血瘀而作痛,辛能散瘀滯之血,破積聚之氣,則痛止而傷自和也,故主消瘀血排膿。續筋骨,並治產後血邪,止驚悸而安心,以酒磨服者,可謂悉其用矣。昔有人以自然銅飼折翅胡雁,後遂飛去。今人打撲損傷,研細水飛過,同當歸、沒藥各半錢,以酒調服,仍以手摩疼處,實時見效。又有同乳香、沒藥、 蟲五銖,古錢、麻皮灰、血竭、胎骨作丸,煎當歸、地黃、續斷、牛膝、牡丹皮、紅花,濃湯送下,治跌扑損傷,或金刃傷骨斷筋者最效。但中病即已,不可過服,以其有火金之毒,有病病當之,病減恐真氣走散耳。

自然銅,療跌損,接骨續筋,折傷散血止痛。火 醋淬,熱酒調服,立建奇功。然治產後,恐血氣大虛,非金石藥所宜。

古文錢[編輯]

金毒火毒悉去,味辛,氣涼,無毒。辛涼能散風熱,故治目赤翳障。婦人生產橫逆者,血氣壅塞道路不開也;心腹痛者,亦氣血結聚也;月膈者月事不來,胞脈閉也;五淋者,沖任熱壅也;跌扑損傷者,氣血受傷凝滯也。此藥能走下焦陰分,散凝滯之氣血,開壅塞之道路,則諸症無不治矣。

古文錢,鹽滷浸用,療風赤眼,去翳障明目。火 醋淬,用治婦人橫逆產,心腹疼,月膈五淋。

生鐵[編輯]

鐵鏽,一名鐵衣。得金氣之英華,故味辛、苦,性寒。惡瘡疥癬,濕熱所生,蜘蛛蟲咬毒瓦斯傷血,辛苦能除濕熱,寒能解熱毒瓦斯,故主之也。更敷疔瘡神效,蓋疔腫所成,未有不由肝經風熱,此藥屬金能平木也。鐵落,味辛、甘,氣平,無毒。本出於鐵,不離金象,取體重降下,火性外散之象,更能平肝除熱,由胸膈以及皮膚,諸溫熱諸瘡瘍為患也。

生鐵,須 過,粗赤汁,復燒紅,或酒或水煎。脫肛及熊虎咬傷,取湯日洗。被打致血凝骨節,用酒時嘗。耳聾亦可服,更塞磁石於耳,方效。熟鐵煮汁下咽,堅肌耐痛。鋼鐵去胸膈痞積食停,主金瘡煩滿熱中。鐵落即燒赤砧上打落皮屑,煎服治諸瘡毒瓦斯。 在皮膚,除胸膈熱氣,止煩定狂。鐵精, 灶中飛出如塵,紫色輕虛者妙。人劑療驚悸,心神不足,小兒風癇症宜。鐵漿,系鐵久浸水,自浮青末,飲下解諸毒入腹,由虎蛇犬齧傷,主癲癇發狂,鎮心氣退熱。鐵鏽,着濕即有,蜘蛛等傷,醋磨敷愈,惡瘡疥癬,油調塗痊。鐵華粉,去百病,安心神,堅骨髓,強志力,卻風邪養氣血,延年烏鬚髮,耐老。若為丸散,須和棗膏。針砂,系作針者磨末,堪治黃胖,務釅醋浸透煮干。鑰匙,治婦人血噤失音,姜醋尿煮服。刀刃,主蛇虺咬毒入腹,地漿水磨吞。鋸,浸酒,治誤吞竹木入喉。斧,淬酒,治婦人難產不下。秤錘拉鐵,並去賊風用之。燒紅淬酒頓飲。

砒霜[編輯]

系砒黃飛煉而成,砒黃即已有毒,復兼火氣, 煉則毒愈甚,故味苦、酸,氣大熱,性大毒也。初燒霜時,人立上風十餘丈外,其下風所近草木皆死。毒鼠鼠死,貓犬食之亦死。人至之一錢立斃。苦酒服及燒酒服,則腸胃腐爛,傾刻殺人,雖綠豆、冷水亦無解矣。奈何以必死之藥,治不死之病,惟膠痰牢固為哮為瘧,不得已藉此酸苦涌泄吐之,及殺蟲、枯痔外敷之用。

砒霜,所畏釅醋、冷水、綠豆、羊血。中毒腹中,得一味即解。截瘧除哮,膈上風痰可吐。潰堅磨積,腹內宿食能消。

硼砂[編輯]

一名鵬砂。探取煎淋而結,亦如硝石,鹵砂之類。味苦、辛、咸,氣暖,無毒,色白而體輕,能解上焦胸隔肺分之痰熱。辛能散苦、能泄;咸能軟,故治口瘡喉痹及消肉障翳,並堪吹點甚效。

硼砂,治喉痹腫痛要藥,去膈上痰熱捷方。去 肉,消障翳,性能柔五金,消克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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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鹵液所結。稟陰毒之氣,舍陽毒之精,其味極咸、極苦、極辛,氣溫,有大毒。能消五金八石,腐人腸胃,性毒猛烈,故為爛胎、去惡肉宿冷、積聚結血、 肉息肉、頑痰咳嗽之需。然大熱有毒之物,庖人煮硬肉難燉,入鹵少許即爛,其烈可知。一名狄鹽,一名北庭砂,一名氣砂,一名透骨將軍。如中其毒者,以生綠豆研汁服,解之。凡用水飛去塵穢,入瓷器中重湯煮干。

砂,主宿冷積聚,破結血爛胎。逐頑痰咳嗽,去惡肉生肌。因多爛肉之功毒,每為外科要藥。腫毒資,破口去,血潰癰仗,剔腐生肌,除翳膜,明雙睛,《經》又雲∶生食之,化人心為血。倘中毒,研綠豆汁解之。

食鹽[編輯]

稟水氣以生。《洪範》∶潤下作咸。《素間》謂∶水生咸。此鹽之根源也。寒咸無毒,氣薄味濃,陰也,降也。入足少陰,也入手少陰、足陽明、手太陰、陽明經,為清熱除濕解毒軟堅潤下之劑也。戎鹽一名青鹽,一名胡鹽,稟水中至陰之氣凝結而成,不經煎煉。生於涯 之陰,其味咸,氣寒無毒,入手足少陰經。《經》曰∶「熱淫於內,治以咸寒」,以咸寒之味,故能助水益精、除熱止痛、軟堅破結、明目擦牙之用。

青鹽一斤,槐枝半斤,水四碗煎汁二碗,煮鹽至干,炒研,日用措齒洗目最妙。太陰玄精石,出於鹽滷之地,及至陰之精,凝結而成,故其形皆六出,象老陰之數也。其色青白,龜背者良。味鹽,氣溫,無毒,以咸軟溫散潤下之性,故為積聚濕痹頭痛,漏下益精之需。

食鹽,炒化湯中,堪洗下部 瘡,能吐中焦痰癖,蘇心腹卒痛,塞齒縫來紅,洗目可除風淫暴赤之邪,探吐以療霍亂絞腸之患,驅蚯蚓毒傷,殺鬼蟲邪疰。少用引藥入腎,過多喜咳傷金,走血損筋,黑膚失色,或引痰生,或凝血脈,或助水邪,所謂過食鹽能傷腎也。水腫咳嗽病患須全禁忌勿服,故西北人,不耐咸,少病多壽;東南人嗜鹽少壽多病。修養家以淡食能多補耳。

戎鹽,一名青鹽。益氣去氣蠱,明目卻目疼,止吐衄血,堅筋骨節,助水髒,益精氣,除邪熱,心腹作痛,去五臟 結積聚。外洗風眼爛弦,內擦風熱牙痛。

玄精石,止頭疼,益精氣心腹積聚,冷氣能逐,風冷邪氣濕痹可除,理男子陰症傷寒,止婦人痼冷漏下。

諸水[編輯]

得一所生之數,為萬物生化之源,然處地土高下遠近不同,在節候消長寒熱不一,而性之溫涼補瀉因亦弄焉。列於石部者,以水之凝成處即為土、為石也。

長流水與千里水同,取來遠流長之意。手足四末之疾非此莫攻。順流水,與朝東水類,取直下無礙之名。大小便滯留,用斯即利。逆流水,即回瀾倒逆上流。堪吐上焦胸膈風痰。急流水,系峻灘急趨下水,可去下體腿胯濕痛。井華水,汲在早晨。補陰虛且清頭目,蓋緣天一真氣浮結水面而未開。山骨水,覓於長夏。退時疫,且卻瘟 ,乃因夏至陰生,起於地底而極冷。半天河水,積諸竹木管中,即上池之水是也。質極清潔而不濁,堪煉丹藥,欲成仙者須求。菊英水,出於菊花多處。氣正馨香而最甘,可烹芽茗,望長壽者宜啜。春雨水,立春日以器迎接空中。氣稟春升而生發,凡中氣不足,清氣不升,即年壯未嗣人,煎服極妙。秋露水,秋分時,以物拂諸草上。性稟秋霜而肅清,治勞蟲傳屍,疳蟲作脹,並年染祟者,取飲最佳。臘雪水,瓮貯掘地埋藏。性酷寒,治春夏時行疫毒。無根水,凹處積留,不見流動者是扶脾青果有神功。一雲∶飲澤中停水,令人生瘕病。甘爛水,用流水盛器內,以飄揚萬遍,或擊起珠子泡,又名勞水。水性咸而重,勞之則甘而輕,仲景用取煮藥,治霍亂傷寒勞傷,及入膀胱奔豚氣用之殊勝。取益中州,而不直下,且不助腎氣,而專益脾胃也。新汲水,系井泉新汲,不經缸瓮者。養心神,誠獲奇效,夏水大寒,去熱除煩,暑月宜之。但與氣候相反,入腹冷熱相激,臨時爽快,久當成疾,止可隱映飲食耳。熱湯,須百沸過。若半沸者飲之病脹。陰陽水,沸湯,井水各半和服,治霍亂吐瀉神功。梅雨水,洗癬疥,滅瘢痕,入醬令易熟,沾衣服便腐,浣垢功如灰汁有異他水。方諸水,方諸大蚌也。向月取之,得二三合,亦如朝露又名明水,得至陰之精華,故甘寒能明目定心,及止渴煩湎熱也。

豬槽水,治諸蟲毒蛇咬,可以浸瘡,洗碗水,主惡瘡久不瘥者,煎沸,以鹽投中洗之立效。地漿,系掘地作坑,以水沃其中,攪令濁,俄頃,澄清服之。取水土之性甘寒,以解中諸百毒,蓋土為萬物之母,諸毒遇土則化也,故諸惡毒能解,煩熱能驅。中毒砒霜,中暑霍亂不吐不利,脹痛欲死,連飲並療,有山中毒蕈誤食必死,又楓樹蕈,誤食之令人笑不止,惟飲地漿,皆瘥,余藥不能求也。

諸土[編輯]

黃土,(三尺以上曰糞,三尺以下曰土,凡用當去上惡物,勿令入客水。)土為萬物之母,黃乃中央正色,在人臟腑則脾胃應之,故萬物非土不生,人身五臟六腑非脾胃無以養,是以黃土入藥,治瀉痢冷熱赤白,腹中熱毒,絞結痛者,取其補助戊己之功也。味甘而氣和,故能安和脾胃止下血,即解諸藥毒,諸內毒,合口椒毒,野菌毒,蓋諸毒遇土即化也。東壁塵土,百餘年者即佳,得太陽真火之氣,故氣溫味甘,土性可以扶脾,藉火更可生土,故為扶脾益胃虛寒滑泄,下部濕瘡,中暑霍亂,脫肛暑瘧,除濕斂瘡,並堪資治,和白朮炒專止注瀉,同蜆殼研,能敷痘瘡,點翳浸目中摩癬發身上,治春月寒熱溫瘧,去下部痔漏脫肛,故鞋底土,取自己穿者良,研水吞適他方不服水土立效。鑄鐘黃土,研酒服,卒心痛,疰忤惡氣殊功。鼠壤土,主中風中毒攣痛,曰曝干用。車輦土,治小初生,無膚赤色,因受胎,未得土氣,取碾服之,三日後膚生良驗。胡燕窩土,胡燕即玄烏,春分後至窠,取四方濕土為之,故氣味甘寒,凡諸痛癢瘡瘍,皆屬心火。而甘寒最解火毒,且土性又能化一切毒也,治風瘙痒疹 癢,水調濕敷,入回燕膏,貼瘰最效。回燕者,朝北燕窩土也。

井底砂,砂即泥也。稟地中至陰之氣,味甘而大寒者也,故《本經》主湯火燒瘡用,又能療妊娠熱病,取敷心下臍及丹田,可護胎無失。蚯蚓泥,味甘氣寒無毒,主赤白久熱下痢,用一升炒煙至盡,沃汁半升,濾淨飲之即愈,以其甘寒之氣,則腸胃濕熱自除矣。外塗小兒陰囊腫痛,及傳熱毒瘡腫蛇犬咬傷,皆取土有化毒之功,蚓有味咸軟堅、消瘀散結之力,韭地土者更佳,亦此義耳。

糞坑底泥,大寒無毒,以純陰大寒之性,故專治大熱,留結之瘡,凡發背諸惡瘡陰乾為末,新水調敷,其痛立止。諸惡疔腫,同蟬蛻全蠍等分,搗作錢大,香油煎滾溫服,以滓敷瘡四周,疔自出也。煙膠即熏 牛皮灶上黑土,味辛苦氣微溫,辛能散風,苦能燥濕,殺蟲,故主頭瘡白禿疥瘡風癬,癢痛流水也。取 牛皮灶岸煙膏為末,麻油調塗,或入輕粉少許最佳。

鍛石[編輯]

系燒青石而成,故味辛氣溫,《本經》不言其毒,觀所主皆不入之,其為毒可知也。火氣未散,性能灼物,故主去黑子息肉,及墮眉也。其主疽瘍疥瘙,熱氣惡瘡,癩疾死肌,髓骨疽者,皆風熱毒瓦斯浸淫於骨肉皮膚之間,辛溫能散,且能蝕去惡肉,而生新肌,故為諸瘡腫毒要藥。古方多用合白草,團末,治金瘡殊勝者,以其性能堅物、使不腐壞,且血見鍛石即止,而百草又能活血涼血也。

鍛石,風化自裂者良,熱氣惡瘡,癩疾死肌,能墮眉殺痔蟲,去息肉,療骨疽。納黃牛膽陰乾,敷刀斧傷止血,和白糯米蒸透,點疣痣子去根,同諸灰淋汁熬膏,決腫毒,破頭開口,產婦陰不合,煎水洗即收,造酒味酸,投少許即解,墮胎甚捷,辟蟲尤靈。古墓中鍛石,名地龍骨,火毒已出,燥性大減,得土氣即深,解諸毒更捷,故主頑瘡瘡,膿水淋漓,及斂諸瘡口尤效。船油灰,名水龍骨,得油性之潤,復得水氣之陰。故主金瘡跌扑損傷,及諸瘡 血風 瘡也。

[編輯]

墨味辛,止血果捷,因黑勝紅,天行熱毒,鼻衄下血數升,水磨滴入,產後血暈,崩中卒暴,來紅醋磨服之,游絲纏眼中,磨雞血速點,客忤中腹內,磨地漿汁吞,下死胎,而逐胎衣,合金瘡以生膚肉、止血以苦酒,或韭汁送下,消癰用豬膽。或釅醋調塗,內有鹿角膠,非 紅不可用。

梁上塵[編輯]

又名烏龍尾,倒掛塵。乃空中煙氣結成。味辛而苦,辛主散結,苦主泄熱,故治腹痛噎膈,傷寒陽毒中惡也。體輕而上騰,故入肺而治喉痹,味辛而清熱,色黑而入血,故主鼻衄頭上軟瘡也。

梁上塵,須遠煙火處所,篩過方用,中惡卒來,鼻衄,流滴不已者殊功,傷寒陽毒發斑,煩渴倍常者立效。主腹內疼噎,消頭上軟瘡,喉痹乳蛾吹點皆妙。喉痹乳蛾,烏龍尾、枯礬、豬牙皂莢,以鹽炒黃等分,為末,或吹或點皆妙。

老屋塵煤,治齒齦腫出血,故茅屋上塵,多年咳嗽可除。

麥飯石[編輯]

出自蘇頌《圖經》附於姜石條下。《本草經疏》載之。

麥飯石,治發背瘡毒神效,取此石碎如棋子大,炭火燒赤,投米醋中,浸之良久,又燒又浸。如此十次,研末極細,如飛塵,鹿角一枝,連腦骨者,二三寸截之,炭火燒,令煙盡,即曰斂末,與石末等份,鹿角倍之,用三年米醋,入銀石器內,煎令魚目沸,即下前藥,不住手攪,熬一二時,稀稠得所,傾出待冷,以鵝翎拂膏於腫上。四圍赤處,中留腫頭泄氣。如未膿即內消,已作頭即撮小,已潰即排膿,若病久肌肉爛,落出見筋骨者,即塗細布上貼之。干即易,逐日瘡收斂口,但中膈不穴者,即無不瘥。已潰者,用時先以豬蹄湯,洗去膿血。挹干然後上藥,其瘡切忌手觸動嫩肉,仍不可以口吹陰風及腋氣、月經孕婦見之,合藥時,亦忌此等。初時一日一換,十日後二日一換,此藥要極細,方有效,若不細,塗之即痛也。 久亦無效,臨用方鍛, 過即研,細若飛塵,一二兩可治一癰疽矣。

石鹼[編輯]

出山東濟寧,大同諸處,彼人采蒿蓼之屬,開窯凌水漉起曬乾,燒灰以原水淋汁,每百斤入粉面一二斤,則凝定如石連,世貨之。

石鹼、味辛苦澀,氣溫微毒,性能除垢膩,磨積塊,過服能損人,同鍛石桑鹵,透肌肉潰癰,消瘀肉瘰 ,點痣 疣贅,今人用以浣衣,然鹼乃軟堅消積之物,食之使人瀉泄,以其陰濕之性潤下,軟堅透肉,故於腸胃非宜也。

爐甘石[編輯]

爐甘石,受金氣而結,味甘辛帶澀,氣溫無毒,甘溫能通暢血脈,則腫毒散,血自止,肌肉生也。辛溫能散風熱,性澀則鹵粘物,故能除翳而點目翳,去口中赤爛目翳也。有用以治下疳陰瘡者,亦此義耳。治一切目疾,真爐甘石半斤用黃連四兩,銼碎,入銀石器內,水二碗煮二伏時,去黃連,以甘石為未,入龍腦香二錢半,研勻罐收,每點少許,頻用取效。一方治下疳陰瘡,爐甘石( ,醋淬七次)一兩,孩兒茶三錢,為末,麻油調敷立效。

浮石[編輯]

名海石,味咸、平、無毒、乃水沫結成,體質輕,故入肺經,氣味咸寒,故為軟堅潤下之用。

浮石,清金降火、止濁治淋,積塊老痰,癭瘤結核,並堪祛治。蓋石性沉而反浮,象肺金也,水沫聚而凝成,象痰結也。且味咸而軟堅得水性而潤下,故專走肺經,善治一切痰結諸病。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四十二[編輯]

谷部[編輯]

粳米[編輯]

即常食之米也。感天地沖和之氣,得造化生育之功,為谷中之長,人相賴以為命者也。《經》曰∶安谷則昌,絕谷則亡。仲景曰∶人受氣於水谷,以養神水,谷盡而神去。自上古聖人樹藝至今,不可一日無此也。稟土德之正,其味甘、淡,性平,無毒。雖專主脾胃,而五臟生氣血脈精髓因之以充溢,周身筋骨肌肉皮膚固之而強健。

《本經》∶益氣止煩,止泄,特其餘事耳。入白虎湯,治作勞人傷寒發熱,虛羸少氣,氣逆上沖欲吐。入桃花湯,治少陰病下痢膿血,或腹滿下如魚腦者。粳米一升,赤石脂一斤(一半全一半末),乾薑一兩以水七升,煮米令熟,去滓,溫服七合,納赤石脂末方寸,七日三服,若一服愈,余勿服。《聖濟方》∶小兒出生無皮,色赤,但有紅筋,乃受胎未足也。用早白米粉,撲之肌膚,自生。《千金方》∶嗜食生米成瘕,用白米五合,雞屎白一升,同炒焦為末,水一升。頓服,少時吐出瘕如米汁或白沫淡水乃愈也。

米,即稻芽也。味甘,氣溫,無毒。具生化之性,故為消食健脾開胃和中之要藥。

粳米,益氣填滿中焦,止瀉平和五臟。合芡實煮粥,明目強志,益精入心肺二經,拯病煎湯尚白,充飧為飯須熟,藥中每用取甘以補正氣,益不足。陳年米,尤易消化,善調脾胃,止瀉痢,渴煩,開胃進食健脾。更卻胃熱。谷芽,消食,與麥芽同等。溫中乃谷 偏長。

主治(痘疹合參) 粳米,氣微寒。主益氣,止煩渴泄瀉,平和五臟,補益胃氣。

陳黃米,氣溫,益真氣,而和胃氣,除煩渴而止泄瀉,開胃進食。凡痘瀉渴者,宜炒熟煮湯飲之最宜。

糯米[編輯]

古名稻米。稟土中之陽氣,味甘,氣溫,無毒,為補脾胃益肺氣之谷。但性溫而滯,脾肺虛寒者宜之。久瀉食減,以糯米一升,水浸一宿,炒熟磨篩,入懷山藥一兩,每日晨用半盞,入白沙糖二匙,胡椒末少許,滾湯調食,大有滋補,久服更令人精暖有子。又方,虛勞不足,糯米入豬肚內,蒸熟日食。

糯木,煮飴釀酒最佳,充餐戀膈難化,補脾胃,益肺氣,令人多熱,大便堅實,收自汗,縮小便,止泄利,托痘瘡。多食昏五臟,令人貪睡。久食動正氣,令人發熱。但霍亂吐逆不休,清水研服即止。稻穗,治蟲毒作脹。稻稈灰,淋汁,治跌損沃痛。杵頭糠,堪治卒噎,蜜丸彈大,無時舍之,能送飲食過喉。

主治(痘疹合參) 溫脾胃之中氣,制紫草之餘寒,兼能催漿,使胃中氣壯,邪不內攻。凡脾胃虛弱作瀉,或五六日不起,發灌漿者尤妙。灌漿時用以煮粥最宜。

粟米[編輯]

粟米即北地小米。屬水與土,養腎調脾,須分新陳。新粟米,養腎氣不虧,去脾熱常益中脘。

陳粟米,止泄痢,分滲卻胃熱,大解渴消。秫米,即小米之糯者。解寒熱,利腸胃,殺疥毒,療漆瘡,煮粥炊飲最粘,搗餳造酒極妙。但動風壅氣,不宜多食。一黍米,甘溫肺家谷也。性最粘滯,同秫米,能搗餳造酒,益氣補中。但食多令人多熱,昏五臟貪眠,食久緩筋骨。小兒食,足難健步。貓犬食,腳忽偏邪。稷米,甘寒,亦宜脾胃,益氣補不足,多食發冷病。相類又有三米,青粱、白粱、黃粱。粒比粟大,調胃和脾,益中止泄,力倍諸谷,青白略次,而黃獨優,蓋得中和之正氣,古稱膏粱之家,緣食美而養濃也。其甚益脾養胃者,無過粳與粟也,故南人食粳,北人食粟,雖地方種時相宜,實亦本於此也。

鶯粟米[編輯]

鶯子粟,其花有千葉者,紅白紫黑色有數種。一鶯內子數千萬,植細如葶,藶而色白,味甘寒潤燥,主除解毒下氣,和中行風氣逐邪熱,止反胃去胸中痰滯,丹石發動,不能下食,和竹瀝煮作粥,食之極美。粟殼,味酸澀;微溫無毒,以味酸澀收斂,故止嗽瀉痢脫肛遺精多用之。若咳嗽,尚有風寒或痰火未清,瀉痢,尚有積滯未盡,遺精由於濕熱下流者,而誤用之,其病反痢。阿芙蓉即鶯粟花之津液也。鶯粟結青苞時,午後以大針刺其外面青皮,或三五處,切勿損傷裡面硬皮,次早津出,以竹刀刮取入瓷器,陰乾用之,氣味與粟殼相同,而酸澀更甚,故止痢之功尤甚。痘瘡行漿時,泄瀉不止,用五厘至一分,未有不愈,近世取為房術藥中用者,亦取其收澀固精之丸耳。

鶯粟米,一名御米。主胸膈稠痰凝滯,噎塞反胃,不可多用,動氣膀胱。殼去淨筋膜,蜜炙醋炒,俱可以性澀固腸斂肺之能,為久瀉虛嗽要藥。遺精脫肛,並所云焉。倘濕熱濕痢,不可誤加,否則,殺人如劍。

大麥[編輯]

功用與小麥相似,其性更平涼滑膩,益氣補中,實五臟,濃腸胃,不亞於粳米也。

陳士良雲∶補虛劣,壯血脈,化穀食,止泄瀉,不動風氣。久食令人肥白,滑肌膚為面,無燥熱,勝於小麥。蘇泰雲∶平胃止渴消食,療脹滿。麥 ,以水浸大麥而成,味咸,氣溫,無毒。功用與米 相同,而此消化之力更緊。咸能軟堅,溫主通行,其發生之氣又能主胃氣上升,行陽道,而資健運,故主開胃補脾,消化水谷,及一切宿食冷氣心腹脹滿,溫中下氣,除煩止霍亂,消痰破 結。王好古雲∶麥芽、神曲二藥,胃氣虛人宜服之。以代戊己,腐熟水谷,以谷消谷,有類從之義,無推盪之峻,胃虛停穀食者宜之也。以上諸類皆以健脾胃化水谷起見,謂宜久食,益人者,然不知蒸腐水谷者,宜壯土下之真火,則濕潤之氣生,水精上布,糟粕下輸,至精之華,輸歸於腎,若以溫腎之功。以存穀殼之象,則糟粕徒存,精華實失,況能逐 結消壅乳,除腹脹,破冷氣,墮胎元,則於胃家陽分,或有微功,在腎家陰分實有大損,且為軟堅克削之藥也,豈可常服乎!

