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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全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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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五十七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五十七
  儺
  蕙田案易曰精氣為物游魂為變故知鬼神之情狀幽明之故聖人通之故有儺禮以驅疫焉疫者四時不正之氣邪鬼或憑之以為癘鬼神之有邪正亦猶人之有君子小人也神之正直者不畏人鬼之竒衺者隂氣之慝以陽剛之氣懾之則游散而不為害亦其理也周禮所載狂夫之狀雖近於誕然豈非所謂知鬼神之情狀者乎今以周禮禮記月令之言載於前後世之事附焉殆亦聖人神道設教之一端也夫
  周禮夏官方相氏狂夫四人
  王氏昭禹曰方相氏者以其相視而攻疫者非一方也月令於季冬命有司大儺則曰旁磔亦以方之所在非一方
  鄭氏鍔曰或謂每歳有時儺之事所謂季春命國儺仲秋天子乃儺季冬命有司大儺見於月令者是也三時有儺夏則無之方相氏乃為夏官之屬何耶盖方相氏以狂夫為之康成謂方相猶放想可畏怖之貌義無所考殆猖狂之意也因四方而驅疫必狂夫為之盖陽勝則為狂隂慝則為疫狂夫陽之太過者也夏則陽盛而火王陽盛而太過則為狂矣使之索隂慝之鬼亦厭勝之術
  髙氏愈曰方相能於四方上下相察凶神者也狂夫不自檢飭者其職主逐疫而屬夏官者陽誅殘賊隂驅疫癘其義一也
  掌䝉熊皮黄金四目𤣥衣朱裳執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盾帥百𨽻而時儺以索室⿰區支 -- 敺疏案月令惟有三時儺季春有國者儺仲秋天子乃儺季冬乃命有司大儺言大則及民庶此經所儺據十二月大儺而言鄉黨鄉人儺郊特牲鄉人禓亦皆據民庶得儺而言也李氏嘉㑹曰鬼神隂物狂夫四目𤣥衣朱裳皆象陽氣以抑隂氣
  蔡氏徳晉曰䝉冒熊皮示其猛黄金四目示其明執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盾示其威百𨽻秋官司𨽻所掌五𨽻也時儺以季春仲秋季冬三時而儺也索室驅疫謂入室中搜索疫鬼而驅逐之也
  方氏苞曰𤣥衣朱裳執戈揚盾以驅疫可也而䝉熊皮黄金四目則怪誕可駭盖王莽好厭勝如遣使負瞥持幢與令武士入髙廟拔劍四面提撃正與此相類故劉歆増竄此文以示聖人之法固如是其多怪變耳削去則職中辭氣相承完善無疵
  蕙田案方氏於周禮之文可疑者輒謂劉歆附王莽竄入此亦其一然聖人不語怪而除怪以怪盖為愚夫婦而設未足過也若因誕而削之則石言神降豈非怪之尤者乎謂王莽竊其似以行私則可竟因此而削之則不可也
  春官占夢季冬遂令始難⿰區支 -- 敺注令令方相氏也難謂執兵以有難卻也故書難或為儺杜子春儺當作難 疏難者以其難去疫癘故為此讀
  李氏嘉㑹曰季春仲秋季冬皆有儺今日始儺者盖在上始行儺禮則諸侯萬民斯可儺也王氏昭禹曰既舍萌贈惡夢内無釁然後自外至者可索而⿰區支 -- 敺
  易氏祓曰始儺所以迎和氣⿰區支 -- 敺疫所以送戾氣
  男巫冬堂贈無方無算注杜子春云堂贈謂逐疫也無方四方為可也無算道里無數逺益善也𤣥謂冬歲終以禮送不祥及惡夢皆是也其行必自堂始巫與神通言當東則東當西則西可近則近可逺則逺無常數
  禮記月令季春之月命國難九門磔攘以畢春氣陳澔集說難之事在周官則方相氏掌之裂牲謂之磔除禍謂之攘春者隂氣之終故磔攘以終畢厲氣也舊說大陵八星在胃北主死喪𭥦中有大陵積尸之氣氣佚則厲鬼隨之而行此月初日在胃從胃歴昴故⿰區支 -- 敺疫之事當於此時行之也
  仲秋之月天子乃儺以逹秋氣注此儺儺陽氣也陽暑至此不衰害亦將及人所以及人者陽氣左行此月宿值𭥦畢𭥦畢亦得大陵積尸之氣氣佚則厲鬼亦隨而出行於是亦命方相氏帥百𨽻而儺之王居明堂禮曰仲秋九門磔攘以發陳氣禦止疾疫
  陳澔集說此獨言天子難者此為除過時之陽暑陽者君象故諸侯以下不得難也
  季冬之月命有司大難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氣
  陳澔集說季春惟國家之難仲秋惟天子之難此則下及庶人又以隂氣極盛故云大難也旁磔謂四方之門皆披磔其牲以攘除隂氣不但如季春之九門磔攘而已舊說此日月經虚危司命二星在虚北司禄二星在司命北司危二星在司禄北司中二星在司危北此四司者鬼官之長又墳四星在危東南墳墓四司之氣能為厲鬼將来或為災厲故儺磔以禳除之事或然也出猶作也月建丑丑為牛土能制水故特作土牛以畢送寒氣也
  方氏慤曰儺所以儺隂慝而⿰區支 -- 敺之周官方相氏帥百隷而時儺以狂夫為之則狂疾以陽有餘唯陽有餘足以勝隂慝故也攘九門欲隂慝之出凡此慮春氣之不得其終也故曰以畢春氣此儺隂慝之作於春者也仲秋季冬則儺隂慝之作於秋冬者也獨夏不儺則以陽盛之時隂慝不能作故也季冬一歲隂慝之盛故本其積隂之氣而言之特謂之大盖⿰區支 -- 敺者邪氣也達之送之者正氣也春曰磔攘冬曰旁磔者災難故旁又磔焉不特九門故也秋雖不言從可知矣春曰命國秋曰天子冬曰命有司何也盖天子之儺為國而已非自為之也委之有司而已故言之序如此且互相備也
  郊特牲鄉人禓孔子朝服立於阼存室神也注禓强鬼也謂時儺索室⿰區支 -- 敺疫逐强鬼也禓或為獻或為儺朝服立於阼神依人也 疏此一經論孔子存神之事鄉人驅逐强鬼孔子恐廟神有驚恐身著朝服立於廟之阼階存安廟室之神朝服以祭故用祭服以依神也
  馬氏晞孟曰儺者索室以去其不祥其法見於周方相氏而其事見於月令之季秋孔子聖人徳合於神明矣非俟於索室以去其不祥然必從鄉人之儺者不違衆以立異也
  葉氏夢得曰儺有二名儺猶禳也以禦隂為義故文從儺猶禬也以抗陽為義故文從昜此以存室神也故以禓為名鄭氏以為强鬼之名誤也
  論語鄉黨鄉人儺朝服而立於阼階
  朱子集注儺雖古禮而近於戲亦必朝服而臨之者無所不用其誠敬也或曰恐其驚先祖五祀之神欲其依已而安也
  雲麓漫抄世俗嵗將除鄉人相率為儺俚語謂之打野狐案論語鄉人儺朝服立於阼階注大儺驅逐疫鬼也亦呼為野雲戱
  禮記外傳方相氏之官嵗有三時率領羣𨽻驅索癘疫之氣於宫室之中亦攘送之義也天以一氣化萬物五帝各行其徳餘氣留滯則傷後時謂之不和而災疫興焉大儺者貴賤至於邑里皆得驅疫命國儺者但於國城中行之耳
  莊子逰島問雄黄曰今逐疫出魅擊鼓呼譟何也雄黄曰黔首多疫黄帝氏立巫咸使黔首沐浴齋戒以通九竅鳴鼔振鐸以動其心勞形趨步以發隂陽之氣飲酒茹蔥以通五臟夫擊鼓呼噪逐疫出魅黔首不知以為魅祟也
  右經傳儺
  漢舊儀顓頊氏有三子生而亡去為疫鬼一居江水是為疫鬼一居若水是為魍魎蜮鬼一居人宫室樞隅處善驚人小兒月令章句曰日行北方之宿北方大隂恐為所抑故命有司大儺所以扶陽抑隂也方相帥百𨽻及童女以桃弧棘矢土鼓鼔且射之以赤丸五榖播灑之
  後漢書禮儀志先臘一日大儺謂之逐疫其儀選中黄門弟子年十嵗以上十二以下百二十人為侲子侲之言善善童幼子也皆赤幘皁製執大鼗方相氏黄金四目蒙熊皮𤣥衣朱裳執戈揚盾十二獸有衣毛角中黄門行之宂從僕射將之以逐惡鬼於禁中夜漏上水朝臣㑹侍中尚書御史謁者虎賁羽林郎將執事皆赤幘陛衛乗輿御前殿黄門令奏曰侲子備請逐疫於是中黄門倡侲子和曰甲作食𣧑胇胃食虎雄伯食魅騰簡食不祥攬諸食咎伯竒食夢强梁祖門共食磔死寄生委隨食觀錯斷食巨窮竒騰根共食蠱凡使十二神造惡凶赫女軀拉女幹節解女肉抽女肺腸女不急去後者為糧注東京賦曰捎魑魅斮獝狂斬委蛇腦方良囚耕父於清泠溺女魃於神潢殘䕫魖與罔象殪壄仲而殲游光注曰魑魅山澤之神獝狂惡鬼委蛇大如車轂方良草澤神耕父女魃皆旱鬼惡水故囚溺於水中使不能為害䕫魖罔象木石之怪壄仲游光兄弟八人恒在人間作怪害也孔子曰木石之怪䕫魍魎水之怪龍罔象臣昭曰木石山怪也䕫一足越人謂之山㺐魍魎山精好學人聲而迷惑人龍神物也非所常見故曰怪㒺象食人一名沐□埤蒼曰獝狂無頭鬼因作方相與十二獸儛嚾呼周徧前後省三過持炬火送疫出端門注東京賦曰煌火馳而星流逐赤疫於四裔注曰煌火光逐驚走煌然火光如星馳赤疫疫鬼惡者也侲子合三行従東序上西序下門外騶騎傳炬出宫司馬闕門之外五營騎士傳火棄雒水中注東京賦注曰衛士千人在端門外五營千騎在衛士外為三部更送至雒水凡三輩逐鬼投雒水中仍上天池絶其橋梁使不度還百官官府各以木面獸能為儺人師訖設桃梗鬱儡葦茭畢執事陛者罷注山海經曰東海中有度朔山上有大桃樹蟠屈三千里其卑枝門曰東北鬼門萬鬼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鬱儡主閲領衆鬼之惡害人者執以葦索而用食虎於是黄帝法而象之⿰區支 -- 敺除畢因立桃梗於門户上畫鬱儡持葦索以御凶鬼畫虎於門當食鬼也史記曰東至於蟠木風俗通曰黄帝上古之時有神荼與欝儡兄弟二人性能執鬼桃梗梗者更也嵗終更始受介祉也
  葦㦸桃杖以賜公卿將軍特侯諸侯云
  鄧皇后本紀永初三年舊事嵗終當饗衛士大儺逐疫太后以隂陽不和軍旅數興詔饗㑹勿設戲作樂減逐疫侲子之半悉罷象槖駝之屬豐年復故
  北魏書髙宗本紀和平三年十有二月乙卯因大儺耀兵有飛龍騰蛇魚麗之變以示威武
  禮志和平三年十二月因嵗除大儺之禮遂耀兵示武更為制令
  隋書禮儀志齊制季冬晦選樂人子弟十嵗以上十二以下為侲子合二百四十人一百二十人赤幘皁褠衣執鼗一百二十人赤布袴褶執鞞角方相氏黄金四目熊皮䝉首𤣥衣朱裳執戈揚盾又作窮竒祖明之類凡十二獸皆有毛角鼓吹令率之中黄門行之冗從僕射將之以逐惡鬼於禁中其日戊夜三唱開諸里門儺者各集被服器仗以待事戊夜四唱開諸城門二衛皆嚴上水一刻皇帝常服即御座王公執事官第一品已下從六品已上陪列預觀儺者鼓譟入殿西門徧於禁内分出上二閤作方相與十二獸儛戲喧呼周徧前後鼔譟出殿南門分為六道出於郭外
  隋制季春晦儺磔牲於宫門及城四門以禳隂氣秋分前一日禳陽氣季冬傍磔大儺亦如之其牲每門各用羝羊及雄雞一選侲子如後齊冬八隊二時儺則四隊執事十二人赤幘褠衣執皮鞭工人二十二人其一人方相氏黄金四目䝉熊皮𤣥衣朱裳其一人為唱師著皮衣執棒鼓角各十有司預備雄雞羝羊及酒於宫門為坎未明鼔譟以入方相氏執戈揚楯周呼鼓譟而出合趣顯陽門分詣諸城門將出諸祝師執事預疈牲匈磔之於門酌酒禳祝舉牲并酒埋之
  唐書禮樂志大儺之禮選人年十二以上十六以下為侲子假面赤布袴褶二十四人為一隊六人為列執事十二人赤幘赤衣麻鞭工人二十二人其一人方相氏假面黄金四目䝉熊皮黒衣朱裳右執楯其一人為唱帥假面皮衣執棒鼓角各十合為一隊隊别鼓吹令一人太卜令一人各監所部巫師二人以逐惡鬼於禁中有司預備每門雄雞及酒擬於宫城正門皇城諸門磔禳設祭太祝一人齋郎三人右校為瘞埳各於皇城中門外之右前一日之夕儺者赴集所具其器服以待事其日未明諸衛依時刻勒所部屯門列仗近仗入陳於階鼓吹令帥儺者各集於宫門外内侍詣皇帝所御殿前奏侲子備請逐疫出命寺伯六人分引儺者於長樂門永安門以入至左右上閤鼓譟以進方相氏執戈揚楯唱侲子和曰甲作食𣧑胇胃食虎雄伯食魅騰簡食不祥攬諸食咎伯竒食夢彊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隨食觀錯斷食巨窮竒騰根共食蠱凡使一十二神追惡凶赫汝軀拉汝幹節解汝肉抽汝肺腸汝不急去後者為糧周呼訖前後鼓譟而出諸隊各趨順天門以出分詣諸城門出郭而止儺者將出祝布神席當中門南向出訖宰手齋郎疈牲匈磔之神席之西藉以席北首齋郎酌清酒太祝受奠之祝史持版於座右跪讀祝文曰維某年嵗次月朔日天子遣太祝臣姓名昭告於太隂之神興奠版於席乃舉牲并酒瘞埳
  百官志内寺伯六人嵗儺則涖出入鼓吹署令二人大儺帥鼔角以助侲子之唱宫門局宫門郎二人歳終行儺則先一刻而啓皇太子
  舊唐書禮儀志季冬晦堂贈儺磔牲於宫門及城四門各用雄雞一
  職官志太卜令掌卜筮之法嵗季冬之晦帥侲子入宫中堂贈大儺
  開元禮諸州縣儺方相四人執戈楯唱率四人侲子都督及上州六十人中下州四十人縣皆二十人方相唱率縣皆一人皆以雜職充之其侲子取人年十五以下十三以上充之又雜職八人四人執鼗鞉四人執鞭戈儺前一日之夕所司帥領宿於州門外其縣門亦如之未辨色所司白刺史縣令請引儺者入將辨色官者二人出門各執青麾引儺者入無官者外人引導於是儺擊鼗鞉俱譟呼鼔鞭戈楯而入官者引之徧索諸室及門巷訖官者引出中門所司接引出仍鼔譟而出大門外分為四部各趨四城門出郭而止初儺者入祝五人各帥執事者以酒脯各詣州門及城四門儺者出便酌酒奠脯於門右禳祝而止乃舉酒脯埋於西南酒以爵脯以籩其祝文曰維某年嵗次月朔日子祝姓名敢告於太隂之神寒暑往来隂陽之常度惟神以屏𣧑厲謹以酒脯之奠敬祭於神尚饗
  乾淳嵗時記禁中臘月三十日呈女童驅儺裝六丁六甲六神之類
  東京夢華録除日禁中呈大儺儀並用皇城親事官諸班直戴假面繡畫色衣執金鎗龍旗教坊使孟景初身亦魁偉貫全副金鍍銅甲裝將軍用鎮殿將軍二人亦介胄裝門神教坊南河炭醜惡魁肥裝判官又裝鍾馗小妺土地竈神之類共千餘人自禁中驅祟出南熏門外轉龍彎謂之埋祟而罷
  荆州嵗時記十二月八日為臘日諺語臘鼔鳴春草生村人並擊細腰鼔戴狐頭及作金剛力士以逐疫注案禮記云儺所以逐癘鬼也吕氏春秋季冬紀注云今人臘前一日擊鼓驅疫謂之逐除晉陽秋王平子在荆州以軍圍除以鬬故也元中記顓頊氏三子俱亡處人宫室善驚小兒漢世以五營千騎自端門傳炬送疫棄洛水中故東京賦云卒嵗大儺驅除羣癘方相秉鉞巫覡操茢侲子萬童丹首𤣥製桃弧棘矢所發無臬宣城記云洪矩吴時作廬陵郡載土船頭逐除人就矩訖矩指船頭云無取所載土耳小說孫興公常著戲頭與逐除人共至桓宣武家宣武覺興應對不凡推問乃騐也金剛力士世謂佛家之神案河圗玉版云天立四極有金剛力士長三十丈此則其義
  蕙田案自唐以後儺之禮不見於正史以上三條雖出於小說而語稍近實附載之
  大學衍義補丘氏濬曰儺者索室以去其不祥其法始於周禮方相氏而其事見於月令之三時季春行於國中仲秋行於宫禁惟季冬謂之大儺則通上下行之也雖以孔子之聖亦從鄉人之所行盖有此禮也若無此禮聖人豈苟於同俗者哉漢唐以来其法猶存漢以中黄門為之盖以其出入禁掖為便今世此法不傳然宫中邃宻隂氣徧盛不能無影響之疑於是乎假外道以驅除之臣請斟酌漢唐之制俾内臣依古制以為索室逐疫之法是亦闢異端嚴宫禁之一事也
  右歴代儺
  酺
  蕙田案酺祭不知何神鄭康成注為人物烖害之神後世蝗則行之亦為民祈禱之意也
  周禮地官族師月吉則屬民而讀邦法春秋祭酺亦如之注酺者為人物災害之神故書酺或為步校人職又有冬祭馬步則未知此世所云蝝螟之酺與人鬼之步與盖亦壇位如雩禜云
  王氏昭禹曰祭酺必於族祭禜必於黨祭社必於州者凡以其祭有大小之不同故即其所聚之衆寡唯為社事單出里唯為社田國人畢作然則社之祭大矣故祭社於二千五百家之州禜之祭次之故祭禜於五百家之黨酺之祭小矣故祭酺於百家之族
  鄭氏鍔曰漢律三人以上無故羣飲罰金四兩詔得横賜則㑹幾日謂之酺說者謂酺之言布也王者布徳於天下而合聚飲酒也周人之酺殆此類
  蕙田案經明言春秋祭酺與合聚飲酒之說不同鄭說非
  五代史晉本紀出帝天福八年六月庚戌祭蝗於臯門文獻通考宋太祖建隆二年六月澶濮曹絳等州蝗命長吏以牢禮祭之
  宋史真宗本紀天禧元年五月諸路蝗食苗詔遣内臣分捕
  文獻通考天禧元年以蝻蝗再生分遣官禱京城宫觀寺廟仍諭諸州軍於公宇設祭
  宋史仁宗本紀慶歴四年正月太常禮儀院上新修禮書及慶歴祀儀
  禮志慶歴中上封事者言螟蝗為害乞外内並修祭酺禮院言案周禮族師春秋祭酺酺為人物災害之神鄭𤣥云校人職有冬祭馬步則未知此酺者蝝螟之酺歟人鬼之步歟盖亦為壇位如雩禜云然則校人職有冬步是與馬為害者此酺盖人物之害也漢有蝝螟之酺神又有人鬼之步神歴代書史悉無祭酺儀式欲準祭馬步儀壇在國城西北差官就馬壇致祭稱為酺神若外州者即畧依禜禮其儀注先擇便方設營攅為位營攒謂立表施繩以代壇其致齋行禮器物並如小祠先祭一日致齋祭日設神座内向用尊及籩一豆一實以酒脯設於神座左又設罍洗及篚於酒罇之左俱内向執事者位於其後皆以近神為上薦神用白幣一丈八尺在篚將祭贊祀官拜就盥洗訖進至神座前上香奠幣退詣罍洗盥以酒再詣神坐前奠爵讀祝再拜退而瘞幣其酺神祝文曰維年嵗次月朔某日州縣官某敢昭告於酺神蝗蝝荐生害於嘉禾惟神降祐應時消殄謹以清酒制幣嘉薦昭告於神尚饗
  髙宗紹興三十二年太常寺言酺祭依紹興祀令從之孝宗本紀紹興三十二年五月癸巳蝗
  文獻通考紹興三十二年八月禮部太常寺言看詳酺祭事欲依紹興祀令蟲蝗為災則祭之俟得㫖本寺擇日依儀祭告其祭告之所國城西北無壇乞於餘杭門外西北精進寺設位行禮所差祭告官合并辨排事並依當時祭告小祀例在外州縣無蟲蝗為害處候得㫖令户部行下有蝗蟲處即依儀式一面差令設位祭告施行從之
  寜宗嘉定八年以飛蝗入臨安祭告酺神
  宋史禮志嘉定八年六月以飛蝗入臨安界詔差官祭告又詔兩浙淮東西路州縣遇有蝗入境守臣祭酺神蕙田案蝗亦昆蟲之類耳而其害民至大世謂蝗所行處有神故古稱飛蝗不入境及自入水死若有黙相然者此祭之所以不可已也然則酺非祭害物之神祭其主此害物之神者耳
  右祭酺
  盟詛
  蕙田案榖梁曰盟詛不及三王考之書苗民罔中於信以覆詛盟則三王以前盖有之矣苗民覆之故數之以為罪展禽有言周公太公股肱王室成王勞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太史職之詩君子屢盟亂是用長非謂不可盟謂其盟之屢而無信也夫世之治也人以心相與家以誠相示知畏於神而不敢欺敬於神而不敢慢先王因其畏敬之心而躬信畏以先之此盟之所以息邪省刑而足以輔治也故周禮秋官立司盟以掌其事至并盟誓而背棄之則刑罰有所必加矣司盟亦謂之司載國語司載糾䖍天刑是也但古者結繩足以示信盟詛雖有而不必用去古既逺民俗澆漓盟詛雖用而如無有升降之際良可慨已盟誓盛於春秋後世間有之學者不察以周官太平之書胡為玉府有珠盤玉敦之事戎右有賛牛耳桃茢之文遂信何休戰國隂謀之說盖亦不考之於詩書爾今依經傳通解之例附著於篇
  書吕刑罔中于信以覆詛盟傳三苗之民瀆於亂政起相漸化皆無中於信義以反背盟詛之約 疏三苗之民謂三苗國内之民也苗君久行虐刑民慣見亂政習以為常起相漸化中猶當也皆無中於信義言為行無與信義合者詩云君子屢盟亂是用長亂世之民多相盟詛既無信義必皆違之以此無中於信反背盟詛之約也
  詩小雅巧言君子屢盟亂是用長傳凡國有疑㑹同則用盟而相要也 箋屢數也盟之所以數者由世衰亂多相背違時見曰㑹殷見曰同非此時而盟謂之數 正義言凡國有疑謂於諸侯羣臣有疑不相協則在㑹同之上用盟禮告盟而相要束司盟職曰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北面詔明神是也
  何人斯出此三物以詛爾斯傳三物豕犬雞也民不相信則盟詛之君以豕臣以犬民以雞 箋我與汝俱為王臣今汝心誠信而我不知且共出此三物以詛女之此物為其情之難知已又不欲長怨故設之以此言 疏解所以有詛者民不相信則盟詛之言古者有此禮故欲與之詛也司盟曰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是不相信有盟詛之法也彼不信自在詛下而兼言盟者以詛是盟之細故連言之也犯命者盟之不信者詛之是盟大而詛小也盟詛雖大小為異皆殺牲歃血告誓明神後若背違令神加其禍使民畏而不敢犯故民不相信為此禮以信之此傳言民者據周禮之文耳其實人君亦有詛法襄十一年左傳言季武子將作三軍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定六年陽虎及三桓盟於周社盟國人於亳社詛諸五父之衢是人君與羣臣有詛法也此何人與蘇公同為王臣蘇公與之詛則諸臣相疑亦應有詛法但春秋之世無其事耳詛之所用一牲而已非三物並用而言出此三物以三物皆是詛之所用總而言之故傳辨其等級云君以豕臣以大民以雞則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雞所云三物並用者時考叔為子都所射鄭伯不誅子都而使諸軍詛之百人為卒出一豭詛之二十五人為行或出犬或出雞以詛之毎處亦止用一牲非一處而用三物也如此傳君乃得用豕彼百人即得用豭者於時鄭伯使之詛故得用君牲也以行之人數少於卒自為等級耳此豕犬雞詛所用也若盟皆用牛哀十五年左傳說衛太子蒯聵與伯姬輿豭以盟孔悝者時太子未立不敢從人君之禮故鄭異議駁云詩說及鄭伯使卒及行所出皆謂詛耳小於盟也周禮戎右職云若盟則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贊牛耳桃茢哀十七年左傳曰孟武伯問於髙柴曰諸侯盟誰執牛耳然盟者人君用牛伯姬孔悝以豭下人君牲是盟用牛也此謂大事正禮所當用者耳若臨時假用其禮者不必有牲故左傳孟任割臂以盟荘公華元入楚師登子反之牀子反懼而與之盟皆無牲也
  周禮秋官司盟掌盟載之法注載盟辭也盟者書其辭於策殺牲取血坎其牲加書於上而埋之謂之載書 疏謂以牲載此盟書於上故謂之載也若云爾無我詐我無爾虞有違此盟無克祚國盟辭多矣以此為本
  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北面詔明神既盟則貳之注有疑不協也明神神之明察者謂日月山川也覲禮加方明於壇上所以依之也詔之者讀其載書以告之也貳之者寫副當以授六官
  鄭氏鍔曰神之明者吉凶禍福必審神尚幽人將告幽故北面也
  王氏昭禹曰幽則質之神而盟者神之所為也明則盡之人而約者人之所為也盟諸神約之人所以結信之道
  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注盟詛者欲相與共惡之也犯命犯君教令也不信違約者也春秋傳曰臧紇犯門斬闗以出乃盟臧氏又曰鄭使卒出豭行出犬雞以詛射頴考叔者 疏凡言盟者盟將来詛者詛往過
  凡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盟注貳之者檢其自相違約
  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注不信則不敢聽此盟詛所以省獄訟 疏此盟詛謂將来訟者先使之盟詛盟詛不信自然不敢獄訟所以省事也
  黄氏度曰獄訟覆情匿詐無質証不可推究者多矣株連則恐其枉故為盟詛以止之詩蘇公刺暴公之語曰出此三物以詛爾斯是盖恥格之風猶在不敢自欺其心敬畏昭明故其事可行也苗民以覆詛盟則以亂濟亂而已左氏論鄭事曰邪而詛之將何益哉反諸本之謂也
  凡盟詛各以其地域之衆庶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則為司盟共祈酒脯注使其邑閭出牲而来盟已又使出酒脯司盟為之祈明神使不信者必凶疏盟處無常但盟則遣其地之民出牲以盟并出酒脯以祈明神也
  鄭氏鍔曰民有盟詛則鄰里當共其牲既使衆庶共質之而鄰里共牲之人必能詰責之彼將知愧而自悔也共酒脯以祈神祈其盟之必驗也神之小者用酒脯故祭侯之禮用酒脯醢也
  天官玉府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注敦槃類珠玉以為飾 疏若合諸侯謂時見曰㑹若司儀云為壇十有二尋王與諸侯殺牲歃血而盟則供珠槃玉敦
  王氏昭禹曰珠槃以盛牛耳玉敦以盛血
  春官詛祝掌盟詛類造攻說禬禜之祝號注八者之辭皆所以告神明也盟詛主於要誓大事曰盟小事曰詛 疏秋官自有司盟之官此詛祝兼言之者司盟直掌盟載之法不掌祝號與載辭故使詛祝掌之
  作盟詛之載辭以叙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疏為要誓之辭載之於䇿人多無信故為辭對神要之使用信故云以叙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亦為此盟詛之載辭以成之謂正之使不犯
  地官封人大盟則飾其牛牲注大盟㑹同之盟 疏大盟謂天子親往臨盟此一經皆用牛牲故總云飾其牛牲也
  夏官戎右盟則以玉敦辟盟遂役之注鄭司農云敦器名也辟法也𤣥謂將歃血者先執其器為衆陳其載辭使心皆開闢也役之者傳敦血授當㰱者 疏凡盟先割牛耳盛於珠盤以玉敦盛血戎方執此敦血為陳其盟約之辭使心開辟乃㰱之
  贊牛耳桃茢注鄭司農云賛牛耳春秋傳所謂執牛耳者故書茢為滅杜子春云滅當為厲𤣥謂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茢拂之又助之也耳者盛以珠盤尸盟者執之桃鬼所畏也茢苕帚所以掃不祥
  鄭氏鍔曰盟雖歃血必有尸盟者執牛耳牛牲至順執牛耳者取其順從以聴命也
  陳氏禮書古者人君出户則巫覡有事弔臣則桃茢在前開氷則桃弧棘矢以除其災致膳則葷桃茢以辟凶邪膳於君有葷桃茢於大夫去茢於士去葷則盟用桃茢宜矣盖桃茢凶邪之所畏避者也觀古人度朔之論桃湯之用則桃有過於茢矣
  秋官大司寇凡邦之大盟約涖其盟書而登之於天府太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注涖臨也天府祖廟之藏疏王與諸侯因大㑹同而與盟既臨其盟書因登此書於天府太史内史司㑹掌事皆與六卿同故皆有副
  貳盟辭而藏之擬相勘當也
  儀禮覲禮諸侯覲於天子為宫方三百步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加方明於其上天子乗龍載大旂象日月升龍降龍出拜日於東門之外反祀方明禮日於南門外禮月與四瀆於北門外禮山川丘陵於西門外祭天燔柴祭山丘陵升祭川沈祭地瘞
  蕙田案此因覲而以㑹同之禮見諸侯遂有盟約之事司冦謂邦之大盟約春秋傳所云勞而賜之盟者也盟詛所祭之神經無明文據此則祀方明也
  禮記曲禮涖牲曰盟注涖臨也坎用牲臨而讀其盟書聘禮今存遇㑹誓盟禮亡誓之辭尚書見有六篇
  春秋隠公元年三月公及邾儀父盟於蔑疏諸侯俱受王命各有寰宇上事天子旁交鄰國天子不信諸侯諸侯自不相信則盟以要之凡盟禮殺牲㰱血告誓神明若有背違欲令神加殃咎使如此牲也曲禮曰約信曰誓涖牲曰盟周禮天官玉府職曰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夏官戎右職曰盟則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贊牛耳桃茢秋官司盟職曰掌盟載之法曰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北面詔明神鄭𤣥以為槃敦皆器名也珠玉以為飾合諸侯者必割牛耳取其血㰱之以盟敦以盛血槃以盛耳將㰱則戎右執其器為衆陳其載辭使心皆開辟司盟之官乃北面讀其載書以告日月山川之神既告乃尊卑以次㰱戎右傳敦血以授當㰱者令含其血既㰱乃坎其牲加書於上而埋之此則天子㑹諸侯使諸侯聚盟之禮也凡天子之盟諸侯十二歳於方岳之下故傳云再㑹而盟以顯昭明若王不巡守及諸侯有事朝王即時見曰㑹殷見曰同亦為盟禮其盟之法案覲禮為壇十有二尋深四尺加方明於其上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設六玉上圭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東方圭朝諸侯於壇訖乃加方明於壇而祀之列諸侯於庭玉府共珠槃玉敦戎右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贊牛耳桃茢司盟北面詔告明神諸侯以次㰱血鄭注覲禮云王之盟其神主日王官之伯盟其神主月諸侯之盟其神主山川是盟禮之畧也若諸侯之盟亦有壇知者故柯之盟公羊傳稱曹子以手劍刼桓公於壇是也其盟神則無復定限故襄十一年傳稱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國之祖是也其盟用牛牲故襄二十六年傳云欿用牲又哀十七年傳云諸侯盟誰執牛耳是也其殺牛必取血及耳以手執玉敦之血進之於口知者定八年涉佗捘衛侯之手及捥又襄九年傳云與大國盟口血未乾是也既盟之後牲及餘血并盟載之書加於牲上坎而埋之故僖二十五年傳云宵坎血加書是也春秋之世不由天子之命諸侯自相與盟則大國制其言小國尸其事官雖小異禮則大同故釋例曰盟者殺牲載書大國制其言小國尸其事珠槃玉敦以奉流血而同㰱是其事也其盟載之辭則傳多有之此時公求好於邾邾君来至蔑地公出與之盟史書魯事以公為主言公及及者言自此及彼據魯為文也桓十七年公㑹邾儀父盟於趡彼言㑹此言及者彼行㑹禮此不行㑹禮故也故劉炫云䇿書之例先㑹後盟者上言㑹下言盟惟盟不㑹者直言及此為不行㑹禮故言及也或可史異辭非先㑹而盟則稱㑹知者文七年公㑹諸侯晉大夫盟於扈傳云公後至則是不及其㑹而經稱㑹故知盟稱㑹者未必先行㑹禮也
  蕙田案此春秋書盟之始疏文亦最詳故録之後但載其有闗盟詛之事義者
  七年左氏傳陳五父如鄭涖盟壬申及鄭伯盟㰱如忘洩伯曰五父必不免不賴盟矣注揷如忘志不在於揷血也 疏㰱謂口含血也當㰱血之時如似遺㤀物然
  蕙田案此口含為㰱血之證
  八年秋七月庚午宋公齊侯衛侯盟於瓦屋注宋序齊上王爵也瓦屋周地
  榖梁傳外盟不日此其日何也諸侯之參盟於是始故謹而日之也誥誓不及五帝注五帝謂黄帝顓頊帝嚳帝堯帝舜也誥誓尚書六誓七誥是其遺文五帝之世道化淳備不須誥誓而信自著盟詛不及三王注三王謂夏殷周也夏后有鈞臺之享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㑹衆所歸信不盟詛也交質子不及二伯注二伯謂齊桓晉文
  胡傳周禮設司盟掌盟載之法凡邦國有疑則請盟於㑹同聽命於天子亦聖人待衰世之意耳徳又下衰諸侯放恣其屢盟也不待㑹同其私約也不由天子口血未乾而渝盟者有矣其末至於交質子猶有不信者焉春秋謹參盟善胥命美蕭魚之㑹以信待人而不疑也盖有志於天下為公之世凡此類亦變周制矣
  湛氏若水曰紀參盟也古者天下為公㑹同之禮制於天子無上命而私盟無道之甚者也然而彼善於此則有之參盟之謂也故書而紀之
  十一年左氏傳鄭伯將伐許授兵於大宫公孫閼與潁考叔争車潁考叔挟輈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秋七月傅於許潁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顛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雞以詛射潁考叔者注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行行亦卒之行列疾射潁考叔者故令卒及行間皆詛之 疏詛者盟之細殺牲告神令加之殃咎疾射潁者叔者令卒及行間祝詛之欲使神殺之也一卒之内已用一豭又更令一行之間或用雞或用犬重祝詛之犬雞者或雞或犬非雞犬並用何則盟詛例用一牲不用二也豭謂豕之牡者爾雅釋獸豕牝曰豝豝者是牝知豭者是牡祭祀例不用牝且宋人謂宋朝為艾豭明以雄猪喻也君子謂鄭莊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無徳政又無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詛之將何益矣
  蕙田案此詛用三物之證
  僖公二十五年左氏傳秦人圍商宻昬而傳焉宵坎血加書偽與子儀子邊盟者注掘地為坎以埋盟之餘血加盟書其上
  蕙田案此坎血加書之證
  二十八年左氏傳晉文公伐衛楚師救衛戰於莘北楚師敗績晉師還至於衡雍作王宫於踐土獻楚俘於王王子虎盟諸侯於王庭注踐土宫之庭書踐土别於京師要言曰皆奬王室無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隊其師無克祚國注奬助也渝變也殛誅也俾使也隊隕也克能也 晉人復衛侯甯武子與衛人盟於宛濮曰天禍衛國君臣不協以及此憂也今天誘其衷使皆降心以相從也不有居者誰守社稷不有行者誰捍牧圉不協之故用昭乞盟於爾大神自今日以往行者無保其力居者無懼其罪有渝此盟明神先君是糾是殛國人聞此盟也而後不貳
  成公十二年左氏傳晉士燮㑹楚公子罷許偃盟於宋西門之外曰凡晉楚無相加戎好惡同之同恤災危備救凶患交贄往来道路無壅謀其不協而討不庭有渝此盟無克祚國
  蕙田案此三條皆盟辭
  襄公九年左氏傳諸侯伐鄭鄭人恐乃行成注與晉成也同盟於戲鄭將盟鄭六卿公子騑注子駟公子發注子國公子嘉注子孔公孫輒注子耳公孫蠆注子蟜公孫舍之注子展及其大夫門子皆從鄭伯注門子卿之適子晉士莊子為載書注莊子士弱載書盟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晉命是聽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注如違盟之罰公子騑趨進曰天禍鄭國使介居二大國之間大國不加徳音而亂以要之使其鬼神不獲歆其禋祀其民人不獲享其土利夫婦辛苦墊隘無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之注亦如此盟荀偃曰改載書注子駟亦以所言載於策故欲改之公孫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注要誓以告神若可改也大國亦可叛也知武子謂獻子曰我實不徳而要人以盟豈禮也哉非禮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徳息師而来終必獲鄭何必今日我之不徳民將棄我豈唯鄭若能休和逺人將至何恃於鄭乃盟而還注遂兩用載書楚子伐鄭子駟將及楚平子孔子蟜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駟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彊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彊矣盟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盟無質神弗臨也所臨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臨之注神臨之明神不蠲要盟注蠲潔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罷戎入盟同盟於中分注中分鄭城中里名罷戎楚大夫
  蕙田案此用兩載書盟及要盟之證
  十一年左氏傳季武子將作三軍告叔孫穆子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穆子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請之穆子曰然則盟諸乃盟諸僖閎注僖公之門詛諸五父之衢注五父衢道名在魯國東南詛以禍福之言相要
  蕙田案此盟後復詛之證
  諸侯伐鄭鄭人懼乃行成秋七月同盟於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諸侯諸侯道敝而無成能無貳乎乃盟載書曰凡我同盟毋蕰年毋壅利毋保姦毋留慝救災患恤禍亂同好惡奬王室或間茲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注二司天神 疏盟告諸神而先稱二司知其是天神也覲禮諸侯覲於天子為宫方三百步壇十有二尋深四尺加方明於其上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設六色青赤白黒𤣥黄設六玉圭璋琥璜璧琮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天子祀方明禮日月四瀆山川丘陵彼方雖不言盟其所陳設盟之禮也鄭𤣥云方明者上下四方神明之象也㑹同而盟明神監之則謂之天之司盟有象者猶宗廟之有主乎天子巡守之盟其神主日諸侯之盟其神主山川王官之伯㑹諸侯而盟其神主月是言盟之所告告天神也鄭云神監之謂之司盟司盟非一神也其司慎亦不知指斥何神但在山川之上知其是天神耳名山山之有名者謂五嶽四鎮也名川謂四瀆也羣臣羣祀注羣祀在祀典者先王先公注先王諸侯之大祖宋祖帝乙鄭祖厲王之比也先公始封君七姓十二國之祖七姓晉魯衛鄭曹滕姬姓邾小邾曹姓宋子姓齊姜姓莒已姓杞姒姓薛任姓實十三國言十二誤也 疏十三國為七姓世本世家文也姬即次曹意及則言不以大小為次也實十三國而言十二服䖍云晉主盟不自數知不然者案定四年祝佗稱踐土之盟云晉重魯申於是晉為盟主自在盟内何因晉今主盟乃不自數故知字誤也劉炫難服䖍云案宣子恐失諸侯謹慎辭令告神要人身不自數已不在盟彼叛必速豈有如此理哉明神殛之殛誅也俾失其民隊命亡氏踣其國家注踣斃也
  蕙田案此盟之明神見於盟書可據者
  二十三年左氏傳季武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訪於臧紇紇為立悼子紇廢公鉏後孟莊子疾豐點謂公鉏苟立羯請讎臧氏及孟孫卒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𦵏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除於東門甲從已而視之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臧紇斬鹿門之闗以出奔邾乃盟臧氏
  二十五年左氏傳崔杼弑齊君立景公而相之慶封為左相盟國人於大宫注大宫大公廟曰所不與崔慶者晏子仰天歎曰嬰所不唯忠於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歃注盟書云所不與崔慶者有如上帝讀書未終晏子抄答易其辭因自㰱曰所不與崔慶者本或此下有有如此盟四字者後人妄加
  蕙田案此亦改盟書之證
  二十六年左氏傳宋寺人恵墻伊戾為太子痤内師無寵注恵墻氏伊戾名秋楚客聘於晉過宋太子知之請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請從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徴之而騁告公曰太子將亂既與楚客盟矣
  蕙田案此亦坎血加書之證
  二十七年左氏傳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齊人許之告於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㑹於宋將盟於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犁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固請釋甲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衛吾匹也乃盟晉楚争先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豈専在晉叔向謂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徳只非歸其尸盟也子務徳無争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楚為晉細不亦可乎乃先楚人書先晉晉有信也晉荀盈遂如楚涖盟
  蕙田案此小國尸盟之證
  二十九年左氏傳鄭大夫盟於伯有氏禆諶曰是盟也其與幾何注言不能久也詩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
  昭公元年左氏傳㑹於虢尋楚之盟也祁午謂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晉之恥也子相晉國以為盟主於今七年矣再合諸侯三合大夫服齊狄寜東夏平秦亂城淳于師徒不頓國家不罷民無謗讟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終之以恥午也是懼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將信以為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穮是蓘雖有饑饉必有豐年且吾聞之能信不為人下吾不能是難楚不為患楚令尹圍請用牲讀舊書加於牲上而已晉人許之
  蕙田案此尋盟之證讀舊書加於牲上也
  三年左氏傳子太叔曰有事而㑹不協而盟疏十三年傳云明王之制使諸侯歲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明彼謂諸侯於天子朝覲同盟之數此說文襄之霸諸侯朝霸主大國之法也霸主之合諸侯不得令其同盟以奬已故令有事而㑹不協而盟不復設年限之期周室既衰政在霸主霸主不可自同天子故設此制以簡之
  蕙田案此霸主㑹盟之法
  十三年左氏傳晉人將尋盟齊人不可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曰抑齊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以底信君苟有信諸侯不貳何患焉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雖齊不許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乗以先啓行遲速惟君叔向告於齊曰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為請對曰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尋
  定公五年左氏傳陽虎囚季桓子冬十月己丑盟桓子於稷門之内庚寅大詛注稷門魯南城門傳言季氏之亂
  六年左氏傳秋陽虎又盟公及三桓於周社盟國人於亳社詛於五父之衢注傳言三桓微陪臣専政為八年陽虎作亂起
  蕙田案此二條亦盟詛並用之證
  八年左氏傳晉師將盟衛侯於鄟澤趙簡子曰羣臣誰敢盟衛君者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注二子晉大夫衛人請執牛耳注盟禮尊者涖牛耳主次盟者衛侯與晉大夫盟自以當涖牛耳故請 疏盟用牛耳卑者執之尊者涖之請執牛耳請使晉大夫執牛耳今衛侯與晉大夫盟自以當為盟主宜涖牛耳故請晉大夫使執之成何曰衛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注言衛小可比晉縣不得從諸侯禮將歃涉佗捘衛侯之手及捥注捘擠也血至捥 疏曰說文云推排也排擠也捘是推排之意故為擠也昭十三年傳言擠於溝壑謂被推入坑也衛侯怒王孫賈趨進賈衛大夫曰盟以信禮也有如衛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也注言晉無禮不欲受其盟
  蕙田案此小國執牛耳之證
  哀公十二年左氏傳魯哀公㑹吴於橐臯對曰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結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猶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尋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注尋重也寒歇也乃不尋盟
  蕙田案此不尋盟之證
  十四年左氏傳小邾射以句繹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矣使子路子路辭季康子使冉有謂之曰千乗之國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
  十五年左氏傳衛太子蒯聵與伯姬輿豭以盟孔悝
  蕙田案此盟不用牛之證下於君也
  十七年左氏傳哀公㑹齊侯盟於䝉武伯問於髙柴曰諸侯盟誰執牛耳注執牛耳尸盟者季羔曰鄫衍之役吴公子姑曹注季羔髙柴也鄫衍在七年發陽之役衛石魋發陽鄖地在十二年石魋石曼姑之子武伯曰然則彘也注彘武伯名也鄫行則大國執發陽則小國執據時執者無常故武伯自以為可執 疏依禮小國執牛耳武伯得季羔之言以鄫衍則大國執發陽則小國執之既合古典武伯自以魯是小國故云然則彘也杜以傳有小國大國之執故云據時執者無常劉炫以為小國恒執牛耳何得云執者無常
  蕙田案此亦小國執牛耳之證
  國語楚語成王盟諸侯於岐陽楚為荆蠻置茅蕝設望表與鮮牟守燎注置立也蕝謂束茅而立之所以縮酒望表謂望山川立木以為表表其位也鮮牟東夷國燎庭燎也
  晉語晉文公合諸侯而盟曰吾聞國之昏不由聲色必由姦利好樂聲色者淫也貪姦者惑也夫淫惑之國不亡必殘自今以来無以美妾疑妻無以聲樂妨正無以姦情害公無以貨利示下其有之者是謂伐其根素流於華葉若此者有患無憂有冦勿弭不如言者盟示之於是君子聞之曰文公其知道乎其不王者由無佐也春秋莊公十三年公羊傳莊公㑹齊侯盟於柯曹子曰君之意何如莊公曰寡人之生則不若死矣曹子曰然則君請當其君臣請當其臣莊公曰諾於是齊桓公荘公升壇曹子手劍而從之管子進曰君何求曹子曰城環厭竟君不圗歟願請汶陽之田管子顧曰君其許諾桓公曰諾已盟曹子摽劍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讐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著乎天下自柯之盟始焉
  榖梁傳葵丘之盟東牲而不殺讀書加於牲上曰毋雍泉毋遏糴毋易樹子毋以妾為妻毋使婦人與國事孟子五霸桓公為盛葵丘之㑹諸侯束牲載書而不歃血初命曰誅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再命曰尊賢育才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㓜無忘賓旅四命曰士無世官官事無攝取士必得無専殺大夫五命曰無曲防無遏糴無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於好
  家語定公與齊侯㑹於夾谷孔子攝相事曰臣聞有文事者必有武備有武事者必有文備古者諸侯出疆必具官以從請具左右司馬定公從之至㑹所為壇位土階三等以遇禮相見揖讓而登獻酢既畢齊使菜人以兵鼔謲刼定公東夷雷鼔曰謲孔子歴階而進以公退曰士以兵之吾兩君為好裔夷之俘敢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好於神為不祥於徳為愆義於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心怍麾而避之將盟齊人加載書曰齊師出境而不以兵車三百乗從我者有如此盟孔子使茲無還對曰魯大夫也而不返我汶陽之田吾以供命者亦如之齊侯歸責其羣臣曰魯以君子道輔其君而子獨以夷狄道教寡人使得罪於是乃歸所侵魯之四邑及汶陽之田四邑鄆讙龜隂也汶陽之田本魯界
  孔子適衛路出於蒲㑹公叔氏以蒲叛衛而止之孔子弟子有公良儒者為人賢長有勇力以私車五乗從夫子行喟然曰昔吾從夫子遇難於匡又伐樹於宋注孔子與弟子行禮於大樹之下桓魋欲害之故先伐其樹焉今遇困於此命也夫與其見夫子仍遇於難寜我鬭死挺劍而合衆將與之戰蒲人懼曰苟無適衛吾則出子以盟孔子而出之東門孔子遂適衛子貢曰盟可負乎孔子曰要我以盟非義也陳氏禮書先王之時結民以忠信誠慤之心維邦國以比小事大之禮然盟詛之末常不弛於天下使人明則知好惡幽則知信畏然後有同徳而無離心則盟詛之輔於教也其可忽哉周禮有盟萬民有盟諸侯有詛萬民之不信有教國之信用則盟詛固有大小矣司盟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戎右以玉敦辟盟贊牛耳桃茢封人凡賔客軍旅大盟飾牛牲其未殺也飾以文繡其殺也寘之於坎加書其上盤以盛耳敦以盛血尸之者執耳大者先㰱小者亞之哀十三年吴晉争先國語曰吴先㰱晉亞之又晉語宋之盟楚人請先歃霸王之勢在徳不在先歃定四年祝鮀曰晉文踐土之盟衛成公弟猶先蔡有玉帛以禮明神哀十二年子貢曰盟有玉帛以奉之有桃茢以祓不祥既盟則以盟書登於天府太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然則司盟共祈酒脯則既殺以盟於前又用酒脯以祈於後也覲禮諸侯覲天子春拜日秋禮山川丘陵冬禮月與四瀆而繼之以祭天燔柴祭山丘陵升祭川沈祭地瘞謂升沈必就祭謂王巡狩也王巡狩之盟其神主日諸侯之盟其神主山川王官之伯㑹諸侯其神主月歟經言祭天而鄭氏言祭日經言祭地而鄭氏言祭月且方明以象上下四方而經傳凡言主盟者多稱明神曰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國之祖齊語桓公與諸侯飭牲為載以約誓於上下庶神則諸侯之盟非特主山川也鄭氏謂王之盟主日諸侯主山川王官之伯主月其禮無據瑕禽曰平王東遷吾七姓從王王賜之騂旄之盟杜預曰言得重盟不以雞犬盖騂旄之盟非王賜者不得用也襄十年詛祝掌盟詛類造攻說禬禜之祝號作盟詛之載辭以叙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詩曰出此三物以詛爾斯左傳曰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雞以詛射潁考叔書無逸曰否則厥口詛祝鄭氏曰大事曰盟小事曰詛賈公彦曰盟者盟將来詛者詛往過然季武子作三軍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陽虎己丑盟桓子於稷門之内庚寅大詛又盟三桓於周社盟國人於亳社詛於五父之衢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雞以詛射潁考叔者是盟有繼之以詛詛有不繫於盟則大事必盟而或詛詛以詛往過而或為將来也詩曰出此三物以詛爾斯毛氏曰君以豕臣以犬民以雞盖以鄭伯使卒與行出此三物辨而等之其詳不可考也周禮左傳天子諸侯之盟皆執牛耳而衛太子蒯聵與伯姬輿豭以盟盖下人君之禮也然盟詛皆坎牲加書以告明神其異者盟有執耳歃血既盟有祈而詛無是也春秋之盟有適一時之急而不用牲者若孟任割臂以盟莊公華元登楚子反之牀子反懼而與之盟此皆假行其禮而不用牲也春秋之盟或尋或同或乞或要或逃或渝或盟君以大夫或辱人以城下日以長亂莫之或熄皆先王之罪人也
  右經傳盟詛
  史記平原君適楚毛遂謂楚王之左右曰取雞狗馬之血来毛遂奉銅盤而跪進之楚王王當歃血而定從於殿上毛遂左手持盤血而右手招十九人曰公相與歃此血於堂下公等録録音禄所謂因人成事者也
  漢書王陵傳高后欲立諸吕為王問陵陵曰髙皇帝刑白馬而盟曰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今王吕氏非約也
  魏志臧洪傳臧洪字子原廣陵射陽人也太守張超請洪為功曹與西至陳留見兄邈計事邈與語大竒之又致之於劉兖州公山孔豫州公緒乃設壇塲方共盟誓諸州郡相讓乃共推洪洪乃升壇操槃㰱血而盟吴孫權與蜀盟文天降喪亂皇綱失叙逆臣乗釁刼奪國柄始於董卓終於曹操九州輻裂普天無繼及曹丕偷取天位而子叡么麽尋亦凶逆昔共工亂象而髙辛行師三苗干度而虞舜征焉今日滅叡擒其徒黨非漢與吴將復誰在建大事必先盟誓漢之與吴雖信由中然分土列境宜立盟約使東西士民咸共聞知既盟之後戮力一心同討魏賊救危恤患分災共慶各守分土無相侵犯傳之後葉克終若始有渝此盟創禍先亂俾墜其師無克祚國
  晉劉琨與段匹磾盟文天不靖晉難集上邦四方豪傑是焉扇動乃憑陵於諸夏俾天子播越震蕩罔或攸底二鹵交侵區夏將冺神人乏主蒼生無歸百罹備臻死喪相枕肌膚潤於鋒鏑骸骨曝於草莽千里無煙火之廬列城有兵曠之邑兹所以痛心疾首仰訴皇穹者也臣琨䝉國寵靈叨竊台岳臣磾世效忠節沗荷公輔大懼醜類猾夏王旅隕首喪元盡其臣禮古先哲王貽厥後訓所以翼戴天子敦序同好者莫不臨之以明神結之以盟誓故齊桓㑹於召陵而羣后加恭晉文盟於踐土而諸侯兹順而臣等介在遐鄙而與主相去迴遼是以敢干先典刑牲㰱盟自今日既盟之後皆盡忠竭節以剪夷二冦有加難於琨磾必救加難於磾琨亦如之繾綣齊契披布胸懐書勒金石藏於王府有渝此盟亡其宗族俾墜軍旅無其遺育
  晉庾闡為郗車騎討蘇峻盟文賊臣祖約蘇峻不恭天命不畏王誅凶戾肆逆千國之紀稱兵攻宫焚掠宗廟遂乃制脅㓜主有無君之心大行皇太后以憂厄崩殂殘害忠良禍虐烝民窮凶極暴毒流四海是以率土怨酷兆庶泣血咸願奉辭伐罪以除元惡今主上憂危百姓倒懸忠臣烈士志在死國既盟之後戮力一心共剪醜類殞首喪元以救社稷若二冦不梟無望偷安當令生者不食今誓死者無媿黄泉陳沈烱為陳武帝與王僧辯盟文侯景戎羯小醜逆天無狀背我恩義破我國家毒我生民改移我廟社誅鋤我郡縣割裂我宗姻我髙祖靈聖聰明光宅天下劬勞兆庶亭育萬民哀景以窮見歸全景將戮之首授景要害之地崇景非次之榮於景何怨而景長㦸强弩陵蹙朝廷刳肝斮趾不厭其快高祖菜食卑宫春秋九十屈意凝威憤終冦手大行皇帝温嚴恭黙不守鴻名於景何有復加忍毒豈有率土之濱忍聞此痛僧辯等荷相國湘東王泣血銜寃之寄摩頂至踵之恩能不瀝膽抽腸共誅姦逆和將帥同心共契必誅逆豎尊奉湘東王嗣膺鴻業以主郊祀若一相欺負一相違戾天地宗廟是譴是詰
  右後世盟詛
  釁
  蕙田案釁之禮小矣古人敬事神明所以交之者異也以血塗釁即以釁名祭孫奭謂猶治亂曰亂抑其義歟
  大戴禮諸侯釁廟成廟釁之以羊注廟新成而釁者尊而神之也孔氏禮記雜記疏謂宗廟初成則殺羊取血以釁之
  君𤣥服立於寢門内南向祝宗人宰夫雍人皆𤣥服注以神事故亦同爵弁以載君朝服者謂不與也
  宗人曰請令以釁某廟君曰諾遂入雍人拭羊宰夫入廟門碑南北面東上注拭帨東上者宰夫也宰夫攝主也
  鄭氏雜記注拭静也
  孔氏雜記疏雍人是㕑宰之官拭羊拭静其羊拭於廟門外但初受命於寢門内之時君與祝宗人宰夫雍人等皆著𤣥服謂朝服緇衣素裳等其祝宗人宰夫雍人等皆入廟之時則爵弁純衣
  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於前乃降鄭氏雜記注自由也
  孔氏雜記疏雍人舉羊升屋者熊氏云謂抗舉其羊升於屋自中者自由也謂升屋之時由屋東西之中謂兩階之間而升也中屋南面者謂當棟屋之上亦東西之中而南面刲割其羊使血流於前雍人乃降皇氏云舉羊謂縣羊升屋謂掛羊於屋自中謂在屋之中中屋謂羊在屋棟之下縣之上下處中今謂屋者謂室之在上之覆也前云升屋下云乃降與喪大記復者升屋其文正同何得以升為縣又中屋為屋棟去地上下為中此正得云屋中不得云中屋若室裏縣羊血則當羊而下何得云血流於前又下文其衈皆於屋下明知其釁則在屋上檢勘上下皇氏之說非也