大麥,味咸,氣平,微寒,故可久食。益氣調中,止消渴除熱,實腸胃補虛。其芽尤能化食消痰,孕婦勿食,恐墮胎。元虛者少煎,防消腎水。立齋用治婦人喪子,乳房腫脹,欲成癰者,以麥芽一二兩,炒熟,煎服即消,其破氣破血可知,故丹溪曰∶麥芽消腎;《良方》雲∶神曲善下胎,觀此則二味消耗之力可見矣。

主治(痘疹合參) 麥芽,非主消食健脾,治胃虛,食難消化,腹中脹滿,而痘不起者,此王道和緩之劑。如應用, 終無礙。

按∶麥,主粘滯,水漬生芽,氣雖少清,性猶未化。炒至焦色,反有功力。專化五穀之積,與山楂消肉積者。然古人有消腎之說,為其伐胃故也,《經》雲∶胃為水谷氣血之海,化營衛而潤宗筋。又曰∶陰陽總宗筋之會,而陽明為之長,故胃傷者,即陽事衰也。時珍曰∶有積消積,無積消元氣。前賢於攻伐,如麥芽平善者,猶諄諄告誡。若此,況峻利如硝黃之屬,其可嘗試耶,惟有是病,而服是藥,則藥為病當之矣,亦勿因循,以致養成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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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大豆,有黑白二種。白者不用,黑者入藥。其緊小者為雄,入藥尤佳。本稟土氣以生,色黑則又象水,故味氣甘平無毒,平即兼涼為腎家之谷也。生食則涼,炒食則溫,煮食則極寒矣。甘平能活血解毒,祛風散熱,下氣利水,故主塗癰腫止痛,調中氣,通關脈,制金石藥毒,殺鬼毒,烏頭毒,除胃中熱痹,傷中淋露,下瘀血,逐水腫,腹脹散內寒,除五臟積結,消谷去牛馬溫病。若同甘草煮湯飲之,去一切熱毒及風毒香港腳。小兒以炒豆,與豬肉同食,必壅氣致死,十有八九,至十歲之上則無害也。蓖畢麻子者,炒豆犯之,脹滿致死。服濃朴者,亦忌之,以其最能動氣故也。扁鵲方∶三豆飲,治天行痘瘡,預服此飲疏解,熱毒縱出亦少,黑大豆、赤小豆、綠豆各一升,甘草節二兩,以水八升,煮極熱,任意吞豆飲汁,七日乃止,三豆膏,痘後癰毒初起,用之神效。綠豆、赤小豆,黑大豆等分。曬燥砰為細末,醋謂掃塗即消。同蔓荊子,土茯苓、金銀花、甘菊花、玄參、川芎。天麻、芽茶、荊芥、烏梅,治偏頭風痛有神。

淡豆豉,諸豆皆可為之。惟黑豆入藥,有鹹淡二種。惟江右淡者治病。得蒸曬之氣,味苦氣溫無毒。苦能涌吐,故治煩躁滿悶,熱郁胸中,非宣劑無以除之,又溫能發汗,如傷寒頭痛發熱,及瘴氣惡毒。非疏通腠理無以解之。又能下氣調中辟寒,故主虛勞,喘吸及兩腳疼冷,暴痢腹疼,辟除溫疫也。

豆黑白種殊,惟取黑者入藥,大小顆異,須求小粒煎湯。黑豆主下水蟲腫脹,瘀血腫脹,除胃熱淋露下血,散五臟結積內寒。除痹去腫,寬脹消谷,解一切飲饌丹石、砒霜,雄、附、巴豆百藥毒。生研消腫毒。又炒黑煙未斷,乘熱投入酒中,即古方豆淋酒,一名紫酒,主風痹癱瘓諸症,產後風中抽搐,女人陰腫,綿裹可納。色配癸水,入鹽煮食。大能補腎益陽,另有一種小黑豆尤佳。白豆補五臟,暖腸胃益氣和中,兼調經脈,磨作豆腐,主寬中下氣,去大腸濁氣,和脾胃去胃火,消脹滿;清熱散血,但性寒能動正氣,食多羅卜能消, 面作豆醬,入藥塗風癬,殺蟲最驗。炒熟豆嬰兒多食,壅氣咽喉窒塞,種有青黃斑不一,功效仿佛可推。豆豉,味淡無鹽,入藥方驗。

理瘴氣,治傷寒,佐蔥白,散寒熱頭痛,助梔子除虛煩懊 。足冷痛甚,浸醇酒可嘗血痢痛,多同薤白煮服。仍安胎孕,女科當知。但傷寒直中三陰,與傳入陰經者,勿用熱。結胸煩悶,宜下不宜汗者忌之。

按∶豆經蒸 ,能升能散,得蔥則發汗,得鹽則止吐,得酒則治風,得薤則治痢,得蒜則止血。

熟又能止汗,亦要藥也。造豉法,黑豆一升,六月間水浸一宿,蒸熟攤蘆席上,微溫,蒿覆五六日,後黃衣遍滿為度,不可太過,取曬簸淨,水拌得中,築實瓮中,桑葉蓋後三寸,泥固,取出曬半日,又入瓮,如是七次,再蒸曝干。

諸豆主治(痘疹合參) 生大豆,除胃熱,解諸毒。黑豆,能解毒和諸藥,兼利小便,不論虛實寒熱皆可用。生豆腐,治痘瘡不起。用此極攻膿解毒,如鄉間無藥煮食極妙。是以用治痘毒獲效。

黃豆,能發痘毒,殼燒灰為末。善摻疹痘,如痘風癬,以豆殼煎湯洗。豆豉須新者佳,痘疹發表解肌,辟惡除煩亦用。

赤小豆[編輯]

稟秋燥之氣以生,味甘酸兼辛、氣平,無毒。甘酸有斂逆之功,辛平有散濕熱之力,所以為排膿消腫、脹滿濕痹、止渴止泄、健脾燥濕之用。色赤為心之谷,其性下行,入陰分,通小腸,治有形之病,消痰散腫,雖潰爛幾絕者,為末敷之無不立效。

赤小豆,性下行。而通小腸,入陰分。治久形之積,下水氣,散消腫,止嘔吐,陳瀉痢,解熱毒。和桑白皮煎,治濕痹。延手足脹大。同活鯉魚煮,療脾氣。人臍腹突高,利小便去脹滿,除消渴下胞衣,通乳汁。久服令人枯燥,肌瘦身重,以其專健脾胃,行津液,消水濕,降令太過也。

主治(痘疹合參) 善利小便,散毒排膿,消渴止瀉。凡小兒未出瘡疹者可常食。

瘡疹作渴,以此煎湯飲之亦可。

綠豆[編輯]

稟土中之陰氣,故味甘,氣寒,無毒。入足陽明經。以甘寒之性,能解丹石藥毒,一切熱毒。為消渴煩熱,濃腸胃和五臟,潤皮膚除濕消腫,益氣除熱,風疹痘癰並堪,資治脾胃虛寒。滑泄者忌之。

綠豆,甘,寒,行十二經絡,煎湯解酒毒,煩熱兼除。作粉敷腫痛,丹毒且厭,益氣力,潤皮膚,利小便,清胃熱,濃腸胃,養精神。五臟能和。常食不忌,汁飲消渴即解,並解百藥毒,及一切癰腫痘毒如神。築枕夜臥,明目疏風,其反能去目翳,蓋肉桂平而皮性大寒。綠豆粉所稟氣味,與綠豆同,味甘涼無毒,涼諸熱。益氣,解酒食諸毒。治發背癰瘡,及湯火傷灼。

護心散(一名內托散。又名乳香萬全散。)凡有疽疾,一日至十三日內,宜連進十餘服,方免變症,使毒瓦斯外出。服之稍遲,毒瓦斯內攻,漸生嘔吐。或鼻生瘡茵不食,即危也。四五日亦宜間服之。用真綠豆粉一兩,乳香半兩,燈芯同研,和勻,以生甘草煎膿湯,調下一錢,時時呷之。若毒瓦斯衝心,有嘔逆之症,大宜服此,蓋綠豆厭熱下氣,消腫解毒,乳香消諸癰腫毒,服至一兩,則香徹瘡孔,真聖藥也。(一方有丹砂二錢五分,) 杖瘡疼痛,綠豆粉炒研,以雞子白和塗之妙。綠豆皮,尤解熱毒,退目翳。通神散,治斑痘後眼目生翳,用綠豆皮、甘菊花、穀精草等分,為末,每用一錢,以干柿餅一枚,粟米泔一盞,同煮乾食柿,日三服,淺者五七日,遠者半月,大效。

主治(痘疹合參) 專解痘疔熱毒,痘內煩熱消渴。凡痘熱毒盛,而又值夏天者,並小兒未出痘疹者,俱可煮爛,勿去皮食之。

豌豆[編輯]

豌豆,即寒痘也,一名湖豆。味甘,平,無毒。入脾胃。清利除熱之物也。煮食治消渴,及脹滿利小便,寒熱熱中,吐逆泄辟。又能神治痘疔,故牛御史四聖丹中用之。凡小兒痘中有疔,或紫黑而大,或黑壞而臭,或中有紫線,此症十死八九,惟此方點之最妙。用豌豆四十九粒,燒存性,頭髮三分,真珠十四粒,研為末,以油胭脂,同杵成膏,先以簪挑破痘疔,咂去惡血,以少許點之,實時變紅活色。豆面,洗澡頭面用之,取其白膩,去 ,令人光澤也。蠶豆,味甘,微辛,無毒。能濃腸胃,和臟腑,昔一女子誤吞針入腹,諸醫不能治。一人教令煮蠶豆,同韭菜食之,針自大便同出,今人有誤吞金銀物者,用之皆效。

豌豆,調順營衛,益中平氣。多食又發氣痰。元時同羊肉煮食,亦取其補中益氣爾。蠶豆,主快胃。利五臟。古一女吞針入腹,蠶豆同韭菜食之,針從大便同出,可知能利臟腑也。但發氣須知,其殼皮灰,塗天泡瘡神效。

主治(痘疹合參) 豌豆,能解毒,故痘中用以拔疔毒。

白扁豆[編輯]

稟土中沖和之氣,味甘氣香,性溫無毒。入足太陰、陽明經氣分。通利三焦,升清降濁,故專治中宮之病。和中下氣,消暑解毒,醒脾除濕,霍亂吐痢,解酒、河豚魚毒。久食補五臟頭不白,女人帶下血崩並堪治之。葉,氣味相同,亦主轉筋霍亂。花,焙乾為末,米飲調服二錢,神治血崩不止,花有紫、白二色,豆有黑白二種,入藥惟紫花豆白者為良。若豆黑及紫色者,乃名鵲豆,並不入藥。

白扁豆,辟暑氣,清濕熱,醒脾元,治霍亂和中,下氣止瀉,扶升清降濁,通理三焦解諸毒,治帶下。

主治(痘疹合參) 生用則清暑養胃,炒用則健脾止瀉。

胡麻[編輯]

稟天地之沖氣,得稼穡之甘味,故味甘,氣平,無毒。入足太陰,兼入足厥陰、少陰,氣味和平,不寒不熱,益脾胃補肝腎之佳谷也。八谷之中惟此為良,仙家作飯餌之,斷谷長生,神農收為上品。《仙經》載其功能,主傷中虛羸,補五內,益氣力。長肌肉,堅筋骨,填髓腦,及傷寒溫瘧,大吐後,虛熱羸因,久服明耳目,耐肌渴,輕身不老延年也。風病患久服,則步履端正,言語不謇。蓋治風先治血,血和則風去。胡麻入肝益血,故風藥中不可缺也。得何首烏、茅山蒼朮,白茯苓、菖蒲、桑葉、牛膝、當歸、續斷、地黃、桑上寄生,治風濕痹。一味九蒸九曝,加茅山蒼朮,乳蒸曬三次,作丸,能健脾燥濕,益氣延年。抱朴子服食胡麻法,用上黨胡麻三斗,淘盡蒸令氣透,日干,以水淘去沫,再蒸如此九度,去殼炒香,為末,白蜜棗膏丸,彈子大,每溫酒化下一丸,日三服。忌毒魚、狗肉、生萊菔。至百日能除一切痼疾,一年而色光滑不肌,二年白髮變黑,三年齒脫更生,久服長生不老矣。小兒初生嚼生脂麻,綿包,與兒咂之,其毒自下。小兒瘰 ,脂麻連翹等分為末,頻頻食之。胡麻油,即烏脂麻油也,功用與白麻油相同,而力更勝。入藥當以烏者為住,其性甘寒而滑利,故主胞衣不下及利大腸生者,其氣更寒,故能解毒涼血。摩瘡腫,生禿髮,用以煎膏,生肌長肉,止痛消癰,用以敷瘡惡瘡,疥癬殺蟲解毒。但生者過寒,多食發冷疾及脾胃虛寒,作瀉者忌之。熬熟治飲食甚美,但須逐日熬用,不可過宿。若經宿則火性反覆,能助熱動氣也。

入血餘熬膏煉丹收好,能敷一切瘡毒,排膿止痛,然諸熬膏必用真胡麻油,以其涼血解毒也,惟濕氣膏不用。婦人難產固血枯澀者,用清油半兩,好蜜一兩,同煎數十沸,溫服胎滑即下。腫毒初起,麻油煎蔥黑色,趁熱通手旋塗曰消。

胡麻一名巨勝,即今之脂麻也。蒸熟堪補虛羸,且耐肌渴寒暑,填腦髓堅筋骨,益氣力長肌膚,明耳目養五臟,補肺氣止心驚,頭風勞氣,傷寒溫瘧,養血潤腸,風淫癱瘓,產後羸困,補中益氣,益血脈榮筋,濕痹堪除,中風亦卻,逐風濕,游風,利大小二腸,催生落胞,金瘡疔腫,禿髮頭瘡,浸淫惡瘡,除腫,火灼疥癬,並能取效,久服輕身不老,耐饑渴延年。

主治(痘疹合參) 擇紫黑色者,佳,酒淘浸曬乾,炒用。凡痘後成爛瘡者最宜。

亞麻[編輯]

即鱉虱胡麻,專治三十六風,內有紫點,風搔癢散骨者,同生地、連翹、丹皮赤、芍解毒涼血之藥最妙。

亞麻,味甘氣溫無毒,足厥陰血分藥也。厥陰藏血為風水之髒,凡大風瘡癬,厥陰血熱所致,甘溫益血而通行,則血自活,風自散,癘疾疥癩瘡癬俱矣。同金銀花、連翹、生地黃黃柏、萆 、土茯苓、何首烏、蒼朮、木瓜、薏苡仁,治濕熱太甚,遍身膿窠,諸惡瘡如神。

白油麻[編輯]

白油麻,取油以白者為勝,服食以黑者為良,生寒熟熱,白治肺氣,潤五臟,黑通腎經,潤腎燥,治虛勞滑腸胃,行風氣通血氣,去頭風,潤肌膚,解三焦熱毒,一切惡瘡,殺疥癬蟲,潤谷道結糞,煎膏生肌長肉,消癰止痛。若生食,性冷,動氣,若煎煉食,與火無異,勿久食之,抽人肌肉,如人食物經宿,必須更為熬熟食之。

火麻子[編輯]

即大麻仁,稟土氣以生,味甘平無毒,性最滑利,甘能補中,入手足陽明,足太陰經,主胃熱便難滑利下行,破積血復益血脈,利小便,復潤大腸,益血補陰,緩脾潤燥。故仲景脾約丸用之,然多食損血脈滑精氣,痿陽事,婦人多食髮帶疾,以其滑利走而不守也。產後汗多,大便秘結,惟麻子粥最穩,不惟產婦。凡老人諸虛風秘皆妙,用大麻子仁,紫蘇子各二合,洗淨研細再以水研取汁,一盞,分二次煮粥啜之。麻麻子仁粥,治風水腹大,腰膝重痛,不可轉動,用冬麻子半升研碎,水濾取汁入粳米二合,煮稀粥,下蔥椒鹽鼓,空心食。《夏子益奇疾方》∶截腸怪病,大腸頭出寸余,痛苦,干則自落,又出,名為截腸病,若腸盡則不治,但初覺截時用器盛脂麻油坐浸之,飲大麻子汁,數升即愈。

火麻子,骨可作炬心,皮堪縫布疋,子取入藥,修制,宜精,益氣補中,催生下乳,去中風汗出,皮膚頑痹,潤大腸風熱。結澀便難,止消渴,而小水能行,破積血而血脈可復,胎逆橫生宜順,產後余疾總除,和葛蒲鬼白為丸,吞服百日,能見神鬼,合豆子頭髮,着井祝,敕能辟瘟魔,入脾與大腸二經,功專益陰潤燥。

神曲[編輯]

古人所用即造酒之曲,味甘辛氣溫,性專消導,行脾胃滯氣,散臟腑風冷,開胃消宿食消痰,破 結,健脾暖胃,調中下氣,此其功也。後人取六神聚會之日,又取各藥以象六神,之用,故得神名,陳久更效,其功更勝於酒麴,蓋更有消痰利水暖胃下氣之藥耳。宜炒香方用,孕婦少服。蓋即能破結便,能落胎也。及脾陰不足胃火旺者勿用,義與麥芽同也。

神曲下氣調中,止瀉開胃,消食消痰,胸腹堅滿,赤白痢疾,婦人胎動,產後回乳,有六神者,以脾主中州,一有所傷,則六淫之氣,皆可襲之而成病,六神之義意深遠矣。

主治(痘疹合參) 須陳年者炒黃用。開胃進食,調中下氣,消食健脾,凡瀉泄,及中焦停滿皆可用,惟因痘毒而脹滿者忌之。

制神曲法,六月六日用白面百斤,以象白虎;蒼耳汁三斤,以象勾陳;野蓼汁四斤,以象騰蛇;青蒿汁三斤,以象青龍;杏仁去皮尖,搗爛四斤,及北方河水,以象玄武;赤小豆煮爛三斤,以象朱雀,六味和勻,踏實,再加蘅 汁尤妙,悉如造曲法庵黃,懸風處,經年用之。

紅曲[編輯]

味甘溫無毒,主消食活血,健脾和胃,治赤白痢,下水谷,蓋紅曲以白粳米,雜曲母蒸罨為之,亦奇術也。人之水谷入於胃,受中焦濕熱熏蒸,精氣變化而赤,為血紅曲,以白米飯受溫熱鬱蒸,而變為紅,皆造化自然之微妙也。故紅曲治脾胃營血之功,有同氣相求之理,消食健脾胃,與神曲相同,而活血和傷,惟紅曲為能,故治血痢尤為要藥。得番降香通草鯪鯉甲沒藥,治上部內傷,胸膈作痛,怒傷吐血,和童便服神效。同黃連、白扁豆、蓮肉、黃芩、白芍藥、升麻、干葛、烏梅、甘草、滑石、橘紅治滯下有神。同續斷、番降香、元胡索、當歸、通草、紅花、牛膝、沒藥、乳香、治內傷血瘀作痛。同澤蘭、牛膝、地黃、續斷、蒲黃、赤芍藥治產後惡露不盡,腹中痛。青六丸用六一散加炒紅曲五錢為末,蒸餅和丸,梧子大,每六七十丸,白湯下,日三服,治濕熱瀉痢,同香附乳香等分,為末,酒服,治心腹作痛。

紅曲色赤,滑血須知,更治赤痢,至於化谷,意有在焉,蓋水谷入胃,游溢精氣,日變赤色,是為營紅,紅曲之象,同氣相合;故能活血化谷,而不消克也。

主治(痘疹合參) 凡托痘散中可用。以活血調中之力也。

酒釀[編輯]

品類極多,醇 不一,惟米造者入藥,《經》雲∶酒者,熱谷之液,其性悍,大寒凝海,惟酒不冰,明其性熱,獨冠群物,然製藥用之者,藉其行藥勢更捷。若病在四肢筋骨痛之症,必使酒力方能橫行,經絡開發宣通耳。若人飲多則體弊神昏,其有毒故也。昔三人冒露遠行,一人飽食,一人飲酒,一人空腹,空腹者死,飽食者病,飲酒者健。此酒勢禦寒,辟邪惡毒瓦斯之效。然少服,和暢血脈,辟邪禦寒有益,多服助火亂性為殃。若服丹砂、鍾乳諸石藥者,並不可長用,蓋酒能下引石氣,四肢滯血化為癰疽。

《靈樞》曰∶酒者水谷之精,熟谷之液也。其氣剽悍,入於胃中則胃脹,氣上逆滿於胸中,肝浮膽橫,比於勇士,不知避之,然造非一等,名亦多般,惟糯米麵曲者為良,能引經行藥,勢最捷。辛者能散,通行一身之表,極至高巔頂之分,甘者能緩居中,苦者能降而下,淡者竟利小便而速下也。熱飲傷肺,溫飲傷中,少飲有節,養脾扶肝,助顏色榮肌膚,通血脈,濃腸胃,御霧露癉氣,敵風血寒威,和暢諸經,善助藥力,諸惡驅,百邪辟,消愁遣興,揚意宣言,若恣飲則助火亂性,脾因火而困怠,胃因火而嘔吐,心因火而昏狂,肝因火而善怒,膽因火而忘懼,腎因火而精枯,爛胃腐腸,蒸筋潰髓,發怒助欲,散精耗血,相火妄炎,肺金受爍,生痰咳嗽,吐血勞傷。且人之戒早飲,而不知夜飲更甚,醉飽就枕,熱癰三焦,損心傷目,且夜氣收斂,而酒覆以發之,久則精滋耗竭,輕則癱癆痼疾,甚至傷神減壽,為禍不小。倘入藥共釀,則主治各異,姜酒療厥逆客忤,紫酒理螈 偏風,蔥豉酒解煩熱而散風寒,桑椹酒益五臟以明耳目,狗肉汁釀酒,大補元陽,葡萄肉浸酒甚消痰辟,牛膝干地黃酒,滋陰衰,枸杞仙靈脾酒,扶陽痿,又等社酒,指納嬰兒口中,可令速語,口含噴屋四壁,堪逐蚊蠅,燒酒散寒破結,然燥金耗血,敗胃傷膽,損人尤甚,糟罨跌傷,行瘀止痛,亦驅蛇毒,仍 凍瘡。

主治(痘疹合參) 通血脈,行諸經。凡痘瘡解毒藥,行表藥,行血藥,欲除潤下之性者,必藉此浸洗炒,以通行一身之表,但多服發癢助火,戒之。

漿水[編輯]

漿水,以粟米或倉米飲釀成者。味甘、酸,微溫。醒睡除煩,消食止渴,調和臟腑,滑白肌膚,霍亂飲愈,瀉痢能痊。

主治(痘疹合參) 痘疹中惟大渴者宜飲之。

小麥[編輯]

稟四時中和之氣,故味甘,氣微寒,無毒。然寒氣全在於皮,故面去皮則熱,所謂谷屬金而糠性熱,麥屬陽而麩性涼,物物俱一太極也。入手少陰經,少陰有熱則燥渴咽干,解少陰之熱,則燥渴咽干自止。心與小腸為表里,髒氣清腑病自除矣,故利小便。

肝心為母子之髒,子能令母實,故主養肝氣,甘寒走二經,而能益血涼血,故治漏血唾血也。曲性溫所以能消谷,止痢,面性熱故不能消熱止煩。凡入藥以北來者為勝,北方霜雪多,地氣濃熱性減,故北人以之代飯,而不患者,以人所處地勢高燥,已無濕熱熏蒸之毒,面性又復溫平,故能濃腸胃強氣力,補諸虛助五臟,真功不減稻粟也。東南卑濕,春多雨水,其濕熱之氣,人與物皆鬱積於內,故食之每多發病,動氣發渴,助濕發腫,夏月瘧痢尤宜禁之。浮麥即水淘浮起者是也。能止自汗盜汗,亦以北方者良。

寒食麵者,寒食日以紙袋盛面,懸風處數十年亦不壞,取其熱性去而毒無也。蕎麥麵大補精力,實腸胃而消腹中經年所積滓穢,不宜久食,並忌同豬羊肉食。

小麥養心氣肝氣,止漏紅唾紅,通淋利小便,除熱解煩渴。浮水麥先枯未實,能養心除熱,斂虛汗如神,礱磨成麩,實大腸、止瀉,水浸為 ,消宿食除膨,作面成掛,充餐不厭,助五臟增益氣力,濃腸胃滑白肌膚,性熱未免動風,蘿蔔汁服可解。麥粉即麩面洗斤澄出漿粉也。消癰腫,療火傷,炒黑醋調,消腫甚效。小麥莖葉名麥穗,去酒疸目黃,苗上黑霉,先枯者名麥奴,卻天行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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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苦酒。得溫熱之氣,故從本氣,味酸氣溫無毒,酸能斂壅熱,溫能行逆血,故消癰腫,及治產後血暈症塊,血積心痛俱用之者,取其酸收而又有散瘀解毒之功。然味重於酸,斂多散少,且助肝賤脾,倘風寒感冒外邪不解,及脾病者俱禁。

醋造有數種,惟陳年米醋為佳,入劑吞服,散水氣,役邪毒。消癰腫,斂咽瘡,祛胃脘氣痛,澀腸滑虛瀉,堅積 瘕,並能祛治。 石澆醋淬氣,善熏產後血暈,及傷損金瘡血暈,漬黃柏皮含之,口瘡堪愈。煮香附子片服,郁痛能除,煎大黃,劫 癖如神,靡南星敷,瘤腫立效,調雄黃蜂蠆蛇齒可塗,切忌蛤肉同食。丹溪雲∶醋味酸甘,酸則斂而甘則滯,致疾以漸,苟能戒此,亦卻疾一端,專益女人,不利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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醬惟豆醬陳久者入藥,其味咸酸令利,故除熱止煩滿,及瘵湯火傷毒,並殺其一切魚肉菜蔬蕈毒。

醬系痘面 者,入藥,惟尚陳久殺諸蟲,蛇蠍蜂毒解百藥,疏菜蕈毒,疥癬略塗,瘙癢即劫。

飴糖[編輯]

用麥 或谷 同諸米浸熬煉而成,味甘氣溫無毒,入足太陰、手太陰經,味甘入脾而米麥又皆脾胃之谷,故主補虛乏。仲景健中湯用之,肺胃有火則發渴,火上炎迫血則吐血。甘能緩火之標,則火下降而渴自己,血自止也,故思邀謂其有消痰潤肺止嗽治咽痛吐血等功。然本成於濕熱,少用能補脾潤肺,過用則動火生痰,凡中滿吐逆,酒病牙疳,咸忌之。腎病尤不可服。

飴糖,入脾能補虛乏,止渴去血,潤肺止嗽,化痰調脾,補中和胃,和藥健中湯,用取其甘緩,中滿嘔吐勿用。小兒多食,損齒生蟲。丹溪雲∶大發濕中之熱,故腎病濕熱之病忌之。

豇豆[編輯]

味甘咸,平,無毒,補腎健胃,與諸疾無禁,可常食之,大補腎氣。空心煮豇豆,入鹽少許,食之甚效。

豇豆,理中益氣,補腎健胃,和五臟調營衛,生精止渴,吐逆瀉痢,小便澀數,解鼠莽毒,專治水腫。如人腎形乃腎谷也,每日鹽湯食之良。

刀豆[編輯]

味甘微溫,無毒。

刀豆,溫中下氣,益腎補元,和脾胃,止呃逆,有病後呃逆聲聞鄰家者,取刀豆子,燒存性,白湯調服二錢即止,取其下氣歸元,故逆即止也。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四十三[編輯]

菜部[編輯]

生薑[編輯]

乾薑,稟天地之陽氣,故味辛而氣溫,雖大熱而無毒。辛可散邪理結,溫可除寒通氣。入發散藥用生薑,入辛涼藥用姜皮,入溫中藥用炮姜,系乾薑水洗,火炙松黃。入補血止血,及引火下趨藥,用黑姜,系乾薑切塊炒紅,以器悶息為炭。入脾胃止瀉藥。

用煨姜,系老生薑去皮,濕紙裹煨熟。

生薑,性竄不收,解風寒濕痹,痰癰鼻塞,頭痛外感,皮膚間結氣,通神明,辟惡氣,霍亂脹滿,一切中惡諸毒,瘧症痰症,能和營衛,而行脾之津液,入肺而開胃口,脾胃諸病,皆所重焉。但陰虛火盛汗門血門,心氣耗散,火熱腹疼,並切忌之。生薑皮,消浮腫腹脹,煨姜,塞溏瀉水瀉。乾薑,破血消痰,腹痛胃翻均可服,溫中下氣, 瘕積脹悉皆除,開胃扶脾,消食去滯,生行則發汗,有靈炮黑,則止血頗驗。

炮姜能止而不移,故功專溫中,卻沉寒痼冷,亡陽絕脈,炒黑止吐血痢血。

主治(痘疹合參) 炮姜能溫脾理中,內虛吐利,臟腑沉寒,脾胃虛冷,中氣不足,身涼痘白者,宜用內實,壯熱者忌之。煨姜,治痘吐瀉,痘瘡灰白,不起者用之。

以止吐和中,助陽發表,佐參 之力。生薑隔年老者佳,去寒邪頭痛,鼻塞,主咳嘔吐痰解郁開胃,消食散寒,脹滿冷痢,腹痛轉筋。生用發散,熱用溫中,要熱去皮,要涼留皮,治痘惟宜於初起,重冒風寒者暫用。

按∶生薑辛溫,謂其能除壯熱,何也?蓋壯熱之源,非外感風邪,即內傷飲食以能發散,又能消導也,東垣曰∶生薑為嘔家聖藥,潤而不燥,蓋嘔乃氣逆不散,辛以散之也。夜勿食姜者,夜則主斂,反開發之,違天道矣,秋勿食姜,亦同此義,然有病則不論也。夫辛能入肺,肺旺則一身之氣皆為吾用,中焦之元氣充,而定脾胃出納之令,壯而行邪氣,不能容矣。凡中風中暑,中氣中毒中酒,食厥痰厥屍厥冷厥霍亂昏暈,一切暴病,得之立效,早行含姜,不犯霧露之氣,及山嵐不正之邪,皆以其能開提中正神明之氣,而辟穢惡不正之邪,藥中之神聖也。

按∶姜味大辛,辛能僭上,生則逐寒邪而發表,炮則除胃冷而守中,多服久服,散氣耗血損陰,書雲∶孕婦食乾薑,令胎內消之,語可見矣。凡血虛發熱,產後大熱,吐血痢血,須炒黑用、則辛竄上行之勢。全無苦咸下走之捷。乃見能引血藥入血,氣藥入氣,去惡生新,有陽生陰長之意,且黑為水色,血不妄行,從治之法也。況乾薑苦辛炮製則苦,守而不移,非若附子。行而不止,若至炒黑,則辛辣變為苦咸,味即下走,黑又止血,辛熱之性雖無,辛涼之性尚在,故能去血中之鬱熱而不寒,止吐血之妄行,行而不滯。較之別藥,徒以黑為能,止血為事者,功勝十倍,血寒者可多用,血熱者不過三四分,為問導而已。

蔥白[編輯]

稟天之陽氣,得地之金味,中空象肺,味辛平,平即涼也,而性無毒。蔥有寒熱,白冷青熱,故傷寒湯中,不用青也,入手太陰、足厥陰、足陽明經,以辛能發散解肌,能通上下陽氣,故外來拂郁諸症,悉皆主之,為辛涼、辛潤利竅,解散通氣之用。

蔥白入肺,胃經。出汗疏通骨節,傷寒頭痛,通大小腸,散面目浮腫,心腹急疼,去喉痹,安妊娠,如香港腳 氣,連須煎服。若脫陽厥逆症,炒熨臍間,新折剝皮有涕,塗敷撲損金傷,不可與蜜松菜常山同用,否則殺人。葉入藥煎湯,洗瘡疥並風水腫痛。子補不足,溫中益精。根主傷寒頭痛。

主治(痘疹合參) 痘初發熱,用此解肌,夏月忌之。

按∶蔥白最辛,肺之藥也,多食令人神昏發落,虛氣上沖,其走利之故歟。

莧實[編輯]

馬齒莧,稟天之陰寒,兼得地中之金氣,故葉節間有水銀得金氣多也。味辛,苦,氣寒,無毒。其性辛寒,故能涼血散熱,所以 結癰瘡,疔腫白禿三十六腫風結疔瘡搗敷,則腫散疔根拔出,絞汁服則惡物當下,二便能利,蟲熱能除,目翳能返,胎孕能滑,皆辛寒滑利之功也。凡脾胃虛寒,腸滑者禁之。勿與鱉甲同用,能化小鱉傷人。治赤白下痢,不問老幼、孕婦,搗汁三合,和雞子白一杖,微溫頓服之,不過再作則愈。治多年惡瘡,百方不瘥,或痛 走不已者,並搗敷上,不過三兩遍即愈,治疔瘡腫毒,馬齒莧二分,鍛石三分,為末,雞子白和敷之即愈。

莧實除邪,利大便小水,明目退白翳青盲,殺疣蟲,去寒熱。葉入血分、通經,逐瘀血殊功,下胎孕最捷,孕婦臨產,煮食易來,勿多食之,冷中損腹,忌與鱉同食。馬齒莧,性滑,主治與莧實頗同,瘡科尤善,杖瘡敷散血,疔瘡敷出根,癰瘡痘毒結瘡,悉用敷愈,馬咬馬汗射工毒,並取塗痊。

主治(痘疹合參) 馬齒莧,主癰瘡毒,利大小便,不宜多服,恐損胃氣,治痘後牙疳瘡,宜 存性吹之。

胡荽[編輯]

稟金氣,多火氣少,故味辛香,氣溫,微毒。以辛香氣溫走竄之功,故內通心脾達少腹,除一切不正之氣,外行腠理,達四肢,散風寒及穢氣之侵,所以發熱頭痛能除,穀食停滯俱消,痧疹痘瘡皆出矣。但辛香發散,氣虛人不宜食之,久食多食損人精神,令人多忘,能發腋臭香港腳痼疾,及服一切補藥,內有白朮牡丹者咸忌之,其子亦能發痘疹,殺魚腥毒。

胡荽,善通氣小腹,能拔毒四肢,開心竅,上止頭痛,散痧疹,內消穀食,利五臟,順二腸,痘瘡不齊,煎酒可噴。塞之鼻中,能去目翳。但多食發香港腳、腋臭,久食損精神、健忘,食同邪蒿,令人汗臭。

主治(痘疹合參) 凡痧疹痘瘡難出,用胡荽一二兩,切碎酒煎,除去頭面,從項以下遍身俱用噴之,避風立出,又可噴痘家床帳衣服,避惡除穢。

越瓜[編輯]

越瓜,即梢爪,味甘寒,解酒毒,去煩熱止渴,利小水,但能發冷,利冷中,小兒不可食。黃瓜,不可食多,忌同醋食,能積鬱熱成瘡,動寒熱作瘧,發香港腳,生疳蟲。

絲瓜,性冷解毒,治痘滄腳癰,燒灰敷上即效。

主治(痘疹合參) 絲瓜解熱毒利小便,近蒂三寸,燒存性,為細末,入硃砂少許,燈心湯調,小兒服之,大解痘毒,經霜者佳。

冬葵菜[編輯]

冬葵菜為百菜長,滑利不可多食,能宣導積壅,主客熱利小便,治惡瘡及帶下。冬葵子主臟腑寒熱,羸瘦五癃,利小便,療婦人乳難內閉,久服堅骨長肌肉,水煮一二合,飲之,使產難者為易,水吞三五粒下,癰癤未潰者,立穿。

白芥子[編輯]

稟火金之氣以生,而白芥又得金氣之勝,故味辛,氣溫,無毒。辛溫入肺而發散,故有溫中除冷,發汗辟邪,豁痰利氣之功。凡痰在脅下,皮里膜外,非白芥子莫能達,蓋取其辛溫之性,能搜剔內外痰結,及胸膈寒痰,冷涎壅塞者殊有神效。莖葉煮食,動風動氣,有瘍瘡痔疾,便血者勿食。其青芥菜,與白芥所稟相同,氣味無異溫而辛,食則氣先歸鼻,故竅利而耳目明也。辛散溫行故能利氣,消痰開胃辟寒也。其主除腎邪氣者,辛能潤腎,溫能暖水髒也。然亦動風發氣,功不掩過者耳。子與白芥子相近,而功微不及。百年陳芥鹵久窨地中者,以辛溫之性,得鹽水久窨,土中之氣變為辛寒,所以極散痰熱,且芥通肺氣,故神治肺癰喉痹,飲以數匙立消。三子養親湯,治老人苦於痰氣喘嗽,胸滿懶食,不可妄投燥利之藥,反耗真陰,因有求治其親,遂制此方治之,隨試隨效,用白芥子、紫蘇子、白萊菔子各微炒研末,看所主為君,每劑不過三四錢,用絹袋盛之,入湯煮飲,勿煎太過,則味苦辣,大便素實者,入蜜一匙,冬月加姜一片。

白芥子,消痰癖,治皮里膜外痰涎,久瘧蒸成癖塊,解肌發汗,利氣疏痰,溫中而消,冷滯醋塗,而散癰毒。菜冷氣堪除,五臟能補,青芥子,撲損瘀血,冷疼生薑研貼,麻痹風毒腫痛,釅醋和敷,酒調末服,心脾痛止。菜溫中,歸鼻利九竅,明耳目。

去頭面風,咳嗽冷氣,煮食動膈氣風氣,生食發丹石毒,同兔肉生惡瘡,同鯽魚發水腫。

按∶白芥子,誠為利氣疏痰,溫中去滯,凡痰在皮里膜外之要藥。然大辛大散中病即已,久服耗傷真氣,令人眩暈損目,若肺熱陰虛火盛者忌之。

萊菔根[編輯]

稟土金之氣以生。生者味辛性冷,熟者味甘溫平,故下氣消谷去痰癖。肥健人及溫中補不足,寬胸膈利大小便,化痰消導者,煮熟之用也。止消渴制面毒,行風氣,去邪熱氣,治肺痿吐血肺熱,痰嗽下痢者,生食之用也。入手足太陰,陽明經,故所主皆脾肺腸胃之病,但性專下氣,復能耗血多食,則髭發早白,服地黃首烏者不可食。子味辛過於根,生研汁服吐風痰,同醋研消腫毒,熟食下氣,定喘消食,除脹止氣癰,其性辛甚,故升降亦烈,於根治痰有推牆倒壁之功矣。

萊菔根,啖可生,葉啖須煮,制白面豆腐二毒,忌首烏地黃同餐,倘誤犯之,鬚髮易白。消穀食,去痰癖,止咳嗽,解渴消,搗生汁磨墨,下咽止吐血,下血甚捷,《衍義》雲∶散氣用生薑,下氣用萊菔,但煮食多者,亦停膈間,以成溢飲之症,蓋味甘多辛少故爾。子劫喘咳下氣,治痰倒壁沖牆,水研服即吐風痰,醋研敷,立消腫毒,入肺下氣而定喘,入脾消食以寬膨,生則能升可吐,熟則能吐可利。

按∶丹溪曰∶萊菔子,治痰有推牆倒壁之功,虛弱人服之,氣淺難以布息,昔胡僧入中國,見人食麵驚曰∶「食之,安不得病?」及見食萊菔,乃曰∶「賴有此耳。」又洞微志雲∶有人病狂,夢中見紅衣女子,引入殿中,小姑歌雲∶五雲樓閣曉玲瓏,天府由來是此中。惆悵悶懷言不盡,一丸萊菔火吾宮。一道士雲∶此犯大麥毒也。紅衣女心神也,小姑,服神也,萊菔制面毒,故曰∶火吾宮也。遂以藥及萊菔子。治之果愈。嗣是治面積,頗着神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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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春初之氣而生,兼得金水木之性,故味辛、微酸,氣溫,無毒。生則辛而行血,熟則甘而補中,辛能散結,溫能通行,兼有微酸。故入肝而主血,凡血之凝滯者,皆能行之。是血中行氣藥也。心主血,專理血分,故曰∶歸心腸胃,瘀滯即去,則氣血謂暢五臟安,而胃熱除矣。病患之氣抑鬱者多。凡人氣血,惟利通和,韭性行而能補,故曰最利病患,其暖膝除癖止濁止遺皆溫中兼補之力也。韭子味辛甘溫無毒,主夢中泄精,尿血,蓋韭乃入足厥陰少陰經,腎主閉藏,肝主疏泄,《經》雲∶足厥陰病則為遺尿,及為白淫,韭子入厥陰,甘溫補肝,及命門之不足。故主之。有一貧叟病噎膈食入即吐,胸中刺疼或令取韭汁入鹽梅滷汁,少許細呷,得入漸加,忽吐稠涎數升而愈,此亦仲景治胸痹用薤白,皆取辛溫能散胃胸痰飲惡血之義之。

韭,雖充菜品,最利病患,春食則香,夏食則臭,溫中下氣,歸心益陽,消一切瘀血,療喉間噎氣,暖膝衍,和臟腑,除胸腹 癖痼冷,止莖管白濁精遺,安五臟,除胃熱。又搗如泥,加鹽少許,蛇犬傷毒,作濃 頻換立安,刑杖打血凝,薄敷連拍即散。

同鯽魚鮮煮食,斷卒下痢,同牛肉煮食,生寸白蟲,食同蜜糖,殺人誠驗,病後食發困,酒後食昏神,久食過多,兩目易暗,根汁絞出,湯劑可加,清胃脘,瘀血殊功,下胸膈結氣捷效,開中風音失,消中惡腹脹。仍有韭黃,未發糞土極嫩。作菹悅口,每為祭品所珍,食不益人,甚能滯氣。以其氣尚抑鬱未申故也。子止精濁遺漏,助陽止帶,補肝腎暖腰膝。

[編輯]

味辛,氣溫,無毒。

薤,葉似韭,稍闊而光,根白者佳,同牛肉食,成 瘕,除寒熱調中,去水氣,散結,久痢冷瀉。陽明氣滯,散血安胎,赤白帶下,風寒水腫,骨鯁喉間,赤者和蜜,搗敷金瘡即愈。

[編輯]

稟火金之氣以生,味辛,氣溫,故性有毒。入足陽明、太陰、厥陰。辛溫能辟惡散邪,走竄無處不到,故主除風邪,殺毒瓦斯,去寒濕,散癰腫化積聚,暖脾胃,行諸氣,去癬,止霍亂,解溫疫也。雖能快氣利膈,但辛溫太過,久食損神,散氣耗血,目昏氣虛血弱之人尤戒勿食,外塗皮肉發泡,入腸搜利概可知也。

葫,即大蒜。氣大溫屬水有毒,入藥獨頭者佳,同黃連丸治腸風,加平胃散治噎氣,納二鼻,提魚骨鯁即出,炙腫癰疽,初生可散,敷蛇蟲 瘡,除勞瘧 癖,辟瘟癉疫,制蛇犬咬傷。中脘卒得冷疼,嚼之即解,旅途忽中暑毒,用此可驅。鼻衄不止,搗塗足心,左塗右,右塗左,兩鼻出俱,雙足俱塗,仍解蠱毒,殺蟲,華佗用以吐出蛇形蟲毒,更化肉積消谷,李氏煮食,吐出涎裹雞雛。性熱雖能快膈,然實傷脾傷肺傷血損目,不可久食。

甜瓜[編輯]

瓜蒂,感時令之大熱,稟地中之伏陰、故味苦,氣寒,有小毒。入手太陰、足陽明、足太陰經。味極苦而性上涌,藉此以吐上焦有形濕熱停滯水谷之物,消身面四肢浮腫水氣及黃膽,咳逆上氣,鼻中息肉,一切濕熱在上為病也。若胃虛氣弱,及無實邪停滯為患者食之損胃傷血耗氣傷神。

甜瓜,主消渴,利小便,除實煩,通三焦壅塞,多食治香港腳生痰,發濕癢瘡,忌兩蒂兩鼻,及沉水者殺人。瓜蒂堪為涌吐劑,消多面四肢浮腫,水氣咽喉暴塞,風痰殺鬼蠱疰,止咳逆氣沖,大苦氣寒,能除黃膽濕熱,濕家頭痛, 鼻而愈。

瓠匏[編輯]

瓠匏,長大如冬瓜者名瓠,圓矮似西瓜者名匏,腰細頭銳者名葫蘆,柄直底圓者名瓢子,為菜。惟取甜者入藥。甜苦兩用,苦能下水令吐,消面目四肢浮腫,甜可利水,通淋除心肺煩熱,消渴。滴汁鼻內,即來黃水,尤退急黃。

茄子[編輯]

稟地中一陰之氣 外受南方熱入之陽,故其花實皆紫。雖去甘寒,然外赤裏白,陽包乎陰,屬冷利滑潤之性,雖雲主寒熱,去五勞,皆非正治,所以有久服生小疥動大便發痼疾之戒,虛人冷人切勿進食,止堪仗其屬土,甘寒之意以敷凍瘡,消癰腫之需,治乳頭裂用茄子自裂老黃者燒灰敷之。鮮茄蒂、鮮何首烏等分煮飲,治對口瘡有神。

茄子,有紫黃白數種,惟黃茄子拯 。主寒熱,去五種勞。若食多發痼疾,生小芥,動大便。自裂茄燒灰敷乳成癰綻裂。苦茄摩醋,癰腫亦敷,根及枯莖葉煎湯,冬月凍腳瘡可漬,亦追風濕,煮醇酒早晚頻吞,腳膝痹曲伸如舊。丹溪曰∶茄屬土,故疳用治瘡毒故效。

[編輯]

味甘,寒。生食有毒。古一甲士食之,覺心中淡淡成疾,後吐一小蛇,懸之屋前漸干,蕨成可見,宜戒矣。

蕨味甘,性寒,能去暴熱。甘能利小便,氣壅經絡者全驅,毒延筋骨者易痊,但衰陽事,落髮,仍痿腳膝昏眸。

水芹[編輯]

一名水英。味辛、微苦、性溫、平,無毒。辛能入肺而益氣,香能入胃而助食,苦能退黃,除熱利二便也。其葉下常有蟲子,視之不見,倘誤食不免為殃,凡采務須洗淨,堪作齏可置酒醬。

水芹,能益氣養精,令肥健嗜食,止煩渴,殺諸石藥毒,保血脈,退五種急黃,利大小二腸,亦利口齒,止赤沃帶下,仍止崩中,小兒身暴熱可驅,大人酒後熱可解。勿和醋食,損齒須防。八月食之,患蚊龍蠱,其時龍帶精入芹中故也。

西瓜[編輯]

西瓜甜瓜,皆屬生冷,多食傷脾助濕,衛生歌雲∶瓜桃生冷宜少食,免致秋來成瘧痢。瓜性寒,根曝之尤寒。稽舍賦雲∶瓜曝則寒,油煎則冷,物性之異也。

西瓜,熟者性溫,不寒,解夏中暑熱毒,最靈,有天生白虎湯之號,仍療喉痹。

更止渴消解暑除煩,利水醒酒,然取其一時之快,而多傷脾助濕之虞。

白冬瓜[編輯]

稟內陰土之氣,外受霜露之侵,故味甘。氣微寒而性冷利,無毒,水屬陰,瓜性亦屬陰,氣類相從,故能利小便,除小腹水脹。甘寒解胃中之熱,故能止消渴,及熱毒癰腫,壓丹熱毒,然性冷利,臟腑有熱者宜之。若虛寒腎冷,久病滑泄者忌食。《楊氏家藏方》∶十種水氣浮腫喘滿,用大冬瓜一枚,切蓋去瓤,以赤小豆填滿,蓋合簽定。

以紙斤泥固濟,日干,用糯糠兩大羅籮,入瓜在內,煨致火盡,取出切片,同赤豆焙乾,為末,水糊丸,每服七十丸,煎冬瓜子湯下,日三服,小便利為度。

白冬瓜,欲瘦輕健者宜餐,欲肥胖大者忌食,陰虛久病尤宜禁之。蓋入腸胃之中性走而急故也,壓丹石毒,利大小便,除臍下水脹成淋,止胸前煩悶作渴,薄置癰上頻換,大散熱毒旋痊,和桐葉飼豬一冬,大勝糟糠長肉。九月勿食,令人反胃。

苦菜[編輯]

與苦苣一物而形稍異,功用則相同也。稟天地之陰氣,故味苦、氣寒、無毒。入心、脾、腎三經。其主五臟邪氣者,邪熱容於心也,胃腑渴熱中疾者,熱在胃也。腸癖者熱在大腸也,惡瘡者熱瘀傷血肉也,苦寒總除諸熱,故主之也。熱去則神自清,故久服安心益氣,聰察少臥也。耐飢耐寒輕身不老者,總言其熱退陰生。安心益氣之機動也。

苦菜,味苦,寒,無毒。主五臟邪氣,厭谷胃痹腸 ,渴熱中疾惡瘡,久服安心益氣,聰察少臥,耐飢耐寒輕身不老。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四十四[編輯]

果部[編輯]

青皮[編輯]

其色青,其味極苦而辛,其氣溫而無毒,氣味俱濃,沉而陰降也。入足厥陰、少陽。苦瀉辛散,性復克削,所以主破堅癖結積,治左脅肝經積氣及膈氣也。同人參、鱉甲,能消瘧母,同人參、白朮、三棱、蓬術、阿魏、礬、紅山楂、紅曲、木香、消疫癖氣塊及肉食堅積,同枳殼、肉桂、川芎,治左脅痛。然性最酷烈,過服誤服立損真氣,為害不淺。

青皮,治氣至低,肝臟引經,破滯氣左脅下,平郁怒,消瘧母,劫諸疝瘕脹痛,消積食之停滯,瀉肝氣之有餘。柴胡疏上焦肝氣,青皮理下焦肝氣,然峻削酷烈,甚非氣血所宜,即肝為東方生氣,豈可輕行克伐,用者慎之。

主治(痘疹合參) 能開膈行氣,凡痘肚腹膨脹,食傷而未得下者可用,一雲此痘家必用之藥,能瀉肝,令不成水泡而作癢也。又起發遲者癢 者,並不可缺,宜擇小而皮薄陳久者,水浸去白銼用。然痘假氣血以成功,疏肝破氣之藥,所當禁也,況水泡作澤者,皆氣虛所致,豈可復行克削乎。

按∶青皮性頗猛銳,不宜多用,如人年少壯,未免燥暴,及長大而為橘皮,如人至老年,烈性漸減,經久而為陳皮,則多歷寒暑,而燥氣全消也。核主膀胱疝氣,一味為末,酒服五錢,葉主肺癰乳癰絞汁飲之。

陳皮[編輯]

橘皮,花開於夏,實成於秋,得火氣少金氣多,故味辛苦、氣溫、無毒。味薄氣濃,降多升少,陽中之陰也。入手足太陰、足陽明經。其主胸中瘕熱逆氣,氣沖胸中嘔咳者,以肺主氣,氣常則順,氣變則逆,逆則熱聚於胸中而成瘕,瘕者假也,假物象形,如痞滿鬱悶之類也,辛散苦泄溫能通行,則氣利而瘕熱,諸症消矣。脾為運動磨物之髒,氣滯則不能消化水谷,為吐逆霍亂瀉泄等症,苦溫能燥脾家之濕,使滯氣運行,霍亂諸症自平矣。肺為運之上源,肺得所養,津液貫輸,氣化運動,故膀胱留熱停水,五淋皆通也。去臭下氣及寸白蟲,辛能散邪苦能殺蟲也。橘核味苦溫而下氣,所以入腎與膀胱,除因寒所生之病,凡腰痛腎冷膀胱氣疝,諸方中必用之藥。橘葉能散陽明厥陰經滯氣,故婦人妒乳,內外吹,乳岩乳癰用之皆效。一方治婦人乳癰,未成者,即散,已成者即潰,痛極者不痛,神驗。用真橘皮湯浸去白面,炒微黃為末,每服二錢屬香油下,初發一服即效,總皆散結之功也。

陳皮,氣味辛烈,凡青皮治低,陳皮治高,痰實氣壅者服妙,然留白則補胃和中,而理脾,去白則消痰利滯而理肺,脾為元氣之母,肺為攝氣之龠,故專調諸氣不離二經。君白朮則益脾,單則損脾,佐甘草則補肺,否則瀉肺,同竹茹治呃逆因熱,同乾薑治呃逆因寒,止香港腳衝心,除膀胱留熱,利水道通五淋,消酒毒去寸白,消食消痰,開胃下氣,霍亂吐瀉,能溫能補能和,功在諸藥之上,同補氣藥則益氣,同泄氣藥則破氣,同消痰藥則去痰,同消食藥則化食,各從其類以為用也。

核研調酒飲,腰痛疝痛神丹。葉引經以肝氣行,散乳癰脅癰聖藥。肉生痰聚氣。

主治(痘疹合參) 健脾溫中,消食化痰,同參 散滯氣,痘始終俱用,但氣虛症候,兼在灌漿之時,不可過多。若自汗吐血氣弱,皆所禁用,以其辛散走泄也。

香櫞[編輯]

味苦溫無毒,入肺、脾二經,年久者良,去白用。

香櫞,理氣止嘔,健脾進食,性雖中和,單用多用,亦損正氣,脾虛者,須與參術並行,乃有相成之益耳。

桃仁[編輯]

稟地二之氣,兼得天五之氣以生,故其味苦重甘微,氣平無毒。思邈言辛,盂詵言溫,亦皆有之。入手足厥陰經,夫血者陰也,有形者也,周流乎一身,一有凝滯則為瘕,瘀血血閉,或婦人月水不通,或擊扑傷損積血,及心下宿血堅痛,皆從足厥陰受病,以其為藏血之髒也。苦能泄滯,辛能散結,甘溫通行而緩肝,故並主之,所以為蓄血症必需之藥。且桃為五之木精,能鎮辟不詳,故主邪氣,味苦而辛,故能殺小蟲,雖雲∶苦能去滯甘能生新,但苦重甘微氣薄,味濃沉而下降,故瀉多補少,散而不收,用之不當,及過用多用,使血下不止,損傷真陰不可不慎。桃島一名桃奴,是桃實着樹經冬不落者,得氣尤全,正月採用,蓋桃為仙木、五木之精也,最能辟邪,故用殺諸精鬼,中惡腹痛,五毒不祥,其苦溫之性,又能通滯散邪,故治血之功,與桃仁同,鬼擊吐血,以為必需。

桃仁,主瘀血血閉,血結血燥,通潤大便。行月水止痛及 瘕邪氣,殺蟲辟邪,苦以破滯血,甘以主新血,花味苦,三月三日采陰乾,殺鬼疰,美顏色,除水腫石淋,利二便,下三蟲,酒漬服,除百病。然性走瀉下降,利大腸甚快,干糞塞腸,脹痛不通,用毛桃花者濕者一兩,和面三兩,作餛飩煮熟,空心食之,午間腹鳴如雷,當下惡物也。葉味苦辛,出瘡中蟲並屍蟲。並取汁飲,諸蟲入耳,女人陰瘡,蟲咬疼痛,並將裹塞,枝煎酒飲。治痛心痛,煮湯浴不染時瘟,實恣痰作熱。桃鳧,辟惡殺邪,吐血用之,燒灰米湯調服立止。桃膠,乃樹中流汁,下淋破血中惡煉服。桃中蠹,亦殺鬼惡。桃上毛,更破 堅。樹白皮,治 生齒間。桃寄生,療蠱中腹內。

主治(痘疹合參) 桃仁,宜擇去雙仁者,以湯浸去皮尖研用。此與杏仁潤大腸功同,但杏仁治氣秘,桃仁治血秘,雖雲苦以去滯,甘以生新,然究竟破血之功多,而益血之力少,但走血分而性滑潤。佐麻仁當歸以治燥結如神耳。露桃花味苦辟邪,除百毒並痘毒瓦斯斑瘡,宜清晨帶露摘取,飯上蒸熟,焙乾用。不宜多用,用多則瀉,古方用治痘,一二日焦紫及丹,蓋以其性陰而和陽也。

杏仁[編輯]

稟春溫之氣兼火土之化,味苦、甘,氣溫,有毒。入手太陰經,性潤利而下行,味苦溫而散滯,溫能解肌,苦能泄熱,故外有發散祛邪之功,內有下氣消痰之效。主咳逆上氣,奔豚驚癇,心下煩熱,風氣去來,解肌化痰喘促等症。雙仁者有毒勿用。若去皮尖消痰潤肺,若發散連皮尖用。

杏仁,入肺,為利下之劑。散肺經之風寒,下喘嗽之氣逆,消心下之急滿,潤大腸之氣秘,解錫毒有效,消狗肉如神,逐奔豚,殺蟲疽、婦人陰蝕可納。實,啖多目瞀,傷筋骨傷神。葉,端午採收。煎湯洗眼止淚。根主墮胎,花治厥逆。有以杏仁栝蔞並用,不知杏仁味辛從腠理中發散以去痰,故表虛者忌之,栝蔞性潤,從腸胃中滑利以除痰,故里虛者忌之,若痰熱表里俱實者,並行而有功也。

主治(痘疹合參) 杏仁潤心肺大腸,主喘嗽下氣,散風寒痰結,宜去皮尖炒用。

然與桃仁俱通大便,但杏仁治氣,桃仁治血。

烏梅[編輯]

花發於冬,成實於夏,得木氣之全,故味最酸,所謂曲直作酸是也。膽為甲木,肝為乙木,舌下有四竅,兩通膽液、故食酸則津生也。《經》曰∶熱傷氣,邪客於胸中,則氣上逆而煩滿,心為之不安。烏梅味酸,能斂浮熱,吸氣歸元,故主下氣,除熱煩滿及安心也。下痢者,大腸虛脫也。好唾口乾者,虛火上炎,津液不足也。酸能斂虛火,化津液固腸脫,所以主之,其主肢體痛偏枯不仁者,蓋濕氣侵於經絡,則筋脈弛縱或疼痛不仁,肝主筋,酸入肝而養筋,肝得所養,則骨正筋柔,機關通利,而前症除矣。

其主去死肌,青黑痣惡肉者,白梅之功也。白梅味咸,咸能軟堅故也,又能消痰醒睡止霍亂,解酒毒,弘景雲∶「生梅、烏梅、白梅功用相似,第烏梅較良,資用更多,然木性喜升,發酸味斂束,是違其性之所喜也。《經》雲∶酸走筋,筋病無多食酸,及病當發散者,咸忌之,《鬼遺方》蝕惡瘡 肉,用烏梅肉,燒為灰敷上一夜,立盡。赤痢腹痛,烏梅肉黃連各四兩,蜜丸梧子大,每米飲下二十丸,日三服。治勞瘧,用烏梅十四杖,豆豉二合,甘草三寸,生薑一塊,童便二升,煎去一半溫服即止。

烏梅,收斂肺氣,生津止嗽,解渴除煩,澀腸止瀉,傷寒溫瘧,休息久痢,便血血痢,安蛔厥而止蟲痛,去黑痣而蝕惡 肉。白梅搗敷惡毒,治婦人乳癰最效,痰厥僵仆,擦牙關緊閉即開,葉煮汁服,久痢亦除。

主治(痘疹合參) 梅花,味甘微酸,氣平無毒,能發痘解毒,以其先得萬物生發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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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成於秋,花實皆白,得西方之陰氣者乎。味甘微酸,氣寒無毒。與萊菔相間,收藏則不朽爛,入手太陰、足陽明經。主胸中痞塞熱結,治客熱中風不語,解丹石熱氣驚邪,利大小便,止渴,貼湯火傷瘡,止熱嗽痰咳,潤肺消痰,降火除熱。膏粱之家,濃味釀酒,縱恣無節,必多痰火癰疽,卒中之患,惟數食梨,能轉重為輕,可消靡於無事,但多食寒中,以其過於冷利也。乳婦血瘀不可食者,以血得寒則凝,而成瘀為病也。同人乳、蔗漿、蘆根汁、童便、竹瀝,治血液衰少,漸成噎膈,卒得咳嗽用上好梨,去核搗汁一碗,入椒四十粒,煎一沸去滓,納黑餳一大兩,消訖,細細含咽立定。

赤白 肉,日夜痛者,取好梨一顆,搗絞汁,以黃連切片一錢,浸汁內取生汁,臥點之。反胃轉食,藥物不下,用大悉尼一個,以丁香十五粒,刺入梨內濕紙包,四五重煨熱,去丁香食之。

梨,外宣風氣,內滌狂煩,生之可清六腑之熱,熟之可滋五臟之陰,解酒病,除渴止咳嗽,消痰去客熱心經,除煩熱肺臟,潤乾燥咽喉,卻結熱胸膈,但性流利氣寒,多食動脾,令人中寒下利。產婦虛人,並宜切忌。

主治(痘疹合參) 除客熱心煩肺熱,消渴流利下行。

大棗[編輯]

純得土之沖氣,兼感天之微陽以生,味甘,氣溫,無毒。入足太陰、陽明經。《經》曰∶里不足者以甘補之,形不足者溫之以氣。甘能補中,溫能益氣,甘溫能補脾胃,而生津液,則十二經脈自通,九竅利,四肢和也。正氣足則神自安。故主心腹邪氣,心下懸急,脾得補則氣力強,腸胃清故主身中不足及腸 ,甘能解毒,故主和百藥,脾胃足,氣血充,後天生氣藉此而盈溢,故日久服輕身也。

大棗,善和百藥,補助諸經,味濃甘溫。專走脾經血分,為補中益氣之所必需也。滋脾土,潤心肺,調營衛,緩陰血,悅顏色,通九竅,調和脾胃、具生津止瀉之功,潤養肺經,操助脈強神之用,凡補五臟藥,用肉搗丸,中滿症忌服。

主治(痘疹合參) 安中養脾胃,助十二經脈,通九竅,平胃氣,補少氣,生津液,暢營衛,和藥性,灌漿時宜之,但小兒多食成疳,蓋過食甘乃傷脾也,久食傷齒,牙乃腎余,土克水也。

同生薑並用者,專行脾胃之津液而和營衛,兼以發脾胃升騰之氣以散邪也。紅棗功用相仿但力差不及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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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煮食,滯氣戀膈,生食發氣生蟲,曬乾食之,下氣補益,專走腎經,堪治腎病。

健腰足助力,濃腸胃耐飢,生嚼塗筋骨碎疼痛,消腫祛瘀血神效。中風水氣切忌沾口,小兒多食令齒不生。栗榍系內三顆者,劈開取中一粒,敷瘰 腫散血,理筋骨風止痛,毛殼燒灰,敷療腫毒火丹,赤殼煮汁飲,止反胃消渴,樹曰皮煮濃,三沙虱溪毒。

主治(痘疹合參) 痘中煮熟少食則補益乃可,多食則窒滯不宜,且宜於灌漿時食之。

荔枝肉[編輯]

感天之陽氣,得地之甘味,《本經》雖雲氣平,其實氣溫也。鮮時味極甘美,多津液,故能止渴,甘溫益血助榮,故能益人顏色,多食令人發熱或衄血齒痛者,以其生於炎方熟於夏月、故善助火發熱耳。核味甘溫,專入肝腎,火燒存性,研末酒服,散滯氣,辟寒邪,止心痛小腸氣痛,癲疝婦人血氣刺痕,皆溫能通行之力也。

荔枝肉,悅容顏,祛煩止渴,益智能,健氣通神,能散無形滯氣,癭瘤赤腫,多啖能消,但過度亦生虛熱。花並根煎,咽喉痹痛神方。核 存性酒調,治卒心痛疝痛。殼燒解穢,種痘宜求。

主治(痘疹合參) 荔枝肉,治痘虛作瀉,陷伏不起,用此養脾發毒,但多食發熱發癢戒之。殼煎湯,北人用以發痘。

龍眼[編輯]

稟稼穡之化,故味甘、氣平、無毒。入足太陰、手少陰經。少陰為君主之官,藏神而主血。甘能益血補心,則君主強神明通,五臟安矣。且甘能補脾,脾得補則中氣充足,化源不竭,五臟更安,百邪俱辟,心樂神怡,耳目聰明,輕身耐老也。

龍眼取肉入藥者,甘先入脾也。古方歸脾湯中,功與人參並奏,《本經》一名益智,裨益脾之所藏,補心虛而長智,悅胃氣以培脾,除健忘與怔忡,能安神而熟寐,不熱不寒,和平可貴,養肌肉,美容顏,多服強志聰明,久服輕身不老,若腸滑中滿者忌之。

核治狐臭,以六枚同胡椒二七粒,同研,遇汗出即擦之。

主治(痘疹合參) 灌漿時,可人大補托劑中。但泄利腸滑者宜少用之。

按∶方外服龍眼法,五更將不見水干龍眼,以舌在齒上取肉去核,即是舌攪華池之法,細細嚼至渣細成膏,連口中津, 然咽下,如咽甚硬物畢,又如前法,食第二枚,具服九枚。約有一時許,服畢方起,辰巳二時,又服九枚,未申二時,又服九枚,臨臥又服九枚,一日四次、卻有半日之工、服龍眼則氣心淨,且漱津納咽,是取坎填離之法,勞症者勤行一月,無不愈者,方土秘之。

蓮肉[編輯]