  門以雞有司當門北面雍人割雞屋下當門注有司宰夫祝宗人也
  孔氏雜記疏門廟門也減於廟室故釁不用羊也門則當門屋之上中割雞使血流故云門當門
  郟室割雞於室中有司亦北面也注郟室門郟之室一曰東西廂也釁東西室有司猶北面統於廟也案小戴割雞亦於屋上記者不同耳
  孔氏雜記疏夾室東西廂也門與夾室各一雞凡用三雞釁門夾室用雞之時如上用羊之法亦升屋而割之先釁門後釁夾室又卑於門也其衈皆於屋下衈訖然後升屋而釁也夾室則當夾室上之中釁夾室之時宰夫祝宗人皆當於夾室而立
  既事宗人告事畢皆退反命於君君寢門中南向宗人曰釁某廟事畢君曰諾宗人請就宴君揖之乃退鄭氏雜記注告者告宰夫
  孔氏雜記疏釁事既畢宗人告攝主宰夫以事畢宰夫及祝宗人等乃退反報君命於路寢君受命之時南鄉於路寢門内南面而立
  禮記雜記成廟則釁之其禮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純衣雍人拭羊宗人祝之宰夫北面於碑南東上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於前乃降門夾室皆用雞先門而後夾室其衈皆於屋下割雞門當門夾室中室有司皆鄉室而立門則有司當門北面既事宗人告事畢乃皆退反命於君曰釁某廟事畢反命於寢君南鄉於門内朝服既反命乃退注宗人先請於君曰請命以釁某廟君諾之乃行衈謂將刲割牲以釁先滅耳旁毛薦之耳聽聲者告神欲其聽之周禮有刉衈君朝服者不至廟也疏其衈皆於屋下者謂未刲割羊與雞之時先滅耳旁毛以薦神廟則在廟之屋下門與夾室則在門夾室之屋下衈訖為釁之時門則當門屋之上中夾室則當夾室上之中以割雞使血流故云門當門夾室中室鄭注周禮云毛牲曰刉羽牲曰衈以此經有羊有雞無别刉文故總以衈包之朝服即大戴禮云𤣥衣以不入廟故朝服
  蕙田案釁廟之禮二戴大同小異但小戴厠於雜記内大戴則另列為篇故朱子集儀禮經傳取之二書互有詳略今以大戴為正仍録小戴於後以備參考
  周禮夏官小子掌珥於社稷祈於五祀注鄭司農云以牲頭祭也𤣥謂珥讀為衈祈或為刉刉衈者釁禮之事也用毛牲曰刉羽牲曰衈衈刉社稷五祀謂始成其宫兆時也 疏先鄭云珥以牲頭祭漢時祈禱有牲頭祭後鄭不從者案禮記雜記釁廟之禮云門夾室用雞其衈皆於屋下衈既為釁禮此刉與衈連文則刉亦是釁禮非祭祀之法何得為牲頭祭乎是依後鄭為釁法解之𤣥謂珥讀為衈祈讀為刉者以釁法無取於玉珥及祈禱之義故以士師刉衈為正也鄭知刉衈為釁禮之事約雜記而知也云用毛牲曰刉羽牲曰衈者此相對而言雜記廟用羊門用雞皆云衈散文通也知刉衈是社稷五祀始成其宫兆時也者凡物須釁者皆謂始成時是以雜記云廟成則釁之是也
  王氏與之曰珥當為弭如小祝所謂弭災兵祈如小祝所謂祈福祥非釁事也
  蕙田案王氏之說非是當從康成注
  禮記雜記路寢成則考之而不釁釁屋者交神明之道也注言路寢者生人所居不釁者不神之也考之者設盛食以落之耳 疏釁屋者交神明之道也者釋所以不釁路寢之義言此屋與神明相交故釁之也
  蕙田案以上釁廟
  禮記雜記凡宗廟之器成則釁之以豭豚注宗廟名器謂尊彛之屬疏器之名者尊彛之屬也若作名者成則釁之若細者成則不釁名器則殺豭豚血塗之也不及廟故不用
  羊也
  周禮春官天府上春釁寳鎮及寳器注上春孟春也釁謂殺牲以血血之鄭司農云釁讀為徽或曰釁鼔之釁 疏云上春孟春也者謂建寅之月也殺牲取血釁之若月令上春釁龜筴等也云釁讀為徽者周禮先鄭皆讀釁為徽徽取飾義云或曰釁鼓之釁者讀從定四年祝佗云君以軍行祓社釁鼔釁皆以血血之也
  禮記文王世子始立學者既興器用幣注興當為釁字之誤也禮樂之器成則釁之又用幣告先聖先師以器成 疏始立學者天子命諸侯始立教學又造禮樂之器新成釁之既畢乃用幣告先聖先師以器成也然後釋菜既以幣告後又更釋菜告先聖先師以器成將用也案雜記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豭豚是器成當釁之故知興當為釁經言用幣故知告先聖先師以器成也周禮夏官大司馬若大師帥執事臨釁主及軍器注大師王出征伐也涖臨也主謂遷廟之主及社主在軍者也軍器鼔鐸之屬凡師既受甲迎主於廟及社主祝奉以從殺牲以血塗主及軍器皆神之 疏云主謂遷廟之主左傳祝佗云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尚書云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皆是在軍是也
  小子釁邦器及軍器注邦器謂禮樂之器及祭器之屬雜記曰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豭豚 疏鄭以軍器别言即云邦器者是禮樂之器也鄭云禮器者即射器之等樂器即鐘鼔之等祭器即籩豆俎簋尊彛器皆是引雜記宗廟器成釁之以豭豚者證此等所釁亦用豭豚也
  禮記樂記車甲衅而藏之府庫而弗復用注衅釁字也疏言車甲不復更用故以血衅而藏之
  周禮春官龜人上春釁龜注釁者殺牲以血之神之也𤣥謂上春者夏正建寅之月月令孟冬云釁祠龜莢相互矣秦以十月建亥為歳首則月令秦世之書亦或欲以歳首釁龜耳 疏云釁者殺牲以血之神之也者謂若禮記雜記云廟成則釁之廟用羊門夾室用雞之類皆是神之故血之也禮記月令孟冬命太史釁龜莢注筴蓍也周禮龜人上春釁龜秦以其歳終使太史釁龜筴與周禮異矣 疏太史史官釁龜筴謂殺牲以血塗釁其龜及筴筴謂蓍也
  孟子齊宣王坐於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對曰將以釁鐘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對曰然則廢釁鐘與曰何可廢也以羊易之趙氏注胡齕王左右近臣也觳觫牛當到死地處恐貌新鑄鐘殺牲以血塗其釁郄因以祭之曰釁周禮大祝曰墮釁逆牲逆尸令鐘鼔天府上春釁寳鎮及寳器
  蕙田案釁禮之小者也故宗廟唯用羊若器則雞豚之屬而已釁鐘以牛非禮也
  春秋定公四年左氏傳君以軍行祓社釁鼓注師出先有事祓禱於社謂之宜社於是殺牲以血塗鼔鼙為釁 疏釋天云起大事動大衆必先有事乎社而後出謂之宜是軍師將出必有祭社之事也周禮女巫掌祓除釁浴則祓亦祭名故知祓社即宜社是也說文云釁血祭也是殺牲以血塗鼓鼙為釁鼔此皆祝掌之
  蕙田案以上釁器
  周禮夏官圉師春除蓐釁廐注蓐馬兹也馬既出而除之新釁焉神之也
  蕙田案此條釁廐
  周禮秋官司約若有訟者則珥而辟藏注鄭司農云謂有争訟罪罰刑書謬誤不正者為之開藏取本刑書以正之當開時先祭之 謂訟訟約若宋仲幾薛宰者也辟藏開府視約書不信不如約也珥讀曰衈謂殺雞取血釁其户 疏訟謂争約劑不决者云則珥而辟藏者謂以血塗户乃開闢其户以出本約劑之書勘之又曰司約所掌唯約劑之書先鄭以為争訟罪罰刑書及以珥為祭後鄭皆不從而謂訟約若宋仲幾薛宰者案定元年正月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將城成周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故我常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宋仲幾曰踐土固然又士彌牟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㤀諸乎此是訟約法故引之為證云殺雞者以雜記云割雞當門其衈皆於屋下言衈故知用雞也
  蕙田案此條辟藏而釁
  周禮春官肆師以嵗時序其祭祀及其祈珥注序第次其先後大小祈當為造禨之禨珥當為衈禨衈者釁禮之事雜記曰成廟則釁之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於前乃降門夾室皆用雞其衈皆於屋下割雞門當門夾室中室然則是禨謂羊血也小子職曰掌珥於社稷祈於五祀是也
  孫奭孟子疏周禮大祝墮釁逆牲逆尸令鐘鼔者鄭司農云墮釁謂薦血也凡血祭曰釁既墮釁後言逆牲容逆鼎是也盖古者器成而釁以血所以厭變怪禦妖釁釁鐘之釁謂之釁亦治亂謂之亂之類也
  鬯人共其釁鬯注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者鄭司農云釁讀為徽 疏鄭云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者案肆師云大喪築鬻則此鬯酒中兼有鬱金香草故得香美也司農云釁讀為徽者以鬯釁尸故以徽為莊飾義也
  夏官羊人凡祈珥共其羊牲注共猶給也 疏犬人共犬此云共羊或羊或犬俱得為釁故兩職各共之也
  侯禳釁積共其羊牲注鄭司農云謂釁國寳漬軍器也𤣥謂積積柴
  秋官士師凡刉珥則奉犬牲注珥讀為衈刉衈釁禮之事用牲毛者曰刉羽者曰衈 疏鄭為衈者珥是玉名故破從衈取用血之意知刉衈是釁禮者雜記云成廟則釁之門夾室皆用雞其衈皆於屋下彼雖不言刉刉衈相將故知是釁禮知用牲毛者曰刉羽者曰衈者雜記雞言衈即毛曰刉可知犬人凡幾珥沈辜用駹可也注鄭司農云幾讀為庪爾雅曰祭山曰庪縣祭川曰浮沈駹謂不純色也𤣥謂幾讀為刉珥當為衈刉衈者釁禮之事 疏幾珥言凡則宗廟社稷壇廟新成者皆釁之故云凡也云沈辜者沈謂沈牲於水辜謂疈磔牲體以祭云用駹者駹謂雜色牲此則牧人云毁事用駹是也云可也者用純為正用駹亦可也又曰先鄭讀幾為庪雖引爾雅後鄭不從云𤣥謂幾讀為刉從士師為正珥讀為衈從雜記為正云釁禮之事者據雜記而知也
  春官雞人凡釁共其雞牲注釁釁廟之屬釁廟以羊門夾室皆用雞鄭司農云釁讀為徽 疏鄭云釁釁廟之屬者言之屬則釁鼓釁甲兵皆在其中釁廟以羊以下雜記文司農云釁讀為徽者亦謂以徽為飾治之義也
  蕙田案以上釁祭禮
  周禮春官女巫掌祓除釁浴注歳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類釁浴謂以香薰草藥沐浴 疏歲時祓除者非謂歳之四時惟謂歳之三月之時故鄭君云如今三月上巳見今三月三日水上戒浴是也云釁浴謂以香薰草藥沐浴者若直言浴則惟有湯今兼言釁明沐浴之物必和香草經直云浴兼言沐者凡潔静者沐浴相將故知亦有沐也
  蕙田案此條所言釁乃祓除之義非釁禮也
  春秋僖公十有九年邾人執鄫子用之 左氏傳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於次睢之社欲以屬東夷 公羊傅用之者何盖叩其鼻以血社也
  成公三年左氏傅知罃曰執事不以釁鼔注釁鼓以血塗鼓昭公五年左氏傳楚子伐吴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師楚人執之將以釁鼔
  十一年楚師滅蔡執蔡世子友以歸用之范甯注用之者叩其鼻以衈社
  蕙田案釁社釁鼔皆古禮也然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以人血為釁怪矣
  又案以上釁附
  陳氏禮書釁者塗釁以血交神明之道也廟成則釁室成不釁以室不可以神之也宗廟之器其名者釁非名者不釁以非名者不足以神之也周官羊人釁共羊牲將以釁廟也雞人釁共雞牲將以釁門及夾室也犬人幾珥用駹禮記言宗廟之器釁之以豭豚則釁牲不特雞羊而已賈公彦曰或犬或羊俱得為釁是也小子珥於社稷祈於五祀羊人之祈衈犬人之幾珥士師之刉珥司約之珥鄭氏皆以為釁禮謂祈幾皆當為刉而珥當為衈毛牲曰刉羽牲曰衈其說盖以禮記言釁而繼之以衈皆於屋下於是以祈珥為釁其詳不可考也古之用釁者多矣若天府釁寳鎮及寳器小子釁邦器及軍器龜人釁龜圉人釁廏以至社稷五祀與夫師行之主藏約之户或釁於始成或釁於將用其禮豈一端哉然釁有司行事而君不親犬羊為牲而牛馬不預有司爵弁而不冕牲駹而不純則釁之為禮也小矣後世有牛釁鐘而甚者有叩人鼻以衈社此先王之所棄也大祝隋釁令鐘鼔鄭氏曰隋釁謂薦血也凡祭血曰釁女巫掌嵗時祓除釁浴鄭氏曰釁浴謂以香薫草藥沐浴也然釁浴之於釁禮名同而實異若夫隋釁則挼與釁也鄭氏合之以為薦血誤矣
  右釁禮













  五禮通考卷五十七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五十八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五十八
  宗廟制度
  蕙田案天子宗廟之制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蓋自虞夏以來商書云七世之廟可以觀德其明証也周監二代制度益昭凡祧遷宗祖以暨宮室服冕籩豆尊罍牲牢器數樂舞之制散見于儀禮周官戴記者雖不無闕略然皆有脉絡可尋推類以求聖人制作之精意穆然可思也今詳其條目統爲制度列于時享之前各家異同之說略爲考定至律呂本通貫祭祀之樂因廟享最詳並附著焉
  易萃卦萃亨王假有廟注假至也王以聚至有廟也疏王假有廟者天下崩離則民怨神怒雖享祀與無廟同王至大聚之時孝德乃洽始可謂之有廟矣故曰王假有廟
  程傳王者萃聚天下之道至于有廟極也羣生至衆也而可一其歸仰人心莫知其鄉也而能致其誠敬鬼神之不可度也而能致其來格天下萃合人心總攝衆志之道非一其至大莫過於宗廟故王者萃天下之道至于有廟則萃道之至也祭祀之報本于人心聖人制禮以成其德耳故豺獺能祭其性然也本義萃聚也廟所以聚祖考之精神又人必能聚己之精神則可以至于廟而承祖考也
  程子曰萃渙皆立廟因其精神之萃而形于此爲其渙散立廟以收之
  張氏浚曰巽木在上爲有廟
  朱氏震曰艮爲門闕巽爲高上爲宗廟
  李氏過曰宗廟者人心所係武王伐商載車以行係人心也
  趙氏汝禖曰天下主王者以聚其生王者主宗廟以聚其民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有廟者萃人心之本龔氏煥曰假字疑當作昭假列祖之假謂感格也王者致祭于宗廟以己之精神感格祖考之精神也沈氏起元曰王假有廟玩彖辭有字最重觀渙大象先王以享于帝立廟可見有廟者立廟之謂假字訓至為是
  蕙田案注疏訓假爲至原本渙大象立義似更平實有闗係
  彖下傳王假有廟致孝享也
  陸氏希聲曰氣聚而生氣散而死魂氣游散無所依歸故聖人于萃聚之時立宗廟以致孝享呉氏澄曰致者至其極也極盡孝享之道乃能萃已散之精神也
  雷氏次宗曰得萬國之歡心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祭然後可以謂之有廟而致孝享此謂天子之孝
  渙卦渙亨王假有廟疏王假有廟者王能渙難而亨可以至于建立宗廟故曰王假有廟也
  本義渙散也祖考之精神既散故王者當至于廟以聚之
  胡氏炳文曰萃與渙皆互艮艮為門闕一陽在上為屋二隂在下為闕高巍之象故曰有廟萃言假廟是言聚己之精神以聚祖考之精神渙言假廟是祖考之精神既散至于廟所以聚之
  朱氏震曰上爲宗廟艮爲門闕五王位九五有入自門闕至于廟之象
  彖下傳王假有廟王乃在中也注王乃在乎渙然之中故至有廟也 疏此重明渙時可以有廟之義險難未安方勞經略今在渙然之中故至于有廟也
  程傳王假有廟之義在萃卦詳矣天下離散之時王者收合人心至于有廟乃是在其中也在中謂求得其中攝其心之謂也中者心之象
  本義中謂廟中
  楊氏繪曰當渙之時何以御之王者宅中而正位託天地宗廟之靈以固民之離心故曰王假有廟王乃在中也鄭氏汝諧曰方其渙也孰為君孰為臣至于有廟則王位乎中而上下定矣
  張氏栻曰收天下之心莫若立宗廟而正王位王乃在中所謂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也何氏楷曰王乃在中者非在廟中之謂王者之心渾然在中則不薦之孚直有出于儀文之外者宜其精神之與祖考相為感格也
  蕙田案在中楊氏鄭氏爲是
  象下傳風行水上渙先王以享于帝立廟疏先王以渙然無難之時建立宗廟以祭祖考
  程傳風行水上有渙散之象先王觀是象收天下之渙散至于享帝立廟也收合人心无如宗廟祭祀之報出于其心故享帝立廟人心之所歸也係人心合離散之道無大于此
  本義皆所以合其散
  項氏安世曰立廟于宫象坎之隱
  朱氏震曰立廟則人知反本鬼有所歸所以一天下之心合天下之渙
  丘氏富國曰鬼神之道幽深𣺌邈不可度思惟至誠貫徹潜乎㝠感如水之遇風渙然相受則陰陽交通有合无間廟焉而神鬼享矣
  俞氏琰曰渙泮渙也風來水面而水有文故曰渙風無形无所寓則无以見之水動成文後見風之至鬼神亦無形者立廟于宫而後人鬼享有所寓故也
  詩小雅巧言奕奕寢廟君子作之疏連言寢廟者周禮註云前曰廟後曰寢則寢廟一物先寢後廟便文耳此自工匠所造而言君子者閟宫曰新廟奕奕奚斯所作彼奚斯君子也以敎䕶課程必君子監之乃得依法制也
  春秋桓公二年左氏傳清廟茅屋
  周禮春官大宗伯掌建邦之人鬼之禮
  小宗伯掌建國之神位左宗廟注庫門内雉門外之左右
  王氏昭禹曰左陽也人道所尚君子于其親事死如事生故左宗廟
  鄭氏鍔曰匠人云左祖右社匠人所掌者營作之事小宗伯所主者辨其方位也
  考工記匠人營國左祖右社注左宗廟 疏案祭義注云周尚左桓二年取郜大鼎納于太廟何休云質家右宗廟尚親親文家左宗廟尚尊尊
  陳氏禮書周官小宗伯禮記祭義皆曰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考工記匠人營國左祖右社葢宗廟陽也故居左陽故宗廟皆南嚮廟所以象王之朝而朝必南面則廟皆南嚮可知聘禮賔入大門内公揖入每門每曲揖然後及祖廟司儀諸公相爲賔及將幣三揖三讓每門止一相然後及廟賈公彦曰入大門東行至廟考之于禮諸侯之廟左闕門内先儒皆謂在大門内其間有每門者諸侯五廟祖廟位居中東二昭廟西二穆廟各有門門之旁有牆牆之中夾通門則祖廟以西閤門者三東行而歴三門及至祖廟則廟皆南饗矣廟皆南嚮而昭南面穆北面者禘祫之位也晉孫毓曰宗廟之制外爲都宫内各有寢廟别爲門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次而南蓋其所傳聞者異也
  禮記曲禮君子將營宫室宗廟爲先注重先祖
  馬氏晞孟曰太王之遷豳也作廟奕奕然後百堵皆興宣王之考室也似續妣祖然後作室百堵則古人之營宫室者豈有不先宗廟者哉檀弓曰喪不慮居爲無廟也
  祭義宰我曰吾聞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謂子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與神敎之至也衆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骨肉斃于下隂爲野土其氣發揚于上爲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因物之精制爲之極明命鬼神以爲黔首則百衆以畏萬民以服聖人以是爲未足也築爲宫室設爲宗祧以别親疎逺邇敎民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也衆之服自此故聽且速也疏此經明聖人爲鬼神立宗廟之事聖人以尊名鬼神爲未足稱其意故爲宫室宗祧以别親疎逺邇敎民反古復始也古謂先祖追而祭之是反古也始謂初始父母始生于已今追祭之是復始也追逺報祭是不忘其所由生也
  劉氏彞曰所以别其親疎者立祖禰之名也所以辨其逺邇者定宗祧之數也敎民尊祖以時祭之故曰反古也敎民親禰以禮敬之故曰復始也不忘其所由生者其謂此乎
  慕容彦逢曰親而邇者爲宗疎而逺者爲祧此宗祧所以别親疎逺邇也廟有寢祧無寢廟則修除祧則黝堊此宫室所以别親疎遠邇也祧則以敎反本之道也祖則以敎反始之道也禰則以敎不忘其所由生也民德齊厚而不忘其本其服也出其中心之誠非有强之而爲也
  祭法天下有王分地建國置都立邑設廟祧壇墠而祭之乃爲親疎多少之數是故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逺廟爲祧有二祧享嘗乃止去祧爲壇去壇爲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曰鬼
  蕙田案祭法非宗廟正禮詳見後兹取其廟名存之
  曲禮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夫曰皇辟
  吕氏大臨曰宗廟祭祀尊而神之有君道焉故皆曰皇也君亦曰辟則臣之所取法也
  陳氏祥道曰詩曰皇皇后帝又曰皇王維辟天王祔而臣子加之以帝尊之與天同故也祖父死而子孫加之以皇夫死而妻加之以辟尊之與君同故也周官大祝所謂鬼號此也
  陳氏澔曰曰皇曰王皆以君之稱尊之也考成妣嫓辟法也妻所法式也爲之宗廟以鬼享之不得不異其稱謂也
  曲禮措之廟立之主曰帝注立主曰帝同之天神 疏卒哭竟而祔置于廟立主使神依之崔靈思曰廟主曰帝蓋是爲祀時有主入廟稱帝之義記者録以爲法也
  呂氏大臨曰措之廟曰帝者祔于廟之詞也周人卒哭而祔殷人練而祔祔而作主始入于廟曰帝者同于天神生事畢而鬼事始也鬼神莫尊于帝以帝名之言其德足以配天也然考之禮經未見有以帝名者惟易稱帝乙亦不知其何帝獨司馬遷史記載夏殷之王皆以帝名疑殷人祔廟稱帝遷據世本而言當有所考至周有諡始不稱帝
  禮運祖廟所以本仁也
  孝經爲之宗廟以鬼饗之注立廟祔廟之後則以鬼禮享之 疏立廟者即禮記祭法天子至士皆有廟
  尚書大傳廟者貌也以其貌言之也
  爾雅釋名宗尊也廟貌也先祖形貌所在也寢寢也所寢息也
  釋宫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曰寢
  家語孔子曰吾于甘棠見宗廟之敬也甚矣思其人猶愛其樹尊其人必敬其位道也
  白虎通聖人所以制宗廟何生死殊路故敬鬼神而逺之所以有屋何所以象生之居 王者立宗廟何縁生以事死敬亡若事存欲立宗廟而祭之此孝子之心所以追養繼孝也
  孝經援神契宗廟所以尊祖也
  右宗廟名義
  書舜典正月上日受終于文祖傳文祖者堯文德之祖廟 正義禮有大事行之于廟況此是事之大者知文祖者堯文德之祖廟也且下云歸格于藝祖萟文義同知文祖是廟者咸有一德云七世之廟可以觀德則天子七廟其來自逺堯之文祖蓋是堯始祖之廟不知爲誰也帝繫及世本皆云黄帝生元囂元囂生僑極僑極生帝嚳帝嚳生堯即如彼言黄帝爲堯之高祖黄帝以上不知復祭何人充此七數況彼二書未必可信堯之文祖不可强言
  林氏之竒曰薛氏云受天下于人必告于其人之所從受者此論當矣然而所祖之人不可得而知也祭法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舜典大禹謨皆虞書也既是虞書則所稱祖宗必自虞世言之神宗即堯也神宗爲堯則文祖亦可指爲顓頊然而去古逺矣不可以爲必然之論
  歸格于藝祖用特傳告至文祖之廟藝文也言祖則考著 正義以上受終在文祖之廟知此以告至文祖之廟才藝文德其義相通故藝爲文也文祖藝祖史變文耳此時舜始攝位未自立廟故知告堯之文祖也
  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傳舜服堯三年喪畢將即政故復至文祖廟告 疏此文又承三載之下故知舜服堯喪三年畢將欲即政復至文祖廟告前以攝位告今以即政告也此猶是堯之文祖自此以後舜當自立文祖之廟堯之文祖當遷于丹朱之國也
  大禹謨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傳受舜終事之命神宗文祖之宗廟言神尊之正義舜典說舜之初受終于文祖此言若舜之初知受命即是舜終事之命也神宗猶彼文祖故云文祖之
  宗廟文祖言祖有文德神宗言神而尊之名異而實同神宗當舜之始祖案帝繫云黄帝生昌意昌意生顓頊顓頊生窮蟬窮蟬生敬康敬康生勾芒勾芒生蟜牛蟜牛生瞽瞍瞽瞍生舜即是舜有七廟黄帝爲始祖則文祖爲黄帝顓頊之等也
  蔡傳神宗堯廟也蘇氏曰堯之所從受天下者曰文祖舜之所從受天下者曰神宗受天下于人必告于其人之所從受者禮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則神宗爲堯明矣
  陳氏師凱曰祭法疏云有虞氏以上尚德禘郊祖宗配用有德者而已虞氏禘郊祖宗之人皆非虞氏之親是尚德也自夏以下稍用其姓代之
  時氏瀾曰神宗堯也天下者堯之天下受命于神宗示不敢專也
  呉氏澄曰祭法必有所據舜受堯之天下今以授禹其宗堯爲宜或謂舜不當立堯廟然堯與舜皆黄帝之後其宗堯何嫌
  益稷䕫曰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虞賔在位羣后德讓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鳥獸蹌蹌簫韶九成鳳皇來儀正義此舜廟堂之樂謂廟内堂上之樂言祖考來格知在廟内下云下管知此在堂上也馬融見其言祖考遂言此是舜除瞽䏂之喪祭宗廟之樂亦不知舜父之喪在何時也但此論韶樂必在即政後耳
  中庸舜其大孝也與宗廟饗之
  國語魯語有虞氏禘黄帝而祖顓頊郊堯而宗舜 幕能率顓頊者也故有虞氏報焉
  禮記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疏案聖證論以此禘黄帝是宗廟五年祭之名虞氏之祖出自黄帝顓頊是虞帝七世祖以顓頊配黄帝而祭是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
  趙氏匡采曰虞氏禘黄帝蓋舜祖顓頊出于黄帝則所謂禘其祖之所自出也郊嚳者帝王郊天當以始祖配天則舜合以顓頊配天也爲身繼堯緒不可捨唐之祖故推嚳以配天而舜之世系出自顓頊故以爲始祖情禮之至也
  周氏諝曰舜之受禪止于一世故就舜之身而言之則不得不郊嚳而宗堯
  方氏慤曰帝公天下者也王家天下者也有虞氏所郊所祖不皆祖瞽䏂之親而祖堯之親者凡以爲公而已
  楊氏復曰黄帝生昌意昌意生顓頊顓頊生窮蟬窮蟬至瞽瞍皆微爲庶人舜嗣帝位以帝顓頊爲祖廟黄帝者帝顓頊之所自出也故禘黄帝于帝顓頊之廟而以帝顓頊配之也帝嚳堯之父也顓頊舜之祖也有虞氏當以帝顓頊配天爲身嗣堯位故推帝嚳以配天而以顓頊爲祖仁之至義之盡也顓頊虞氏異代之祖以功德而祖之有虞氏宗堯亦以功德而宗之也國語注曰虞以上尚德是也
  金氏履祥曰史稱黄帝之曽孫嚳嚳之子堯則堯黄帝之元孫也又稱黄帝生昌意昌意生顓頊厯窮蟬敬康勾芒蟜牛以至瞽瞍而生舜則舜黄帝八世孫也世系之傳史記之失考也或曰世本也朱子謂世本或出于附會假托不可憑據今以其敘舜之世推之其不可憑也審矣曰然則舜果何出乎考之于書曰虞舜曰嬪于虞是虞者有國之稱也參之國語史伯之言曰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孫未嘗不章虞夏商周是也虞幕能聽協風以成樂物生者也夏禹能平水土以處庶類者也商契能和合五敎以保于百姓者也周棄能播殖榖疏以衣食民人者也其後皆爲王公侯伯夫以虞幕並稷契而言則幕爲有功始封之君虞爲有國之號而舜所自出以王天下者也考之左氏史趙之言曰自幕至瞽瞍無違命舜重之以明德夫自幕以至于瞽瞍則非黄帝昌意顓頊窮蟬敬康勾芒蟜牛以至瞽瞍也或曰然則昌意窮蟬以下之說固妄矣國語不曰幕能帥顓頊乎左氏不曰陳顓頊之族乎曰幕之出于顓頊左氏國語之說固足徴也然謂顓頊之必出于黄帝史記之說其果足徴乎黄帝氏殁則少昊氏作是爲五帝之首國語稱少昊氏之衰九黎亂德顓頊受之則少昊似一代之通稱後世始衰非少昊之世即衰也而史記于黄帝之後不及少昊懸紀顓頊指爲黄帝之孫隔逺無緒少昊之代何所往而黄帝之孫何其壽也莫難明者譜牒莫易知者朝代史記序朝代尚有遺則其序譜牒豈足信乎傳稱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何也曰此亦小戴收國語之文而又失之者國語論禘郊祖宗皆以其有功德于民而祀之初不論其世也故說者謂虞以上尚德夏以下親親戴氏祭法易其前後故讀者不覺耳此朱子固嘗言之矣無已則又決之于書乎書稱舜格于文祖即受終于堯之廟也稱禹受命于神宗即舜宗堯之廟也其禘黄帝其郊嚳即宗堯之意云爾是以有虞子孫猶郊堯而宗舜以天下相傳則有天下之大統焉有虞氏受堯之天下則宗堯宗堯則禘郊堯之宗祖計堯以前亦或有然者矣況國語固云禘郊祖宗與報爲五則禮固有並行而不相悖者近世有爲之說者曰祖考來格虞賔在位此有虞祭顓頊報幕以至瞽瞍之祖考也國語所謂祖顓頊與有虞氏報焉者也禘黄帝郊嚳宗堯書所謂文祖神宗舜受堯之天下故宗堯爲宗而祖堯之祖也大傳所謂帝入唐郊以丹朱爲尸者也祖顓頊報幕以至瞽瞍者一家之私親也禘郊宗堯者天下之公義也然韶之爲樂正以紹堯而得名則祖考來格者即文祖神宗之謂而虞賔在位安知非丹朱之在尸位乎況禘郊祖宗報五者各有所尊自不相厭而虞賔之位亦不相妨也
  又曰有虞氏宗堯則神宗堯廟也古史稱舜之子孫乃更郊堯而宗舜此說非也當是禹郊堯而宗舜爾三聖揖遜以天下相傳祀以爲宗以有天下之大統也自夏后氏子孫繼世以有天下商周征伐以有天下固異于是而諸儒之說亦始膠矣
  朱氏鶴齡曰攝位受終于文祖巡守歸格于藝祖即位格于文祖此舜代堯守宗廟社稷爲祭主之明文也堯祔于廟舜以大義主其祭與臣工共盡享格之義此不易之理也然則如非族何曰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舜與堯雖非族也非非類也聖人之德也君臣之契也禪受之統也類莫如堯與舜也廟號神宗自官天下視之萬世之宗也堯之祀非舜主之而誰也然則于瞽瞍如何曰其生也以天下養其死也自爲虞氏之祖故曰宗廟饗之子孫保之此于堯以天下相傳之義固不相妨也禹之于鯀亦然矣然則丹朱不祀堯乎曰朱子謂堯廟當立于丹朱之國修其禮物作賔王家愚謂此商周革命之禮非舜禹禪承之禮也以經考之祖考來格虞賔在位羣后德讓此非舜祭于廟而丹朱與有事之明徴乎祖考下擊虞賔則考者堯也若謂舜祭其祖考而丹朱在位是與殷之孫子侯服駿奔于周廟者同也其必不然矣呉氏棫曰祭法必有所據舜受堯之天下今以授禹禹其宗堯何疑唐孔氏以爲舜始祖之廟非也王氏樵曰神宗爲堯㫁然不易文祖神宗其祖有功宗有德之所自始與
  蕙田案唐虞宗廟之祭曰文祖曰藝祖曰神宗藝祖即文祖蓋堯之始祖廟也堯之天下受于文祖今將以授舜故攝位告即位告巡狩告攝位即位告者明統緒之授受也巡狩告者攝政而代主宗廟之事也孔傳所云自屬不易至其人之或爲黄帝或爲顓頊史記世本所載皆不足憑故傳稱不知爲誰是亦闕疑之義惟神宗之說則傳與正義謂爲舜之始祖而蔡傳據蘇氏之說㫁以爲堯廟則蔡傳是也祭法云有虞氏祖顓頊而宗堯宗堯故不稱祖而稱宗蓋統緒者天下之統緒也受天下即受與天下者之統緒故禘郊祖宗一氣相接義之盡仁之至也祖考來格虞賔在位既稱宗即可稱考紹統者主祭來賔者助祭禮固然矣若承其統緒舍其宗廟而自立宗廟俾堯之子孫與于駿奔之列不特等于商周革命之事其與後之莽懿相去幾何孰謂大聖人而出此且豈所稱官天下者耶至中庸稱舜大孝而曰宗廟饗之子孫保之蓋舜之宗廟享舜及舜子孫之祭無非舜之大孝也夫舜以側㣲受命以其一身繼天下之統而又自爲其祖考立宗廟爲其子孫立國家俾世世享其祀而弗替非大德大孝孰克爲之左傳自幕至于瞽瞍無違命國語幕能帥顓頊者也故有虞氏報焉非宗其統也報其功也此宗廟饗之也舜處其子均于商而禹復封之虞古史謂服其服禮樂如之客見天子而不臣此子孫保之也正合國語禘郊祖宗與報爲五之義與祭法固並行而不悖金仁山謂祖顓頊報幕以至瞽瞍者一家之私親也禘郊祖宗者天下之公義也朱長孺謂堯祔于廟舜以大義主其祭廟號神宗自官天下視之萬世之宗也于瞽瞍其生也以天下養其死也自爲虞氏之祖其說皆精當不可易矣
  通典唐虞立五廟
  蕙田案杜氏泥鄭氏所引禮緯稽命徴之說謂唐虞立廟親廟四始祖廟一故剙爲五廟之說非也商書七世之廟可以觀德疏謂漢氏以來論七廟者多矣其文見于記傳者禮器家語荀卿書榖梁傳皆曰天子立七廟以爲天子常法舜格于文祖正義曰天子七廟其來自逺說不可易也
  國語魯語鯀障洪水而殛死禹能以德修鯀之功 夏后氏禘黄帝而祖顓頊郊鯀而宗禹 杼能率禹者也夏后氏報焉
  禮記祭法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鯀祖顓頊而宗禹趙氏匡曰夏后氏禘黄帝義同舜也郊鯀者禹尊父且以有水土之功故以配天祖顓頊者禹世系亦出顓頊也宗禹者當禹身亦宗舜子孫乃宗禹
  吕氏大臨曰瞽鯀皆有惡德虞不郊瞽而夏郊鯀以鯀有以死勤事之功也
  周氏諝曰有虞氏夏后氏既同一禪讓得天下則有虞氏郊嚳而宗堯夏后氏亦當郊嚳而宗舜今于夏后氏反謂祖顓頊而宗禹何也舜之受禪止于一世故就舜之身言之則不得不郊嚳而宗堯禹之受禪傳于數世故就禹之子言之則不得不郊鯀而宗禹使就舜之子言之則固當郊瞽瞍而宗舜而就禹之身言之則固當郊嚳而宗舜
  又曰虞夏殷之世其禮猶質而不若周之文故所謂祖者即太祖也而爲太祖者其廟不毁于萬世而其祭常行于四時則尊而且親所謂郊者其廟不免于毁而又止祭及于圜丘而已則尊而不親此虞夏殷周之世所以用其先而尊者爲祖後而卑者爲郊
  蕙田案郊祀配天其禮甚大周氏以爲其廟不免于毁非也
  張子曰夏郊鯀以其祖也杞之郊禹者必繫時王之命不使郊鯀祀私廟猶可也
  楊氏復曰夏后氏之祖顓頊猶有虞氏也禹啟夏祚既以顓頊爲祖故夏后氏祖顓頊而宗禹至其後世子孫乃以禹爲受命之祖書曰明明我祖是也金氏履祥曰古史謂舜宗祀堯至舜之子孫則更郊堯而宗舜此據國語及韋昭之說也舜郊嚳宗堯則禹固當郊堯而宗舜矣而乃以堯之祀歸之舜之子孫顧自郊鯀焉何也曰此夏之末造也夫三聖以天下爲公則皆承其祀三王之子孫以天下爲家則各祖其祖舜之宗堯禹之宗舜一也舜之郊嚳禹之郊堯亦一也其郊鯀也則夏之末造也祀夏配天其諸始于少康乎于是郊堯宗舜則屬之虞思之國矣孔子曰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蓋商周存二代之後猶尊賢也尊賢則杞郊禹矣杞而郊禹則虞郊舜而唐郊堯者天子之事守也
  蕙田案禘黄帝郊鯀之說詳見郊祀禘祫二門宗舜宗禹則金氏之說是也禹之受禪同舜則宗舜亦應如舜之宗堯國語祭法所言皆禹子孫之事耳
  觀承案唐虞官天下則舜受堯統自當郊嚳而宗堯矣三代家天下則禹受舜禪雖當郊堯而宗舜至其子啟賢而繼立固宜以郊堯宗舜者歸之商均之國而夏自宜郊鯀而宗禹耳金仁山之說極當但必以爲祀夏配天始於少康則亦未見其果然否也然立說自穩
  通典夏氏五廟
  蕙田案通典據鄭注之說其謬與唐虞五廟同天子之制皆七廟也
  書咸有一德七世之廟可以觀德傳天子立七廟有德之主則爲祖宗其廟不毁故可觀德 疏天子立七廟是其常事其有德之王則列爲祖宗雖七世親盡而其廟不毁故子七廟之外可以觀德下云萬夫之長可以觀政謂觀其萬夫之長此七世之廟可以觀德謂觀七世之外文雖同而義小異所謂辭不害意漢氏以來論七廟者多矣其文見于紀傳者禮器家語荀卿書穀梁傳皆曰天子立七廟以爲天子常法不辨其廟之名王制云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祭法云王立七廟考王考皇考顯考祖考廟皆月祭之逺廟爲祧有二祧享嘗乃止漢書韋𤣥成議曰周之所以七廟者周后稷始封文武受命而王是以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也鄭𤣥用此爲說唯周有七廟二祧爲文武故鄭𤣥王制注云此周制七廟者太祖及文武二祧與親廟四太祖后稷也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良由不見古文故爲此謬說商書已云七世之廟則天子立七廟王者常禮非獨周人始有也劉歆馬融王肅雖不見古文皆以七廟爲天子常禮所言二祧者王肅以爲高祖之父及祖也并高祖以下共爲三昭三穆耳
  詩烈祖疏禮王者祖有功宗有德不毁其廟故異義詩魯說丞相匡衡以爲殷中宗周成宣王皆以時毁古文尚書說經稱中宗明其廟宗而不毁謹案春秋公羊御史大夫貢禹說王者宗有德廟不毁宗而復毁非尊德之義鄭從而不駁明亦以爲不毁也則非徒六廟而已鄭言殷六廟者據其正者而言也禮稽命徵曰殷五廟至于子孫六注云契爲始祖湯爲受命王各立其廟與親廟四故六鄭據之以爲殷立六廟至于中興之主有德則宗既無常數故鄭不數二宗之廟也
  蔡傳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七七廟親盡則遷必有德之主則不祧毁故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
  孫氏炎曰天子祖有功而宗有德故雖七世而其廟不毁七廟者漢世以來論之多矣鄭康成謂夏五廟無太祖禹二昭二穆殷六廟契與湯及二昭二穆周則七廟后稷爲始祖文武受命而王三廟不毁與二昭二穆此說妄也天子七廟之制久矣
  蕙田案注疏謂天子立七廟是其常事是也鄭氏乃有殷六廟之說昔人已闢其謬但注疏七世之廟可以觀德謂觀七世之外專以有德不祧毁者言云與萬夫之長可以觀政文雖同而義小異所謂辭不害意蔡氏因之今案七世之廟可以觀德萬夫之長可以觀政文義一串謂承七世之廟而爲天子有德則存無德則亡故曰可以觀德爲萬夫之長而出政政善則安政壞則危故曰可以觀政𦂳承上文克綏先王之禄二句言似更直截且以見七廟爲天子定制也蓋人君既爲天子則上承七廟之重宗社所係其可懼爲何如若云觀于七廟外之有德者言太祖見居七廟中寧無德可觀且詎不嫌于譏七廟爲無德耶德字當主人主言不宜指祖宗言注疏似稍迂曲故又有文同義異之說
  國語魯語契爲司徒而民輯㝠勤其官而水死 商人禘嚳而祖契郊㝠而宗湯 上甲㣲能帥契者也商人報焉鄭注殷宜郊契 疏殷人宜郊契者今虞先云郊嚳後云祖顓頊夏先云郊鯀後云祖顓頊殷先云郊㝠後云祖契是在前者居後在後者居前故云宜也
  趙氏匡曰殷祖契出自嚳故禘嚳㝠有水功故郊㝠以配天湯出契後故祖契宗湯者當湯身未嘗有宗也
  楊氏復曰殷祖于契契母曰簡狄有戎氏之女爲帝嚳次妃吞𤣥鳥而生契帝嚳者契之所自出故殷人禘嚳于契之廟而以契配之也殷人郊㝠者㝠契六世孫也㝠勤其官而水死祭法推其功烈至于先聖王並稱故殷人以㝠配天也殷人祖契而宗湯者湯革夏命爲殷之祖然殷之功始于契故殷人祖契而宗湯後世子孫乃以湯爲受命之祖詩曰衎我烈祖是也又其後殷有三宗祖甲曰太宗太戊曰中宗武丁曰高宗亦有德而可宗周公作無逸舉殷三宗以戒成王然則三宗亦爲不毁之廟也
  何氏楷曰孔叢子論書篇云維高宗報上甲㣲定公問曰此何謂也孔子對曰此謂親盡廟毁有功而不及祖有德而不及宗故于每歲之大嘗而報祭焉案竹書夏帝茫三十三年商侯遷于殷帝泄十二年殷侯子亥賔于有易有易殺而放之十六年殷侯㣲以河伯之師伐有易殺其君綿臣至殷武丁十二年報祀上甲微季本云相土生昌若昌若生曹圉曹圉生㝠竹書載夏少康十一年使商侯㝠治河至帝杼十三年商侯㝠死于河中間計三十四年魯語及祭法所謂㝠勤其官而水死者㝠生振竹書以爲殷侯子亥蓋振名而子亥其字也實始遷殷計三十七年而爲有易之君綿臣所殺國統幾絶振生㣲字上甲乃殺綿臣而以殷興仍居殷地是則殷之遷雖在子亥而昌殷緒以基王業者乃在上甲故殷人報之也皇甫謐謂㣲字上甲其母以甲日生故也商家生子以日爲名蓋自㣲始白虎通亦云殷道尚質故直以生日名子而譙周則謂死稱廟主曰甲蓋謂生稱其名死則以其生之名爲廟主也于理或然
  詩商頌那衎我烈祖傳烈祖湯有功烈之祖也 箋烈祖湯也
  詩序那祀成湯也箋正義序稱祀成湯則經之所陳是祀湯之事不宜爲湯之祀祖商頌烈祖嗟嗟烈祖箋我功烈之祖成湯
  詩序烈祖祀中宗也箋中宗殷王大戊湯之𤣥孫也有桑榖之異懼而修德殷道復興故表顕之號爲中宗
  商頌𤣥鳥受命不殆在武丁孫子傳武丁高宗也
  詩序𤣥鳥祀高宗也箋祀當爲祫祫合也高宗殷王武丁中宗𤣥孫之孫也有雊雉之異又懼而修德殷道復興故亦表顯之號爲高宗云崩而始合祭于契之廟歌是詩焉 正義知此祀當爲祫者以經之所陳乃上述𤣥鳥生商及成湯受命若是四時常祀不應逺頌上祖殷武與此皆云祀殷武所陳高宗身祀而已則知此與彼殊宜當爲祫也案殷本紀大戊生仲丁及外壬及河亶甲亶甲生祖乙祖乙生祖辛祖辛生祖丁祖丁生陽甲及盤庚及小辛及小乙小乙生武丁是武丁爲大戊𤣥孫之孫書序云高宗祭成湯有飛雉升鼎耳而雊作高宗彤日殷本紀稱武丁見雉升鼎耳懼而修政行德天下咸懽殷道復興立其廟爲高宗
  商頌長發𤣥王桓發傳𤣥王契也 箋契即湯之始祖故亦以王言之也
  帝命不違至于湯齊箋帝命不違者天之所以命契之事世世行之其德寢大至于湯而當天心
  詩序長發大禘也
  朱子集傳序以此爲大禘之詩蓋祭其祖之所自出而以始祖配也蘇氏曰大禘之祭所及者逺故其詩歴言商之先后又及其卿士伊尹蓋與祭于禘者也商書曰兹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是禮也豈其起于商之世與今案大禘不及羣廟之主此宜爲祫祭之詩然經無明文不可考也
  何氏楷曰此詩末章舉及阿衡正配享太廟之事固大禘之一証也書盤庚篇兹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周禮司尊彞云凡四時之間祀追享朝享先儒謂禘追其所自出故爲追享祫羣廟主皆朝于太廟故爲朝享禘祫皆以享名而禘尤大于祫故以大享名也盤庚言功臣配享正在大享之時則序以長發爲大禘信非妄矣何休亦云禘所以異于祫者功臣皆祭也
  蕙田案序以爲大禘朱子謂禘不當及羣廟之主王安石曰雝序禘太祖周無四時之禘故也此序曰大禘則商有四時之禘故也四時之禘爲小則禘其祖之所自出爲大何元子曰禘之名義有三一曰時禘一曰吉禘一曰大禘時禘之名至周而改今考周宗廟之禘惟有一祭時禘的是殷禮而大禘之兼及羣廟及配享功臣亦與周不同盤庚云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者或亦殷時大禘之制與然其爲宗廟之祭不可易也
  宗元案大禘對時禘言是也猶之大祫對時祫言也若因追享爲大禘而即以大禘爲大享則未確夫享莫尊于禘而莫大于祫禘惟太祖一人所以尊之又追其所自出之帝故謂之追享特以對時禘及吉禘言而謂之大禘不可因大禘而謂之大享也惟三年之祫徧及羣廟毁廟而元功之臣亦配享焉但不及所出之帝然其禮最爲周徧而廣闊故對時祫言既謂之大祫又對追享言而謂之大享也亦謂之朝享者正是功臣亦在而同朝于太祖也考長發之詩中及相土毁廟之主并及伊尹之元功即所謂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者正是大祫之祭而謂之大享者也小序謂大禘者非朱子已曾駁正之集傳雖未質言要已發其疑矣何元子信序而曲証爲大享即大禘者欲以强詞軋正理實不足取也夫自漢儒以來多以大禘爲合祭羣廟惟趙伯循因大傳只云以其祖配之而無合食于前之文故謂禘其始祖所自出者配惟始祖一人而不及羣廟此不刋之論也蓋古祭各于其廟惟時祫大祫乃合食于大廟故謂之祫耳若禘郊宗祖之祭尤典禮之特隆者而可以羣廟之主雜于其間乎朱子獨從趙氏說洵至當不易矣說此詩者又因序有大禘之語反謂大禘原及羣廟以遷就之何其惑也又或以爲商周之禮不同亦未免從而爲之詞耳夫周公所損益者不過制度文爲之末若禘郊宗祖之祭乃享帝享親之極盛正所謂殷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者而可假商周異制之説以巧爲觧乎則序說洵爲無稽而不足据也審矣
  商頌殷武撻彼殷武傳殷武殷王武丁也
  詩序殷武祀高宗也正義高宗前世殷道中衰高宗伐荆楚修宫室子孫美之詩人追述其巧而歌此詩
  朱子曰高宗中興特爲百世不遷之廟不在三昭三穆之列此詩則廟成始祔而祭之詩也
  劉氏瑾曰高宗七世親盡而立廟此詩其作于帝乙之世與
  劉氏歆曰天子七廟七者其正法數可常數者也宗不在數中宗變也于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爲設數故于殷太甲爲太宗大戊爲中宗武丁爲高宗由是言之宗無數也或言天子五廟無見文或言中宗高宗者宗其道而毁其廟則名與實異非尊德貴功之意也
  朱子曰劉歆說文武爲宗不在七廟數中此說是又曰商之三宗若不是别立廟只是親廟時何不胡亂將三箇來立如何恰限取祖甲太戊高宗爲之那箇祖有功宗有徳天下後世自有公論不以揀擇為嫌所以名之曰幽厲雖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那箇好的自是合當宗祀如何毁得如今若道三宗只是親廟則是少了一箇親廟了
  何氏楷曰武丁雖自立廟然當世數未盡時必仍居七廟中及夫親盡應毁之日乃始遷其主于新廟與七廟同享祀爲百世不遷之宗而不與羣祧等列耳又案先儒謂逺廟爲祧遷主藏焉劉公瑾云三宗之廟未知立于何所竊意中宗當穆高宗祖甲當昭各隨昭穆之位特立其廟于太祖廟之兩旁三昭三穆之上如周文武世室之謂也
  周氏世樟曰從來稱殷有三宗而不數成湯于理未安然國語及祭法皆言殷人祖契而宗湯則湯固殷宗不獨三也據商頌則湯實稱祖故賀循云殷有二祖三宗然則殷之特廟蓋有四矣
  蕙田案七廟之制自虞至商已然殷之三宗百世不毁不在七世親廟之數劉歆之論不可易也故朱子亦以爲是
  書武成丁未祀于周廟駿奔走執豆籩傳四月丁未祭告后稷以下文考文王以上七世之祖駿大也諸侯皆大奔走于廟執事 疏知告后稷以下后稷則始祖以下容毁廟也天子七廟故云文考文王以上七世之 祖見是周廟皆祭之故經總云周廟也
  禮記大傳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畢而退設奠于牧室遂率天下諸侯執豆籩逡奔走追王太王亶父王季厯文王昌不以卑臨尊也疏此論武王伐紂率領諸侯以祭祖廟追王太王王季上尊祖禰之事率領天下諸侯在廟祭先祖乃追王太王王季文王等爲王不以諸侯之卑號臨天子之尊也書經洛誥戊辰王在新邑烝祭歲王入太室祼疏太室室之大者故爲清廟廟有五室中央曰太室王肅云太室清廟中央之室
  通鑑前編成王七年王至新邑十有二月烝于文武書召誥疏洛誥云王在新邑烝祭王入太室祼則洛邑亦立宗廟
  詩周頌清廟於穆清廟
  序清廟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焉箋清廟者祭有清明之德者之宫也謂祭文王也天德清明文王象焉故祭之而歌此詩也廟之言貌也死者精神不可得而見但以生時之居立宫室象貌爲之耳成洛邑居攝五年時 疏此觧文王神之所居稱爲清廟之意文王之神有清明之德者文王能象天清明故謂其廟爲清廟賈逵左傳注云肅然清静謂之清廟鄭不然者以書傳説清廟之義云於穆清廟周公升歌文王之功烈德澤尊在廟中嘗見文王者愀然如復見文王說清廟而言功德則清是功德之名非清靜之義也廟者人所不居雖非文王孰不清靜何獨文王之廟顯清靜之名以此故不從賈氏之說也言祭之而歌此詩者謂周公之時詩人述之而作此清廟之詩既作之後其祭皆升堂歌之以爲常曲故禮記每云升歌清廟是其事也立宫室象貌而爲之者言死者之宗廟象生時之宫室容貌故冬官匠人所論宗廟及路寢皆制如明堂是死之宗廟猶生之路寢故云象貌爲之由此而言自天子至于卿士得立廟者其制皆如生居之宫矣劉歆厯譜惟四月既旁生霸粤六日庚戌武王燎于周廟翼日辛亥祀于天位粤五日乙夘乃以庶國祀馘于周廟注今文尚書
  禮記祭法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注此周制七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太祖后稷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夏則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正義鄭氏之意天子立七廟惟謂周也鄭必知然者案禮緯稽命徴云唐虞五廟親廟四始祖廟一夏四廟
  至子孫五殷五廟至子孫六鉤命決云唐堯五廟親廟四與始祖五禹四廟至子孫五殷五廟至子孫六周六廟至子孫七鄭據此爲說故謂七廟周制也周所以七者以文王武王受命其廟不毁以爲二祧并始祖后稷及高祖以下親廟四故爲七也若王肅則以爲天子七廟者謂髙祖之父及高祖之祖廟爲二祧并始祖及親廟四爲七故聖證論肅難鄭云周之文武受命之王不遷之廟權禮所施非常廟之數殷之三宗宗其德而存其廟亦不以爲數凡七廟者皆不稱周室禮器云有以多爲貴者天子七廟孫卿云有天下者事七世又云自上以下降殺以兩今使天子諸侯立廟並親廟四而止則君臣同制尊卑不别名位不同禮亦異數況其君臣乎又祭法云王下祭殤五及五世來孫則下及無親之孫而祭上不及無親之祖不亦詭哉穀梁傳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家語云子羔問尊卑立廟制孔子云禮天子立七廟諸侯立五廟大夫立三廟又云逺廟爲祧有二祧焉又儒者難鄭云祭法逺廟爲祧鄭注周禮云遷主所藏曰祧違經正文鄭又云先公之遷主藏于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于文武之廟便有三祧何得祭法云有二祧難鄭之義凡有數條大略如此不能具載鄭必謂天子七廟惟周制者馬昭難王義云案喪服小記王者立四廟又引禮緯夏無太祖宗禹而已則五廟殷人祖契而宗湯則六廟周尊后稷宗文王武王則七廟自夏及周少不減五多不過七禮器云周旅酬六尸一人發爵則周七尸七廟明矣今使文武不在七數既不同祭又不享嘗豈禮也哉故漢侍中盧植說文云二祧謂文武曽子問當七廟無虚主禮器天子七廟堂七尺王制七廟盧植云皆據周言也穀梁傳天子七廟尹更始說天子七廟據周也漢書韋𤣥成四十八人議皆云周以后稷始封文武受命石渠論白虎通云周以后稷文武特七廟又張融謹案周禮守祧職奄八人女祧每廟二人自太祖以下與文武及親廟四用七人姜嫄用一人適盡若除文武則奄少二人曽子問孔子說周事而云七廟無虚主若王肅數高祖之父高祖之祖廟與文武而九主當有九孔子何云七廟無虚主乎故云以周禮孔子之言爲本穀梁說及小記爲枝葉韋𤣥成石渠論白虎通爲證騐七廟斥言𤣥說爲長是融申鄭之意且天子七廟者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若諸侯廟制雖有其人不得過五則此天子諸侯七五之異也王肅云君臣同制尊卑不别其義非也又王下祭殤五者非是别立殤廟七廟外親盡之祖禘祫猶當祀之而王肅云下祭無親之孫上不及無親之祖又非通論且家語云先儒以爲肅之所作未足可依案周禮惟存后稷之廟不毁案昭七年傳云余敢忘高圉亞圉注云周人不毁其廟報祭之似高圉亞圉廟亦不毁者此是不合鄭說故馬融說云周人所報而不立廟
  蕙田案天子七廟之制諸儒多言自虞夏以來惟鄭氏據禮緯有虞夏五廟殷六廟周七廟之說王肅著聖證論以非之當矣而孔疏又引馬昭難王義以附會鄭注遂啟後人之疑然王說之是後多信之至馬說之謬尚未有奪其所據而詳辨之者今案馬昭引喪服小記王者立四廟爲証夫諸侯立四親廟天子無四廟之禮方性夫謂以月祭之親廟言之徐伯魯云天子七廟并二世室而九豈有止立五廟之理方氏之言理或有之而劉原父則云此一句上有脫簡呉幼清從之謂而立四廟四字無所系屬義不可通劉氏謂當曰諸侯及其太祖而立四廟案大傳以其祖配之之下有此六字劉氏所謂有闕文者是也今以大傳補之言諸侯不得如天子之追禘太祖以上所祭上及太祖而止耳而太祖之下則立二昭二穆之廟爲四親廟也此說似有據而可從則喪服小記所云固不得爲王者立四廟之証矣馬昭又引禮器周旅酬六尸一人發爵則七尸爲証案宗廟以七爲正數則七廟七尸自無疑義乃謂文武不在七數既不同祭又不享嘗爲無是禮案商書云七世之廟可以觀德周因殷禮自開國已然是時文武正在七廟之數至兩世室當立在懿王孝王之世何得以祭法所云强入之懿孝之後而謂文武不在七數耶其爲穿鑿附會明矣馬昭又引曾子問七廟無虚主及周禮守祧奄八人爲証案七廟無虚主是孔子特明齋車必載祧主而言正足爲七廟之証乃謂周以后稷文武特七廟是其說固不可通于文武見居七廟之時即懿孝以後文武有功德親盡不祧而所立者世室也非廟也不曰廟而曰世室正以廟數不能減于七亦不能加于七耳如以功德之祖而充七廟之數是仍在祧遷之列何必又創爲世室之名且與不毁之義大不相符矣寧不謂之謬說乎周禮守祧奄八人鄭謂太祖之廟及三昭三穆孔疏天子七廟通姜嫄爲八廟廟一人故八人乃謂若除文武則奄少二人陳祥道云是不知周公制禮之時文武尚爲近廟其所以宗之之禮特起于後代也果所以宗之者在七廟内使繼世祖先功德不下文武復在可宗之列則親廟又益殺于理必不然真足以破其蔽矣馬昭又稱天子七廟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案七廟除太祖外三昭三穆皆親也諸侯及其高祖天子益二廟以昭尊卑之分所云降殺以兩不可易也乃强以功德不遷之祖入于親廟之數而造爲有其人無其人之說即無功德之祖豈無高祖之父祖耶彌見其說之誣耳又云七廟外親盡之祖禘祫猶當祀之夫禘非合食不及羣廟何有毁廟牽連言之混而無别夫七廟之議王肅爲是疏既引之而又必舉馬昭之難以牽合者此疏家之陋例適足以益鄭氏之過而啟千萬世紛紛之議耳
  曾子問七廟五廟無虚主
  禮器禮有以多爲貴者天子七廟
  春秋僖公十有五年榖梁傳天子至于士皆有廟天子七廟故德厚者流光
  家語衞將軍文子將立先君之廟于其家使子羔訪於孔子孔子曰公廟設于私家非古禮之所及天子七廟自虞至周所不變也
  荀子禮論篇有天下者事七世
  袁準正論禮天子七廟左昭右穆又有祖宗不在數中
  晉書禮志周制七廟以辯宗祧虞喜曰七廟不始于周伊尹已言矣唐會要芩文本云載籍紀七廟者多稱四廟者寡榖梁王制祭法禮器書咸有一德並云七廟荀卿孔安國劉歆班彪父子孔晁虞喜干寶之徒咸以爲然祖鄭𤣥者陳四廟之制述王肅者引七廟之文
  通典杜氏曰禮有以多爲貴王制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廟祭法云逺廟爲祧有二祧焉享嘗乃止而鄭𤣥以文武之廟曰祧不亦疎乎若以天子之祖功德則不立二祧二祧不廟數與諸侯同何以爲隆殺哉虞喜云七廟不始于周伊尹已言七世之廟矣成王六年制禮七廟亦已有見數文王爲祖武王爲禰祖非逺廟也周官掌宗廟而職曰守祧周公不稱祖禰爲遠祧也當須逆數成然後廟得别出不可于成王之代以文武逆云爲遷主所藏矣
  王氏應麟曰書咸有一德七世之廟可以觀德疏有德之王則列爲祖宗雖七廟親盡而其廟不毁漢氏以來論七廟者多矣其文見于記傳者禮器家語荀卿書榖梁傳皆曰天子立七廟以爲天子常法方氏慤曰天子之廟止于七何也太祖之廟創業之所始萬世所不遷也而昭穆則合而爲六者蓋四世其服已窮矣然猶緦也五世同姓已殺矣然猶免也至于六世然後親屬絶故止于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也
  馬氏晞孟曰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故天子七廟至士一廟合于降殺以兩之意也祖以功建故無可毁之禮而有百世不遷者也昭穆以親象故有可毁之禮親盡則有祧說者以爲周則七廟夏則五廟殷則六廟蓋非是也
  陳氏祥道曰積厚者流澤廣積薄者流澤狹故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一廟廟而祭之仁之至也以七以五以三以一義之盡也舜之時禋于六宗與藝祖而七商書七世之廟可以觀德則七廟之制其來尚矣先王之于死者常待之以生由士而上生而異宫死則爲之立廟庶人則生非異宫死則祭于寢而已
  陳氏禮書廟所以象生之有朝也寢所以象生之有寢也建之觀門之内不敢遠其親也位之觀門之左不忍死其親也家語曰天子七廟諸侯五廟自虞至周之所不變也是故虞書禋于六宗以見太祖周官守祧八人以兼姜嫄之宫則虞周七廟可知矣伊尹言七世之廟商禮也禮記荀卿榖梁皆言天子七廟不特周制也則自虞至周七廟又可知矣然存親立廟親親之至恩祖功宗德尊尊之大義古之人思其人而愛其樹尊其人則敬其位況廟乎法施于民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況祖宗乎于是禮以義起而商之三宗周之文武漢之孝文孝武唐之神堯文皇其廟皆在三昭三穆之外歴世不毁此所謂不遷之廟非謂祧也鄭康成之徒以喪服小記言王者立四廟則謂周制七廟文武爲二祧親廟四而已則文武不遷之廟在七廟内是臆說也王肅聖證論曰禮自上以下降殺以兩使天子諸侯皆親廟四則是君臣同等尊卑不别也又王祭殤五而下及無親之孫上不及無親之祖不亦詭哉王舜劉歆論之于漢韓退之論之于唐皆與肅同蓋理之所在者無異致也辨韋𤣥成天子五廟
  漢書韋𤣥成傳禮王者始受命諸侯始封之君皆爲太祖以下五廟而迭毁毁廟之主藏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一禘一祫也祫祭者殷廟與未毁之主皆合食于太祖父爲昭子爲穆孫復爲昭古之正禮也祭義曰王者禘其祖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而不爲立廟親盡也立親廟四親親也親盡而迭毁親疎之殺示有終也周之所以有七廟者以后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王是以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非有后稷始封文武受命之功者皆當親盡而毁成王成二聖之業制禮作樂功德茂盛廟猶不世以行爲謚而已又曰祖宗之廟世世不毁繼祖而下五世而迭毁劉歆議曰禮記王制及春秋榖梁傳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此喪事尊卑之序也與廟數相應其文曰天子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故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春秋左氏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七者其正法數可常數者也宗不在此數中宗變也苟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爲設數故于殷太甲爲太宗太戊爲中宗武丁為高宗周公爲毋逸之戒舉殷三宗以勸成王由是言之宗無數也然則所以勸帝者之功德博矣或說天子五廟無見文或言中宗高宗者宗其道而毁其廟則名與實異非尊德貴功之意也
  朱子或問天子之廟其制若何曰唐之文祖虞之神宗殷之七世三宗其詳今不可考獨周制猶有可言然而漢儒之說又有不同矣謂后稷始封文武受命而王故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者諸儒之說也謂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文武爲宗不在數中者劉歆之說也雖其數之不同然其位置遷次宜亦與諸侯之廟無甚異者但如諸儒之說則武王初有天下之時后稷爲太祖而祖紺居昭之北廟太王居穆之北廟王季居昭之南廟文王居穆之南廟猶爲五廟而已至成王時則祖紺祧王季遷而武王祔至康王時則王季祧武王遷而康王祔自此以上亦皆且爲五廟而祧者藏于太祖之廟至穆王時則文王親盡當祧而以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于西北而謂之文世室于是成王遷昭王祔而爲六廟矣至共王時則武王親盡當祧而亦以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于東北謂之武世室于是康王遷穆王祔而爲七廟矣自是以後則穆之祧者藏于文世室昭之祧者藏于武世室而不復藏于太廟矣如劉歆之說則周自武王克殷即增立二廟于二昭二穆之上以祀高圉亞圉始前遞遷至于懿王而始立文世室于三穆之上至孝王時始立武世室于三昭之上此爲少不同耳曰然則諸儒與劉歆之說孰爲是曰前代儒者多是劉歆愚亦意其或然也
  祧廟議曰天子七廟宗者不在數中此爲禮之正法宗者在數中禮之末失也
  陳氏澔曰王立七廟而以文武不遷之廟足其數則其實五廟而已若商有三宗則將爲四廟乎然則朱子然劉歆之說豈無見乎
  蕙田案韋𤣥成論天子七廟實止五廟今核其說乃實止四廟耳𤣥成曰王者禘其祖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而不爲立廟親盡也此其說有數悞小記而立四廟句上有闕文劉原父吳草廬之說甚明𤣥成他無所據而引此闕文爲據一悞指立四廟爲王者之禮雖有配天之祖亦不得立廟則天子止得四廟比諸侯反殺其一二悞禮莫大于配天既祭天以祖配矣而仍不爲祖立廟豈宗廟之禮反隆于配天之禮而乃靳之耶三悞配天以功德不限定五世之祖而曰不爲立廟親盡也四悞小記之文本言禘祭太祖所自出而以太祖配之如商禘嚳而契配周禘嚳而稷配耳與祭天配天何與而乃以禘爲祭天以配爲配天五悞若夫功德之廟不可預爲設數使文武而下復有可宗之人親廟慮又益殺劉歆之論足以正韋之失矣
  右四代七廟之制
  周禮考工記匠人夏后氏世室注世室者宗廟也魯廟有世室此用先王之禮疏鄭云此用先王之禮者世室用此經夏法是用先王之禮也
  蕙田案世室之名始此
  禮記明堂位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注此二廟象周有文王武王之廟也世室者不毁之名也 疏此一經明魯有二廟不毁象周之文武二祧也任氏啟運曰文武之不遷謂之世室魯以二公比之也
  蕙田案文世室武世室之名見于此
  春秋文公十三年世室屋壞榖梁傳世室者何疏解云欲言君寢于例不書欲言宗廟未有世室之名故執不知問魯公之廟也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宫此魯公之廟也注魯公周公子伯禽曷爲謂之世室世室猶世室也世世不毁也疏言謂之世室者猶世世室也世室屋壞何以書譏何譏爾久不修也
  朱子禘祫議天子太祖百世不遷一昭一穆爲宗亦百世不遷宗亦曰世室亦曰祧鄭注周禮守祧曰宗亦曰祧亦曰世室周禮言守祧之宫鄭氏曰遠廟爲祧周爲文武之廟遷主藏焉又曰遷主所藏曰祧先公之遷主藏于太祖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于文武之廟羣穆于文羣昭于武明堂位有文世室武世室鄭氏曰世室者不毁之名也
  又曰周穆王時文王親盡當祧而以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于西北而謂之文世室共王時武王親盡當祧而亦以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于東北而謂之武世室
  陳氏禮書父昭子穆而有常數者禮也祖功宗德而無定法者義也故周于三昭三穆之外而有文武之廟魯于二昭二穆之外而有魯公之世室觀春秋傳稱襄王致文武胙于齊侯史記稱顯王致文武胙于秦孝公方是時文武固已遠矣襄王顯王猶且祀之則其廟不毁可知矣家語左傳稱孔子在陳聞魯廟火曰其桓僖乎以爲桓僖親盡無大功德而魯不毁故天烖之其言雖涉于怪而理或有焉若然則魯公之室在所不毁可知矣王舜中劉歆王肅韓退之之徒皆謂天子祖功宗德之廟不在七世之列特鄭康成以周禮守祧有八人小記王者立四廟則謂周制七廟文武爲二祧親廟四而已是不知周公制禮之時文武尚爲近廟其所以宗之之禮特起于後代也果所以宗之者在七廟内使繼世祖先間有豐功盛德不下文武復在可宗之列則親廟又益殺乎理必不然
  錢氏梅仙曰天子之廟七不可益亦不可損所謂七廟者高曾祖考親廟四五世六世祧廟二始祖之廟一孔子所謂自虞至周之所不變者此制是也獨有功德之主親盡不遷故周立文武世室不曰廟而曰世室亦以廟制不能加于七耳或謂周立九廟如九廟可立何必又爲世室之名哉劉歆謂七者正數其常也宗不在此數中宗變也在殷則成湯而下爲中宗高宗祖甲在周則爲文武苟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爲設數也至于二祧廟爲五世六世祖即王肅所謂高祖之父高祖之祖也而韋𤣥成之徒則云王立七廟者親四始祖一文武不遷合爲七此大謬之說也蓋文武在共王時猶在七廟之内至懿王孝王别立二世室則在七廟之外左傳載景王之言曰予敢忘高圉亞圉朱子謂武王克商增立二祧于二昭二穆之上祀高圉亞圉則七廟之立自武王時已然如合世室而始足七廟之數是周止五廟矣豈周家制禮竟下同于諸侯之制乎必不然矣
  辨諸家立虛廟
  王制孔疏天子七廟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 任啟運曰世室二廟有其人則實之無其人則虚之馬昭引禮緯云唐虞五廟夏初四廟子孫宗禹而五殷初祖契與親廟而五子孫宗湯而六周初五廟子孫宗文武而七是有虚廟之明証也如魯公始封周公尚在王季文王不得祀于諸侯之廟是五廟皆虚也烏得謂無虚廟乎
  孔頴達曰凡始封之君謂王之子弟封爲諸侯爲後世之太祖當此君之身不得立王之廟則全無廟也故諸侯不敢祖天子始封之子得立一廟始封六世之孫始五廟備也
  朱子曰如劉歆之說周自武王克殷即增立二廟于二昭二穆之上以祀高圉亞圉如前遞遷至于懿王而始立文世室于三穆之上至孝王時始立武世室于三昭之上
  辨趙德周無文武兩世室
  趙氏德曰文世室武世室蓋本于禮記明堂位之言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鄭注此二廟象周有文王武王之廟也世室者不毁之名魯公伯禽也武公伯禽之𤣥孫名敖疏云文世室者魯公伯禽有文德世世不毁其室故云文世室武世室者伯禽𤣥孫武公有武德其廟亦不毁故云武世室案記禮者之意謂周有文王世室武王世室成王賜魯以天子禮樂故魯有伯禽及武公之廟得以象文王武王不毁之廟也後儒因明堂位之文遂以爲周有文世室武世室也三禮辨曰武公之廟蓋已久毁成公二年季孫宿以鞌之戰有功而立之春秋書立武宫左氏公羊並譏之謂不宜立也世室屋壞左氏謂之太室公穀謂之世室武煬皆稱宫無所謂武世室也諸儒或引此以証文王武王之廟爲世室悞矣蕙田案趙氏謂武公之廟當不得武世室可也謂周并無文武兩世室可乎春秋傳史記載襄王顯王致文武胙于齊秦是世室不毁之確証明堂位侈張魯禮語雖近誣而所引四代服器官其制度名色無縁都是鑿撰古禮之亡安知不藉此反存其一二耶
  右世室
  禮記祭法天下有王分地建國置都立邑設廟祧壇墠而祭之乃爲親疎多少之數是故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遠廟爲祧有二祧饗嘗乃止去祧爲壇去壇爲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曰鬼諸侯立五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饗嘗乃止去祖爲壇去壇爲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爲鬼大夫立三廟二壇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饗嘗乃止顯考祖考無廟有禱焉爲壇祭之去壇爲鬼適士二廟一壇曰考廟曰王考廟饗嘗乃止顯考無廟有禱焉爲壇祭之去壇爲鬼官師一廟曰考廟王考無廟而祭之去王考爲鬼庶士庶人無廟死曰鬼注廟之言貌也宗廟者先祖之尊貌也祧之言超也超上去意也封土曰壇除地曰墠書曰三壇同墠王皇皆君也顯明也祖始也名先人以君明始者所以尊本之意也天子遷廟之主以昭穆合藏于二祧之中諸侯無祧藏于祖考之廟中聘禮曰不腆先君之祧是謂始祖廟也饗嘗謂四時之祭天子諸侯爲壇墠祈禱謂後遷在祧者也既事則反其主于祧鬼亦在祧顧逺之于無事祫乃祭之耳春秋文二年秋大事于太廟傳曰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是也魯煬公者伯禽之子也至昭公定公久已爲鬼而季氏禱之而立其宫則鬼之主在祧明矣惟天子諸侯有主禘祫大夫有祖考者亦鬼其百世不禘祫無主耳其無祖考者庶士以下鬼其王考官師鬼其皇考大夫適士鬼其顯考而已大夫祖考謂别子也凡鬼者薦而不祭王制曰大夫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適士上士也官師中士下士庶士府史之屬此適士云顯考無廟非也當爲皇考字之悞
  方氏慤曰二祧顯考之父祖也
  馬氏晞孟曰說者謂七廟之中祧廟二則爲文武之廟其說非也遠廟爲祧而二祧之廟止于享嘗而已苟文武之廟而祭止享嘗亦非先王所以尊祖宗之意也王制所謂太祖則無可毁之理此天子諸侯大夫之廟而曰去祖爲壇則祖有可毁之理何也蓋祭法爲無功德者言之王制爲有功徳者言之此所以不同
  張氏融曰孝經爲之宗廟以鬼享之公羊毁廟之主藏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無去祧爲壇去壇爲墠去墠爲鬼之制祭法所言皆衰世之法
  楊氏復曰案祭法與王制不同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祭法則序四親廟二祧太祖以辨昭穆王制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祭法則三親廟月祭高太廟享嘗以見隆殺王制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而三祭法但有三親廟而無高太廟有二壇爲請禱之祭而已王制士一廟祭法分適士二廟官師一廟又祭法有考王考皇考顯考祖考之稱王制無之祭法有壇有墠或二壇無墠或一壇無墠王制無之大抵王制略而祭法詳又案三壇同墠之說出于金縢乃因有所禱而爲之非宗廟之外預爲壇墠以待他日有禱也孝經爲之宗廟以鬼享之非去壇爲鬼也晉張融謂祭法去祧爲壇去壇爲墠去墠爲鬼皆衰世之法則所言難以盡信
  陳氏澔曰案此章曰王立七廟而以文武不遷之廟爲二祧以足其數則其實五廟而已若商有三宗則爲四廟乎壇墠之主藏于祧而祭于壇墠猶之可也謂有禱則祭無禱則止則大祫升毁廟之文何用乎又宗廟之制先儒講之甚詳未有舉壇墠爲言者周公三壇同墠非此義也又諸儒以周之七廟始于共王之時夫以周公制作如此其盛而宗廟之制顧乃下同列國吾知其必不然矣然則朱子然劉歆之説豈無見乎鄭注此章謂祫乃祭之蓋亦覺記者之失矣
  徐氏師曾曰去墠爲鬼則王者何以有禘乎其謬甚矣
  郝氏敬曰案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天子諸侯皆有太祖無祧壇墠鬼此不言太祖泛云祖考逺廟爲祧則似世遠去太祖亦不免矣至使壇墠露處絶其血食故鄭有祫乃祭之之說以救之實非記本意記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未及祫也然則祭法與王制其誰爲先王之舊乎人生有貴賤孝先之情本一自官師不得與士大夫同祀其祖至于庶士庶人不幸不得爲大夫士而親死即爲無祀之鬼諒非先王制禮之意
  蕙田案祭法與王制不合諸儒多以祭法爲疑今考此條蓋本于家語而汲古閣所刋家語與葛氏本其文亦有異同則係漢儒附會理或有之今并附于後以俟參考
  家語廟制衞將軍文子將立先君之廟于其家使子羔訪于孔子子曰公廟設于私家非古禮之所及吾弗知子羔曰敢問尊卑上下立廟之制可得而聞乎孔子曰天下有王分地建國設祖宗乃爲親疎貴賤多少之數是故天子立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近廟皆月祭之遠廟爲祧有二祧焉享嘗乃止諸侯立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祖考廟享嘗乃止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而三享嘗乃止士一廟曰考廟王考無廟合而享嘗乃止庶人無廟四時祭于寢此自有虞以至于周之所不變也凡四代帝王之所謂郊者皆以配天其所謂禘者皆五年大祭之所及也應爲太祖者則其廟不毁不及太祖雖在禘郊其廟則毁矣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諸見祖宗者其廟皆不毁汲古閣本
  葛氏本衞將軍將立三軍之廟于其家使子羔訪于孔子子曰公廟設于私家非古禮之所及吾弗知子羔曰敢問尊卑上下立廟之制可得而聞乎孔子曰天下有王分地建國置都立邑設廟祧壇墠而祭之乃爲親疎多少之數是故天子立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七曰太祖有一壇有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遠廟爲祧有二祧享嘗乃止去祧爲壇去壇爲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爲鬼諸侯立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五曰祖考廟有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去祖爲壇去壇爲墠壇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爲鬼大夫立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三曰皇考廟有一壇考廟月祭王考廟皇考廟爲始祖廟享嘗乃止顯考無廟有禱焉爲壇祭之去壇爲鬼適士二廟曰王考廟有一壇曰考廟曰王考廟享嘗乃止皇考無廟有禱焉爲壇祭之去壇爲鬼官師一廟曰考廟王考無廟而祭之去王考爲鬼庶人無廟四時祭于寢此自有虞以至于周之所不變也 諸見祖宗作謂之祖宗
  禮記喪服小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庶子王亦如之鄭注四廟高祖以下與始祖而五
  方氏慤曰王立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此言王止曰立四廟者據月祭之親廟言之也蓋遠廟爲祧有二祧享嘗乃止既言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則祭及其二祧可知矣此所以不言之也徐氏師曾曰案天子七廟并二世室而九豈有止立五廟之理方氏以爲此據月祭之廟言之理或然也劉氏牧曰而立四廟云天子立四廟非也此一句上有脫簡耳當曰諸侯及其太祖而立四廟
  呉氏澄曰而立四廟四字無所系屬義不可通劉氏曰此句上有缺文當曰諸侯及其太祖而立四廟案大傳以其祖配之之下有此六字劉氏所謂有缺文者是也今從其說而以大傳篇之文補之言諸侯不得如天子之追禘太祖以上所祭上及太祖而止耳而太祖之下則立二昭二穆之廟爲四親廟也陳氏禮書庶子王亦如之者禮爲人後者爲父母期公子爲後爲其母于子祭于孫否蓋爲人後者雖受重于所後而不廢父母期公子爲後雖受重于君母而不廢其母祭則庶子爲王雖有正統之七廟其可輒廢祖考之祭乎于是自立四廟以視始受命而王者所以著其不忘本也昔漢宣帝以從孫繼昭帝患昭穆之體一也于是立悼皇考廟以當一代之穆而王舜中劉歆以爲孝宣以兄孫繼統爲孝昭後考廟固不當立累世奉之是兩統二父也然宣帝以悼皇考當一代之穆固不合禮若特立廟乃庶子王之所當立者謂不當立悞矣王舜劉歆當作王莽中字衍
  陸氏佃曰此言王者後世衰亂統序既絶其子孫有特起者若漢光武復有天下既復七廟則其曾祖禰當别立廟祀之故曰庶子王亦如之也若孝文繼孝惠雖非適子其承祭祀不言可知今經言此者正爲庶子不祭庶子王然後祭耳
  蕙田案立四廟徐伯魯以月祭之廟言亦屬强解劉氏呉氏脫簡之說近是且有大傳之文亦不可爲無據也
  附辨杜氏不毁高圉亞圉廟
  春秋昭七年左氏傳余敢忘高圉亞圉杜注周人不毁其廟報祭之
  孔穎達王制疏曰案周禮惟存后稷之廟不毁案昭七年傳注似高圉亞圉廟亦不毁者此是不合鄭說故馬融說云周人所報而不立廟
  辨郝敬不信七廟五廟
  郝氏敬曰案七廟不見于詩書孔書云七世之廟非必真伊尹語儀禮周禮榖梁家語等書大抵與記先後雜出未可相徴或稱虞夏五廟殷六廟周七廟或云九廟以至於十二廟祭法又云適士二廟官師一廟未知誰是夫尊祖敬宗人有同心天子道隆德尊何以恩窮七世諸侯五世上不得伸情大夫祭不得越祖禰士庶人則并王父母不祭豈人情乎
  蕙田案郝氏之意以七世五世爲不足而欲軼而過之蓋以後世世世不毁之典爲是而魯立煬宫以諸侯而祭二十一傳之祖亦不非也且書明言七世之廟京山自不信耳而乃以爲不見於詩書不亦誣乎
  右經傳言廟不同







  五禮通考巻五十八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巻五十九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五十九
  宗廟制度
  周禮春官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注謂太祖之廟及三昭三穆遷主所藏曰祧先公之遷主藏于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于文武之廟 疏先公謂諸盩已前不可下入子孫廟故入后稷廟后稷廟藏先公不名祧者以有太祖廟名又文武已名祧故后稷不名祧也云先王之遷主藏于文武之廟者當周公制禮之時文武在親廟四之内未毁不得爲祧然文武雖未爲祧已立其廟至後子孫文武應遷而不遷乃爲祧也案孔君王肅之義二祧乃是高祖之父高祖之祖與親廟四皆次第而遷文武爲祖宗不毁矣鄭不然者以其守祧有奄八人守七廟并姜嫄廟則足矣若益二祧則十廟矣奄八人何以配之明其義非也
  王氏應電曰廟即祧故聘禮不腆先君之祧既拚以俟此官雖名守祧其職掌則總廟祧之事也華氏學泉曰遷主所藏曰祧周先公遷主藏于后稷之廟則后稷之廟爲祧成康以下先王之遷主藏于文武之廟故文武之廟亦爲祧此周所以有二祧非凡王者三昭三穆之外必當有二祧廟也諸侯遷主藏于太廟故聘禮云不腆先君之祧蓋指太廟爲祧言祧則足以統羣廟也周官守祧掌先王先公之廟祧而專以守祧名官亦舉祧以該廟也
  蔡氏德晉曰周初遷主藏于后稷廟之東西夾室則后稷廟爲祧至懿孝後成康以下遷主藏于文武兩世室故文武廟亦稱祧此成王周公時所稱祧則專指后稷廟也守祧兼掌七廟而專以祧名官者舉逺以該親廟也主以奄人者高紫超謂古人廟近宫内之故且祭祀之時有后妃内外宗行禮之事故用奄人女奴爲宜也
  蕙田案廟祧之說華氏爲長
  廟則有司脩除之其祧則守祧黝堊之注廟祭此廟也祧祭遷主有司宗伯也脩除黝堊互言之有司恒主脩除守祧恒主黝堊
  華氏學泉曰廟曰脩除祧曰黝堊康成曰互言之其實廟之昭穆遞遷則有毁壞毁壞則當有脩除春秋傳曰壞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脩除之謂也祧廟不毁但當黝堊之使常新而已
  方氏苞曰文武在七世之内本爲祧廟八世九世則别立世室而祧主藏焉廟既増立則守祧者亦以時増疏乃謂奄八人守七廟及姜嫄廟而不得更増文武二廟則固矣
  蕙田案華氏方氏二說可開鄭氏之蔽
  禮記祭法逺廟為祧有二祧饗嘗乃止注天子遷廟之主以昭穆合藏于二祧之中諸侯無祧
  方氏慤曰二祧顯考之父祖也
  馬氏晞孟曰說者謂七廟之中祧廟二則爲文武之廟其說非也逺廟爲祧而二祧之廟止于享嘗而已苟文武之廟而祭止享嘗亦非先王所以尊祖宗之意也
  辨鄭氏三祧
  周禮春官守祧鄭注遷主所藏曰祧先公之遷主藏于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于文武之廟 小宗伯辨廟祧之昭穆鄭注祧遷主所藏之廟賈疏周以文武爲二祧 祭法逺廟爲桃有二祧鄭注祧之言超也超上去意也天子遷廟之主以昭穆合藏于二祧之中諸侯無祧藏于祖考之廟中聘禮不腆先君之祧是謂始祖廟也
  孔潁達王制疏儒者難鄭云祭法遠廟爲祧鄭注周禮云遷主所藏曰祧違經正文鄭又云先公之遷主藏於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於文武之廟便有三祧何得祭法云有二祧 祭法疏曰遷主所藏曰祧是對例言之耳若散而通論則凡廟曰祧故昭元年左傳云其敢愛豐氏之祧彼祧遠祖廟也襄九年左傳云君冠必以先君之祧處之服䖍注云曾祖之廟曰祧者以魯襄公於時冠於衛成公之廟成公是衛今君之曾祖曰祧也
  何氏洵直曰祭法遠廟爲祧而鄭氏以文武爲之蓋非是也
  陳氏禮書曰祭法云遠廟爲祧則祧者兆也天子則五世六世之祖爲祧所謂有二祧是也諸侯以始祖爲祧所謂先君之祧是也鄭氏以祧爲超去之超誤矣既曰超矣又以文武爲不毁之祧何耶
  蕙田案周禮小宗伯辨廟祧之昭穆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廟者主未毁之廟祧者主已毁之廟設官不曰守廟而曰守祧蓋尊之也以仁率祖則主近爲親以義率親則主遠爲尊遠者以祧爲主故言祧以該廟蓋祧本以祧遷爲義後遂借以爲祖廟之通稱也如聘禮曰不腆先君之祧昭元年左傳曰其敢愛豐氏之祧襄九年左傳曰君冠必以先君之祧處之有明證矣諸侯以太廟曰祧從遠祖爲義且以示謙非百世不毁之廟云爾祭法遠廟爲祧有二祧先儒皆以五世六世祖爲二祧蓋親盡世遠漸即祧遷享嘗乃止禮亦從殺鄭氏誤解以文武二廟當二祧遂至七廟常數反缺其二且二廟不祧反稱二祧名實乖違又謂遷主所藏曰祧據先公之主藏后稷廟先王之主藏文武廟則明有三祧與二祧之文不合蓋由誤解祭法而即與祭法之文相戾弗思甚矣服䖍訓先君之祧爲曾祖之廟則知諸侯不拘何祖通謂之祧鄭以爲始祖廟亦未見其必然也陳用之訓祧爲兆從壇墠爲義類但兆既非廟又非壇墠不審何者名爲兆恐仍不若鄭作超解於祧遷之義爲近耳
  春官小宗伯辨廟祧之昭穆注祧遷主所藏之廟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疏云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者周以后稷廟爲始祖特立廟不毁即從不窋已後爲數不窋父爲昭鞠子爲穆從此以後皆父爲昭子爲穆至文王十四世文王第稱穆也
  小史掌邦國之志奠繫世辨昭穆 疏奠繫世者謂定帝繫世本辨昭穆者帝繫世本之上皆自有昭穆親疎故須辨之
  大祭祀以書敘昭穆之俎簋注大祭祀小史主序其昭穆以其主定繫世祭祀史主敘其昭穆次其爼簋
  禮記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而三
  周禮夏官司士凡祭祀賜爵呼昭穆而進之注賜爵神惠及下也此所賜王之子姓兄弟 疏云及賜爵者謂祭未旅酬無算爵之時皆有酒爵賜及之皆以昭穆爲序也禮記祭統凡賜爵昭爲一穆爲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此之謂長幼有序 疏凡賜爵者爵酒爵也謂祭祀旅酬時賜助祭者酒爵在昭列者則爲一色在穆列者自爲一色各自相旂尊者在前卑者在後若同班列則長者在前少者在後是昭與昭齒穆與穆齒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遠近長幼親疎之序而無亂也是故有事於太廟而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倫此之謂親疎之殺也注昭穆咸在同宗父子皆來疏昭穆謂尸主行列於廟中所以至無亂者謂父南靣子北面親者近疎者遠又各有次序是故有事於太廟則羣昭羣穆咸在者祭太廟之時則衆廟尸主皆來及助祭之人同宗父子皆至則羣昭穆咸在若不於太廟餘廟之祭唯有當廟尸主及所出之廟子孫來至不得羣昭羣穆咸在也而不失其倫者尸主既有昭穆故主人及衆賔亦爲昭穆列在廟不失倫類殺漸也列昭穆存亡名有逺近示天下親踈有漸也
  仲尼燕居嘗禘之禮所以仁昭穆也注仁猶存也凡存此者所以全善之道也
  中庸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注序猶次也
  大傳合族以食序以昭穆人道竭矣
  喪服小記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注中猶間也 疏妾祔於妾祖姑者言妾死亦祔夫祖之妾也亡則中一以上而祔者亡無也中間也若太祖無妾則又間曾祖而祔高祖之妾也祔必以其昭穆者解所以祖無妾不祔曽祖而祔高祖之義也凡祔必使昭穆同曽祖非夫同列也然此下云妾母不世祭于孫否則妾無廟今乃云祔及高祖者當爲壇祔之耳
  蕙田案妾母不世祭謂奠而不祭無牲之謂非竟不祭也妾母無廟謂以昭穆祔祭於妾祖姑非無廟祭之謂也疏謂爲壇祔之王制之謬惑之耳
  雜記士不祔大夫祔於大夫之昆弟無昆弟則從其昭穆婦祔於其夫之所祔之妃無妃則亦從其昭穆之妃妾祔於妾祖姑無妾祖姑則亦從其昭穆之妾注夫所祔之妃於婦則祖姑 疏大夫祔於士者謂祖爲士孫爲大夫若死可以祔祭於祖之爲士者也士不祔於大夫者謂先祖爲大夫孫爲士不可祔祭於大夫唯得祔於大夫之兄弟爲士者無昆弟則從其昭穆者謂祖爲大夫無昆弟爲士則從其昭穆謂祔于高祖爲士者若高祖爲大夫則祔於高祖昆弟爲士者則亦從其昭穆之妃謂亦間一以上祔於高祖之妃高祖無妃則亦祔於高祖之祖妃若其祖有昆弟之妃班爵同者則亦祔之喪服小記庶子不祭殤與無後者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疏已不得祭父祖而以此諸親皆各從其祖祔食祖廟在宗子之家故已不得自祭之也
  儀禮士虞禮記明日以其班祔注卒哭之明日也班次也喪服小記曰祔必以其昭穆亡則中一以上凡祔已復於寢如既祫主反其廟練而后遷廟 疏引喪服小記者彼解中猶間也一以上祖又祖孫祔祖爲正若無祖則祔於高祖以其祔必以昭穆孫與祖同昭穆故間一以上取昭穆相當者若婦則祔於夫之所祔之妃無亦間一以上若妾祔亦祔於夫之所祔之妾無則易牲祔女君也周禮春官冢人掌公墓之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爲左右
  春秋僖公五年左氏傳宫之奇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虢仲虢叔王季之穆注太伯虞仲皆太王之子穆生昭昭生穆以世次計故太伯虞仲於周爲昭王季者太伯虞仲之母弟也虢仲虢叔王季之子文王之母弟也仲叔皆虢君字
  二十四年左氏傳富辰曰管蔡郕霍魯衞毛聃郜雍曹滕畢原酆郇文之昭也邗晉應韓武之穆也疏文之昭者自后穆以後一昭一穆文王於次爲穆故文子爲昭武子爲穆
  二十八年左氏傳曹侯曰曹叔振鐸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
  文公二年大祀於太廟躋僖公 穀梁傳曰先親而後祖逆祀也逆祀是無昭穆也無昭穆則是無祖也無祖則無天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春秋之義也注祫祭者皆合祭諸廟已毁未毁之主於太祖廟中以昭穆爲次序父爲昭子爲穆昭南鄉穆北鄉孫從王父坐也祭畢則復還其廟僖公雖長已爲臣矣閔公雖小已爲君矣臣不可以先君猶子不可以先父故以昭穆父祖爲喻國語夏父弗忌爲宗伯烝將躋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曰我爲宗伯明者爲昭其次爲穆何常之有有司曰夫宗廟之有昭穆也以世次之長幼而等胄之親疎也夫祀昭孝也各致齊敬於其皇祖昭孝之至也故工史書世宗祝書昭穆猶恐其踰也弗聽遂躋之
  劉歆曰孫居王父之處正昭穆則與祖相代此遷廟之殺也
  張純曰父子不並坐而孫從王父
  決疑要注曰凡昭穆父南面故曰昭昭明也子北面故曰穆穆順也
  通典杜氏佑曰太祖於室中之奥西壁下東面太祖之子南面爲昭次之昭之子北面相對爲穆
  張純曰元始中禘禮父爲昭南向子爲穆北面父子不並坐
  陳氏禮書宗廟有迭毁昭穆則一成而不可易春秋傳言太王之昭王季之穆又言文之昭武之穆此世序之昭穆不可易也周官冢人掌公墓之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爲左右此葬位之昭穆不可易也儀禮曰卒哭明日以其班祔禮記曰祔必以其昭穆此祔位之昭穆不可易也司士凡祭祀賜爵呼昭穆而進之祭統凡賜爵昭爲一穆爲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此賜爵之昭穆不可易也大傳曰合族以食序以昭穆此合食之昭穆不可易也生而賜爵合食死而葬祔皆以世序而不可易則廟之昭穆可知矣其制蓋祖廟居中而父昭在左子穆在右始死者昭耶則毁昭廟始死者穆耶則毁穆廟昭與昭爲列而無嫌乎子加於父穆與穆爲列而無嫌乎父屈於子也先儒謂周藏先公木主於后稷之廟先王木主穆在文王廟昭在武王廟於理或然
  周氏世樟曰廟之外爲都宫諸廟在内各有門堂寢室牆宇環之太祖居北其餘以次而南廟皆南向廟主在本廟之室中皆東向若羣廟之主合食於太廟則唯太祖東向羣昭皆列北牖下而南向羣穆皆列南牖下而北向若禘祭則於太廟中特設太祖所自出之帝於東向而太祖退居南向以配之太祖之主不遷其餘親盡則遷遷昭之首廟主則以次廟末廟之主遞遷而上而以新主祔於末廟遷穆廟之主亦然總之昭常爲昭穆常爲穆有時子在三昭父在三穆似乎倒置然廟有門垣各全其尊不以左右爲尊卑也凡遷主必毁其廟榖梁傳云壞廟之道易簷可也改塗可也謂更而新之移置其主也古者遷主皆入於太廟之東西兩夾室至周則王季以上穆之遷主入於太廟文王以下穆之遷主入於文王世室武王以下昭之遷主入於武世室凡藏主必藏石室之中左傳昭十四年鄭原繁云我先人典司宗祏所謂宗祏者宗廟中藏主石室也
  附辨陸氏佃昭穆爲父子之號及廟次世次不同陸氏佃曰昭穆者父子之號昭以明下爲義穆以恭上爲義方其爲父則稱昭取其昭以明下也方其爲子則稱穆取其穆以恭上也豈可膠哉張璪何洵直謂昭常爲昭穆常爲穆左者不可遷於右右者不可遷於左既爲昭矣又有時而爲穆既爲穆矣復有時而爲昭是亂昭穆之名此說非也苟爲昭者不復爲穆爲穆者不復爲昭則是子常事父爲之子者今雖有子不得爲父苟復爲父則以爲是亂父子之名可乎 又曰假令甲於上世之次爲穆今同堂合食實屬父行乙於上世之次爲昭今同堂合食實屬子行則甲宜爲昭乙宜爲穆豈可遠引千歲以來世次覆令甲爲右穆乙爲左昭以紊父子之序乎 又曰世次與廟次不同世次無遷法而廟制親盡則移世次無遷法則昭生穆穆生昭廟制親盡而遷則昭穆移易祭統曰昭穆者所以别父子逺近長幼親疎之序故有事於太廟則昭穆咸在而不失其倫若廟次昭常爲昭穆常爲穆則子或壓父尊卑失序豈所謂不失其倫者耶
  何氏洵直曰案古者宫寢宗廟皆以孫居王父之處而不以子代父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孫爲昭曾孫爲穆𤣥孫爲昭謂之昭穆通於存亡居昭位者不可遷於穆行居穆行者不可入於昭位本之於經質之於傳驗之以先儒之說根據盤互枝連葉貫議論符合如出一人請得條别而陳之何謂宫寢宗廟皆以孫居王父之處曰春秋書高寢路寢小寢何休曰父居高寢子居路寢孫從王父母疏義謂孫死亦從王父母是殯於其宫之西序矣殷則殯於祖廟之兩楹間設朝而殯於祖是也及冢人辨其兆域則以昭穆爲左右至卒哭明日又各從其昭穆祔於祖父女子則祔皇祖妣婦則祔皇祖姑故曰以其班祔以士大夫言若祖爵尊則祔於諸祖父爲士大夫者若無可以祔或王父母在則越曾祖一世當爲壇而祔高祖若又無可以祔則越高祖之父一世祔高祖之祖記所謂亡則中一以上而祔必以其昭穆者也以諸侯五廟爲言祔祭既畢則主復於殯宫之寢如既祫主還其廟然也練而後遷廟於是以始祔之孫入王父廟以王父入高祖廟以高祖之主藏於太祖廟春秋榖梁傳曰作主壞廟有時日於練焉壞廟壞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范甯曰親過高祖則毁其廟將納新神故示有所加孔潁達曰練時壞祖與高祖之廟改塗易檐示有壞意以其高祖入於太祖之廟其祖祔入高祖廟其新神入祖廟是練時遷廟也遷廟以孫代王父取其昭穆相當所以壞祖與高祖廟而不毁曾祖爾漢劉歆之論最博而篤曰孫居王父之處正昭穆則孫常與祖相代此遷廟之殺也今之說者祔廟與遷廟異是不然也至祥禫既終而合食於祖則室中之位太祖西方東向太祖之子爲昭北方南面太祖之孫爲穆南方北面差次而東孫與王父並列下達於禰張純曰父子不並坐而孫從王父王肅引賈逵說吉禘於莊公曰遷主遞位孫居王父之處也雖祭殤與無後亦以孫從王父記曰從祖祔食蓋曰自祭於殤在於父廟祭無後兄弟當就祖廟祭無後諸父當於曾祖廟各從其班也祭成人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抱之皆衣其祖之遺衣服而坐於祖主之左然於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故曰君子抱孫不抱子子不可以爲父尸以其異昭穆而祖孫則同耳祭統曰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倫謂同宗人皆來助祭也又曰昭爲一穆爲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賈公彦曰昭穆在助祭之中者皆在東階之前面陳假令父行爲昭子行爲穆孫行還爲昭曾孫行還爲穆就昭穆中各以年長者在上幼者居下故云齒也夫古者葬祔以其班祫以其班爲尸及賜爵以其班故昭常爲昭穆常爲穆義據明白有如日星說者謂父昭子穆何常之有對父則身爲之穆對子則身爲之昭其意以爲廟次與世次不同故昭穆遷徙無常位右者可移之左左者可移之右殊不知廟次與世次一也廟次雖遷唯昭穆之班一定不移祖以傳孫孫以傳子縱厯百世其當爲昭當爲穆者未之有改也如武王之時廟次以文王爲穆至襄王之世凡厯十八君矣猶謂之穆左氏載富辰之語曰管蔡郕霍魯衞毛聃郜雍曹滕畢原酆郇文之昭也十六國文王之子文王於廟次世次皆當爲穆故謂其子云文之昭也康王時廟次以武王爲昭至襄王之世猶謂之昭富辰曰邗晉應韓武之穆也四國武王之子武王於廟次世次皆當爲昭則謂其子曰武之穆也至於宫之奇謂太伯虞仲爲太王之昭虢仲虢叔爲王季之穆與此同意夫文王太王其子對父皆稱昭曰文王之昭太王之昭武王王季其子對父皆稱穆曰武王之穆王季之穆其爲子一也對父或稱昭或稱穆知昭穆爲定班而廟次世次未始異也書曰七世之廟記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書言世而禮言昭穆則世與昭穆無不同之理說者引魯語曰上史書世宗祝書昭穆知廟次昭穆與世次異臣以爲不然工史所書者帝繫世本之屬宗祝所書者几筵表著之位自其譜諜則謂之世據其班秩則謂之昭穆此離而言之者也又楚語曰宗廟之事昭穆之世此合而言之者也既曰昭穆之世則廟次昭穆果與世次不同乎經傳之言既然矣觀先儒之論則韋𤣥成曰父爲昭子爲穆孫復爲昭杜預曰穆生昭昭生穆漢帝詔曰孝宣皇帝爲孝昭皇帝後爲義一體顔師古曰一體謂俱爲昭也禮孫與祖俱爲昭鄭氏曰周以文武爲二祧藏遷主文爲穆祧爲昭主武爲昭祧爲穆主此先儒論昭穆一定不易皆與經合但祭法逺廟爲祧而鄭氏以文武爲之蓋非是也說者曰穆王入廟王季親盡而遷則文王宜自右而左居昭位武王宜自下而上居穆位必如此言則世次廟次常以子代父古無此理又曰王季既遷文王居昭成王昭王次焉武王居穆康王穆王次焉所謂孫與祖昭穆同臣謂此非禮意何者葬與祔祫皆以孫從王父其無祖可祔者必中一以上祔於高祖論其爲尸則抱孫不抱子是昭是昭班穆是穆班故曰孫與祖同若謂祖遷於上則孫與𤣥孫皆次之昔以爲穆今以爲昭昔以爲昭今更爲穆以葬位祔位祫位尸位觀之皆顛倒失序是但知有昭穆之名不知有昭穆之班何所謂孫與祖同故曰此非禮意竊嘗以爲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此據迭毁爲言也祭法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遠廟爲祧去壇爲墠此據定體爲言也迭毁者言乎其動也言乎其動則云三昭三穆而孫代王父之意寓於其中矣定體者言乎其常也言乎其常則云考與王考至於遠廟去壇而墠遷祖遞位之義亦不外是矣祔與廟遷雖非一時然均名昭穆豈有二位祔則孫從王父合食遷則孫常與祖相代者入其廟而襲其處如劉歆王肅之論是也既生居王父之寢殁則殯於其宫之西序葬與祔祫俱從祖列至其爲尸亦襲祖之遺衣服而坐於主之左助祭賜爵各以昭穆序以受氏命族又以王父之序是無所不用其班何獨遷廟則以子代父而亂其班乎說者又引適子冠於阼爲証蓋亦不類記曰適子冠於阼以著代明其代父傳重其當祖統昭穆相代也 又曰禮記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大夫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而三謂之祖則無對故其位居中而不以昭穆居之且世世不毁昭穆有對故斷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至親盡則迭遷后稷爲周祖其子不窋曰昭其孫鞠陶曰穆周公爲魯祖其子伯禽曰昭其孫考公曰穆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祖者天也昭居左爲陽穆居右爲隂以三昭三穆言之則一爲昭二爲穆三爲昭四爲穆五爲昭六爲穆一三五者陽奇之數也二四六者隂耦之數也自一世推而至百世皆然昭者有昭班與陽奇同類穆者有穆班與隂耦同類故葬與祔祫必以孫從王父蓋神得同班同類則爲安也昭之王父以昭孫爲尸穆之王父以穆孫爲尸蓋神得同類則憑依之也夫奇耦爲定數左右爲定位昭穆爲定班若曰右者可移之左左者可移之右猶陽奇有時爲耦隂耦有時爲奇班類顛錯尊卑失序矣周禮冢人掌公墓之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爲左右是葬位有昭穆儀禮曰卒哭明日以其班祔禮記曰祔必以其昭穆亡則中一以上而祔是祔位有昭穆大祫室中太祖東向昭南面穆北面父子不並坐而孫從王父是祫位有昭穆孫爲王父尸子不可以爲父尸是尸位有昭穆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諸侯五廟二昭二穆大夫三廟一昭一穆是廟位有昭穆葬位之昭穆一定不移則祔可知也祔位之昭穆一定不移則祫可知也祫位之昭穆一定不移則尸可知也尸位之昭穆一定不移則廟可知也葬位祔位祫位尸位廟位五者均謂之昭穆豈有二義哉在葬位爲昭則於祔位祫位尸位廟位俱爲昭在葬位爲穆則於祔位祫位尸位廟位俱爲穆今之說者曰父昭子穆何常之有對父則爲穆對子則爲昭故有在廟位爲昭而於祔位祫位爲穆在廟位爲穆而於祔位祫位爲昭失禮意矣王季之時以太王爲穆至惠王厯十八君而謂之穆文王之時以王季爲昭至惠王時厯十八君而謂之昭宫之奇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虢仲虢叔王季之穆太伯虞仲者太王之子虢仲虢叔者王季之子太王於廟次世次爲穆故謂其子爲昭王季於廟次世次爲昭故謂其子爲穆武王時廟次以文王爲穆康王時廟次以武王爲昭襄王之世亦謂其子曰文王之昭武王之穆周大夫富辰既言之矣曹伯之臣侯獳又曰曹叔振鐸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襄王距文王之時無慮十有八世景王之子恭王距襄王又七世而遠魯定公四年衞大夫祝鮀之言猶曰曹文之昭晉武之穆由此論之昭常爲昭穆常爲穆雖百世無易也始祖之位定則昭穆從而正始祖之位不定則昭穆從而不正漢以太上廟瘞於陵園而悼皇考序於昭穆是高皇帝以有功加其父史皇孫以旁支干大統有以知漢之昭穆不正也唐以景皇帝爲太祖而上有獻懿二祖貞元中用陳京議遷獻懿於别廟而景皇帝正東向之位有以知唐之昭穆不正也漢唐猶然又況晉隋五代之末造乎祖位定而昭穆正者殷周與本朝是也
  蕙田案何氏之論援據詳盡斷制明確論昭穆者無出其右
  張氏□曰以周制言之王季爲昭文王爲穆武王爲昭成王爲穆則所謂父昭子穆也然則王季親盡其廟既遷武王自右而上從王季之位而不嫌尊於文王何也蓋昭穆以定位也武王既爲昭矣則其位在左自爲尊卑而無與乎文王之穆也又四時常祀各於其廟不偶坐而相臨此其所以進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於文王也及乎合食於太祖之廟則王季文王更爲昭穆而世次雖遠不可謂無尊卑之序矣今若以王季親盡毁廟文王自右而左居昭位武王自下而上居穆位及合饗之祭而文王復爲穆武王更爲昭則是一身既爲昭矣又有時而爲穆既爲穆矣復有時而爲昭不唯亂昭穆之名又考之經傳無所據矣且生而居處殁而殯葬以至祔祭入廟爲尸賜爵皆孫從祖而不從父所以昭穆常用世次奚至於廟次獨不然乎
  蕙田案張氏昭穆自爲尊卑而不嫌相臨可補何氏所未及
  張子曰夏殷以前太祖亦以世數而遷復於郊禘及之至周則太祖常存當文武時則以后稷爲太祖至後世則以文王爲太祖稷則郊祀以配天二祧則武王必居其一武王是其德可宗者也凡廟須推始祖以爲太祖又須有一剏業之主即所謂祖也又須有一有功業致太平之主所謂宗也祖宗二祧與始祖之廟永不祧也若後世之君有中興大勛業者亦當爲不祧之主如祖宗也若漢高祖爲剏業之主文帝爲太宗武帝爲世宗此二宗者後世祧之亦可若光武復興後世安得不立爲宗也又如東漢既滅劉先主復立漢嗣後世安得不以宗事也以此言之則周之文武二祧蓋亦不可爲定數又如四親廟自高至禰皆不可不祭若使一世之中各有兄弟數人代立不可以廟數確定却有所不祭也雖數人止是當得一世故雖親廟亦不害爲數十廟也
  朱子禘祫議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大夫士降殺以兩而祭法又有適士二廟官師一廟之文大抵士無太祖而皆及其祖考也鄭氏曰夏五廟商六廟周七廟今案商書已云七世之廟鄭說恐非 顔師古曰父爲昭子爲穆孫復爲昭昭明也穆美也後世晉室諱昭故學者改昭爲韶其制皆在中門之左外爲都宫内各有寢廟别有門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晉博士孫毓議天子太祖百世不遷一昭一穆爲宗亦百世不遷
  二昭二穆爲四親廟高祖以上親盡則毁而遞遷昭常爲昭穆常爲穆昭之二廟親盡則毁而遷其主於昭之宗曾祖遷於昭之二新入廟者祔於昭之三而高祖及祖在穆如故穆廟親盡倣此新死者如當爲昭則附於昭之近廟而自近廟遷其祖於昭之次廟而於主祭者爲曾祖自次廟遷其高祖於昭之世室蓋於主祭者爲五世而親盡故也其穆之兩廟如故不動其次廟於主祭者爲高祖其近廟於主祭者爲祖也主祭者殁則祔於穆之近廟而遞遷其上倣此凡毁廟遷主改塗易檐示有所變非盡毁也見榖梁傳及註諸侯則無二宗大夫則無二廟其遷毁之次則與天子同但毁廟之主藏于太祖儀禮所謂以其班祔檀弓所謂祔於祖父者也曲禮云君子抱孫不抱子此言孫可以爲王父尸子不可以爲父尸鄭𤣥云以孫與祖昭穆同也周制自后稷爲太祖不窋爲昭鞠爲穆以下十二世至太王復爲穆十三世至王季復爲昭十四世至文王又爲穆十五世至武王復爲昭故書稱文王爲穆考詩稱武王爲昭考而左氏傳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又曰管蔡魯衞文之昭也邗晉應韓武之穆也蓋其次序一定百世不易雖文王在右武王在左嫌於倒置而諸廟别有門垣足以各全其尊初不以左右爲尊卑也三代之制其詳雖不得聞然其大略不過如此漢承秦弊不能深考古制諸帝之廟各在一處不容合爲都宫以序昭穆韋𤣥成傳云宗廟異處昭穆不序但考周制先公廟在岐文王在豐武王在鎬則都宫之制亦不得爲與漢亦無甚異未詳其說貢禹韋𤣥成匡衡之徒雖欲正之而終不能盡合古制旋亦廢罷後漢明帝又欲遵儉自抑遺詔毋起寢廟但藏其主於光武廟中更衣别室其後章帝又復如之後世遂不敢加而公私之廟皆爲同堂異室之制見後漢明帝紀祭祀志又云其後積多無别而顯宗但爲陵寢之號自是以來更厯魏晉下及隋唐其間非無奉先思孝之君據經守禮之臣而皆不能有所裁正其弊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子孫而更僻處於一隅既無以見其爲七廟之尊羣廟之神則又上厭祖考而不得自爲一廟之主以人情而論之則生居九重窮極壯麗而没祭一室不過㝷丈之間甚或無地以容鼎俎而陰損其數孝子順孫之心於此宜亦有所不安矣肆我神祖始獨慨然深詔儒臣討論舊典蓋將以遠迹三代之隆一正千古之謬甚盛舉也不幸未及營表世莫得聞秉筆之士又復不能特書以詔萬世今獨具見於陸氏之文者爲可攷耳然其所論昭穆之說亦未有定論圖說在後獨原廟之制外爲都宫而各爲寢廟門垣乃爲近古但其禮既不經儀亦非古故儒者得以議之如李清臣所謂略於七廟之室而爲祠於佛老之側不爲木主而爲之象不爲禘祫烝嘗之祀而行一酌奠之禮楊時所論舍二帝三王之正禮而從一謬妄之叔孫通者其言皆是也然不知其所以致此則由於宗廟不立而人心有所不安也不議復此而徒欲廢彼亦安得為至當之論哉























  周世數圖
  后稷不窋公劉皇僕毁隃髙圉公叔王季武康穆懿夷宣鞠 慶節差弗公非亞圉太王文王成昭共孝厲幽
  周七廟圖     周九廟圖













  朱子曰韋𤣥成劉歆廟數不同班固以歆說為是今亦未能決其是非姑兩存之至於遷毁之序則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假令新死者當祔昭廟則毁其髙祖之廟而祔其主於左祧遷其祖之主於髙祖之故廟而祔新死者於祖之故廟即當祔於穆者其序亦然葢祔昭則羣昭皆動而穆不移祔穆則羣穆皆移而昭不動故虞之明日祔於祖父葢將代居其處故為之祭以告新舊之神也今以周室世次為圖如右所謂高祖以上親盡當毁虞之明日祔於祖父者也元豐議禮何洵直張璪以此爲說而陸佃非之曰昭穆者父子之號昭以明下爲義穆以恭上爲義方其爲父則稱昭取其昭以明下也方其爲子則稱穆取其穆以恭上也豈可膠哉壇立於右墠立於左以周制言之則太王親盡去右壇而爲墠王季親盡去左祧而爲壇左右遷徙無嫌又曰顯考王考廟與左祧爲昭皇考廟與右祧爲穆如曰成王之世武王爲昭文王爲穆則武不入考廟而入王考廟矣此皆爲說之誤殊不知昭穆本以廟之居東居西主之向南向北而得名初不爲父子之號也必曰父子之號則穆之子又安得復爲昭哉壇墠之左右亦出先儒一時之說禮經非有明文也政使果然亦爲去廟之主藏夾室而有禱之祭且壇墠又皆一而已昭不可以越壇而徑墠穆不可以有壇而無墠故迭進而無嫌非若廟之有昭穆而可以各由其序而遞遷也又況昭穆之分自始封以下入廟之時便有定次後雖百世不復移易而其尊卑則不以是而可紊也故成王之世文王當穆而不害其尊於武武王爲昭而不害其卑於文非謂之昭即爲王考謂之穆即爲考廟也且必如佃說新死者必入穆廟而自其父以上穆遷於昭昭遷於穆祔一神而六廟皆爲之動則其祔也又何不直祔於父而必隔越一世以祔於其所未應入之廟乎佃又言曰假令甲於上世之次爲穆今合堂同食實屬父行乙於上世之次爲昭今合堂同食實屬子行則甲宜爲昭乙宜爲穆豈可逺引千歲以來世次覆令甲爲右穆乙爲左昭以紊父子之序乎此亦不曉前說之過也蓋昭穆之次既定則其子孫亦以爲序禮所謂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傳所謂太祖之昭王季之穆文之昭武之穆者是也如必以父爲昭而子爲穆則太伯虞仲乃太王之父而文王反爲管蔡魯衞之子矣而可乎哉且一昭穆也既有上世之次又有今世之次則所以序其子孫者無乃更易不定而徒為紛紛乎曰然則廟之遷次如圖可以見矣子孫之序如佃所駮得無真有難處者耶曰古人坐次或以西方為上或以南方為上未必以左為尊也且又安知不如時祫之位乎其虞祭祔禮俱詳見讀禮通考中











  周時祫圖















  昭穆之不爲尊卑說已前見其大祫則始封以下以次相承亦無差舛故張璪以爲四時常祀各於其廟不偶坐而相臨故武王進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於文王及合食乎祖則王季文王更爲昭穆不可謂無尊卑之序者是也但四時之祫不兼毁廟之主則有右無昭而穆獨爲尊之時若兩世室之主則文常爲穆而武常爲昭也故陸佃以爲毁廟之主有皆不祫之時難之而未見璪之所以對也余竊謂以上世之次推之一昭一穆固有定矣而其自相爲偶亦不可易但其散居本廟各自爲主而不相厭則武王進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於文王及其合食於祖則王季雖遷而武王自當與成王爲偶未可以遽進而居王季之處也文王之爲穆亦虚其所向之謂而已則雖北向而何害其爲尊哉
  朱子或問昭穆之昭世讀爲韶今從本字何也曰昭之爲言明也以其南面而向明也其讀爲韶先儒以爲晉避諱而改之然禮書亦有作佋字者則假借而通用耳曰其爲向明何也曰此不可以空言曉也今且假設諸侯之廟以明之蓋周禮建國之神位左宗廟則五廟皆在公宫之東南矣其制則孫毓以爲外爲都宫太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是也蓋太祖之廟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廟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廟三世之君居之昭之南廟四世之君居之穆之南廟五世之君居之廟皆南向各有門堂寢室而牆宇四周焉太祖之廟百世不遷自餘四廟則六世之後每一易世而一遷其遷之也新主祔於其班之南廟南廟之主遷於北廟北廟親盡則遷其主於太祖之西夾室而謂之祧凡廟主在本廟之室中皆東向及其祫於太廟之室中則唯太祖東向自如而爲最尊之位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北墉下而南向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南墉下而北向南向者取其向明故謂之昭北向者取其深遠故謂之穆蓋羣廟之列則左爲昭而右爲穆祫祭之位則北爲昭而南爲穆也曰六世之後二世之主既祧則三世爲昭而四世爲穆五世爲昭而六世爲穆乎曰不然也昭常爲昭穆常爲穆禮家之說有明文矣蓋二世祧則四世遷昭之北廟六世祔昭之南廟矣三世祧則五世遷穆之北廟七世祔穆之南廟矣昭者祔則穆者不遷穆者祔則昭者不動此所以祔必以班尸必以孫而子孫之列亦以爲序若武王謂文王爲穆考成王稱武王爲昭考則自其始祔而已然而春秋傳以管蔡郕霍爲文之昭邘晉應韓爲武之穆則雖其既遠而猶不易也豈其交錯彼此若是之紛紛哉曰廟之始立也二世昭而三世穆四世昭而五世穆則固當以左爲尊而右爲卑矣今乃三世穆而四世昭五世穆而六世昭是則右反爲尊而左反卑也而可乎曰不然也宗廟之制但以左右爲昭穆而不以昭穆爲尊卑故五廟同爲都宫則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爲一廟則昭不見穆穆不見昭而内有以各全其尊必大祫而會於一室然後序其尊卑之次則凡已毁未毁之主又畢陳而無所易唯四時之祫不陳毁廟之主則高祖有時而在穆其禮未有考焉意或如此則高之上無昭而特設位於祖之西禰之下無穆而特設位於曾之東也歟曰然則毁廟云者何也曰春秋傳曰壞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說者以爲將納新主示有所加耳非盡撤而去之也曰然則後世公私之廟皆爲同堂異室而以西爲上者何也曰由漢明帝始也夫漢之爲禮略矣然其始也諸帝之廟皆自營之各爲一處雖其都宫之制昭穆之位不復如古猶不失其獨專一廟之尊也至於明帝不知禮義之正而務爲抑損之私遺詔藏主於光烈皇后更衣别室而其臣子不敢有加焉魏晉循之遂不能革而先王宗廟之禮始盡廢矣降及近世諸侯無國大夫無邑則雖同堂異室之制猶不能備獨天子之尊可以無所不致顧乃牿於漢明非禮之禮而不得以致其備物之孝蓋其别爲一室則深廣之度或不足以陳鼎俎而其合爲一廟則所以尊其太祖者既䙝而不嚴所以事其親廟者又厭而不尊是皆無以盡其事生事存之心而當世宗廟之禮亦爲虚文矣宗廟之禮既爲虚文而事生事存之心有終不能自已者於是原廟之議不得不盛然亦至於我朝而後都宫别殿前門後寢始略如古者宗廟之制是其沿襲之變不唯窮鄉賤士有不得聞而自南渡之後故都淪没權宜草剙無復舊章則雖朝廷之上禮官博士老師宿儒亦莫有能知其原者幸而或有一二知學古之人乃能私議而竊嘆之然於前世則徒知孝惠之飾非責叔孫通之舞禮而於孝明之亂命與其臣子之苟從則未有正其罪者於今之世則又徒知論其惑異端狥流俗之爲陋而不知本其事生事存之心有不得伸於宗廟者是以不能不自致於此也抑嘗觀於陸佃之譏而知神祖之嘗有意於此然而考於史籍則未見其有紀焉若曰未及營表故不得書則後日之秉史筆者即前日承詔討論之臣也所宜深探遺㫖特書總序以昭來世而略無一詞以及之豈天未欲斯人者復見二帝三王之盛故尼其事而嗇其傳耶嗚呼惜哉然陸氏所定昭穆之次又與前說不同而張璪之議庶幾近之讀者更詳考之則當知所擇矣