一名藕實。得天地清芳之氣,稟土中沖和之味,故味甘、氣平、無毒。入足太陰、陽明、手少陰經。土為萬物之母,後天之元氣藉此以生化者也。母氣即和則血氣主,神得所養疾病無由來矣。正稟稼穡之化。乃脾家之果,故主補中養神益氣力,蓋十二經脈血氣,五臟不足,傷中去熱安心止渴,止痢治腰痛泄精,多食令人喜,除百疾,功專補脾益心,久服清心耐老,延年不飢也。食不去心,令人作吐,凡使須去心,蒸焙用。下痢飲食不食,俗名噤口痢,此症大危,用鮮蓮肉一兩,黃連五錢,人參五錢水煎濃,細細與呷,服完思食便瘥。同菟絲子、五味子、山茱萸、山藥、車前子、肉豆蔻、砂仁、橘紅、芡實、人參、補骨脂、巴戟天,治脾腎俱虛,五更溏瀉。食療服食不飢,石蓮肉蒸熟去心,為末蜜丸,梧子大日服三十丸,此仙方也。白濁遺精,石蓮肉、龍骨、益智仁,等分為末,每服二錢,空心飯飲湯下。心虛赤濁,蓮子六一湯,用石蓮肉六兩,炙甘草一兩,為末每服一錢,燈心湯下。石蓮子乃九月經霜後采,堅黑如石者破房得之,墮水入泥者良,今肆中一種石蓮子,狀如榧子,其味大苦,產廣中,出樹上,木實也,不宜入藥。藕稟土氣以生,故其味甘生寒,熟溫入心脾胃三經。主者甘寒,能涼血止血,除熱清胃。故主消散瘀血吐血,口鼻出血,產後血悶, 金瘡傷折及止熱渴,霍亂煩悶,解酒等功,熟者甘溫能健脾開胃,益血補心,故甚補五臟,實下焦消食止瀉生肌,及久服令人心歡止怒也。本生於污泥之中,體至潔白,味甚甘脆,孔竅玲瓏,絲綸內隱,療血止渴,補益心脾,真水果中之佳品。又能解蟹毒,其產後忌生冷物,惟藕不同,生冷為能破血故也。蓮蕊須一名佛座須,味甘澀氣溫,入足少陰經。亦通手少陰經,故能清心入腎固精氣,烏鬚髮,止吐血,療滑泄,同黃柏、砂仁、沙苑蒺藜、魚膠、五味子、覆盆子、生甘草、牡蠣作丸,治夢遺精滑最良。

蓮肉專入心脾腎三經,補中養神清心,禁精泄,清火通血脈,聰耳目,健脾胃,止瀉痢,禁崩帶,心腎相交,精固神悅。青心名蓮薏,味苦寒。能清心去熱,亦治血渴,產後褐,又治勞心吐血,用心七個,糯米二十一粒,為末酒服,又治小便遺精,用心一撮為末,入辰砂一分,每服一錢,白湯下。石蓮子服更清心,荷鼻即蒂,安胎甚良,瘀血逐,好血留,兼驅血痢。蓮房即蓬,燒灰止血,甚捷。生用煎酒,推胎孕下胎衣。荷葉助脾進食,止血固精,安胎止瀉,破血止渴,雷頭風劑亦加,《婦人良方》並載。引生少陽經清氣,仰盂象震之體,食藥感此氣化,胃氣何由不升。花瓣鎮心輕身駐顏,忌與蒜地黃同用。蓮須益腎澀遺精,清心止吐血。藕味甘寒,主血多驗,散瘀血不凝,上吐衄妄溢,破產後血積煩悶,解酒毒煩渴止怒,令人心歡,清心卻熱。和蜜嘗,肥腹髒,不生諸蟲,煮熟啖,實下焦,大開胃脘,消食而變化精微,治淋及病後乾渴。節同地黃搗汁,亦治口鼻來紅,入酒童便取效更易。

主治(痘疹合參) 蓮肉,清心止煩。健脾開胃,止泄,凡灌漿以及收靨時日,俱可常用。乃心脾腎三家之要品。

按∶蓮花出污泥而不染,生生不息,節節含藏,中口白肉。內隱清心,根須花果葉節皮心,皆為良藥,稟芬芳之氣,合稼穡之味,為脾之果,脾為中黃,所以交媾水火。

會合木金者也。土旺則四髒皆安,而蓮之功大矣。

沙糖[編輯]

白沙糖一名石蜜。乃榨甘蔗汁曬之,凝如石,而體甚輕,味甘氣寒,其用在脾,故主心腹熱脹,除熱生津止渴,及咳嗽生痰也。多食亦能害脾,以味太甘耳。黑砂糖乃蔗汁之清,而煎煉至紫黑色,味亦甘寒功同白蜜,但冷利過之,且有潤燥和血消瘀化滯之功,故產婦用此沖湯和酒,服之者取其消瘀也。小兒丸散用此調服者,取其化滯也。多食損齒生蟲,發疳脹滿。令人心痛,食同葵筍鯽魚變生疳癬。甘蔗稟地中之沖氣,故味甘氣寒無毒,入手足太陰、足陽明經,甘為稼穡之化,其味先入脾,故能助脾氣和中,甘寒除熱潤燥,故主下氣利大腸,心胃煩熱消痰止渴,噎膈反胃,大便燥結,並解酒毒,皆取其清熱生津潤燥之功也,俗以為熱獨不觀,詩云∶飽食不須愁內熱,大官還有蔗漿寒。

沙糖,系甘蔗汁熬成,功用與白者相仿,和血乃紅者獨長,殺疳蟲潤肺,除寒熱涼心,與筍食成血 ,同葵食生沉僻,小兒多食,損齒消肌。甘蔗甘寒瀉火,入藥搗汁,助脾氣,和中解酒毒,止渴,下逆氣。治噎膈,利大小腸,益氣,祛天行時熱定狂,勿共酒食,令人發痰。胃寒嘔吐,中滿滑泄者忌之。臘月窖諸糞坑,夏取汁服,尤治時行熱狂。

主治(痘疹合參〕 痘初熱,俗以甘蔗啖之者,以性祛天行時熱耳。但宜搗汁飲之,不可太多,並不可恣嚼,以傷損口舌。

山楂[編輯]

一名棠 子。稟木氣而生,味酸,氣平。入足陽明、太陰經,為健脾胃、消漬滯、行結氣之需。又能散宿血,化肉積。兒枕痛之用。然脾虛不能運化者,多服久服。

愈傷脾胃生生之氣,益增其滯也。宜同參術兼施,則脾元不損,積滯自消。然山楂即非戡亂之能,臣復非培元之良相,止堪暫為佐助,化食宿血之需,豈可用為君主,長服攝生之藥,何近世小兒藥中動輒必投何也!

山楂,益幼稚,消食積聚,扶產婦,除兒枕痛,消滯血,理瘡瘍,行結氣,健脾胃,祛膨脹。消宿滯。用之者以味酸屬甲。甘則屬己,甲己化土,所以入補脾藥,助其運化也。消血塊肉積者,以酸能入肝,去其肝藏之血滯也。肉積者,亦血液之化類耳。

核主催生疝氣。

主治(痘疹合參) 解毒發痘,消食健胃,化痰行結氣,催瘡瘍。消滯血,有制參之功。痘疹用之者,以毒由血熱氣滯,藉酸味入肝。溶化其血毒為膿水也。然性散血解結,多用則內虛。若氣虛便溏者切忌,宜去核用,蓋核仁能使作瀉耳。

按∶山楂,善去腥膻肉食之積,與麥芽消谷積者不同,仲景治傷寒一百十三方,未嘗用麥芽山楂何也?為其性緩,非亂世之能臣,故但用大小承氣耳。近世不問肉食積滯有無,一概用之,以為穩當,恐無益即有小害也。

胡桃肉[編輯]

稟火土之氣以生,味甘,氣熱,無毒。以性潤而多熱,故為益而補命門之藥。令人肥健,潤肌膚,黑鬚髮,固精氣,強陰起陽也。小兒產婦氣喘,用帶衣胡桃同人參煎服乃愈者。取人參定喘,胡桃潤肺,皮更有斂肺之功也。多食利小便者,以其能入腎固精,令水竅常通也。敷瘰 者,甘熱能解毒散結也,去五痔者,取其潤腸除濕之功也。

誤吞銅錢,多食胡桃化出者,物性之畏也。久食能脫人眉者,熱極則生風,風甚則萬物搖落之象也。其青皮性澀故為染髭之用。同補骨脂、蒺藜,連須,鹿茸、麥冬、巴戟、覆盆、山萸、五味,魚膠,益命門種子最效。

血崩不止。用胡桃肉十五枚,燒存性。研作一服,空心溫酒調下,神效。便毒初起,用胡桃七個,燒研酒服,不過三服即效。魚口便毒,端午自午時,取樹上青胡桃,筐內陰乾,臨時全燒為末,酒服少行一二次有膿自大便出,無膿即消,二三服,平愈,以上二方,加全蠍、穿山甲尤妙。壓撲損傷,胡桃仁搗和溫酒,頓服便瘥。

胡桃肉,頻食健身生發,兼補下元。多食動風生痰,且助腎火,燒擂細末,合松脂瘰易瘥。人拔白須,同胡桃粉納孔中即黑。傷損和醇酒熱服,石淋摻碎米煮嘗,經脈甚通,血脈能潤,食酸齒 ,細嚼立除。味甘氣熱,養血潤腸,斂肺治喘,壯痿強陰,止腰腳虛冷,令肌膚光澤,上以利三焦之氣,下以益命門之火,佐以補骨脂,有水木相生之妙。

主治(痘疹合參) 初起則宜食,灌漿時宜少食,泄瀉虛滑者禁之。

按∶胡桃,達命門之品也。夫三焦者,元氣之別使,命門者三焦之本源,蓋一源一委也。命門指所居之府而名,乃藏精系胞之物,三焦指分治之部而名,乃出納熟腐之司,一以體名,一以用名,在兩腎之間,上通心肺,為生命之源,相火之主,《靈樞》已詳言,而扁鵲不知源委體用之分,以右腎為命,以三焦為有名無狀,承訛至今,莫之能正,胡桃仁頗類其狀,外之皮汁皆黑,故入北方通命門,命門即通,則三焦利,故止通於肺耳。昔幼兒痰喘,五日不乳,其母夢大士授方,令人參胡桃煎湯,灌之即愈。次日胡桃去衣服之,其喘復作,仍連皮煎服仍效。蓋人參定喘,胡桃潤肺,皮有斂肺之功也。空腹時連皮食七枚,大能固精壯陽,但命門火熾者勿服。

木瓜[編輯]

得春生之氣,稟曲直之化,味酸,氣溫,無毒。入足太陰、陽明、足厥陰經。性惡濕而喜燥,溫能通行,酸能收斂,有並行不悖之功,所以能去濕和胃,滋脾益肺,利筋骨,調營衛,治肝脾所生之病,如暑濕傷脾而霍亂,肝木乘脾而轉筋,及香港腳濕痹等,然足痹由於精血不足,吐瀉由於倍食傷胃者勿用,然多食木瓜損齒及骨,以其伐肝也,忌犯鐵器。

木瓜實氣能固脫,氣滯能和,干胃滋脾,益肺去濕,除霍亂轉筋,香港腳水痢。筋急能舒,筋緩能利,濕痹能攻,暑瀉能止,故曰∶醒筋骨之濕者莫如木瓜,合筋骨之離者莫如杜仲。

按∶木瓜稟東方之酸,故專入肝治筋,凡轉筋時,但呼其名,及書作木瓜字樣於其處則愈。可見神於治筋者矣。然多食損齒及骨,《經》雲「∶陰之所生,本在五味;陰之所營,傷在五味。」五味太過即有增勝之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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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地中之陰氣以生,故味甘、氣寒、無毒。入手足太陰經,故能清胃,復能潤肺。

肺與大腸為表里,所以上主化痰止渴寧嗽,下主腸 來紅不足。總甘能益血,寒能除熱之功也。干柿功效相似,但寒氣消減,更能濃腸胃,補不足,潤肺止渴。柿霜色白輕浮清肅,上焦治心肺間之熱,生津止渴化痰,止嗽喉舌口瘡之需,但嫌性寒,凡肺經無火者,感寒咳嗽者,臟腑腸胃虛冷者忌之。

柿屬金與土,種類雖不一,收斂義則同,潤心肺止嗽,開胃脘消痰,腹內瘀血旋除,口中吐血易止。解渴補虛勞不足,澀腸禁熱痢頻來,忌與蟹同食,誤犯痛瀉害深。

紅柿忌酒共嘗易醉人,患心痛至死。黃柿和米粉蒸,小兒啖可塞腸 便紅。粗心柿略大微寒。牛奶柿至小極冷,不宜多食,寒中腹痛。干柿氣平,久服有益,澀中濃腸胃,殺蟲潤咽喉、日曬乾,白色者佳。柿蒂療嘔逆如神。柿霜清心退熱生津,潤肺化痰止嗽,故治勞嗽甚效。木皮研細米飲調服。下血能醫,古謂柿有七絕,一壽二多陰,三無鳥窠,四無蟲蝕,五霜葉可玩六嘉賓,七落葉肥大也。

按∶柿種雖不一,總之清肅枯焦火邪。兼有益脾之功。有三世死於反胃,其孫得一方,用食餅同乾飯食之,絕不用水,亦勿以他藥雜之,旬日而愈。其清肅上焦益脾之功可見矣。但中寒者禁之。

石榴皮[編輯]

味酸、澀、性溫,無毒。入肝、脾、腎三經。

石榴皮,能禁清漏,赤白帶下,久痢滑瀉,並堪收澀,洗眼止淚。煎服下蛔。子啖生津解渴。過食損肺及損齒變黑,戀膈成痰。

椰子[編輯]

椰子大類匏瓜,其殼鋸開作器,遇毒弗起便知。肉時啖益中氣虛弱,卻癱瘓偏風。

漿如乳汁,飲之得醉,塗鬚髮轉烏,潤咽喉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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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土氣以生,味甘澀,兼苦,微寒,無毒。炒食甘美,經火則熱。多食引火入肺,大腸受損。入手太陰、陽明經。苦寒能瀉濕熱,為肺家之果,所以上除寸白,下療腸痔,肺臟腑所受溫熱之病,悉治之矣。治寸白蟲,目食榧子七顆,滿七日,蟲皆化為水也。東坡詩云∶驅除三彭蟲,已我心腹疾,蓋指其殺蟲也。如好食茶葉,面黃者,亦有蟲也,每日食榧子七顆,以愈為度。甚者,每日空腹食二十一枚,不數日,蟲俱下矣。

榧,主五痔,能使去根,殺三蟲,旋化為水,助筋骨健而壯陽,調營衛行而止咳。

忌同鵝肉食。榧子皮反綠豆,能殺人。

枇杷葉[編輯]

稟天地清寒之氣,四時不凋,味苦,氣平,平即涼也,無毒。入足太陰、足陽明經。以性涼而善下氣,故降火而清肺胃,以治嘔噦消渴,肺熱喘咳,香港腳上沖,及婦人發熱咳嗽,經事先期,總性涼清潤下氣之功也,宜刷去背上毛。治胃病,薑汁塗炙。治肺病,蜜水塗炙。去毛不淨,射入肺中,作咳難療。

枇杷葉,清肺和胃下氣,除嘔逆不己,解咳治熱嗽無休。實,味甘酸滋潤五臟,少食止吐止渴、多食生熱生痰。木白皮亦入醫方,主吐逆不能下食。

郁李仁[編輯]

得木氣而兼金化,故味辛、苦,性潤而善降下,陰也。碎複選仁用。入足太陰、手陽明、太陽經,為宣結消腫、破血利水、潤燥之藥,乃治標救急之方。倘燥結由於津液不足者勿服。

郁李仁,消浮腫肌表,竟利小便,宣結氣腸,中立通關格,破血潤燥,亦易成功,潤達幽門關格,有轉輸之妙,宣通水府腫脹,無壅遏之嗟。

雞頭實[編輯]

一名芡實,稟水土之氣以生,味甘,氣平,無毒。入足太陰、少陰,補脾胃固精氣之藥也。脾主四肢,足居於下,為濕所侵則腰脊膝痛而成痹,脾氣得補,濕不自容,而前痹除也。脾主中州益脾,故能補中,腎藏精與志,入腎,故主益精強志,暴病多屬火,得水土之陰者能抑火,故主除暴疾也。精氣足脾胃強,則久服耳目聰明,輕身耐老矣。君山藥、茯苓、白朮、人參、蓮肉、薏仁、扁豆為補脾胃要藥,一味搗末。熬金櫻子煎和丸服之,補下元益人,謂之水陸丹。雞頭粥法,用雞頭實三合,煮熟去殼,同粳米一合,煮粥,日日空心食之,能益精氣,強志意,利耳目。四精丸。治思慮色慾過度,損傷精氣,小便遺數精滑,用秋石、芡實、茯苓、蓮肉各四兩、為末棗和丸梧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鹽湯送下。

雞頭實,去濕痹健脾,禁泄瀉遺濁,益氣補中,固精滋腎。

覆盆子[編輯]

得木氣而生,味甘、酸,氣溫,無毒。入足少陰經。補虛續絕,強陰健陽,添精益氣,精滑能固,陰痿能強,悅澤肌膚,安和臟腑,長發強志,即有補益之功,復多收斂之義。名為覆盆者,服之能使尿盆皆覆也。同車前、五味、菟絲子、蒺藜,為五子衍宗丸,治男子精氣虧乏,中年無子。加入巴戟天、膃肭臍、補骨脂、鹿茸、白膠、山茱萸、肉蓯蓉,治陽虛陰痿,臨房不舉,精寒精薄,宜去蒂酒煮用。

覆盆子,益腎臟而固精,補肝虛而明目,起陽痿縮小便。專治腎傷精竭流滑,用之強陰固澀,以助閉蟄封藏,女人多服,結孕亦溫,補肝腎之力歟!

金櫻子[編輯]

得陽氣而兼木化,故味酸、澀,氣平、溫,無毒。入足太陽、手陽明、足少陰經。

濕可去脫,故主小便不禁,夢遺精滑之症。

金櫻子,入脾。腎二經,澀遺精,精滑自流,為收斂虛脫之藥。

按∶金櫻子,味酸而功專止澀,然經絡隧道,以通暢為和,倘能調神養氣,則自能收攝充固,昧者但取收澀,煎湯常服,不惟無益,反至氣血乖和,令人減食。

葡萄[編輯]

葡萄苗,成藤蔓易長,實有紫黑及白,取汁釀酒,留久愈香。逐水氣,利小便不來者殊功,治時氣,發瘡疹不出者立效。益氣倍力,令人肥健,胎孕衝心,食之即下。多食令人煩悶昏眼。根即名木通,通便甚驗。

橄欖[編輯]

得土中之陽氣,味先酸澀而後甘,氣溫,無毒,肺胃家果也。能生津液,酒後嚼之不渴,故主消酒解酒毒也,亦解 鮐毒。 鮐即河豚魚也。人誤食此魚肝及子,必迷悶至死,惟橄欖汁煮服之,必解,蓋其木作楫撥,着其魚,魚皆浮出,物之相畏如此。

故食諸魚被鯁,用橄欖嚼汁咽之,無橄欖時即覓核研末,急流水調服亦效。其治手抓碎成瘡,用橄欖磨濃汁,塗之,能滅瘢痕。治腸風下血,橄欖燒存性,研末每服二錢,陳米飲調下耳。足凍瘡,橄欖核燒研末,油調塗之,皆取其溫行酸斂之義也。

橄欖,利咽喉止煩渴,開胃消酒食甚佳,止瀉解魚毒益妙。喉中魚鯁,汁咽能除,若煮飲之,尤解諸毒。然性多熱多溫,能致上壅。

白果[編輯]

白果二更開花,三更結實。生食戟人喉,炒食味甘苦,少食點茶饜酒,多食動風發痰,食滿一千,令人立死。陰毒之果,不可不防。古方取其僅治白濁獲效,小兒初食極易發驚。

荸薺[編輯]

一名烏芋。稟土金之氣以生,味苦、甘,氣微寒,無毒。甘寒能除熱而生津,故主消渴,苦能泄,故下痹熱下丹石,消宿食治黃膽,腹脹下血,五種膈氣,除胸中實熱也。

荸薺,益氣而消食除熱,以生津腹滿須用,下血宜嘗,善能殺銅,故誤吞銅物者用之。然寒涼克削,孕婦忌食。

海松子[編輯]

海松子,氣味香美甘溫。氣溫能助陽而通經,味甘能補血而潤澤。經通血潤,五臟自和,所以主骨節中風及因風頭眩,去死肌,散水氣,潤五臟,變發白,仙方服食,多用此物,亦以能延年輕身不老也。

按∶松子甘美大溫。中和之品也。善理肺燥咳嗽,故凰髓湯中用;松子仁一兩,胡桃仁二兩,研膏和熟蜜半兩,勻後沸湯點服。又大便虛秘者,用松子仁、柏子仁、麻子仁等分研泥,溶白臘和丸,黃 湯下。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四十五[編輯]

獸部[編輯]

象牙[編輯]

象牙,味甘,寒,無毒。象性勇猛,而牙善蛻,故能出一切皮肉間有形滯物,又能治邪魁驚悸風癇,又惡瘡拔毒長肉生肌,去漏管之用。象膽,極苦極寒,入肝、脾二經。肝熱則目不明,脾家鬱熱則成疳積或口臭。脾主肌肉,肝主血分二經,蘊熱多主瘡腫,苦寒能除二經之熱,故並主之。又治疳症癆瘵傳屍者,總取其苦寒能殺疳蟲,癆蟲除臟腑一切熱結也。

象牙,治雜物鐵刺如神,刺人喉中調飲,刺入肉中調敷,生煎服之,可通小便閉澀,燒灰飲下,又止小便過多。象膽主明目,治瘡癰以水化塗之,治口臭以棉裹少許貼牙根,平旦漱去,數度即瘥。象皮其性最宜收斂,入以鈎插皮中,拔出半日即合,故入膏散為長肉合金瘡之要藥。

主治(痘疹合參) 象牙極利小便,故痘不收靨用之者亦以其善利水也。一雲又能起痘,凡眼中有痘,磨水上最妙。

牛黃[編輯]

牛為土畜,其性甘平,精華凝結為黃,猶人身之有內丹也,故能解百毒,消痰熱,散心火,療驚癇,為世神物諸藥莫及也。凡牛生黃,則夜視其身,身有光皮毛潤澤,浪如血色,蓋得氣之精形所變化,自有異也。味苦,氣平,無毒。入足厥陰、少陽、手少陰經。為除熱消痰解毒,清心折火,平肝通竅鎮驚之用。凡小兒純陽之氣,病多胎毒痰熱,屬肝、心二經所發,故多用此,有起死回生之力,惟傷乳作嘔,脾胃虛寒者忌之。

牛角腮乃角中嫩骨尖也,為筋之粹骨之餘,入足厥陰少陰,血分之藥,兼入手陽明至潘之,味苦氣溫無毒,苦能泄,溫能通行,故主婦人帶下,及開瘀血疼痛也。牛膽,味苦大寒無毒,寒以勝熱。苦以泄結,故主心腹熱,及渴利口焦燥也,入肝泄熱,故益目清明目也,以南星末貯入陰乾,治急驚熱痰,神效者,取苦寒以制南星之燥,即可豁痰,復能除熱耳。牛肉,夫牛為土畜,黃得中央土色,故為補養脾胃,安中益氣,但病死者,獨肝者,黑身白頭者,皆不可服。黃明膠,即牛皮膠,又名水膠,味甘平無毒,主吐血下血,血淋妊婦,胎動下血、風濕走注疼痛,打撲傷損湯火灼瘡,癰疽腫毒,活血止血,其氣味與阿膠同,故所主亦與阿膠用似,以其性味皆平補,亦宜於血虛有熱者,但非阿井水,及驢皮同造,故不能疏利下行耳。若鹿角膠者,則古名白膠,性味溫補,非虛熱者所宜,何古人采黃明,諸方附子白膠之後,其誤甚也。跌扑損傷,真牛皮膠一兩,干冬瓜皮一兩,銼同炒存性研末,每服五錢,熱酒一盅,調服仍飲二三盞。暖臥微汗癰止。諸般癰腫,黃明膠一兩,水半升化開,入黃丹一兩,煮勻以鵝翎掃上,如未成者,塗真四圍自消。背疽初起,用黃明膠四兩,入酒重湯頓化、隨意飲盡,不能飲者滾白湯飲之,服此毒不內攻。一方加穿山甲四片,炒成末其妙無比。一霞天膏,味甘溫無毒,主中風偏廢,口眼歪斜,痰涎壅塞,五臟六腑,留痰宿飲癖塊,手足皮膚中痰核,其法用肥嫩雄黃牛肉三四十斤,洗極淨水煮成糜,濾去滓,再熬成膏用之。蓋胃屬土,為水谷之海,無物不受,胃病則水谷不能以時運化,羈留而為痰飲,壅塞經絡,百病變生,惟用霞天膏以治,蓋牛土畜也,黃土色也,肉者胃之味也,熬而為液,雖有形而無濁,質以脾胃所主之物,治脾胃所生之病,故由腸胃而滲透肌膚毛竅,搜剔一切留結也。然陰虛內熱之人,往往多痰,此則由於水涸火熾,煎熬津液凝結為痰,膠固難散者,亦須以此和竹瀝、貝母、橘紅、蘇子、栝蔞根之類消之。《夏子益奇疾》言肉人怪病,人頂生瘡,五色如櫻桃狀,破則自頂分裂,連皮削脫至足,名曰肉人。常飲牛乳自消。

牛黃,治一切驚癇痰壅,中風癲狂,失音口噤,時疾中惡,清心化痰,辟邪除熱。

安魂定魄,孕婦忌服,恐墮胎元。人外科敷摻藥中,能解癰疽疔腫,散毒止痛如神。小兒初生三日,調服豆許,能化胎受一切熱毒,既免驚癇,復可稀痘,痘瘡黑陷,用牛黃二厘,硃砂一分,其研細末,蜜浸胭脂,取汁調搽,然牛黃化痰清心最捷,大有力量之藥,倘病未至沉 ,切勿輕為過用,否則諸藥難靈,至於中風在腑,在血脈者忌之,反引邪入髓,如油入面,莫之能出也。惟急驚熱痰壅塞,麻疹餘毒不清,並丹毒火灼,牙疳喉腫,命在須臾者仗之,誠為奪命至寶。牛角尖治一切血瘀血崩,帶漏。腎補腎中精氣,肝助肝血明目,心主虛忘,膽益精眸,兼滋口唇焦燥,肉養肌肉,能使中氣發生,大腸小腸廣腸,並濃各腸,除腸風痔漏,血脾百葉草肚,俱健脾胃,免飲食積傷。牛莖塞帶漏結胎,牛腦卻風癇止渴。髓益氣禁泄痢,又和地黃白蜜,各等份成膏,平三焦安五臟,治瘦怯補中。乳養血而補虛羸,滋潤五臟而止渴,養心肺,解熱毒潤皮膚,仍造酪酥,除肺癰止吐衄,潤毛髮住嗽。乳餅利十二經脈,通大小便難,酥乃牛乳所出之精華,故能補五臟,益精髓,潤血脈,血枯火盛,大腸燥結,口舌生瘡,除熱補血。血補身血枯涸。齒療小兒牛癇,尿飲消水腫如神,從尿管利出,屎燔塗鼠 最妙,愈炙瘡尤奇。火 重羅,善摻痘爛。

按∶牛本屬土,黃牛肉,色正中央,補脾而固中氣尤捷,故三瘧久病,日服黃牛湯,能令日漸輕強,而無腫滿之病,其效可知。即丹溪倒倉法,治停痰積血,膠聚於腸胃,回薄曲折之處,發為癱瘓,癆瘵蠱脹膈噎非丸散所能及者,用此因瀉為補,借補為瀉,踵其曲折,如洪水泛漲,陳朽順流而下,沉 悉去,大有再造之功。中年後行一二次,亦卻疾養壽之一助,牛肉補中,非若吐下藥傷人,亦奇方也。其法用肥嫩牡黃牛肉,二十斤長流水煮糜濾滓,取液熬成琥珀色,前一晚不食,至日空服,坐密室,取汁每飲一盅,少時又飲,積數十盅,身體覺痛如病,在上則吐,在下則利,在中則吐而利,利後必渴,即飲己尿數碗,以滌余垢,飢倦先與米飲,二日與淡粥,次與濃粥軟飯,將養一月,沉 悉安矣。須斷房事半年,牛肉五年。

主治(痘疹合參) 牛黃,解心火之毒。凡痘發狂譫語,痘色紫赤,狂亂發斑者,可用,並氣血充足,日至不斂者,亦宜用,然痘瘡全以心為主,始用之,則難保其冰伏不出矣。後用之難免其寒胃受生矣。惟有痘疳咽腫,誠為外治之要藥。一牛虱有用以發痘,但性燥烈,不可多用輕用。

按,牛黃入肝,凡中風入髒者,必用牛黃,入骨透髓,引風自內而出。若中腑及中血脈者用之,反引邪入髓,如油入面,莫之能出,至於脫絕正氣,惟宜參附追復元陽,而牛黃何濟於事也。

豬膚[編輯]

豬膚,即豬皮也。仲景治足少陰下利,咽痛胸滿心煩者,有豬膚湯。用豬膚一斤,水一斗,煮五升,取汁,入白蜜一升,白粉五合,熬香分服。蓋取其性甘寒,氣先入腎,以解少陰客熱,加白蜜以潤燥除煩,白粉以益氣斷利也。豬乃水畜,在辰屬亥,在卦屬坎,其肉氣味雖寒,多食令人暴肥,性能作濕生痰,易惹風熱,殊無利益。懸蹄乃蹄甲之懸起不着地者,味咸寒無毒,入手足陽明經,咸寒能除腸胃之濕熱,故主五痔伏熱,腸癰內蝕。得牛角腮、槐角子、 皮、象牙末、金頭蜈蚣、蛀竹屑、明礬、地榆、青黛、白蠟、治通腸痔漏,令漏管自出。又治痘後目翳半年已上者,用豬懸蹄三兩(瓦瓶固濟)、 蟬蛻一兩、羚羊角三錢為末,每歲一字,三歲以上二錢,溫水服。日三次,一月取效。豬四足,味甘、咸,氣寒,主下乳汁,傷撻敗瘡,外科有豬蹄湯,為洗癰疽漬瘍之要藥。人乳屬陽明,脈弱則乳汁不通。能益陽明經氣血,故能下乳。傷撻敗瘡,必血熱作病,甘咸而寒,故涼血止痛,煮湯以洗潰瘍,亦此義耳。豬腎,味咸,氣冷,能瀉腎氣,腎虛寒者不宜食。《本經》雲∶主理腎氣,通利膀膚,乃借其同氣以引導之,不言補而言理,意有在矣。腎與膀胱為表里,故復能利膀胱也。今人認為補腎,恣意食之大為有損,日華子云∶久食令人無子,孟詵雲∶久食令人傷腎。蓋豬被戮時,其驚氣入心,絕氣歸腎,病後尤勿多食,以其性冷而無生發之氣耳。豬膽,主傷寒熱渴,蓋膽味苦氣寒,總曰「熱淫於內,寒以勝之,苦以泄之」,故主傷寒熱渴也。又仲景膽導法,以豬膽汁和醋少許,灌谷道中,通大便神效。入豬牙皂角,細末二分,攪勻更速,蓋取酸苦,益陰潤燥而瀉便也。又治少陰下利不止,厥逆無脈,乾嘔煩者,以白通湯加豬膽汁主之,使同氣相從而無拒格之患,此寒因熱用,熱因寒用之義也。蔥白四莖、乾薑一兩、生附子一枚、米三升、煮一升,入人尿五合,豬膽汁一合,分服。豬肚,主止渴利,補中益氣。夫豬肚屬土,味甘,氣微溫,乃豬一身無害之物,為補脾胃之要品,脾胃得補則中氣益而渴利自止矣。日華子云∶「主補虛損。」蘇頌雲∶「主骨蒸勞熱。」血脈不行,皆取其補益脾胃,則精血自生,虛勞自愈,根本固而五臟皆安也。