  辨朱子兄弟異昭穆
  朱子禘祫議周九廟圖宣王時穆懿夷三昭共孝厲三穆
  祧廟議狀第七室欽宗爲穆第八室高宗爲昭
  文獻通考馬氏曰七廟之制諸儒皆能言之而厯代不能如其制而建造者又在昭穆之位太拘諸儒之言昭穆者莫詳明於晦菴之説矣既爲之說又爲之圖覽者一見可決然愚謂此制也必繼世有天下者皆父死子立而後可若兄終弟及則其序且紊矣姑以其圖考之圖自武王至於幽王皆定六廟三昭三穆之位然自懿王之前皆父傳之子則其序未嘗紊也懿王崩孝王以共王之弟懿王之叔繼懿王而立故晦菴廟圖宣王之世則以穆懿夷爲昭共孝厲爲穆夫穆王於世次昭也共王爲穆王之子於世次穆也懿王爲穆王之孫則繼穆而爲昭也皆是也孝王爲共王之弟而以繼共王爲穆雖於世次不紊然以弟而據孫之廟矣至夷王爲懿王之子世次當穆而圖反居昭厲王爲夷王之子世次當昭而圖反居穆則一孝王立而夷厲之昭穆遂至於易位於是晦菴亦無以處此不過即其繼立之先後以爲昭穆而不能自守其初説矣又況宣王之世三昭三穆爲六代則所祀合始於昭王今以孝王厠其間而其六世祖昭王雖未當祧而已在三昭三穆之外則名爲六廟而所祀止於五世矣然此所言昭穆祧遷之紊亂者不過一世耳前乎周者爲商商武丁之時所謂六廟者祖丁南庚陽甲盤庚小辛小乙是也然南庚者祖丁兄子陽甲盤庚小辛小乙又祖丁子也姑以祖丁爲昭言之則南庚至小乙皆祖丁子屬俱當爲穆是一昭五穆而武丁所祀者上不及曾祖未當祧而祧者四世矣後乎周者有唐唐懿宗之時所謂六廟者憲穆敬文武宣是也然穆宣皆憲之子敬文武又皆穆之子姑以憲宗爲昭言之則穆宣爲穆憲敬文武爲昭是四昭二穆而懿宗所祀上不及高祖未當祧而祧者三世矣至此則不特昭穆之位偏枯而祧遷之法亦復紊亂若必祀及六世則武丁之時除太祖之外必剙十廟懿宗之時除太祖之外必剏九廟而後可且繼世嗣位者既不能必其爲子爲弟而剙立宗廟又安能預定後王之入廟爲穆多昭少爲昭多穆少哉則立廟之制必合於升祔之時旋行營剙屬於昭者於太祖之左建之屬於穆者於太祖之右建之方爲合宜而預爲六廟定爲三昭三穆之說不可行矣又必如晦菴之說外爲都宫内則各有廟有寢有門有垣則其制甚大且必在國中門之左則其地有限昭穆之位既已截然則雖昭多於穆昭必不可侵穆之位而穆位多虚雖穆多於昭穆必不可居昭之地而昭地半闕易世之後又不知爲昭爲穆者何如而已剙之廟其世代之近者既未可祧遷如武丁十廟之類其昭穆之不順者則必逐代旋行位置營建而後可而其地又拘於中門之内太祖之左右剙造煩擾非所以安神明對偶偏枯又無以聳觀聽則反不如漢代之每帝建廟各在一所東都以來之同堂異室共爲一廟之渾成也故曰昭穆之位太拘也
  蕙田案朱子昭穆之說止言父死子立之常而未及兄終弟及之變設有善發問者舉以相難朱子必有說以處之矣馬氏所駁雖爲明辨然其說實先自疏家發之春秋文公二年左傳孔疏云若兄弟相代即異昭穆設令兄弟四人皆立爲君則祖父之廟即已從毁知其理必不然此與馬氏同義且張子亦嘗曰若使一世之中各有兄弟數人代立不可以廟數確定却有所不祭也雖數人止是當得一世則已發其端矣馬氏乃以衆難自塞而欲苟安於漢代之末失豈古禮真不可行耶又檢諸儒近世四明萬氏能發揮其說而不失禮之意附於後以補馬氏所不及云
  萬氏斯大曰天子七廟固爲定制然而處常則易明遇變則難曉何謂常父死子繼是也何謂變兄終弟及或以兄繼弟以叔繼兄子之類是也經傳止道其常而處變者無從考見唯春秋躋僖公一事三傳以祖禰父子爲言國語則直謂異昭穆諸家注疏皆謂閔雖弟先爲君僖雖兄嘗爲臣臣不可以先君猶子不可以先父故假祖禰昭穆爲喻范甯獨不然之胡安國亦以兄亡弟及爲易世以愚觀之則諸家爲善會傳文而深得乎禮意者也蓋嘗思之昭穆之爲義生於太廟中祫祭位鄉而子孫因之以定其世次故父子異昭穆而兄弟則昭穆同如左傳所謂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管蔡郕霍文之昭也邗晉應韓武之穆也皆一定而不可易在虞虢管蔡諸子雖生列藩封死亦不得入先王之廟然而昭穆之稱太伯虞仲不聞異於王季也虢仲虢叔不聞異於文王也管蔡及邗晉而下不聞異於武王成王也是則身爲諸侯且不與天子異昭穆之班而如以兄終弟及之故即如父子之易世則設武王無子立管蔡而下一人成王無子立邗晉而下一人此一人者反以天子故而昔爲文之昭者今且爲武之穆昔爲武之穆者今更爲成之昭矣而可乎故曰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此至當不易之理也至於兄而繼弟則弟爲適而兄爲庶庶不並適又昔已爲臣故雖兄不得加於弟叔而繼兄子雖本異昭穆亦必進之先廟謂其兄廟始不至以兄子而子叔以兄而孫弟若夫廟制則一凖王制之言太祖而下其爲父死子繼之常也則一廟一主三昭三穆而不得少其爲兄弟相繼之變也則同廟異室亦三昭三穆而不得多觀考工記匠人營國所載世室明堂皆五室知周同廟異室古人已有通其變者正不得指之爲後人之臆見也得乎此制則位置井然雖如殷之兄弟四人相繼亦豈有昭多穆少或昭少穆多如馬端臨所謂對偶偏枯之慮哉朱子之圖可以處常而不可以處變故孝王以叔居子列弟處孫行遂使夷王以穆而居昭厲王以昭而居穆蓋亦未酌乎此制也
  蕙田案昭穆之說何氏洵直爲的至朱子始詳然馬貴與猶有昭穆偏枯祧遷紊亂之疑萬充宗據兄弟同昭穆之義定爲同廟異室之制則世次不紊而廟制有常不唯補先儒之闕直可爲萬世之典矣
  顧氏炎武曰商之世兄終弟及故十六世而有二十八王如仲丁外壬河亶甲兄弟三王陽甲盤庚小辛小乙兄弟四王未知其廟制何如商書言七世之廟賀循謂殷世有二祖三宗若拘七室則當祭禰而已徐邈亦云若兄弟昭穆者設兄弟六人爲君至其後世當祀不及祖禰唐書禮樂志自憲宗穆宗敬宗文宗四世祔廟睿𤣥肅代以次遷至武宗崩德宗以次當遷而於世次爲高祖禮官始覺其非以謂兄弟不相爲後不得爲昭穆乃議復祔代宗而議者言已祧之主不得復入太廟禮官舊史亦但言禮儀使不載其名曰昔晉元明之世已遷豫章潁川豫章府君宣帝之曾祖潁川府君宣帝之祖惠帝崩遷豫章元帝即位江左升懷帝又遷潁川位雖七室其實五世蓋從刁協以兄弟爲世數故也後皆復祔元帝時已遷豫章潁川尋從温嶠議復故明帝崩又遷潁川簡文帝立復故此故事也議者又言廟室有定數而無後之主當置别廟開元初奉中宗别廟升睿宗爲第七室禮官曰晉武帝時景文同廟廟雖六代其實七主至元帝明帝廟皆十室賀循曰廟以容主爲限而無常數也於是復祔代宗而以敬宗文宗武宗同爲一代何休解公羊傳文公二年躋僖公謂惠公與莊公當同南面西上隱桓與閔僖當同北面西上據大祫如此則廟中昭穆之序亦從之而不易矣鄞萬斯大本之立說謂廟制當一凖王制之言太祖而下其爲父死子繼之常也則一廟一主三昭三穆而不得少其爲兄弟相繼之變也則同廟異室亦三昭三穆而不得多觀考工記匠人營國所載世室明堂皆五室則知同廟異室古人或已有通其變者正不可指爲後人之臆見也記曰協諸義而協則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然則賀循之論可爲後王之式矣
  任氏啓運曰同堂異室以西爲上朱子謂其失始於漢明帝蓋别爲一室則深廣不足以容俎豆而合爲一廟則事太祖者既䙝而不嚴事親廟者又厭而不尊也然愚謂禮有經有權朱子之說以論父子祖孫當異廟而同堂者耳若兄弟嗣位不當以此拘也朱子議祫禘以太祖爲昭太宗爲穆欽宗爲昭高宗爲穆蓋因宋制而言觀欽宗高宗當爲一世而同祧一疏則知朱子云昭常爲昭穆常爲穆者爲定論而欽昭高穆之說非確論矣故兄弟嗣位必同堂異室並祔同祧也
  蕙田案此與萬氏義同
  蔡氏德晉曰天子諸侯廟祧昭穆之制天子始受命諸侯始封之君爲太祖不在昭穆之數其子爲昭之始孫爲穆之始以後穆生昭昭生穆相間而下至於無窮太祖之廟百世不毁昭穆之廟謂之親廟親盡而迭毁凡廟必建於宫室之左中門之外總度立廟之地而環之以牆其南爲門謂之都宫都宫之内乃建羣廟每一廟爲三屋皆南向一爲門塾士冠禮筮於廟門是也一爲廟以奉神主而祭祀焉一爲寢以藏衣冠祭祀畢則燕飲於此小雅樂具入奏是也三屋總周之以牆爲一廟天子七廟太祖居中坐北而向南三昭居左三穆居右皆下於太祖以次而出向南廟必有主藏於本廟室中皆居奥而東向及祫祭於太廟惟太祖東向居尊羣昭皆列坐於北而南向羣穆皆列坐於南而北向位皆自西而東以近至尊者爲上也南向者取其向明故謂之昭北向者取其深遠故謂之穆昭穆所以别世次而名義必取於祫祭之位者祫祭則祖考子孫咸在死者以世次爲坐位生者以世次爲立位秩然不紊而名分可因以正也七廟初立之時一世爲太祖二世居一昭三世居一穆四世居二昭五世居二穆六世居三昭七世居三穆至第八世没仍當祔於三昭内而以六世主遷於二昭四世主遷於一昭而祧其二世主藏於太廟之東夾室如第二世主有功德不當祧而爲後世所當宗者則别立廟於三昭之上與太祖並謂之世室第九世没仍當祔於三穆内而以七世主遷於二穆五世主遷於一穆而祧其第三世主藏於太廟之西夾室如第三世主有功德不當祧而爲後世所當宗者則别立廟於三穆之上亦與太祖並而謂之世室世室或稱祖或稱宗家語所謂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謂之祖宗者其廟皆不毁是也凡死者卒哭而祔祭於祖祔祭者將代居其廟故爲之祭以告新舊之神也既祭復反於寢練而毁廟毁廟者榖梁傳云易檐可也改塗可也以示將納新主而有所加非盡撤去而更造之也始死者昭則羣昭之廟皆毁始死者穆則羣穆之廟皆毁三年喪畢而後祔廟祔昭則羣昭皆動而穆不移祔穆則羣穆皆移而昭不動何氏洵直所謂昭常爲昭穆常爲穆居昭位者不可遷於穆行居穆行者不可入於昭位是也然昭穆初建之位二世昭而三世穆則左尊而右卑至八世升祔於昭而祧其第二世於是四世昭而五世穆則左反卑而右反尊者陳用之謂昭與昭爲列而無嫌乎子加於父穆與穆爲列而無嫌乎父屈於子朱子謂宗廟之制但以左右爲昭穆不以昭穆爲尊卑蓋諸廟各有門垣足以各全其尊故也況禮之尚左尚右何常父居昭而子居穆則以東爲上父居穆而子居昭則以西爲上固無不可也特是父死子繼昭穆之廟得其常如兄終弟及或以兄繼弟以叔繼姪則昭穆之廟際其變考之商書云七世之廟而禮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則毎一世而一廟明矣故父子異昭穆而各爲一世兄弟同昭穆而並爲一世各爲一世則祔於祖而各居一廟並爲一世即祔於其兄同居一廟而異其室蓋禮祔必以其昭穆故孫祔於祖子不祔於父弟可祔於兄士虞禮所謂以其班祔也孫祔於祖則有祔必有遷有遷必有祧而同班之廟皆毁弟祔於兄則有祔而無所遷亦無所祧但毁其兄廟之室並爲二室兄居第一室弟居第二室耳如三人祔則並爲三室一居中二居左三居右四人祔則並爲四室一居中之左二居中之右三居左四居右五人祔則並爲五室一居中二居中之左三居中之右四居左五居右古者廟皆有五室故五人並祔而不嫌多廟後之寢其室數亦同於廟而各藏其廟主之衣冠也如弟先立而兄繼之亦同祔一廟而爲二室但弟當居第一室兄當居第二室其祫祭之位則弟與兄同班而兄必位於弟之下兄弟之序不先君臣故也如姪先立而叔繼之則叔當祔於姪之父廟而異其室然不嫌躋於姪之上者同昭穆則有嫌異昭穆則無嫌也至祫祭於太廟則叔必與姪之子同班叔姪之序亦不先君臣故也兄弟既同廟異室故祔則並祔遷則並遷祧則同祧是以昭穆不紊而廟數有常也祫祭之位昭穆相對兄弟嗣位者或三人俱昭則唯第三昭與穆相對而一昭二昭對面之穆位皆虚或三人俱穆則唯第一穆與昭相對而二穆三穆對面之昭位皆虚餘可例推也以厯代之制言之家語云天子立七廟自有虞以至於周之所不變也朱子云劉歆謂宗不在七廟中者恐有功德者多則占了七廟數也其說是故虞夏皆以顓頊爲太祖虞之時以帝嚳爲文祖帝堯爲神宗皆功德廟而自立親廟五祀瞽瞍以上史記瞍父曰蟜牛蟜牛父曰勾芒勾芒父曰敬康敬康父曰窮蟬窮蟬即帝顓頊之子故親廟止於五也夏禹之時増立舜爲功德廟而自立親廟五祀鯀以上漢書律厯志鯀爲顓頊五世孫則可具五廟若史記以鯀爲顓頊之子恐太近而非也其後子孫又祖鯀宗禹爲功德廟而親廟漸増爲六焉商以契爲太祖而祖㝠宗湯後以湯爲烈祖太甲爲太宗太戊爲中宗武丁爲高宗皆爲功德而親廟則六周以后稷爲太祖其後祖文王而宗武王爲功德廟二而親廟亦六也至於昭穆之制莫詳明於周后稷第一世爲太祖第二世不窋爲昭第三世鞠爲穆傳至太王十三世復爲穆王季十四世復爲昭十五世文王又爲穆十六世武王又爲昭故書稱文王爲穆考武王爲昭考而左傳宮之奇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虢仲虢叔王季之穆富辰曰管蔡郕霍魯衞毛聃郜雍曹滕畢原豐郇文之昭也邗晉應韓武之穆也衛祝鮀曰曹文之昭晉武之穆何氏洵直謂父於廟次世次爲昭者故謂其子爲穆父於廟次世次爲穆者故謂其子爲昭由此論之昭常爲昭穆常爲穆雖百世無易是也若諸侯之制則都宫中立五廟一爲太祖二昭二穆爲高曾祖禰四親廟升祔祧遷之法與天子同但第六世祔於昭即當祧第二世第七世祔於穆即當祧第三世而有功德不當祧者亦爲世室如祝陳杞宋以堯舜禹湯爲太祖而陳胡公杞東樓公宋微子之屬皆始封之君當另立世室也至如魯始封周公尚存而禮諸侯不得祖天子故不立廟周公薨始立昭第一廟至五世當祧以魯之受封實始於魯公故另立世室於二昭之上如齊太公始封即立二昭二穆四親廟而無太祖以諸侯非始受封不爲太祖故也太公薨則入禰廟而上祧一世所祧之主則瘞埋於墓所至五世當祧乃正太公之位於太祖而更定其子丁公爲昭之始丁公以後祧主則不瘞埋而藏於太廟之夾室矣丁公不立世室者以齊之受封實始於太公也任翼聖謂後世帝王掘起其禮亦當如齊之例漢元瘞太上主於園寢晉初祀征西六世唐初祀宣簡四世宋初祀僖祖六世皆有昭穆而虚太祖司馬溫公以爲太祖未正位故止祀三昭三穆太祖已正位乃並昭穆爲七世是也蓋祖有功宗有德與郊議諡同義皆本天以衡之非意爲推崇王安石以僖祖爲始祖謬甚其說精當不可易矣
  又周世次昭穆圖說后稷第一世爲太祖不窋第二世爲昭第三世爲穆公劉第四世仍爲昭慶節第五世仍爲穆皇僕六世昭差弗七世穆毁隃八世昭公非九世穆高圉十世昭亞圉十一世穆祖紺十二世昭史記作公叔祖類太王十三世穆王季十四世昭文王十五世穆武王十六世昭成王十七世穆康王十八世昭昭王十九世穆穆王二十世昭共王二十一世穆懿王二十二世昭案周自后稷以至懿王凡二十二世皆父死子繼后稷爲太祖其下一世昭一世穆相間而下故文王以前立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而五武王以後立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而七凡親盡而祧之主皆藏於太廟之夾室至懿王時文王親盡當祧而以有功當宗因另立文世室於三穆之上及懿王崩孝王立孝王者共王之弟懿王之叔也懿王本有子乃不立子而立叔昭穆之變於此始矣史稱懿王時王室始衰此亦其明徴也然懿王既崩自當祔廟懿王爲共王之昭其主自當祔於第三昭廟之内由是穆王遷於二昭康王遷於一昭而武王當祧矣亦以有功當宗因另立武世室於三昭之上夫孝王爲共王之弟孝王在位猶共王在位也共王時文王且不當祧況武王乎今以共王祔之故不得不祧文王又以懿王祔之故不得不祧武王是則孝王時三昭三穆之廟雖仍有六世之主而上事止四世矣幸而文武有功當宗得立二世室而所事仍六世否則僅得事四世而止矣故成周廟制之變於此始也然猶變而不失其常者也至孝王没夷王立而廟制抑又變矣孝王共王弟二十一世穆夷王懿王子二十三世穆夷王孝王之姪孫而懿王之子也以常制論則孝王當祔於第三穆廟之内由是共王遷於二穆昭王遷於一穆而成王當祧然天子七廟本七世商書所謂七世之廟也則三穆廟當三世今共王與孝王本同一世而居二穆廟則三穆廟二世矣設兄弟四人嗣位則三廟止一世而祖亦在祧毁不祀之列矣其可乎然則孝王之主當祔於何廟曰祔於共王之廟而共王之主不遷爲同廟異室之制可也同廟異室則遷則並遷祧則同祧則廟制之極其變而仍不失其常者也夷王崩厲王立夷王爲懿王之穆當祔於第三穆廟之内由是共孝並遷於二穆昭王遷於一穆而成王祧矣至厲王之子宣王當祔於三穆則夷王當遷於二穆共孝並遷於一穆而昭王祧矣宣王之孫平王當祔於三穆則宣王當遷於二穆夷王當遷於一穆而共孝同祧矣所謂並祔同祧廟制之變而不失其常者也其廟主之祧者既立文武之世室則穆主之祧者藏於文世室之夾室中昭主之祧者藏於武世室之夾室中鄭康成所謂先公之遷主藏於后稷廟先王之遷主藏於文武廟也厲王二十四世昭宣王二十五世穆幽王二十六世昭平王二十七世穆洩父平王太子未立而卒二十八世昭夷王以後厲宣幽平皆父子相繼昭穆世次井然矣及平王時太子洩父卒立其子林是爲桓王蓋以嫡孫而承正統也然則洩父當祔廟乎不當祔廟乎洩父之没在平王時其卒哭而祔當祔於祖乎不當祔於祖乎雜記言公子祔於公子喪服小記言諸侯不祔於天子士大夫不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爲士大夫者則王子不當祔於先王矣然太子儲君也非王子比固可祔於先王但不立其子而立其弟則正統有屬異日太子不當祔廟則卒哭而不祔於先王可也如伯邑考是也既立其子則正統昭穆不容缺一世異日太子必當祔廟則卒哭而祔不可不祔於先王矣如洩父及明懿文太子是也特是喪畢祔廟王不當祔其子而遷其父且父爲王而主祭則子亦不得獨居一廟之尊故喪畢祔廟不毁廟不遷主但以廟之夾室藏其主可也及子嗣位則當取父之主追尊其號祔之於正室以爲禰廟而遷其曾祖於上廟此不易之理也明建文帝以太孫嗣高祖位元年追尊皇考懿文太子爲孝康皇帝廟號興宗皇妣懿敬皇太子妃爲孝康皇后祔享宗廟禮之正也否則不父其父而禰其祖天下豈有無父之人乎漢宣帝以昭帝之兄孫而嗣昭位因立悼皇考廟明孫鑛謂以孫繼祖不嫌爲考立廟是也此禮之權也而漢尹更始及王莽乃以皇考廟爲不當立則必將以孫禰祖而紊昭穆之序可乎至正統昭穆不缺而以旁支藩裔入繼大統者其祖仍當祀之於本國非唯不得祔享太廟并不得追尊其號也明世宗之祔興獻王於太廟也欲尊其父而陷其父以三罪以臣匹君一也以支庶亂大宗二也以藩王干天位三也不孝莫大於是矣桓王太子洩父子二十九世穆莊王三十世昭僖王三十一世穆惠王三十二世昭襄王三十三世穆頃王三十四世昭匡王三十五世穆定王匡王弟三十五世穆桓王爲平王孫同居穆位厯莊僖惠襄頃五王至匡王而世次復爲穆定王以弟而繼兄之位故匡定二王當同居一穆廟而異其室也簡王三十六世昭靈王三十七世穆景王三十八世昭案景王有太子晉壽蚤卒因立子猛壽之弟也晉壽雖爲太子而其弟嗣位則晉壽非正統相繼者矣故皆不當祔廟也子猛未終喪而卒其弟敬王立諡猛爲悼王以猛嘗立爲王當祔廟也其後敬王亦當與悼王同廟異室也悼王三十九世穆敬王四十世穆元王四十一世昭貞王四十二世穆貞王史記作定王世本作貞王皇甫謐帝王世紀作貞定王司
  馬貞索隱以爲周家不應有兩定王况世數非逺史記乃文偶誤皇甫謐彌縫兩用之未爲得也當以貞王爲正蘇氏古史從之爲允哀王四十二世昭思王四十二世昭考王四十二世昭貞王崩長子去疾立是爲哀王哀王立三月弟叔襲殺哀王而自立是爲思王思王立五月少弟嵬攻殺思王而自立是爲考王夫哀思皆嘗爲王當祔廟而思考攻殺其兄或未必以其兄之主祔廟然所以攻殺兄者不過利其國耳既奪其國而兄又死諡典虚名廟享虚位可以不吝故既爲立諡必祔廟可知如祔廟則哀思考當同廟而異室矣威烈王四十三世穆安王四十四世昭烈王四十五世穆顯王烈王弟四十五世穆烈顯二王兄弟相繼則其廟必同廟異室並祔同祧明矣慎靚王四十六世昭赧王四十七世穆周自后稷至於赧王凡四十七世皆父死子繼以爲常而際其變者五一則懿孝夷之交也二則平王洩父桓王之交也三則匡定之交也四則靈景悼敬之交也五則哀思考之交也余因考其世次而論定其昭穆如此則變而仍不失其常者也或疑兄弟同廟異室固可無疑以孫繼祖而祔其父於廟必太子未立而死者可也設太子有罪而廢者恐不可以罪人而祔廟也周禮冢人職死於兵者不入兆域王昭明謂刑戮之人惡其毁傷故也廟制宜亦當如是然則祖與孫同昭穆其中虚其一世不亦可使昭穆不紊乎曰是不然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先王以是閑其臣子而不可以加於君父故魯昭公失國而死季氏葬之於墓道之南孔子溝而合諸墓況宗廟之制又非墓域比雖厲王之流彘幽王之被弑楚穆王弑父自立皆得祔廟蓋立廟而祭孝子順孫所以申其孝養之志也不以祖父之賢不肖而異也惟親盡廟毁始論其功德而立不祧之廟非所論於親廟也唯厯代帝王廟專以厯數相繼爲次序亦非所論於親廟也親莫親於父子乃以有罪不立而不使入廟可乎且父廢而子得立易所謂幹父之蠱有子考无咎者也子幹父蠱猶已之悔過遷善也悔過遷善不失爲全人子幹父蠱則考得无咎故禹幹父蠱而鯀可以配天蔡仲幹父蠱而叔度可爲始祖又何嫌祔於昭穆之廟乎哉昔蒯聵得罪出奔其子輒立而拒其入孔子以爲不仁及蒯聵入立仍諡爲莊公而祔廟君子不以爲非而諡輒爲孝公蓋罪者一時之過舉而可贖父子者千古之大倫而不可廢擯斥之權祖父得加之子孫而享祀之孝子孫當自盡於祖父者也惟爲人後者爲之子父不可二既以所後者爲父不得復以本生父爲父而僅得以伯叔稱之今既未嘗爲人後而有所後之父乃廢其父而不祀則是無父也人有無子者不聞有無父者無父者其必禽獸乎禽獸之行而可爲乎或疑不祔廟而别立廟以祀之可乎曰禮無别立廟之文昭穆之廟皆親廟也既爲吾父惡得不入親廟然則虞舜嗣堯之位當祀堯爲禰乎曰禮同宗則可爲之後異姓不相爲後使舜與堯爲同宗當以堯爲禰而封其弟象以奉瞍祀無弟則立瞍同宗之子爲後亦封之使奉瞍祀今舜既與堯異姓故祀堯於功德之廟謂之神宗而自立高曾祖禰四親廟祀瞍以上孔子所謂宗廟饗之者此也孟子言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而以天下養生而爲天子父以天下養没則以爲禰而祭之所謂追養繼孝者也曰後世如周世宗爲郭氏養子則何如曰養異姓爲子非禮也然其生也既撫育之爲子嚴事之爲父没而禰之所謂事死如事生者也似不得以異姓不相爲後之禮繩之矣酌乎人情以變而通之同宗爲後之禮可也蕙田案蔡氏推廣萬氏之說曲鬯旁通殆無剰義由是宗廟不易之制古今事勢之變經可守而權可達矣惟天子七廟引家語云自虞至周所不變又謂舜宗堯爲功德廟而自立四親廟不知所云七廟者指堯以上之祖乎抑瞽瞍以上乎所謂功德廟者將合親廟爲一局乎抑分爲兩事乎合之則宗在堯而祖在瞍無此兩岐之理分之則宗堯一廟而祀瞍四廟不合七廟之文此尚未深考也觀承案昭穆之說自漢以來紛然聚訟至朱子而始有定論然是乃父子相繼之常經若有兄弟相及或以伯叔繼統則昭穆紊矣萬充宗据張子之說謂兄弟當同廟而異室而叔則祔於所繼之考廟始有以通其變而仍不紊其常蔡德晉因之更爲推廣焉亦云詳已雖然禮莫大於宗廟蓋一舉而尊尊親親賢賢貴貴之義無不盡固未可以一端論也夫廟制太祖居上而昭穆分列者所以尊尊也三昭三穆以次遞遷而不容少減者所以親親也而又有祖有功宗有德祀帝配天百世不遷之廟則所以賢賢也諸侯不得祖天子有以藩侯入承正統者亦不得顧私親而祔廟又所以貴貴也今於尊尊親親之禮可以無憾矣而賢賢貴貴之道似尚未盡何也夫所謂祖有功宗有德者必其功德在人炳然難掩則没身而後定諡稱宗已衆著其爲百世不遷之主矣而說者論周之文武一似隨例祔廟茫不知其爲宗者直至懿孝之世當遷始覺其不可而爲之立廟則聖人之垂典則以遺後人者不已疎乎夫周公制禮於文王既没特宗祀於明堂以配上帝東都甫建又特立文武二廟而不及其餘則百世不遷當時已有定制必不以世室大典委諸六七世後不可預知之子孫也決矣殷武之詩亦然蓋高宗没而即立廟必不遲之又久至武乙時也漢書使顧成之廟稱爲太宗是文帝在時且有此論若武帝則原有不滿人意處故數世之後尚煩集議爾觀此乃知說者多事後懸揣之詞而未合於當日之情形也若夫太子無後而立其弟則不得祔廟當如伯邑考太子有後而其子立不妨追尊祔廟如周之洩父明之懿文此固例之可援者也顧其說曰太子本宜爲君故可稱宗入廟則彼無後而令終之太子豈不宜爲君者耶又謂天下無無父之人則彼同宗之入繼者獨可爲無父之人耶是不知君命立其弟則兄弟不相爲後故不可祔若立其子則祖孫不可異昭穆故不得不祔也與夫旁枝入繼非一脈相承者固不可同年而語矣至若得罪於父而廢斥以死者而其子或得立竟可追崇而祔廟則有所未安焉夫天下無無父之人亦無無祖之人毋出而與廟絶則子雖繼位而不可以欺死父然則獨可以死父而欺其王父乎非所謂不以父命辭王父命也說者謂子爲天子則已能幹蠱而父罪可贖然繼世而立乃承襲之常而未可遂謂之幹蠱也幹蠱如周宣之中興而不敢改其父之諡也禹之配鯀於郊則鯀但斥於君而未嘗絶於宗也或更例之孔子溝昭公之葬而合諸墓然昭公乃君逐於臣而非父之逐其子也是所未安於心者也雖然苟不祔則將與王父異昭穆是正所謂不父其父而禰其祖者而昭穆之次不乃大亂乎此所以不得已而爲之辭也然而其意是也其説非也當曰父子天性無終絶既生而斥之使不爲君則已足以蔽其辜矣初未嘗没而并欲絶其後也今而其子既立則子固不可以無父而孫亦不可以禰祖然則追王祔廟固亦義之可安而爲王父在天之靈所許者歟夫如是則於賢賢貴貴之義固两無所妨而其所以尊尊而親親者亦益以篤厚而不替也已
  右廟祧昭穆











  五禮通考巻五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六十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十
  宗廟制度
  儀禮士冠禮筮于庿門注冠必筮日于廟門者重以成人之禮成子孫也廟謂禰廟乃宿賔厥明夕爲期于廟門之外 賔立于外門之外注外門大門外主人迎出門左與賔揖先入每曲揖注周左宗廟入外門將東曲揖直廟將北曲又揖 疏言此皆欲見入大門東向入廟云入外門將東曲揖者主人在南賔在北俱向東是一曲故一揖也至庿南主人在東北靣賔在西北靣是曲爲二揖故云直庿將北曲又揖也通下將入廟又揖三也至于廟門
  聘禮公皮弁迎賔于大門内賔入門左公揖入每門每曲揖及廟門公揖入疏諸侯三門皋應路則應門爲中門左宗廟入大門東行即至廟門其間得有每門者諸侯有五廟太祖之廟居中二昭居東二穆居西廟皆别門門外两邊皆有南北隔墻隔墻中夾通門若然祖廟已西隔墻有三則閤門亦有三東行經三門乃至太祖廟門中則相逼入門則相逺是以每門皆有曲有曲即相揖故毎曲揖也是以司儀亦云每門止一相亦據閤門而言也
  蕙田案諸侯三門庫雉路無皋應疏謂諸侯三門皋應路者非也
  朱子儀禮釋宫宫室之名制不盡見于經其可攷者宫必南鄉廟在寢東皆有堂有門其外有大門周禮建國之神位左宗廟宫南鄉而廟居左則廟在寢東也寢廟之大門一曰外門其北蓋直寢故士喪禮注以寢門爲内門中門凡既入外門其向廟也皆曲而東行又曲而北案士冠禮賔立于外門之外主人迎賔入每曲揖至于廟門是也又案聘禮公迎賔于大門内毎門毎曲揖及廟門大夫三廟其牆與門亦然故賔問大夫大夫迎賔入亦毎門毎曲揖乃及廟門其說當攷大夫士之門惟外門内門而已諸侯則三天子則五庠序則惟一門鄉飲酒射禮主人迎賔于門外入門即三揖至階是也
  蕙田案以上門
  士冠禮主人即位于門東西面注主人即位于禰廟門外東西面立以待筮事也有司如主人服即位于西方東面北上注主人有司立位于廟門外西方東面以待事也
  燕禮卿大夫皆入門右注凡入門而右由闑左則由闑西
  周禮考工記廟門容大扃七个注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毎扃爲一个七个二丈一尺
  爾雅釋宫閍謂之門注詩曰祝祭于祊疏李廵曰閍廟門名
  儀禮士冠禮布席于門中闑西閾外西面注闑門橛也古文闑爲𣙗疏闑一名橛也
  聘禮記擯者立于閾外以相拜
  爾雅釋宫樞謂之椳注門户扉樞 疏樞者門扉開合之所由易曰樞機之發是也闔謂之扉注公羊傳曰齒著于門闔疏李巡曰闔門扇也一名扉
  陳氏禮書爾雅柣謂之閾棖謂之楔樞謂之椳樞達北方謂之落時門持樞者或達北□以爲固落時謂之𢨪樴謂之杙在地謂之臬又曰橛謂之闑楣謂之梁蓋界于門者榍也亦曰柣曰閾中于門者閫也亦曰闑曰橛旁于門者楔也亦曰棖所以開闔者樞也亦曰椳樞上之横梁楣也樞達北棟落時也月令曰以修闔扇爾雅闔謂之扉公羊曰齒著于門闔左氏以枚數闔越語曰乃闔左闔荀卿曰子貢觀于魯廟之北堂復瞻九蓋彼皆繼耶蓋即闥也則扇也闔也扉也其實一也鄭氏釋月令謂木曰闔竹葦曰扇蓋對而言之然也禮君入中門上介拂闑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士介拂棖入以自高爲戒故賔不履閾君入中門諸侯相朝之禮也賔不入中門諸侯來聘之禮也凡入門而右由闑東左由闑西曲禮曰大夫士出入君門由闑右燕禮大夫皆入門右臣統于君也聘禮賔入門左賔伉于主也聘公事也故入門而左所以致敬覿面私事也故入門而右所以致親
  朱子釋宫門之内外東方曰門東西方曰門西特牲饋食禮注曰凡鄉内以入爲左右鄉外以出爲左右士冠禮注又曰出以東爲左入以東爲右以入爲左右則門西爲左門東爲右鄉飲酒禮賔入門左燕禮卿大夫皆入門右是也以出爲左右則門東爲左門西爲右士冠禮主人迎賔出門左西面士虞禮側享于廟門之右是也闑東曰闑右亦自入者言之也中門屋爲門門之中有闑士冠禮曰席于門中闑西閾外注曰闑橛也玉藻正義曰闑門之中央所豎短木也釋宫曰樴在地者謂之臬郭氏曰即門橛也然則闑者門中所豎短木在地者也其東曰闑東其西曰闑西
  門限謂之閾釋宫曰柣謂之閾郭氏曰閾門限邢昺曰謂門下横木爲内外之限也其門之兩旁木則謂之棖棖闑之間則謂之中門見禮記
  闔謂之扉邢昺曰闔門扉也其東扉曰左扉門之廣狹案士昏禮曰納徴儷皮記曰執皮左首隨入注曰隨入爲門中阨狹賈氏曰皮皆横執之門中阨狹故隨入也匠人云廟門容大扃七个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七个二丈一尺彼天子廟門此士之廟門降殺甚小故云阨狹也推此則自士以上宫室之制雖同而其廣狹則異矣
  四書大全汪氏份曰門以向堂爲正自外而言東扉實爲右扉西扉則左扉也君臣出入恒由右扉則固就東扉而言矣右扉左扉此東彼西原有定所饒氏謂出則以東扉爲左入則以西扉爲左是謂左右扉無定所也其爲麟士所駁宜矣但麟士謂由闑右非不中門正解則非也燕禮注云凡入門而右由闑東左則由闑西所謂入門而右入右扉也所謂由闑東者拂闑之東而行即不中門之謂也陸稼書疑由闑右即拂闑之義而不敢遽定麟士以爲非何也麟士又引玉藻介拂闑士介拂棖爲不中門之証亦非也玉藻所言乃兩君相見若擯介者隨君而入如此與平時入公門之禮不同若如麟士之言則介拂闑之下所謂大夫中棖與闑之間者豈大夫獨當中門耶
  蕙田案古人門制兩旁有棖中間有闑棖闑之間爲中門棖者門之兩旁長木闑則兩扉相合處有一木常設而不動者門以向堂爲正故闑東爲右闑西爲左東爲主位西爲賔位闑東主所出入闑西賔所出入曲禮主人入門而右就東階賔入門而左就西階是也臣子在本國則出入皆由闑東曲禮謂士大夫出入君門由闑右燕禮卿大夫皆入門右是也若聘于他國則玉藻謂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東公事聘享用賔禮私事覿面從臣禮也東西兩扉各有中君出入由東扉之中玉藻閏月則闔門左扉立于其中臣子不敢當尊鄉黨立不中門曲禮爲人子者立不中門此東扉之中也兩君相見則賔由西扉之中臣爲賔則否玉藻賔入不中門此西扉之中也饒雙峰謂君出入則皆由左出則以東扉爲左入則以西扉爲左士大夫出入君門則皆由右出以闑西爲右入以闑東爲右郝仲輿謂闑東西自定左右隨身出入君自内南面東出由闑左入由右亦闑左也臣自外北面東入爲闑右出由西亦闑右也入由闑西則疑于爲賔出由闑東則疑于爲主故不敢也今案二說皆誤曲禮言闑右燕禮言門右據門闑爲左右則左右皆有定所未聞隨身出入爲左右也賔主有闑東闑西之分君臣但有中門不中門之分未聞君左臣右之說也君臣常時出入皆在闑東未聞爲君者東出西入爲臣者東入西出也曰入由闑西則疑于爲賔是矣曰出由闑東則疑于爲主夫不敢疑于主反儼然疑于賔矣入不敢爲賔而出乃敢爲賔有是理乎總由不知東西但别賔主而不别君臣左右有定所而不隨身之出入故爲此交互紛錯之說耳至人臣出入由闑右既不敢當中即當稍近闑而行陸稼書謂由闑右即拂闑之義甚允玉藻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士介拂棖蓋大夫士與上介雁行于後不敢相沿乃兩君相見之儀非常時出入之儀也
  又案以上門東西左右
  周禮考工記闈門容小扃參个注廟中之門曰闈小扃脚鼎之扃長二尺參个六尺
  禮記雜記如三年之喪則君夫人歸夫人至入自闈門升自側階
  儀禮士冠禮冠者降自西階適東壁北面見于母注適東壁者出闈門也時母在闈門之外婦人入廟由闈門
  冠者降自西階適東壁
  逸雅壁辟也辟禦風寒也
  萬氏斯大曰東壁東堂下何以知之特牲禮主婦視饎爨於西堂下記又云饎爨在西壁特牲一禮饎爨無兩既云西堂下復云西壁則西堂下即西壁矣然則東壁非東堂下乎鄭注冠者適東壁見母爲出闈門且云時母在闈門之外婦人入廟由闈門非惟于解不明抑亦乖古人左祖之制
  鄉飲酒記俎由東壁自西階升
  郝氏敬曰東壁東側室烹狗于東北熟而實之于俎故自東壁出由西階升堂也
  士虞禮饎爨在東壁
  士喪禮爲垼于西牆下
  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爨于西堂下
  饋食禮記饎爨在西壁注西壁堂之西牆下
  周禮考工記牆厚三尺崇三之
  林氏希逸曰凡牆之厚若有三尺則其高至九尺而止舉其大槩以爲凖高厚可以是推也
  爾雅釋宫牆謂之墉
  逸雅釋宫室牆障也所以自障蔽也
  陳氏禮書爾雅曰牆謂之墉詩曰崇墉言言易曰乗其墉則墉牆之高者也儀禮于房室言墉士冠禮陳服于房中西墉下大射西夾六豆設于西墉下既夕記士東首于北墉下于堂下言壁牆之卑者也鄉飲酒俎由東壁自西階升士虞禮饎爨在東壁特牲禮饎爨在西壁士冠禮冠者降自東階適東壁書有東序西序爾雅曰東西牆謂之序則序堂上之東西牆也詩曰之子于垣百堵皆作書曰既勤垣墉春秋傳曰子產使盡壞其館之垣納車馬焉則垣宫室之外牆也考工記曰牆厚三尺崇三之則牆者垣墉之總名與
  朱子釋宫自門以北皆周以牆聘禮釋幣于行注曰喪禮有毁宗躐行出于大門則行神之位在廟門外西方檀弓正義曰毁宗躐行毁廟門西邊牆以出柩也士喪禮爲垼于西牆下注曰西牆中庭之西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爨于西堂下記曰饎爨在西壁注曰西壁堂之西牆下案門之西有牆則牆屬于門矣西牆在中庭之西則牆周乎庭矣西壁在西牆下則牆周乎堂矣牆者墉壁之總名室中謂之墉昏禮尊于室中北墉下是也房與夾亦謂之墉冠禮陳服于房中西墉下聘禮西夾六豆設于西墉下是也堂上謂之序室房與夾謂墉堂下謂之壁謂之牆其實一也隨所在而異其名爾堂下之壁闈門在焉案士冠禮冠者降適東壁見于母注曰適東壁者出闈門也時母在闈門之外婦人入廟由闈門士虞禮賔出主人送主婦亦拜賔注曰女賔也不言出不言送拜之于闈門之内闈門如今東西掖門釋宫曰宫中之門謂之闈郭氏曰謂相通小門也是正門之外又有闈門而在旁壁也
  蕙田案以上闈門牆垣
  儀禮士冠禮筮與席所卦者具饌于西塾注西塾門外西堂也 疏筮在門外故知西塾門外西堂也擯者𤣥端負東塾注東塾門内東堂負之北面 疏擯者是主人擯相事在門内故知在門内東堂負之北面向主人也
  敖氏繼公曰東塾西塾其北蓋與東西堂相對而廣亦如之立于塾北而云負則塾之崇其過於堂與士之堂崇三尺
  士喪禮陳一鼎于寢門外當東塾少南西面
  士虞禮七俎在西塾之西羞燔俎在内西塾
  書顧命先輅在左塾之前次輅在右塾之前傳先輅次輅皆在路寢門内左右塾前北面 疏塾前陳車必以轅向堂故知左右塾前皆北面也左塾者謂門内之西右塾者門内之東故以北面言之爲左右所陳坐位器物皆以西爲上由王殯在西序故也其執兵宿衛之人則先東而後西者以王在東宿衛敬新王故也顧氏云先輅在左塾之前在寢門内之西北面對玉輅次輅在右塾之前在寢門内之東對金輅也
  爾雅釋宫門側之堂謂之塾注夾門堂也 疏門側之堂夾門東西者名塾朱子釋宫夾門之堂謂之塾釋宫曰門側之堂謂之塾郭氏曰夾門堂也門之内外其東西皆有塾一門而塾四其外南鄉案士虞禮陳鼎門外之右匕俎在西塾之西注曰塾有西者是室南鄉又案士冠禮擯者負東塾注曰東塾門内東堂負之北靣則内塾北向也凡門之内兩塾之間謂之宁案聘禮賔問卿大夫迎于外門外及廟門大夫揖入擯者請命賔入三揖並行注曰大夫揖入者省内事也既而俟于宁也凡至門内霤爲三揖之始上言揖入下言揖並行則俟于霤南門内兩塾間可知矣李巡曰宁正門内兩塾間義與鄭同謂之宁者以人君門外有正朝視朝則于此宁立故耳周人門與堂修廣之數不著于經案匠人云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廣四修一堂修謂堂南北之深其廣則益以四分修之一也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門堂通謂門與塾其廣與修取數于堂門得其三之二室三之一者兩室與門各居一分也以夏后氏之制推之則周人之門殺于堂之數亦可得而知矣
  陳氏禮書尚書大傳上老平明坐于右塾庶老坐于左塾食貨志亦曰里胥平旦坐于右塾鄰長坐于左塾書言先路在左塾之前次路在右塾之前先路象路也次路木路也象路貴于木路則左塾者東塾也里胥尊于鄰長而在右塾則右塾者西塾也何則自内視外則左東而右西自外視内則左西而右東曲禮曰主人入門而右客入門而左此左西而右東也玉藻曰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東此左東而右西也然則書言左塾史言右塾皆西塾也自内外言之異耳
  蕙田案爾雅門側之堂謂之塾邢疏門側之堂夾門東西者名塾顧命先輅在左塾之前次輅在右塾之前孔疏左塾者門内之西右塾者門内之東蓋門堂北面故以西塾爲左塾東塾爲右塾自天子五門至大夫士二門皆有之尚書大傳上老平明坐于右塾庶老坐于左塾漢書食貨志里胥平旦坐于右塾鄰長坐于左塾此係里門之塾分南北不分東西陳用之謂史之右塾係西塾者非是又引玉藻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東証左東而右西亦非是闑東主所出入爲右闑西賔所出入爲左曲禮士大夫出入君門由闑右主人入門而右客入門而左是也公事用賔禮故自闑東私事從臣禮故自闑西非左東而右西也
  呉氏紱曰士虞禮羞燔俎在内西塾上南順則塾之有内外東西易明也但其堂與室未知如何位置耳或云棟之下爲壁隔㫁内外各以其一爲塾近壁一半爲室近檐一半爲堂而皆無户牖如房與北堂之制然月令疏謂祀竈祀門祀行皆在廟門外先設席于廟門之奥門亦有奥則似非無户牖者矣蕙田案呉氏之說近是考工記門堂三之一室三之一註兩室與門各居一分既名爲室則其户牖雖不可知而其制度必有異于堂者矣
  又案以上塾
  儀禮燕禮賔所執脯以賜鐘人于門内霤
  郝氏敬曰内霤門内檐下
  禮記雜記禭者降受爵于門内霤
  蕙田案以上門内霤
  右廟門之制
  儀禮鄉射禮司正實觶降自西階中庭楅乃設楅于中庭南當洗
  大射禮司正設洗洗角觶南面坐奠于中庭疏燕禮及此射禮司正不以觶升而奠之于地比鄉飲酒又鄉射爲顯
  聘禮公揖入立于中庭擯者退中庭 宰夫受幣于中庭以東 設于中庭十以爲列注庭實固當中庭言當中庭者南北之中也言中庭則設碑近如堂深也 疏上享時直言庭入室不言中庭則在東西之中其南北三分庭一在南此更言中庭欲明南北之中也上文公立于中庭宰受幣于中庭皆南北之中也大夫降中庭注大夫降出言中庭者爲賔降節也 疏大夫授擯圭訖降自西階將出門至中庭不止今云大夫降出中庭者大夫至中庭賔乃降故鄭云爲賔降節也
  士喪禮主人進中庭弔者致命 甸人置重于中庭三分庭一在南 有禭者賔入中庭北面致命 宵爲燎于中庭
  特牲饋食禮佐食北面立于中庭
  朱子釋宫堂下至門謂之庭三分庭一在北設碑聘禮注曰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知隂陽也賈氏釋士昏禮曰碑在堂下三分庭一在北案聘禮歸饔餼醯醢夾碑米設于中庭注曰庭實固當庭中言中庭者南北之中也列當醯醢南列米在醯醢南而當庭南北之中則三分庭一在北可見矣聘禮注又曰設碑近如堂深堂深謂從堂亷北至房室之壁三分庭一在北設碑而碑如堂深則庭蓋三堂之深也又案鄉射之侯去堂三十丈大射之侯去堂五十四丈則庭之深可知而其降殺之度從可推矣
  蕙田案以上中庭門之内堂之下也
  禮記祭義君牽牲入廟門麗于碑注麗猶繫也 疏君牽牲入廟門繫著中庭碑也王甫云以紖貫碑中君從此待之也
  儀禮聘禮當碑南陳注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引陰陽也凡碑引物者宗廟則麗牲焉以取毛血其材宫廟以石窆用木 疏宫必有碑者案諸經云三揖者鄭注皆云入門將曲揖既曲北面揖當碑揖若然士昏及此聘禮是大夫士廟内皆有碑矣鄉飲酒鄉射言三揖則庠序之内亦有碑矣祭義云君牽牲麗于碑則諸侯廟内有碑明矣天子廟及庠序有碑可知但生人寢内不見有碑雖無文兩君相朝燕在寢豈不三揖乎明亦當有碑矣言所以識日景者周禮匠人云爲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者自是正東西南北此識日景惟可觀碑景邪正以知日之早晩也又云引陰陽者又觀碑景南北長短十一月日南至景南北最長隂盛也五月日北至景南北最短陽盛也二至之間景之盈縮隂陽進退可知也云凡碑引物者宗廟則麗牲焉以取毛血者云凡碑引物則識日景引陰陽皆是引物則宗廟之中是引物但廟碑又有麗牲麗繫也案祭義云君牽牲麗于碑以其鸞刀以取血毛毛以告純血以告殺兼爲此事也云其材宫廟以石窆用木者此雖無正文以義言之葬碑取縣繩繂暫時之間徃來運載當用木而已其宫廟之碑取其妙好又須久長用石爲之理勝于木故云宫廟以石窆用木也是以檀弓云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時魯與大夫皆僭言視桓楹桓楹宫廟兩楹之柱
  醯醢百罋夾碑十以爲列 賔自碑内聽命 賔降自碑内
  公食大夫禮陳鼎于碑南 庶羞陳于碑内庭實陳于碑外
  陳氏禮書公食大夫禮庶羞陳于碑内庭實陳于碑外燕禮賔自碑内聽命聘禮醯醢百罋夾碑十分以爲列賔自碑内聽命祭義曰君牽牲入于廟門麗于碑士昏禮賔入廟門鄉飲酒賔入庠門鄉射賔入序門皆三揖至于階而三揖之中有當碑揖則諸侯大夫士之宫皆有碑矣鄭氏曰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引陰陽也凡碑引物者宗廟則麗牲焉其材宫室以石窆用木禮天子之窆豐碑諸侯桓楹大夫二碑士無碑喪大記魯之季也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鄭氏曰豐碑斵大木爲之形如石碑于椁前後四角植之穿中于間爲鹿盧天子四碑前後各重鹿盧也桓楹斵之如大楹耳四植謂之桓窆碑如桓楹則宫室碑制可知
  蕙田案以上碑朱子論庭之深以碑爲節則碑固宜屬于庭也
  詩小雅何人斯胡逝我陳傳陳堂塗也 箋堂塗者公館之堂塗也
  陳風防有鵲巢中唐有甓傳中中庭也唐堂塗也甓瓴甋也 疏以堂是門内之路故知中是中庭李巡曰唐廟中路名孫炎引詩云中唐有甓堂塗堂下至門之徑也然則唐之與陳廟庭之異名耳其實一也故云唐堂塗也
  爾雅釋宫廟中路謂之唐注詩曰中唐有甓堂塗謂之陳注堂下至門徑也 疏堂下至門徑名陳
  陳氏禮書詩曰不入我陳又曰中唐有甓爾雅曰廟中路謂之唐堂塗謂之陳唐與陳皆堂下至門之徑特廟堂異其名耳考工記曰堂涂十有二分鄭氏曰階前若今令辟械也分其督旁之修以二分爲峻蓋令辟即甓也械其道也中央爲督峻其督所以去水朱子釋宫堂塗謂之陳郭氏曰堂下至門徑也其北屬階其南接門内霤凡入門之後皆三揖至階昏禮注曰三揖者至内霤將曲揖既曲北面揖當碑揖賈氏曰至内霤將曲者至門内霤主人將東賔將西賔主相背時也既曲北面者賔主各至堂塗北行向堂時也至内霤而東西行趨堂塗則堂塗接于霤矣既至堂塗北面至階而不復有曲則堂塗直階矣又案聘禮饔鼎設于西階前陪鼎當内廉注曰辟堂塗也則堂塗在階廉之内矣鄉飲酒禮注三揖曰將進揖當陳揖當碑揖陳即堂塗也
  蕙田案以上堂塗由門上堂之路朱子曰其北屬階則堂塗當下接兩階矣
  儀禮少牢饋食禮祝盥于洗升自西階主人盥升自阼階
  士昏禮舅姑共享婦舅姑先降自西階婦降自阼階注授之室使爲主明代已
  書顧命大輅在賔階面綴輅在阼階面傳面前皆南向
  禮記曲禮主人就東階客就西階
  書顧命夾兩階戺傳堂亷爲戺 疏堂廉曰戺相傳爲然亷者稜也所立在堂下迎于堂亷儀禮鄉飲酒禮設席于堂亷東上注側邊曰亷燕禮曰席工于西階上少東樂正先升北面此言樂正先升立于西階東則工席在階東
  聘禮陪鼎當内廉注當内廉辟堂塗也
  書顧命一人冕執戣立于東垂一人冕執瞿立于西垂傳戣瞿皆㦸屬立于東西堂之階上 疏釋詁云疆界邊衞圉垂也則垂是逺外之名堂上而立東垂西垂知左堂上之逺地堂于序外東廂西廂必有階上堂知此立于東西堂之階上也
  朱子釋宫升堂兩階其東階曰阼階士冠禮注曰阼酢也東階所以答酢賔客也毎階有東西兩廉聘禮饔鼎設于西階前當内廉此則西階之東廉以其近堂之中故曰内廉也士之階三等案士冠禮降三等受爵弁注曰下至也賈氏曰匠人云天子之堂九尺賈氏以爲階九等諸侯堂宜七尺階七等大夫宜五尺階五等士宜三尺故階三等也兩階各在楹之外而近序案鄉射禮升階者升自西階繞楹而東燕禮媵爵者二人升自西階序進東楹之西酌散交于楹北注曰楹北西楹之北則西階在西楹之西矣士冠禮冠于東序之筵而記曰冠于阼喪禮攢置于西序而檀弓曰周人殯于西階之上故知階近序也堂之側邊曰堂廉鄉飲酒禮設席于堂廉注曰側邊曰廉喪大記正義曰堂廉堂基南畔廉稜之上也又案鄉射禮衆弓倚于堂西矢在其上注曰上堂西廉則堂之四周皆有廉也
  陳氏禮書書曰四人執戈夾兩階戺鄉飲酒設工席于堂廉聘禮陪鼎當内廉鄭氏曰側邊曰廉孔安國曰堂亷曰戺
  又曰書曰一人執戣立于東垂一人執瞿立于西垂史曰坐不垂堂孔安國曰東西垂者東西下之階上
  蕙田案以上阼階賔階堂廉戺垂
  右中庭碑堂塗階戺堂廉垂
  禮記郊特牲詔祝于室坐尸于堂
  禮器室事交乎戸堂事交乎階
  天子之堂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疏天子堂九尺此周法也案考工記殷人重屋堂崇三尺鄭差之云夏高一尺故知此九尺者周制也
  朱子釋宫堂之屋南北五架中脊之架曰棟次棟之架曰楣鄉射禮記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注曰是制五架之屋也正中曰棟次曰楣前曰庪賈氏曰中脊爲棟棟前一架爲楣楣前接簷爲庪今見于經者惟棟與楣而已棟一名阿案士昏禮賔升當阿致命注曰阿棟也又曰入堂深示親親賈氏曰凡賔升皆當楣此深入當棟故云入堂深也又案聘禮賔升亦當楣賈氏曰凡堂皆五架則五架之屋通乎上下而其廣狹隆殺則異耳
  後楣以北爲室與房後楣以下以南爲堂以北爲室與房室與房東西相連爲之案少牢饋食禮主人室中獻祝祝拜于席上坐受注曰室中迫狹賈氏曰棟南兩架北亦兩架棟北楣下爲室南壁而開户以兩架之間爲室故云迫狹也昏禮賔當阿致命鄭云入堂深明不入室是棟北乃有室也序之制則無室案鄉射禮記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注曰序無室可以深也又禮席賔南面注曰不言于戸牖之間者此射于序賈氏曰無室則無户牖故也釋宫曰無室曰榭即序也
  殿屋夏屋說殿屋五間前皆爲堂後爲房室中間之前爲兩楹間後爲室東間之前爲東楹之東又少東爲阼階上少北爲東序後爲東房西間之前爲西楹之西又少西爲賔階上少北爲西序後爲西房序即牆也設位在東西序者負牆而立也其南爲序端東序之東西序之西爲夾亦謂之廂又說文云廂廊也廊東西序也此亦可見但疑序下脫一外字其前爲東西堂其後爲東西夾室夾外之廉爲側階房後爲北階此其地之盤也其棟則中三間爲一棟横指東西至兩序之上而盡遂自此處分爲四棟邪指四隅上接横棟下與霤齊此其上棟之制所謂四阿也其宇則横棟前後即爲南北兩下横棟盡外即爲東西兩下四棟之旁即各連所向而下四面榱桷覆堂廉出階外者謂之廡說文云廡堂下周屋也其屋盡水下處謂之霤此其下宇之制也
  厦屋則前五間後四間無西房堂中三間之後只分爲兩間東房西室其餘並如殿屋之制但五間皆爲横棟棟之前後皆爲兩下之宇横棟盡外有版下垂謂之摶風摶風之下亦爲兩廡接連南北以覆側階但其廡亦不出摶風之外耳儀禮疏云卿大夫爲夏屋其室兩下而四周之
  殿屋四阿連下爲廡四面之簷其水皆多故其簷皆得以霤爲名厦屋南北兩下之廡與殿屋同故其簷亦謂之霤東西兩廡則但爲腰簷不連棟下又不出摶風之外雖或有水亦不能多故但謂之榮謂之翼而不得以霤名也榮翼乃接簷之名疏乃直指摶風誤矣
  蕙田案朱子謂夏屋前四間後五間是仍鄭氏無西房之說也前五後四何以成堂宇之制耶詳見後條
  陳氏禮書天子諸侯之寢廟四阿有霤士大夫則五架有榮而已五架之制棟居中而南北薦簷曰庪棟庪之間曰楣昏禮賔升當阿致命阿棟也則是大夫士之廟室設于棟北矣少牢禮主人獻祝設席南面祝拜于席上則是大夫士之廟室迫狹矣爾雅曰無東西廂有室曰寢其文對廟言之則廟寢也鄭氏謂天子路寢太廟明堂同制豈非惑于明堂位太廟天子明堂之說乎所謂太廟天子明堂者蓋其崇其飾與明堂同非必五室四門一如明堂也不然書言路寢詳矣而無是制何耶
  蕙田案以上總論廟屋堂室
  儀禮士昏禮尊于室中北墉下 夫入于室即席士喪禮親者在室 婦人髽于室
  既夕記室中惟主人主婦坐
  少牢饋食禮主人室中獻祝祝拜于席上
  周禮考工記庭中度以几
  禮記曲禮室中不翔注爲其迫也
  朱子語類李丈問太廟堂室之制曰古制是不可曉禮說士堂後一架爲室蓋甚窄天子便待加得五七架亦窄狹不知周家三十以上神主位次相逼如何行禮室在堂後一間從堂内左角爲户而入西壁如今牆上爲龕太祖居之東向旁兩壁有牖羣昭列于北牖下而南向羣穆列于南牖下而北向堂又不爲神位而爲人所行禮之地天子設黼扆于其中受諸侯之朝
  蕙田案朱子以室之制爲窄狹信有之然古人之制畢竟與後不同詩于我乎夏屋渠渠渠渠言高也屋高則屋内之棟楣相去自逺而兩楹間尤較廣矣考工記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五室凡室二筵則東西當有一丈八尺或太廟之室較明堂更爲廣闊未可知也又謂兩壁有牖考室内惟南壁有牖詩宗室牖下是也北則惟有墉而無牖士昏禮尊于室中北墉下是也南牖故明北墉則幽昭穆之義並取于此亦未可定兩牖之說未確又案以上正室堂之北居中一間也
  儀禮特牲饋食禮主人及祝升祝先入主人從西面于戸内 席于户内
  士昏禮贊户内北面答拜 贊洗爵酌于戸外尊入戸西北面奠爵拜 婦出祝闔牖户注凡廟無事則閉之疏祭訖先闔牖後閉戸是無事則閉之以其鬼神尚幽閣故也
  士虞禮贊闔牖戸
  士虞禮記祝闔牖戸降 啟戸主人入祝從啟牖鄉如初注牖先闔後啟扇在内也
  朱子釋宫室南其戸戸東而牖西說文曰户半門也牖穿壁以木爲交窗也月令正義曰古者窟居開其上取明雨因霤之是以後人名室爲中霤開牖者象中霤之取明也牖一名鄉其扇在内案士虞禮祝闔牖户如食間啟户啟牖鄉注曰牖先闔後啟扇在内也鄉牖一名是也
  蕙田案易曰不出户庭又曰闢户之謂乾闔户之謂坤一扉爲戸兩扉爲門故戸陽而門陰六書精藴戸室之口也凡室之口曰戸堂之口曰門内曰戸外曰門古人堂内爲室室東南啟一扉曰戸也戸之制又隨室而移詩西南其户疏謂在北者南户在東者西戸廟之室在堂北南向西有牖故知爲東南扉也玉藻君子居恒當戸檀弓當戸而坐註謂當戸向明非是蓋戸開則戸直東南隅之壁尊者居主奥適與戸相對故曰當戸當戸而坐坐于奥也所謂居恒當戸也
  又案以上室前户牖也
  儀禮士昏禮媵布席于奥 御衽于奥 婦奠菜席于廟奥東面右几
  禮記曲禮居不主奥
  朱子曰古人室在東南隅開門謂之窔東北隅爲宧西北隅爲屋漏西南隅爲奥人纔進便先見東北隅却到西北隅然後到西南隅此是至深宻之地朱子釋宫室中西南隅謂之奥邢昺曰室户不當中而近東西南隅最爲深隱故謂之奥而祭祀及尊者常處焉
  詩召南于以奠之宗室牖下
  朱傳牖下室西南隅所謂奥也
  蕙田案鄭氏箋牖下在戸外非是今不從
  大雅抑相在爾室尚不愧于屋漏
  禮記曾子問凡殤與無後者祭于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于東房是謂陽厭注當室之白謂西北隅得戸明者也
  呉氏澄曰孔子曰有陽厭有陰厭陰者室之西南隅謂之奥正當牖下不受牖明屋之隱奥處也以其幽闇故曰陰陽者室之西北隅謂之屋漏正與牖對受牖之明屋之漏光處也又爲室之白白光明也以其光明故謂之陽
  儀禮既夕記掃室聚之窔
  管子弟子職拚前而退聚于戸内
  蕙田案戸内窔也掃地自奥而屋漏而宧而窔也
  爾雅釋宫西南隅謂之奥西北隅謂之屋漏東北隅謂之宧東南隅謂之窔疏此别室中四隅之異名也奥者孫炎云室中隱奥之處也古者爲室戸不當中而近東則西南隅最爲深隱故謂之奥而祭祀及尊者常處焉屋漏者孫炎云當室之所向日光所漏入也宧者李巡云東北者陽始起育養萬物故曰宧宧養也窔亦隱暗之義也
  朱子釋宫東南隅謂之窔郭氏曰窔亦隱闇
  西北隅謂之屋漏詩所謂尚不愧于屋漏是也曾子問謂之當室之白孫炎曰當室日光所漏入也鄭謂當室之白西北隅得戸明者經止曰西北隅
  蕙田案窔宧屋漏奥室中四隅也
  儀禮士冠禮陳服于房中西墉下
  何氏楷曰房說文云室在旁也崔氏云宫室之制中央爲正室正室左右爲房
  將冠者采衣紒在房中南面
  朱子曰房戸宜當南壁東西之中而將冠者宜在所陳器服之東當户而立也
  贊者盥于洗西升立于房中西面南上
  朱子曰贊者西面則負東墉而在將冠者之東矣
  特牲饋食禮記尊兩壺于房中西墉下南上内賔立于其北東面南上
  鄉飲酒禮記薦脯五挺横祭于其上出自左房注在東養也陽主養房饌陳處也
  特牲饋食禮豆籩鉶在東房
  鄉射禮薦脯用籩醢以豆出自東房
  大射儀宰胥薦脯醢由左房注左房東房也人君左右房
  公食大夫禮記宰夫筵出自東房
  少牢饋食禮主婦被錫衣侈袂薦自東房
  士昏禮女次純衣纁袇立于房中南面 主人說服于房 側尊甒醴于房中 饌于房中
  士昏禮記婦席薦饌于房中
  蕙田案以上東房亦曰左房
  聘禮賔受圭退負右房而立疏大夫士直有東房西室天子諸侯左右房今不在大夫廟于正客館故有右房也
  敖氏繼公曰記曰卿館于大夫而此云負右房則大夫之家亦有左右房明矣
  呉氏紱曰鄉射記豆籩出自東房特牲豆籩鉶在東房記賔長兄弟之薦自東房如此者非一言左對右言東對西何于天子諸侯則云爾于大夫則不云爾乎經文同而疏解異岐語徒滋眩
  聘禮記若君不見使大夫受自下聽命自西階升受負右房而立
  禮記祭統君純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東房疏夫人副褘立東房以俟行事尸既入之後轉就西房故禮器云夫人在房雖不云東西房下云東酌罍尊則知夫人在房謂西房也
  儀禮士喪禮主婦髽于室疏男子髻髮與免在東房若相對婦人宜髽于西房大夫士無西房故于室内户西皆于隱處爲之也
  禮記喪大記婦人髽帶麻于房中注髽帶麻于房中則西房也天子諸侯左右房
  禮器廟堂之上罍尊在阼犧尊在西廟堂之下縣鼓在西應鼓在東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于東月生于西此陰陽之分夫婦之位也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注人君尊東也天子諸侯有左右房 疏罍尊在阼謂夫人所酌也犧尊在西謂君所酌也上云罍尊在阼當阼階堂上而設之則犧尊在西當西階堂上而陳之故君于阼階西嚮酌犧尊夫人于西房之前東嚮酌罍尊云天子諸侯有左右房者以士喪禮主婦髽于室在主人西喪大記君之喪婦人髽帶麻于房中亦當在男子之西故彼注亦云則西房又顧命云天子有左右房此云夫人在房又云夫人東酌罍尊是西房也故云天子諸侯有左右房
  書顧命允之舞衣大貝鼖鼓在西房兊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東房傳西房西夾坐東東房東廂夾室 疏西序即是西夾西夾之前已有南向坐矣西序所陳之寳近在此坐之西知此在西房者在西夾坐東也東夾室無坐故直言東廂夾室陳于夾室之前也案鄭注周禮宗廟路寢制如明堂明堂則五室此路寢得有東房西房者鄭注張逸以此問鄭答云成王崩在鎬京鎬京宫室因文武更不改作故同諸侯之制有左右房也
  蕙田案以上西房亦曰右房東房西房經有明文疏以爲即夾室併房與夾室爲一非是東西房在序之内夾室在序之外也
  朱子釋宫人君左右房大夫士東房西室而已聘禮記若君不見使大夫受聘升受負右房而立大射儀薦脯醢由左房是人君之房有左右也公食大夫禮記筵出自東房注曰天子諸侯左右房賈氏曰言左對右言東對西大夫士惟東房西室故直云房而已然案聘禮賔館于大夫士君使卿還玉于館也賔亦退負右房則大夫亦有右房矣又鄉飲酒禮記薦出自左房少牢饋食禮主婦薦自東房亦有左房東房之稱當考
  陳氏禮書以書考之天子路寢之制室居中左戸右牖東西有房又有東序西序東堂西堂東垂西垂賔階阼階房之南有東西夾室鄭康成釋儀禮謂房當夾室北是也孔安國謂西房西夾室東房東夾室誤矣諸侯路寢與士大夫之室皆東西房士喪禮男子髻髮于房婦人髽于室在男子之西則諸侯之禮婦人髽于房爲西房矣士亦有西房而婦不于此髽者尊卑之别然也公食大夫于廟宰夫饌于東房贊者負東房大夫立于東夾南宰東夾北則諸侯之廟亦東西房東西夾矣少牢禮司宫尊兩甒于房户之間士冠鄉飲亦尊于房戸之間特牲禮尊于戸東皆指東房言之非謂無西房也鄉飲記曰薦出自左房鄉射記曰出自東與大射諸侯擇士之宫宰胥薦脯醢由左房其言相類蓋言左以有右言東以有西則大夫之房室與天子諸侯同可知鄭氏謂大夫士無西房誤矣然房皆南户而無北墉室有北墉而無北堂則房户之外由半以南謂之堂其内由半以北亦謂之堂昏禮尊于房户之東是房有南户矣禮大射羞膳者升自北階立于房中而不言入户是房無北墉矣昏禮尊于室中北墉下是室無北堂矣故昏禮洗在北堂直室東隅則北堂在房之北可知
  萬氏斯大曰鄉飲酒禮席次第云乃席賔主人介衆賔之位皆不屬焉不詳何方何鄉當于鄉飲酒義及鄉射禮考之義曰坐賔于西北坐介于西南主人坐于東南坐僎于東北此言其方也又曰賔必南鄉介必東鄉主人坐于東方此言其鄉也鄉射禮曰賔南面衆賔之席繼而西主人阼階上面西略著其方與鄉也鄭本此二者注飲酒云賔席牖前南面主人席阼階上西面介席西階上東面衆賔席于賔席之西其方其嚮各得其正但古人房室在堂之北鄭謂惟天子諸侯有左右房大夫士東房西室無右房若是則賔席牖前固當西北矣然而實逼西序牆也席西餘地無幾何能容衆賔之席陳用之云鄉飲禮薦脯出自左房鄉射籩豆出自東房大射宰胥薦脯醢由左房夫鄉射大夫禮大射諸侯禮其言相類蓋言左以有右言東以有西則大夫士房室與諸侯同可知如其言則賔席之西得容衆賔之席乃得其解矣蕙田案鄭康成謂天子諸侯左右房大夫士東房西室而無右房陳用之萬斯大皆主士大夫有東西房之說夫天子諸侯臺門兩觀大夫士無之此尊卑之差若如右房無之不爲卑有之不爲僭而何必無之且吉凶之禮多行于戸牖之間以其爲堂之正中也設若果無西房則户牖之前乃堂之西偏而非正中矣豈有行冠昏諸大禮不在于正中而在旁側者哉況堂上則有東西楹堂下則有東西階門側則有東西塾皆取其規制之正耳若無西房則無西楹并無西階矣士喪禮弔者入升自西階有大賔則特拜之即位于西階下何以解之且有西房而後兩階之中爲中庭西階之下爲中庭西士喪禮甸人掘坎于階間少西爲垼于西牆下注中庭之西若無西房則中庭以何者爲中而又何有中庭之西耶士喪禮皆饌于西序下若無西房則西序之前即正堂之前矣正室之前爲堂方是時衆婦人戸外北面注婦人户外堂上且君使人弔君使人禭皆在堂上行事何地可容貝以下之諸饌乎竹扛長四尺置于宇西階上既無西房則宇西階上何地種種皆不可解豈復成其規制乎哉蓋西房之名不多見于禮經者禮東爲主位西爲賔位故主人主婦薦自左房而賔受享自西階升受負右房而立主禮之及于房中者多而賔禮之及于房中者少故略而不及耳大射儀及鄉飲酒記言左房注疏以爲即東房聘禮賔受圭退負右房而立則右房是西房也賈疏謂于正客館故有右房敖君善謂卿館于大夫而此云負右房則大夫之家亦有左右房明矣証佐最明至郝仲輿又泥大夫無西房之說謂此右房即東房言右房者升堂以東爲右注疏謂西房誤也案郝于釋左房處既謂之東房此釋右房處又謂之東房是一東房而兼左右兩名有是理乎郝仲輿又謂堂後爲室室西深入爲奥是堂之西北也故西不復得有房案爾雅奥屋漏宧窔俱室中四隅之名故西南隅謂之奥未聞堂之西北爲奥也邢疏古者爲室户不當中而近東則西南隅最爲深隱故謂之奥今以室西深入爲奥而旁侵堂西北之地是未明乎室之制但在堂北中央而奥之位止在室之西南隅也其誤甚矣
  又案以上左右房接于正室兩邊者也
  儀禮特牲饋食禮記宗婦北堂東面北上注北堂中房而北 疏謂房中半以北爲北堂也
  士昏禮記婦洗在北堂直室東隅篚在東北面盥注洗在北堂所謂北洗北堂房中半以北洗南北直室東隅東西直房戸與隅間 疏房與室相連爲之房無北壁故得北堂之名故云洗在北堂也云北堂房半以北者以其南堂是户外半以南得堂名則堂是户外之稱則知此房半以北得堂名也知房無北户者見上文云尊于房户之東房有南户矣燕禮大射皆云羞膳者升自北階立于房中不言入房是無北壁而無户是以得設洗直室東隅也云洗南北直室東隅者是南北節也云東西直房戸與隅間者是東西節也
  有司徹酌致爵于主婦主婦北堂
  大射儀工人士與梓人升自北階 卒畫自北階下司宫埽所畫物自北階下注工人士梓人司宫位在北堂下 疏南方不見有其位其人升降自北階明位在北堂下也
  郝氏敬曰北階堂後階
  乃命執幕者執幕者升自西階立于尊南北面東上注羞膳者由堂東升自北階立于房西面南上不言命者不升堂略之
  朱子釋宫房中半以北曰北堂有北階士昏禮記婦洗在北堂直室東隅注曰北堂房中半以北賈氏曰房與室相連爲之房無北壁故得北堂之名案特牲饋食禮記尊兩壺于房中西墉下南上内賔立于其北東面南上宗婦北堂北上内賔在宗婦之北乃云北堂又婦洗在北堂而直室東隅是房中半以北爲北堂也婦洗在北堂而士虞禮主婦洗足爵于房中則北堂亦通名房中矣大射儀工人士與梓人升下自北階注曰位在北堂下則北階者北堂之階也蕙田案以上房内北堂儀禮所載皆主東房爲之蓋主人主婦位在東也詩衞風焉得諠草言樹之背傳背北堂也疏背者向北之義豈男子居恒常在奥而婦人常在北堂歟北階即北堂之階其西房之制不可考矣又案以上東房西房
  儀禮聘禮西夾六豆設于西墉下北上六壺西上二以並東陳注東陳在北墉下饌于東方亦如之注東方東夾室堂上之饌八西夾六注八六者豆數也
  公食大夫禮大夫立于東夾南 宰東夾北
  禮記雜記成廟則釁之門夾室皆用雞先門而後夾室割雞門當門夾室中室疏門廟門也夾室東西廂也
  内則大夫七十而有閣天子之閣左達五右達五公侯伯于房中五大夫于閣三注閣以板爲之庋食物也達夾室大夫言于閣與天子同文 疏宫室之制中央爲正室正室左右爲房房外有序序外有夾室天子尊庖厨逺故左夾室五閣右夾室五閣諸侯卑庖厨宜稍近故降于天子惟在一房之中而五閣也大夫既卑無嫌故亦于夾室而閣三也方氏慤曰夾室以自是而夾于外故謂之達
  陸氏佃曰堂上爲達公侯伯于房中下天子也左達左夾室前堂右達右夾室前堂
  朱子釋宫序之外謂之夾室公食大夫禮大夫立于東夾南注曰東于堂賈氏曰序以西爲正堂序東有夾室今立于堂下當東夾是東于堂也又案公食禮宰東夾北西面賈氏曰位在北堂之南與夾室相當特牲饋食禮豆籩鉶在東房注曰東房房中之東當夾北則東夾之北通爲房中矣室中之西與右房之制無明文東夾之北爲房中則西夾之北蓋通爲室中其有兩房者則西夾之北通爲右房也歟
  蕙田案夾室之制孔安國謂房與夾室實同而異名鄭康成又謂房當夾室之北非也尚書顧命明分西夾與西房爲二孔氏何得合而一之房之南即堂之東西空處疏謂序中半以南乃得堂稱堂上行事非專一所近戸則爲戸東户西近房則言房外之東房外之西康成何得云夾在房南乎夾室在序之兩旁當以賈氏公彦之疏爲定其士喪禮襲絰于序東之疏云序牆之東當東夾之前公食大夫禮賔升大夫立于東夾南之疏云序以西爲正堂序東有夾室又公許賔升公揖退于廂之疏云室有東西廂曰廟其夾皆在序外是也蓋夾室與房一在序外一在序内不相混也乃郝仲輿又謂夾室在庭之兩旁東西相向與堂不屬萬氏斯同謂顧命明言西夾南向則夾非東西相向可知矣禮祖宗之祧主皆藏于夾室以其在序之兩旁故可藏于此若在庭之左右則是子孫儼然居上而坐祖宗于堂下矣有是理乎夾室與左右房並在堂北何云與堂不屬乎陳用之謂房之南有東西夾室亦同鄭氏之誤不知夾室之前亦謂堂内則謂之左達右達山隂陸氏謂堂上爲達左達左夾室前堂右達右夾室前堂是也内則又謂大夫于閣三是大夫兼有夾室不特有左右房而已
  又案以上東西夾室
  右廟中房室之制













  五禮通考巻六十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巻六十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十一
  宗廟制度
  周禮春官司几筵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衣注斧謂之黼其繡白黒采以絳帛爲質依其制如屏風然 疏屏風之名出于漢世鄭以今曉古故舉屏風而爲況也孔注顧命其置竞户牖間竞終也戸牖間狹故置之終滿户牖間也筵國賔于牖前
  儀禮覲禮天子設斧依于户牖之間左右几天子衮冕負斧依注依如今綈素屏風也有繡斧文所以示威也斧謂之黼天子衮冕南面而立以俟諸侯見疏爾雅戸牖之間謂之扆以屏風爲斧文置于依地孔安國顧命傳云扆屏風畫爲斧文置户牖間是也白與黒謂之黼
  士虞禮佐食無事則出户負依南面注戸牖之間謂之依 疏此爾雅文謂戸西南面也
  書顧命狄設黼扆綴衣傳狄下士扆屏風畫爲斧文置户牖間復設屋帳象平生所爲疏釋宫云牖户之間謂之扆李巡曰謂牖之東戸之西爲扆郭璞曰窓東户西也禮云斧扆者以其所在處
  名之郭璞又云禮有斧扆形如屏風畫爲斧文置于扆地因名爲扆是先儒相傳黼扆者屏風畫爲斧文在于户牖之問考工記云畫繢之事白與黑謂之黼是用白黒畫屏風置之于扆地故名此物爲黼扆爾雅釋宫牖户之間謂之扆
  書顧命牖間南嚮敷重篾席䟽牖謂窓也間者窓東户西户牖之間也周理司几筵云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扆扆前南向設席彼所設者即此坐也户牖之間謂之扆彼言扆前此言牖間即一坐也又覲禮天子待諸侯設斧依於户牖之間彼在廟此在寢其牖間之坐則同
  儀禮士昏禮贊醴婦席于戸牖間注設户西牖東南面位 疏以其賔客位于此是以禮子禮婦皆于此尊之故也
  鄉飲酒禮乃席賔注賔席牖間南面
  朱子釋宫戸牖之間謂之依郭氏曰窗東户西也覲禮斧扆亦以設之于此而得扆名士昏禮注曰戸西者尊處以尊者及賔客位于此故又曰客位
  陳氏禮書黼或作斧扆或作依則依欲其有所依黼明其有所斷也舊圖從廣八尺畫斧無柄設而不用之意朝于寢覲于廟射于郊學朝于明堂皆于戸牖之間設之其制則左右有張容焉荀卿曰居則設容負張扆容之爲物蓋若唱射之容爾雅曰容謂之防郭璞謂如曲屏風觀此則天子張容之制可知矣然禮言負黼扆則張容不畫黼矣詩曰既登乃依士虞禮佐食無事出戸負扆南面蓋諸侯至士皆有依焉或畫或否不可考也掌次王大旅上帝張氊案設皇邸鄭司農曰皇羽覆上邸後版也鄭康成謂後版屏風與染羽象鳯羽色而爲之孔潁達謂大方版于坐後此不在寢廟無扆不得云扆故别名皇邸然皇邸非扆類也其說誤矣蕙田案以上扆戸牖間人君之制則設黼依于此士大夫設賔席焉尊賔也
  燕禮司宫筵賔于戸西東上
  士昏禮主人筵于戸西西上右儿
  士冠禮賔受醴于戸東
  聘禮主人立于戸東祝立于牖西堂上八豆設于戸西注户室戸也夫人歸禮堂上籩豆六設于戸東
  朱子釋宫戸東曰房戸之間士冠禮注曰房西室戸東也寢廟以室爲主故室戸專得戸名凡言户者皆室户若房戸則兼言房以别之大夫士房戸之間于堂爲東西之中案詩正義曰鄉飲酒義云尊于房户之間賔主共之由無西房故以房與室戸之間爲中也又鄉飲酒禮席賔于戸牖間而義曰賔坐于西北則大夫士之戸牖間在西而房户間爲正中明矣人君之制經無明證案釋宫曰兩階間謂之鄉郭氏曰人君南鄉當階間則人君之室正中其西爲右房而户牖間設扆處正中矣又案詩斯干曰築室百堵西南其戸箋曰天子之寢左右房異于一房者之室戸也正義曰大夫惟有一東房故室户偏東與房相近天子諸侯既有右房則室當在其中其戸正中比一房之室户爲西當考
  蕙田案以上户東戸西牖西戸東正室外近東房之處戸西則中也故筵賔戸西兼户牖而言則曰戸牖間省文則但曰戸西也牖西則近西房矣朱子以房户間爲正中夫房與室户之中則有楹矣豈成規制鄭注所以不可從也
  公側襲受玉于中堂與東楹之間注中堂南北之中也入堂深尊賔事也東楹之間亦以君行一臣行二 疏凡廟之室堂皆五架棟南面皆有兩架棟北一架下有壁開户棟南一架謂之楣則楣北有二架楣南有一架今于當楣北面拜訖乃更前北侵半架于南北之中乃受玉故云南北之中乃入堂深尊賔事故也云東楹之間亦以君行一臣行二者兩楹之間爲賔主處中今乃于東楹之間更侵東半間故云君行一臣行二也振幣進授當東楹北面 受幣堂中西北面注堂中西中央之西受幣于楹間注敵也
  士昏禮授于楹間南面注授于楹間明爲合好 疏楹間謂兩楹之間凡賔主敵者授于楹間非敵者不于楹間是以聘禮賔覿大夫云受幣于楹間南面鄭注云授幣于楹間敵也聘禮又云公側襲受玉于中堂與東楹之間鄭注云東楹之間亦以君行一臣行二至禮賔及賔私覿皆云當東楹是尊卑不敵故不于楹間也今使者不敵而云楹間故云明爲合好也
  鄉射禮司正由楹内適阼階上遂立于楹間以相拜注楹内楹北相謂贊主人
  鄉射禮記射自楹間注楹間中央東西之節也
  鄉飲酒禮介揖讓升授主人爵于兩楹之間注就尊南授之 疏以上云尊于房戸間當兩楹之北故云就尊南授之也
  禮記檀弓夫子曰殷人殯于兩楹之間則與賔主夾之也
  儀禮鄉飲酒禮主人坐奠爵于西楹南介右 主人坐取爵于西楹下
  燕禮司宫尊于東楹之西
  詩小雅斯干有覺其楹疏有覺然高大者其宫寢之楹柱也
  何氏楷曰楹謂之柱說文云楹之言盈盈然對立之貌
  朱子釋宫堂之上東西有楹楹柱也古之築室者以垣墉爲基而屋其上惟堂上有兩楹而已楹之設蓋于前楣之下案鄉射禮曰射自楹間注曰謂射于庠也又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物畫地爲物射時所立處也堂謂庠之堂也又曰豫則鈎楹内堂則由楹外當物北面揖豫即序也鈎楹繞楹也物當棟而升射者必鈎楹内乃北面就物則棟在楹之内矣物當楣而升射者由楹外北面就物又鄭氏以爲物在楹間則楹在楣之下也又案釋宫曰梁上楹謂之梲梲侏儒柱也梁楣也侏儒柱在梁之上則楹在楣之下又可知矣
  堂東西之中曰兩楹間公食大夫禮致豆實陳于楹外簠簋陳于楹内兩楹間言楹内外矣又言兩楹間知凡言兩楹間者不必與楹相當謂堂東西之中爾南北之中曰中堂聘禮受玉于中堂與東楹之間注曰中堂南北之中也入堂深尊賔事也賈氏曰後楣以南爲堂堂凡四架前楣與棟之間爲南北堂之中公當楣拜訖更前北侵半架受玉故曰入堂深也案東楹之間侵近東楹非堂東西之中而曰中堂則中堂爲南北之中明矣又案士喪禮注曰中以南謂之堂賈氏曰堂上行事非專一所若近戸即言戸東戸西近房則言房外房東近楹即言東楹西楹近序即言東序西序近階即言東階西階其堂半以南無所繼屬者即以堂言之祝淅米于堂是也
  蕙田案以上中堂兩楹間中堂即堂中蓋南北東西之中兩楹間則稍南矣
  儀禮士冠禮將冠者出房南面注南面立于房外之西疏知在房外之西不在東者以房外之東當阼階是知房外者皆在房外之西故昏禮女出于母左母在房外之西故得出時在母左也庶子冠于房外南面遂醮焉注房外謂尊東也不于阼階非代也不醮于客位成而不尊 䟽尊東者以成尊在房户間故也
  士昏禮席于房外南面姑即席注房外房户外之西疏知房外是房户外之西者以其舅在阼阼當房户之東若姑在房户之東即當舅之北南面向之不便又見下記云父醴女而俟迎者母南面于戸外女出于母左以母在房户西故得女出于母左是以知此房外亦房户外之西也士昏禮記父醴女而俟迎者母南面于房外注女既次純衣父醴之于房中南面蓋母薦焉重昏禮也
  士冠禮尊于房户之間注房户間者房西室戸東也
  有司徹司宫以爵授婦贊者于房東注房戸外之東
  士昏禮尊于房户之東
  鄉飲酒禮尊兩壺于房户間疏凡設尊之法但醴尊見其質皆在房内故士冠禮禮子昏禮禮女醴皆在房隱處若然聘禮禮賔尊于東廂不在房者見尊欲與卑者爲禮相變之法設酒之尊皆于顯處見其文是以此及醮子與鄉射特牲少牢有司徹皆在房户之間是也
  鄉飲酒禮記鄉人士君子尊于房戸之間賔主共之也疏鄉大夫等惟有東房故設酒尊于東房之西室房之東在賔主之間示賔主之共有此酒也酒雖主人之設賔亦以阼主人故云賔主共之也
  呉氏紱曰孔賈所据以爲大夫士無西房惟東房而西室者執此鄉飲酒文耳固無他佐證也然所云坐賔于西北與夫賔主夾尊者中室而東西有房論賔主之大分賔未嘗不在西北未嘗不與主夾尊也且西房之外三賔之席在焉此寧不爲西北之賔坐耶而執此以爲士大夫無西房愚未之敢信也朱子釋宫房戸之西曰房外士昏禮記母南面于房外女出于母左士冠禮尊于房戸之間若庶子則冠于房外南面注曰謂尊東也是房戸之西得房外之名也房之户于房南壁亦當近東案士昏禮注曰北堂在房中半以北洗南北直室東隅東西直房戸與隅間隅間者蓋房東西之中兩隅間也房中之東其南爲夾洗直房戸而在房東西之中則房戸在房南壁之東偏可見矣
  呉氏紱曰庶子冠于房外外即房戸之間是也但設席則近房設尊則近户耳房戸則當房之中朱子經傳通解注云房戸當南壁東西之中是也釋宫云近東者非定論又案房户外之東曰房東有司徹司宫以爵授婦贊者于房東注云房戸外之東士昏禮尊于房戸之東士喪禮君視大斂祝負墉南面皆謂房外之東也則房户當東西之中而不偏東彌可見矣蕙田案以上房外房戸東房户間房戸居東房南壁之中房外即房户間室户之東而房戸之西也朱子謂房戸在房南壁之東偏呉氏謂當東西之中而不偏東呉氏說近是房戸東則直阼階矣
  儀禮士冠禮主人𤣥端爵韠立于阼階下直東序西面注堂東西牆謂之序 疏直當也謂當堂上東序牆也主人升立于序端西面賔西序東面主人之贊者筵于東序少北西面注東序主人之位也鄉射禮記西序之席北上疏衆賔之席繼賔以東西上今謂衆賔有東面者則北上非常故記之也賔與大夫之弓倚于西序主人之弓矢在東序東
  士喪禮皆饌于西序下南上注東西牆謂之序中以南謂之堂 疏云中以南謂之堂者謂于序中半以南乃得堂稱以其堂上行事非專一所若近戸即言户東戸西若近房即言房外之東房外之西若近楹即言東楹西楹若近序即言東序下西序下若近階即言東階西階若自半以南無所繼屬者即以堂言之即下文浙米于堂是也其實房外戸外皆是堂故論語云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書顧命西序東嚮敷重底席東序西嚮敷重豐席傳東西廂謂之序 疏東西廂謂之序釋宫文
  蕙田案釋宫本作牆孔傳作廂誤
  儀禮士冠禮孤子冠之日主人紒而迎賔拜揖讓立于序端疏主人升堂立東序端賔升立西序端
  鄉飲酒禮主人坐奠爵于篚興對賔復位當西序東面朱子釋宫堂之東西牆謂之序郭氏曰所以序别内外
  蕙田案以上東序西序序端
  公食大夫禮大夫立于東夾南西面北上注東夾南東西節也取節于夾明東于堂 疏序已西爲正堂序東有夾室今大夫立于夾室之南是東于堂也小臣東堂下南面西上宰東夾北西面南上疏宰東夾北西面南上者謂在北堂之南與夾室相當故云夾北也
  蕙田案公食大夫禮大夫立于東夾南若如陳氏禮書以房之南爲夾室則東夾南即東堂下當與小臣同辭矣
  書顧命西夾南嚮傳西廂夾室之前 疏下傳云西房西夾坐東東房東廂夾室然則房與夾室實同而異名天子之室有左右房房即室也以其夾中央之大室故謂之夾室此坐在西廂夾室之前故繫夾室言之
  蕙田案孔疏非是
  儀禮公食大夫禮賔升公退揖于廂
  覲禮記几俟于東廂注東廂東夾之前
  聘禮記醴尊于東廂
  爾雅釋宫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注夾室前堂但有大寢 疏凡大室有東西廂夾室及前堂有序牆者曰廟但有大室者曰寢
  儀禮大射儀小射正授弓佛弓皆以俟于東堂 小臣正退俟于東堂 射器皆入君之弓矢適東堂賔之弓矢與中籌豐皆止于西堂下 賔之矢則以授矢人于西堂下
  書顧命一人冕執劉立于東堂一人冕執鉞立于西堂傳立于東西廂之前堂 疏鄭𤣥云序内半以前曰堂謂序内簷下自室壁至于堂簾中半以前總名爲堂此立于東堂西堂者當在東西廂近階而立以備升階之人也一人冕執銳立于側階傳側階北下立階上 疏東廂西廂必有階上堂知此立于東西堂之階上也鄭王皆以側階爲東下階也然立于東垂者已在東下階上何由此人復共並立故傳以爲北下階上謂堂北階北階則惟堂北一階而已側猶特也
  禮記雜記夫人至入自闈門升自側階
  朱子釋宫夾室之前曰廂亦曰東堂西堂覲禮記注曰東廂東夾之前相翔待事之處特牲饋食禮注曰西堂西夾之前近南耳賈氏曰即兩廂也釋宫曰室有東西廂曰廟郭氏曰夾室前堂是東廂亦曰東堂西廂亦曰西堂也釋宫又曰無東西廂有室曰寢案書顧命疏寢有東夾西夾士喪禮死于適寢主人降襲絰于序東注曰序東東夾前則正寢亦有夾與廂矣釋宫所謂無東西廂者或者謂廟之寢也歟凡無夾室者則序以外通謂之東堂西堂案鄉射禮主人之弓矢在東序東大射儀君之弓矢適東堂大射之東堂即鄉射之東序東也此東西堂堂各有階案雜記夫人奔喪升自側階注曰側階旁階奔喪曰婦人奔喪升自東階注曰東階東面階東面階則東堂之階其西堂有西面階也東堂下西堂下曰堂東堂西大射儀賔之弓矢止于西堂下其將射也賔降取弓矢于堂西堂西即西堂下也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記曰饎㸑在西壁則自西壁以東皆謂之西堂下矣又案大射儀執冪者升自西階注曰羞膳者從而東由堂東升自北階立于房中則東堂下可以達北堂也
  顧氏棟髙曰特牲几席兩敦在西堂注云西夾以前近南疏云案爾雅注夾室前謂之廂此云在西堂在西廂耳又公食大夫賔升將飯公揖退于廂注云夾室前俟事之處則廂爲夾室之前堂之左右無疑也以其在東西序外故亦名東堂西堂耳萬充宗乃不取此别圖于堂下爲小屋東西相向不經之甚古人堂下别無屋案爾雅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邢疏以廟之後寢言之非也寢即正寢耳廟之夾室與前隔斷别名其外曰東西廂亦曰東西堂寢則直連不别名廂通謂之東西夾室所以然者廟之夾室以藏祧主不容一直故須隔㫁隔㫁便有戸若寢則無嫌直開尚書西夾南向孔傳亦云西廂夾室之前明即寢内西堂之地與牖間東西序相望者故須陳設以爲觀羙若如廟中隔斷用户相通此係隱奥之處又何須陳設儀物乎此寢廟夾室一直與隔斷之明証也
  蕙田案東西夾皆南向其階在兩旁房之北有北階房有左右而北階則惟一崑山徐氏訂正寢廟之圖甚明然以側階列于南向則誤又不列北階亦未爲完備
  又案以上東夾南西夾南即東廂西廂東堂西堂又側階
  右堂制
  儀禮士昏禮賔升西階當阿東面致命注阿棟也入室深示親親今文阿爲庪 疏案鄉飲酒聘禮皆云賔當楣無云當阿者獨此云當阿故云示親親也凡士之廟五架爲之棟北一楣下有室户中脊爲棟棟南一架爲前楣楣前接簷爲𢈧卿射記云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故云是制五架之屋也鄉大夫射于庠庠則有室故物當前楣士射于序序則無室故物當棟此士之廟雖有室其棟在室外故賔得深入當之也
  鄉射禮記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注是制五架之屋也正中曰棟次曰楣前曰𢈧 疏五架之屋庠序皆然但有室無室爲異
  呉氏紱曰五架者舉其檩數言之也其地四架而已蓋南北分爲四段以爲行禮之節其實屋深架寛檁數必不止于此据多士傳士廣三雉以二雉爲内其廣九丈則深當七丈二尺分爲四架每架一丈八尺加峻四尺五寸一椽長二丈二尺五寸亦以二架爲一架矣 序無室必不然之說也無室則亦無房豆籩無所置之而記所云出自東房者爲長語矣
  鄉飲酒禮主人阼階上當楣北面再拜賔西階上當楣北面答拜注楣前梁也 疏楣前梁也者對後梁爲室户
  聘禮公當楣再拜
  禮記内則妻抱子出自房當楣立東面
  蕙田案以上棟楣庪凡云當楣皆謂前梁
  明堂位山節藻梲復廟重檐天子之廟飾也注山節刻樽盧爲山也藻梲畫侏儒爲藻文也復廟重屋也重檐重承壁材也 疏復廟者上下重屋也重檐謂就外檐下壁復安板檐以辟風雨之洒壁故云重檐承壁材
  禮器管仲鏤簋朱紘山節藻梲君子以爲濫矣注栭謂之節梁上楹謂之梲宫室之飾士首本大夫達棱諸侯斵而礱之天子加宻石焉無畫山藻之禮也 疏山節謂刻柱頭爲斗栱形如山也藻梲者謂畫梁上短柱爲藻文也此天子廟飾
  春秋莊公二十四年榖梁傳刻桓公桷禮天子之桷斵之礱之加宻石焉諸侯之桷斵之礱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正也
  釋文方曰桷圓曰椽斵削也
  國語晉語天子之室斵其椽而礱之加宻石焉諸侯礱之大夫斵之士首之
  詩魯頌閟宫松桷有舄傳桷榱也舄大貌
  春秋桓公十四年左氏傳宋伐鄭以大宫之椽歸爲盧門之椽
  釋文椽榱也圓曰椽方曰桷說文云周謂之椽魯謂之桷
  何氏楷曰桷說文云榱也秦謂之榱周謂之椽魯謂之桷劉熙云桷确也其形細而疏确也或謂之椽椽傳也相傳次而布列也或謂之榱在檼房下列衰衰然垂也
  易漸卦六四或得其桷
  何氏楷曰桷者椽也淮南子云曲木不可以爲桷
  蕙田案以上節梲桷
  儀禮士喪禮爲銘竹杠長三尺置于宇西階下注宇梠也詩豳風八月在宇疏蟋蟀八月在堂宇之下
  何氏楷曰宇韓詩云屋霤也陸德明云屋四垂爲宇說文以爲屋邊也釋名云宇内也如鳥羽翼自覆蔽也
  儀禮士冠禮設洗直于東榮注榮屋翌也周制自卿大夫以下其室皆爲夏屋疏屋翌即今之摶風云榮者與屋爲榮飾言翌者與屋爲趐翌也云周制自卿大夫以下其室爲夏屋者言周制也夏殷卿大夫以下屋無文故此經是周法即以周制而言也案此經是士禮而云榮鄉飲酒卿大夫禮鄉射喪大記大夫士禮皆云榮又案匠人云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廣四修一五室此謂宗廟路寢同制則路寢亦然雖不云兩下爲之彼下文云殷人重屋四阿鄭云四阿四注重屋屋謂路寢殷之路寢四阿則夏之路寢不四阿矣當兩下爲之是以檀弓孔子云見若覆夏屋者矣鄭注云夏屋今之門廡漢時門廡也兩下爲之故舉漢法以況夏屋兩下爲之或云兩下屋爲夏屋夏后氏之屋亦爲夏屋鄭云卿大夫以下其室爲夏屋兩下而周之天子諸侯皆四注故喪大記云升自屋東榮鄭以爲卿大夫士其天子諸侯當言東霤也周天子路寢制似明堂五室十二堂上圓下方明四注也諸侯亦然故燕禮云洗當東霤鄭云人君爲殿屋也鄉飲酒禮設洗于阼階東南南北以堂深東西當堂榮疏榮在屋棟兩頭與屋爲翌若鳥之有翌故斯于詩美宣王之詩云知鳥斯革如翬斯飛與屋爲榮故云榮也
  蕙田案鄉射同
  士喪禮復者升自前東榮降自後西榮
  禮記喪大記復者升自東榮降自西北榮注榮屋翌升東榮者謂卿大夫士也天子諸侯言東霤 疏天子諸侯四注爲屋而大夫以下不得四注但南北一注而爲直頭頭即屋翌復者升東翌而上也賀瑒云以其體下于屋故謂上下在屋兩頭似翌故名屋翌也
  孟子榱題數尺注榱題屋霤也
  爾雅釋宫杗廇謂之梁其上楹謂之梲閞謂之槉栭謂之楶桷謂之榱桷直而遂謂之閱直不受檐謂之交檐謂之樀注梁屋大梁也梲侏儒柱也槉柱上欂也亦曰枅又曰□楶即櫨也榱屋椽閱謂五架屋際椽正相當交謂五架屋際椽不直上檐交于檼上樀屋梠疏梁即屋大梁也一名杗廇楹柱也其梁上短柱名梲禮器云藻梲者謂畫梁上柱爲藻文也一名侏儒柱以其短小故也閞者柱上木名也又謂之槉又名欂亦名枅柱上方木是也又名□是一物五名也栭一名楶即櫨也皆謂斗栱也禮器云管仲山節者謂刻柱頭爲斗栱形如山也桷屋椽也一名榱梠沈云齊魯名桷周人名榱易曰鴻漸于木或得其桷左傳子產曰棟折榱崩屋椽長直而遂達五架屋際者名閱郭云謂五架屋際椽正相當若其椽直不上于檐者名交言相交于檼上也郭云謂五架屋椽不直上檐交于檼上屋檐一名摘一名屋梠又名宇皆屋之四垂也故士喪禮曰爲銘置于宇西階上鄭注云宇梠是也
  陳氏禮書明堂位曰複廟重檐爾雅曰檐謂之樀士喪禮爲銘置于宇西階下鄭氏曰宇梠也說文曰齊人謂之檐楚人謂之梠樀宇梠同實異名也夫轑末謂之宇疆境亦謂之土宇又謂之邊垂則宇與垂皆檐之窮也故轑末疆境取名焉自屋言之曰檐自堂言之曰垂檐亦作䦲
  儀禮鄉飲酒禮磬階間縮霤北面鼓之注縮从也霤以東西爲從 疏縮從也上當堂之南霤南北節也凡東西爲横南北爲从南霤則以東西爲從謂之縮霤
  燕禮設洗篚于阼階東南當東霤注當東霤者人君爲殿屋也亦南北以堂深 疏言東霤明亦有西霤對士大夫言者榮兩下屋故也
  禮記檀弓季孫之母死曾子子貢弔焉涉内霤
  春秋宣公二年左氏傳三進及澑疏澑謂簷下水澑之處入門伏而不省起而更進三進而及于君之屋澑言迫于君之前
  朱子釋宫人君之堂屋爲四注大夫士則南北兩下而已士冠禮設洗直于東榮注曰榮屋翼也周制自卿大夫以下其室爲夏屋燕禮設洗當東霤注曰人君爲殿屋也案考工記殷四阿重屋注曰四阿若今之四柱屋殷人始爲四柱屋則夏后氏之屋南北兩下而已周制天子諸侯得爲殿屋四柱卿大夫以下但爲夏屋兩下四柱則南北東西皆有霤兩下則惟南北有霤而東西有榮是以燕禮言東霤而大夫士禮則言東榮也霤者說文曰屋水流也徐鍇曰屋檐滴處榮者說文曰屋梠之兩頭起者爲榮又曰屋齊謂之檐楚謂之梠郭璞注上林賦曰南榮屋南檐也義與說文同然則檐之東西起者曰榮謂之榮者謂屋之榮飾謂之屋翼者言其軒張如翬斯飛耳士喪禮升自前東榮喪大記降自西北榮是屋有四榮也門之屋雖人君亦兩下爲之燕禮之門内霤則門屋之北霤也凡屋之檐亦謂之宇案士喪禮爲銘置于宇西階上注曰宇梠也說文曰宇屋邊也釋宫曰檐謂之樀郭氏曰屋梠邢昺曰屋檐一名樀一名梠又名宇皆屋之四垂也宇西階上者西階之上上當宇也階之上當宇則堂廉與坫亦當宇矣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注曰南齊于坫其記又注曰南北直屋梠是也階上當宇故階當霤鄉射禮記磬階間縮霤是也霤以東西爲從故曰縮霤此霤謂堂之南霤也
  呉氏紱曰屋榮之解兩下之屋檐在前後榮在兩旁榮從而檐横郭氏以南榮爲屋南檐非也蓋横亘乎棟上而爲南北之界者曰脊脊之東西兩端盡處有鴟吻各外鄉兩端之牆爲全屋之扞蔽者曰屋山以其自屋外之東西視之上銳下闊似山形也榮在屋山之上自鴟吻南北兩分迤邐而下或不盡檐數尺而止其崇與廣大約如屋脊而少殺但脊平而榮則高下如橋梁耳因爲榮飾亦爲升屋者防衞使不顛踣也
  蕙田案以上宇榮霤呉氏解榮與舊不同存參
  右堂室屋宇之制
  禮記明堂位疏屏天子之廟飾也注屏謂之樹今桴思也刻之爲雲氣蠱獸如今闕上爲之矣 疏疏刻也謂刻于屏樹爲雲氣蟲獸也漢時謂屏爲罘思天子外屏人臣至屏俯伏思念其事則罘思小樓也城隅闕上皆有之然則屏上亦爲屋以覆屏牆故稱屏曰罘思
  爾雅釋宫屏謂之樹注小牆當門中
  陳氏禮書會有表朝有著祭有屏攝皆明其位也周禮太史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左傳稱鄭火子産使子寛子上巡羣屏攝至于大宫楚語曰屏攝之位韋昭曰屏屏風也攝如要扇皆所以明尊卑爲祭祀之位近漢亦然鄭氏釋檀弓曰翣以布衣木如攝與釋喪大記曰漢禮翣以木爲筐廣三尺高
  二尺四寸方兩角高衣以白布柄長五尺是漢亦名翣無攝也
  爾雅曰門屏之間謂之宁詩曰俟我于著記言天子春朝當宁而立則著宁一也大夫以簾士以帷則無屏矣詩曰俟我于著而大夫士與焉者蓋簾帷之爲蔽限亦謂之屏
  朱子釋宫天子諸侯門外之制其見于經者天子有屏諸侯有朝案覲禮侯氏入門右告聽事出自屏南適門西注曰天子外屏釋宫曰屏謂之樹郭氏曰小牆當門中曲禮正義曰天子外屏屏在路門之外諸侯内屏屏在路門之内此侯氏出門而隱于屏則天子外屏明矣釋宫又曰門屏之間謂之宁謂宁在門之内屏之外此屏據諸侯内屏而言也
  右屏
  儀禮士冠禮爵弁皮弁緇布冠各一匴執以待于西坫南南面東上注坫在堂角 疏坫有二文有一者謂若明堂位云崇坫亢圭及論語云兩君之好有反坫之等在廟中有之以亢反爵之屬此篇之内言坫者皆據堂上角爲名故云堂角
  朱子釋宫堂角有坫士冠禮注曰坫在堂角賈氏釋士喪禮曰堂隅有坫以土爲之或謂堂隅爲坫也
  士喪禮牀第夷衾饌于西坫南
  饌于東堂下疏凡設物于東西堂下者皆南與坫齊北陳之堂隅有坫以土爲之或謂堂隅爲坫也
  既夕記設棜于東堂下南順齊于坫
  大射禮乃管新宫三終卒管大師及少師上工皆東坫之東南西面北上坐 小射正一人取公之決拾于東坫上 以笥退奠于坫上 小射正以笥受決拾退奠于坫上
  禮記内則士于坫一疏士卑不得作閣但于室中爲土坫以庋食
  陸氏佃曰士言于坫一則凡閣用坫可知
  郝氏敬曰閣高坫卑閣木爲之坫則土器相似異名耳
  明堂位反坫出尊崇坫康圭注反坫反爵之坫也出尊當尊面也惟兩君爲好既獻反爵于其上禮君尊于兩楹之間崇高也康讀爲亢龍之亢又爲高坫亢所受圭奠于上焉 疏反坫者兩君相見反爵之坫也築土爲之在兩楹間近南人君飲酒既獻反爵于坫上故謂之反坫也出尊者尊在兩楹間坫在尊南故云出尊崇坫康圭者崇高也亢舉也爲高坫受賔之圭舉于其上也
  方氏慤曰坫奠圭與爵之器也反坫者爵坫也崇坫者圭坫也凡器仰之爲正覆之爲反反坫所以覆爵也故爵坫謂之反崇坫所以薦圭也故圭坫謂之崇反坫亦可以崇爵矣獨于坫曰崇者措圭之時無反覆之異故也出尊者爵坫在尊之外也凡物内爲入外爲出故在尊外則曰出康圭者圭以坫而康也凡物措之則康故以措圭曰康圭此皆天子之禮故管仲反坫君子以爲僭
  輔氏廣曰反坫出尊言其所在崇坫康圭言其所用互備也
  郝氏敬曰崇高也坫所以閣康安也圭禮器受賔之圭安措高閣之上防動揺也
  徐氏師曽曰坫築土爲之在兩楹之間兩君好會獻酬飲畢則反爵于其上坫在廟故亦于廟言之尊在坫之南逈露向外故謂之出崇高也康安也圭爵禮器之重者不可不謹故爲高坫以康之使無危墜之失舊讀爲亢者非
  論語邦君爲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何解鄭曰反坫反爵之坫在两楹之間與隣國爲好㑹其獻酬之禮更酌酌畢則各反爵于坫上 邢䟽反坫反爵之坫在两楹之間者以鄉飲酒是鄉大夫之禮于房户間燕禮是燕已之臣子故尊于東楹之西若兩君相敵則尊于兩楹間故其坫在兩楹間也熊氏云主君獻賔賔筵前受爵飲畢反虚爵于坫上于西階上拜主人于阼階上拜賔答拜是賔主飲畢反爵于坫上也而云酌畢各反爵于坫上者文不具耳其實當飲畢
  朱注好謂好會坫在兩楹之間獻酬飲畢則反爵于其上
  大全古註圖說坫以木爲之高八寸足高二寸漆赤中
  蔡氏清曰坫受爵之器也依注以木爲之高約一尺只在地不如今人承以案蓋古者地坐未有椅桌坫字從土恐是瓦器坫在兩楹之間如今人把盞置槖盞于㕔前中央也
  郝氏敬曰坫在堂下東西南隅築土爲之如士冠禮爵弁皮弁緇布冠各一匴執以待于西坫南是堂下西南隅也又既夕記云設棜于東堂下南順齊于坫是堂下東南隅也坫有在堂上者以木爲之如大射禮小射正取公之決拾于東坫上卒射小射正以笥受決拾退奠于坫上是也明堂位云反坫出尊崇坫康圭天子之廟飾也古者兩君相見必于廟尊于兩楹間反爵之坫在尊南故曰出尊又其南設高坫安置君圭于上曰崇坫又房中庋食之閣亦謂坫皆木也坫奠也所以奠爵或云高八寸足高二寸蓋豐類古人飲饌席地故設坫以奠爵鄉飲酒燕禮獻酬畢皆反爵于堂下篚内惟兩君相獻酬則反爵于堂上之坫今俗酒盞盤亦謂坫制異而義同爾雅垝謂之坫俗呼小方几爲杌音與垝近坫閣物之具猶今几案之類
  逸周書作雒乃立太廟路寢明堂咸有四阿反坫陳氏禮書坫者以土爲之其别有四記曰反坫出尊語曰邦君爲兩君之好有反坫此反爵之坫也記曰崇坫康圭此奠玉之坫也記又曰士于坫一此庋食之坫也士冠禮爵弁皮弁緇布冠各一匴執以待于西坫南大射將射工遷于下東坫之東南士喪禮牀第夷衾饌于西坫南既夕禮設棜于東堂下南順齊于坫此堂隅之坫也蓋兩君相見于廟尊于兩楹之間而反爵之坫出于尊南故曰出尊鄉飲酒是卿大夫禮尊于房戸之間燕禮燕其臣尊于東楹之西皆無坫特兩君相見尊于兩楹間有坫管仲有反坫故孔子譏之又于其南爲之崇坫以安玉焉故曰康圭𢇮食之坫在房堂隅之坫在北陳爾雅曰垝謂之坫郭璞曰坫㙐也北堂之隅之坫也鄉飲鄉射燕禮皆奠爵于篚則反爵于坫特兩君相好之禮也聘禮公受玉于中堂與東楹之間賔出公側授宰玉而不康之于坫蓋亦兩君相見之禮也鄭康成改康爲亢非也
  蕙田案儀禮鄉飲酒是卿大夫禮尊于房戸間獻酬畢後反爵于篚内無坫燕禮是燕其臣尊于東楹之西獻酬畢後亦反爵于篚内無坫唯兩君相見尊于兩楹間有坫陳氏謂坫以土爲聶氏謂坫以木爲豈堂角之坫以土爲之兩楹之坫以木爲之存疑俟考
  爾雅垝謂之坫注在堂隅坫㙐 疏坫者堂角也一名垝 坫名見于經傳者有三案禮記明堂位云反坫出尊崇坫康圭及論語邦君爲兩君之好有反坫此二者在兩楹之間以土爲之非此經所謂也案既夕記云設棜于東堂下南順齊于坫士冠禮云爵弁皮弁緇布冠各一匴以待于西坫南則此經所謂也鄭注云坫在堂角然則堂之東南角爲東坫西南角爲西坫故郭云在堂隅坫㙐也㙐則端也言坫是堂角端也
  聶氏崇義曰坫以承爵亦以承尊若施之於燕射之禮則曰𠁳音豐皆用豐年之豐從豆爲形以𠁳爲聲也何者以其時和年豐榖豆多有粢盛豐備神歆其祀人受其福也故後鄭注云豐似豆而卑都斵一木爲之口圓㣲侈徑尺二寸其周高厚俱八寸中央直者與周通高八寸横徑八寸足高二寸徑尺四寸漆赤中畫赤雲氣亦隨爵爲飾今祭器内無此豐坫或致爵于俎上
  右坫
  周禮夏官隷僕掌五寢之埽除糞洒之事注五寢五廟之寢也詩云寢廟繹繹前曰廟後曰寢 疏引詩寢廟繹繹者欲見前廟後寢故云相連之貌也案爾雅釋宫云有東西廂曰廟無曰寢寢廟大況是同有廂無廟爲異耳必須寢者祭在廟薦在寢故立之也案昭公十八年鄭災簡兵大蒐子大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者彼廟不在宫中地隘故廟寢别處也
  祭祀修寢注于廟祭寢或有事焉月令凡新物先薦寢廟 疏祭祀則在廟可知復云修寢者寢或有事不可不修治之也引月令薦寢廟者欲見寢有事彼薦只在寢不在廟連廟言者欲見是廟之寢非生人之寢故也
  大喪復于小寢大寢注小寢高祖以下廟之寢也始祖曰大寢 疏隷僕職位卑小故使之復于小寢也以其高祖以上廟稱小始祖廟稱大故寢亦隨廟爲稱也
  詩魯頌閟宮路寢孔碩新廟奕奕
  朱傳路寢正寢也
  黄氏佐曰路寢在廟之後所以藏衣冠
  輔氏廣曰廟後之正寢又甚宏大則僖公所修之廟大矣
  商頌殷武寢廟孔安
  朱傳寢廟中之寢也
  何氏楷曰朱子云此蓋特爲百世不遷之廟不在三昭三穆之數寢成孔安者高宗功德盛大今特爲别設寢廟與太宗太甲中宗太戊號爲三宗既成則人心甚安也萬尚烈云高宗之寢廟其成與不成闗係非小倘不成則一切俱不相安今寢成如是乃甚相安也見得此寢廟之作乃報功追逺之典萬萬非所得已者也
  小雅楚茨樂具入奏以綏後禄疏以上章云備言燕私故此即陳燕私之事以祭時在廟燕嘗在寢故言祭時之樂皆復來入于寢而奏之
  朱傳凡廟之制前廟以奉神後寢以藏衣冠祭于廟而燕于寢故于此將燕而祭時之樂皆入奏于寢也
  禮記月令仲春之月乃修闔扇寢廟畢備疏廟是接神之處其處尊故在前寢衣冠所藏之處對廟爲卑故在後但廟制有東西廂有序牆寢制惟室而已
  孟夏之月天子乃以彘嘗麥先薦寢廟
  春秋昭公八年左氏傳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
  爾雅釋宫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曰寢
  陳氏禮書詩曰寢廟奕奕鄭氏釋周禮謂寢廟繹繹相連貌也蓋古詩之文或作繹繹又春秋之時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此古者前廟後寢之遺象也漢自明帝詔遵儉約無起陵寢藏主于世祖廟
  更衣自此魏立二廟文帝之高祖處士曾祖髙皇祖太皇帝共一廟考太祖皇帝特一廟晉宋齊隋及唐皆一廟異室非古制也
  朱子釋宮寢之後有下室士喪禮記士處適寢又曰朔月若薦新則不饋于下室注曰下室如今之内堂正寢聽事賈氏曰下室燕寢也然則士之下室于天子諸侯則爲小寢也春秋傳曰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廟北其寢廟之寢也廟寢在廟之北則下室在適寢之後可知矣又案喪服傳曰有東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異宫而同財内則曰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宫賈氏釋士昏禮曰異宫者别有寢若不命之士父子雖大院同居其中間亦隔别各有門戸則下室之外又有異宫也
  禮經雖亡缺然于覲見天子之禮于燕射聘食見諸侯之禮餘則見大夫士之禮宫室之名制不見其有異特其廣狹降殺不可考耳案書顧命成王崩于路寢其陳位也有設斧扆牖間南鄉則戸牖間也西序東嚮東序西嚮則東西序也西夾南鄉則夾室也東房西房則左右房也賔階面阼階面則兩階前也左塾之前右塾之前則門内之塾也畢門之内則路寢門也兩階戺則堂亷也東堂西堂則東西廂也東垂西垂則東西堂之宇階上也側階則北階也又曰諸侯出廟門俟則與士喪禮殯宫曰廟合也然則鄭氏謂天子廟及路寢如明堂制者蓋未必然明堂位與考工記所記明堂之制度者非出于舊典亦未敢必信也又案書多士傳曰天子之堂廣九雉三分其廣以二爲内五分内以一爲高東房西房北堂各三雉公侯七雉三分廣以二爲内五分内以一爲高東房西房北堂各一雉伯子男五雉三分廣以二爲内五分内以一爲高東房西房北堂各一雉士三雉三分廣以二爲内五分内以一爲高有室無房堂注曰廣榮間相去也雉長三丈内堂東西序之内也高穹高也此傳説房堂及室與經亦不合然必有所據姑存之以備參考
  右寢
  蔡氏德晉曰宫室之制四周有牆前爲門屋中于門屋爲門門之閤者爲扉兩扉之中有闈亦謂之橛蓋門中所䜿短木在地者也門限謂之閾亦謂之柣門兩旁木謂之棖亦謂之楔棖闈之間曰中門夾門之堂謂之塾門之東西皆有塾一門而塾四外二塾南向内二塾北向門宇下水處謂之霤自門内霤至寢之堂下謂之庭庭三堂之深三分庭一在北設碑碑如堂深庭必有碑所以識日影知隂陽也廟則繫牲焉自門内霤至堂階之途謂之陳在廟則謂之唐升堂兩階東曰阼階西曰賔階兩階各在楹之外而近序序之外東堂下西堂下曰堂東堂西東堂下壁門有闔門婦人出入由之寢之制其址曰堂基四畔有棱曰堂亷自南至北凡五架自東至西凡五間中脊一架曰棟亦曰阿次棟一架曰楣次楣一架曰庪自前𢈧至後楣四架虚之爲堂自後楣至後𢈧一架實之爲室與房以堂五間分言其名則中間東西之中曰兩楹間以前楣下東西有楹也其南北之中曰中堂近前曰兩階間亦謂之鄉近北曰戸牖之間亦謂之扆左右兩間東間之前近楹處爲東楹之東少東爲阼階上又東爲東序西間之前近楹處爲西楹之西少西爲賔階上又西爲西序蓋堂之東西牆謂之序也序之前爲序端又左右兩間在序之外曰東夾西夾亦曰東堂西堂又曰東廂西廂堂角有坫以土爲之東西堂兩房各有階東曰東下階西曰西下階總名側階以室五間分言其名則中間爲室室之中西南隅謂之奥西北隅謂之屋漏東北隅謂之宧東南隅謂之窔戸牖在室之南戸東而牖西其北有壁曰北墉左右兩間爲房房戸在南之正中房中半以北曰北堂無北壁其北堂下有北階又左右兩間爲夾室亦名翌室正寢之後謂燕寢燕寢之後爲中門亦曰内門其後爲内宫自天子至于大夫士一也其尊卑之異等者天子諸侯臺門兩觀天子五門諸侯三門大夫士二門天子外屏諸侯内屏大夫以簾士以帷天子之堂九尺階九等諸侯七尺階七等大夫五尺階五等士三尺階三等天子諸侯殿屋四注大夫士夏屋兩下天子山節藻梲復廟重檐天子諸侯之楹黝堊大夫蒼士黈天子之桷斵之礱之加宻石焉諸侯斵之礱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天子諸侯寢在中左祖而右社大夫左廟而右寢天子六寢后六宫諸侯三寢夫人三宫大夫士二寢妻二宫此則等威之不容紊者也
  蕙田案古者宗廟宫室之制天子諸侯建于中門之左大夫士左廟而右寢四周有垣朱子所謂都宫是也都宫之内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皆南向昭在左穆在右毎一廟則爲三屋天子諸侯殿屋大夫士夏屋殿屋霤四注夏屋前後兩下也第一屋爲廟門士冠禮筮于廟門周禮閽人蹕宫門廟門是也屋五間中一屋爲門考工記廟門容大扄七个鄭注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七个二丈一尺也門東西之堂謂之塾内外四外二南向内二北向士冠禮具饌于西塾擯者𤣥端負東塾顧命先輅在左塾之前次輅在右塾之前是也門内宇下謂之霤燕禮賔所執脯以賜鐘人于門内霤是也自門内霤至堂階之宇下謂之庭特牲禮佐侍北面立于中庭注庭三堂之深庭中自門至堂之途謂之陳在廟謂之唐詩胡逝我陳中唐有甓是也三分庭一之北設碑在廟所以繫牲祭義君牽牲入廟門麗于碑是也士冠禮至于廟門揖入三揖至于階三讓鄭注入門將右曲揖將北面揖當碑揖疏入門賔主將欲相背故須揖賔主各至堂途北面相見故亦須揖至碑碑在堂下三分庭之一在北是庭中之節故亦須揖也升堂兩階東曰阼階西曰賔階少牢禮祝盥于洗升自西階主人盥升自阼階是也第二屋爲廟之堂室廟之制自南至北凡五架自東至西凡五間中脊一棟曰阿士昏禮賔升西階當阿是也次棟一架曰楣次楣一架曰𢈧鄉射禮記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鄭注五架之屋正中曰棟次曰楣前曰𢈧是也自前𢈧至後楣四架虚之爲堂自後楣至後𢈧一架以牆間之爲室與房郊特牲詔祝于室坐尸于堂禮器室事交乎户堂事交乎階是也天子之堂九尺階九等諸侯七尺階七等大夫五尺階五等士三尺階三等也其房屋之制堂之北中一間爲正室少牢禮主人室中獻祝考工記室中度以儿是也北有壁曰北墉户牖在室之南户東而牖西士虞禮啟户主人入祝從啟牖記贊闔戸牖注牖先闔後啟是也室之東南隅謂之窔東北隅謂之宧西北隅謂之屋漏西南隅謂之奥既夕記埽室聚之窔曾子問祭于宗子之家當室之白詩尚不愧于屋漏士昏禮婦奠菜席于廟奥曲禮居不主奥孔疏室向南户近東南則西南隅隱奥無事故尊者居必主奥是也祭有陽厭有陰厭陰者室之奥正當牖下不受牖明詩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蓋屋之隱奥處也以其幽暗故曰陰厭陽者室之屋漏正與牖對受牖之明屋之漏光處也故曰室之白白光明也以其光明故曰陽厭也正室左一間曰東房右一間曰西房特牲禮豆籩鉶在東房大射儀宰胥薦脯醢由左房左房即東房聘禮賔受圭退負右房而立右房即西房也書顧命允之舞衣大貝鼖鼓在西房兊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東房是也陳氏祥道曰諸侯路寢與士大夫之室皆有東西房士喪禮男子髻髪于房婦人髽于室在男子之西則諸侯之禮婦人髽于房爲東西房矣凡禮言房戸者皆指東房言之或言左以有右也或言東以有西也乃鄭康成謂大夫士無西房甚謬萬氏斯大曰鄉飲酒鄭注賔席牖前南嚮衆賔席于賔席之西士大夫若無右房席西餘地無幾何能容衆賔之席且吉凶之禮多行于戸牖之間以其爲堂之正中也若無西房則戸牖之前乃堂之西偏豈有行冠昏享祀諸大禮于宗廟不在正中而在旁側者哉況堂上則有東西楹堂下則有東西階門側則有東西塾䂓制方正配合整齊若西房而可無天下有此偏缺欹零之宫室乎哉蓋西房之不多見于經者禮東爲主位西爲賔位故主人主婦薦自左房而賔受享自西階升受負西房而立主禮之及于房中者多而賔禮之及于房中者少故略而不及也烏得謂之無哉東房之左一間曰東夾室西房之右一間曰西夾室先儒所謂毁廟之主藏于太廟之夾室者也亦名翼室顧命延入翼室是也聘禮西夾六豆設于西墉下饌于東方亦如之注東方東夾室公食大夫禮大夫立于東夾南尚書顧命西夾南向内則天子之閣左達五右達五孔疏宫室之制中央爲正室正室左右爲房房外有序序外有夾室陸氏佃曰堂上爲達左達左夾室前堂右達右夾室前堂是也乃孔仲達顧命疏謂房與夾室實同而異名房即室也鄭康成又謂房當夾室之北萬氏斯同駁之曰尚書顧命明分西夾與西房爲二孔氏何得合而一之房之南即堂之東西空處鄭何得云夾在房南也夾室在序之兩傍當以賈氏公彥之疏爲定其士喪禮襲絰于序東之疏云序牆之東當東夾之前公食大夫禮大夫立于東夾南之疏云序以西爲正堂序東有夾室又公揖退于廂之疏云室有東西廂曰廟其夾皆在序外是夾室與房一在序外一在序内未可混也陳祥道謂房之南有東西夾室不知房與夾室並在堂北夾室之前亦謂堂内則謂之左達右達者也至郝氏敬謂夾室有東西今之廂房在庭之兩傍東西相向不知顧命明言西夾南向即非東西相向可知矣禮祖宗之祧主皆藏于夾室以其在序之兩旁故可藏于此若在庭之左右則是主祭之子孫居上而坐祖宗于堂下矣有是理乎内則又謂大夫七十而有閣注閣以板爲之庋食物公侯伯于房中五大夫于閣三疏大夫卑無嫌故于夾室而閣三是大夫兼有夾室不特有左右房而已此廟内房室之制也古者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皆行禮于廟之堂其堂五間之名正室前戸牖之間謂之扆覲禮天子設斧依于戸牖之間左右几天子衮冕負斧依是也户之東曰戸東户之西曰戸西燕禮司宫筵賔于戸西東上冠禮賔受醴于户東聘禮主人立于户東祝立牖西是也前楣下東西有楹正室前東西之正中曰兩楹間南北之中曰中堂鄉射禮介揖讓升授主人爵于兩楹之間聘禮公側襲受玉于中堂與東楹之間受幣于楹間是也東房之前近楹處爲東楹西房之前近楹處爲西楹聘禮振幣進授堂東楹北面鄉飲酒禮主人坐奠爵于西楹南主人坐取爵于西楹是也東楹之東爲阼階上少牢禮主人盥升自阼階西楹之西曰西階上士冠禮凡拜北面于阼階上賔亦北面于西階上答拜是也東房之前有堂東牆曰東序西房之前有堂西牆曰西序序之前皆曰序端士冠禮主人𤣥端爵韠立于阼階下直東序西面主人升立序端西面賔西序東面鄉射禮西序之席北上書顧命西序東嚮東序西嚮是也東西序之外兩夾室之前堂曰東夾西夾亦曰東廂西廂又曰東堂西堂公食大夫禮大夫立于東夾南宰東夾北顧命西夾南嚮聘禮醴尊于東廂爾雅室有東西廂曰廟大射儀君之弓矢適東堂賔之矢則以授矢人于西堂下書顧命立于東堂立于西堂是也東房西房之戸在南之正中房中半以北曰北堂無北壁北堂有北階特牲禮宗婦北堂東面北上大射儀工人士與梓人升自北階卒畫自北階下陳氏祥道曰房皆南戸而無北墉室有北墉而無北堂則房戸之外由半以南謂之堂其内由半以北亦謂之堂昏禮尊于房户之東則房有南户矣禮大射羞膳者升自北階立于房中而不言入戸是房無北墉矣昏禮尊于室中北墉下是室無北堂矣故昏禮洗在北堂直室東隅則北堂在房之北可知其言是已東西堂各有側階顧命立于側階雜記主人升自側階是也堂之邊曰堂廉亦曰戺又曰垂鄉飲酒設席于堂亷顧命夾兩階戺立于東垂立于西垂是也堂又有坫陳氏祥道曰坫之别有四明堂位反坫出尊周書作雒大廟路寢咸有四阿反坫論語邦君爲兩君之好有反坫此反爵之坫崇坫康圭此奠玉之坫内則士于坫一此庋食之坫士冠禮爵弁皮弁緇布冠各一匴執以待于西坫南大射將射工遷于下東坫之東南士喪禮牀第夷衾饌于西坫南既夕禮設棜于東堂下南順齊于坫此堂隅之坫聶氏三禮圖謂坫以致爵于燕射則曰豐豐似豆而卑斵木爲之高八寸今案陳氏謂坫以土爲之聶氏謂以木爲之豈堂角之坫以土兩楹之坫以木或土即陶器歟堂之西通于寢者曰闈門考工記闈門容小扃三个注謂在東壁誤也第三屋堂之後爲寢周禮隷僕掌五寢之埽除糞洒之事注五廟之寢蓋以藏先世之衣冠祭則設之以授尸月朔則薦新中庸所謂設其裳衣薦其時食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者也祭祀畢又燕飲于寢小雅樂具入奏孔疏祭當在廟燕當在寢故祭時之樂皆復來入于寢奏之也廟寢宫室之大略蓋如此
  宗元案廟寢宫室之制古今不同其見于顧命明堂位爾雅者彼此參互今人殊多未辨朱子釋宫文頗爲明畫然亦有未盡詳晰處此編薈萃經傳之文并諸儒箋疏之說通貫曉了皎若列眉矣考禮者必先考核于此然後揖讓登降之節陳列薦獻之儀乃可目覩手揣以徧通三禮之曲折也











  五禮通考巻六十一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巻六十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十二
  宗廟制度
  體記郊特牲尸神象也
  方氏慤曰見乃謂之象神隠而尸陳以其陳者見于隠者故曰尸神象也
  陸氏佃曰尸是象而已其所謂神在彼不在此也
  尸陳也注尸或詁為主此尸神象當從主訓之言陳非也
  陸氏佃曰尸陳也者神無象也以尸陳之而已
  坊記祭祀之有尸也宗廟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䟽祭祀有尸宗廟有主下示于民有所尊事也
  方氏慤曰尸用于祭祀之時主蔵于宗廟之内故于祭祀言有尸宗廟言有主也為尸以象其生為主以偶其存經曰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此所以言示民有事也
  白虎通祭所以有尸者鬼神聽之無聲視之無形升自阼階仰視榱桷俯視几筵其器存其人亡虚無寂寞思慕哀傷無所寫洩故坐尸而食之毁損其饌欣然若親之飽尸醉若神之醉矣
  通典杜氏佑曰祭所以有尸者鬼神無形因尸以節醉飽孝子之心也祝迎尸於門外者象神從外來也程子曰古人祭祀用尸極有深意不可以不思也葢人之魂氣既散孝子求神而祭無尸則不饗無主則不依魂氣必求其類而依之人與人既為類骨肉又為一家之類已與尸各既已潔齋至誠相通以此求神宜其饗之後世不知此道以尊卑之勢遂不肯行耳
  吕氏大臨曰求神必以其類升其堂也入其室也其形不可見也其聲不可聞也烹孰羶薌而薦之莫知其來享也此孝子之心所以必立尸也主人之事尸以子事父也然獻酢拜跪禮無不答猶賔之也父母而賔客之自殯于西階始此事人事鬼之所以異也尸必筮之求于神而不敢專也
  朱子語録用之問祭用尸之意曰古人祭祀無不用尸非惟祭祀家先用尸祭外神亦用尸不知祭天地如何想惟此不敢為尸杜佑説古人用尸者葢上古樸陋之禮至聖人時尚未改文蔚録云是上古樸野之俗先王制禮是去不盡者相承用之至今世則風氣日開樸陋之禮已去不復可用去之方為禮而世之迂儒必欲復尸可謂愚矣杜佑之説如此今蠻夷徭洞中有尸之遺意每遇祭祀鬼神時必請鄉之魁梧姿美者為尸而一鄉之人相率以拜祭為之尸者語話醉飽每遇嵗時為尸者必連日醉飽此皆古之遺意嘗見崇安余宰邵武人説他之鄉里有村名密溪去邵武數十里此村中有數十家事所謂中王之神甚謹所謂中王者每嵗以序輪一家之長一人為中王周而復始凡祭祀祈禱必請中王坐而祀之嵗終則一鄉之父老合樂置酒請新舊中王者講交代之禮此人既為中王則一嵗家居寡出恭謹畏慎略不敢為非以副一村祈向之意若此村或有水旱災沴則人皆歸咎于中王以不善為中王之所致此等意思皆古之遺聞近來數年此禮已廢矣看來古人用尸自有深意非樸陋也陳丈云葢不敢死其親之意曰然用之云祭祀之禮酒殽豐潔必誠必敬所以望神之降臨乃歆饗其飲食也若立之尸則為尸者既已享其飲食鬼神豈復來享之如此却為不誠矣曰此所以為盡其誠也葢子孫既是祖宗相傳一氣下來氣類固已感格而其語言飲食若其祖考之在焉則有以慰其孝子順孫之思而非恍惚無形想象不及之可比矣古人用尸之意所以深逺而盡誠葢為是耳今人祭祀但能盡誠其祖考猶來格况既是他親子孫則其來格也益速矣因言今世鬼神之附著生人而説話者甚多亦有祖先降神于其子孫者又如今之師巫亦有降神者葢皆其氣類之相感所以神附著之也周禮祭墓則以墓人為尸亦是此意