《普濟方》∶治水瀉不止,用豬膚一枚,煮爛,入平胃散,搗丸服效。仲景方∶豬肚黃連丸,治消渴,用豬肚一枚,入黃連末五兩、栝蔞根、白粱米各四兩、知母三兩、麥門冬二兩、縫定蒸熟搗丸,梧子大,每服三十丸,米飲下。《千金方》∶溫養胎氣,胎至九月,消息,用豬肚一枚,如常着五味煮食,至盡。又豬肚丸,治髒毒下血,黃連一味,為細末,量肚大小實之,煮令極爛,搗勻為丸,梧子大。又方,治腹脹大,用烏芋去皮,入雄肚線縫,砂器煮糜食之。勿入鹽。治效可見如此其功矣。肪膏即脂油也。

味甘氣寒性滑澤,能涼血解毒潤燥,故主煎諸膏藥解斑蝥、芫青毒也。又能利腸胃,通大小便,散風熱,療惡瘡者,甘寒之功也《萬氏方》∶治肺熱暴喑。豬脂油一斤,煉過,入白蜜一斤,再煉少傾,濾淨,冷定。不時挑服一匙即愈,乃潤燥之力也。胰,一名腎脂,生兩腎中間,似脂非脂,似肉非肉,俗名胰干,乃人物之命門、三焦發原處也。主肺痿咳嗽,肺氣干脹喘急,潤五臟,去皴 等症,蓋甘寒滑澤之物,甘寒則津液生,滑澤則垢膩去,和棗肉浸酒服,亦主 癖,羸瘦,然男子多食,損陽薄大腸,蓋其功專去垢膩,故染家凡浣垢衣必用此也。

按∶豬為食味中常用之物,臟腑腸胃,咸無棄焉。然一身除肚膏外,余皆有毒發病,壯實者,或暫食無害,有疾者不可不忌,故列其害於後。肉,多食令人虛肥,生痰熱,熱病後食之復發。頭肉食起生風發疾,腦食之損男子陽道,臨房不能行事,酒後尤不可食。血,能敗血損陽,服地黃首烏諸補藥者,尤忌之,多食耗心氣。肝,服藥人不可食,合魚 食生癰疽,合鯉魚腸子食,傷人神,且豬臨宰驚氣入心,絕氣歸肝,故俱不可多食。肺不可與白花菜合食,令人氣滯發霍亂,八月和飴食,至冬發疽。腎久食令人損陽。腸,多食動冷氣。鼻唇多食動風舌多食損心。

豬膚,多飧令人虛肥,動風發痰,但虛損精血不足者,暫供口吻,補之以味也。仲景論豬膚湯,取性甘寒,氣先入腎,少陰客熱燥氣,可以解之,總血肉之類,借充口腹。若調養得所,則為長養氣血之需,倘動靜乖張,則為發熱生痰之本,況萬物主味者則柔,每多柔嫩之功不全賴以重輕,主氣者則剛,便有剛烈之體。損益憑之以消長,肥脂血肉,必潤而下,五穀甘淡,必平而緩,非若草木得偏氣,而有大力也。劫出豬卵,即雙睾丸,小兒驚悸癲癇,大人鬼疰蠱毒,五癃攣縮,寒熱奔豚。四蹄能下乳汁。心,托心氣鎮驚。脾,主脾傷除熱。肺,補肺治咳聲連。 ,食多損陽亦主肺脹喘咳。膽中汁納谷道便通。新剖心內血,丸諸藥,養血安神,丸中必用,禁邪夢紛紜。舌煮濃湯,益元陽健脾進食。肝炙燥熱納陰戶止癢引蟲。腎止腰痛,煨腎散可服。冬月忌食。肚扶脾弱,蓮肚丸堪嘗。乳使人潤澤,生精生血,除天吊豬癰,臍風撮口。脂油敷瘡疥殺蟲。腦髓治腦鳴頭眩,一雲能令滑精。大腸搗連殼丸內,能消五痔益腸。脊骨髓入補陰丸中,可助真陰生髓。除脊痛,退骨蒸,調寒水石,治湯燙火傷,血補中風眩暈,奔豚暴氣。屎消中濕腫,黃時疫。腫脹蠱毒。豬窠草密置席下,止小兒客忤夜啼。

主治(痘疹合參) 豬肉,宜少鹽醃,飯中煮食,則脾胃不傷,借其動風之性,可助發生,且血肉以補血肉也。

鹿茸[編輯]

稟純陽之質,含生發之氣,味甘,氣溫。入手厥陰、少陰、足少陰、厥陰經,為溫補肝腎,及走命門心包絡,填精血補真陽之要藥。形如茄子飽滿光潤者佳。鹿茸補陽,麋茸補陰,角亦如之。凡角初生軟嫩者,為茸,稟壯健之性,故峻補腎家真陽之氣,熬成白膠,則氣味甘酸,能通周身之血脈。生角,則味咸氣溫泄散熱,行血消腫,辟惡氣而已。咸能入血軟堅,溫能通行散邪,故主惡瘡癰腫,逐邪惡氣及留血在陰中。少腹血急痛折傷惡血等症也,去毛骨酥炙用。

鹿茸,補元陽精血更捷,主小便數利。泄精尿血腰腎虛冷,腳膝無力。夜夢鬼交,精溢自出。填精血壯元陽,益氣滋陰,大補羸瘦,強志堅齒,腰膝酸痛及虛勞灑灑如瘧。女人漏血崩中,且鹿性最淫,故專以壯陽補腎不足也。麋茸,一雲系鹿之大者,功力尤勝,但性熱而專補陽多,骨軟可健,莖痿能扶,壯陽之品,而風寒濕痹,筋攣等症亦用。其鹿麋二肉具補,此以麋鹿為一種,但以大小分別命名,鹿性溫而補陰,麋性熱而補陽,則麋茸之熱,過於鹿茸為論矣。此說非也。夫麋與鹿自有二種,鹿是山獸也。

好群而相比,為陽之類,故夏至感陰氣而角解,陰生陽退之象也。麋是澤獸也,多欲而善走,為陰之類,故冬至感陽氣而角解,陽生陰退之象也。陰陽相反如斯,鹿茸稟純陽之質,含發生之氣一牡常御百牝,是腎氣有餘,而足於精者也。故有助陽扶陰之妙,鹿補陽,右腎精氣不足,麋補陰,左腎血液不足,然雖有陰陽功用之殊,總不外乎填精髓,強筋骨,長精氣,為腎肝滋補之要藥也。鹿角主惡瘡癰腫,逐邪惡氣留血在陰中,除小腹血急痛,腰脊冷痛,產後血暈,血瘀折傷惡血,生用行血,熟用補虛。龜鹿皆靈而有痔,龜首常藏在腹,能通任脈,其華在甲,取以補心補腎補血,皆以養陰也。

鹿鼻常反向尾,能通督脈,其華在角,取以補命門。補精補氣,皆以養陽也。龜鹿二仙膏,一陰一陽之義也,但鹿角生用,散熱行血消腫辟邪,熟有則宜腎補虛,強精活血煉霜熬膏,則專於溫補,膏可沖酒,配藥俱宜。霜惟入丸,以為佐使。鹿髓精血之純,內充以實骨者也。鹿稟純陽,故髓味甘氣溫,性能補血而潤燥,所以主一切血脈不和,傷中續絕,筋急攣痛,及咳逆也。同蜜煮服,壯陽道,令人有子,同地黃汁煎膏服,填骨髓、壯筋骨,治嘔吐。鹿腎能壯陽道,大補腎家不足,以其腎氣有餘,而足於精者也。鹿肉味甘氣溫,通血脈補中,能益脾胃,強五臟,益氣力也,生者薄片,貼中風口僻即正,亦取其通血脈之功也。

按∶鹿性淫而不衰,其角不兩月長大一二十斤生長神奇,無過於此,蓋其性熱,生生不已,氣化濃密,故補腎之力其功偉哉!

白膠[編輯]

一名鹿角膠,鹿乃仙獸純陽之物也。其治勞傷羸瘦。益腎添精、暖腰膝、養血脈、強筋骨、助陽道之至藥。其華在角,取角熬膠,味甘,氣溫,無毒。入足厥陰、少陰、手少陰、厥陰經。《經》曰∶勞則喘且汗出、內外皆越,中氣耗矣。故作勞之人,中氣傷經,四肢作病,多汗或吐血下血。皆肝心受病。此藥味甘,氣溫,入二經而能補益中氣,則經傷和,四肢利,血自止,汗自斂也。折跌傷損,則血瘀而成病。甘溫入血通行,又兼補益,故折跌傷損自愈。婦人血閉無子,及崩中淋露,胎痛不安,腰痛羸瘦者,皆血虛肝腎不足之候,溫肝補腎益血,則諸症自退,胎自得所養也。血氣生,真陽足,故久服輕身延年耳。更治尿血、尿精,瘡紅腫毒,漏下赤白,婦人久服能令有子,皆味濃補益之力也。

白膠,主傷中勞絕,腰痛羸瘦,補中益氣,婦人血閉無子,止痛安胎,療吐血下血,崩中不止,四肢酸疼,多汗淋露,折跌傷損,久服輕身延年。

犀角[編輯]

犀,亦神獸也。故其角之精者。名通天,夜視有光,能開木辟邪,禽獸見之,則驚駭辟易。味苦、咸,大寒,入足陽明、手少陰經。陽明為水谷之海,無物不受,其口鼻為陽明之竅,諸毒邪氣多從口鼻而入,神靈苦寒之性,專入陽明,以除諸熱百毒也。

邪熱即去,則心經清明,所以狂言妄語,熱毒癰腫,除煩止驚,鎮肝明目,衄血吐下,傷寒蓄血,發黃髮斑,痘瘡黑陷,皆取其入胃、入心,散邪清熱,涼血解毒之功也。欲作細末,先鋸屑置入懷中,一宿,搗之,應手成粉。人為萬物之靈,故能勝之。且陰寒之質,得陽和而冰解矣。犀取尖,鹿取茸者,以其精氣盡在是也。作器物者,多被蒸者,不堪入藥。

犀角,百毒皆除,能解煩熱,傷寒溫疫,一切癰腫,鎮肝明目,安心定神。然至寒至靈之品,入心涼血,入胃散邪則是矣。但以治血熱痘症初起者非也,蓋痘假火性之呈形,若大寒則冰伏不出矣。有以為功能升散,恐未當也。丹溪雲∶犀角屬陽,性善走散,比諸角為甚,痘疹後用以走散餘毒,殊不知血虛燥熱,有用之其禍立至。

主治(痘疹合參) 除心火,安心神,止煩亂,鎮肝明目,解熱毒,清血熱,磨服尤妙。丹溪謂屬陽,能散痘後餘毒。若血虛者忌用。然諸痛癢瘡瘍,皆屬心火,在初用之,不無冰伏在內之虞,在後之用,不無引毒入心之患,張每以羚羊角代之而神效。蓋能清肺肝,而非若犀角苦寒,直入心經涼血也。

按∶犀角,食百草之毒,故能解百毒。然大寒之性,胃必受傷,妊婦多服,能消胎氣。

羊肉[編輯]

羊得火土之氣以生,味甘,氣大熱,無毒。凡形氣痿弱虛羸不足,脾胃虛寒氣乏者宜之。其主字乳余疾者,蓋產後大虛,血氣暴損,得甘熱補助陽氣,則陰血自長,余疾自除矣。中氣虛則心不安或驚惕,陽氣弱,則頭腦大風汗出,補中則中自緩,故能安心止驚,益氣則陽自足,故能療頭腦大風汗出及虛勞寒冷也。《金匱》羊肉湯,治寒勞虛羸,產後心復疝痛,用肥羊肉一斤,米一斗,煮汁八升,入當歸五兩,黃 八兩,生薑六兩,煮取二升,分四服。又《千金方》治損傷青腫,用新羊肉貼之即愈,內外資治皆效,可見其功矣。腎,補腎氣者,以類相從,借其氣味,補其不足也。肝則性冷,故能補肝除熱。目赤昏暗,翳膜羞明,迎風多淚,生食更效,薄片敷之亦良。血,主女人血虛中風,及產後血暈悶絕者,生飲一升,即活,並解丹石藥毒如神。若服地黃、首烏諸補藥者,切忌。羊脛骨,主虛冷勞及脾弱腎虛不能攝精白濁,除濕熱,健腰腳,固牙齒,去 ,治誤吞銅錢金銀等症。昔張女年七八歲,誤吞金饋子一隻,胸膈痛不可忍,一銀匠炒末藥三錢,米飲服之,次早大便取下。叩求其方,乃羊脛灰一物。蓋羊脛骨灰可以磨鏡,羊頭骨灰可以消鐵,故能治之,乃秘如神效之法也。擦牙固齒,羊脛骨灰一兩,升麻一兩,黃連五錢,為末,入青鹽,和勻日用。咽喉骨鯁,羊脛骨灰,水飲下一錢。

羊肉,專肥形骸,補中益氣,安心止驚,主緩中字乳余疾,勞傷髒氣虛寒,風眩肌肉黃瘦,開胃且止吐食,宜腎不致痿陽,並治頭腦大風汗出,虛勞寒冷,但孕婦水腫骨蒸瘧疾,並勿進食。銅器煮食男子損陽,女子暴下。頭肉涼,善補骨蒸。腎,補腎氣,益精髓,補虛損,利小便,止盜汗,療耳聾,壯陽健胃,精枯陽敗者,同人乳粉五錢,空腹食之極效。心,補心,主憂恚氣痛,有孔者切須忌食。肝主明目,療肝風虛熱,致眼淚凝眸。肺,補肺氣咳痰,及小便頻數。齒燒灰,逐小兒羊癇寒熱,須燒灰,敷小兒疳瘡。膽解蠱毒殊功,開青盲明目。肚斂虛汗,補虛怯健脾。血解砒硫二毒,並產後血暈,生飲即蘇。骨髓煮酒嘗,滋陰虛血脈可利。腦髓和酒服,迷心竅中風便來,擠出,乳汁潤心肺,解消渴補寒冷,虛乏。造成酪酥,益五臟利腸胃,療口舌瘡瘍,東垣雲∶羊肉甘熱,有形之物也,能補有形肌肉之氣,故曰補可去弱,人參羊肉之屬是也。人參補氣,羊肉補形,但羊食毒草,凡瘡家及痼疾者,食之即發,故發痘瘡必用之也。

主治(痘疹合參) 羊頭腦俱清涼發痘,嫩羊肉亦助力行漿。

羊角[編輯]

乃心、肺、肝三經藥也。而入肝為主。味苦 咸,性寒,無毒。青盲,肝熱也;驚悸,心熱也;疥蟲,濕熱也;風頭痛,火熱上升也;蠱毒吐血,熱毒傷血也。百節中結氣及婦人產後余痛者,血熱氣壅也。苦寒總除諸熱,故能療以上等症也,取之時勿中濕即有毒也。

羊角,主青盲明目,殺疥蟲蠱毒,止寒泄,定驚悸,療百節中結氣,除風頭痛。

及吐血,婦人產後余痛。

羚羊角[編輯]

夫羊,火畜也。羚羊,則屬木,味咸,氣寒,無毒。入手太陰、少陰,足厥陰經。

性靈能通神靈,故能僻邪氣蠱惡,使心氣安而無魘寢驚夢也。且厥陰為風木之位,熱甚風生,能入肝,除熱散邪,則目為肝竅而自明,肌膚寒熱溫風,皆自散也,火熱太甚則陰反不起,骨消筋軟,咸寒,走下焦而除邪熱,則陰自起,氣自益,筋骨強,身自輕也。

羚羊角,清肺肝火,涼營安神,除驚明目,益氣起陰,辟邪蠱惡,安心氣,使睡臥安寧,除邪熱,筋強骨健,散傷寒,寒熱在於肌膚,散溫風,注毒伏於骨肉,蓋屬木而入厥陰甚捷,咸寒而直入至陰之位,所以善治筋骨受熱而軟緩,肝營消爍而目昏,肝魂妄越而靨寐驚狂,犀角鎮心,涼心血。羊角鎮肝涼肝營。

主治(痘疹合參) 清肺肝,解熱毒血熱,痘症宜之。較之犀角,涼心鎮心者,更無冰伏痘毒之患,故功力尤穩耳。

按∶羚羊角,外有二十四節掛痕,內有天生木胎,有神力抵千牛,雖能清肺,更切理肝,故不宜多用久用,以伐厥陰生生之氣。

麝香[編輯]

味苦、辛,其香芳烈,為通關利竅之上藥。麝乃山獸好食香木芳草,如柏葉之類,故氣聚於臍,而結成是香,滿則臍內急痛,自以爪剔出矣。或雲啖蛇多而結成者,非也,辛香走竄,自內達外則毫毛骨節俱開,邪從此而出,故主僻惡氣,精鬼蠱毒,溫瘧中惡,心腹暴痛,驚癇墮胎,一切癰疽膏藥、摻藥,皆取其通竅開經絡,透肌骨之功,兼苦能殺蟲,辛能散翳耳。

麝香,辟惡氣,殺精鬼、溫瘧、蠱毒,卻驚癇,通關開竅,鎮心安神,吐風痰,消痞脹,能墮胎,消三蟲、中惡、心腹暴痛、目中慮翳。然以走竄為功,陰消陽耗,觀麝香所落之地,草色痿黃,且果得麝則壞,酒得麝則敗,皆因走竄,盜泄真氣也。故丹溪雲∶五臟之風,忌用麝香,以瀉衛氣,故屬虛者,概勿輕用。癆怯人及孕婦切忌佩帶。

主治(痘疹合參) 聞之則能靨痘,服之則能發痘。凡痘遍身不起,隱伏而作癢者,並黑陷者,可用少許,以透心竅,使毒易出。切勿多用,恐催緊發泡,爬塌而死。

苟非陷伏黑陷,忌之。

狗陰莖[編輯]

狗陰莖,一名狗精,氣味與馬莖同,其功用亦相似,性專補右腎命門真火,故能令陽道豐癃,精暖盈溢,使人生子也。女子帶下十二疾,皆沖任虛寒所致。咸溫入下焦,補暖二脈,故亦主之也。宜六月上伏時,取之陰乾百日。狗頭骨,宜黃狗者良,燒灰,主金瘡止血,久虛雜色惡瘡,女人赤白帶下,跌扑損陽,杖瘡及敷惡瘡,妒乳癰腫,皆取其咸能入血,甘能補血,溫能和血,故所致甚效。白狗血,入心補血,治血虛癲疾。肉,味咸、酸,氣溫,屬土,無毒,乃脾胃家肉也。五臟皆賴脾胃以養,脾胃得補則五臟皆安,故補絕傷壯陽道,暖腰膝益氣力,補血脈濃腸胃,實下焦填骨髓也。黃犬益脾,黑犬補腎,他色者不宜用也。內外兩腎俱助陽事,但肉不可多食,令人消渴,氣壯多火之人,不宜食,若妊婦食之令子無聲,熱病後服之殺人。狗寶如牛之有黃也。

第狗性熱,其寶定是苦溫之物,世人用治噎症,以其苦能下泄,溫能通行耳。又主癰疽療腫,同蟾酥、腦麝、雄黃、乳香、沒藥等用,然性熱善消噎病,由於痰及虛寒而得者,猶可暫用,若固血液衰少,脾胃虛弱,以致噎膈者,法所當忌。

狗陰,堅舉男子陽莖,婦人虛寒帶漏。肉性溫熱,安五臟益氣力,壯陽道補絕傷,暖腰膝,不可炙食及同蒜食,孕婦亦忌。

主治(痘疹合參) 狗蠅,治倒靨面色黑,每用七個擂細,和酒少許調服,夏月極多易得,冬月則藏於耳中。

穿山甲[編輯]

又名鮫鯉甲。味辛、平,氣微寒,有毒。穴山而居,寓水而食。性善竄,而喜穿山故名。入足厥陰、手足陽明經。以辛散而入厥陰、陽明,故內治驚啼悲傷,大腸蟻 ;外治肌肉癰腫,下乳發痘之需,三經所屬之病。總因善走之功能,行瘀血穿經絡,消癰,更排濃血下乳汁,破暑瘧也。蟻者,即世所云鼠痔成漏,以其善食蟻也。同當歸、白芷、金銀花、連翹、紫花地丁、夏枯草,牛蒡子、乳香、沒藥、甘草、貝母、皂角刺治癰腫未潰,資為引導。治鼠痔成瘡腫痛,用穿山甲尾尖處一兩, 存性,鱉甲酥炙一兩,麝香半錢,為未每服一錢,空心茶下。湧泉散,治乳汁不通,用穿山甲,炮,研末,酒服方寸匕,日三服,外以熱油梳,梳乳即通。便毒便癰,穿山甲半兩,豬苓二錢,並以醋炒研末,酒服二錢。

穿山甲,主五邪鬼魅,驚啼,療蟻 惡瘡,疥癬痔漏,搜風逐痰,破血開氣,或研末酒調服。或燒灰油拌敷腫毒,未成即消,已成即潰,理痛痹在上則升,在下則降,同木通自然銅搗末酒調,治吹乳腫痛,同 皮豆蔻仁為末湯下,止氣痔來膿,又能破暑結之瘧邪,總因穿經絡於榮分,攻托疔毒,消腫排膿,一切癰疽透發,必用走竄經絡,無處不到,直達病所成功。如患在某處,即以某處之甲用之,尤臻奇效。尾腳力更勝然性峻猛,不可過用。

主治(痘疹合參) 大能起痘解毒,但防燥咽喉。凡痘陷伏者,必仗此起發,無陷伏者,不可多用,以致反耗氣血,宜取嘴爪上甲,以東壁陳土拌炒黃色,去土用,或用人乳拌炒尤妙。

兔頭骨[編輯]

兔屬金,得太陰之精,故望月而生。至秋深時可食者,金氣全也。肉味甘、辛、氣涼,無毒。味甘而涼,所以能補中益氣。但性寒屬陰,凡陽虛無熱者,不宜服,多服則損元氣,痿陽道。八月至十月可食,余月食之壞人神氣。頭骨主癲疾,及頭眩痛者,蓋肝為風木之位,太過則搖動撼物,兔屬金而頭骨在上,尤得金氣之金,故能平木邪,療頭眩痛反癲疾也。肝主明目者,蓋肝開竅於目,兔目不瞬而瞭然,以其肝氣足也,故能主目暗。河間有雲∶兔肝明目,因其氣有餘,補其不足也。腦為髓之至精,性溫而潤滑,故主塗凍瘡破裂及催生利胎之聖藥也。血,味咸寒,能涼血活血解胎中熱毒,亦能催生易產。屎,一名玩月砂,因兔食穀精草,即得太陰之精,復餌明目之藥,故功能明目,治目中翳膜勞瘵,五疳,痔漏,殺蟲解毒也。兔血丸,小兒服之。終身不出痘瘡,出亦稀少,臘月人日取生兔一隻,刺血和蕎麥麵,少加丹砂,雄黃四五分,候干丸綠豆大,初生小兒以乳汁化下二三丸,遍身發出紅點,是其驗也。但兒長成,常以兔肉啖之尤妙。

兔頭骨,下妊娠癲疾,頭眩痛可止。肉秋冬宜食,春夏忌啖,主濕痹熱,蒸壓丹石,發燥補中,益氣止渴健脾,孕婦食之,生子唇缺,腦主塗凍瘡,催生利胎,肝主目暗則明,血解胎中熱毒,稀痘方加,亦能易產崔生藥用。屎名玩月砂,療痘生眼內成瘡,痔發腸頭下血。皮毛燒細研酒服,理產後胞衣不下,余血搶心幾危,飲下即安。

主治(痘疹合參) 兔頭骨與肉同功,能解痘毒,臘月者良,忌同白雞肉食。糞能退痘後眼中雲翳,研末砂糖湯調服。

虎脛骨[編輯]

味辛,微熱。虎屬金而制木,故為搜風強筋壯骨之用。虎骨酥炙搗碎用。虎肚取上者存穢勿洗,新瓦固 ,存性為末,入平胃散一兩,每服三錢,治反胃神效。

虎脛骨,治風痹健膝,辟邪惡鬼疰,止驚悸健忘,愈惡瘡大咬,歷節痛風筋骨諸病,驚癇癲疾,腳膝拘攣,癱瘓酸疼。

按∶虎者,山獸之君,西方之獸,故通於金氣,風從虎虎嘯而風生,風木也,虎金也,木受金制,焉得不從,故可入骨搜風,強筋壯骨,然虎之強勇,皆在於前脛,以其性雖死,而脛猶屹立不仆,故脛內勝他骨百倍,借其氣有餘,補其不足也。味辛微熱,即稟勇猛之氣,復有辛散之功。故為辟邪散惡,驚癇癲疾,走筋達骨之用,若腰脊痛者、當用脊骨,中藥箭必有微黑,有毒損人。不可不辨,虎肚治反胃有功,虎爪主辟邪殺鬼。

白馬莖[編輯]

馬為火畜,陰莖又為純陽之物。故能主男子陰痿,堅強房中藥多用之。味甘、咸,氣溫,無毒,甘能補血脈。溫能通經絡。故主傷中脈絕也。咸能走下,溫助真陽,則陰自起,精自暖,令人有子也。氣屬陰,陽得補,故氣益腎藏志,腎氣足故志強。甘溫補其陽,質味補其陰,故強志益陰。長肌肉令肥健也。凡收當取銀色無病。白馬春月游牝時,力勢正強者,生取陰乾百日,用時以銅刀切片,將生羊血,拌蒸半日,去血曬乾銼用。白馬通味苦,性涼,止渴療諸血熱症,及陰陽易垂死者,絞汁服之。白馬尿,味成辛、氣微溫、咸能軟堅,辛溫能散,故治 堅瘕積諸症。

白馬莖,取嫩駒力盛,須春季活收,懸壁陰乾百日,銅刀闢作七片,拌羊血蒸三時曬燥,以粗布揩去上毛,及干羊血研細,與蓯蓉各等分搗爛蜜丸豆大,酒下空心,術助房中,增益陰氣,堅舉陽莖,續絕脈,主中傷。長肌肉,令肥健,強志益精,令人有子.肉堪強腰脊長筋,不宜懷孕,患痢生瘡,禁勿沾口,生薑、倉米、蒼耳、忌食同時。但自死,並毛色雜殊,及蹄無夜眼,鞍下等肉,並棄勿餐。好肉仍宜醇酒送下,酒濁致病無酒殺人。眼,去腹滿瘧疾。齒摩水飲,治小兒驚癇。 燒灰敷瘡毒止血。牙燒灰貼疔腫出根。頭骨作枕臥,治男子夜眠,能令常醒。蹄甲治婦人帶下,赤馬蹄治赤帶,白馬蹄治白帶,立使不流,懸蹄治齒痛,通乳難,辟惡氣鬼疰,除螈 ,驚邪,且止血衄,骨刺人皮膚不治。血入人肌肉即亡,心主健忘。肺主寒熱。肝有毒勿用。乳解渴宜求。脂柔五金不堅。膏塗禿髮復出毛,療驚癇。 ,止崩帶。尿,名馬通,亦禁諸血止渴,及金瘡吐衄,婦人崩中。尿。尿盛於銅器,可洗白禿頭瘡,男伏梁積疝殊功,女 堅積聚極驗,能推鱉瘕,亦解消渴。昔有與奴同患心腹痛病,奴死剖之,得一白鱉,赤眼仍活,以諸藥納口中終不死。有人乘白馬觀之,馬尿墮鱉而鱉縮,遂以灌之,即化為水,其人仍服之,疾亦愈。絆繩碎斷濃煎,小兒諸癇並洗。

驢屎[編輯]

驢屎,熨風腫 瘡,主症癖反胃,牙痛立止,水腫專醫,牝驢屎治燥水殊功。HT 驢屎,治濕水神效。一服五合,並記勿差、凡以指畫體成字跡者,知內為燥水。不成字跡者,知內為濕水也。

熊脂[編輯]

熊脂,詩云∶維熊維 ,男子之詳,取其為陽獸,而強力壯毅也。味甘,氣微溫。

無毒。以甘溫滋潤之性,故為風痹筋攣之需。滑澤通行,故卻胃腸積聚及食飲嘔吐也。性潤而疏風,甘溫而強力,故主頭瘍白禿,羸瘦能肥也。其強志不飢,皆補虛強筋骨之功耳。膽味苦,寒,無毒,入足太陰。所以治黃膽熱邪也。入手陽明,所以治久痢疳濕熱也。入手少陰,所以治心痛疰忤熱邪也。極苦而寒能入肝膽,除有餘之熱,故治赤目障翳及殺蟲惡瘡點痔。

熊脂,如玉在熊當心,一名熊白,加椒煉淨,瓷罐封藏,主風痹不仁。筋攣,腸胃積聚堪卻,肢本羸瘦能肥。頭瘍白禿,食飲吐嘔,久服強志強心,且令不飢不老。膽味極苦,不附於肝,春頭上。夏移腹中,秋足左,冬足右,根據時搜檢,懸風陰乾凝塊,如膠性,惡地黃防己,真偽難別,研末試水便知,取塵先封水皮,將末繼投塵上,塵競兩邊分裂,末則一線直行。此品極優,任為丸散,勿用煎湯,治男婦時氣熱蒸,變為黃膽,小兒風痰壅塞,發作驚癇久痢、疳 心痛疰忤,驅五疳,殺蟲,敷惡瘡散毒,痔病久發不已,塗之之見奇功、赤目障翳,搽點甚效。掌乃珍饈,飢時舐自掌為餐,其性惡鹽,食之即死,風寒堪御,益氣強力,肉與脂同功,河間雲∶熊肉振羸,是因其氣有餘以補不足者也。