  蕙田案古人祭必立尸其不立者三事曰薦如薦新薦寝廟無田則薦是也曰厭如殤祭之隂厭陽厭是也曰奠如䘮奠朔奠釋奠是也後世祭不立尸强名曰祭實為薦為厭為奠而已豈知古人之祭必設尸以事之者易所謂原始反終而知死生之説又曰知鬼神之情状故陟降飲食必有所憑依几筵祝奠實有其對越固非聖人莫能制而非人所能盡喻矣朱子謂今世鬼神之附著生人而説話者甚多亦有祖先降神于其子孫者豈非實有以見其必然耶
  又案以上立尸之義
  曲禮禮曰君子抱孫不抱子此言孫可以為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尸注孫為王父尸以孫與祖昭穆同也䟽凡稱禮曰者皆舊禮語也祭祀必有尸尸必以孫今子孫行並幼弱則必抱孫為尸不得抱子為尸也作記者又自解云此言孫可以為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尸也曾子問云孫幼則使人抱之無孫則取于同姓可也謂無服内之孫則取服外同姓也天子至士皆有尸天子必取孫列之為卿大夫者謂諸侯入為卿大夫者故云公尸諸侯亦然
  朱子曰神主之位東向尸在神主之北古人用尸本與死者一氣又以生人精神去交感他那精神是㑹附著歆享 又曰古者立尸必隔一位孫可以為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尸以昭穆不可亂故也
  新安王氏曰特牲禮注大夫士以孫之倫為尸言倫明非已孫崔靈恩謂大夫用已孫為尸非也特牲禮有尸士禮也少牢禮有尸大夫禮也祭統言君執圭瓚祼尸諸侯禮也守祧言以其服授尸天子禮也
  曾子問曾子問曰祭必有尸乎孔子曰祭成䘮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抱之無孫則取于同姓可也䟽曾子以祭是祭神神無形象以生人象之無益死者若如厭祭亦可謂祭初尸未入之前祭末尸既起之後並皆無尸直設饌食以厭飫鬼神也孔子謂必須有尸以成人之䘮威儀具備必須有尸以象神之威儀也尸必以孫若其孫幼則使人抱之若無孫則取同姓昭穆孫行適者可也以其成人威儀既備有為人父之道不可無尸
  祭統孫為王父尸所使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注子行猶子列也祭祖則用孫列皆取于同姓之適孫也
  通典杜氏佑曰天子宗廟之祭以公卿大夫孫行者為尸一云天子不以公為尸諸侯不以卿為尸為其太尊嫌敵君故天子以卿為尸諸侯以大夫為尸卿大夫不以臣為尸俱以孫者避君也天子諸侯雖以卿大夫為尸皆取同姓之嫡也
  楊氏復曰特牲饋食筮尸䟽大夫士以孫之倫為尸皆取無爵者無問成人與幼皆得為之若天子諸侯雖用孫之倫取卿大夫有爵者為之故鳧鷖祭尸之等皆言公尸又春秋公羊子何休注曰禮天子以卿為尸諸侯以大夫為尸卿大夫以下以孫為尸又鳧鷖詩公尸來燕來寧䟽曰其尸以卿大夫為之
  曲禮為人子者祭祀不為尸注尸者尊者之處為其失子道然則尸卜筮無父者䟽尸代尊者人子不為也
  孟子弟為尸
  白虎通曾子曰王者宗廟以卿為尸不以公為尸避嫌三公尊近天子親稽首拜尸故不以公為尸
  蕙田案以上立尸之法
  禮記檀弓虞而立尸有几筵䟽未𦵏由生事之故未有尸既𦵏親形已蔵故立尸以係孝子之心也前所云既窆而祝宿虞尸是也
  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䟽士虞禮記云男男尸女女尸是虞有尸也虞者𦵏日還殯宫安神之祭名
  方氏慤曰既封而贈則虞祭有期矣故祝先反而宿虞尸焉宿亦戒也以事戒之曰戒以期戒之曰宿蕙田案此立尸之始也父母之神去而體魄留故立重立主以存其神體魄歸于土又立尸以象其形然則主者神事之也尸者形事之也孝子之志合于㝠漠昭于法象此所以致愛而存致慤而著也夫
  儀禮士虞禮記男男尸女女尸必使異姓不使賤者注異姓婦也賤者謂庶孫之妾也尸配尊者必使適也 䟽虞卒哭之時男女别尸故男女别言之也云異姓婦也者以男無異姓之禮故也孫與祖為尸孫婦還與祖姑為尸故不使同姓女為尸也尸配尊者必使適也者男尸先使適孫無適孫乃使庶孫女尸先使適孫妻無適孫妻使適孫妾又無妾乃使庶孫妻即不得使庶孫妾以庶孫之妄是賤之極者鄭云必使適也者據經不使賤有適孫妻則先用適而言其實容用庶孫妻法也此經男女别尸據虞祭而言至卒哭已後自禫已前䘮中之祭皆男女别尸案司几筵云毎敦一几鄭注云雖合𦵏及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于廟同几精氣合篇未云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注云是月是禫月也未以某妃配某氏哀未忘也
  禮記少儀婦人為尸坐則不手拜肅拜注為尸為祖姑之尸也士虞禮曰男男尸女女尸 䟽周禮坐尸嫌婦人或異故記者明之尸坐謂虞祭若平常吉祭共以男子一人為尸祭統云設同几是也
  䘮服小記練筮日筮尸皆要絰杖繩屨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畢而后杖拜送賔大祥吉服而筮尸䟽筮尸筮小祥之尸小祥男子除首絰唯有要絰豫著小祥之服臨此筮尸也吉服朝服也大祥之日縞冠朝服亦豫服以臨筮尸
  蕙田案以上䘮事内尸
  禮器周坐尸詔侑武方其禮亦然其道一也夏立尸而卒祭殷坐尸注武當為無聲之誤也方猶常也告尸行節勸尸飲食無常若孝子就養無方此亦周所因于殷也夏禮尸有事乃坐殷無事猶坐 䟽此論三代尸禮不同殷人坐尸周因坐之詔告也侑勸也凡預助祭皆得告尸威儀勸尸飲食無常人也夏禮質言尸是人不可久坐神坐故唯飲食時暫坐非飲食則尸倚立以至祭竞也殷因夏禮而損其不坐之禮益為常坐之法是殷轉文也
  方氏慤曰夏立尸而殷坐尸殷雖坐尸而詔侑未必無方周則文又備不唯坐尸而且詔侑無方為此特文備之事爾而于禮莫不然也故曰其禮亦然以其道未始不相因故曰其道一也
  郊特牲古者尸無事則立有事而後坐也注古謂夏時也 疏夏立尸唯有飲食之時乃坐若無事則倚立由世質故耳
  少儀其有折爼者取祭反之不坐燔亦如之尸則坐注尸尊也少牢饋食禮曰尸左執爵右兼取肺肝擩于爼鹽振祭嚌之加于菹豆 䟽折爼折骨于爼爼既有足故立而就爼取所祭肺升席坐祭祭訖反此所祭之物加之于爼皆立而為之故云取祭反之不坐唯祭時坐耳燔謂燔肉雖非折骨其肉在爼其取及祭反時亦不坐尸尊雖折爼取祭反之皆坐也鄭引少牢饋食禮證尸坐之義
  禮器周旅酬六尸曾子曰周禮其猶醵與注周旅酬使之相酌也后稷之尸發爵不受旅合錢飲酒為醵旅酬相酌似之也䟽旅酬六尸謂祫祭時聚羣廟之主于太祖后稷廟中后稷在室西壁東嚮為發爵之主尊不與子孫為酬酢餘自文武二尸就親廟尸凡六在后稷之東南北對為昭穆更相次序以酬也然大祫多主唯云六尸者毁廟無尸但有主也
  陸氏佃曰案周九廟而旅酬六尸則旅酬葢言成康之世而文武親未盡猶在七廟之數葢以時祭何必大祫
  逸禮祫于太廟之禮毁廟之主升合食而立二尸通典案鄭𤣥禘祫志云太王王季以上遷主祭于后稷之廟其坐位與祫祭同文武以下遷主若穆之遷主祭於文王之廟文王居室之奥東面文王孫成王居文王之東而北面以下穆王直至親盡之祖以次繼而東皆北面無昭主若昭之遷主祭於武王之廟武王亦居室之奥東面其昭孫康王亦居武王之東而南面亦以次繼而東直至親盡之廟無穆主也其尸后稷廟中后稷尸一昭穆尸各一文王廟中文王尸一穆尸共一武王廟中武王尸一昭尸共一逸禮稱二尸圖據文王之廟及太祖昭穆而言也其實太祖文武廟三尸也故云獻昭尸如穆尸之禮
  禮記祭統鋪筵設同几為依神也注祭者以某妃配亦不特几也 䟽人生時形體異故夫婦别几死則魂氣同歸于此故夫婦共几鄭注以某妃配儀禮少牢禮文不但不特設辭亦不特設其几故鄭注司几筵云祭于廟同几精氣合也席亦共之
  通典杜氏曰夫婦共尸者婦人祔從于夫同牢而食故共尸也
  楊氏復曰愚案曲禮孫為王父尸疏云新䘮虞祭之時男女各立尸故士虞禮云男男尸女女尸至祔祭之後止用男一尸以其祔祭漸吉故也凡吉祭止用一尸故祭統云設同几是也又案司几筵每致一几注云周禮雖合𦵏及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于廟同几精氣合
  朱子語類或問古人合祭時每位有尸否曰固是周家旅酬六尸是每位各有尸也古者主人獻尸尸酢主人開元禮猶如此毎一獻畢則尸便酢主人主人受酢已又獻第二位不知是甚時縁甚事廢了到本朝都把這様禮數併省了
  又曰古人不用尸則有隂厭書儀中所謂闔門垂簾是也欲使神靈厭飫之也
  蕙田案以上三代祭事立尸
  禮記坊記七日戒三日齋承一人焉以為尸過之者趨走以教敬也注戒謂散齋也承猶事也
  方氏慤曰齋戒以承之趨走以避之敬之至矣故云以教敬也
  曲禮為君尸者大夫士見之則下之君知所以為尸者則自下之尸必式乗必以几注下下車也所以尊尸國君時或幼小不能盡識羣臣有以告者乃下之尸必式禮之也乗以几尊者慎也䟽為君尸謂臣為君作尸者已被卜吉君許用者也古者致齋各于其家散齋亦猶出在路及祭日之旦俱來入廟故羣臣得于路見君之尸皆下車而敬之君若于散齋之時在路見尸亦自下車敬之尸在廟門之外其尊未伸不敢亢禮不可下車故式為敬以答君也式謂俯下頭也古者車箱長四尺四寸而三分之前一後二横一木下去車牀三尺三寸謂之式于式上二尺二寸横一木謂之較較去車牀五尺五寸于時立乗平常則馮較詩倚重較兮是也若應為敬則落手隠下式而頭得俯俛式視馬尾是也尸至廟中禮伸則亢故答拜几案在式之上尊者有所敬事以手據之几上有冪君以羔皮以虎縁之也
  吕氏大臨曰几者尊者之所馮以養安也故尸之乗車用之
  方氏慤曰必曰為君尸者則知非為君尸者有所不下矣
  曾子問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驅注為君尸或弁者先祖或有為大夫士也卿大夫士見而下車尸小俛禮之前驅謂辟道䟽孔子廣設事尸之法案士虞禮尸服卒者之上服以君之先祖有為士者當著爵弁以助君祭故子孫祭
  之尸得服爵弁者若以助君祭服言之大夫著冕注云大夫因士連言耳案儀禮特牲尸服𤣥端少牢又云尸服朝服尸皆服在家自祭之服不服爵弁及冕者大夫士卑屈于人君故尸服祖父自祭之上服人君禮伸故尸服助祭之上服也
  少儀酌尸之僕如君之僕其在車則左執轡右受爵祭左右軌范乃飲注如君之僕當其為尸則尊也周禮大御祭兩軹祭軌乃飲軌與軹于車同謂轊頭也軌與范聲同謂軾前也 䟽尸之僕為尸御車之僕将欲祭軷酌酒與尸之僕今為軷祭如酌酒與君之僕也其在車謂僕在車中時也僕既主尸車故于車執轡受爵尸位在左僕立在右故左執轡右受爵祭酒也君僕亦然軌謂轂末范謂式前僕既受爵将飲則祭之于車左右軌及前范
  學記當其為尸則弗臣也
  方氏慤曰以神言之故為尸則弗臣
  蕙田案以上敬尸之禮
  周禮天官掌次凡祭祀張尸次注尸則有幄鄭司農云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帳 䟽諸祭皆有尸尸尊故别帳尸次
  春官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若将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注遺衣服大歛之餘也尸當服卒者之上服以象生時 䟽先王之尸服衮冕先公之尸服鷩冕也
  禮記中庸設其裳衣注裳衣先祖遺衣服設之當以授尸也
  楊氏時曰裳衣守祧所蔵是也祭則各以其所服衣授尸所以依神也
  儀禮士虞禮記尸服卒者之上服
  禮記䘮服小記父為士子為天子諸侯則祭以天子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為天子諸侯子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䟽尸服士服謂𤣥端若君之先祖為士大夫則服助祭之服故曽子問云尸弁冕而出是為君尸有著弁者有著冕者若為先君士尸則著爵弁若為先君大夫尸則著𤣥冕是也若大夫士之尸則服家祭之服故鄭注士虞記尸服卒者之上服士𤣥端是也
  方氏慤曰言天子諸侯士之祭其别如此則王制所謂祭從生者也與中庸所言亦同父為士其尸服以士服者則與䘮從死者同義
  玉藻服之襲也充美也是故尸襲注尸尊則襲 䟽尸居尊位無敬于下故襲也
  陳氏祥道曰揜而充裘曰襲
  方氏慤曰裘之上有禓衣禓衣之上有襲衣襲衣之上有正服則所謂禓者未嘗無襲由露其禓衣故謂之禓爾所謂襲者未嘗無禓由揜以襲衣故謂之襲爾由内逹外則有裘而後有禓故于禓言裘自外至内則有服而後有襲故于服言襲由内逹外則出乎顯故曰見美以示其文自外至内則入乎隠故曰充美以示其質充言充于内也見言見于外也
  周禮春官大祝逆尸令鐘鼓右亦如之相尸禮注右讀亦當為侑相延其出入詔其坐作 䟽凡言相尸者諸事皆相尸出入者謂祭初延之入二灌訖退出坐于堂上南靣朝踐饋食訖又延之入室詔其坐作者郊特牲云詔祝于室坐尸于堂饋獻訖又入室坐凡坐皆有作及與主人答拜皆有坐作之事
  小祝大祭祀送逆尸沃尸盥贊隋注隋尸之祭也 䟽送逆尸者為始祭迎尸而入祭末送尸而出沃尸盥者尸尊不就洗案特牲少牢尸入廟門盥于盤其時小祝沃水贊隋者案特牲少牢尸始入室拜妥尸尸隋祭以韭菹擩于醢以祭于豆間小祝其時贊尸以授之
  禮記祭統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廟門外則疑於臣在廟中則全於君君在廟門外則疑於君入廟門則全於臣全於子注不迎尸者欲全其尊也尸神象也鬼神之尊在廟中人君之尊出廟門則伸 䟽尸體既尊君宜自卑若出迎尸尸道未伸嫌君猶欲自尊故不迎也尸本是臣在廟則尊耳君若出迎則疑尸有還為臣之道故云疑于臣君若出廟門外則君道還尊與平常不異是疑于君
  周氏諝曰以君而迎牲可也以君而迎尸則嫌于以君而迎臣
  方氏慤曰君迎牲而不迎尸者非重牲而輕尸也為其有君臣之疑所以别其嫌也
  周禮春官大司樂尸出入則令奏肆夏䟽尸出入謂尸初入廟時及祭祀訖出廟門皆令奏肆夏
  禮記玉藻君與尸行接武大夫繼武士中武注接武尊者尚徐蹈半迹繼武迹相及也中武迹間容迹也 䟽此貴賤與尸行歩廣狹不同君天子諸侯也武迹也二足相躡每蹈于半未得各自成迹尊者舒遲故君及尸歩遲狹大夫漸卑故與尸行歩稍廣速也士卑故與尸行歩極廣每徙足間容一足地乃躡之也
  方氏慤曰凡行歩廣則疾而勞狹則緩而逸尊者逸而卑者勞
  樂記宗祝辨乎宗廟之禮故後尸注辨猶别也後尸居後贊禮儀 䟽宗謂宗人祝謂大祝但辨曉于宗廟詔相之禮故在尸後
  輔氏廣曰必言與尸行者著行之徐非止逸也敬而已矣愈尊愈敬
  郊特牲舉斚角詔妥尸注妥安坐也尸始入舉奠斚若奠角将祭之祝則詔主人拜安尸使之坐尸即至尊之坐或時不自安則以拜安之也䟽斚角爵名也饋食薦孰之時尸未入祝先奠爵于鉶南尸入即席而舉之如特牲禮隂厭後尸入舉奠焉也詔告也尸始即席舉奠斚角之時未敢自安祝當告主人拜尸使尸安坐是詔妥尸也
  詩小雅楚茨以妥以侑傳妥安坐也侑勸也 箋迎尸使處神坐而食之為其嫌不飽祝以主人之辭勸之 䟽迎尸使處神坐而食于時拜以安之是妥也為其嫌不飽祝以主人之辭勸之是侑也郊特牲曰舉斚角詔妥尸注云妥安坐也祝則詔主人拜安尸使之坐
  周禮夏官御僕大祭祀相盥而登注相盥者謂奉槃授巾與 䟽少牢特牲尸盥時有奉槃授巾故云也以無正文故云與以疑之
  禮記祭統君純冕立于阼夫人副禕立于東房君執圭瓚祼尸大宗執璋瓚亞祼及迎牲君執紖卿大夫從士執芻宗婦執盎從夫人薦涚水君執鸞刀羞嚌夫人薦豆注圭瓚璋瓚祼器也以圭璋為柄酌鬱鬯曰祼大宗亞祼容夫人有故攝焉紖所以牽牲也芻謂藁也殺牲時用薦之周禮封人祭祀飾牲共其水藁涚盎齊也盎齊涚酌也凡尊有明水因兼言水爾嚌嚌肺祭肺之屬也君以鸞刀割制之天子諸侯之祭禮先有祼尸之事乃後迎牲
  夫人薦豆執校執醴授之執鐙尸酢夫人執柄夫人授尸執豆注校豆中央直者也執醴授醴之人授夫人以豆則執鐙鐙豆下跗也 䟽鄭注執醴授醴之人者謂夫人獻尸以醴齊此人酌醴以授夫人至夫人薦豆此人又執豆以授夫人
  祭義是故孝子臨尸而不怍君牽牲夫人奠盎君獻尸夫人薦豆注色不和曰怍
  郊特牲坐尸于堂注詔祝坐尸謂朝事時也朝事延尸于户西南面布主席東面取牲膟膋燎于爐炭洗肝于鬱鬯而燔之入以詔神于室又出以堕于主主人親制其肝所謂制祭也時尸薦以籩豆至薦孰乃更延主于室之奥尸來升席自北方坐于主北焉
  方氏慤曰坐尸于堂即羮定詔于堂
  祭統詔祝于室而出于祊此交神明之道也注詔祝告事于尸也出于祊謂索祭也 䟽詔告也祝祝也謂灌鬯饋孰酳尸之等祝官以祝辭告事于尸其事廣也祊謂明日繹祭而出廟門旁求神于門外之祊
  輔氏廣曰詔祝于室而出于祊無所不盡為求神也
  周禮夏官大司馬大祭祀羞牲魚授其祭注牲魚魚牲也祭謂尸所以祭也鄭司農云大司馬主進魚牲 䟽大祭據宗廟而言授尸祭祭者魚之大臠即少牢下篇云主人主婦尸侑各一魚加膴祭于其上膴謂魚之反覆者
  禮記禮運醆斚及尸君非禮也注醆斚先王之爵也唯魯與王者之後得用之耳其餘諸侯用時王之器而已
  周氏諝曰夏曰醆殷曰斚諸侯有用之及尸君者非禮也所謂及尸君者君以獻尸而尸以酢君者也
  坊記尸飲三衆賔飲一示民有上下也注上下猶尊卑也主人主婦上賔獻尸乃後主人降洗爵獻賔也
  方氏慤曰尸飲三衆賔飲一謂祭祀獻酬之時也尊者飲多而卑者飲少故曰示民有上下也
  祭統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尸飲七以瑶爵獻大夫尸飲九以散爵獻士及羣有司注尸飲五謂酳尸五獻也大夫士祭三獻而獻賔䟽此據上公九獻之禮凡祭二獻祼用鬱鬯尸祭奠而不飲朝踐二獻饋食二獻及食畢主人酳尸故云尸飲五于此時獻卿獻卿之後主婦酳尸賔長獻尸是尸飲七也及瑶爵獻大夫是正九獻畢但初二祼不飲故云尸飲七自此以後長賔長兄弟更為加爵尸又飲二是并前尸飲九主人乃散爵獻士及羣有司也若侯伯七獻朝踐饋食時各一獻食訖酳尸但尸飲三也子男五獻食訖酳尸尸飲一鄭注大夫士祭三獻而獻賔此特牲禮文明與諸侯獻賔時節不同案有司徹下大夫不賔尸與士同亦三獻而獻賔其上大夫别行賔尸之禮與此異也
  詩小雅信南山曾孫之穡以為酒食畀我尸賔箋歛税曰穡畀予也成王以黍稷之税為酒食至祭祀齋戒則以賜尸與賔尊尸與賔所以敬神也
  大雅既醉令終有俶公尸嘉告傳俶始也公尸天子以卿言諸侯也 箋俶猶厚也既始有善令終又厚之公尸以善言告之謂嘏辭也諸侯有功徳者入為天子卿大夫故云公尸公君也䟽由此祭而使羣臣飽徳故因述王之祭祀焉傳天子以卿謂以卿為尸也箋公君明國君而稱公非必公
  爵也此宗廟宜以卿為尸但因解公而連言大夫耳祭統云孫為王父尸則天子諸侯宗廟之祭其尸用同姓也于同姓之中用其適者故祭統注云必取同姓之適曲禮曰為人子者不為尸然則尸又用適而無父者也非其宗廟之祭則其尸不必同姓石渠論云用太公為尸白虎通又云周公祭太山用召公為尸世本古義何氏楷曰時武王新即位故以有俶言吕祖謙云周之追王止于太王則宗廟之祭尸之尊者乃公尸也陳祥道云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禮而祭之尸則服士服父為大夫子為士𦵏以大夫禮而祭之尸則服大夫服故周官司服享先公則鷩冕以為祭則各以其服授尸尸服鷩冕而王服衮以臨之則非所以致敬故不敢也愚案如前説則此公尸當是于諸祖中舉其最尊者乃后稷之尸也周旅酬六尸先儒謂后稷之尸發爵不受旅是也朱子援引秦已稱皇帝而其男女猶稱公子公主謂周稱王而尸但曰公尸葢因其舊殊屬臆説又何休謂天子以卿為尸諸侯以大夫為尸卿大夫以下以孫為尸毛傳同其説謂天子之卿葢諸侯也未詳何據鄭𤣥則謂諸侯有功徳者入為天子卿大夫故云公尸公君也孔穎逹引曾子曰王宗廟以卿為尸射以公為耦不以公為尸避嫌也此言公者卿六命出封則為侯伯故得以公言之又引石渠論云周公祭天用太公為尸白虎通云周公祭太山用召公為尸謂天地山川得用公皆牽强附㑹絶非事實嘉告鄭云以善言告之謂嘏詞也通篇皆宗祝傳公尸之意所謂工祝致告者
  禮記祭統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注皇君也言君尸者尊之夫祭有三重焉獻之屬莫重於祼聲莫重於升歌舞莫重於武宿夜道之以禮以奉三重而薦諸皇尸此聖人之道也注武宿夜曲名也 䟽皇氏曰師説書傳云武王伐紂至于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歡樂歌舞以待旦因名焉熊氏曰武宿夜即大武之樂也
  陳氏祥道曰獻之屬有九而莫重于祼是以降神者為重凡獻卿大夫及羣有司皆其輕者也聲莫重于升歌是以貴人聲者為重凡見于下管象舞之器皆其輕者也舞莫重于武宿夜是以當時者為重凡見于前代者皆其輕者也
  詩小雅楚茨皇尸載起鼓鐘送尸𫝊皇大也 箋皇君也載之言則也尸節神者也神醉而尸謖送尸而神歸尸出入奏肆夏尸稱君尊之也 䟽釋言云謖起也又解以鼓鐘送尸由尸出入奏肆夏故也尸出入奏肆夏春官大司樂職文
  世本古義何氏楷曰古者祭必立尸所以象神特牲是士禮少牢是大夫禮並皆有尸又祭統云君執圭瓚祼尸是諸侯有尸也又周禮守祧職云若将祭祀則各以其服受尸是天子有尸也天子以下宗廟之祭皆用同姓之嫡故祭統云夫祭之道孫為王父尸所使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注云子行猶子列也祭祖則用孫列皆取于同姓之嫡孫也疏云主人為欲孝敬已父不計已尊而北面事子行則凡為子者豈得不自尊事其父乎是見子事父之道也而儀禮䟽則云大夫士以孫之倫為尸皆取無爵者無問成人與幼皆得為之若天子諸侯雖用孫取卿大夫有爵者為之故鳬鷖祭尸之等皆言公尸是已又何休公羊注云禮天子以卿為尸諸侯以大夫為尸卿大夫以下以孫為尸坊記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廟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以此坊民民猶忘其親鄭云載之言則也尸節神者也神醉而尸謖鼔鐘之鼔从攴與鐘鼔之鼓从支不同彼二器並作此則以擊鐘為主所謂金奏也周禮大司樂凡樂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尸出入則令奏肆夏鐘師掌金奏以鐘鼔奏九夏肆夏其一也九夏掌于鐘師先擊鐘次擊鼔以金為奏樂之節故但言鼓鐘耳李如圭云尸在廟門外則疑于臣故送迎尸皆以廟門為斷鄭云神安歸者歸于天也孔云神尸相将神無形故尸象焉羅泌云夫神猶火也火生無形因物顯昭物盡而火熄神本無方因物顯用物盡而神蔵是故火非可盡也而在物者為可盡神非可盡也以其在物者有可盡之理也白虎通曰祭之所以尸以其虚無而寂寞也視之無形聴之無聲升自阼階仰視榱桷俯察几筵其器存而人亡思慕哀傷無所寫洩故坐尸而食之毁損其饌欣然若親之飽其醉若神之醉也詩云神具醉止皇尸載起鼓鐘送尸是故侑神尸入舉角妥尸食為之節及乎酌盎醉尸有至沾醉旅酬降冕則尸弁而舞之以盡神也
  蕙田案以上祭祀事尸之禮
  詩大雅鳬鷖序鳬鷖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祗祖考安樂之也箋君子斥成王也言君子者太平之時則皆然非獨成王也鳬鷖在涇公尸來燕來寧爾酒既清爾殽既馨公尸燕飲福禄來成箋祭祀既畢明日又設禮而與尸燕 䟽言公尸來燕則是後燕尸非祭時也燕尸之禮大夫謂之賔尸即用其祭之日今有司徹是其事也天子諸侯則謂之繹以祭之明日春秩宣八年言辛巳有事于太廟壬午猶繹是謂在明日也此公尸來燕是繹祭之事故云祭祀既畢明日又設禮而與公尸燕也
  鳬鷖在沙公尸來燕來宜爾酒既多爾殽既嘉公尸燕飲福禄來為
  鳬鷖在渚公尸來燕來處爾酒既湑爾殽伊脯公尸燕飲福禄來下
  鳬鷖在潨公尸來燕來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飲福禄來崇
  鳬鷖在亹公尸來止熏熏㫖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飲無有後艱
  朱子集傳此祭之明日繹而賔尸之樂
  世本古義何氏楷曰鳬鷖武王為諸侯繹祭五廟禮畢因而享尸之樂所以知為祭五廟者以此詩言公尸凡五知之如謂辭煩而不殺何必至五且何以竟止于五乎王制云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祭法云諸侯五廟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䟽云曰考廟者父廟考成也謂父有成徳之美也曰王考者祖廟王君也祖尊于父故加君名曰皇考廟者曽祖也皇大也君也曾祖轉尊又加大君之稱也曰顯考廟者髙祖也顯明髙祖居四廟最上故以髙祖目之曰祖考廟者太祖也祖始也此廟為王家之始故云祖考也天子月祭五諸侯卑故惟得月祭三也太祖為不遷而與髙祖並不得月祭止預四時也今案此詩言鳬鷖在涇涇為水名而其後沙渚潨亹皆非水名乃蒙乎涇之辭涇水居中有太祖之象沙渚皆在水旁有髙曾一昭一穆之象潨亹居涇水下流又為祖考在髙曾下一昭一穆之象其為諸侯之五廟明矣尸稱公尸亦周家未為天子時之稱然愚初猶意其為文王之詩以祭義引詩云明發不寐有懐二人文王之詩也祭之明日明發不寐饗而致之又從而思之正言繹祭之事後又思詩人凡言景物必據所見文王居岐周而祭宗廟當言岐水或已遷于豐而祭宗廟當言豐水是皆非涇經流之地安得逺及涇水乎及觀華谷嚴氏粲之説而意始豁然直斷其為武王未有天下時之詩焉嚴云渭水東流先㑹豐而後㑹涇豐水自南而入渭涇水自西北而入渭文王居豐在豐水之西則越豐而後至涇武王居鎬在豐水之東則去涇近矣張衡西京賦云欱澧吐鎬據渭據涇見涇水近鎬也郝氏敬云鳬善沒鷖善浮有變化出沒之象以比鬼神愚案郝説是矣禮謂索祭於祊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意亦近是然詩之興義必有所取舊説皆謂興公尸則公尸只一人耳而以二鳥興之何居禮夫婦一體昏則同牢合卺終則同穴祭則同几同祝故禮記曰鋪筵設同几為依神也疏謂人生時體異故夫婦别几死則魂氣同歸于此故夫婦同几唐博士陳正節議曰臣聞于禮宗廟父昭子穆皆有配座每室一帝一后禮之正儀自夏殷而來無易兹典陳祥道曰祭祀同几則一尸儀禮男男尸女女尸謂虞祭也又曰案少牢饋食蕆嵗事于皇祖必以某妃配某氏故同几共牢一尸而爼豆不兩陳以其夫婦一體故也然則鳬鷖乃以興祖考妣非興公尸也葢是先行繹祭之禮而後享尸詩既不言繹祭之事而特寄興于鳬鷖一語以致其恍惚想像之意此詩筆之幻處又取興之變體
  宗元案鳬鷖詩序謂繹而賔尸信已鄭康成乃分首章祭宗廟之尸次章四方萬物之尸三章天地之尸四章社稷山川之尸五章七祀之尸者殊鑿歐陽本義破之極快朱子已不從之洵為至當何元子乃更鑿為武王祫祭五廟之尸謂武王時為諸侯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因以毎一章只祭一廟之尸其比康成之鑿不更甚乎且釋義處尤多膠固滯泥以此説詩所謂固哉髙叟也已今姑存之以廣聞見勿為所愚可也
  蕙田案此繹祭賔尸
  禮記曾子問曾子問曰卿大夫将為尸於公受宿矣而有齊衰内䘮則如之何孔子曰出舍於公館以待事禮也注出舍公館吉㓙不可同處也 䟽受宿謂受宿齋戒也出舍公館待事畢然後歸哭也
  曾子問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不得成禮廢者幾孔子曰九外䘮自齊衰以下行也其齊衰之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緦室中之事而已矣注室中之事謂賔長獻 䟽此大夫祭謂祭宗廟若遭異門齊衰之䘮其祭迎尸入室三飯則止祝更不勸侑使至十一主人酌酒酳尸尸不酢主人唯此而已大功服輕祭禮稍備
  蕙田案此條尸變體
  孔子曰祭殤必厭葢弗成也祭成䘮而無尸是殤之也注祭殤必厭厭飫而已
  孔子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後也其吉祭特牲祭殤不舉肺無肵俎無𤣥酒不告利成是謂隂厭注用特牲者尊宗子凡殤則特豚自卒哭成事之後為吉祭舉肺脊肵爼利成禮之施于尸者隂厭者祭之于奥 䟽肵是尸之所食歸餘之爼𤣥酒重古之義祭成人則有之利成謂祭畢告供養之禮不舉肺無肵爼不告利成此三事本主于尸今以無尸故不為
  凡殤與無後者祭于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于東房是謂陽厭注凡殤謂庶子之適也當室之白謂西北隅得户明者也明者曰陽 䟽凡殤有二 一昆弟之子祭之當于宗子父廟二是從父昆弟祭之當于宗子祖廟其無後者亦有二一是昆弟無後祭之當于宗子祖廟二是諸父無後祭之當于宗子曽祖之廟其經營祭祀牲牢之屬親者主為之
  程子曰無服之殤不祭下殤之祭終父母之身中殤之祭終兄弟之身長殤之祭終兄弟之子之身成人而無後者終兄弟之孫之身此皆以義起也
  蕙田案以上祭殤無尸
  王制庶人祭于寢䟽庶人之祭謂薦物以其無廟故唯薦而已薦獻不可䙝處故知適寢也庶人春薦韭夏薦麥秋薦黍冬薦稻
  陳氏禮書祭有尸而薦無尸
  大戴禮天圓篇無禄者稷饋稷饋者無尸無尸者厭也注庶人無常牲故以稷為主
  蕙田案以上庶人無尸
  通典尸神象也祭所以有尸者鬼神無形因尸以節醉飽孝子之心也夏氏立尸而卒祭夏禮尸有事乃坐殷坐尸無事猶坐周坐尸詔侑無方其禮亦然其道一也言此亦周所因於殷也方猶常也告尸行節勸尸飲食無常若孝子就之為也孝子就養無方也又云旅酬六尸使之相酌也后稷之尸發爵不受旅曾子問曰祭必有尸乎言無益無用為若厭祭亦可乎厭時無尸孔子曰祭成䘮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抱之無孫則使同姓可也人以有子孫為成人子不殤父義由此也夫祭之道孫為王父尸所使為尸者於祭者為子行戸郎反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子行猶子列也祭祖則用孫列者取于同姓之嫡孫也天子諸侯之祭朝士延尸于外户是以有北面事尸之禮君子抱孫不抱子此言孫可以為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尸以孫與祖昭穆同為君尸者大夫士見則下之君知所以為尸者則自下之尊尸也下下車也國君或時幼小不盡識羣臣有以告者乃下也尸必式禮之也乗必以几尊者慎也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廟門外則疑於臣在廟中則全於君君在廟門外則疑於君入廟中則全於臣全於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義不迎尸者欲全其尊也尸神象也鬼神之尊在廟中人君之尊出廟門則伸也祝迎尸於廟門之外者象神從外來也天子宗廟之祭以公卿大夫孫行者為尸一云天子不以公為尸諸侯不以卿為尸為其太尊嫌敵君故天子以卿為尸諸侯以大夫為尸周公祭太山而以召公為尸者外神賔主相見敬之道不嫌也卿大夫不以臣為尸俱以孫者避君也天子諸侯雖以卿大夫為尸皆取同姓之嫡也夫婦共尸者婦人祔從於夫同牢而食故共尸也始死無尸者尚如生故未立也檀弓云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贈以幣送死者于壙也于主人贈祝先歸也封彼驗及白虎通曰祭所以有尸者鬼神聽之無聲視之無形升自阼階仰視榱桷俯視几筵其器存其人亡虚無寂寞思慕哀傷無所寫洩故座尸而食之毁損其饌欣然若親之飽尸醉若神之醉矣詩云神具醉止皇尸載起説曰案鳬鷖詩美成王能持盈守成神祗祖考安樂之也其詩五章每章有公尸鄭𤣥以初章為宗廟其二為四方百物其三為天地其四為社稷山川其五為七祀則是周代大小神祀皆有尸也至於周人輕重各因其象類又案周公祭太山以召公為尸是三公之類也又秋官職祭亡國之社以士師為尸是刑戮之義則其餘亦可知矣杜佑議曰古之人樸質中華與夷狄同有祭立尸焉有以人殉𦵏焉有茹毛飲血焉有巢居穴處焉有不封不樹焉有手摶食焉有同姓婚娶焉有不諱名焉中華地中而氣正人性和而才恵繼生聖哲漸革鄙風今四裔諸國地偏氣獷則多仍舊自周以前天地宗廟社稷一切祭享凡皆立尸秦漢以降中華則無矣或有是古者猶言祭尸禮重亦可習之斯豈非甚滯執者乎案後魏文成帝拓䟦濬時髙允獻書云祭尸久廢今風俗則取其状貎類者以為尸祭之晏好敬之如夫妻事之如父母敗損風化黷亂情理據文成帝時其國猶在代北又案周隋蠻夷傳巴梁間每秋祭祀郷里美鬢面人迭迎為尸以祭之今栁道州人毎祭祀迎同姓丈夫婦人伴神以享亦為尸之遺法
  陳氏禮書古者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故祭祀必立尸周官節服氏郊祀裘冕二人執戈送逆尸士師若祭勝國之社稷則為之尸祀五帝則沃尸及王盥守祧若将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鳬鷖之序言神祗祖考而詩稱公尸則凡祭有尸矣惟奠與祭殤無尸春秋傳曰晉祀夏郊董伯為尸傳曰舜祀唐郊丹朱為尸又周公祭泰山以召公為尸曽子問曰卿大夫為尸於公則凡尸皆貴者矣白虎通曰王者宗廟以卿為尸不以公為尸嫌三公尊近天子親稽首拜尸也杜佑曰天子不以公為尸諸侯不以卿為尸天子諸侯雖以卿大夫為尸皆取同姓之嫡也卿大夫不以臣為尸俱以孫者避君故也禮記曰為人子者祭祀不為尸則凡尸皆無父者矣然則天子諸侯之尸以卿大夫則幼者不與焉禮曰祭成䘮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抱之無孫則取於同姓可也此大夫士之禮歟葢䘮禮始䘮而奠則無尸以人道事之也既葬而祭則有尸以神道事之也祭祀同几則一尸儀禮曰男男尸女女尸謂虞祭也父為士子為大夫𦵏以士禮而祭之尸則服士服父為大夫子為士𦵏以大夫禮而祭之尸則服大夫服故周官司服享先公則鷩冕以為祭則各以其服授尸尸服鷩冕而王服衮以臨之則非所以致敬故弗敢也然小記曰父為天子諸侯子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者鄭氏曰父以罪誅尸服以士服不成其為君也以卒者不成其為君故不敢服其為君之服也儀禮大夫前祭一日筮尸士則前祭三日筮尸大夫於尸再宿而一戒士於尸一宿而無戒則大夫之禮有所屈士之禮有所伸推而上之則人君葢亦前三日筮尸而宿戒之儀又加隆矣周官掌次祭祀張尸次儀禮大夫士之禮皆祝迎尸於門外祝入門左則固張於廟門之西矣及其入也主人立於阼階東西南面尸盥而進升自西階主人升自阼階祝從尸主人從祝尸入即席東面而坐祝主人西南而立皆拜妥尸尸答拜遂坐而挼祭焉禮記曰周坐尸詔侑無方夏立尸而卒祭殷坐尸周旅酬六尸觀儀禮大夫士之祭則人君事尸之儀略可見矣
  附辨李氏祫祭昭穆二十餘尸
  李氏三禮辨宗廟昭穆或問之説詳矣但謂祫于太廟室中則羣昭羣穆之主皆入列于牖下則小誤耳逸禘祫禮昭穆各用一尸葢周之中世先王先公之位已凡二十餘所使南北相向各列牖下假以宣王考室之時言之后穆東向先公不窋以下十一尸先王太王以下十三尸南北相向每尸設二十六豆籩九俎八簋六鉶及尸與主賔獻酧之地葢比明堂三倍之廣而二十餘尸各十一獻又有三酧亦非一日所能行也
  陳氏禮書鄭氏禘祫志云其尸后稷廟中后稷尸一昭穆尸各一其實太祖廟三尸也
  趙氏惪曰鄭謂昭穆各用一尸恐亦或然故杜預云逸禮祫于太廟之禮毁廟之主升合食而立二尸以此言之則祫祭之羣昭羣穆雖多昭一尸穆一尸而已
  汪氏份曰禮器云周旅酧六尸孔疏云后稷在室西壁東向為發爵之主尊不與子孫為酧酢餘自文武二尸就親廟尸凡六在后稷之東南北對為昭穆更相次序以酧然大祫多主而唯云六尸者先儒與王肅並云毁廟無尸但有主也而李氏乃有不窋以下十一尸太王以下十三尸之説悞也
  蕙田案依鄭王義則祫祭不必皆有尸明矣而鄭王之説㣲有不同一主三尸一主六尸一毁廟有尸一毁廟無尸今案六尸見於禮器三尸不見何經從王為是
  右尸
  禮記曲禮措之廟立之主曰帝注春秋傳曰凡君卒哭而祔祔而作主 䟽措置也王葬後卒哭竟而祔置于廟立主使神依之也崔靈恩云古者帝王生死同稱生稱帝者死亦稱帝生稱王死亦稱王凡君卒哭而祔祔而作主者此是左傳僖三十三年之言也卒哭者是葬竟虞數畢後之祭名也孝子親始死哭晝夜無時𦵏後虞竟乃行神事故卒其無時之哭猶朝夕各一哭故謂其祭為卒哭明日而立主祔于廟隨其昭穆從祖父食卒哭主暫時祔廟畢更還殯宫至小祥作栗主入廟乃埋桑主于祖廟門左埋重處故鄭云虞而作主至祔奉以祔祖廟既事畢反之殯宫然大夫士亦哭而祔而左傳唯據人君有主者言之故云凡君鄭注祭法云大夫士無主也此言凡君明不闗大夫士也崔靈恩云大夫士無主以幣帛祔祔竟並還殯宫至小祥而入廟也檀弓乃云重主道也鄭注引公羊傳云虞主用桑練主用栗則似虞已有主而左傳云祔而作主二傳不同者案説公羊者朝𦵏日中則作虞主若鄭君以二傳之文雖異其意則同皆是虞祭總了然後作主故異義云古春秋左氏説既虞然後祔死者于先死者祔而作主為桑主也期年然後作栗主許慎謹案左氏説與禮記同鄭君不駁明同許意
  蕙田案記措之廟立之主並言乃祔廟之練主非虞主也鄭引左傳非是疏用鄭祭法注證凡君二字謂大夫士無主尤為謬戾詳見大夫士宗廟條下
  坊記宗廟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䟽宗廟有主下示于民有所尊事也方氏慤曰主蔵于宗廟之内故于宗廟言主也為主以偶其存經曰事亡如事存此所以言示民有事也
  春秋文公二年公羊傳練主用栗用栗者蔵主也注練謂期年練祭也埋虞主于兩階之間易用栗也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栢周人以栗
  榖梁傳吉主於練注期而小祥其主用栗作主壊廟有時日於練焉壊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注親過髙祖則毁其廟以次而遷将納新神故示有所加 䟽今方練而作主猶是凶服而曰吉主者此雖為練作之主終入廟以辨昭穆故傳以吉言之然作主在十三月壊廟在三年䘮終而𫝊連言之者此主終入廟入廟即易檐以事相繼故連言之非謂作主壊廟同時也
  蕙田案吉主即祔于宗廟之主也虞主用桑栗主作而虞主埋焉故虞主䘮主也詳讀禮通考兹不載
  白虎通祭所尸主何神本無方孝子以主係心廟主以木為之木有終始與人相似題之欲令後可知主用木方尺或曰尺二寸
  五經異義主者神象也孝子既𦵏心無所依所以虞而立主以事之小祥以前主用桑者始死尚質故不相變既練易之遂蔵于廟以為祭主主之制四方穿中央逹四方天子長一尺二寸諸侯一尺皆刻諡于背
  禮記外傳廟主用木者木落歸本有始終之義天子廟主長尺二寸諸侯一尺禮士虞記曰桑主不文吉主皆刻而諡之
  何休公羊傳注主狀正方穿中央逹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榖梁傳范注同
  衛次仲曰宗廟主皆用栗右主八寸左主七寸廣厚三寸右主謂父也左主謂母也
  成氏伯璵曰天子之主一尺二寸諸侯一尺四向孔穴五逹相通漆書其諡故曰神主𦵏後孝子之心因無所覩故以神主也主之状古今異制不得以新禮求之
  通典漢儀云帝之主九寸前方後圓圍一尺后主七寸圍九寸木用栗 晉武帝太康中制太廟神主尺二寸后主一尺與尺二寸中間木以栗 大唐之制長尺二寸上頂徑一寸八分四廂各剡一寸二分上下四方通孔徑九分𤣥漆匵𤣥漆趺其匵底葢俱方底自下而上葢從上而與底齊趺方一尺厚三寸皆用古尺古寸以光漆題諡號於背
  又曰晉劉氏問蔡謨云時人祠有板板為用當主為是神坐之榜題謨答今代有祠板木乃始禮之奉廟主也主亦有題今板書名號亦是題主之意安昌公荀氏祠制神板皆正長尺一寸博四寸五分厚五寸八分大書某祖考某封之神座夫人某氏之神座以下皆然書訖蠟油炙令入理刮拭之
  司馬氏書儀以桑木為祠版鄭康成以為卿大夫士無神主大夫束帛依神士結茅為菆徐邈以為公羊大夫聞君之䘮攝主而徃重主道也埋重而立主大夫士有重亦宜有主蔡謨以為今世有祠版乃禮之廟主也主亦有題今版書名號亦是題主之意安昌公荀氏祠制神版皆正長尺一寸博四寸五分厚五寸八分大書某祖考某封之神座夫人某氏之神座書訖蠟油炙令入理刮拭之今士大夫家亦有用祠版者而長及博厚不能盡如荀氏之制題云某官府君之神座某封邑夫人郡縣君某氏之神座續加封贈則先告貼以黄羅而改題無官則題處士府君之神座版下有趺韜之以囊籍之以褥府君夫人只為一匣今從之禮虞主用桑練主用栗祠版主道也故於虞亦用桑将小祥則更以栗木為之
  蕙田案古人有重有主未聞有版也既因大夫士主無明文而不立主祠版更何所據耶
  朱子家禮伊川神主式作主用栗取法於時月日辰趺方四寸象嵗之四時髙尺有二寸象十二月身博三十分象月之日厚十二分象日之辰身趺皆厚一寸二分剡上五分為圓首寸之下勒前為額而判之一居前二居後前四分後八分陷中以書爵姓名行曰宋故某官某公諱某字某第幾神主陷中長六寸濶一寸合之植于趺身去趺上一寸八分并趺髙一尺二寸竅其旁以通中如身厚三之一謂圓徑四分居二分之上謂在七寸二分之上粉塗其前以書屬稱屬謂髙曽祖考稱謂官或號行號如處士秀才行如幾郎幾公旁題主祀之名曰孝子某奉祀加贈易世則筆滌而更之水以洒墻壁外改中不改
  朱子家禮作主制度身髙一尺二寸闊三寸厚一寸二分首削去其上兩角各去五分俾其首作圓形頷從上量下一寸横勒其前人身深四分為頷判開其下分陷中于頷下本身上刻深四分闊一寸長六寸為陷中竅于本身兩側旁鑽兩圓孔徑四分以通陷中其孔離趺面七寸二分前面廣三寸安在頷下趺方四寸厚一寸二分鑿之通底以受主身 合式前合于後身納于趺植立仍髙一尺二寸 座以薄板三片相合安于趺之兩旁及後面比主稍髙面頂俱虚趺之四邊各寛于版少許令可葢 葢亦以薄板為之四片相合有頂可以罩趺上板唯前面留一圓竅俱飾以黒漆古以帛縫如斗帳齊主四方板為頂韜其主置于座中然後加葢今人從簡便不復並用
  朱氏彛尊與佟太守書主之制雖不載于經然衛次仲言右主八寸左主七寸廣厚三寸何休言主状正方穿中央逹四方天子長尺有二寸諸侯長一尺漢書儀言帝主長九寸后主長七寸杜佑通典述晉太康故事帝主尺二寸后主一尺蔡謨言今代祠板乃禮之廟主安昌公荀朂祠制神板皆正長尺二寸博四寸五分厚五分雖諸家之説長短不齊要之帝后之尊莫有過尺二寸者洓水司馬氏伊川程氏定為主式作主以栗趺四寸以象四時髙尺二寸以象十二月身博三十分象月之日厚十二分象日之辰今之法式大率凖此
  蕙田案以上主名義制度
  禮記郊特牲直祭祝于主注直正也祭以孰為正 䟽薦孰正祭之時祝官以祝辭告于主若儀禮少牢敢用柔毛剛鬛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是也
  陸氏佃曰直祭祝于主謂尸未入祝而已是之謂直祭若少牢祝酌奠遂命佐食啓㑹主人西面祝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尚饗當此節
  曾子問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祫祭於祖則祝迎四廟之主主出廟入廟必蹕注祝迎廟主祝接神者也蹕止行也 䟽三年一祫當祫之年則祝迎髙曾祖禰四廟而于太祖廟祭之天子祫祭則迎六廟之主四廟舉諸侯言也主謂木主天子一尺二寸諸侯一尺出廟者謂出已廟而往太祖廟入廟謂從太祖廟而反還入已廟主出入之時必須蹕止行人若主入太祖廟中則不蹕以壓于尊者也
  春秋文公二年大事於太廟 公羊傳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何合祭也其合祭奈何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注毁廟謂親過髙祖毁其廟蔵其主于太祖廟中大祖周公之廟陳者就陳列大祖前太祖東向昭南向穆北向其餘孫從王父自外來曰升 榖梁傳大事者何大是事也著祫嘗祫祭者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祭于大祖注祫合也嘗秋祭祫祭者皆合祭諸廟已毁未毁者之主于大祖廟中以昭穆為次序祭畢則復還其廟
  通典祫祭太祖尸南向主在其右昭在東穆在西主各在其右
  蕙田案以上祭祀奉主之禮
  禮記曾子問曾子問曰廟有二主禮與孔子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也昔者齊桓公亟舉兵作偽主以行及反藏諸祖廟廟有二主自桓公始也注曽子問比怪時有之也孔子以尊喻卑偽猶假也舉兵以遷廟主行無則主命為假主非也
  方氏慤曰廟有主則神之所依廟有二主則莫適為依是豈禮之意哉所謂尊無二上者以其神有尊卑故言無二上也
  蕙田案此條言廟無二主
  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天子崩國君薨則祝取羣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廟注老聃古夀考者之號也與孔子同時天子崩諸侯薨則藏諸主于祖廟象有凶事者聚也卒哭成事先祔之祭名也
  蕙田案此條因喪遷主
  君去其國太宰取羣廟之主以從禮也注君去其國以廟主從鬼神依人者也
  蕙田案此條去國遷主
  當七廟五廟無虚主虚主者唯天子崩諸侯薨與去其國與祫祭于祖為無主耳
  張子曰有廟即當有主
  方氏慤曰廟之有主猶國之有王也非此四者主其虚乎
  右主
  春秋荘公十四年左氏傳原繁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注宗廟中藏主石室 䟽宗祏者慮有非常火災于廟之北壁内為石室以藏木主有事則出而祭之既祭納于石室祏字從示神之也
  昭公十有八年宋衛陳鄭災左氏傳鄭子産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廟告于先君注祏廟主石函周廟厲王廟也有火災故合羣主于祖廟易救䕶 䟽毎廟木主皆以石函盛之當祭則出之事畢則盛于函藏于廟之北壁之内所以辟火災也白虎通主藏之西壁
  衛次仲曰祭訖則納于西壁埳中去地一尺六寸公羊説主藏太廟室西壁中以備火災必在西者長老之處地道尊右鬼神幽隂也
  説文祏宗廟主也周禮有郊宗石室
  通典或問髙堂隆曰昔受訓馮君正廟之主各藏太室西壁之中遷廟之主於太祖太室北壁之中案逸禮藏主之處似在堂上壁中答曰章句但言藏太祖北壁中不别堂室愚意以堂上無藏主當室之中也賀氏循曰古禮神主皆盛以石函
  江都集禮太祖室北壁中堂上無藏主處故於室中也
  右祏
  周禮春官司巫祭祀則共匰主注杜子春曰匰器名主謂木主也主先匰者共主以匰 䟽以匰器盛主來向祭所大祝取得主匰器即退
  摯虞決疑云廟主藏于户之外西墉之中有石函名曰宗祏函中笥以盛主
  右匰
  陳氏禮書公羊曰虞主用桑練主用栗榖梁曰䘮主於虞吉主於練特左氏曰凡君祔而作主曲禮曰措之廟立之主曰帝然人子之於親不忍一日使無依焉故始死依以重既葬依以主重埋則桑主作桑主埋則栗主立豈有既虞卒哭不存其象俟祔而后為之乎然則左氏曲禮之説盖曰作主将以祔廟非祔而後作之也先儒謂既祔主反其寢大夫士無主以幣告然坊記曰䘮禮每加以逺荀卿曰䘮事動而逺故将𦵏而既祖柩不可反孰謂将祔而既餞主可反乎重主道也大夫士有重尸神象也大夫士有尸孔悝大夫也去國載祏孰謂大夫士無主乎主之制不見於經何休曰主状正方穿中央逹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桑主不文吉主皆刻而諡之衛次仲曰右主八寸左主七寸廣厚三寸右主父也左主母也漢舊儀后主長七寸圍九寸帝主長九寸其制雖不可考然正廟之主各蔵其室西壁之中遷廟之主藏于太室北壁之中去地六尺一寸大戴禮五經異義江都集禮傳述皆然盖有所授之也自東漢迄隋唐宗廟之制與古不同而遷主所藏或在西儲或在西夾室其正廟之主雖各藏廟室西壁之中而帝后别為石埳非禮意也案少牢饋食薦嵗事于皇祖必以某妃配某氏故同几共牢一尸而爼豆不兩陳以其夫婦一體故也賀循亦謂后配尊于帝神主所居宜同故東晉明帝時廟有埳室者十皆帝后共一石室至恭帝時廟為埳室一十八而帝后異室此議者所以譏之也
  書甘誓用命賞于祖蔡汪天子廵守必載其遷廟之主與其社主以行以示賞戮之不敢専也
  周禮春官小宗伯若大師則帥有司而奉主車注有司大祝也王出軍必先有事于社及遷廟而以其主行遷主曰祖曾子問曰天子廵守以遷廟主行載于齊車言必有尊也書曰用命賞于祖
  肆師用牲于社宗則為位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注宗遷主也助助大司馬也
  夏官大司馬若大師則涖釁主注大師王出征伐也涖臨也主謂遷廟之主及社在軍者也凡師既受甲迎主于廟殺牲以血塗主神之
  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注鄭司農云厭謂厭冠䘮服也𤣥謂奉猶送也送主歸于廟與社
  禮記曾子問曾子問曰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守以遷廟主行載于齊車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之矣注齊車金路 䟽凡祭祀皆乗玉路齊車則降一等乗金路也遷廟主行者謂載新遷廟之主
  張子曰古者天子巡守載遷廟主而行必載遷廟主親之至也
  曾子問曰古者師行無遷主則何主孔子曰主命問曰何謂也孔子曰天子諸侯将出必以幣帛皮圭告於祖禰遂奉以出載于齊車以行毎舍奠焉而後就舍反必告設奠卒歛幣玉藏諸兩階之間乃出葢貴命也皇氏䟽有遷主者直以幣帛告神不将出行即埋之階閒無遷主者加以皮圭告于祖禰遂奉以出
  文王世子其在軍則守於公禰注在軍謂從軍者公禰行主也行以遷主言禰在外親也 疏公禰謂遷主載在齊車隨公行者也庶子官既從在軍故守於公齊車之行主也戰則守於公禰孝愛之深也
  尚書大傳王升舟鼓鐘亞觀臺亞将舟亞宗廟亞孔頴逹曰社殺戮與軍将同故命社主為将宗廟則遷主也亞在将舟後
  陳氏禮書曰師行載遷主則未遷之主不行矣遷主載于齊車則社主亦齊車矣用命賞于祖則遷主之車在左所以象左宗廟也不用命戮于社則社主之車在右所以象右社稷也師載遷主而武王伐紂載文王之木主者所以成文王之志而已不可以常禮議之也書傳曰将舟亞宗廟亞葢舉宗廟以見社耳先儒以将舟為社主恐不然也盖君之出也先祓社后釁祖其行也前社而後祖其止也右社而左祖祖非禰也文王世子謂之公禰者親之也
  右行師遷主
  周禮春官天府掌祖廟之守蔵與其禁令䟽案王制云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大祖即始祖廟也周立后稷廟為始祖以其最尊故寳物蔵焉禁令謂禁守不得使人妄入之等也
  凡國之玉鎮大寳器藏焉若有大祭大䘮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注玉鎮大寳器玉瑞玉器之美者陳之以華國也 䟽典瑞云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與其用事設其服飾其美者天府掌之鄭知玉鎮大寳器是玉瑞玉器之美者此云玉鎮即大宗伯云以玉作六瑞鎮圭之屬即此玉鎮也彼又云以玉作六器蒼璧禮天之屬即此寳器也
  若遷寳則奉之注奉猶送也 䟽此遷寳謂王者遷都若平王東遷則寳亦遷天府奉送之于彼新廟之天府藏之如故也
  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注遺衣服大斂之餘也 䟽云遺衣服大斂之餘也者案士䘮禮云小斂十九稱不必盡服則小斂亦有餘衣必知據大斂之餘者小斂之餘至大斂更用之大斂餘乃留之故知其遺衣服無小斂餘也
  既祭則藏其隋與其服注鄭司農云隋謂神前所沃灌器名𤣥謂隋尸所祭肺脊黍稷之屬藏之以依神
  書顧命越玉五重陳寳赤刀大訓𢎞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允之舞衣大貝鼖鼓在西房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東房
  鄭氏周禮天府注陳之以華國也書顧命此其行事之見于經 又云武王誅紂赤刀為飾大訓者禮法先王禮教即虞書典謨是也𢎞璧𢎞大也大璧琬琰皆尺二寸者大玉華山之球夷玉東北之璞天球雍州所貢之玉色如天三者皆璞未見琢治故不以器名之河圖圖出于河水帝王聖者所受允也和也垂也皆古人造此物者之名鼖鼔大鼔也此鼖非考工記鼖鼓長八尺者若是周物何須獨寳守明前代之物與周鼖鼓同名耳大貝者書傳曰散宜生之江淮之浦取大貝如車渠是也
  孔䟽二序共為列玉五重又陳先王所寳之器物上言陳寳非寳則不得陳之
  中庸陳其宗器
  吕氏大臨曰宗器者國之玉鎮大寳器天府所掌者也若有大祭則出而陳之以華國如書所謂赤刀大訓𢎞璧琬琰大玉夷玉天球河圖之類是也
  楊氏時曰宗器天府所藏是也歴世寳之以傳後嗣祭則陳之示能守也于顧命陳之示能傳也
  周禮秋官司約凡大約劑書于宗彛注大約劑邦國約也書于宗廟之六彛欲神監焉 䟽六彛之名若司尊彛云雞鳥斚黄虎蜼之等以畫于宗廟彛尊使神監焉使人畏敬不敢違之也
  右宗廟守藏
  禮記曲禮天子建天官先六大曰大祝
  郊特牲祝将命也䟽祝将命也者祝以傳逹主人及神之辭命也
  禮運故宗祝在廟䟽宗宗伯也祝大祝也王在宗廟則委于宗祝示不自専以達下也樂記宗祝辨乎宗廟之禮故後尸注辨猶别也後尸居後贊禮儀 䟽宗謂宗人祝謂大祝但辨曉于宗廟詔相之禮故在尸後
  郊特牲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䟽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者若不解禮之義理是失其義唯知布列籩豆是陳其數其事輕故云祝史之事也
  春秋桓公六年左氏傳祝史正辭信也
  襄公二十七年左氏傳其祝史陳信于鬼神無愧辭注祝陳馨香徳足副之故不愧
  蕙田案以上建祝名義
  周禮春官大祝掌六祝之辭以事鬼神⽰䟽云掌六祝之辭者六辭皆是祈禱之事皆有辭説以告神故云六祝之辭云以事鬼神⽰者此六祝皆所以事人鬼及天地神祗掌六祈以同鬼神⽰二曰造注造祭于祖也
  劉氏彛曰六祝因祭享而祝之六祈特為因事祭而祈之
  作六辭以通上下親踈逺近一曰祠五曰禱注鄭司農云禱謂禱于天地社稷宗廟主為其辭也
  蔡氏徳晉曰祠之名不一書伊尹祠于先王太甲始立告廟也大宗伯以祠春享先王嗣前嵗之祭也小宗伯禱祠于上下神祗鄭康成注求福曰禱得求曰祠盖得所求而祭之其禮如常祭故常祭皆可稱祠取嗣續之意
  蕙田案以上祈禱宗廟之祝
  辨九祭一曰命祭二曰衍祭三曰炮祭四曰周祭五曰振祭六曰擩祭七曰絶祭八曰繚祭九曰共祭注杜子春云命祭祭有所主命也鄭司農云擩祭以肝肺菹擩鹽醢中以祭也繚祭以手從肺本循之至于末乃絶以祭也絶祭不循其本直絶肺以祭也重肺賤肝故初祭絶肺以祭謂之絶祭至祭之末禮殺之後但擩肝鹽中振之擬之若祭状弗祭謂之振祭特牲饋食禮曰取菹擩于醢祭于豆間鄉射禮曰取肺坐絶祭鄉飲酒禮曰右取肺左郤手執本坐弗繚右絶末以祭少牢曰取肝擩于鹽振祭𤣥謂振祭擩祭本同不食者擩則祭之将食者既擩必振乃祭絶祭繚祭亦本同禮多者繚之禮略者絶則祭之
  蕙田案此條祝祭
  鄭氏鍔曰食必有祭示不忘先宗廟之中尸祭有九大祝辨之非賔主飲食之祭而康成皆引賔主之食以言不可不辨命祭若曾子問師行無遷廟之主則何如孔子曰主命以皮幣告禰載命以行每舍奠焉貴命也是謂命祭鄭引玉藻君命使祭之禮非大祝所辨也衍者餘也尸之餘也下佐食取尸祭之餘以授上佐食上佐食以授主人主人以祭是謂衍祭鄭引曲禮主人延客之禮非大祝所辨者炮不煩改字封人云歌舞牲及毛炮之豚盖尸取所炮之豚以祭祀是謂炮祭周亦非曲禮徧祭先鄭謂四面為坐以祭百神是謂周祭振祭擩祭二祭本同所以異者尸未食之前以葅擩于醢祭于豆間是謂擩祭盖擩則祭之尸将食之時主人獻尸賔長以肝從尸右取肝擩于鹽振祭嚌之加于肵爼是謂振祭盖振者先擩復振而擩祭則不振絶祭繚祭二祭亦本同所以異者繚祭以手從肺本循之至于末乃絶以祭不循其本直絶肺以祭禮多者繚之禮略者絶則祭之此所以為異共祭豈膳夫所共乎廟中則大祝授王以當祭者也
  髙氏愈曰九祭皆皇尸祭食之禮盖祝左右于皇尸凡祭皆當相之故當先辨之也命祭祝命尸祭也劉氏
  彛曰命祭謂妥尸尸坐祝始命尸取韭醢徧擩于三豆祭于豆間也衍祭尸取黍稷祭也衍祭謂上佐食取黍稷及切肺授尸尸受而登于豆間賔尸所謂兼祭以其衍多故云衍也炮祭取所炮之豚祭也炮祭謂次賔羞羊膰尸擩鹽而祭也周祭依殽之序徧祭也周祭賔尸依殽祭之也振祭取魚腊振之而祭振祭謂凡牢幹魚腊骼肩背擩鹽振之擬祭弗奠是也擩祭取肺肝擩鹽而祭絶祭刲肺絶本而祭繚祭刲肺之大本繚之以祭繚猶曲也共祭謂凡尸所祭皆佐食共之共祭謂凡尸之食祭皆上佐食工祝共之所以尊之也然此章字義多難曉先儒所解亦多附㑹經傳而曲為之説耳
  方氏苞曰注謂衍當為延炮當作包周猶徧也義皆可通古書以音近而譌及同事而異名者甚多男巫望衍旁招以茅則衍當為延明矣小記輕者包重者特荘子周徧咸三者異名而同實其指一也則字義本同九祭尸賔並用賔客之命祭延祭見玉藻曲禮而祭祀亦有之士虞禮祝命佐食綏祭特牲饋食尸坐祝命綏祭是也二佐食次第取敦實爼實以授尸正延尸以祭耳祭祀之兼祭見特牲少牢而賔客亦有之公食大夫禮兼祭庶羞是也賔客之徧祭見曲禮而少牢十一飯所舉所祭無不徧也至振擩絶繚尸賔同具不待言矣盖祭者尸賔而命祭延祭則贊尸賔之節㑹也每物専祭其常也然或物㣲禮殺亦有時而不祭惟尸賔之正禮有兼祭有徧祭故特掲之此四者祭之正也振擩絶繚則曲詳其儀節也自
  朝夕恒食而外祭祀賔客必有授祭者故以命祭始而以共祭終焉特牲士虞及少牢禮舉幹舉肩言振祭而不言擩是振原有不擩者注専以肝之既擩復振言似未盡
  蕙田案注䟽釋九祭不専主祭祀鄭剛中則謂皆宗廟中尸祭之禮髙紫超從之是也方氏又兼賔祭言之未的
  又案以上尸祭之祝
  禮記禮運作其祝號䟽作其祝號者謂造其鬼神及牲玉美號之辭祝史稱之以告鬼神周禮春官大祝辨六號 二曰鬼號注號謂尊其名更為美稱也鬼號若云皇祖伯某
  禮記曲禮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注更設稱號尊神異于人也皇君也考成也言其徳行之成也妣之言嫓也嫓于考也䟽此更為神設尊號亦廣其義也王父祖父也皇君也考成也此言祖有君徳已成之也王母曰皇祖妣者王母祖母也妣嫓也言得嫓匹于祖也父曰皇考母曰皇妣者義如上祖父母也
  君天下曰天子 臨祭祀内事曰孝王某注唯宗廟稱孝 疏内事曰孝王某者内事宗廟是事親事親宜言孝故祭廟則祝辭云孝王某某為天子名也
  諸侯臨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䟽某侯某者若言齊侯衛侯下某是名郊特牲祭稱孝孫孝子以其義稱也䟽熊氏云祭稱孝孫對祖為言稱孝子對禰為言以其義稱也者義宜也事祖禰宜行孝道是以義而稱孝也
  周官春禮大祝四曰牲號五曰齍號六曰幣號注幣號若玉曰嘉玉幣曰量幣鄭司農云牲號為犠牲皆有名號齍號為黍稷皆有名號也
  禮記曲禮凡祭宗廟之禮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剛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雞曰翰音犬曰羮獻雉曰䟽趾兎曰明視脯曰尹祭槀魚曰商祭鮮魚曰脡祭水曰清滌酒曰清酌黍曰薌合梁曰薌萁稷曰明粢稻曰嘉蔬韭曰豐本鹽曰鹹鹺玉曰嘉玉幣曰量幣注號牲物者異于人用也元頭也武迹也腯亦肥也春秋傳作腯腯充貎也翰猶長也羮獻食人之餘也尹正也商猶量也脡直也萁辭也嘉善也稻菰蔬之屬也豐茂也大鹹曰鹺今河東云幣帛也䟽此一節論祭廟牲幣告神之法凡祭者謂貴賤悉然牛曰一元大武者元頭也武迹也牛若肥則脚大脚大則跡㾗大故云一元大武也豕曰剛鬛者豕肥則毛鬛剛大也王云剛鬛言肥大也豚曰腯肥者腯即充滿貎也羊曰柔毛者若羊肥則毛細而柔弱故王云柔毛言肥澤也雞曰翰音者翰長也雞肥則其鳴聲長也犬曰羮獻者人将所食羮餘以與犬犬得食之肥肥可以獻祭于鬼神故曰羮獻也雉曰䟽趾者趾足也雉肥則兩足開張趾相去䟽也音義隠云雉之肥則足䟽故王云足間䟽也兎曰明視者兎肥則目開而視明也故王云目精明皆𦘺貎也然自牛至兎凡有八物唯有牛曰一頭而豕以下不云數者皆從其所用而言數也則並宜云若干也雞雉為膳及腊則不數也脯曰尹祭者尹正也裁截方正而用之祭一通云正謂自作之也脯自作則知肉之所用也論語沽酒市脯不食言其不正也槀魚曰商祭者槀乾也商量也祭用乾魚量度燥濕得中而用之也鮮魚曰脡祭者脡直也祭有鮮魚必須鮮者煮熟則脡直若餒則敗碎不直水曰清滌者古祭用水當酒謂之𤣥酒也而云清滌言其甚清皎潔也樂記云尚𤣥酒是也酒曰清酌者酌斟酌也言此酒甚清澈可斟酌當為三酒未必為五齊黍曰薌合者夫榖秫者曰黍秫既軟而相合氣息又香故曰薌合也粱曰薌萁者粱謂白粱黄粱也萁語助也稷曰明粢者稷粟也明白也言此祭祀明白粢也鄭注甸師云粢稷也爾雅云粢稷也注今江東人呼粟為粢此等諸號若一祭並有則舉其大者牲牢酒齊而言不應諸事皆道故少牢禮稱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是也或唯有犬雞或魚兎及水酒韭鹽之祭則各舉其善號故此經備載其名必知然者案士虞禮祝辭云尹祭鄭注云尹祭脯也大夫士祭無云脯者今不言牲號而云尹祭亦記者誤矣如鄭此言明單用脯者稱尹祭以此推之餘亦可知也春秋桓公六年左氏傳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 奉盛以告曰絜粢豐盛 奉酒醴以告曰嘉栗㫖酒注嘉善也栗謹敬也 䟽嘉善釋詁文也杜訓栗為謹敬言善敬為酒
  蕙田案以上祝號
  周禮春官大祝辨九𢷎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𢷎六曰凶𢷎七曰竒𢷎八曰襃拜九曰肅拜以享右祭祀注稽首拜頭至地也頓首拜頭叩地空首拜頭至手所謂拜手也吉拜拜而后稽顙凶拜稽顙而后拜杜子春云振讀為振鐸之振動讀為哀慟之慟竒讀為竒偶之奇謂先屈一膝今雅拜是也或云竒讀為倚倚拜謂持節持㦸拜身倚之以拜鄭大夫云動讀為董書亦或為董振董以兩手相擊也竒拜謂一拜也襃讀為報報拜再拜是也鄭司農云襃拜今時持節拜是也肅拜但俯下手今時撎是也介者不拜故曰為事故敢肅使者𤣥謂振動戰栗變動之拜書曰王動色變一拜答臣下拜再拜拜神與尸享獻也謂朝獻饋獻也右讀為侑侑勸尸食而拜䟽此九拜之中四種是正拜五者逐事生名還依四種正拜而為之也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此三者相因而為之空首者先以兩手拱至地乃頭至手是為空首也以其頭不至地故名空首頓首者為空首之時引頭至地首頓地即舉故名頓首一曰稽首其稽稽留之字頭至地多時則為稽首也此三者正拜也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之拜二曰頓首者平敵自相拜之拜三曰空首拜者君答臣下拜知義然者案哀十七年公㑹齊侯盟于䝉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則拜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公如晉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宻邇仇讎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郊特牲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如是相禮諸侯于天子臣于君稽首禮之正然諸相于大夫之臣及凡自敵者皆當從頓首之拜也如是差之君拜臣下當從空首拜其有敬事亦稽首故大誓云周公曰都懋哉予聞古先哲王之格言以下太子發拜手稽首是其君于臣稽首事洛誥云周公拜手稽首朕復子明辟成王拜手稽首不敢不敬天之休者此即兩相尊敬故皆稽首九曰肅拜者拜曰最輕惟軍中有此肅拜婦人亦以肅拜為正其餘五者附此四種正拜者四曰振動附稽首五曰吉拜附頓首六曰凶拜亦附稽首七曰竒拜附空首八曰襃拜亦附稽首以享侑祭祀者享獻也謂朝踐獻尸時拜侑侑食侑勸尸食時而拜此九拜不専為祭祀而以祭祀結之者祭祀事重故舉以言之黄氏度曰九𢷎専施於祭祀餘禮亦有拜不備九拜故太祝辨九拜以享右祭祀拜致敬也敬莫著于祭九拜各有所施施不失節而後禮可觀為能事鬼神太祝辨九拜教敬也
  鄭氏鍔曰稽之為言久也拜頭至地其留甚久此拜之最重者也頓之為言暫也頭雖叩地頓而便起不久留焉此稍重者也空首頭略至手其中空闊頭手不相宻邇其禮輕矣臣之於君則稽首頓首自敵已以下用之秦嬴頓首於宣子之前是也空首君用於臣也振動者或云以兩手相擊振動其身今緩人之拜如此有所肅敬變動悚慄而下拜也吉拜則自凶向吉所謂拜而後稽顙凶拜則純乎凶所謂稽顙而後拜陽數竒隂數耦則竒者一拜襃拜則既拜矣又報一拜所謂再拜推手曰揖引手曰肅肅者不下拜俯下其手而復引之見其肅敬之至此軍禮所常用故曰介胄之士不拜郤至於戰三肅楚使而退是也王於廟中亦有時而當肅鄭康成云肅拜今之撎是也
  陳氏禮書禮曰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拜稽顙哀戚之至隠也稽顙隠之甚也荀卿曰平衡曰拜下衡曰稽首至地曰稽顙許慎曰頓下首也然則書稱拜手稽首則拜手手拜也稽首首至地也荀卿所謂下衡曰稽首是也稽顙則首至地矣荀卿所謂至地曰稽顙是也大祝言禮之重者則先稽首而繼之以頓首空首振動言禮之輕者則先竒拜而繼之以襃拜肅拜則頓首空首振動重禮之漸殺者也襃拜肅拜輕禮之尤殺者也然則稽首拜手而稽留焉頓首則首頓於手而已空首不至扵手空其首而已竒拜一拜也儀禮鄉飲鄉射聘禮士相見凡禮之殺者皆一拜是也肅拜俯其手而肅之也婦人與介者之拜也少儀曰婦人雖有君賜肅拜為尸坐則不手拜肅拜為䘮主則不手拜然則所謂手拜者手至地也士婚禮婦拜扱地是也襃拜介扵一拜肅拜之間則禮固殺矣其詳不可考也記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避君也孟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君稽首寡君懼矣是稽首者諸侯扵天子大夫士扵其君之禮也然君扵臣有所稽首書稱太甲稽首於伊尹成王稽首扵周公是也大夫扵非其君亦有所稽首儀禮公勞賔賔再拜稽首勞介介再拜稽首是也盖君子行禮扵其所敬者無所不用其至則君稽首於其臣者尊徳也大夫士稽首扵非其君者尊主人也春秋之時晉穆嬴抱太子頓首於趙宣子魯季平子頓首扵叔孫則頓首非施扵尊者之禮也鄭氏謂稽首頭至地頓首頭叩地空首頭至手襃讀為報再拜也又引書曰王動色變為振動之拜此不可考又曰三年之䘮稽顙而後拜所謂䘮拜也朞以下之䘮拜而後稽顙所謂吉拜也盖拜則致敬扵人稽顙則致哀扵已拜而後稽顙頽乎其順也以其先致敬故也稽顙而後拜頎乎其至也考工記輈欲頎典鄭司農曰頎讀為懇盖古字頎懇通用以其先致哀故也孔子之時禮廢滋久天下不知後稽顙之為重而或以輕為重是猶不知拜下之為禮拜上之為泰而或以泰為禮故孔子救拜之弊則曰吾從其至者救泰之弊則曰吾從下凡欲禮之明扵天下而已䘮之稽顙猶稽首也禮非至尊不稽首則䘮非至重不稽顙矣然有非至重而稽顙者非以其至親則以弔者之尊也故為妻稽顙以至親也大夫弔之雖緦必稽首以弔者之尊也婦人移天於夫而𫝊重扵長子故雖父母不稽顙所稽顙者為夫與長子而已以所受扵此者重所報扵彼者殺也然士䘮禮扵三年之䘮拜稽顙䘮大記雜記皆言拜稽顙此謂拜必稽顙非拜而後稽顙也晉獻公之䘮秦穆公弔公子重耳重耳稽顙而不拜穆公曰稽顙而不拜未為後也故不成拜國語曰重耳拜而不稽顙誤矣
  顧氏炎武日知録古人席地而坐引身而起則為長跪首至手則為拜手手至地則為拜首至地則為稽首此禮之等也君父之尊必用稽首拜而後稽首此禮之漸也必以稽首終此禮之成也今大明㑹典曰後一拜叩頭成禮此古之遺意也 古人以稽首為敬之至周禮太祝辨九𢷎一曰稽首注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之禮禮記郊特牲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左傳僖公二十三年秦伯享晉公子重耳公賦六月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級而辭焉襄公三年盟于長樗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二十四年鄭伯如晉鄭伯稽首宣子辭子西相曰以鄭國之介恃大國而⿰冫麦 -- 凌虐扵敝邑寡君是以請罪焉敢不稽首哀公十七年盟於蒙齊侯稽首公拜齊人怒孟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國語襄王使召公過及内史過賜晉恵公命晉侯執玉卑拜不稽首内史過歸以告王曰執玉卑替其贄也拜不稽首誣其上也替贄無鎮誣王無民可以見稽首之為重也自敵者皆從頓首李陵報蘇武書稱頓首 荀子言平衡曰拜下衡曰稽首至地曰稽顙似未然古惟䘮禮始用稽顙盖以頭觸地其與稽首乃有容無容之别 今表文皆云稽首頓首蔡邕獨斷漢承秦法羣臣上書皆言昧死言王莽盜位慕古法去昧死曰稽首光武因而不改朝臣曰稽首頓首非朝臣曰稽首再拜 百拜字出樂記古人之拜如今之鞠躬故通計一席之間賔主交拜近至於百注云一獻士飲酒之禮百拜以喻多是也徐伯魯曰案鄉飲酒禮無百拜此特甚言之耳若平禮止是一拜再拜即人臣扵君亦止再拜孟子以君命将之再拜稽首而受是也禮至末世而繁自唐以下即有四拜大明㑹典四拜者百官見東宫親王之禮見其父母亦行四拜禮其餘官長及親戚朋友相見止用兩拜禮是四拜惟扵父母得行之今人書状動稱百拜何也 古人未有四拜之禮李涪刋誤曰夫郊天祭地止扵再拜其禮至重尚不可加今代婦謁姑章其拜必四詳其所自初則再拜次則跪獻衣服文史承其筐篚則跪而受之常於此際授受多誤故四拜相屬耳 戰國策蘇秦路過雒陽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謝此四拜之始盖因謝罪而加拜非禮之常也黄庭經十讀四拜朝太上亦是加拜今人上父母書用百拜亦為無理若以古人之拜乎則古人必稽首然後為敬而百拜僅賔主一日之禮非所施於父母若以今人之拜乎則天子止于五拜而又安得百也此二者過猶不及明知其不然而書之此以偽事其親也洪武三年上諭中書省臣曰今人書劄多稱頓首再拜百拜皆非實理其定為儀式令人遵守扵是禮部定議凡致書于尊者稱端肅奉書答則稱端肅奉復敵已者稱奉書奉復上之與下稱書寄書答卑幼與尊長則曰家書敬復尊長與卑幼則曰書付某人
  九頓首出春秋傳然申包胥元是三頓首未嘗九也杜註無衣三章章三頓首每頓首必三此亾國之餘情至廹切而變其平日之禮者也七日夜哭於鄰國之庭古人有此禮乎七日哭也九頓首也皆亾國之禮也不可通用也 韓之戰秦獲晉侯晉大夫三拜稽首古但有再拜稽首無三拜也申包胥之九頓首晉大夫之三拜也 楚語椒舉遇蔡聲子降三拜納其乗馬亦亾人之禮也
  方氏苞曰振動則未嘗拜也而序列稽首頓首空首之下何也竒吉凶乃前三拜之細目肅拜不過下手以為恭而已振動則顔色變作手足辟易身體戰慄非尊者有過越之施無所用之其禮最重如聘禮賔入門公再拜賔辟賔致命公當楣再拜賔三退負序避與三退時必振動以示不敢答拜而震懾不寧更甚扵答拜故列扵五拜之前也注未指所施用王氏應電謂應受其拜而不答者不可通
  蕙田案拜之所用甚多而尤莫重于祭祀此經所以言右享祭祀也九拜稽首頓首稽重扵頓有久暫之别二者拜之正也空首振動空首則頭不至地振動則幾不成拜一則以尊臨卑而意舒一則以卑承尊而神慄也二者拜之變也吉拜凶拜則稽首之差異也竒拜褒拜則頓首之多寡也肅拜則但以手肅之而已注䟽説不如禮書為詳方氏解振動句有味顧氏所據皆是特其言拜甚廣不専指祭祀今附存之以著拜禮之備
  又案以上祝拜
  周禮春官大祝肆享則執明水火而號祝注如以六號祝明此圭潔也肆享祭宗廟也
  隋釁逆牲逆尸令鐘鼓右亦如之注隋釁謂薦血也凡血祭曰釁既隋釁後言逆牲容逆鼎右讀亦當為侑
  來瞽令臯舞注臯讀為卒呼嘷之嘷來嘷者謂皆呼之入
  相尸禮注延其出入詔其坐作 䟽凡言相尸者諸事皆相故以出入坐作解之尸出入者謂祭初延之入二灌訖退出坐于堂上南面朝踐饋獻訖又延之入室言詔其坐作者郊特牲云詔祝于室坐尸于堂饋獻訖又入室坐言作者凡坐皆有作及與主人答拜皆有坐作之事故云詔其坐作也
  既祭令徹䟽祭訖尸謖之後大祝命徹祭器即詩云諸宰君婦廢徹不遲是也
  蕙田案以上正祭之祝
  大師造于祖則前祝注鄭司農云前祝大祝自前祝也𤣥謂前祝者王出也歸也将有事于此神大祝居前先以祝辭告之
  大㑹同造于廟䟽大㑹同者王與諸侯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或在畿内或在畿外亦告廟而行云造者以其非時而祭造次之事即上文造于祖一也
  蕙田案以上有事造廟之祝
  小祝大祭祀逆齍盛送逆尸沃尸盥贊隋贊徹贊奠注隋尸之祭也奠奠爵也祭祀奠先徹後反言之者明所佐大祝非一
  凡事佐大祝注唯大祝所有事
  蕙田案以上小祝
  禮記郊特牲詔祝于室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注朝事延尸于户西南面布主席東面取牲膟膋燎于爐炭洗肝于鬰鬯而燔之入以詔神于室直正也祭以孰為正則血腥之屬盡敬心耳索求神也廟門曰祊謂之祊者以扵繹祭名也
  祭統詔祝于室而出于祊此交神明之道也注詔祝告事于尸也出于祊謂索祭也 䟽詔祝于室者詔告也祝祝也謂祝官以言詔告祝請其尸扵室求之而出于祊者謂明日繹祭而出廟門旁廣求神于門外之祊此交神明之道也者神明難測不可一處求之或門旁不敢定是求神明交接之道鬼神通故云道
  詩小雅楚茨祝祭于祊傳祊門内也 箋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故使祝博求之平生門内之旁待賔客之處
  蕙田案以上祝主祝祊
  工祝致告徂賚孝孫傳善其事曰工 箋祝致神意告主人使受嘏既而以嘏之物往予主人
  工祝致告神具醉止傳致告告利成也 箋于是致孝孫之意告尸以利成具皆也禮記禮運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謂大假䟽言天子諸侯所祭之時祝以主人之辭而告神神以嘏福而與主人二者皆依舊禮無敢易其常事古法是謂大假假大也宣祝嘏辭祝䟽宣揚也祝嘏有舊辭更宣揚告神也
  蕙田案以上祝嘏
  易巽卦九二用史巫紛若吉
  禮記禮運王前巫而後史
  周禮春官司巫掌羣巫之政令祭祝則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館注杜子春云匰器名主謂木主也道布新布三尺也館神所館止也或曰布者以為席也𤣥謂道布者為神所設巾中霤禮曰以功布為道布屬于几也蒩之言藉也祭食有當藉者館所以承蒩謂若今筐也主先匰蒩後館互言之者明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大祝取其主蒩陳之器則退也士虞禮曰蒩刌茅長五寸實于筐饌于西坫上又曰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于几東席上東縮 䟽子春所解及讀字唯解匰器名一事後鄭從之自餘並義無所取後鄭不從𤣥謂道布者為神所設巾即引中霤禮以功布為道布屬于几是也云蒩之言藉者祭食有當藉者謂常藉所當之食云館所以承蒩謂若今筐也者筐所以盛蒩也云主先匰蒩後館互言之者謂主先匰器在上者欲見以匰器盛主來向祭所大祝取得主匰器即退蒩後言館器欲見大祝取得蒩館器退明亦初以館盛蒩來互言之是以鄭云明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大祝取其主蒩陳之器則退也二事雙解之引士虞禮曰苴刌茅長五寸實于筐饌于西坫上者刌切也切之長五寸又陳之西坫者堂西南隅謂之坫饌陳于此未用前又曰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于几東席上東縮者士虞禮設席于奥禮神東面右几故設于几東席上東縮縮縱也據神東面為正東西設之故言東縮引之者見苴是藉祭之物鄭氏鍔曰主在廟則藏于石室謂之宗祏及合祭于廟則以匰盛而至祭所祝取主而匰退蔡氏徳晉曰匰盛主之器道布郝仲輿謂冪主之巾主在道用以掩覆防䙝也葅茅屬尸祭黍稷而以之為藉館則所以盛蒩者筐屬也
  國語楚語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注巫覡見鬼者周禮男亦曰巫是使制神之處位次主注處居也位祭位也次主次其尊卑先後也而為之牲器時服注牲之毛色小大也器所當用也時服四時服色所宜也而後使先聖之後之有光烈注烈明也而能知山川之號注號名位也髙祖之主注髙祖廟之先也宗廟之事昭穆之世注父昭子穆先後之次也春秋躋僖公謂之逆祀齊敬之勤注齊荘也禮節之宜威儀之則容貎之崇注崇飾也忠信之質注質誠也禋潔之服注潔祀曰禋而敬恭明神者以為之祝注祝大祝也掌祈福祥使名姓之後能知四時之生注名姓謂舊族若伯夷炎帝之後為堯秩宗生嘉榖韭卵之屬犧牲之物玉帛之類采服之儀彛器之量注彛六彛器爼豆量大小也次主之度䟽數之度屏攝之位注周氏云屏者并攝主人之位昭謂屏屏風也攝形如今要扇皆所以分别尊卑為祭祀之位近漢亦然壇場之所注除地曰場上下之神氏姓之出注所自出也而心率舊典者為之宗注宗宗伯也掌祭祀之禮
  荀子天子出戸而巫覡有事出門而宗祝有事
  蕙田案以上廟巫
  又案先王事神如事人人必得介紹以𫝊命而後賔主之情通鬼神亦然故先王立大小祝之官使之辨其名號潔其牲幣恭其拜跪善其詞祝以順道鬼神之欲惡而宣逹祭者之悃忱則神無怨恫而幽明之際渙然融洽足以召福祥而弭災變矣孔子曰祝鮀治宗廟葢重之也
  右祝







  五禮通考卷六十二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巻六十三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十三
  宗廟制度
  周禮春官鬱人掌祼器注祼器謂彛及舟與瓚 䟽知祼器中有彛及舟者此經下文云和鬰鬯以實彛又見司尊彛云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皆有舟秋冬及追享朝享皆云焉故知有彛舟也知有瓚者案禮記王制云諸侯賜圭瓚然後為鬯尚書序云平王賜晉文侯秬鬯圭瓚皆與秬鬯相将即下文祼玉是也故知祼器中有瓚瓚則兼圭瓚璋瓚也
  鄭氏鍔曰典瑞於祼圭有瓉特辨其名物司尊彛於彛舟特詔其爵辨其用葢不掌其器鬱人取所築以煮之鬱金以和秬鬯實之扵六彛故并祼器掌之
  禮記明堂位灌尊夏后氏以雞夷殷以斚周以黄目其勺夏后氏以龍勺殷以疏勺周以蒲勺注夷讀為彛周禮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秋嘗冬烝祼用斚彛黄彛龍龍頭也疏通刻其頭蒲合蒲如鳬頭也 䟽此一經明魯有三代灌尊及所用之勺彛法也與餘尊為法故稱彛雞彛者或刻木為雞形而畫雞扵彛斚畫為禾稼黄目以黄金為目鄭引周禮以下司尊彛之文雞彛盛明水鳥彛盛鬱鬯斚彛黄彛義亦然龍勺勺為龍頭疏為刻鏤通刻勺頭蒲謂刻勺為鳬頭其口微開如蒲草本合其末微開口也
  陳氏禮書尊之為言尊也彛之為言常也尊用以獻上及於天地彛用以祼施扵宗廟而已故尊於祭器獨名尊彛於常器均名彛籍談曰有勛而不廢撫之以彛器臧武仲曰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彛器則彛之為常可知矣尊亦謂之彛彛亦謂之尊故黄目彛也記曰鬱氣之上尊雞斚皆彛也明堂位曰灌尊然彛之為器不特飾以雞鳥黄目虎蜼之象而已凡邦國之約劑書於此司約大約劑書於宗彛是也凡臣之有功銘扵此祭統勤大命施扵烝彛鼎是也盖臣之有功祭扵大烝故勤大命者施於烝彛鼎則三時之彛不預也 又曰雞者司晨之始則隂盛而陽微祼所以求諸隂故夏后氏以之若夫司尊彛以春言之者春則所謂時之首焉者也龍勺龍陽中之隂也淵潛而為仁以澤萬物故夏以之殷以疏者亦前疏屏之意蒲之為物柔而順有懐柔百神之意
  陸氏佃曰六彛雞東方也鳥南方也虎西方也蜼北方也黄彛斚彛中央也鄭氏謂斚畫禾稼龍勺為龍頭蒲勺為鳬頭疏勺為雉頭經曰雉曰疏趾龍勺以能施為義疏勺以能不滛為義蒲勺以能不溺為義
  周禮春官司尊彛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皆有舟秋嘗冬烝祼用斚彛黄彛皆有舟凡四時之間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彛蜼彛皆有舟注雞彛鳥彛謂刻而畫之為雞鳯凰之形皆有舟言春夏秋冬及追享朝享有之同鄭司農云舟尊下臺若今時承槃斚讀為稼稼彛畫禾稼也黄彛黄目尊也明堂位曰夏后氏以雞彛殷以斚周以黄目𤣥謂黄目以黄金為目郊特牲曰黄目鬰氣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言酌扵中而清明扵外蜼禺屬卬鼻而長尾 䟽云雞彛鳥彛謂刻而畫之為雞鳯凰之形者案尚書云鳴鳥之不聞彼鳴鳥是鳯凰則此鳥亦是鳯凰故云畫雞鳯凰之形也云皆有舟言春夏秋冬及追享朝享有之同者即文自具故知有之同也鄭司農云舟尊下臺若今時承槃者漢時酒尊下槃象周時尊下有舟故舉以為况也云斚讀為稼稼彛畫禾稼也者以諸尊皆物為飾今云斚于義無取故破從稼也云黄彛黄目尊也者依明堂位文引明堂位者証雞彛是夏法斚彛是殷法黄彛是周法𤣥謂黄目以黄金為目者無正文鄭以目既為眼目黄又與黄金字同故為黄金釋之也引郊特牲者觧黄目之義也云蜼禺屬卬鼻而長尾者案雞彛鳥彛相配皆為鳥則虎彛蜼彛相配皆為獸故爾雅蜼在釋獸中云蜼禺屬彼注蜼似獼猴而大黄黒色尾長數尺似獺尾末有岐鼻露向上雨即自懸扵樹以尾塞鼻或以兩指今江東人亦取養之為物㨗健若然向來所説雞彛鳥彛等皆有所出其虎彛蜼彛當是有虞氏之尊故鄭注尚書云宗彛宗廟之中鬱尊虞氏所用故曰虞夏以上虎蜼而已也
  鄭氏鍔曰祼獻必用彛尊非苟以為盛鬯齊之器而已各因時而用之時不同則器不同各因時以明義也鬯必盛以彛春祠之彛則飾以雞雞東方之畜嵗起于東于時為春也夏禴之彛則飾以鳥鳥鳯也書曰我則鳴鳥不聞指鳥為鳯夏為文明而鳯具五色文明之禽也王祼矣后亞之故用二彛王酌其一后酌其一尊之有罍備齊酒之乏彛之有酒豈不備鬯之乏乎舟之制陸佃謂如今世酒船之類酒船喻舟其義甚著但今宗廟中尊罍無此制度耳康成讀斚為稼謂秋者萬物揫斂之時禾稼西成故祼用斚彛以明農事之成黄彛者畫為黄目也人目未嘗黄龜目則黄氣之清明未有如龜者故記曰黄者中也目者清明也言酌于中而清明于外也冬者萬物歸根復命之時祼用黄彛言明于外而欲以觀其復先儒謂虎者西方之義獸雖似獼猴而大其鼻上向雨則自垂于樹以尾塞鼻盖獸之智也追享及遷廟之主世既逺矣猶不忘祭是謂尊尊尊尊至于逺祖可以謂之義彛刻以虎以其義也朝享行于祖考之廟親為近矣毎月祭焉是謂親親親親不忘乎月祭可以謂之智彛刻以蜼以其智也
  禮記明堂位鬱尊用黄目注鬱鬯之器也黄彛也 疏鬱尊用黄目者鬱謂鬱鬯酒黄目嘗烝所用尊崇周公於夏禘用之
  方氏慤曰所謂黄目即黄彛也而又曰鬱尊者以鬱鬯之所實也
  王氏安石曰周官有鬯人鬱人不知鬱謂之秬鬯鬯人供之煮鬱金和鬯酒謂之鬱鬯鬱人掌之天子賜諸侯以圭瓉則諸侯可用鬱鬯宣王嘗以圭瓉秬鬯二卣賜文侯周公在東都日成王嘗以秬鬯二卣命周公禋于文王武王則秬鬯圭瓉魯公必受此賜無疑案禮秋嘗冬烝灌用黄彛黄彛即黄目賜諸侯或一卣或二卣不言黄彛何也卣乃中尊盖黄彛别名謂尊有三彛為上卣為中罍為下失其義矣凡灌天子諸侯用圭瓉后夫人用璋瓉瓉者其槃圭其柄也故鬱尊有黄目灌有圭瓉雖魯人得用然瓉有大圭未免僭天子禮
  郊特牲黄目鬱氣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言酌於中而清明扵外也注黄目黄彛也周所造于諸侯為上也 䟽黄彛以黄金鏤其外以為目因取名也貯鬱鬯酒故云鬱氣也祭祀時列之最在諸尊之上故云上也黄是中方色目是氣之清明者也酒在尊中而可斟酌示人君慮于祭事必斟酌盡於中也目在尊外而有清明示人君行祭必外盡清明潔淨也案明堂位云周以黄目是周所造也天子則黄彛之上有雞彛鳥彛備前代之器諸侯但有黄彛故云于諸侯為上也
  陳氏禮書先王制器或逺取諸物或近取諸身其取之也有義其用之也以類雞鳥虎蜼之彛取諸物也斚耳黄目取諸身也
  方氏慤曰以金目為飾故謂之黄目以實鬱鬯而貴臭故曰鬱氣之上尊而謂之尊者以居其所而贊者從者有尊之義故也司尊彛掌六尊六彛之位而黄彛處其四此乃言上尊者以尊時之所上而已目之精水也其光火也以水為體故其氣清以火為用故其氣明玉藻言視容清明是已是以詩云瑟彼玉瓉黄流在中鬱在中而以瓉酌之盖酌于中也直逹于外焉盖清明于外也夫孝子将祭虚中以治之此非酌于中之義乎至于不御内不聴樂不飲酒不茹葷此非清明于外之義乎
  周氏諝曰司尊彛之職秋嘗冬烝祼用斚彛黄彛黄彛即黄目周禮謂之彛此謂之尊何也盖以彛對尊則彛為常尊為變以尊對彛則尊為尊彛為卑及離而言之則尊與彛一也
  詩大雅江漢釐爾圭瓉秬鬯一卣毛傳釐賜也秬黒黍也鬯香草也築煑合而鬱之曰鬯卣器也九命錫圭瓉秬鬯 鄭箋秬鬯黒黍酒也謂之鬯者芬香條鬯也王錫召虎以鬯酒一罇使以祭其宗廟
  書洛誥伻來毖殷乃命寧予以秬鬯二卣曰明禋傳周公以黒黍酒二器明潔致敬告文武以美享 䟽周禮鬱鬯之酒實之于彛此言在卣者詩大雅江漢及文侯之命皆言秬鬯一卣則未祭實之于卣祭時實之于彛彼一卣此二卣者一告文王一告武王彼王賜臣使告其太祖故惟一卣耳
  文侯之命用賚爾秬鬯一卣疏祭時實鬯酒于彛此用卣者未祭則盛于卣及祭則實于彛此初賜未祭故盛以卣也
  春秋僖二十八年左氏傳王賜晉侯秬鬯一卣注秬黒黍鬯香酒所以降神卣器名
  周禮春官鬯人廟用脩注脩讀曰卣卣中尊謂獻象之屬尊者彛為上罍為下 䟽鄭以脩從卣者詩與尚書及爾雅皆為卣脩字于尊義無所取故從卣也云卣中尊為獻象之屬者案下司尊彛職是尊者彛為上罍為下獻象之屬在其中案大宗伯宗廟六享皆以祼為始當在鬱人用彛今不用鬱在鬯人用卣尊以䘮中為吉祭略用饋食始也
  蕙田案書傳春秋傳並云秬鬯一卣則卣所以盛秬鬯故鬯人掌之至祼時和鬱鬯以實彛而陳之書傳疏皆云未祭則盛於卣祭時實之扵彛是也其司尊彛所掌之六尊則以盛五齊三酒不以盛秬鬯注疏謂卣即獻象之屬則六尊六彛皆祼器而無獻尊矣又以為䘮畢祭殺禮皆誤也
  爾雅釋器卣中尊也注不大不小者
  蕙田案以上祼尊
  禮記祭統君執圭瓉灌尸大宗執璋瓉亞祼注圭瓉璋瓉祼器也明堂位灌用玉瓉大圭注灌酌鬰尊以獻也瓉形如槃容五升以大圭為柄是謂圭瓉䟽灌謂酌鬱鬯獻尸以求神也酌之所用玉瓉以玉飾瓉故曰玉瓉也以大圭為瓉柄故曰大圭也
  周禮春官典瑞祼圭有瓉以肆先王注鄭司農云于圭頭為器可以挹鬯祼祭謂之瓉故詩曰䘏彼玉瓉黄流在中國語謂之鬯圭以肆先王祼先王祭也𤣥謂肆解牲體以祭因以為名漢禮瓉盤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盤口徑一尺 䟽祼圭即玉人所云祼圭尺有二寸者也以肆先王謂祭先王先鄭云于圭頭為器器即瓉是也詩云䘏彼玉瓉黄流在中者彼詩是美王季為西伯受殷王圭瓉之賜言黄流在中即與玉人云黄金勺鼻等同也云國語謂之鬯圭者案國語云臧文仲以鬯圭與磬如齊告糴是也云漢禮瓉盤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槃口徑一尺者此漢禮器制度文叔孫通所作案玉人職云大璋中璋邊璋下云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鄭注云三璋之勺形如圭瓉玉人不見圭瓉之形而云如圭瓉者鄭欲因三璋勺見出圭瓉之形但三璋勺雖形如圭瓉圭瓉之形即此漢禮文其形則大三璋之勺徑四寸所容盖似小也
  鄭氏鍔曰祼圭尺有二寸有瓉其制如槃然其柄用圭有流前注疏為龍口之形所以挹鬯以祼神與賔客也説者謂祀先王謂之肆于賔客則以祼為言何耶康成謂以祀先王者肆解牲體以祭因以為名余以為既祼然後解牲體今名祼為肆非其序也肆陳也鬱人和鬱鬯以實彛而陳之凡祼玉濯之陳之皆謂肆為陳圭瓉陳于先王之前而用以灌祭故先儒以為肆者灌祭先王待賔如事神然故其禮有祼所謂上公再祼之類是也嫌賔客人也不當祼故特以祼言之
  周禮考工記玉人祼圭尺有二寸有瓉以祀廟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射四寸厚寸注祼之言灌也灌謂始獻酌奠也瓉如槃其柄用圭有流前注 䟽祼讀為灌者取水灌之義云祼為始獻酌奠也者案司尊彛注祼謂始獻尸郊特牲注云始獻神也盖以其祼入獻于尸故云獻尸以灌圭為降神故云獻神三注雖曰不同其義一也
  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繅注勺故書或作約杜子春云當為勺謂酒尊中勺也鄭司農云鼻謂勺龍頭鼻也衡謂勺柄龍頭也𤣥謂鼻勺流也凡流皆為龍口也衡古文横假借字也衡謂勺徑也三璋之勺形如圭瓉
  薛氏季宣曰圭璋其柄也瓉其勺也柄則圭璋純玉為之勺則玉多石少者可矣鄭司農謂瓉四玉一石是圭瓉璋瓉則玉為之圭璋之勺則装以金焉玉人所謂黄金勺青金外是也鼻寸所以流鬯也衡四寸勺徑也圭璋瓉制盖如此
  王氏詳説曰舊圖以瓉下有盤口徑一尺其説出于鄭氏固然矣然瓉盤之制出于漢儀六經所載初無此事陸氏謂瓉形如盤徑四寸鼻上寸為龍形圭璋為柄當矣但陸氏以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横四寸有半謂勺為龍口矣復有杜氏之説以勺為尊中之勺何其依違兩間乎盖勺之事一而其制有二明堂位曰夏后氏龍勺商之疏勺周之蒲勺此謂尊中之勺也此曰黄金勺者謂圭瓉之首鼻勺之勺也杜氏鄭氏分為二説惟鄭氏之説為優
  詩大雅旱麓瑟彼玉瓉黄流在中傳玉瓉圭瓉也黄金所以飾流鬯也九命然後錫以秬鬯圭瓉 箋瑟鮮潔貎黄流秬鬯也圭瓉之状以圭為柄黄金為勺青金為外朱中央矣 疏瓉者器名以圭為柄圭以玉為之指其體謂之玉瓉据成器謂之圭瓉故云玉瓉圭瓉也瓉者盛鬯酒之器以黄金為勺而有鼻口鬯酒溢中流出故云黄金所以飾流鬯以器是黄金照酒亦黄故謂之黄流也 箋以瑟為玉之状故云鮮潔貎説文云瑟者玉英華相帶如瑟絃或當然江漢曰釐爾圭瓉秬鬯一卣是賜玉瓉必以秬鬯隨之故知黄流即秬鬯也傳以黄為黄金流鬯箋直以秬鬯為黄流者秬黒黍一秠二米者也秬鬯者釀秬為酒以鬱金之草和之使之芬香條鬯故謂之秬鬯草名鬱金則黄如金色酒在器流動故謂之黄流易傳者以言黄流在中當謂在瓉之中不謂流出之時而瓉中赤而不黄故知非黄金也以此故具言圭瓉之状以圭為柄黄金為勺青金在外以朱為中央矣明酒不得黄也知瓉之形如此者以天官玉人云黄金勺青金外朱中央鼻寸衡四寸三璋之勺形如圭瓉故説瓉之状以璋状言之知二璋如玉瓉者以彼上文云祼圭尺有二寸有瓉以祀宗廟更不説瓉形明于三璋之制見之故知同也又春官典瑞注引漢禮瓉槃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槃口徑一尺則瓉如勺為槃以承之也天子之瓉其柄之長尺有二寸其賜諸侯盖九寸以下朱子集傳瑟縝宻貎玉瓉圭瓉也以圭為柄黄金為勺青金為外而朱其中也黄流鬱鬯也釀秬黍為酒築鬱金煮而和之使芬芳條鬯以瓉酌而祼之也言瑟然之玉瓉則必有黄流在其中豈弟之君子則必有福禄下其躬明寳器不薦扵䙝味而黄流不注扵瓦缶則知盛徳必享於禄夀而福澤不降於滛人矣何氏楷曰黄流有二義毛謂黄金所以飾流鬯以瓉者盛鬯酒之器用黄為勺而有鼻也鬯酒從中流出器是黄金照酒亦黄故謂之黄流也鄭但以黄流為秬鬯以秬鬯者釀秬為酒以鬱金之草和之使之芬香條鬯故謂之秬鬯草名鬱金則黄如金色酒在器流動故謂之黄流鄭所以易傳者以言黄流在中當謂在瓉之中不謂流出之時而瓉既以朱為中央則其中亦朱而不黄矣明酒不得黄故知非言黄金也據此當從鄭義
  大雅棫樸濟濟辟王左右奉璋傳半圭曰璋 箋璋璋瓉也祭祀之禮王祼以圭瓉諸臣助之亞祼以璋瓉 疏祭之用瓉維祼為然故云祭祀之禮王祼以圭瓉諸臣助之亞祼以璋瓉即祭統云君執圭瓉祼尸大宗伯執璋瓉亞祼是也言諸臣者舉一人之事以見諸臣之美耳又天官小宰云凡祭祀贊祼将之事注云又将大宰助王然則大宰助王祼小宰又助之是助行祼事非獨一人故言諸臣小宰注云唯人道宗廟有祼天地大神至尊不祼則此言祼事祭宗廟也
  何氏楷曰奉説文云承也言以兩手承之毛云半圭曰璋鄭云璋瓉也祭祀之禮王祼以圭瓉諸臣助之亞祼以璋瓉孔云臣行禮亦執圭璧無専以璋者冬官玉人所云大璋中璋邊璋皆璋瓉也祭之用瓉唯祼為然郊特牲曰祼以圭璋故知璋為璋瓉矣案考工記玉人云祼圭尺有二寸有璋以祀廟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繅祼之言灌也瓉如盤其柄用圭有流前注漢禮瓉盤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盤口徑一尺三璋之勺形如圭瓉勺即瓉也璋其柄也頭如矢鋭而穿物曰射其勺以金為之鼻者勺流也流者所以流鬯也衡者勺徑也據周禮内宰職云大祭祀后祼獻則贊先儒謂王行初祼后行亞祼其或后有不與則大宗伯攝之故祭統云君執圭瓉祼尸大宗執璋瓉亞祼是也而諸臣則又有助祼将之事者觀小宰職云凡祭祀贊祼将之事是可見助行祼事不獨一人矣沈括云璋圭之半體也合之則成圭王左右之臣合體一心趣乎王者也疏義云圭首鋭一圭中分為二璋奉于王前則其中分處向王類乎人之鞠躬内嚮而歸心也
  蕙田案小宗伯鄭注云天子圭瓉諸侯璋瓉王制孔疏若未賜圭瓉則用璋瓉此左右奉璋是文王為諸侯時之禮非指后祼亦非大宗伯攝行亞祼注疏家泛引亞祼以璋瓉為説未確
  國語魯語魯饑文仲以鬯圭如齊告糴
  白虎通九錫之禮孝道備者錫以秬鬯圭瓉宗廟之盛禮也玉以象徳金以配情芬芳條鬯以通神靈玉飾其末君子之性金飾其中君子之道金者和之至也玉者徳美之至也鬯者芬香之至也君子有玉瓉秬鬯乎
  周禮春官肆師及果築鬻鬻音煮 注果築鬻者所築鬻以祼也鄭司農云築煮築香草煮以為鬯 疏謂于宗廟有祼案禮記雜記築鬱臼以椈杵以梧而築鬱金煮以和秬鬯之酒以泲之而祼矣但鬱人自掌鬱此又掌之者彼官正職此肆師察其不如儀者也
  禮記雜記暢臼以椈杵以梧注所以擣鬱也椈栢也疏暢者謂鬱鬯也臼以椈杵以梧者謂擣鬯所用也椈栢也梧桐也謂以栢為臼以桐為杵擣鬱鬯用栢臼桐杵為栢香桐潔白于神為宜
  陳氏禮書圭以象陽之生物璋以象隂之成事王之肆先王禮賔客以祼圭后之亞祼與王之巡守以祼璋此王與后隂陽尊卑之分而宗廟賔客山川内外隆殺之辨也祼圭尺有二寸陽以偶成也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隂以竒立也圭璋其柄也瓚其勺也柄則圭璋純玉為之勺則玉多石少者可也鄭康成許慎所謂瓉四玉一石是也圭瓉璋瓉則玉為之三璋之勺則飾以金焉玉人所謂黄金勺青金外是也三璋射四寸厚寸勺鼻寸衡四寸有繅則鼻寸所以流鬯也衡四寸勺徑也繅藉也圭璋瓉制盖亦如此先儒謂凡流皆為龍口瓉槃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槃口徑一尺然古者有圭瓉璋瓉而無下槃有鼻而無龍口先儒之説盖漢制歟周之時典瑞掌祼圭之名物鬱人掌祼事之儀節涖玉鬯則大宗伯贊祼将則小宰而内宰贊后之祼獻大宗伯攝后之載祼此王與后祭祀賔客之祼禮也惟天地之神無所用祼故典瑞祼圭止扵肆先王玉人祼圭止扵祀廟則天地無祼可知禮曰諸侯賜圭瓉然後為鬯故旱麓詩曰瑟彼玉瓉黄流在中江漢詩曰釐爾圭瓉秬鬯一卣而魯晉之國皆用焉以其有功扵民者也祭統所謂君執圭瓉祼尸大宗執璋瓉亞祼鄭曰容夫人有故攝焉此諸侯用圭瓉之禮也周衰禮廢而臧文仲以鬯圭如齊告糴豈知先王所以康周公之意哉書曰王入大室祼記曰既灌而後迎牲則尸入祼之然後后再祼焉后再祼則大祭祀而已凡小祭祀盖一祼也内宰大祭祀后祼獻觀周官行人祼侯伯子男一祼則小祭祀一祼可知記言諸侯相朝灌用鬰鬯此亦賜圭瓉者之禮也
  蕙田案彛祼器春官鬱人和鬱鬯以實彛而陳之陳氏禮書曰彛之為言常也彛有六天官冪人以畫布巾冪六彛司尊彛掌六彛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秋嘗冬烝祼用斚彛黄彛追享朝享祼用虎彛蜼彛皆有舟雞彛鄭云謂刻而畫之為雞形著扵尊上明堂位曰灌尊夏后氏以雞彛山堂曰雞彛受三斗口圓徑九寸底徑七寸其腹上下空徑髙一尺足髙二寸下徑八寸其六彛所飾各畫本象雖别其形制容受皆同其與舟俱漆並赤中鳥彛鄭云畫鳯凰形扵尊上疏知鳥是鳯凰者案書君奭云我則鳴鳥不聞彼鳴鳥是鳯凰故知此鳥彛亦是鳯凰也山堂曰制度容受一同雞彛斚彛先鄭讀斚為稼謂畫禾稼扵尊案明堂位爵殷以斚灌尊殷以斚是有二斚此斚彛乃灌尊之斚非爵之斚也郊特牲云舉斚角詔妥尸詩行葦云洗爵奠斚乃是斚爵與此斚彛不同黄彛即黄目尊明堂位曰鬱尊用黄目郊特牲曰黄目鬰氣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言酌扵中而清明扵外也鄭謂黄目以黄金為飾陸農師云舊圖黄目尊畫人目而黄之人目不黄作而黄之理無有也許謹云龜目黄亦其氣之清明然則黄目宜畫龜目如謹説案黄彛居六彛之四而謂之上尊者天子備前代之器故黄彛之上有雞彛鳥彛諸侯則但有黄彛以尊時之所上而已虎彛畫虎以為飾蜼彛畫蜼以為飾爾雅注蜼禺屬似獼猴而大黄黒色尾長數尺似猶尾末有岐鼻露向上雨即自懸扵樹以尾塞鼻或以兩指為物㨗健舟先鄭云尊下臺若今承槃山堂曰舟外漆朱中槃口圓徑尺四寸其舟髙厚各半寸局足與槃通髙一尺足下空徑横大二寸六彛下舟形制皆同其舟足各隨尊刻畫其類以飾之新圖云司農承槃説非是舟宜若後世酒缸所以盛鬯六尊有罍以盛酒彛不應獨無也案盛鬯以卣不以舟新圖説非也瓉有圭瓉有璋瓉並祼器王祼以圭瓉后亞祼以璋瓉圭瓉祭統云君執圭瓉祼尸春官典瑞考工記玉人並云祼圭有瓉後鄭云瓉如盤其柄用圭有流前注漢禮瓉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盤口徑一尺又名玉瓉明堂位云灌用玉瓉大圭詩旱麓云瑟彼玉瓉黄流在中毛𫝊黄金所以飾流鬯鄭箋圭瓉之状以圭為柄黄金為勺青金為外朱中央璋瓉祭統大宗執璋瓉亞祼考工記玉人之事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繅鄭注勺謂酒尊中勺也鼻勺流也凡流皆為龍口衡謂勺徑案鄭氏説玉瓉以冬官玉人璋状言之則二瓉之制無異但有大小之不同故賈疏云圭瓉口徑八寸下有盤徑一尺此徑四寸徑既倍狭所容亦小但形状相似耳勺特牲禮尊兩壺扵阼階東加勺南枋鄭云勺尊升所以㪺酒也其制三代不同明堂位曰夏后氏以龍勺殷以疏勺周以蒲勺孔疏龍勺勺為龍頭疏為刻鏤通刻勺頭蒲謂刻勺為鳬頭其口微開如蒲草本合其末微開口也此祼器之大概也
  觀承案曽子謂籩豆之事則有司存戴記亦謂失其義陳其數此特祝史之事者盖在三代之時禮教未湮器物度數咸在惟貴心通其義則制作之精意得而享帝享親之典自昭已自秦滅制以来名物器數相次俱亾為禮者皆因陋就簡猶徒守其空虚無實之義一旦登諸廟朝有茫然而莫名一器者以是而求制作之材不猶反鑑而索照乎此編扵名物制度一一討論明確使三代法物俱可手揣而目覩之則正惟陳其數而其義乃可以不失焉耳此古今時勢之所以不同也
  右彛瓚秬鬯
  周禮注疏凡祭祀以法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大祭三貳中祭再貳小祭壹貳皆有酌數惟齊酒不貳皆有器量注酌器所用注尊中者 疏五齊五尊三酒三尊故云以實八尊此除明水𤣥酒若五齊加明水三酒加𤣥酒此八尊為十六尊不言之者舉其正尊而言也皆有酌數者謂三酒之祭事昔清尊皆有酌器盛酒益尊故言皆酌器謂酌齊酒注于尊中
  鄭氏鍔曰祭祀之禮以神事之則用五齊以人養之則用三酒其尊有八酒正以法共之其實本以事鬼神三酒之用不一始焉以酌獻終焉以酢諸臣貴其有餘而不欲其嗛是故大祭度用一尊則用三尊以為副貳中祭度用一尊則用二尊以為副貳小祭度用一尊則用一尊以為副貳祭之大則所酌者多祭之小則所酌者寡此所以為降等皆有酌數取足而無乏耳惟尊中所實齊酒専以事神而不以飲諸臣不用副貳之尊器之大小量之多寡俱有一定之數盖五齊雖以致禮之文無實則近扵偽而不誠非所以交神明之道故雖不副貳亦皆有器量乃所以致禮之實
  春官司尊彛掌六尊六彛之位詔其酌辨其用與其實春祠夏禴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秋嘗冬烝其朝獻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皆有罍凡四時之間祀追享朝享其朝踐用兩大尊其再獻用兩山尊皆有罍注獻讀為犧象尊或曰以象骨飾尊明堂位曰犧象周尊也春秋傳曰犧象不出門尊以祼神罍神之所飲也詩曰缾之罄矣維罍之耻爾雅曰彛卣罍器也著尊者著略尊也或曰著地無足明堂位曰著商尊也壺者以壺為尊春秋傳曰尊以魯壺大尊太古之瓦尊山尊山罍也明堂位曰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山罍亦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 䟽彛與齊尊各用二者鬱鬯與齊皆配以明水三酒配以𤣥酒故禮記郊特牲注云祭齊加明水三酒加𤣥酒依鄭志云一雞彛盛明水鳥彛盛鬱鬯是以各二尊罍尊不言數者禘祫與時祭追享朝享等皆同用三酒不别數可知也若然依酒正云大祭祀備五齊據大祫通鬱鬯與三酒并配尊則尊有十八禘祫四齊缺二尊則尊有十六此經時祭二齊缺六尊則尊十有二矣其祫在秋禘在夏則用當時尊重用取足而已此經彛下皆云舟尊與罍下皆不云所承之物則無物矣故禮器云天子諸侯廢禁其此之謂也云獻讀為犧犧尊飾以翡翠者翡赤翠青為飾象尊以象鳯凰此二者于義不安故更解以象骨飾尊此義後鄭從之其云飾以翡翠後鄭猶不從之矣引明堂位犧象周尊也者証飾尊有非周制者引春秋傳者是左傳定十年夾谷之㑹孔子之言引之者証犧象是祭祀之尊不合為野享之義也云尊以祼神者司農解犧象不出門之意其實獻尸而云祼神者尸神象尸飲即是祼神若云奉觴賜灌之類非謂二灌用鬱鬯也云罍臣之所飲也者經云皆有罍諸臣之所酢故知諸臣所飲者也引詩者証罍是酒尊之義引爾雅者欲見此經有彛為上卣即犧象之屬為中罍為下與爾雅同也云著尊者著略尊也者義不安云著地無足于義是也云春秋傳者昭十五年左傳云六月乙丑王太子夀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十二月晉荀躒如周葬穆后籍談為介以文伯宴尊以魯壺是其義也引之者証壺是祭祀酒尊鄭司農讀蜼為蛇虺之虺或讀為公用射隼之隼者無所依據故後鄭皆不從也又云大尊太古之瓦尊者此即有虞氏之大尊于義是也故皆以明堂位為証也云山罍亦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者罍之字于義無所取字雖與雷别以聲同故以雲雷解之以其雷有聲無形但雷起于雲雲出于山故本而釋之以為刻畫山雲之形也異義第六罍制韓詩説金罍大器天子以玉諸侯大夫皆以金士以梓古廷説罍器諸臣之所酢人君以黄目金飾尊大一石金飾無目盖取象雲雷之象謹案韓説天子以玉經無明文罍者取象雲雷故從人君下及諸臣同如是經文唯有詩云我姑酌彼金罍古廷説云人君以黄金則其餘諸臣直有金無黄金飾也
  鄭氏鍔曰此言六彛六尊幕人乃有八尊以盛五齊三酒何也若五尊盛五齊則一尊常無用若以罍盛三酒則不應謂之八尊盖尊與罍分而名之則不同合而言之則謂之尊耳獻字本戲字悮轉為獻毛詩傳謂之犧尊犧與戲字同音奈何康成讀犧為素何切鑿為之説曰畫為牛形婆娑然甚無理春而耕耕必資牛故春之尊為犧牛之形夏用象尊者象南方之獸其形絶大時至于夏萬物豐大故夏之尊為象形既祼出迎牲而入殺牲而獻血腥始行朝踐之事用兩獻尊盛醴齊及薦熟之時謂之再獻用兩象尊盛盎齊必用兩尊者王酌其一后酌其一也秋之時物傷于末将反其本已斂其華将取其實故其獻也用著地無足之尊冬之時人功已成可勞享之而飲酒矣故其獻也用酒壺之尊名曰壺者收藏畜聚之義記言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則知王與后不共尊兹其所以皆兩也
  李氏嘉㑹曰經文既曰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春夏而各用其一明矣至其下曰其朝獻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是春用獻尊夏用象尊毎尊各兩尊以盛酒則特兩耳秋冬所用彛每一尊用兩亦然各隨時以致義非雞彛獻尊用于春而夏兼之鳥彛象尊用于夏而春兼之紛襍而無辨也明水之酒則常禮也所不必論酒正以實八尊則有𤣥酒明水合之而為八耳
  王氏與之曰此説祼彛儘好至説用尊處有礙經言朝踐用兩獻尊再獻用兩象尊共為四尊每獻王與后各酌其一朝踐二再獻二共用四尊可供四獻如所言春用獻尊兩夏用象尊兩何以凑成九獻之禮蕙田案司尊彛春祠夏禴秋嘗冬烝之文俱互相備不可鑿空立説鄭氏李氏春犧夏象之説皆非是鄭解再獻之謬與王介甫同
  王氏昭禹曰大尊太古之瓦尊有反本復始之意禘以義追及其祖之所自出亦以仁而反本復始故用大尊山尊畫為山形山則以仁而興利致養之意祫以養死者之所歸合食于祖廟亦以仁而與利致養故用山尊
  禮記明堂位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著殷尊也犧象周尊也注泰用瓦著著地無足 䟽考工記云有虞氏尚陶故知泰用瓦罍猶雲雷也畫為山雲之形也著無足而底著地故謂為著然殷尊無足則泰罍犧並有足也然殷名著周名犧象而禮器云君西酌犧象亦是周禮也
  方氏慤曰泰司尊彛謂太古之瓦尊盖彼名其質此名其義故也山罍即山尊也禮器亦謂之罍尊非謂諸臣所酢之罍也以山罍為尊因謂之罍尊亦猶以壺為尊因謂之壺尊也著讀為附著之著下無所承著地而已殷質故其尊從簡如此飾以犧則曰犧尊飾以象則曰象尊無飾為質有飾為文周尚文故其尊有飾如此
  春秋定公十年左氏傳犧象不出門注犧象酒器犧尊象尊也 䟽周禮司尊彛云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鄭衆云獻讀為犧犧尊飾以翡翠象尊以象鳯凰阮諶三禮圗犧尊畫牛以飾象尊畫象以飾當尊腹上畫牛象之形王肅以為犧尊象尊為牛象之形背上負尊魏太和中青州掘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為牛形而背上負尊古器或當然也
  詩魯頌閟宫犧尊將將傳犧尊有沙飾也
  蕙田案辨鄭注犧尊解詳圜丘祀天門
  禮記明堂位尊用犧象山罍䟽尊用犧象山罍者用天子之尊也犧犧尊也此犧尊周禮春夏之祭朝踐堂上薦血腥時用以盛醴齊君及夫人所酌以獻尸也象象尊也以象骨飾之此象尊周禮春夏之祭堂上薦朝事竞尸入室饋食時用以盛盎齊君及夫人所酌以獻尸也山罍謂夏后氏之尊天子于追享朝享之祭再獻所用今褒崇周公禘祭雜用山尊不知何節所用也
  劉氏彛曰犧者牛也而用事于畊者也象者西方之獸而致用以白者也于尊必以牛重本也必以象誠在内也罍也者貯酒而給于尊也詩曰瓶之罄矣維罍之恥則罍之為器大矣謂之罍者有雷之象盖雷出于時則利于物而反之則為災器之名罍警之而已經曰終日飲酒而不得醉先王所以備禍乃其意也山也者止而安者也而罍以山者所以安于神司尊彛有山尊與此類也
  禮器廟堂之上罍尊在阼犧尊在西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注犧尊縣鼓俱在西禮樂之器尊西也犧周禮作獻西酌犧象象日出東方而西行也東酌罍尊象月出西方而東行也 䟽罍尊在阼夫人所酌也犧尊在西君所酌也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者案上云罍尊在胙當胙階堂上而設之則犧尊在西當西階堂上而陳之故君于阼階西嚮酌犧尊夫人于西房之前東嚮酌罍尊
  方氏慤曰廟堂者宗廟之堂也亦見月令解然廟堂之名人君所居亦得稱之若傳所謂人君不下廟堂之上而知四海之外是矣罍尊即明堂位所謂山罍也以畫雲氣于其上故于文從靁犧尊畫犧牛以為飾犧象謂犧尊象尊也前言尊而不言象後言象而不言尊互相備也
  楊氏簡曰犧尊有沙牛之象嘗官楚東知彼俗以牛之大者為沙牛牛之為物重遲而順者也人之所以去道逺者以其輕肆放逸故多違也暏犧之象必不萌輕肆之心心不輕肆則道固未嘗不在我而陸徳明輙更之曰沙尊盖曰毛詩傳犧尊有沙飾孔疏不知牛之為沙謂為羽飾故讀沙為娑陸承其誤又并改犧為沙差之又差妄謂本之毛鄭受毛鄭誤甚矣太和中魯郡于地中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犧尊為牛形厥騐明著禮經之曰犧尊者不勝其多何得每更曰娑殊滋後人之惑周禮司尊彛朝踐用兩獻尊鄭司農又讀獻為犧明堂位曰犧尊周尊也為一代之所尚獻必首用之故亦曰獻尊何以改讀為象尊為象形象之為獸其重厚為至其入水毅然悠然險莫能阻人之道心似之古列聖于禮器有不説之至教焉自道心已明者觀之足以黙証聖心之精微也
  蕙田案楊氏説犧尊獻尊極是餘詳見圜丘祀天門
  春秋昭公十五年左傳樽以魯壺注魯壺魯所獻壺樽 䟽周禮司尊彛云秋嘗冬烝其饋獻用兩壺樽鄭𤣥云壺者以壺為尊燕禮云司宫尊于東楹之西兩方壺左𤣥酒是禮法有以壺為罇
  禮記禮器五獻之尊門外缶門内壺注壺大一石 䟽此以小為貴缶在門外則大于壺矣缶盛酒在門外壺在門内
  儀禮特牲饋食禮視壺濯 尊兩壺於阼階東注為酬賔及兄弟行神恵不酌上尊就其位尊之兩壺皆酒優之先尊東方示恵由近 䟽兩壺皆酒無𤣥酒優之也東方主人位先設東方見酒由主人來
  覆兩壺焉盖在南注覆壺者盝瀝水且為其不宜塵
  説文壺昆吾尊也形象圜
  陳氏禮書圜者君之道方者臣之徳燕禮大射鄉大夫皆方壺以其近尊而屈也士旅皆圜壺以逺尊而伸也先儒謂方壺腹圜而足口方圜壺腹方而足口圜然方者腹圜圜者腹方則名實不稱矣鬯人禜門用瓢齎用齎而已與壺異也荘周曰大瓠慮以為樽爾雅曰康瓠謂之甈賈誼弔屈原賦曰斡棄周鼎而實康瓠兮郭璞曰康瓠壺也盖壺之為器其體有大小其制有方圜非必皆瓠為之特取名扵壺瓠而已
  詩周南卷耳我姑酌彼金罍傳人君黄金罍釋文韓詩云天子以玉飾諸侯大夫皆以黄金飾士以梓禮記云夏曰山罍其形似壺容一斛刻而畫之為雲雷之形 䟽正義曰人君黄金罍此無文也故異義罍制韓詩説金罍大夫器也天子以玉諸侯大夫皆以金士以梓毛詩説金罍酒器也諸臣之所酢人君以黄金飾尊大一碩金飾龜目盖刻為雲雷之象謹案韓詩説天子以玉經無明文謂之罍者取象雲雷博施如人君下及諸臣又司尊彛云皆有罍諸臣之所酢注云罍亦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言刻畫則用木矣故禮圖依制度云刻木為之韓詩説言士以梓士無飾言其木體則以上同用梓而加飾耳毛説言大一碩禮圖亦云一大斛則大小之制尊卑同也雖尊卑飾異皆得畫雲雷之形以其名罍取于雲雷故也毛詩説諸臣之所酢與周禮文同則人君黄金罍謂天子也周南王者之風故皆以天子之事言焉
  小雅泂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罍傳濯滌也罍祭器大雅蓼莪缾之罄矣維罍之恥傳缾小而罍大 正義釋器云小罍謂之坎孫炎曰酒罇也郭璞曰罍形似壺大者受一斛是罍大于缾也
  爾雅釋器小罍謂之坎注罍形似壺大者受一斛
  説文罍龜目尊以木為之