阿膠[編輯]

既得阿井純陰之濟水,又得純黑補陰之驢皮,氣味俱陰功力自大,味淡性平,入手太陰,足少陰,厥陰經,為補精養血,滋肝補腎,更能入肺腎,補不足,蓋肺主氣,腎納氣也,故既專補血,復能益氣。凡吐血、衄血、血淋、尿血、腸風下血、血痢、女子血氣痛。血枯、崩中帶下,胎前產後諸疾,及虛勞咳嗽,肺痿肺癰膿血雜出等症神效者,皆取其入肺入腎,益陰滋水補血清熱之功也。

阿膠,主心腹內崩勞極,灑灑如瘧狀,腰腹痛,四肢酸痛,養血安胎,陰氣不足。

腳酸不能久立,久咳膿血,血崩帶下,羸瘦勞傷,咳嗽喘急,吐血衄血,淋尿血,腸風血痢,肺痿肺癰,潤燥養肝,化痰清肺,更主女人下血。凡血痛血枯,調經崩中,胎產諸疾皆妙。久服輕身益氣,補血和血之聖藥也。又牛皮膠,名為水膠,潤燥利大小腸。

為外科活血止痛要藥,兼治一切男婦血症,諸膠皆養血補虛,而阿膠又黑驢皮阿井水所熬,即濟水所瀦其色正綠,性極下趨,清而且重,其性純陰,與諸水大別,所以尤能滋肺養肝滋腎也。

按∶阿井乃濟水之眼,《內經》以濟水為天地之肝,故入肝多功,烏騾皮合北方水色,順而健行之物,故入腎多功,水充則火有制,火息則風不生,故木旺風淫,火盛金衰之症,莫不應手取效。凡用當擇光如漆帶油絲者為真,真者折之即斷,體堅而脆,味淡不臭,夏月不濕軟,不粘紙者為佳,宜切塊蛤粉拌炒成珠或灑化成膏。

狐陰莖[編輯]

狐陰莖主婦人絕產陰癢,小兒卵腫陰 。

獺肝[編輯]

獺為水獸,性寒而肝獨溫,味咸有小毒,入肝入腎之藥也。專益陰氣補虛損,保勞極令五臟神安,則鬼疰外邪,自能除辟也。甘咸善於解毒,且咸能潤下,故主久嗷蠱毒也。《經》曰∶邪之所湊,其正必虛,獺肝長於益陰補虛,復能祛蠱逐疰,所以為傳屍骨蒸,邪惡 疾瘵病之要藥。仲景崔氏治諸癆,並有獺肝,凡丈此為君也。至於善卻魚鯁,乃獺性嗜魚之小技耳。

山獺陰莖,味甘,熱,無毒。主陽虛陰痿精寒,此物出廣之宜州,溪峒及南丹州,土人號為插翹其性淫毒,山中有此物,凡牝獸皆避去,獺無偶,則抱木而枯,瑤女春時成群,入山以采物為事,獺聞婦人氣必躍來抱之,刺骨入入牢,不可脫,因扼殺之,負歸取其陰,一枚值金一兩,若得抱木死者,尤貴,峒獠甚珍之,私貨出界者罪至死,偽者試之之法,但令婦人摩手極熱,取置掌心,以氣呵之,躍然而動者,為真。

獺肝,獺味性寒,惟肝獨溫,其肝與諸畜相殊,逐月生出一葉,十二數滿,漸落復生,或燒末酒調,或炙熱可啖,主疰病傳屍,一門相染者,悉效,產勞發熱,三時虛汗者殊功,主氣咳嗽堪餌。鬼毒瘟 能遣,崔氏方療蠱疫,仲景用治冷勞,卻魚鯁喉中,消水脹腹內。

按葛洪雲∶屍疰鬼疰,使人寒熱,沉沉嘿嘿,不知所苦,無處不惡,積月累年,至死,死後傳染,乃至滅門,惟用獺肝陰乾為末,水服二錢,每日三服,有蟲漸漸瀉出,以瘥為度。其爪亦能搜逐癆蟲。

膃肭臍[編輯]

海獸也。得水中之陽氣,味咸性大熱,無毒,味與獺肝相似,但其氣倍熱耳,主鬼氣邪魅。鬼交者,因專補陽氣,神明得振,而陰邪自辟也。主宿血 癖,垂羸者,取咸能入血軟堅,溫能通行消散也。房術中多用者,取咸溫入腎,補虛固精氣,壯陽道也。

凡用酒浸一宿,紙裹炙香,銼,或酒煎熱合藥。

膃肭臍,性大熱,凡投睡熟犬邊,犬乃驚狂跳躍,置寒凍水內,水暖不冰者方真。

療癖 羸,脾胃勞極,破宿血結聚,腰膝寒酸,辟鬼氣,夢與鬼交,逐魅邪,睡被夢魘除積冷,益元陽,堅舉陽管不衰,善助房術。

皮毛[編輯]

類鼠屬水,皮毛戟刺如針,屬金,故味苦平,平即兼辛,大腸屬金,以類相從,故能治大腸濕熱。血熱為病,及五痔陰蝕,下而不止也。陰腫痛引腰背,腹痛疝積,皆下焦濕熱,邪氣留結所致,辛以散之。苦以泄之,故主之也。肉味甘平能開胃氣,故止反胃亦主痔 腸風者,皆去濕和胃之功也。凡食其肉,當撿去骨。若誤食,令人瘦劣、諸節漸小也。

皮毛,燒灰熱酒調服,主五痔,血流大腸,理諸疝,痛引小腹,治胃逆而開胃氣,塞鼻衄而消鼻痔,止腹脹痛,除陰腫痛。肉啖之易肥,乃理中令人能食。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四十六[編輯]

禽部[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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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為陽禽,屬木,而外應乎風,故在卦為巽,故性熱動風。其色雖有丹、白、黃、鳥,總之性熱,補陽起陰,兼有風火之義。惟烏骨者,別是一種,獨得水木之精氣,故主陰虛發熱,蓐勞崩中等症也。但雞性熱動風,凡熱病初愈,癰疽未潰,素有風病,咸宜忌之。烏骨雞得水中之精氣,味甘,平,無毒,其性屬陰,能走肝腎血分,補血益陰,則虛勞羸弱可除,陰回熱去,則津液自生,渴自止矣。陰平陽秘,表里固密,邪惡之氣,不得入心腹,和而痛自止,鬼亦不能犯矣。益陰則沖任帶三脈俱旺,故能除崩中帶下,一切虛損諸疾也。古方烏骨雞丸,治婦人百病者,以其有補虛益陰入血分之功也。鬼擊卒死,用其熱血塗心下即生者,殺鬼之驗也。雞冠血用三年老雄者,取其陽氣充溢也,丹雄雞為陽禽,冠血乃諸陽之所聚,故能治中惡,客忤陰邪,及風中血脈,則口角歪僻,用冠血塗頰上即正,取咸能走血透肌肉故主之。又和酒服發痘最佳,取其雞屬巽,屬風,頂血至清至高也,對口毒瘡,熱雞冠血頻塗即散,取毒以攻毒,且風勢善行也。中蜈蚣毒,舌脹退場門,雄雞冠血浸舌,並咽即消,取物性之有畏惡,而得制伏也。雄雞肝,味甘,微苦,性溫,能入足少陰經,治陰痿不起,故《千金方》用雄雞肝三具,菟絲子一升,為末,雀卵和丸,如小豆大,每五六十丸,酒下,日三服,以為強陽之用。又入足厥陰經,以治小兒疳積,眼目不明者,取其導引入肝氣類相感之義,肝實熱者。有雞肝丸,用雄雞軟肝一具,白酒蒸熟,去筋,膜搗爛入胡黃連二錢,白芙蓉花陰乾,去心蒂七茱,肉豆蔻一個,面裹煨去油,共為細末,杵肝為丸,分作五六日,白湯化服。肝虛熱者,有雞肝散,用明雄黃錢許,桑白皮五錢,焙燥雞內金一個,瓦上炙黃,共為末,摻於用上,窩兒白酒,銅石器內蒸熟,去藥食之。雞屎白,乃雄雞屎有白者,脂月取之,白雞烏骨者更良,即《素問》名雞矢,其性微寒,乃腸胃所出之物,故能復走腸胃治病也。《經》雲∶心腹滿,旦食不能暮食,名為鼓脹。治之以雞矢醴一劑知,二劑已,醴者,用雞干矣,炒黃浸入酒醅。濾汁飲之。蓋濕熱脹滿,則小便不利,雞屎能通利下泄,則濕熱從小便而出,蠱脹自愈。又主石淋利小便,止遺尿者,亦此意耳。其轉筋者,血熱也,傷寒寒熱,及消渴者,熱在陽明也,瘢痕者,血熱壅滯肌肉也。寒能總除諸熱。故並主之。又和炒黑豆浸酒服,治賊風風痹者,蓋風為陽邪,因熱而生,雞屎寒能除熱,且本與風木之氣相通,取其從類之義也。雞子稟生化最初之氣,如混沌未分之形,故卵白象天,其氣清性微寒,故療目熱赤痛,除心下復熱,止煩滿咳逆,小兒下泄,婦人產難胞衣不出,敷癰痘腫毒。卵黃象地,其氣濁,性微溫,卵則兼清濁而為體,其味甘氣涼,故主除熱,療火灼,胎瘡風熱,癇痙及傷寒少陰,咽痛,用生雞卵,童便浸透煮,熟每日兒食一杖,可免痘瘡之患。抱出卵殼,研末磨障翳,炒研細敷下疳,並取其蛻脫之義也,又主傷寒勞復,熬令黃黑為末,熱湯和服一合,取汗即出愈,以其稟屬巽屬風之性,且得久抱精華所鍾,藉此以祛勞中所復也。卵中白皮主久咳,氣結得麻黃,紫菀和服之,立止,亦取其稟巽風,善行之性。且得清浮輕揚之體,入肺,以破結氣耳。肫內黃皮一名雞內金,味苦,微寒,乃消化水谷之所,其氣通達,大腸膀胱二經,其主泄利,及小便淋瀝遺尿,除熱止煩者,蓋大腸有熱則泄利,膀胱有熱,或不約為遺,或熱結為瀝,得微寒之氣自愈矣。煩因熱而生,熱去而煩自止也,以之治病多效者,亦以磨谷精熱之,以與肝有同氣之義耳。

雞性動風,患筋攣切忌,味助火,病骨熱須防。丹雄雞補虛溫中,通神健脈,止血除血漏,殺毒辟不祥,糞炒黑淬酒,治白虎風,止痛兼除膨脹。白雄雞,療狂邪下氣,止消渴調中,利小便,壓丹毒。烏雄雞補虛損勞中,辟中惡,止心腹作痛,療折傷癰腫,殺鬼安胎,女人崩中帶下,一切虛損諸疾。雞內金,性寒去煩熱。黃雌雞,益氣壯陽,傷中消渴,安五臟禁泄痢,療勞劣遺尿,續絕傷健脾。雞卵煮啖,鎮心止驚,益氣開喉音,去風安胎孕。卵黃和發煎出油,敷小兒火灼瘡瘍。殼內白衣名風凰退。散久咳結氣。黑雌雞能養血安胎,治癰腫腓膿,主風寒濕痹,補產後虛羸,卵補真陰不足,止產血勤來。雞窠草,密置席下,禁小兒夜啼。

主治(痘疹合參) 雄雞頭雞腦,大能發痘,凡不起發,或頭面陷伏,不能潰膿者食之最妙,當灌漿時,不拘雞頭,即雞肉煮食極佳。雞冠血,和無灰酒漿服之,初起發痘最宜,蓋雞為陽精,而屬巽風,頂血又至清至高也,用之神效。

蒼鵝[編輯]

蒼鵝有毒,因多食蟲,發諸疥,能除射工。白鵝,不食蟲,性寒,解五臟熱,善止消渴,其肉和卵性同,並補臟腑,但食多能發痼疾。

主治(痘疹合參) 鵝尾肉,凡痘中食能解毒達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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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益少損多,九十兩月益食,主補五臟,氣逆喘息不止,消渴小便多者,並腸胃氣虛,下痢無度噤口;大孔痛者並效。余月食之,生瘡發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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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甘、咸、平、無毒。白毛鳥嘴凰頭者為虛勞聖藥,專入肺腎。蓋白屬西金,黑歸北水,故名白凰膏也。

鴨肉補虛,治勞怯,止嗽化虛痰,利小便,消水腫脹滿,和臟腑,退卒熱驚癇。

卵,寒。去熱於心胸,食多漸軟腳膝,小兒尤宜忌之。野鴨雖冷,而不動氣,去熱而能愈瘡消食積,和胃輕身,退水腫,補虛益力,除惡瘡癤,驅熱毒風,忌與胡桃,豆豉木耳同食。又小者名刀鴨,味亦甘涼,食之補益。

雁肪[編輯]

雁肪,小曰雁,大曰鴻,能補勞瘦。善逐風攣,多服長毛髮生須,久服壯筋膏助氣。

鴿[編輯]

味咸,氣平,稟水金之氣,入腎入肺,為調精益氣之需,兼肺主皮毛。甘寒能解諸毒,所以又主皮膚惡瘡,及白瘢 瘍風,並辟諸藥毒也。其卵能預解痘毒,使毒從二便而出,其屎名左盤龍、亦主人馬疥瘡、醋調敷白禿更效。

鴿肉,入腎、肺二經,能調精益氣,解諸般藥毒,除久患疥瘡。

燕屎[編輯]

燕屎,治久瘧最靈,臨發日攪酒熏鼻即止,驅蠱毒尤驗,空心時炒三合,丸獨蒜。

用湯送服,蠱即泄除,殺鬼疰不詳,破五癃利水。窠作湯,可浴小兒,悉逐驚癇,盡除瘡疥。

雀卵[編輯]

雀屬陽,味酸,氣溫。其性多淫,故能入下焦陰分,補暖兩腎。《本經》主下氣,男子陰痿不起。強之令熱,多精有子。蓋雀卵性溫,補暖命門之陽氣,則陰自熱,精強自足而有子也。溫主通行,性又走下,故主下氣也。和天雄菟絲子末為丸,空心酒下五丸,治男子陰痿,婦子帶下,便尿不利,除疝瘕,皆溫暖命門之功也。肉味甘溫,然動用不及於卵。雄雀屎一名白丁香,一頭尖者是雄,兩頭團者是雌,凡用研細,甘草水浸一宿,焙乾用,味辛氣溫,主療目痛,決癰癤,女子帶下,尿不利,除疝瘕,蓋性善消散,故外用療目痛,決癰癤。凡癰癤成膿不肯決者,塗雀尿瘡頭即破,內服治帶下,尿不利疝瘕也。又以首生男子乳,研雀屎,成泥點目中 肉,赤脈貫瞳子者立消,取其辛散,拔出火毒之義也。

雀卵,和蛇床子丸,助房術取驗,溫酒送下,專益丈夫,扶陰痿,易致堅強,補陰衰,常能固閉,強陰莖而壯熱,補精髓而多男。肉,大溫熱,益氣壯陽,暖腰膝有功,損妊娠忌食。雄雀糞名白丁香,塗軟癤即潰,點目 立瘥,去 癖爛癖塊治齒痛。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四十七[編輯]

蟲魚部[編輯]

石蜜[編輯]

蜂采百花草木群英之精華,合清潤春生之露氣,朝夕噓以陽和,遂得釀成華液,故氣清和,味甘純粹,施之精神,氣血虛實寒熱,陰陽內外,諸病罔不相宜。《經》曰∶里不足者以甘補之。甘為土化,土為萬物之母,且諸毒遇土則化,夫石蜜具天地間,至甘之味,故能安五臟,補諸虛,除眾病,解諸毒,和百藥也。白蠟,味甘淡,微溫,無毒,乃石蜜之凝結於底者也。蜜性緩質柔,氣味俱濃,而屬於陰,故補脾,主潤臟腑經絡,蠟性澀質堅、氣味俱薄,而屬乎秋,故養胃能療久痢,泄 後重下膿血也,甘能益血補中,溫能通行經脈,故主續絕,補陽生肌定痛及金瘡也,若與生蔥同食害人。與萵苣同食下利。食蜜飽後,食 令人暴亡。

石蜜,清熱益氣,補中潤燥,解毒止痛,五臟俱補,能生神氣,除眾病,和百藥,潤臟腑,調脾胃,和營衛,殺疳蟲,多食生風中滿,腸滑者忌食。白蠟,益氣止瀉痢,補中續絕傷,金瘡,癰腫止痛,主肌。凡蕩滌下焦之藥,以此裹丸,免傷上部。

主治(痘疹合參) 石蜜和麻油,拭潤干靨牢粘痘痂,又可調滅瘢散用之。

露蜂房[編輯]

蜂性有毒,螫人則痛極,以其得火氣之甚也,故蜂房味苦、咸、辛,氣平,有毒。

苦能泄熱,辛能散結,咸可軟堅,故主驚癇蠱毒,乳癰瘰 ,腸痔痢疾。療風毒毒腫者,取其氣類相從,以毒攻毒之義也。有以同亂發、蛇皮三物,合燒灰酒服,治惡疽、附骨癰,根在臟腑、歷節腫出、疔腫惡脈諸毒者。又以煎水嗽齒,止風蟲疼痛、洗乳癰蜂疔、惡瘡者,皆取其攻毒散邪殺蟲。且得陰露之寒,亦有蛻脫之義,稠密痘瘡。用以分窠者、取其象也。癰疽潰後禁之。

露蜂房,去外粗皮,酒浸炒入劑,治驚癇邪氣鬼疰,蠱毒赤白痢疾,蜂毒乳癰瘰作孔癰疽腸痔,惡瘡牙痛。

主治(痘疹合參) 去風解毒,利熱稀痘,善分窠粒,痘密者二三四朝用以分窠。

蚱蟬[編輯]

蟬殼,稟木土之餘氣化而成形,其飛鳴又得風露之清氣,故能入肝風散熱,主小兒壯熱,驚癇,主婦人生子不下者,其取蛻脫之義,其鳴清響。能發音聲,其性善蛻,能脫翳障,其體輕浮,能發瘡疹,其味甘寒,能除風熱。及皮膚風熱,天吊驚哭夜啼等症也。

蚱蟬,治產婦胎衣不下,通乳墮胎。主小兒驚癇夜啼,驅邪逐熱。蟬花乃生殼頂上,狀類花冠,止天吊螈 ,心悸怔忡。蟬蛻,系脫換薄殼,去翳膜侵睛。 肉滿 ,取性之善脫也。療啞病夜啼,取晝鳴夜息也,善發痘疹,取輕浮易透肌膚也,療壯熱驚癇,取味甘咸而寒,可散風熱也。

主治(痘疹合參) 蟬蛻,能發痘疹不快,解毒而退風熱,兼能明目,又治風氣客於皮膚,搔癢不止,凡紅紫熱甚者可用,寒症忌之,又曰不論寒熱虛實皆可用,頭面痘不起用頭,足不起用足,身不起用身,乃退熱止癢之聖藥也。倒陷黑陷者,便可酒洗研末,湯調服之,兼參 同用,則虛癢自愈。但能潤肌滑竅,多服恐泄元氣,以致表虛。

白僵蠶[編輯]

夫蠶屬陽,其僵者又兼金水之化,故味咸、辛、氣微溫、無毒,入足厥陰,手太陰。少陽經。辛能祛散風寒,溫能通行血脈,辛溫復能散風燥濕,所以入髒而療痛中陰癢,風痰結滯喉痹,口噤中風痰壅。驚癇夜啼,在皮膚而療疔腫諸瘡,黑 ,瘢痕,面色令好,內而痰結,外而皮膚,為血為痰為風為濕為熱,一切諸症也。一蠶蛻,如蟬蛻、蛇蛻之類各因其本質以為用,且得蠶氣之餘,故能治血風諸病,血熱則生風,婦人以血為主,故尤益婦人也。近世以之療痘疹,去目中翳障,其義猶蟬蛻也。原蠶砂,即晚蠶所出屎也。味辛甘、氣溫、無毒。腸鳴者,水火相觸也,甘以和之,消渴者,中氣燥熱也,辛以潤之,蠶屬火,食而不飲,故其性燥,燥能勝濕祛風,故用以炒黃,袋盛浸酒,去風緩不隨,皮膚頑痹,腹內宿冷瘀血,腰腳冷痛,炒熱熨偏風筋骨癱瘓等症。原蠶蛾,乃是晚蠶第一番出者,其子再復出者,為二蠶,此二蠶之種,其蛾性最淫,出繭便媾,味咸,氣溫熱。故能強陰益精,令交接不倦也。《日華子》,主壯陽事,止泄精尿血,暖水髒,蓋取其性淫,助陽,咸溫,入腎之功耳。故《千金方》治丈夫陰痿不起,未連蠶蛾二升,去頭翅足,炒為細末,蜜丸如梧桐子大,每夜服二丸,可御十女,須以菖蒲酒止之。

白僵蠶,逐風溫殊功,口噤失音必用,拔疔毒極效,腫突幾危急敷,中風痰壅,四肢搐搦,皮膚風癢。瘰 諸瘡,小兒驚癇夜啼,婦人崩中赤白,止陰癢,滅黑 諸瘡瘢痕,面色令好,散風痰,結滯痰塊,托痘瘡喉痹使開,驅分娩罷余痛,解傷寒後陰易。

原蠶蛾系二蠶者,其性最淫,出繭便媾,取未交雄者佳,入藥微火炒黃,任合丸散,強陰痿,交接不倦,益精氣禁固難來,健於媾精,敏於生育,敷諸瘡滅瘢,止尿血暖腎。

蠶砂,即屎。治濕痹癮疹癱風,主腸鳴熱中消渴,炒黃浸酒,治風濕為疾,麻油調敷,治爛弦風眼,蠶退,用宜燒灰,多治血風,甚益女婦,止帶漏崩中,赤白痢疾,除腸風下血,吐衄鼻洪疔脹,取灰敷牙疳,加麝貼牙宣,灰擦齒上口瘡,灰敷患間,又治邪崇風癲,灰調酒下立愈。蠶繭,燒灰酒下,立使腫癰透孔,一繭一孔,功同茅針,若煎湯液服之,殺蟲止瀉並效。繅絲湯,瓮埋土內年深,消渴病來急宜取飲,引清氣上朝口舌,降相火下泄膀胱。

主治(痘疹合參) 白僵蠶,屬火,有土與木,得金氣僵而不化,須白色成條,酒淨炒用。治涼風痰熱,四肢搐搦,除風熱,解毒發痘,和血貫漿定瘍,拔疔毒極效。

蜈蚣[編輯]

一名螂蛆。稟火金之氣以生,味辛,氣溫,有毒,乃屬土之毒蟲,足厥陰經藥也。

善能制蛇,見大蛇則緣上,啖其腦,淮南子云∶騰蛇游霧而殆於螂蛆,故主啖諸蛇蟲魚毒,去三蟲蠱毒也。性復走竄,辟邪所以,能療鬼,亦治疫殺鬼物老精。辛主散結,溫主通行,故治心腸寒熱結聚,墮胎去惡血也。今世以治小兒驚癇,風搐臍風口噤,瘰便毒痔漏等症,亦取其以毒攻毒,散結溫行耳。

蜈蚣,啖蛇虺蟲魚惡毒,殺鬼物蠱疰精邪,去瘀血墮胎,逐積聚陰瘧,去三蟲,逐毒療心腹寒熱,若被毒者,烏雞糞及蜒蚰並可敷解。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發毒攻斑,除五內腹痛。宜去足、頭,炙用。

蟾蜍[編輯]

蛤蟆、蟾蜍,本是二物。《經》雲∶一名蟾蜍者,蓋古人通稱蟾為蛤蟆耳。經文雖名蛤蟆,其用實則蟾蜍也。蛤蟆,稟土金之精氣,上應月魄,性亦靈異,味辛氣寒,其大毒在眉棱皮汁中,是即酥也。主癰腫陰瘡,陰蝕疽 。惡瘡, 犬傷瘡者,蓋以諸熱毒瓦斯,留害肌肉,得此辛寒散熱解毒,且其性急,速以毒攻毒則毒易解肌肉,和諸症去矣。凡瘟疫邪氣,得汗則解,其味大辛,性善發汗,辛主散毒,寒主除熱,故能使邪氣散而不留,胃氣安而熱病退矣。破瘀堅血者,亦以其辛寒,能散血熱壅滯也。總能發散一切風火相郁,大熱壅腫,為拔疔散毒之神藥。但性有毒不宜多用,入發汗散毒藥中,服者不過三厘而已,並慎勿單使,必與牛黃、明礬、乳香、沒藥之類,同用乃可,況劑甚小不能為害。若外治惟有神效,無所慮也,但瘡已潰,欲生肌長肉之際,得之作痛異常,不可不知。昔人固齒痛,以酥擦牙,誤吞入腹,頭目俱脹大而斃。凡犬齒之則口皆腫,其毒可知也。慎勿單服多服,至於小兒疳積,所用乃係干蟾,非眉酥也,所以必去頭足,並腸垢羊酥炙黃,同藥用之,取其能走陽明,而消積去滯,殺蠱除熱,非仗酥毒之力也。其肪塗玉則刻之如蠟,故云能合玉石也。附骨攘瘡,久不瘥,膿汁不己,或骨從瘡孔中出,用大蛤蟆一個,亂發一雞子大,豬油四兩,入二物煎枯,去滓待凝如膏,先以桑根皮烏頭煎湯,洗拭乾 龍骨末,擦四邊,以前膏貼之,發背腫毒。初起勢重者,以活蟾一個,破開連肚乘熱,合瘡上不久必臭不可聞,再易三四次即愈。治風犬傷用蟾蜍後足,搗爛水調服之。先於頂心,拔去血發三兩根。則小便內見沫也。治疔丸,同硃砂、冰片、牛黃、明礬、白僵蠶。麝香、黃蠟溶化,作丸麻子大,用蔥頭白酒吞下,取汗不過二三小丸,拔取疔黃,蟾酥以面丸梧子大,每用一丸,安舌下即黃出也。拔取疔毒。蟾酥以白面黃丹搜作劑,每丸麥粒大。挑破納入,仍以水澄膏貼之。一切瘡毒,蟾蜍一錢,白面二錢,硃砂少許,井水調成小錠子如麥大,每用一錠,蔥湯服汗出即愈。如瘡勢緊急,用三四錠。凡癰疽發背,無名腫毒初起者,急取蟾蜍三五分,廣膠一塊,米醋一二碗,入銚內,火化開,用筆蘸,乘熱令人不住手周圍潤之,以散為度。

蟾似蛤蟆,形獨胖大,行極緩遲,治小兒洞瀉下痢,炙研水服;大人跌扑損傷,活搗爛 。風淫生癬,燒灰和豬脂,敷瘟疫發斑,取汁摻井水服。煨熟啖,殺疳蝕成癖,作膾食,驅犬咬發狂,一切鼠 惡瘡,未敷自能消解。眉間白汁,乃名蟾酥,摻膏和散,去毒如神,發背疔疽,五疳羸弱,立止牙痛,善助房術,外科有奪命之功,然輕用爛人肌肉。一種蛤蟆腹大身小,舉動極急,吞接百蟲,主邪氣破堅血,解結熱,貼癰腫,理疳積。又種水雞,味最爽口,疳瘦能調,虛損亦補,尤宜瘥婦,女科當知。又蜊蚪子,系蛤蟆子,合桑椹染須,永不皓白,搗爛為火瘡敷藥,絕無瘢痕。

主治(痘疹合參) 蟾酥,治痘解毒。發毒點疔,拔毒之聖藥。

蚺蛇[編輯]

稟火土之氣,其膽為甲乙風木之化,故味苦中有甘,氣寒有小毒,入手少陰、足厥陰、陽明經。心腹 痛者,蟲在內也。下部 瘡者,蟲在外也。濕熱則生蟲,苦寒能燥濕殺蟲,故內外施治,皆得也。肝開竅於目,肝熱則目脹痛,入肝泄熱則痛腫除也。

今人受杖時用此噙化,可得不死,其功能護心止痛,使惡血不上迫心,有神力也。同血竭、乳香、沒藥、狗頭骨灰、庶蟲,天靈蓋、象牙末、麻皮灰、丹砂作丸,臨杖服一丸,護心止痛,多杖多無害痔瘡,腫痛,蚺蛇膽研,香油調塗立效。

蚺蛇膽,主心腹痛。下部瘡,目熱腫痛。

白花蛇[編輯]

白花蛇,出蘄州龍頭虎口,黑質白花,脅有二十四方勝紋,腹有念珠斑,口有四長牙,尾有佛爪甲,腸如連珠,眼光如生,產他處者,或兩目俱閉,或一開一閉也。常居石南樹上,食其花葉,石南辛苦治風,且生於土穴陰霾之處,稟幽暗毒 之氣,故其味雖甘咸性則有大毒也。《經》曰∶風者善行而數變,蛇亦善行而無處不到,故能引諸風藥至病所,透骨搜風,自臟腑而達皮毛,凡 風疥癬, 僻拘急,偏痹不仁,因風所生之症,無不藉其力以獲瘥。同苦參、何首烏、葳靈仙、鱉虱、胡麻、天門冬、百部、蕤、漆葉、刺蒺藜,治 風並遍身頑痹疥癬。驅風膏,治風癱 風,遍身疥癬,用白花蛇肉四兩,酒潤炙干,天麻七錢半,薄荷、荊芥各二錢半,為末,好酒二升,蜜四合,石器熬成膏,每服一盞,浸湯服,日三服,急於暖處出汗十日效。白花蛇酒,治諸風癬,用白花蛇一條,去頭尾酒潤,去皮骨取肉,絹袋盔之,蒸糯米一斗,安曲於缸底,置蛇於曲上以飯安蛇上,用物密蓋三七日,取酒以蛇曬乾為末,每服三五分,溫酒下,仍以濁酒並糟作餅食之,尤佳。烏梢蛇,色黑如漆,尾細有劍,脊者良,氣味所主並炮製治與白花蛇同,但性善無毒,而功亦淺耳,其頭尾併骨,有大毒,須盡去之。

白花蛇,制宗雷公。漬酒旋飲,止風痛甚速,去風毒殊佳,癩麻風,白殿風、髭眉脫落,鼻柱塌壞,鶴漆風,雞距風,筋爪拘攣,肌肉消蝕。凡諸藥力莫及,悉能引達成功。凡服蛇藥酒,切忌見風。類中風,虛弱人並所禁用。

主治(痘疹合參) 竹青蛇,性熱,有毒。痘稠密無縫,遍身不起,用此以毒攻毒。

蛇蛻[編輯]

蛇蛻,端午採取,去翳膜,明澈雙睛,止嘔逆,辟除諸惡,大人腸痔蠱毒,小兒螈驚癇,火熬敷之,瘡疹能愈。

主治(痘疹合參) 凡痘不論寒熱虛實而不起發,用此焙乾,配起發之藥助之。

龜甲[編輯]

介蟲三百六十,而龜為之長。稟金水之氣,味咸而甘,氣平有毒,其性神靈,能變化。凡入藥,勿令中濕,中濕則遂其變化之性,而成 瘕於腹中,故言有毒也。氣味俱陰,入足少陰經。方家多入補心藥,用以心藏神,而龜性有種,借其氣以相通,且得水火既濟之義,實非補心之正藥,其主骨中寒熱,傷寒勞復肌體,寒熱欲死,腰背酸痛,手足重弱,五痔陰蝕,濕痹頭瘡咳瘧者,皆陰虛而邪熱為病也。又主驚恚氣心腹痛者,亦陰虛而人偏盛也。不能久立,囟門不合者,皆腎氣虧而骨氣不足也。陰能除大熱,而諸症自退矣,且有咸寒軟堅潤下之性,則 瘕崩漏之疾,何慮不瘳?但今人有喜用鱉甲,惡用龜甲者,有喜用龜甲,惡用鱉甲者,皆偏見也。二者皆至陰之物,鱉甲走肝益腎以除熱,龜甲通心入腎以滋陰,但鱉甲無毒,可多用,龜甲非千年自死者則有毒也,故方書所載,敗龜板者,取其長年則得陰氣最深,故有益陰之功耳。若新剖之甲有毒,不宜輕使,妊婦不宜服,病患虛而無熱者,不宜服。凡入藥更須研極細,勿令中濕,不爾,留滯腸胃,能變 瘕也。

龜甲十二月忌服,專補陰衰,善滋腎損,復足真元,五痔陰蝕,濕痹頭瘡,驚恚氣,心腹痛,骨中寒熱,不可久立,漏下崩帶, 瘕疲瘧,傷寒勞復,肌體寒熱欲死。腰背酸痛,手足重弱難舉,小兒囟門不合。

女子濕癢陰瘡,逐瘀血積凝,續筋骨斷絕。以性靈於物。用補心益智,至陰柔順之氣。

能衰亢烈之火,寒以養精,至靜而能制群動也。性與鱉甲相類,但鱉甲色青,應木走肝益腎以除熱,龜甲色黑應水,通心入腎以滋陰,然皆至陰大寒,多用必傷脾土。肉煮啖,除風痹身腫,瘴氣 折,釀酒主風痛拘攣,緩急癱瘓。

主治(痘疹合參) 龜板,痘中有用之者,以其大有補陰之功也。

按∶龜稟北方之至陰,其華在甲,取以補心補血補腎,皆以養陰也。格物者雲,天有先春之震,山多自死之龜,龜聽雷音,則口中所含以蟄者,便吐而昂首,時令尚早無蟲可食,多致餓死。血肉腐爛,滲入下甲,此真敗龜板也,陽龜殼圓板白,陰龜殼長板黃;陰人用陽,陽人用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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瑁,一名玳瑁,龜類也。得水中至陰之氣,故氣寒無毒,而解一切熱毒,其性最靈。凡遇飲食蠱毒之類,則必身自搖動。然須用生者乃靈,死者則不能矣。中蠱毒者,刺活玳瑁血飲之,或生者磨濃汁服之立解。主心風驚癇。解煩熱,行氣血,破癥結,消癰腫,利大小腸,以其性稟純陰,氣味至寒,故治如是等病,又解痘毒神效。凡遇時行痘症,服此未發內消,已發稀少,用生玳瑁、生犀角各磨濃汁一合,和勻溫服半合,日三最良。若痘黑陷者。乃心熱血凝也。照此再加入豬心血少許,紫草汁五匙。和勻溫服。

珍珠[編輯]

珠太陰之精氣而結,故中秋無月則蚌無胎,是以功用多入陰經,其色光明,其體堅硬,大小無定,要以新完未經鑽綴者為上。味其微咸,氣寒,無毒。入手少陰、足厥陰經。心虛有熱,則神氣浮越,肝虛有熱,則目生翳障,除二經之熱,故能鎮心明目也。

耳聾本屬腎虛有熱,甘寒,所以主之。逆肺者,臚脹也。胸腹氣逆脹滿,以及手足皮膚皆腫矣。《經》雲∶「諸濕腫滿皆屬脾土」諸腹脹大,皆屬於熱,此脾虛有熱,兼有積滯所致,珍珠味甘,既能益脾寒,能除熱軟堅,復能磨積消滯,故亦主之。珠藏於澤,則川自媚,況塗於面,寧不令人潤澤顏色乎?至於疔毒癰腫,長肉生肌,尤臻奇效,但體最堅硬,研如飛面,方堪作食,否則,內服傷人臟腑,外摻肌肉作痛,蛤蚌無陰陽牝牡,須雀化成,故珠專一於陰精也。

珍珠,鎮心神,涼肝熱,手足皮膚逆臚,小兒風熱驚癇,綿裹塞耳聾,敷面令潤澤,墮痰止渴,去翳明目,生肌收口,蚌即珠母,其肉功能醒酒,去熱除煩。

主治(痘疹合參) 珍珠,細研成粉,主小兒驚熱,鎮心明目,痘中疔毒癰毒,俱入摻藥,用之神效。

石決明[編輯]

一名千里光。得水中之陰氣以生,味咸,氣寒,無毒。入足厥陰經。厥陰開竅於目,血虛有熱則青盲,赤痛障翳,咸寒止利除熱,所以能主諸目疾,入腎補陰益精也。

研細水飛點目,亦消外障,痘後眼目生翳,用石決明、穀精草等分研細,豬肝蘸食即退。七孔九孔者。良,十孔者不佳。凡用以面裹煨熟,磨去粗皮,搗細如飛面,方堪入藥。得龍骨療泄精。

石決明,內服開清盲,消翳障,外點赤膜退,外障除,又治骨蒸癆熱。兼通五淋久服亦能益精。

主治(痘疹合參) 治痘後目中翳障。

龍骨[編輯]

味甘、平。氣微寒、無毒,內應乎肝。入足厥陰、少陽、少陰,兼入手少陰、陽明經。夫龍稟陽氣以生。而伏於陰,為東方之神,乃陰中之陽,鱗蟲之長。神靈之物也。

神也者,兩精相合,陰陽不測之謂。神則靈,靈能辟邪惡蠱毒魘魅之氣,及心腹鬼疰精物也。咳逆者,氣不歸元也。氣得斂攝而歸元,則咳逆自止,其性澀以止脫,故能止瀉痢膿血及女子漏下也。小兒心肝二髒,虛則發熱,熱則驚癇,驚氣入腹,則心腹煩滿,斂攝二經之神氣而平之,則熱氣散而驚癇,及女子煩滿自除也。肝氣賊脾,脾主四肢,故四肢痿枯,肝寧則熱退而脾亦獲安。故主之也。心氣不收則汗出,肝、心、腎三經虛,則神魂不安而自驚。收斂三經之神氣,則神魂自安,升降利而喘息自平,汗自止也。肝氣獨盛,則善恚怒;魂返乎肝,則恚怒自除。小腸為心之腑,膀胱為腎之腑,三經之氣虛脫,則小便多而不禁。髒氣斂。則腑亦隨之,故能縮小便及止夢遺泄精、小便泄精,兼主尿血也。其能養精神,定魂魄,安五臟者,乃收攝神魂,閉澀精氣之極功也。又主 瘕堅結,腸癰內疽,陰蝕者,以其能引所治之藥,粘着於所患之處也。

按∶龍骨入心,腎、腸、胃、龍齒單入肝心,故骨兼有止瀉澀精之用;齒惟鎮驚安魂魄而已。凡用龍骨酒浸一宿,焙乾研粉,水飛三度用。如急用以酒煮,焙乾。或曰凡入藥,須水飛過曬乾,每斤用黑豆一斗,煮一伏時曬乾用,否則,着入腸胃,晚年作熱也。

龍骨,主咳逆瀉痢,心腹鬼痤澀腸,止瀉收斂,浮越正氣,止腸風來紅,生肌斂瘡脫肛,及婦人帶下崩中, 瘕堅結,小兒熱氣驚癇,心腹煩病。四肢枯痿,夜臥自驚。

恚怒伏氣不得喘息,腸癰內疽陰蝕,小便尿血泄精。養精神,定魂魄,安五臟,縮小便,固虛汗,禁夢遺諸症。總去脫固氣澀腸之物,久服反致涸精燥熱之端。龍齒專主安魂狂熱,並殺蠱毒。

主治(痘疹合參) 痘疹中惟滑泄者。暫入丸中用。

諸魚[編輯]

鯽魚,稟土氣以生,味之氣溫,無毒,以屬土,而性溫,故內而腸胃,外而肌肉之病,悉能治療,為補中益氣之需也。諸魚屬火,惟鯽屬土耳,治腸風下血,用活鯽魚一大尾,去腸留鱗,入五倍子末,填滿,泥固, ,存性,為末,酒服一錢。一方入白礬末二錢,外以俟包,更以紙裹,煨,存性,研末,每二錢,米飲下。治膈氣吐食,用大鯽魚,去腸留鱗,切大密藏,每服三十丸,米飲下。蠡魚俗名烏魚,即七星魚,首有七星,夜朝北斗,道家謂之水厭雁,為天雁,犬為地雁,《衛生歌》有雲∶雁行有亭,犬有義,黑魚拱北,知臣禮人。無禮義。反食之,天地鬼神皆不喜。稟北方玄水之精、得中央陰土之氣,故色黑味甘,氣寒無毒,乃益脾除水之要藥也。主濕痹面目浮腫大水,療五痔香港腳風氣,大小便塞,塞妊娠有水氣,並取其除濕下水益脾之功也。蓋土虛則水泛濫,土堅則水循常道。凡治浮腫之藥,或專於利水,或專於補脾,其性各自為用,惟蠡魚色黑象水,能從其類,以導橫流之勢,味甘土化,能補其不足。以逐敦阜之性,補瀉兼施,故主下水濕痹消腫,有神效也。五痔亦濕熱所生,水去擊濕熱除,五痔愈也。同白朮、茯苓、橘皮、姜皮煮食,下水腫大效。與蒜作 食,能去濕下水,一治十種水氣。垂死方,蠡魚一斤重者煮汁,和冬瓜、蔥白作羹食之。喉痹將死者,以蠡魚膽點入少許,即瘥;深者,水調灌之。諸魚膽皆苦,惟此膽甘可食為異耳。膳魚得土中之陽氣以生,故味甘,氣大溫。甘溫俱足,所以能補中益血。甘溫能通而補,凡病屬虛熱者,不宜食;時行病後食之多復;過食助風氣,令人霍亂。鯉魚稟陰極之氣,故其鱗三十有六,陰極則陽復,故《素問》言魚熱中也。其氣味雖甘平,然六陰已極,陽氣初生,故多食能動風發熱也。甘可以緩,故主咳逆上氣,止渴。陰中有陽,能從其類,以導之,故能利小便,使黃痘水腫香港腳俱消也。河間雲∶鯉之治水,因其氣以相感。故《外台秘要》治水腫,用大鯉一尾,赤小豆一升,水二斗,煮可三升,余濾去滓,頓服盡,當下利,利盡即瘥。並治妊娠水腫有神效。凡風熱病者,天行病後,及下利有宿者,俱不可食。不宣合天門冬、硃砂、犬肉、葵菜同食。凡炙鯉魚,不可使煙入目,否則,損失目光。魚鱗俱得水中之陽氣,而鯉魚鱗則又稟陰極生陽之數,性能入血散滯。入血者,陰之用;散滯者,陽之用也。故主婦人產後腹痛,及血氣不和,如血迷血暈,敗血不止,淋漓不斷,臍腹疼痛,及崩中下血過多不止,並用鯉魚鱗,燒灰存性入劑。治療皆此義也。膽惟則以苦寒之功,為點目去障之用。烏賊魚骨,一名海螵蛸,稟水中之陽氣以生,味咸氣微溫無毒,入足厥陰、少陰經,厥陰為藏血之髒,所以入肝而主崩漏,赤白經汁,血閉寒熱, 瘕血枯無孕,驚氣入腹,腹疼環臍也。少陰為藏精之髒,隱曲之地也,咸溫入腎,所以主陰中寒腫,陰蝕腫痛,精竭無子,瘡多膿汁,久腐不收。為肝腎精血分之要藥,《內經》亦以此治血枯要劑也。赤白目翳,用烏賊骨一兩,去皮為末,入片腦少許,點之耳底串膿,海螵蛸半錢,麝香一字,為末,以綿杖絞冷,吹入小兒臍,瘡出血及膿,海螵蛸干胭脂為末,油謂搽之。舌腫出血不止。海螵蛸蒲黃各炒等分,為末塗之,此外治之功也。鰻鱺魚,稟土中之陰氣,味甘氣寒,其形類蛇,常與水蛇同穴,故其性有小毒,甘寒而喜能手蟲,能骨蒸勞瘵,反五痔瘡 ,陰戶蝕瘡,濕痹風瘙,人常食之,有大熱也。燒煙辟蚊蠓,熏屋含竹木則斷蛀,置骨於衣箱中則斷蠹,殺蟲之驗可症矣。凡昂頭行水者,及重三四斤者,腹下有黑斑,背上有白點者,並有毒。不可食。妊娠食之。令胎有疾,脾胃薄弱,易泄者勿食。以其氣寒而性滑耳。青魚膽色青象木,木氣通於肝,肝開竅於目,故能治目暗。味苦氣寒。能涼血熱,故又主塗惡瘡,吹喉痹也。治赤目障翳,用黃連熬膏,入大青魚膽汁和就,再入片腦少放,瓶收蜜封,每日點之甚妙。一切障翳魚膽丸用青魚膽,鯉魚膽、羊膽、牛膽各半兩,熊膽二錢,龍腦香少許。石決明一兩,為末,蜜丸梧子大,每空心茶下十丸。

乳蛾喉痹,用膽礬盔青魚膽中陰乾,每用少許,吹喉取吐即愈。石首魚,得海中水土之氣,故味甘、氣平無毒,胃屬土,甘為土化,故能開胃氣,令飲食增則五臟皆得所養而氣自益矣。干則為鯗其性疏利,故能入腸胃寬中消食,止痛也。頭中石堅重下走,故主下石淋或磨石服之,或燒灰為末,凡泄痢腹痛,與夫腸胃諸疾,最忌油膩魚腥,惟白鯗不忌,蓋鯗飲鹹水,性平不熱,且無腥膩,不惟少熱中之患,更有消食理脾實腸胃之功也。鱸魚秋月方美,得水中之清氣者乎,味甘淡氣平與脾胃相宜之物也,故主補五臟益筋骨,和腸胃,治水氣,蓋腎主骨,肝主筋,滋味屬陰,總歸於髒,並二髒之陰氣,故能益筋骨脾胃,有病則五臟有所滋養,而漸流於虛弱,脾弱則水氣泛濫,益脾胃則諸症自除矣。鱖魚膽最能濕發,惟膽能治魚鯁,及竹木刺誤吞入喉不出,或吞入腹中作痛隱隱皆效,狀如鱸魚者是。

鯽魚,味甘氣溫屬土,過半斤者為良。忌天門冬、芥菜、沙糖、雉肉、雞肉、鹿肉、豬肝同食,看二三月尤忌食頭。凡煎用豬脂。大腸癰治效。燒以醬計,諸惡瘡除痊,合 為羹,理胃弱食飯不下,和中補虛。拌曲作 。主腸辟水谷不調,禁痢止瀉納食。鹽燒末塞牙齒疰痛,釀白礬燒灰,澀腸風血痢。頭末,服除咳逆。膏灰,敷去瘡。子,益肝調中。食忌同豬肉。總以屬土而性溫,故主虛羸而益五臟,溫中下氣,益脾和胃。鯉魚消水腫腳病下氣,大腹腫滿亦佳,治懷孕身腫安胎,黃膽消渴尤妙。驅冷氣 癖氣塊,橫門伏粱,止下痢腸 來紅。

咳逆喘嗽,天行病後忌食,腹有宿 禁嘗膽性寒苦,又治眼科,去赤腫退青盲,滴耳聾,塗瘡腫。鰻鱺魚忌昂頭行水者,有大毒,主治殺諸蟲,壓諸草石藥毒,調五臟。

除五痔漏瘡瘍,去皮膚風疹瘙癢如蟲行,逐腰背風濕浸淫若水洗,男子骨蒸癆瘵,及腳氣久患者,削食有功,婦人產戶蟲瘡。並崩漏不斷者,多食最效。其骨燒熏。專殺一切蛀蟲,蚊蠓衣魚。河豚魚肉味雖珍,肝子極毒,須宗制熟,否則,中害。主理腰腳去疳,殺蟲補虛羸,去濕氣消腫。江豚取脂燃燈,凡樗博即明,讀書紡績則暗,俗言賴婦所伏。鱔魚大溫,端午日方取,主婦人產前疾善調,功專補中益氣,散溫氣,去狐臭。

凡中其毒,食蟹解之。鯖魚治香港腳驗,去濕痹靈,膽汁滴眼中,眼痛即愈,陰乾咽服,喉痹立蘇。頭中枕骨,亦治心腹疼痛,眼睛收之,主能夜視。鱸魚,和腸胃,益腎骨肝筋。鰣魚,補虛勞,發疳疾痼疾。鱘魚發諸藥毒,尤不益人。大人食心腹卒痛,小兒食瘕發嗽。丹石人食,血熱瘡作,同筍煮食,癱瘓風生。烏賊魚肉,益氣強志,且通經閉,兼療血枯,骨名海螵蛸,主吐衄腸風,久虛瀉痢,女子漏下,赤白經汁。血閉陰蝕腫痛,治婦人寒熱瘕症,驚氣入臍,環腹疼痛,血枯無孕,眼科去目睛浮翳,外科收瘡口腐膿,囊濕撲之,耳聾吹愈。腹中黑,釅醋摩濃,蟲心痛,頓服即愈,寫契略談,過歲全無。

鰾膠[編輯]

諸鰾皆可造成,但海魚多以石首鰾作之,江魚多以烏賊魚腸作之,大抵皆滋陰養不足者也。

鰾膠,治赤白崩中,折傷出血。敷陰瘡 瘡,療瘀血吐血腎虛腰痛遺精白濁,產後血衰搐搦,虛人筋骨痹痛。

主治(痘疹合參) 鯽魚,主胃弱不食,調中下氣,水谷不調,禁泄利。解痘瘡。

主治(痘疹合參) 烏魚煎湯服,能治久瘧,煎湯浴小兒,可稀痘毒。

伏翼[編輯]

一名天鼠。性喜夜出食蚊,故屎中淘出細沙,皆未化蚊眼也,所以主明目,治目盲障翳,取其氣類相從。真味辛寒,乃入足厥陰經。辛能散,內外結滯,寒能除血熱氣壅,專於明目耳。

伏翼,逐五淋而利水道,明雙目以撥翳雲,久服延年無憂,令人喜樂媚好,目血點眼,夜視有光。糞名夜明砂,燒灰酒服,下胎孕已死腹中,炒過酒調,治瘰瘰延生頸上,搗散少拌飯食,又治小兒無辜主療雖多,功專明目。

蛤蚧[編輯]

得金水之氣,味咸,氣平,有小毒。入手太陰、足少陰經,屬陰。能補水之上源,則肺腎皆得所養,勞熱咳嗽自除,邪物鬼氣自去,且下輸膀胱,則水道自通矣。出於廣西橫州,牝牡上下自呼累日情恰,乃交兩相抱負墮地,人捕亦不知覺,以手分辟雖死不開,乃用熟稿草細纏,蒸過曝千,售之,煉為房中之藥,甚效。尋常捕者不論雌雄但可為雜藥用耳,其性最護昔其尾,見人慾取之,多自齧斷其尾,人即舍之,故取之者須存其尾,則用之力大,其毒在眼。凡用須去眼及甲上尾上腹上肉毛,以酒浸透,隔兩重紙暖焙,令干以瓷器盛,懸屋東角上,一夜用之,力可十倍,勿傷去尾。

蛤蚧,雌雄並用,主肺虛聲咳無休,治肺痿血咯不己,傳屍勞疰悉逐,着體邪魅咸祛,仍通月經更利水道。

牡鼠[編輯]

牡鼠糞兩頭尖者,是味苦咸微寒無毒,屬水而入足陽明、足厥陰經。其主小兒癇疾,大腹及傷寒勞復,皆熱邪在陽明也。苦寒能除是經之熱,所以主之。又治男子陰易腹痛,婦人吹乳乳癰者。皆取其除熱軟堅泄結,走肝入胃之功耳。同白芷,山茨菇,山豆根、連翹、金銀花、蒲公英、夏枯草、貝母、橘葉、栝蔞根、紫花地丁、牛蒡子,治乳癰乳岩有效。男子陰易及勞復, 鼠屎湯,用 鼠屎兩頭尖者十四枚,韭白根一大把,水二盞,煎一盞,溫服,得粘汗為效。

未汗再服。婦人吹奶,鼠屎七粒,紅棗七枚,去核,包屎燒存性,入麝香少許,溫酒調服,並治乳癰初起。

牡鼠入藥,惟取雄者,煎膏敷湯火爛瘡,生搗 折傷損,主小兒哺露疳,熬酒旋飲。補大人骨蒸癆,作羹時食。膽汁點目生光,耳聾可滴,但鼠才死,其膽便消,故最難得。膏脂,療瘡瘍並湯火延灼。其糞煎理小兒癇疾,及傷寒勞復,陰陽兩易幾危。

螻蛄[編輯]

味咸,寒,無毒。去翅足,炒。

螻蛄一名土狗。治十種水腫立效。分上下左右取功,左令左腫消,右令右腫退,上消上體,下退下焦,又雲∶從腰以後通利為下,二便要藥,從腰以前斂澀為上,二便捷方,仍治口瘡乳毒,以酒研服堪,貼瘰 頗效,化骨硬殊靈,虛人戒之,以其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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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地鱉。生於下濕土壤之蟲,味咸氣寒,得幽暗之氣,故性有小毒,以刀斷之,中有白汁如漿,奏接即連,復能行走,故治跌扑損傷,續筋骨有奇效,乃足厥陰經藥也,夫血者身中之真陰也,灌溉百骸,周流經絡者也。血若凝滯,則經絡不通,陰陽之用互乘,而寒熱洗洗生焉。咸寒能入血軟堅,故主心腹血積, 瘕血閉諸症。血和而營衛通暢,寒熱自除。經脈調勻,月事時至,而令婦人生子也。又治瘧母,為必用之藥,然血閉由於血枯,而非瘀血停留者,勿服。同自然銅、血竭、乳香、沒藥五銖錢,黃荊子,麻皮灰,狗頭骨治跌扑損傷神效仲景方,大黃 蟲丸。治產婦腹痛,有干血,用 蟲二十枚,去足桃仁二十枚,大黃二兩,為末煉蜜,杵和分為四丸。每以一丸酒一升,煮取二合溫服,當下血也。集驗方,治跌扑閃挫,用土鱉陰乾一個,臨時旋研,人乳香,沒藥、自然銅,龍骨各等份,麝香少許,為末,每服三分,入土鱉末,以酒調下,須先整定骨乃服,否用接挫也。又可代杖。

蟲、去血積,搜剔極周,三折傷補接最速,煎含而木舌旋消,水服而乳漿立至。

五靈脂[編輯]

味甘,氣溫,無毒。入足厥陰,手少陰經。性專行血,故主女子血閉。味甘而溫。

故療心腹冷氣,及通利氣脈也。其主小兒五疳者,以其亦能消化水谷。治腸風者,取其行腸胃之瘀滯也。凡心胸血氣刺痛,婦人產後少腹兒枕塊諸痛,及痰挾血成窠囊血凝作痛諸證,所必須之藥。失笑散,治男子老少,心痛腹癰,少腹痛並少腹疝氣,諸藥不效者,能行能止,婦人妊娠心痛,及產後心痛,少腹痛,血氣痛,尤妙。用五靈脂、蒲黃等分,研末,先以醋二杯,調末,熬成膏,入水一盞,煎至七分,連藥熱服,未效再服。一方以酒代醋,一方以醋糊丸。童便,酒服。卒暴心痛,五靈脂炒一錢半,乾薑炮三分,為末,熱酒服立愈。《夏子益奇疾方》∶血潰怪病,凡人眼中白珠渾黑,視物殊常,毛髮堅直如鐵條,能飲食而不語,如醉名曰血潰,以五靈脂為末,湯服二錢,即愈。

五靈脂,專治女科,行血宜生,止血須炒,通經閉及治經行不止,去心痛,並療血氣刺痛,驅血痢腸風,逐心腹冷氣,定產婦血暈,小兒疳蛔,五靈脂,寒號禽之糞也。

畏寒喜暖,故其糞亦溫,氣味俱濃,陰中之陰,故入血分性專行血,走肝最速,諸血蟲痛,皆屬肝木,蓋肝主藏血,而諸蟲皆生於肝,所以善治血病,蟲病,心腹脅肋諸痛,血崩胎產諸症也。

斑蝥[編輯]

稟火金相合之氣,故味辛,氣寒,有大毒。近人肌肉則潰爛,毒可知矣。入手陽明,手太陽經。性能傷肌肉,蝕死肌,故主鼠 疽瘡疥癬,辛寒能走散下泄,故主破石瘡血積及墮胎也。主瘰 ,通利水道,以其能追逐腸胃垢膩,復能破結走下竅也。直走精溺之處,蝕下敗物痛不可當,不宜多用,痛時以木通等導之。治瘰 ,用肥皂二斤去核每肥皂一莢,入斑蝥四枚線縛蒸,取出去斑蝥,並肥皂皮筋,得淨肉十兩,入貝母二兩,栝萎根、玄參、甘草、薄荷葉各一兩五錢,共為末,以肥皂搗如泥為丸,梧子大。

每服一錢,白湯吞服,服後,腹痛勿慮,此藥力追毒之故也。治癲犬咬,用斑蝥七個,去頭足並翅,酒洗和濕糯米銅勺內炒,米熟為度。隨將二物研成細末,加六一散三兩,分作七服,每清晨一服白湯調下。本人頭頂心必有紅髮二三根,要不時尋覓撥去,內消瘰,不拘大人小兒,用斑蝥一兩,去頭足翅。以粟米一升同炒,米焦去米,入薄荷四兩,為末,烏雞子清丸,如綠豆大,空心臘茶,下三丸,加至五丸,卻每日減一丸,減至一丸後,復日增一丸,以消為度。

斑蝥,同粳米炒用,生服吐瀉難當,破血結,散 瘕,利水道,拔疔疽惡根,下尤惡物,治寒熱鬼疰蠱毒,療鼠 疥癬惡瘡,去疽蝕死肌,除石 ,血結墮胎潰肉。孕婦忌之。

蝸牛[編輯]

蛞蝓,蝸牛,《本經》分作二條,今按其氣味主療無別,惟形質稍異,故並為一。

但蝸牛負殼,蛞蝓無殼耳。稟陰濕之氣而生,故味咸氣寒,無毒。《經》曰∶肉腠閉拒,雖大風 毒,弗能害也。如陰血虧竭,腠理不密,賊風乘虛而中於經絡,故 僻,攣縮筋急。咸寒能益陰潤燥軟堅,則筋脈舒緩,經絡通達,而諸症除矣。驚癇者,風熱也;脫肛者,大腸熱也;疔腫者,火毒熱結也。咸寒總除諸熱,所以主之。蜈蚣性畏二物,不敢過其所行之路,觸其身即死,故人取以治蜈蚣毒。治大腸內熱脫肛,用蝸牛一兩燒灰,豬脂和敷,立縮。痔瘡腫痛,用蝸牛一枚,入麝香少許,以碗盛,次日取水塗之。又方用蝸牛浸油塗之或燒灰敷亦可。發背初起,活蝸牛二百個,以新汲水一蓋,瓶內封一宿,取涎水,入真蛤粉旋調,掃敷瘡上,日十餘度。痔熱腫痛,用大蛞蝓一個,研泥,入片腦一字,胭脂坯子半錢,同敷之。

蝸牛,即帶殼大蜒蚰,入劑擇圓大者取功。制宜火炒過,殺毒主賊風,口眼 斜。

治驚癇,筋脈攣拘,收脫肛,止消渴;敷熱毒,愈疔腫。

蜘蛛[編輯]

蜘蛛,大人狐疝偏痛,睾丸或時上下者能瘥。小兒大腹丁奚,行步三年 者堪愈,久瘧寒熱可斷,霍亂乾嘔堪驅。蛇虺咬搗汁塗,蜈蚣咬用活吸。疔腫作膏敷退。癭瘤漬酒飲消,絲網療健忘。七夕取食能使人巧。

木虻[編輯]

虻,一名虻蟲。其用大略與 蟲相似,此但味苦勝與咸,性善齧牛馬諸血。苦能瀉結,咸能走血,且色青入肝,性熱,飲血,用以治一切血結為病。今人以其有毒不用,然仲景抵當湯,治太陽病,身黃脈沉結,少腹小便利,其人如狂者,此蓄血也。

用水蛭,虻蟲。如小便不利者非蓄血也,大黃 蟲丸。治虛勞羸瘦,內有干血,肌膚甲錯,兩目黯黑者,則 蟲、虻蟲咸入之,以其能散臟腑宿血結積,有神效耳。凡毒藥之治病,如刑法之治盜賊,不如是則不足以祛邪反正也。

木虻,見啖牛馬腹有血者為靈,逐瘀血,血閉,寒熱酸 ,兩目赤痛, 傷淚出,破堅痞, 瘕積聚,除賊血在胸腹五臟,通行經絡,墮胎甚速。收取陰乾,去淨翅足,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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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火金之氣以主,故味辛甘氣溫有毒。屬木色青,專入足厥陰經。以辛溫走散之上。故入肝,以去風逐邪,大人真中風。小兒急驚風,皆須用之。全用者謂之全蠍。但用尾謂之蠍梢,其力尤緊,功專下冶。小兒臍風,宜風散,治小兒初生斷臍後傷風唇青,口撮出白沫不乳,用全蠍二十一個,無灰酒塗炙為末,入麝香少許,每用金銀煎湯,調半字服之。大人風涎,用蠍一個,頭尾全者,以薄荷四葉裹定,火上炙焦,同研為末,作一服,白湯下。小兒驚風,分四服,如前服。得胡桃同 ,共研黃 金銀花湯下,治橫 久不收口。

蠍,療小兒驚癇,手足抽掣,大人中風,口眼 斜,卻風痰耳聾,解風毒癮疹,善逐肝風,深透筋骨。丹溪雲∶破傷風多死,非全蠍不開,用以焙末酒下,則知治風之明驗矣。

桑螵蛸[編輯]

即桑樹上螳螂子也。一生九千九子,用一枚,便傷百命,勿輕用之。稟秋金之陰氣,得桑上之津液,味甘咸,氣平無毒,氣薄味濃,陰也,入足少陰,太陽經,蓋人以腎為根本,男子腎經虛損,則五臟氣微,或陰痿,夢寐失精遺尿,鹹味屬水,內合於腎,腎得之而陰氣生長,故能愈諸疾及益精生子也。腎與膀胱為表里,腎得所養,則膀胱自固,氣化則能出,故利水通淋也。女子屬陰,肝腎用事,疝瘕血閉腰痛,皆二經為病,咸能益陰,入血軟堅,是以主之。甘能補中,故主傷中益氣,腎足則水自上升,克與心交,故能養神也。二月三月采蒸之,當火炙用,否則,令人瀉。

桑螵蛸,治男子虛損腎衰,五臟氣散,疝瘕陰痿,作中腰痛,精遺白濁,益精強用,補中固腎,通淋利水,復禁小便自遺,為夢遺方之要藥。久服益氣養神,益精生子,女子血閉腹痛,及胎前產後溺遺不禁。酒炒為末,白湯調服即止,故俗名禁尿窠,即螳螂子也。必以桑樹上者為佳。

白頸蚯蚓[編輯]

得土中陰水之氣,稟土得而星應軫水,味咸,性寒,無毒。大寒能去熱邪,除大熱,故主伏屍鬼疰,傷寒伏熱狂謬。咸主下走利小便,故治大腹黃膽蟲瘕,皆屬濕熱之痛。昔人之熱病發狂,用白頸蚯蚓十數條,同荊芥穗搗汁飲之,得臭汗而解。其治寒伏熱、狂謬之驗也。近世用酒煎汁、以救打跌傷損垂危者,則筋骨無傷,瘀血自去,真神方也。血熱痘瘡,斑多紫黑者,亦所重焉。取其入土鑽銳之能,走筋入絡之勢,味咸軟堅潤下處濕,而入濕為功,血熱血瘀,遇之皆化,停 蓄水,觸着皆消,凡陰柔能制亢烈也。瘰 潰爛流串者,用荊芥根下段,煎湯溫洗,久良,看瘡破紫黑處,以針刺血去。再洗三四次,用韭菜地上蚯蚓一把。五更時收取,碳火上燒紅為末,每一匙入乳香、沒藥、輕粉各半錢,穿山甲九片,炙為末,麻油調敷神效。耳卒聾閉,蚯蚓入鹽。

安蔥管內,化水點之,立效。

白頸蚯蚓,傷寒溫病大熱發狂,小水不通,黃膽行濕,跌扑損傷神效。痘瘡斑紫奇功。

鱉甲[編輯]

全得天地至陰之氣,故味咸、平、無毒,象水明矣。但甲色青而應木,故專入肝益腎,為軟堅除熱補虛除 ,溫瘧寒熱, 瘕堅積,痞疾息肉,陰蝕痔瘡,瘧母勞熱,血瘕骨蒸勞復,產後蓐勞之要藥。

鱉甲,勞瘦骨蒸,溫瘧,往來寒熱,癖瘕 ,息肉陰蝕痔疽,退伏熱於骨中,長陰氣於肝腎,小兒脅下堅,婦人產後癆,去痞化積,血瘕腰痛,愈腸癰,消腫下瘀血,墮胎。肉味甘而性冷,主傷中益氣,涼血熱,補陰虛,不宜過度,以其性冷,孕婦食之,生子項短。

按∶龜甲,以自敗者為佳,鱉甲,以不經湯煮者方勝,若肝腎無熱者忌之。

螃蟹[編輯]

稟水氣以生,味咸氣果,《經》雲有毒,然今人食之多無害。其有毒者,大抵形質怪異,如後文所載耳。外骨內肉,陰包陽也。入足陽明、足厥陰經。《經》曰∶「熱淫於內,治以咸寒。」故主胸中邪氣熱結痛也。 僻者,厥陰風熱也。面腫者,陽明熱壅也。解二經之熱,則筋得養而氣自益, 僻面腫自塗矣。咸走血而軟堅,故能解結散血,漆得蟹則化為水,燒之可集鼠於庭,此物性之相感相制,莫能究其義也。愈漆瘡者,以能解漆毒也。爪性迅利,故能破胞墮胎耳。治產後肚痛血不下者,以酒食之,筋骨折傷者,生搗炒 之,治續斷絕骨。去殼,同黃搗爛微炒,納入瘡口筋即連也。治小兒解顱不合,以蟹螫同白芨末,搗塗以合為度。骨節離脫,生蟹搗爛,以熱酒傾入。

連飲數碗,其渣塗患處,半日內骨肉谷谷有聲即好。中鱔魚毒,食蟹即解。治孕婦僵仆,胎上搶心。有蟹爪湯神治子死腹中,或雙胎一死一生,服之令死者出,生者安,神驗。用蟹爪一升,甘草二尺,東流水一斗,以葦薪煮至二升濾去滓,入真阿膠三兩,令烊,頓服,或分二服。若人困不能服者,灌入即活,蟹性冷,能散血熱為病,故跌扑損傷,血熱瘀滯者宜之,若血因寒凝結,脾胃寒滑,腹痛喜熱,惡寒之人,咸不宜食。有獨螫獨目兩目相向,六足四足腹下有毛,腹中有骨頭背有星點,足斑目赤者,並有毒不可食。被其毒者,冬瓜汁、紫蘇、蒜豉、蘆根汁者可解之。不可與柿及荊芥食,能發霍亂動風,木香汁可解。

螃蟹,散血解結,益氣養筋,除胸熱悶煩,去面腫 僻,愈漆瘡,化痰成本,續筋骨,使筋即連,風疾入食,其病復發,懷孕婦食,令子橫生,殼能合小兒之囟,爪能墮婦人之胎。 生搗敷赤白游腫,為饌不宜多食,能發瘡動氣,小兒 蟹雞犬,尤勿與食,海馬種亦 屬,雌雄勿離,首類馬,身以 。布網於水面。主下胎易來,果難產聖藥。興陽不痿,助房術春方。水母即名海重,東海多生,形如白沫 ,游水倚蝦為目,主婦人生產勞損血凝,小兒風疾火 丹毒。

蛤蜊[編輯]

稟水中之陰氣以生,味咸,氣冷,無毒。入足陽明經。五臟皆屬陰,凡得水氣之陰者,其性滋潤而助津液,故能潤五臟止消渴開胃也。咸能入血軟堅,故主婦人血塊及老癖為寒熱也。煮食能醒酒者,亦以入陽明而除熱也。然丹石,人食之,令腹結痛。氣虛水腫,用大蒜十個搗如泥,入蛤粉丸梧子大,每食前白湯下二十丸,服盡,小便下數桶而愈。白濁遺精,用蛤粉 一斤,黃柏蜜炙一斤為末,水丸梧子大,每服百丸,空心酒下,日二次,蓋蛤粉味咸而能補腎陰,黃柏苦而降心火堅腎故也。

蛤蜊殼,去老癖頑痰血塊,並能去熱立效。肉煮食能開胃,潤五臟,止消渴,解酒毒,老癖寒熱,婦人血塊。蜆小而色黑,其肉解酒毒濕毒,而黃去熱氣時氣目赤,開胃脘,壓丹石,下乳汁,利小便,生搗汁塗禿瘡。

牡蠣粉[編輯]

得海氣結成,味咸,氣微寒,無毒。入肝、膽、腎三經。為清熱軟堅,化痰散結,收澀固脫之用。主療雖多,然味咸獨勝,走腎斂澀之功居多耳。同生地黃、黃 、龍眼,五味子、酸棗仁、麥門冬、白芍藥、茯神、黃柏、當歸、治心腎虛盜汗,同黃柏、五味子、地黃、山茱萸、枸杞子,車前子,沙苑蒺藜、蓮須、杜仲治夢遺瀉精,加牛膝則兼治赤白濁。同地黃、黃柏、阿膠、木耳、炒黑香附、白芍藥、地榆、麥門冬、續斷、青蒿、鱉甲、蒲黃,止婦人崩中下血,及赤白帶下。虛勞盜汗,牡蠣粉、麻黃根、黃等分為末,每服二錢,水煎服。水病囊腫,牡蠣二兩、乾薑炮一兩,研細、冷水調服,掃上,須臾囊熱如火,干則再上,小便利即愈。一方用蔥汁白面同調。小兒不用乾薑。男女瘰 ,牡蠣粉四兩,玄參末三兩、甘草一兩,麵糊丸,梧子大,每三十丸,酒下,日三服,服盡除根,不拘已破未破皆效。月水不止,牡蠣 研細末,醋搜成團,再研末,以米醋調艾葉末熬膏,丸梧子大,每用醋湯下四五十丸。

牡蠣粉,專入腎經,鹽能消瘡,禁遺尿遺精,斂陰汗盜汗,老痰老血可消,氣虛帶下皆治,鼠 喉痹,咳嗽可除,煩滿心痛。氣結亦卻,能止渴澀腸,散癭 尿濁,總酸澀而微寒,為消痰軟堅收斂固澀之劑,然久服亦能寒中。

文蛤[編輯]

即花蛤也。皆上有斑紋,得陰水之氣,味咸,氣平,無毒,咸能消散結氣,咳逆胸痹腰痛,脅急瘡蝕痔 ,崩中漏下,皆血熱為病,咸平入血除熱故主之也,更止煩渴化痰利小便,皆軟堅潤下之功也。

文給,系新蛤殼未爛,臨東海岸可收,利水墮痰,驅脅急腰痛,除喉咳肋痹,收澀崩中帶下,消平鼠 痔瘡,走馬疳,蝕口鼻將危。和臘豬脂為膏敷貼 疝氣,引小腸吊痛,同香附末薑汁調吞。海蛤乃爛殼混雜泥沙,宜火 作散,利膀胱大小二腸,消水腫脹滿,降胸脅逆壅邪氣,定喘息咳痰,陰痿可堅,喉渴堪止。

瓦壟子[編輯]

蚶得水中之陽氣,味甘氣溫無毒,甘溫能益氣而補中,則五臟安胃氣虛,心腹腰脊風冷俱瘳,安胃健肝,食自消,髒暖則陽自起,氣充則血自華也。殼味咸走血而軟堅,故能治血氣冷氣瘕癖,丹溪用以消血塊,化痰積者,此也今世糟其肉為侑酒之物。

瓦壟子即蚶子殼。消婦人血塊, 瘕,逐男子痰癖積聚,肉能醒酒,更主心腹冷痛,治腰脊冷風,利五臟,令人進食,益中氣。暖髒起陽,益氣駐顏,健胃消食。

貝子[編輯]

貝子解肌散結熱,利水消腫浮,去男婦赤目生翳無休,點上即愈,塗孩子疳蝕吐乳不止,服下立安,鬼疰善驅,蠱毒並解。

田螺肉[編輯]

產於水田之中,稟水土之明氣,故汁大寒,性甘無毒,以珍珠黃連末納入良久,取汁點目痛神效,以寒能除熱也。解一切有餘之熱,故能止渴醒酒,治噤口痢疾矣。用活大田螺二枚,搗爛入麝香三分,做餅烘熱貼臍間半日,熱氣下行,即思食矣。又治小便不通,腹脹如鼓,田螺二枚,鹽半七生搗敷臍下,一寸三分即通。

田螺肉。利大小便,消浮腫甚捷,去臟腑熱,壓丹石優良。仍治香港腳上沖,小腹急硬,更驅肝熱上壅,兩目赤痛。醒酒殊功,止渴立效。爛殼主反胃胃寒,澀遺精精滑,卒暴心痛,燒末湯服並除。

又大海螺汁亦明目。

水蛭[編輯]

俗名馬螞蟥。生於陰濕之處,味咸,苦,氣平,有大毒。其用與虻蟲相似,故方中與之並施。咸入血,走血,苦泄結,故治婦人月閉,血瘕積聚,無子者及血蓄膀胱水道不通者。因破血之功,故能墮胎。然 之存性,見水復能化生,齧人腸臟,破瘀之藥甚多,何必用此?如犯之者,黃泥作丸,吞之必入泥而出。

水蛭,即馬蝗蜞,活者堪吮腫毒惡血,名為蜞針,炒者能去積瘀堅 ,抵當丸是治折傷,利水道,通月信,墮妊娠。麝香酒調下,治蓄血神效,蓋苦走血,咸勝血耳,染須藥中,能引藥力倒上至根。

螳螂[編輯]

一名推車客,稟陰濕之氣以生,味咸,氣寒,有毒。入足厥陰,手足陽明經。以咸寒軟堅降下之性,故為驚癇癲疾奔痔 疔腫之錫。大腸脫肛,螳螂燒存性,為末入冰片研勻,摻上托之即入。腸漏出水,用蜣螂一枚,陰乾入冰片少許,為末,紙捻蘸末,入孔內漸漸生肉,藥自退出即愈。附骨疽瘡,蜣螂七枚,同大麥搗敷。無名惡瘡。不識者,用蜣螂杵汁塗之。劉禹蝕救三死方雲,得疔瘡十四日,益篤善藥敷之莫救,賈方伯數月蜣螂心一夕百苦皆已。明年正月食羊肉又大作,再用如神驗,其蜣螂心在腹下度取之,其肉稍白是也,貼瘡半日許,再易,血盡根出即愈。蜣螂畏羊肉,故食之即發,出葛洪肘後方。箭鏃入骨不可移者,用巴豆微炒,同蜣螂搗塗,斯須痛定,必微癢忍之待極癢不可忍,乃撼動拔之立出,凡諸瘡皆可療也。搗為丸塞下部,引痔蟲出盡永瘥。

蜣螂主小兒驚癇螈 ,腹脹寒熱,大人癲疾狂易,手足端寒,支滿奔豚等症,皆咸寒軟堅降下之功,故又治一切痔屢,及疔腫疽瘡,出箭鏃之用也。但性有毒,外用易臻厥功,內服非虛人所宜。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四十八[編輯]

人部[編輯]

紫河車[編輯]

紫河車即人胞也。有生之初父精母血以成,胚胎外有衣一層裹之者,即胞也。十月降生,隨兒後出,其味甘、咸,氣溫,無毒。主血氣羸瘦,婦人勞損面 皮黑。腹內諸病漸瘦瘁者,皆榮血不足,精氣虧損也。此藥得精血之氣而結,能從其類以補之,是以治男女一切虛損勞極,為益血補精氣之用,誠有返本還元之功。胞衣水即罐貯胞衣,久埋地下,年久成者是也,味辛氣寒無毒,得土氣即深,濁氣即化,陰氣獨存,故走足陽明經,能解天行時疫,狂熱及小兒無辜友豎,丹毒熱毒並血熱痘瘡,以代金汁清而帶補,功力更倍。

紫河車,大溫。專滋肝腎,補虛損勞傷,癆瘵傳屍,體瘦發枯,骨蒸盜汗,腰脊酸痛,足膝痿軟,驚悸羸乏等症。又益婦人,俾育胎孕,罐貯地埋,年深自化,名河車水也。驅天行時疫狂言,去小兒丹疹熱毒,並清血熱痘瘡,以代金汁清。中兼補,功力更優。

主治(痘疹合參) 大補氣血,凡痘氣血兩虛者用之。

按∶崔氏雲∶胎衣宜藏吉方,勿為蟲獸聽食,令兒不育,此亦銅山西崩洛鐘東應之理,蒸煮而食,罔顧損人,長濃者勿忍為也。

懷妊婦人爪甲(爪者,用之外應筋之餘也,得肝氣疏散之能,有甘咸軟堅散熱之力,故為去翳障,散乳癰,下胞衣之用,獨取懷妊婦人者,以氣血充實,乃能受孕,取其有生長力緊之意出。)懷妊婦人爪甲,下胎衣。(胞衣下下,以本婦手足爪甲燒灰酒服。)散乳癰,取細末,置目中去翳障,並治飛絲入目。

人乳[編輯]

乃氣血之液也。味甘、氣平,無毒,入心入腎入脾,潤肺益壽延年之聖藥也。

人乳曬乾,入四君物湯,大補氣血,和暢營衛,培益元陽,潤長肌肉,駐顏明目,安養神魂,五臟均補,腸胃能潤,止消渴,退虛熱,潤噎隔,補虛勞,祛目赤,止流淚,久服令人氣而沖和,肥白悅澤。又治中風癱瘓,手足疼痛,不能動履,驅一切虛損勞症,此以人補之之法也。但功專補陰,若陽虛胃弱,脾寒作瀉者禁之。

主治(痘疹合參) 療眼熱赤痛,補五臟精血,止淚明目,痘不灌漿者,用此以助之,但斷乳已久者,初服之易於溏便。

按∶乳從血化,主於脾胃,攝於沖任,未孕則下為月水,即孕則留為養胎。產後則變赤為白,轉降為升,此造化玄微之妙,卻病延年之藥也。世俗多以乳能滑腸,果爾則天下無下瀉之嬰兒矣。待與食混進,減能發瀉,故於夜半時進。前後皆以食遠為良。服孔歌曰∶仙家酒,仙家酒,兩十葫蘆盛一斗,五行釀出真醍醐,不離人間處處有。丹田若是乾涸時,咽下重樓潤枯朽。清晨能飲一升余,返老還童天地久。曝製作粉,名乳金丹尤佳,惟脾胃泄瀉者不宜用也。

臍帶[編輯]

臍者,命蒂也。當心腎之中,為真元歸宿之處,治在母腹,臍連於胞,喘息呼吸滋養之妙,從此而通,胎出母腹,臍帶剪斷,則一點真元之氣,從此而歸入命門丹田。故臍為命蒂。臍帶亦真氣會聚之所也,以之治瘧者,是久瘧虛寒之甚,藉其氣以補不足也。今世以小兒脫下臍帶,燒灰存性與服,可解胎毒稀痘,及培元氣,免驚風,是亦返本還元之義也。

臍帶燒灰存性,主療虛寒瘧疾,更解胎毒稀痘,調元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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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男子二十以來,無疾患,顏色紅白,頂心剪切者,良。先以苦參水浸一宿,濾出入瓶內,以火 赤,放冷研用,蓋發為血餘,男子八歲,腎氣盛,齒更發長,是發因人血氣,為生長榮枯血盛之人,發潤而黑。血枯之人,發燥而黃,味苦氣小寒無毒,入手足少陰經,為入血涼血養血止血,解毒養陰利水之用。頭垢,頭上垢膩也。味苦溫,其性滑潤而下走入陽明,故主勞復,婦人吹乳,並淋閉不通也。

發 , 乃髮根,用宜陳久,燒灰入劑,一名血餘,補陰甚捷。凡口吐血鼻流血,血悶血暈血痢血淋,腸風崩帶,即之即止。咽口瘡,碗豆瘡,傷風風 ,驚熱驚癇,得此易痊,通關格五癃,利小便水道,療大人痙,且愈金瘡。同雞子黃熬油,敷孩子火灼腫毒,燒黑灰,吹鼻內,止大人衄血狂來,解毒止痛,長肉消瘀。初剃胎髮血之嫩苗,老景得之,甚補衰涸。亂發常人落者,黑潤為良,燒制同前,血症亦用,止赤白痢,通大小便,誤吞發繞喉,取自己發灰周送下,破傷風入腦,加何首末酒沃灌蘇。

又和諸藥熬膏,可貼癰疽消腫。篦下頭垢,名百齒霜,為丸治淋閉不通,及傷寒勞復,調膏療口咽酸水,並百魅鬼邪。竹木刺在肉中,津和塗即出,飛絲入眼內,點兩 立效,卒中酒毒蕈毒,酒化服漸安,乳癰初起,酒服亦效。剪髭鬚燒灰,敷癰瘡亦愈。

男陰毛,若合口咽汁,蛇咬毒不入腹傷人。

主治(痘疹合參) 人發補陰之功甚捷,凡痘鼻衄者,燒末吹之立止。胎髮尤入疔毒,掩藥上品。

人氣[編輯]

人氣,主下元虛冷,日令童男女,以時隔衣進氣臍中,及兩腰腎間甚良。凡人身體骨節痹痛,令人更互呵熨,久久經絡通透,蓋氣屬陽,為一身之健運,即真火也。天非此火不能生物,人非此火不能有生,故老人虛人,與二七以前少陰同寢,藉其熏蒸,最為有益,下元虛冷,火氣衰也。得處人之少火,乃以補其不足,骨節痛痹,血泣不行也,血不自行,隨氣而運,故能使骨節通暢也。近時術士,令童女以進氣鼻竅、臍中、精門,以通丹田,謂之接補,此亦小法,不得其道者,反以致疾。

人牙[編輯]

牙齒者,腎之標,骨之餘也。味甘咸氣熱,有小毒,其主除勞治瘧者。蓋勞乃勞極,精氣乏絕,腎家虧損,瘧亦因之而發。牙為腎氣所生,以類相從。補還其本,故主之也。能解蠱毒者,味甘而咸也,治痘瘡倒靨乳癰未潰者,以毒攻毒也。

人牙自落者佳,法制研末,熱酒調服,能托豌豆陷瘡,且除勞治瘧,兼解蠱毒,更托乳癰。人齒 和黑虱共研,出箭頭破癰腫可塗。人津沫,取平明之時,潤眼目,去翳障生光,塗腫癰,解熱毒即退,回津頻咽,斂納丹田,肺間心清,能降火,任清吐唾,損真元。

按∶津乃精氣所化,五更未語之唾,塗腫輒消,拭目去障,咽入丹田,則固精而制火,修養家咽津,謂之清水灌靈根,人能終日不唾,收視返聽,則精氣常凝,容顏不槁。若頻唾則損精神,成肺病,仙家以於口水成活字咽津,誠下死之方歟。

主治(痘疹合參) 人牙,用以伐腎經之邪,凡痘黑陷切牙者可用,或雲灰白陷者不可用,宜火 或酒淬,或韭菜汁淬用,止宜一二厘,不宜多服。或有單用,或有加麝香少許用,然性烈,發表太過,內動中氣,外增潰爛,萬不得已者投之。

人糞[編輯]

人之五穀入胃,津液上升為氣血,糟粕下降而成糞,本原已化,但存極苦大寒之氣味耳。入足陽明經。陽明實熱,則登高而歌,棄衣而走,苦寒能清陽明之熱,故療時行大熱狂走也。凡毒必熱,必辛,苦寒能除辛熱,故主鮮諸毒也。新者封疔腫一日,根爛,蓋疔腫乃風火之毒瓦斯結成。得大寒極苦之氣,則風火散根自爛也。干者 過,治黑靨血熱痘,亦此意耳。

糞清,一名黃龍湯,又名金汁。乃截淡竹刮青,塞口納糞坑中,積年得汁甚黑,而苔埋地年深,如泉清而無穢氣者,亦主天行狂熱,痘瘡血熱中惡,蕈毒惡瘡,瘟病疔腫,百毒垂死皆療。人中黃即多年坑磚石所結黃 ,或人造甘草,久浸而成,並解胃家熱毒,及疫毒如神。又有地清。一時堪造,借水土之甘寒,專解陽明大熱狂渴。

人糞,主時行大熱狂走,善解諸毒疔腫口開,新糞敷一日根爛。糞清,古方製取埋地年深,治天時狂熱,療陰虛燥熱,凡百瘡可驅,一切毒並解。干糞燒存性,研治一切熱毒痘瘡,血熱黑靨亦加。地清擇陰地淨黃土中,作小坑入干糞細末二三匙,汲新水攪蟲澄清飲,勿過多,亦解大熱狂渴,人中黃造法。截竹削青,填滿甘草,油灰封固,立冬投廁,交春取來,置有風無日處陰乾半月,劈取甘草曬用,治疫毒如神。新生小兒糞,患瘡蝕 肉,能除,亦能除面印字。

撈起糞蛆漂淨,治小兒疳脹神方。糞內蛔蟲,其性大寒,大者洗淨斷之,取汁,流滴多年赤眼即愈。

主治(痘疹合參) 干人糞於臘月取東行極干音。以火燒之,令煙盡研細服之,主解諸毒,善治黑陷痘瘡,並時行大熱狂走。

童便[編輯]

人尿,乃津液之濁者,滲入膀胱而出,味咸,氣寒,無毒。為除勞熱骨蒸,咳嗽吐血,婦人產後血暈悶絕之聖藥。 氏雲∶降火甚速降血甚神,飲溲尿百不一死。服涼藥百不一生。言其功力之優勝也。《經》雲∶「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膚。」故人服小便,入胃亦隨脾之氣上歸於肺,下通水道,而入膀胱,乃循其舊路也。故能治肺病引火下行。凡人精氣清者,為氣濁者,為血濁之清者,為津液濁之濁者,為小便與血同類也,故味咸而走血,咸寒能伏虛熱,使火不上炎,血不妄溢,是以能療諸血症也。主久嗽上氣,失津及止芳渴,潤心肺血悶,熱狂撲損,瘀血在內,暈絕吐血,鼻衄皮膚皸裂,人咬火燒絞腸沙痛,難產胞衣不下,諸症悉由此也。法當乘熱飲之,蓋熱則尚存真氣,其行自速冷,則惟有鹹味,寒性矣。苦補陰卻勞,必以童便為優,蓋取混元之氣,清純而不淆雜耳。今人類用秋石,雖亦能入腎除熱,但經水澄之煉,真元之氣全失,其功不及童便多矣,況多服久服,則咸能走血,令血凝泣為病,若陽虛無失,食少湯滑者禁之。尿白 即人中白,乃人尿之精氣結成,味咸氣涼無毒,能瀉肝腎三焦膀胱,有餘之欠,內服可除骨蒸勞熱,肺痿吐血諸病,外治湯火灼瘡,口舌疳瘡,總皆除熱降火之功也。

童便,癆熱咳嗽,鼻洪吐衄,產後敗血攻心,撲損瘀血作痛,難產胎衣下出,一切火症神妙。輸飲酒,乃自己溺尿,蠲諸積,到倉杖,蕩滌湯胃,暴發赤眼,亦可洗明。

人中白,去傳屍癆熱,上肺癰吐血口疳,鼻衄湯火灼瘡。秋石丹滋腎水,返本還元,養丹田,復命歸根,安和五臟,潤澤三焦,咳逆稠痰,骨蒸邪熱,咸能軟堅消塊,水腫可伐,隨嘗明目清心,延年益壽,女病須陽煉尤佳,男病得陰煉更妙,陰陽以童男童女便尿,非以水火分別立名。

主治(痘疹合參) 童便,痘後寒熱頭痛,溫氣鼻血,陰虛發熱之要藥。人中白治痘牙疳,為降陰火消瘀血之主藥。

天靈蓋[編輯]

乃人腦蓋骨,以腦為諸陽之會,而此骨則為一身眾骨之主,味咸平無毒,取其同類之氣,以治傳屍屍疰,辟惡散邪之需,然《讀靈應仙書·藥性》雲∶縱借療再造之緣,先問人粉身碎骨之罪,藥性雖存,仁人君子萬勿用此,以傷天地,好生之德,且寧無同類相食之慘乎?

天靈蓋,神功縱建,陰責實深,不敢輕陳,致遭天譴,戒之。

褲襠汁[編輯]

即婦人褲襠也。割取對陰處,燒末,服之。因居下體,得陰氣勝,以類相從,其氣相感,以導邪熱。故主陰陽易病,若童女褲,更佳。陰陽易者,人急時有病,後交合,陰陽便即相着甚於本病,其候小便赤澀,寒熱殊甚,頭痛腰痛,耳鳴眼花,服此便得通利,陰頭微腫則愈。若女患陽易,須男子褲,若男患陰易。須婦人褲,取陰陽即易之病,即以陰陽之物,治之。月經布,月經謂之天癸者,乃天一所生之水也,上應太陰下應海潮,月有盈虧,潮有朝汐,故月事一月一行,與之相符也,其味咸,咸為水化,熱毒得水則解,故能解極毒之箭毒也。女勞復者,熱病新瘥之後,交感而得其症,發熱煩躁,少腹陰囊牽引而痛,或卵縮入腹,腹痛欲死,蓋前病餘熱未除,陰精復損。故有是症,月水乃陰有陽之物,能補陰除熱,故主之也。金瘡血出不止,及虎野狼傷瘡,並男子陰瘡,因不忌月事行房,陰物潰爛。用室女血,納瓦上燒存性為末,麻油調敷,皆血分受傷為病,以類相從補其不足也。童女首經名紅鉛,能回垂絕之陽,如女子自受胎時算,至十四歲足共積五千四百之期,即於是日是時,經至者此為正鼎,其經為上藥,用法招攝若於經將至時真氣先到,采入身中,名得大藥,可以接命,即《首楞經》所載,精仙是也。絕非入爐交感。亦非情想得通,亦非口服渣質,故亦成仙道耳。

蕭子真雲∶一等旁門性好淫,強陽復去采他陰,口含天癸稱為藥,似恁洳沮枉用心。此言金丹大道,惟虛極靜篤,采先天祖氣而已。且不着子,四大安可求,於渣質哉,服紅鉛而熱極者,惟童便乳汁可以解之。

褲襠汁,得童男女者力強,善治陰陽易證,燒灰存性,研末湯吞,女患須男,男患覓女,月經布燒灰,解藥箭毒如神,中傷幾死,服即回生,並治女勞復亦效。紅鉛,坎宮一點,無端墮落塵寰,水裡真金,有法收來接命。

故屍枕[編輯]

故屍枕,取於古冢,水煮服、能除在三病,治屍疰沉滯身間,頓服則魂氣飛越,療石蛔堅癖腹內,必須以鬼物遣除。仍治邪入肝經,以致眼痛,見魍魎,無他藥可卻,惟仗此鈎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