  陳氏禮書司尊彛犧象之尊王與后之所獻罍諸臣之所酢則罍賤於尊矣先儒曰彛上尊罍下尊記曰五獻之尊門内壺君尊瓦甒燕禮君尊瓦大卿大夫士旅以壺大射膳尊兩甒卿大夫士旅亦以壺士䘮奠以兩甒而祭以壺則壺賤扵瓦尊矣有汙尊鑿土為尊然後有瓦大有瓦大然後有山罍罍或作櫑許慎曰罍龜目尊以木為之則罍非特以瓦也詩曰我姑酌彼金罍毛氏謂人君黄金罍孔頴逹謂金飾龜目盖刻為雲雷之象周南王者之風則黄金罍謂天子也於理或然韓詩謂天子罍以玉大夫以金士以梓此不可考罍之别有五山罍金罍大罍小罍水罍也周禮鬯人祭祀社壝用大罍則盛鬯者也儀禮罍水在洗東則盛水者也然則罍之為器豈施扵一哉周禮天子禮諸侯如諸侯之相為賔春秋之時齊侯将享魯侯孔子曰犧象不出門則諸侯相饗用犧象矣燕禮君尊瓦大卿大夫壺大射膳尊瓦甒卿大夫壺則諸侯燕臣用壺矣昔周王燕晉荀躒樽以魯壺則天子燕諸侯之臣亦以壺也詩言我姑酌彼金罍其饗臣之禮歟禮器五獻之尊門内壺君尊瓦甒鄭氏曰壺大一石瓦甒五斗觀䘮大禮棺槨之間大夫容壺士容甒則壺大于甒可知矣漢梁孝王有罍樽直千金後世寳之其制盖侈于古矣
  沈氏括曰禮書言罍畫雲雷之象然莫知雷作何状今祭器中畫雷有作鬼神伐鼔之象此甚不經余嘗得一古銅罍環其腹皆有畫正如屋梁所畫曲水細觀之乃是雲雷相間為飾如□者古雲字也象雲氣之形如□者雷字也古文□為雷雷象回旋之聲其銅罍之飾皆一□一□相間乃所謂雲雷之象也今漢書罍字□盖古人以此飾罍後世自失傳耳陳氏禮書尊之為言尊也彛之為言常也尊用以獻上及扵天地彛用以祼施扵宗廟而已故尊於祭器獨名尊彛於常器均名彛籍談曰有勲而不廢撫之以彛器昭公十五年左臧武仲曰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彛器襄十九年左則彛之為常可知矣司尊彛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秋嘗冬烝祼用斚彛黄彛其朝踐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追享朝享祼用虎彛蜼彛其朝踐用兩大尊其再獻用兩山尊明堂位曰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著商尊也犧象周尊也灌尊夏后氏以雞彛商以斚周以黄目盖虞氏尚陶故泰尊瓦則山罍亦瓦矣商人尚梓故著尊木則犧象亦木矣書稱宗彛絺繡而宗彛在周為毳衣則虎彛蜼彛有虞以前之彛也説文稱壺昆吾尊昆吾祝融之後則壺尊商以前之尊也春秋傳曰燕人以斚耳賂齊則斚固有耳矣記曰黄目鬱氣之上尊黄者中也目者清明之氣也則黄其色也目其象也盖先王制器或逺取諸物或近取諸身其取之也有義其用之也以類雞鳥虎蜼之彛取諸物也斚耳黄目取諸身也春祠夏禴彛以雞鳥尊以犧象以雞鳥均羽物犧象均大物故也秋嘗冬烝彛以耳目尊以著壺以耳目均人體著壺均無足故也追享朝享彛以虎蜼尊以山大以虎蜼均毛物山大均瓦器故也夫雞東方之物仁也而牛大牲也膏薌宜扵春鳥南方之物禮也而象大獸也産扵南越此王者所以用祠禴也周彛黄則商彛白矣白者隂之質義也黄者隂之美信也著以象陽降而著地壺以象隂周而藏物此先王所以用嘗烝也太𤣥曰陽氣潛萌扵黄宫信無不在乎中則冬之為信可知矣虎義獸也蜼智獸也自禰率而上之至扵祖因合食焉義也及扵祖之所自出義之至也審其昭穆尊卑不使紊焉智也皆升而合食乎其所出智之至也泰則象道之見扵事業山則象道之顯於仁夫道之見扵事業而顯著仁則可以王天下可以王天下則可以禘祫矣此先王所以用追享朝享然雞鳥虎蜼黄目犧象山罍之飾或刻或畫不可得而知也詩與禮記左傳國語皆言犧詩曰犧尊将將記曰君西酌犧象犧尊疏布冪左傳曰犧象不出門國語曰犧人薦醴特司尊彛言獻尊則犧者尊之飾獻者尊之用也先儒讀犧為娑讀斚為稼或云犧飾以翡翠象飾以象骨或犧飾以鳳凰斚
  飾以禾稼皆臆論也王肅謂昔魯郡於地中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犧尊以犧牛為尊有象尊尊為象形耳此又不可考也尊之為物其上有盖其面有鼻其下有足少牢司尊啟二尊之盖冪奠扵棜上特牲禮覆兩壺焉盖在南玉藻曰惟君面尊少儀曰尊壺者面其鼻此尊之形制也其無足者著與壺耳觀投壺之壺有頸與腹而無足則壺尊無足可知矣先儒謂壺有足誤也大射尊扵東楹之西兩方壺膳尊甒在南皆元尊酒在北少牢尊兩甒于房户之間甒有𤣥酒特牲尊扵户東𤣥酒在西記亦曰凡尊必上𤣥酒則兩尊之設一以盛𤣥酒一以盛齊矣春則雞彛盛明水鳥彛盛鬱鬯夏則鳥彛盛明水雞彛盛鬰鬯而斚黄虎蜼之相為用亦若此也此先儒謂雞彛虎彛専盛明水鳥黄蜼彛専盛鬱鬯恐不然也尊彛之量先儒謂尊實五斗彛實三斗此雖無所經見然彛祼而已其實少尊則獻酬酢焉其實多此尊所以大扵彛歟
  蕙田案尊獻器陳氏禮書曰尊之為言尊也彛以用祼施扵宗廟而已尊用以獻上及扵天地尊有六春官司尊彛掌六尊春祠夏禴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秋嘗冬烝其朝獻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四時之間祀追享朝享其朝踐用兩大尊其再獻用兩山尊皆有罍諸臣之所酢也獻尊鄭讀為犧尊禮器犧尊在西魯頌犧尊将将先鄭讀犧為沙沙羽飾謂飾以翡翠阮諶禮圖謂扵尊腹之上畫為牛形山堂考索曰牛有二種一曰沈牛牛之善水者也一曰沙牛俗亦謂之黄牛言有沙飾若今牛鼎有牛之飾而已王肅則讀犧為羲謂尊形如牛而背上負尊後儒楊簡鄭鍔何楷皆從王説案據此則犧當如字固不必讀為沙也明堂位以犧為周尊是周之獻以犧為首故直曰獻尊耳則獻亦當如字不必讀為犧也象尊先鄭謂飾以鳯凰後鄭謂以象骨飾尊禮圖謂扵尊腹上畫為象形王肅謂尊形如象而背上貞尊陸佃曰頃見參知政事章惇得古銅象尊一制作極精緻三足象其鼻形望而視之真象也案明堂位犧象同為周尊故經傳多以犧象並稱禮器云君親酌犧象春秋左氏傳犧象不出門是也著尊爾雅謂之略尊明堂位謂之殷尊鄭云著地無足禮樂論曰受五斗漆赤中圓徑一尺二寸底徑八寸上下空徑一尺五分與獻尊象尊形制容受並同但無足及飾耳案著尊無足則他尊皆有足可知壺尊以壺為尊昭十年左氏傳樽以魯壺山堂曰壺尊受五斗漆赤中以壺為之口圓徑八寸脰髙三寸中徑六寸半脰下横徑八寸腹中横徑一尺一寸底徑八寸腹上下空徑一尺二寸足髙二寸下横徑九寸大尊太古之瓦尊即明堂位泰有虞氏之尊儀禮燕禮云公尊瓦大兩山堂曰受五斗口圓徑一尺脰髙三寸中横徑九寸脰下大横徑一尺二寸底徑八寸腹上下空徑一尺五分厚半寸底平厚寸山尊即明堂位山罍夏后氏尊也禮器亦謂之罍尊盖畫為山雲之形故名非諸臣所酢之罍也山堂曰山尊受五斗口圓徑九寸脰髙三寸空徑一尺五分足髙二寸下徑九寸案以上謂之六尊周禮又有所謂八尊者酒正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冪人以疏布巾冪八尊史浩以為司尊彛春祠夏禴獻象皆兩之秋嘗冬烝著壺皆兩之四時之間祀大山皆兩之是知每祀六尊皆設而為二尊各加其一焉故謂之八尊是也罍司尊彛六尊皆有罍諸臣之所酢也疏取象雲雷之象詩卷耳云我姑酌彼金罍韓詩説天子以玉諸侯大夫皆以金士以梓爾雅彛卣罍器也郭注罍受一斛邢疏引禮圖説彛受三斗尊受五斗罍受一斗案詩云缾之罄矣維罍之恥傳曰瓶小罍大又罍為下而品卑則大一斛之説是也山堂曰口徑九寸五分脰髙三寸中徑七寸五分脰下横徑九寸腹中横徑一尺四寸上下中徑一尺六寸足髙二寸下徑一尺畫山雲之形爾雅云小罍謂之坎
  蕙田案以上六尊
  禮記禮器天子諸侯之尊廢禁大夫士棜禁此以下為貴也注廢猶去也棜斯禁也謂之棜者無足有似于棜或因名云爾大夫用斯禁士用棜禁禁如方今桉隋長局足髙三寸 䟽廢禁者廢去其禁司尊彛鬱鬯之尊用舟以承之其犧象等六尊皆無用舟又燕禮諸侯之法瓦大兩有豐是無禁也棜長四尺廣二尺四寸深五寸無足赤中畫青雲氣菱苕華為飾禁長四尺廣二尺四寸通局足髙三寸漆赤中畫青雲氣菱苕華為飾刻其足為褰帷之形也棜是轝名故既夕禮云設棜于東堂下注云棜今之轝也又注特牲云棜之制如今大木轝矣上有四周下無足令大夫斯禁亦無足似木轝之棜周公制禮或因名此斯禁為棜耳故少牢司宫尊兩甒于房户之間同棜是周公時已名斯禁為棜也案玉藻云大夫側尊用棜則斯禁也案鄉飲酒兩壺斯禁是大夫用斯禁也玉藻云士用禁又士冠禮士昏禮承尊皆用禁是士用禁也鄭注云名之禁者因為酒戒也案鄉射是士禮而用斯禁者以禮樂賢從大夫也特牲亦是士禮而云棜禁在東序者鄭注云祭尚厭飫故得與大夫同也
  方氏慤曰禁所以承酒尊且棜也禁也皆所以為酒戒曰棜則欲其不流曰禁則欲其不犯别而言之固如此合而言之棜亦禁也猶之旂常通謂之九旗也且有足者為禁無足者為棜有足則髙無足則下此主以下為貴于大夫用棜至廢禁則又下矣故天子諸侯之尊如此
  玉藻大夫側尊用棜士側尊用禁注棜斯禁也無足有似于棜是以言棜䟽案鄉飲酒禮設兩壺于房户間有斯禁彼是大夫禮此云大夫用棜故知棜是斯禁也特牲禮注云棜今木轝上有四周下無足今斯禁亦無足故云有似于棜是以言棜也
  儀禮士冠禮尊扵房戸之間兩甒有禁𤣥酒在西注禁承尊之器也名之為禁者因為酒戒也 䟽醴不言禁醴非飲醉之物故不設戒酒是所飲之物恐醉因而禁之𤣥酒非飲亦為禁者以𤣥酒對正酒不可一有一無故亦同有禁也
  士昏禮尊扵室中北墉下有禁注禁所以𢈧甒者 䟽士冠云甒此尊亦甒也鄉飲酒禮尊兩壺於房户間斯禁注斯禁禁切地無足者 䟽禁者士禮以禁戒為名卿大夫並有禁名是以玉藻云大夫側尊用棜士側尊用禁禮器云大夫士棜禁注云棜斯禁也謂之棜者無足有似于棜大夫用斯禁士用棜禁然則禁是定名言棜者是其義稱
  鄉射禮尊扵賔席之東兩壺斯禁左𤣥酒皆加勺注斯禁禁切地無足者也
  弟子奉豐升勝者之弟子洗觶升酌南面坐奠扵豐上燕禮公尊瓦大兩有豐注瓦大有虞氏之尊也禮器曰君尊瓦甒豐形似豆卑而大公食大夫禮飲酒實扵觶加於豐注豐所以承觶者也如豆而卑聘禮瓦大一有豐注瓦大瓦尊豐承尊器
  陸氏佃曰説文云豐足之豐滿者從手盖手用豆之時也故禮自諸侯以上皆為豐記曰嵗凶年榖不登君膳不祭肺祭事不縣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由是觀之雖謂之豐禁在其中矣故豐亦或謂之廢禁是也廢讀如廢敦廢爵之廢無足曰廢廢豐似豆而卑宜非有足者且謂之廢禁固亦以去為義廢敦言䘮無所事敦也廢爵言䘮無所事爵也廢禁天子諸侯之尊無所事禁也然亦不可不戒所謂戒者皆有舟皆有疆壘是也
  既夕記設棜扵東堂下南順齊扵坫饌扵其上注棜今之轝也士虞禮尊扵室中北墉下當户兩甒醴酒在東無禁特牲饋食禮陳鼎於門外 棜在其南南順實獸扵其上 壺禁在東序注棜之制如今大木轝矣上有四周下無足
  少牢饋食禮司宫尊兩甒扵房户之間同棜注棜無足禁者酒戒也大夫去足改名
  啟二尊之盖冪奠扵棜上
  陳氏禮書司尊彛六彛皆有舟燕禮公尊瓦大有豐聘禮亦瓦大有豐少牢禮兩甒有棜鄉飲鄉射尊皆有斯禁士冠婚特牲禮尊皆有禁禮器曰天子諸侯之尊廢禁大夫士棜禁玉藻大夫側尊用棜士之禁有足而髙無足謂之廢禁猶儀禮所謂廢敦廢爵也大夫之棜亦謂之斯禁士之禁亦謂之棜盖禁棜同制特其足之髙下異耳天子諸侯廢禁之制不見於經特燕禮以尊有豐鄭康成謂豐似豆而卑其他不可得而知也豐公食大夫大射鄉射以之承觶爵棜士既夕以之饌衣特牲以之實獸盖先王制器苟可以便扵禮者皆用之也然則謂之舟欲其不溺也謂之禁欲其不放也棜欲其屬厭而已不可益也豐欲其豐盛而已不可過也鄭康成曰廢猶去也棜如今之木轝上有四周下有足禁如今方案隋長局一足髙三寸又言大夫改斯禁名棜優尊也若不為之戒然謂天子諸侯去禁而燕禮有豐謂棜無足而既夕棜齊扵坫謂優尊者若不為之戒而鄉飲鄉射謂之斯禁何耶舊圖刻人形謂豐國之君嗜酒亾國扵是状之以為酒戒此又不可考也士䘮禮凡奠以至虞祭皆無禁盖禁吉器也冠禮醴尊無禁酒尊有禁盖醴非飲醉之物不設戒也
  又曰司尊彛曰彛皆有舟尊皆有罍舟以𢈧彛而罍非𢈧尊言彛有舟以見尊有禁也天子諸侯之尊廢禁廢禁無足以下為貴則彛舟之為物盖象舟之形而已先儒以廢禁為去禁謂舟若漢承縏圜而崇尺恐不然也
  蕙田案以上舟棜禁豐
  禮記明堂位夏后氏尚明水殷尚醴周尚酒注此皆其時之用耳言尚非 䟽正義曰夏后氏尚質故用水殷人稍文故用醴周人轉文故用酒故云此皆其時之用耳云言尚非者案儀禮設尊尚𤣥酒是周家亦尚明水也案禮運云澄酒在下是三酒在堂下則周世不尚酒故知經言尚者非也
  儀禮特牲饋食禮壺禁在東序尊扵户東𤣥酒在西少牢饋食禮司宫尊兩甒扵房户之間同棜皆有冪甒有𤣥酒
  禮記禮運𤣥酒以祭疏𤣥酒以祭者謂朝踐之時設此𤣥酒于五齊之上以致祭鬼神此重古設之其實不用以祭也
  禮器醴酒之用𤣥酒之尚疏醴酒五齊第二酒也𤣥酒是水也尚上也言四時祭祀有醴酒之𤣥而陳尊在𤣥酒之下以𤣥酒之尊置在上此是脩古也
  玉藻凡尊必上𤣥酒
  郊特牲祭齊加明水報隂也明水涚齊貴新也凡涚新之也其謂之明水也由主人之潔著此水也
  陳澔集注祭齊加明水謂尸正祭之時陳列五齊之尊又加明水之尊也明水隂鑑所取月中之水涚猶清也泲漉五齊而使之清故云涚齊所以設明水及涚齊者貴其新潔也凡涚新之也専主涚齊而言故下文又釋明水之義潔著潔浄而明著也自月而生故謂之明
  周禮秋官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扵日以鑒取明水於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䟽云夫遂陽遂也者以其日者太陽之精取火于日故名陽遂取火于木為木遂者也鑒鏡屬者詩云我心匪鑒不可以茹彼鑒是鏡可以照物此鑒形制與彼鑒同所以取水也云取水者世謂之方諸者漢世謂之方諸言取水謂之方諸則取火者不名方諸别名陽遂也明者潔也日月水火為明水明火是取日月隂陽之潔氣也云明燭以照饌陳者謂祭日之旦饌陳于堂東未明須燭照之云明水以為𤣥酒者鬱鬯五齊以明水配三酒以𤣥酒配𤣥酒井水也𤣥酒與明水别而云明水以為𤣥酒者對則異散文通謂之𤣥酒是以禮運云𤣥酒在堂亦謂明水為𤣥酒也先鄭云明水滫滌粢盛黍稷者滫謂滫瀡滌謂蕩滌俱謂釋米者也
  考工記輈人金錫半謂之鑒燧之齊注鑒燧取水火扵日月之器也鑒亦鏡也凡金多錫則刃白且明也 䟽云取水火扵日月之器也者司烜氏職文云凡金多錫則刃白且明也者據大刃以下削殺矢等鑒燧入且明之内
  舊唐書禮儀志李敬貞論明水實樽淮南子云方諸見月則津而為水髙誘注云方諸隂燧大蛤也熟摩拭令熱以向月則水生以銅盤受之下數石王充論衡云陽燧取火扵日方諸取水扵月相去甚逺而火至水来者氣感之驗也漢書儀云八月飲酎車駕夕牲以鑑諸取水扵月以陽燧取火扵日周禮考工記云金有六齊金錫半謂之鑑燧之齊鄭𤣥注云鑑燧取水火扵日月之器凖鄭此注則水火之器皆以金錫為之今司宰有陽燧形如圓鏡以取明火隂鑑形如方鏡以取明水但比年祭祀皆用陽燧取火應時得以隂鑑取水未有得者當用井水替明水之處奉勅令禮司研究敬貞因説先儒是非言及明水乃云周禮金錫相半自是造之法鄭𤣥錯解以為隂鑑之制依古取明水法合用方諸引淮南子等書用大蛤也又稱敬貞曾八九月中取蛤一尺二寸者依法試之自人定至夜半得水四五斗者敬貞所陳檢有故實又稱先經試驗確執望請差敬貞自取蚌蛤與所司對試
  蕙田案以上明水
  易坎卦六四樽酒簋貳用缶疏一樽之酒可薦于宗廟
  詩小雅信南山祭以清酒從以騂牡享于祖考箋清謂𤣥酒也酒鬱鬯五齊三酒也
  楚茨以為酒食以享以祀箋以黍稷為酒食獻之以祀先祖 䟽酒是大名其鬰鬯五齊三酒總名皆為酒也
  大雅旱麓清酒既載箋云既載謂已在尊中也祭祀之事先為清酒
  鳬鷖爾酒既清
  篤公劉酌之用匏箋酌酒以匏為爵言忠敬也
  頌豐年為酒為醴烝畀祖妣
  良耜為酒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箋烝進畀予洽合也進于祖妣謂祭先祖先妣也
  絲衣兕觥其觩㫖酒思柔不吴不敖胡考之休箋飲美酒者皆思自安不讙諠不敖慢也
  商頌烈祖既載清酤賚我思成箋既載清酒于尊酌以祼獻而神靈來至我致齊之所
  周禮天官酒正辨五齊之名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緹齊五曰沈齊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
  蕙田案五齊三酒詳見圜丘祀天門
  春官司尊彛凡六彛六尊之酌鬰齊獻酌醴齊縮酌盎齊涚酌凡酒脩酌注故書縮為數齊為齍鄭司農云獻讀為儀儀酌有威儀多也涚酌者捝拭勺而酌也脩酌者以水洗勺而酌也齍讀皆為齊和之齊杜子春云數當為縮齊讀皆為粢𤣥謂禮運曰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以五齊次之則醆酒盎齊也郊特牲曰縮酌用茅明酌也醆酒涚于清汁獻涚于醆酒猶明清與醆酒于舊醳之酒也此言轉相泲成也獻讀為摩莎之莎齊語聲之誤也煑鬰和秬鬯以醆酒摩莎泲之出其香汁也醴齊尤濁和以明酌泲之以茅縮去滓也盎齊差清和以清酒泲之而已其餘三齊泛從醴緹沈從盎凡酒謂三酒也脩讀如滌濯之滌滌酌以水和而泲之今齊人命浩酒曰滌明酌酌取事酒之上也澤讀曰醳明酌清酒醆酒泲之皆以舊醳之酒凡此四者祼用鬰齊朝用醴齊饋用盎齊諸臣自酢用凡酒唯大事于太廟備五齊三酒
  禮記禮運𤣥酒在室醴醆在尸粢醍在堂澄酒在下注粢讀為齊聲之誤也周禮五齊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醍齊五曰沈齊字雖異醆與盎澄與沈盖同物也奠之不同處重古略近也 䟽𤣥酒在室者𤣥酒謂水也以其色黒謂之𤣥而大古無酒此水當酒取用故謂之𤣥酒以今雖有五齊三酒貴重古物故陳設之時在于室内而近北醴醆在户醴謂醴齊醆謂盎齊以其後世所為賤之陳列雖在室内稍南近户故云醴醆在户皇氏云醴在户内醆在户外義或然也其泛齊所陳當在𤣥酒南醴齊北雖無文約之可知也粢醍在堂者以卑之故陳列又南近户而在堂澄酒在下者澄謂沈齊也酒謂三酒事酒昔酒清酒之等稍卑之故陳在堂下者
  坊記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滛也注滛猶貪也澄酒清酒也三酒尚質不尚味 䟽正義曰澄酒清酒也謂澄齊也以其清于醴齊醍齊故云清酒也以此三齊皆云酒故知澄酒惟澄齊也禮運云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彼陳酒事故鄭分釋澄為沈齊酒為三酒也以此云示民不滛故知非三酒以三酒味厚美故也禮運云醴醆在户此云在室不同者在户之内則是在室也但禮運有𤣥酒在室之文故云醴酒在户耳知主人主婦上賔獻尸乃後主人降洗爵獻賔者儀禮特牲文也
  郊特牲縮酌用茅明酌也汪謂泲醴齊以明酌也周禮曰醴齊縮酌五齊醴尤濁和之以明酌藉之以茅縮去滓也明酌者事酒之上也名曰明者事酒今之醳酒皆新成也春秋傳曰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酌猶斟也酒已泲則斟之以實尊彛昏禮曰酌𤣥酒三注于尊凡行酒亦為酌也醆酒涚扵清注謂泲醆酒以清酒也醆酒盎齊必和以清酒者皆久味相得汁獻涚扵醆酒注謂泲秬鬯以醆酒也獻讀當為莎齊語聲之誤也秬鬯者中有煑鬰和以盎齊摩莎泲之出其香汁因謂之汁莎不以三酒泲秬鬯者秬鬯尊也猶明清與醆酒扵舊澤之酒也注猶若也澤讀為醳舊醳之酒謂昔酒也泲醴齊以明酌泲醆酒以清酒泲汁獻以醆酒天子諸侯之禮也天子諸侯禮廢時人或聞此而不審知云若今明酌清酒與醆酒以舊醳之酒泲之矣就其所知以曉之也泲清酒以舊醳之酒者為其味厚腊毒也
  陳澔集注縮酌謂醴齊濁泲而後可斟酌故云縮酌也用茅者以茅覆藉而泲之也周禮三酒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事酒為事而新作者其色清明謂之明酌言欲泲醴齊則先用此明酌和之然後用茅以泲之也醆酒盎齊也涚泲也清謂清酒也清酒冬醸接夏而成盎齊差清先和以清酒而後泲之故云醆酒涚于清以其差清故不用茅也汁獻謂摩挲秬鬯及鬰金之汁也秬鬯中有煑鬰又和以盎齊摩挲而泲之出其香汁故云汁獻涚于醆酒也上文所泲三者之酒皆天子諸侯之禮作記之時此禮已廢人不能知其法故言此以曉之曰泲醴齊以明酌泲醆酒以清酒泲汁獻以醆酒者即如今時明清醆酒泲于舊醳之酒也猶若也舊謂陳久也澤讀為醳醳者和醳醴釀之名後世謂之醳酒
  禮器君親制祭夫人薦盎注親制祭謂朝事進血膋時所制者制肝洗于鬰鬯以祭于室及主君親割牲夫人薦酒疏君割牲體于時君亦不獻故夫人薦酒
  祭義君牽牲夫人奠盎疏君牽牲夫人奠盎者熊氏云此謂繹祭君當牽牲之時夫人奠設盎齊之奠又曰奠盎設盎齊之奠也者此謂繹祭故牽牲之時夫人預設盎齊之尊假令正祭牽牲時夫人設奠盎之尊至君親制祭夫人酌盎齊以獻尸義無妨也皇氏怪此奠盎在牽牲之時于事太早以奠盎為洗牲勘諸經傳無洗牲以酒之文皇氏文無所據其義非也云謂繹日也者以其先云君獻尸後云夫人薦豆故知繹日也云儐尸主人獻尸主婦自東房薦韭菹醢者此是有司徹文引之者證儐尸之時先獻後薦上大夫儐尸則天子諸侯之繹也
  祭統宗婦執盎從夫人薦涚水注涚盎齊也盎齊涚酌也凡尊有明水因兼云水爾 䟽宗婦執盎從者謂同宗之婦執盎齊以從夫人也夫人薦涚水者涚即盎齊以濁用清酒以涚泲之涚水是明水宗婦執盎齊從夫人而來奠盎齊于位夫人乃就盎齊之尊酌此涚齊而薦之因盎齊有明水連言水耳
  陳氏禮書酒正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皆陳而弗酌所以致事養之義也非此八尊所實而皆有貳者大祭所酌度用一尊則以三尊副之中祭所酌度用一尊則以兩尊副之小祭所酌度用一尊則以一尊副之皆酌而獻所以致事養之用也酒正言凡祭祀則天地宗廟社稷諸神之祭皆有五齊三酒司尊彛朝踐用犧尊再獻用象尊皆有罍盖犧象所實泛與醴也罍尊所實盎以下也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君親制祭夫人薦盎盎齊涚酌而宗婦執盎從夫人薦涚水是罍尊之所實者盎而盎之上泛醴而已則犧象實泛醴可知也司尊彛言醴而不及泛言盎而不及醍沈鄭氏謂泛從醴緹沈盎則罍之所實盎之下又可知也然則夫人酌罍而薦盎則君制祭朝事之時也及君割牲饋食則夫人薦酒而已儀禮大夫尊兩甒扵房户之間士尊扵户東禮記罍尊在阼犧尊在西此皆所酌而非所設也若夫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此則設而弗酌也醴醆在户而坊記言醴酒在室盖有不同而其設亦異爾齊之作也始則其氣泛然次則有酒之體中則盎然而浮久則赤終則沈室者隂之幽户者隂陽之交堂者隂陽之辨堂下者陽之顯而道以幽𤣥醇厚為上以顯著清美為下泛齊在室以其未離扵道故也醴醆在户以其離道未逺故也粢醍在堂則道與事之間者也澄酒在下則純扵事而已觀此則先王所辨齊酒之位意可知矣夫醴齊縮酌則以茅縮而後酌此記所謂縮酌用茅明酌是也盎齊涚酌則以酒涚而後酌此記所謂醆酒涚于清是也黍稷别而言之則稷曰粢曲禮稷曰明粢是也合而言之皆曰粢禮凡言粢盛是也記於醍齊言粢醍指其材爾鄭氏改粢為齊誤也鄭氏又以明酌為事酒而澄酒或謂三酒或謂五齊於酒正坊記儀禮則曰澄酒三酒也於禮運則曰澄酒沈齊也祫備五齊禘備四齊時祭備二齊朝用醴齊饋用盎齊諸臣自酢用凡酒然記曰夫人薦盎則醴以上君所酌盎以下夫人所酌而無君饋薦盎之禮矣酒正曰凡祭祀以五齊三酒實八尊則中祭小祭皆備五齊而無四齊二齊之制矣
  蕙田案以上酒齊
  右尊罍酒齊
  禮記明堂位爵夏后氏以醆殷以斚周以爵注斚畫禾稼也詩曰洗爵奠斚 䟽此一經明魯有三代爵並以爵為形故并標名于其上醆以玉飾之殷亦爵形而畫為禾稼斚稼也周爵或以玉為之或飾之以玉
  方氏慤曰斚殷尊名也而爵亦名之者以爵有從事之義故因以名焉殷質故也若行葦所謂奠斚者爵也司尊彛所謂斚彛者尊也爵則為爵之形以承之周尚文故也夏殷未承以爵而亦通謂之爵者自周始然耳若所謂一升曰爵夏則一升曰醆殷則一升曰斚也不然則由周以前止有爵之名由周以後又有爵之形也
  陸氏佃曰琖以齊言斚以鬯言爵以酒言知然者盎齊亦或謂之醆酒鬯尊一名斚彛知之也
  詩大雅行葦洗爵奠斚傳斚爵也夏曰醆殷曰斚周曰爵 䟽禮主人洗以酧賔賔得而奠之所洗所奠猶一物也而云洗爵奠斚似是異器故辨之云斚爵也爵酒器之大名故儀禮飲觶者亦曰卒爵是爵為總稱作者因洗奠之别更變其文耳夏曰醆以下皆明堂位文引之者明斚非周器謂之斚者彼注謂畫禾稼也
  何氏楷曰洗洒奠置也斚説文云玉爵也或説斚受六升案明堂位云爵夏后氏以琖商以斚周以爵據此則斚為商爵然周亦用之春秋傳有瓘斚郊特牲云舉斚角詔妥尸禮運云醆斚及尸君非禮也是謂僣君周禮鬱人職云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斚之卒爵而飲之量人職云凡宰祭與鬱人受斚歴而皆飲之此周人用斚之證也琖斚爵疑三代皆有之特所貴重異耳又灌尊夏后氏以雞彛商以斚周以黄目則尊亦有名斚者然此詩所咏是爵非尊也孔云所洗所奠猶一物也而云洗爵奠斚爵酒器之大名故儀禮飲觶者亦云卒爵是爵為總稱作者因洗奠之别更變其文耳愚案孔説依文作解未足深信考燕禮射禮無用斚者疑當作觚鄭𤣥周禮注讀斚為受福之嘏謂聲之誤是則斚有嘏音嘏觚聲近因訛觚為嘏耳考工記梓人云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食一豆肉飲一豆酒中人之食也爵受一升觚受三升豆受四升一獻三酬者言獻以一升之爵酬以三升之觚也合之則為四升是謂一豆此詩言洗爵奠斚乃括乎首尾之辭洗爵蒙上獻酢之文主人洗爵酌酒以獻賔賔既受卒爵即洗主人所獻之爵以酢答主人主人卒飲又獻公公酢亦如之主人卒飲乃更酌觚而自飲以酬賔賔受之奠而不舉以俟旅酬此所謂奠斚者也楚茨言獻酬以該酢此既言獻酢而兼言奠斚乃正以表酬耳
  周禮天官冡宰贊玉爵注宗廟獻用玉爵 䟽此享先王有玉爵天地有爵但不用玉飾云宗廟獻用玉爵者案明堂位獻用玉琖謂王朝踐饋獻酳尸時若祼則用圭瓉也
  劉氏曰享先王謂宗廟六享也
  内宰大祭祀后祼獻則贊瑶爵亦如之注瑶爵謂尸卒食王既酳尸后亞獻之其爵以瑶為飾 䟽案儀禮鄭注云諸侯尸十三飯天子尸十五飯尸食後王以玉爵酌朝踐醴齊以酳尸謂之朝獻后亦于後以瑶爵酌饋獻時盎齊以酳尸謂之再獻故云后亞獻也云其爵以瑶為飾者嚮來所解知后以瑶爵亞酳尸者約明堂位云爵用玉琖仍彫加以璧散璧角食後稱加彼魯用王禮即知王酳尸亦用玉琖后酳尸用璧角賔長酳尸用璧散彼云璧此云瑶不同者瑶玉名瑶玉為璧形飾角口則曰璧角角受四升爵為總號故鄭云其爵以瑶為飾也
  蕙田案爵容一升角受四升此疏謂瑶爵即璧角恐未是
  禮記祭統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尸飲七以瑶爵獻大夫尸飲九以散爵獻士及羣有司皆以齒注尸飲五謂酳尸五獻也大夫士祭三獻而獻賔
  方氏慤曰凡觴皆謂之爵此言玉爵瑶爵正謂一升之爵耳言散爵即五升之散也禮器曰宗廟之祭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則不特獻者然也雖受獻者亦然
  周禮春官鬱人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斚之卒爵而飲之注斚受福之嘏聲之誤也王酳尸尸嘏王此其卒爵也少牢饋食禮主人受嘏詩懐之卒爵執爵以興出宰夫以籩受嗇黍主人嘗之乃還獻祝此鬰人受王之卒爵亦王出房時也必與量人者鬱人贊祼尸量人制從獻之脯㸋事相成 䟽鄭知斚是受福之嘏非天子奠斚殷爵名者案郊特牲云舉斚角詔妥尸其時無鬰人量人受爵飲之法唯有受嘏時受王卒爵飲之禮故破斚為受福之嘏也
  王氏安石曰斚者先王之爵唯王禮用焉卒爵若儀禮所謂皇尸卒爵是也
  夏官量人凡宰祭與鬱人受斚歴而皆飲之注鄭司農云斚讀如嫁娶之嫁斚器名明堂位曰爵夏后氏以琖殷以斚周以爵𤣥謂斚讀如嘏尸之嘏宰冡宰 䟽先鄭云斚讀如嫁娶之嫁直取音同引明堂位者証斚是器名周獻用玉爵無用斚故后鄭云斚讀如嘏尸之嘏王氏安石曰受斚厯而皆飲之受斚傳之他器而皆飲之也
  禮記郊特牲舉斚角詔妥尸注妥安坐也尸始入舉奠斚若奠角將祭之祝則詔主人拜安尸使之坐尸即至尊之坐或時不自安則以拜安之也天子奠斚諸侯奠角 䟽斚角爵名也天子曰斚諸侯曰角若依此則饋食薦孰之時尸未入祝先奠爵于鉶南尸入即席而舉之如特牲禮隂厭後尸入舉奠焉也但云舉斚角恐非周禮耳崔云是周也詔妥尸者詔告也妥安也尸始即席舉奠斚角之時既始即席至尊之坐未敢自安而祝當告主人拜尸使尸安坐也
  方氏慤曰斚先王之爵也天子用焉角時王之爵也諸侯用焉周官鬰人之大祭祀與量人受斚之卒爵而飲之盖言是矣
  禮運醆斚及尸君非禮也注醆斚先王之爵也 䟽醆是夏爵斚是殷爵若是夏殷之後得以醆斚及于尸君其餘諸侯于禮不合
  明堂位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散璧角注爵君所進于尸也仍因也因爵之形為之飾也加加爵也散角皆以璧飾其口也䟽爵用玉琖仍雕者爵君酌酒獻尸杯也琖夏后氏爵名以玉飾之故曰玉琖加以璧散璧角者加謂尸入室饋食竟夫人酌盎齊亞獻名為再獻又名為加以其非正獻故謂之加于時薦加籩豆也此時夫人用璧角内宰所謂瑶爵也瑶是玉名爵是總號璧是玉之形制角是爵之所受名異而實一也其璧散者是夫人再獻訖諸侯為賔用之以獻尸雖非正加是夫人加爵之後故此總稱加先散後角便文也
  劉氏彛曰散者散而非致飾者也角者剛而能制以為酒戒也玉為陽故君以玉琖獻尸璧之體有降于玉故賔長以之然散于角亦非所以施于尊者禮曰賤者獻以散卑者舉角是也言加則知非正爵方氏慤曰琖則爵而已一升曰爵四升曰角五升曰散惟其所容有加于琖也故又因以為加焉陸氏佃曰據加以璧散璧角玉琖仍雕言雕則玉不純矣下于周故也灌用圭璋故加用璧郊特牲曰束帛加璧先言璧散盖體正獻以小為貴者加獻尚大正獻以大為貴者加獻尚小
  禮器有以小為貴者宗廟之祭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尊者舉觶卑者舉角五獻之尊門外缶門内壺君尊瓦甒此以小為貴也注凡觴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五獻子男之饗禮也壺大一石瓦甒五斗缶大小未聞也易曰尊酒簋貳用缶 䟽案特牲云主人獻尸用角佐食洗散以獻尸是尊者小卑者大案天子諸侯及大夫皆獻尸以爵無賤者獻以散之文禮文散亡略不具也特牲主人獻尸用角者下大夫也尊者舉觶卑者舉角者案特牲少牢禮尸入舉奠觶是尊者舉觶特牲主人受尸酢受角飲者是卑者舉角此是士禮天子諸侯祭禮亡文不具也凡王饗臣及其自相饗行禮獻數各随其命子男五命故知五獻是子男此以小為貴近者小逺者大缶在門外則大于壺矣案禮圖瓦大受五升則瓦甒與瓦大同凡饗有酒其列尊之法缶盛酒在門外壺在門内君尊謂子男尊也不云内外則陳之于堂人君面尊専恵也小尊近君大尊在門是不重味故以小為貴稱
  方氏慤曰獻謂獻之于尸也舉謂自舉而飲也貴賤以位言尊卑以體言獻爵者主人獻散者佐食主人之與佐食則有貴賤之别焉故以位言之舉觶者皇尸舉角者主人皇尸之與主人特有尊卑之别耳故以體言之于瓦甒言君尊則知壺缶為飲諸臣之尊于甒言瓦則知壺缶皆瓦矣爾雅言盎謂之缶雖不言其所容以推法推之掬四謂之豆積之至于缶二謂之鍾則缶四石之名也缶之名雖同缶之用不一有用之以盛酒者若坎所謂用缶是也有用之以汲水者若比所謂盈缶是也有用之以節樂者若離所謂鼔缶是也
  陸氏佃曰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所謂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尸飲九以散爵獻士尊者舉觶卑者舉角者凡妥尸天子舉斚諸侯舉角則卿舉觶大夫舉角歟若特牲饋食酳尸以角旅酬更以觶與此不同者盖卑者以大為貴然則此經所言盖天子諸侯之儀也周官子男饗禮五獻則所謂五獻之尊主饗禮與言子男以見公侯舉祭在前舉饗在後亦言之序燕禮司宫尊于東楹之西兩方壺豈所謂門内壺者耶公尊缶本在尊南南上豈所謂尊瓦甒者耶士旅食于門而兩圜壺豈所謂門外缶者耶圜壺雖非缶其陳設之序則然
  祭統尸酢夫人執柄夫人受尸執足夫婦相授受不相襲處酢必易爵明夫婦之别也䟽尸酢夫人執柄者爵為雀形以尾為柄夫人獻尸尸酢夫人尸則執爵之尾授夫人也夫人受尸執足者夫人受酢于尸則執爵足也夫人相授受不相襲處者謂夫婦交相致爵之時襲因也其執之物不相因故處酢必易爵謂主人受主婦之酢易換其爵故特牲主人受主婦之酢爵更爵酢鄭注云主人更爵自酢男子不承婦人爵
  儀禮士虞禮主人洗廢爵注爵無足曰廢爵 䟽云爵無足曰廢爵者案下文主婦洗足爵鄭云爵有足輕者飾也則主人䘮重爵無足可知凡諸言廢者皆是無足廢敦之類是也 主婦洗足爵於房中注爵有足輕者飾也 䟽云爵有足輕者飾也者主婦主人之婦為舅姑齊衰是輕于主人故爵有足為飾也 賔長洗繶爵注繶爵口足之間有篆又彌飾 䟽云繶爵口足之間有篆又彌飾者案屦人繶是屦之牙底之間縫中之飾則此爵云繶者亦是爵口足之間有飾可知
  少牢饋食禮司宫摡豆籩勺爵觚觶几洗篚扵東堂下勺爵觚觶實扵篚
  有司徹尸降筵受王婦爵以降 尸易爵於篚盥洗爵尸作三獻之爵 二人洗觶升實爵 兄弟之後生
  者舉觶扵其長 致爵扵主人 致爵扵主婦 無算爵
  特牲饋食記篚在洗西南順實二爵二觚四觶一角一散注順從也言南從統扵堂也二爵者為賔獻爵止主婦當致也二觚長兄弟及衆賔長為加爵二人班同迎接並也四觶一酌奠其三長兄弟酧賔卒受者與賔弟子兄弟弟子舉觶扵其長禮殺事相接禮器曰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尊者舉觶卑者舉角舊説云爵一升觚二升觶三升角四升散五升 䟽云二爵者為賔獻爵止主婦當致也者以一爵獻尸尸奠之未舉又一爵主婦當致者案經主婦致爵於主人婦人不見就堂下洗當于内洗則主婦致爵于主人時不取堂下爵而云主婦當致者謂主婦當受致之時用此爵也云四觶一酌奠其三長兄弟酬賔卒受者與賔弟子兄弟弟子舉觶扵其長禮殺事相接者酌奠于鉶南是嗣子雖飲還復神之奠觶也餘有三在主人洗一觶酬賔奠于薦北賔取奠于薦南此未舉也下篚有二觶在及長兄弟洗觚為加爵衆賔長為加爵如初爵止此亦未舉也下篚仍有一觶在乃羞之後賔始舉奠觶行旅酬辨卒受者以虚觶奠于下篚還有二觶至為加爵者作止爵長兄弟亦坐取其奠觶酬賔如賔酬兄弟之儀以辨卒受者未實觶于篚時賔弟子兄弟弟子洗觶各酌舉觶于其長即用其篚二觶卒受者未奠之故三觶並用也故注云卒受者與賔弟子兄弟弟子舉觶于其長也云禮器曰貴者獻以爵者謂賔長獻尸主人致爵于主婦是也賤者獻以散上利洗散是也尊者舉觶謂若酌奠之及長兄弟酬賔之等是也卑者舉角謂主人獻用角鄭云不用爵者下大夫也則大夫尊用爵士卑用角是也引舊説者爵觚以下升數無正文韓詩雖有升數亦非正經故引舊説為証也
  儀禮士䘮禮東方之饌兩瓦甒其實醴酒角觶木柶注此饌但言東方則亦在東堂下也
  既夕禮兩甒醴酒酒在南篚在東南順實角觶四木柶二素勺二豆在甒北注角觶四木柶二素勺二為夕進醴酒兼饌之也勺二醴酒各一也䟽觶有四柶有二者朝夕酒醴及器别設不同器朝夕二奠各饌其器也
  禮記祭義見間以俠甒加以鬱鬯以報魄也注見問皆當為覸字之誤也覸以俠甒謂雜之兩甒醴酒也 䟽薦黍稷羞肺肝首心見間以夾甒加以鬰鬯謂饋孰時薦此黍稷進肝與肺及首與心雜以兩甒醴酒加以鬰鬯云兩甒醴酒者以士䘮禮既夕等皆以甒盛醴故也此用甒盖是天子追享朝踐用大尊此甒即大尊或云子男之禮禮器云君尊瓦甒謂子男也
  方氏慤曰甒盖瓦器有兩甒故曰俠即司尊彛所謂間祀用兩大尊是矣言瓦甒之大尊則鬰鬯之為虎彛可知不及時祭則舉大以該小耳以諸物見于夾甒之間故曰覸以俠甒又副之以鬰鬯之彛故曰加以鬰鬯
  周禮考工記梓人為飲器勺一升爵一升觚三升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注勺尊升也觚豆字聲之誤觚當為觶豆當為斗 䟽爵制今韓詩説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古周禮説亦與之同謹案周禮一獻三酬當一豆即觚二升不滿豆矣鄭𤣥駁之云觶字角旁支汝頴之間師讀所作今禮角旁單古書或作角旁氏角旁氏則與觚字相近學者多聞觚寡聞觚寫此書亂之而作觚耳又南郡太守馬季長説一獻而三酬則一豆豆當為斗一爵三觶相近禮器制度云觚大二升觶大三升是故鄭從二升觚三升觶也鄭云觚豆字聲之誤者觶字為觚是字之誤斗字為豆是聲之誤
  王昭禹曰梓人為筍虡為樂器也為飲器為禮器也
  趙氏曰勺以酌酒今之杓是也古者有龍勺刻龍在上明堂位言灌尊龍勺疏勺蒲勺是也爵用以盛酒盞之小者觚盞之有稜角者又大似爵凡酒盛于樽必先以杓挹酒然後注于爵中至用觚則加厚也梓人先勺而後以爵與觚小大先後序當如此
  正義曰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者皆韓詩説文案異義今韓詩説一升曰爵爵盡也足也二升曰觚觚寡也飲當寡少三升曰觶觶適也飲當自適也四升曰角角觸也不能自適觸罪過也五升曰散散訕也飲不能自節為人所謗訕也總名曰爵其實曰觴觴者餉也觥亦五升所以罰不敬觥廓也所以著明之貎君子有過廓然明著非所以餉不得名觴古周禮説爵一升觚二升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食一豆肉飲一豆酒中人之食毛詩説觥大七升許慎謹案周禮云一獻三酬當一豆若觚二升不滿一豆又觥罰不過一一飲而七升為過多鄭駁之云周禮獻以爵而酬以觚觚寡也觶字角旁著氏是與觚相渉誤為觚也南郡太守馬季長説一獻三酬則一豆豆當為斗與一爵三觶相應如鄭此言是周禮與韓詩説同一也此周禮一獻三酬案燕禮獻以觚又燕禮四舉酬熊氏云此一獻三酬是士之饗禮也若是君燕禮則行無算爵非唯三酬而已若是大夫以上饗禮則獻數又多不惟一獻也故知士之饗禮也云壺大一石瓦甒五斗者漢禮器制度文也此瓦甒即燕禮公尊瓦大也云缶大小未聞也者今以小為貴近者小則逺者大缶在門外則大于壺矣案禮圖瓦大受五升口徑尺頸髙二寸徑尺大中身鋭下平瓦甒與瓦大同引易曰尊酒簋貳用缶易坎卦六四爻辭案六四尊酒簋貳用缶納約自牖終无咎鄭云六四上承九五又互體在震上天子大臣以王命出㑹諸侯尊於簋副設𤣥酒而用缶也
  王氏詳説曰明堂位曰夏后氏以醆商以斚周以爵梓人之爵一升非商人之上梓也明矣雖似周制亦不盡乎周制且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總而名之皆曰觴也明堂位曰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角璧散禮器曰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尊者舉觶卑者舉角特牲實二觚二爵四觶一角一散則是周制之有五等矣此言爵曰觚而不及觶與角與散其非周制也明矣然鄭氏以觚當為觶豆當為斗盖以所容之酒約之獻以爵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為酒一斗若不以觚為觶則不及斗酒之數矣縁觶之一字其書有三有以角旁從攴者有以角旁從氐者角旁從氐當誤而為觚字也必矣若夫五等之觴所容之外又有所謂觥者詩曰兕觥其觩是也又有所謂豐者鄉射記曰司射命弟子升設豐是也鄭氏于觥之説失之以觥即角也曾不謂所容四升何以為罰爵乎舊圖與許慎皆謂七升曰觥其説似可採也舊圖于豐之説失之以豐為人形而首戴杅謂豐國之君以酒亡國曾不謂豐為爵之承槃與玷同人以酒亡國者何必豐乎鄭氏與聶氏皆謂豐如豆而卑其説似可採也但梓人所為飲酒器皆以木為之詩曰酌之用匏則于是乎有匏爵矣此用之于郊也書曰乃受同冐則于是乎有銅爵矣此周人用之于圭瓉也明堂位曰爵用玉琖此魯人用之於灌也然則周人自用銅而與魯人以玉爵乎曰周制所用以當代異代為貴賤而不以銅玉為貴賤也
  蕙田案鄭氏以觥為四升而論語疏有觥亦五升之説許慎又有觥七升之説案觥為罰爵必不與四升之角五升之散同制當以七升之説為是
  陳氏禮書明堂位曰爵夏后氏以琖商以斚周以爵考之爾雅鍾之小者謂之棧音琖晉元興中剡縣民井中得鍾長三寸口徑四寸銘曰棧則棧卑而淺矣夏爵命之以琖盖其制若琖然也祭統尸酢夫人執柄夫人受尸執足柄其尾也有足而尾命之以爵盖其制若雀然也琖象棧爵象雀而斚有耳焉則三者之制可知矣明堂位言玉琖周禮言玉爵春秋傳言瓘斚則三者之飾可知矣儀禮士虞主人獻尸以廢爵主婦以足爵賔長以繶爵鄭氏謂繶爵者口足之間有篆則爵之繶猶屨之繶也主人廢爵而未有足主婦足爵而未有篆賔長則篆口足而已以虞未純吉故也然則吉禮之爵盖全篆歟明堂位曰爵用玉琖仍雕仍雕則雕之不在夏而在周矣詩曰洗爵奠斚周禮鬰人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斚之卒爵而飲之琖斚先王之器也惟魯與二王之後得用焉諸侯用之則僭矣故記曰琖斚及尸君非禮也夫天下之理莫之爵者常大為物所爵者常小禽之名爵以小故也火之名爝亦以小故也爵資扵尊而所入者小其實一升而已此所以謂之爵也梓人曰爵一升觚三升獻以爵而酬以觚韓詩説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而爵量與梓人同觚量與梓人異者儀禮少牢有司徹皆獻以爵酬以觶鄉飲鄉射亦獻以爵酬以觶鄭氏釋梓人謂觚當為觶古書觶從角氏角氏與觚相渉故亂之耳其説是也然梓人曰獻以爵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食一豆肉飲一豆酒中人之食也一獻而三酬者獻以一升酬以三升也幷而計之為四升四升為豆豆雖非飲器其計數則然鄭氏改豆為斗誤也凡獻皆以爵而燕禮大射主人獻賔獻公以觚特牲禮主人初獻以爵者禮器曰宗廟之器以小為貴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尊者舉觶卑者舉角特牲主婦獻以角與爵而佐食加獻以散祭統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尸飲九以散爵獻士大射主人以觚獻賔及公而司馬以散獻服不是貴者以小賤者以大或獻尸或受獻一也士祭初獻以角下大夫也燕禮大射主人獻以觚下饗禮也饗禮惟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則用爵以獻可知也明堂位加以璧散璧角則天子自觶而上用玉可知也燕禮大射以象觚象觶獻公則諸侯之爵用象可知也燕禮司正飲角觶而士䘮禮奠亦角觶盖大夫飾以角士木而已䘮奠用角觶攝盛也觶中觴也鄉飲鄉射記曰其他皆用觶觀士冠禮父醮子士婚主人禮賔婦見舅姑醴皆以觶聘禮禮賔士虞及吉祭與大夫吉祭隂厭之奠皆以觶公食大夫無尊亦以觶則觶之為用非適扵一也先儒言諸觴皆形制同而升數異然爵如雀觚不圜孔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古者破觚為圜殳體八觚壇有八觚則諸觴形制安得而同哉書稱上宗奉同王受同三宿三祭三咤則周之爵又謂之同也先儒謂爵盡也足也觚寡也觶適也角觸也散訕也又謂總名曰爵其實曰觴觴餉也此不可攷要之爵觚觶角皆示戒也
  蕙田案爵明堂位曰周以爵疏云以爵為形陳氏禮書曰祭統尸酢夫人執柄夫人受尸執足柄其尾也有足而尾命之以爵盖其制若爵然也山堂曰爵受一升口徑四寸底徑二寸上下徑二寸三分圓足飾之以玉曰玉爵天官冡宰贊玉爵疏天地有爵不用玉飾宗廟獻用玉爵飾之以瑶曰瑶爵天官内宰贊后瑶爵注王既酳尸后亞獻用之祭統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尸飲七以瑶爵獻大夫此玉爵瑶爵所用之異也琖明堂位夏后氏之爵以玉飾之名曰玉琖明堂位曰爵用玉琖仍雕是也斚明堂位殷爵並爵形而畫為禾稼郊特牲云舉斚角詔妥尸詩行葦洗爵奠斚飾之以瓘曰瓘斚春秋傳曰若我用瓘斚玉瓚是也陳氏禮書曰琖斚先王之器惟魯與二王後得用之諸侯用之則僭矣故記曰琖斚及尸君非禮也明堂位疏三爵並以爵為形方慤曰三爵皆容一升散禮器賤者獻以散祭統尸飲九以散爵獻士鄭云散容五升角禮器卑者舉角鄭云角受四升案散與角皆酳後加爵所用以璧飾口曰璧散璧角明堂位曰加以璧散璧角疏加爵夫人用璧角賔用璧散是也妥尸時諸侯亦奠角郊特牲舉斚角詔妥尸鄭注天子奠斚諸侯奠角案諸侯止用角散魯及二王後得用璧角璧散又明堂位疏璧角即瑶爵案瑶爵一升之爵璧角四升之角疏合而一之非也觚攷工記獻以爵而酬以觚儀禮特牲饋食記篚實二觚注二觚長兄弟及衆賔長為加爵論語觚不觚鄭云觚容二升山堂曰口徑四寸中深四寸五分底徑二寸六分圓足漆赤中畫青雲氣觶禮器尊者舉觶鄭云觶受三升儀禮有司徹兄弟之後生者舉觶扵其長特牲饋食記篚實四觶注四觶一酌奠其三長兄弟酬賔卒受者與賔弟子兄弟弟子舉觶扵其長是也山堂曰口徑五寸中深四寸强底徑二寸觚觶角散形皆同升數則異並不圓缶禮器五獻之尊門外缶鄭云大小未聞而方慤以為缶大四石案易曰樽酒簋貳用缶缶為卑約未必大至四石方説無據壺禮器門内壺鄭云大一石公羊傳云齊侯唁公子埜井國子執壺漿何休云壺禮器腹方口圓曰壺反之曰方壺有爵飾盖此壺也又疏云謂刻畫爵形以飾壺體上下空徑一尺四寸方横徑一尺一寸强乃容一斛之數也特牲饋食記順覆兩壺盖在南則壺又有盖案此壺但設在門内則與天子饋獻壺尊不同瓦甒禮器君尊瓦甒鄭云大五斗祭義覸以俠甒注謂雜之兩甒醴酒間則瓦甒所以盛醴酒又祭義疏云甒即天子追享朝踐所用之大尊案如其説則瓦甒為天子之尊矣何以祭器指為五獻子男之尊耶缶壺瓦甒皆瓦器禮圖瓦甒為兩器皆大五升恐未是洗特牲饋食記設洗南北以堂深東西當東榮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少牢饋食禮司宫概洗於東堂下周禮祭器圖洗形如罍受一斛
  右爵斚奠獻











  五禮通考卷六十三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六十四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十四
  宗廟制度
  易損卦二簋可用享 彖傳二簋應有時注二簋質薄之器也禮記明堂位有虞氏之兩敦夏后氏之四璉殷之六瑚周之八簋注皆黍稷器制之異同未聞 疏簋是黍稷之器敦與瑚璉共簠簋連文故鄭云皆黍稷器鄭注周禮舍人云方曰簠圓曰簋此注云未聞者瑚璉之器與簋異同未聞爾鄭注論語云夏曰瑚殷曰璉誤也
  陳氏禮書敦者養人之厚也璉者養人而不絶者也瑚以玉為之玉者美而有充實之意養人以為充實者瑚之用也簋以竹為之竹者和而有節意養人所以能節者簋之用也食所以養隂自其數而觀之則以兩以四以六以八豈非隂數而愈備於前歟方氏慤曰兩敦若内則所謂敦周官所謂玉敦是矣四璉六瑚即孔子謂子貢為女器者是矣釋者以為宗廟之器焉八簋即伐木所謂八簋是矣皆黍稷之器也故毎用隂數之偶則與籩豆同義曰敦曰璉曰瑚曰簋則所命之名不同也或兩或四或六或八則漸增其數也
  陸氏佃曰敦亦簋也盖設以對故謂之敦兩謂之對則四謂之璉可知瑚言盖葢之而不可知也簋言底軌所同也同而後受之字或作匭以此兩敦黍稷四璉黍稷稻粱六瑚黍稷稻粱麥苽苽一名彫胡盖以其器名之八簋黍稷稻粱白黍黄粱稰穛
  論語瑚璉也注包曰瑚璉黍稷之器夏曰瑚殷曰璉周曰簠簋宗廟之器貴者 䟽案明堂位説四代之器云有虞氏之兩敦夏后氏之四璉殷之六瑚周之八簋注云皆黍稷器制之異同未聞鄭注周禮舍人云方曰簠圓曰簋如記文則夏器名璉殷器名瑚而包咸鄭𤣥等注此論語賈服杜等注左傳皆云夏曰瑚或别有所據或相從而誤也
  朱註夏曰瑚商曰璉周曰簠簋皆宗廟盛黍稷之器而飾以玉器之貴重而華美者也
  周禮地官舍人凡祭祀共簠簋實之陳之注方曰簠圓曰簋盛黍稷稻粱器 䟽祭祀言凡則天地宗廟大祭小祭皆有黍稷于簠簋實之陳之云方曰簠圓曰簋皆據外而言案孝經云陳其簠簋注云内圓外方受斗二升者直據簠而言若簋則内方外圓知皆受斗二升者旊人云為簋實一觳豆實三而成觳豆四升三豆則斗二升可知但外神用瓦簋宗廟當用木故易損卦云二簋可用享損卦以離巽為之離為日日圓巽為木木器圓簋象是用木明矣云盛黍稷稻粱器案公食大夫簠盛稻粱簋盛黍稷故鄭總云黍稷稻粱器也
  禮記玉藻朔月少牢五爼四簋注朔月四簋則日食粱稻各一簋而已 䟽云朔月四簋則日食粱稻各一簋而已者以朔月四簋故知日食二簋以稻粱美物故知各一簋詩云每食四簋注云四簋黍稷稻粱是簋盛稻粱也且此文諸本皆作簋字皇氏以注云稻粱以簠宜盛稻粱故以四簋為四簠未知然否以此而推天子朔月大牢當六簋黍稷稻粱麥苽各一簋若盛舉則八簋故小雅陳饋八簋當加以稻粱也案公食大夫禮簠盛稻粱此用簋者以其常食異于禮食又禮食其數更多故公食下大夫黍稷六簋上大夫八簋其稻粱上下大夫俱兩簋又聘禮饔餼上大夫堂上八簋東西夾各六簋是數多也其諸侯案掌客上公簋十侯伯八子男六簋則俱同十二其祭禮則天子八簋故祭統云八簋之實注云天子之祭八簋然則諸侯六簋祭統諸侯禮云四簋黍稷者見其徧于廟中不云六簋二簋留之厭故也大夫祭則當四敦少牢禮是也士則二敦特牲禮是也其諸侯與大夫食亦四簋故秦詩云每食四簋
  周禮考工記旊人為簋實一觳崇尺厚半寸脣寸豆實三而成觳崇尺注崇髙也豆實四升觳受斗二升 䟽祭宗廟皆用木簋今此用瓦簋據祭天地及外神尚質器用陶匏之類也注云豆實四升者晏子辭案易損卦彖云二簋可用享四以簋進黍稷于神也初與二直其四與五承上故用二簋四巽爻也巽為木五離爻也離為日日體圓木器而圓簋象也是以知以木為之宗廟用之若祭天地外神等則用瓦簋故郊特牲云掃地而祭于其質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是其義也若然簋法圓舍人注云方曰簠圓曰簋注與此合孝經云陳其簠簋注云内圓外方者彼兼簠而言之
  禮記祭統是故以四簋黍見其脩於廟中也疏以四簋黍謂餕之時君與二卿以四簋之黍諸侯之祭有六簋今云以四簋者以二簋留為隂厭之祭故以四簋而餕簋有黍稷特云黍見其美舉黍稷可知也
  八簋之實注天子之祭八簋 疏云天子之祭八簋者明堂位云周之八簋又特牲士兩敦少牢四敦則諸侯六故天子八
  周禮天官九嬪凡祭祀贊玉齍注玉齍玉敦受黍稷器后進之而不徹 疏云玉齍玉敦受黍稷器者案明堂位云有虞氏之兩敦周之八簋則周用簋特牲少牢大夫士用敦今周天子用玉敦者明堂位賜魯得兼用四代之器用敦明天于亦兼用可知云玉敦者謂以玉飾敦謂若玉府云珠盤玉敦但彼以珠盤盛牛耳玉敦承血此玉敦盛黍稷為異耳云后進之而不徹知者豆籩云贊薦徹玉齍直贊不云薦徹明直贊進之而已案禮器云管仲鏤簋注云天子飾以玉此直云玉敦則簋亦飾以玉而不云者但玉敦后親執而設之故特言之其簋則九嬪執而授后后設之若少牢主婦親受韭𦵔醯醢其餘婦贊者授主婦主婦設之故不言也
  儀禮士昏禮黍稷四敦皆葢贊啟會却扵敦南對敦於北
  少牢饋食禮主婦自東房執一金敦黍有葢注飾盖象龜周之禮設器各以其類龜有上下甲 婦贊者執敦稷以授主婦受贊者敦黍坐設於稷南又興受贊者敦稷坐設扵黍南敦皆南首注敦有首者尊者器飾也 䟽天子則簋敦兼有九嬪職云凡祭祀贊玉齍注云玉齍玉敦受黍稷器是天子八簋之外兼用敦也周制士用之
  士䘮禮朔月奠 無籩有黍稷用瓦敦有盖當籩位徹朔奠 敦啟㑹面足注啟會徹時不復盖也面足執之令足間向前也敦有足則敦之形如今酒敦 䟽以前設時即不盖今經云敦啓㑹嫌先盖至徹重啓之故云不復盖也
  士虞禮贊設二敦扵爼南黍其東稷
  特牲饋食禮盛兩敦陳扵西堂注盛黍稷者宗婦也 主婦設兩敦黍稷扵爼南西上疏案少牢主婦設金敦宗婦贊三敦以其多故使宗婦贊此士祭禮二敦少故不使宗婦贊主婦可親之也
  楊氏復儀禮旁通圖敦簠簋 明堂位有虞氏之兩敦夏后氏之四璉殷之六瑚周之八簋注云皆黍稷器也有虞氏之敦周用之扵士大夫故儀禮大夫士之祭有敦無簠簋特牲佐食分簋鉶先儒以為同姓之士得從周制是也士昏禮黍稷四敦皆盖婦至贊啓㑹卻扵敦南對敦扵北少牢禮主婦自東房執四金敦黍稷皆南首士䘮禮廢敦重鬲皆濯朔月奠無籩有黍稷用瓦敦有盖當籩位徹朔奠敦啓㑹面足既夕用器兩朾士虞贊設兩敦扵爼南特牲主婦設兩敦黍稷扵爼南此皆士大夫之禮也聘禮陳饔餼及公食大夫皆主國君待聘賔之禮則用簠簋有司入陳堂上八簋兩簠西夾六簋兩簠東方之饌亦如之公食大夫上大夫八簋下大夫六簋東方之饌亦如之公食大夫上大夫八簋下大夫六簋此則待聘之禮也以周官攷之掌客凡諸侯之禮簠十鼎簋十有二侯伯簠八鼎簋十有二子男簠六鼎簋十有二然詩言天子之禮陳饋八簋玉藻言諸侯朔月四簋天子諸侯所食之簋反儉扵聘賔之簋二十掌客之簋十二何耶或曰聘禮上大夫之簋二十掌客之簋十二聘賔之簋也天子八簋諸侯朔食四簋所食之簋也
  陳氏禮書考工記旊人為簋實一觳崇尺豆實三而成觳觳容斗二升也崇尺中繩爾雅木豆謂之豆竹豆謂之籩瓦豆謂之登説文古簋作朹盖簋豆有以瓦為之有以木為之先儒謂宗廟之簋豆用木天地之簋豆用瓦然詩述祀天之禮言于豆登則祀天有木豆矣儀禮少牢饋食有瓦豆則宗廟有瓦豆矣敦則簋之類簋則簠相須者也士䘮禮有瓦敦而簠之有瓦與否不可攷也儀禮曰盖執豆又曰簠有盖冪又曰設四敦皆南首則簠簋敦豆登皆有盖而敦之盖有首先儒以為簠簋敦之盖皆象龜形義或然也管仲鏤簋禮以為僭則大夫士之簋刻龜扵盖而已非若人君全鏤之也簠内圓外方其實稻粱簋外圓内方其實黍稷周官掌客五等諸侯簠數有差而簋皆十二有簠或不預是簠尊而簋卑也籩有縢縁其實乾實豆若脰然其實葅醢登則人執而登之其實大羮之湆旊人簋豆皆崇尺則簠敦籩之崇可知簋實一觳則敦簋之量可知士䘮禮敦有足則簠簋有足可知士䘮禮敦㑹面足無足曰廢敦士虞特牲敦有籍虞敦籍以葦席祭敦籍以萑則簠簋籩豆之有籍可知士䘮特牲籩有巾士䘮兩籩布巾特牲籩巾以絺纁裏公食大夫簋有盖冪則簋登豆之有巾可知
  有虞氏曰敦夏曰璉商曰瑚周曰簋夏曰楬豆商曰玉豆周曰獻豆而虞氏之敦在周用之扵士大夫故儀禮大夫之祭有敦無簋特牲佐食分簋鉶而先儒以為同姓之士得從周制是也夏后之楬豆在周用之扵䘮禮故儀禮士䘮毼豆兩實葵爼是也毼白也周曰獻豆非不以玉飾也士虞禮獻豆兩亞之則獻豆猶所謂獻尊也周禮玉府有玉敦九嬪有玉齍先儒以玉齍為玉敦豈以其盛黍稷而因名之乎祭統夫人薦豆執挍執醴授之執鐙鄭氏謂挍豆中直者鐙豆下跗然則考工記所謂中縣者挍也天子玉敦大夫金敦少牢夫人載金敦則士敦無飾可知魯用雕篹篹籩屬也士䘮禮籩無縢則士大夫吉祭之籩有縢無雕可知舊圖簠簋登籩豆皆崇尺二寸而簠簋敦豆皆漆赤中考之扵書若作梓材既勤樸斵惟其塗丹艧周語亦曰器無雕鏤儉也先王之器多飾以赤而玉人勺亦赤中則漆而朱中理或然也然崇尺二寸之説與旊人之制不同是臆論也周官掌客公簠十侯伯簠八子男簠六而簋皆十二公食上大夫之簋八下大夫之簋六聘禮饔餼上大夫之簋二十詩云天子之禮陳饋八簋玉藻言諸侯朔月四簋詩言每食四簋多於天子公食上大夫之簋與天子禮同何也盖聘禮上大夫之簋二十掌客諸侯之簋十二公食上大夫之簋八有所存者焉天子八簋則其所食者也公食下大夫六簋則公日食四簋可知日食四簋而朔月亦食四簋此異代之禮也觀周官王之日食用六牲則諸侯日食非止特牲也王鼎十有二物皆有爼則諸侯日與朔食非止三爼與五爼也而玉藻所記一切與周禮不類則異代之禮可知也
  蕙田案簋明堂位周之八簋詩伐木篇陳饋八簋山堂考索云圓曰簋盛黍稷之器有盖象龜形外圓函方以中規矩天子飾以玉諸侯飾以象又考工記旊人為簋受一斗二升髙一尺厚半寸脣寸口徑五寸二分厚八分足底徑六寸賈釋舍人注云方曰簠圓曰簋皆據外而言也簠周禮掌客上公簠十侯伯簠八子男簠六山堂云外方内圓曰簠盛稻粱之器口徑六寸深七寸二分底徑亦五寸二分厚八分足底徑六寸厚半寸脣寸所盛之數及盖之形制一與簋同案考工記旊人為簋及豆皆以瓦為之並不及簠豈簠以木為無瓦而為之故歟疏云據天地之神尚質器用陶匏而已若祭宗廟則皆以木為之敦明堂位有虞氏之兩敦鄭注黍稷器以玉飾之曰玉敦周禮玉府合諸侯共玉敦又名玉齍九嬪凡祭祀贊玉齍鄭注云玉齍玉敦也山堂曰敦受一斗三升漆赤中大夫飾口以白金其制與簋簠容受並同但上下内外皆圓為異耳璉明堂位曰夏后氏之四璉注黍稷器瑚明堂位曰殷之六瑚論語瑚璉也朱注皆宗廟盛黍稷之器而飾以玉
  蕙田案以上敦簠簋
  詩商頌𤣥鳥大糦是承箋糦黍稷也
  周禮天官甸師掌帥其屬而耕耨王籍以時入之以共粢盛注齍盛祭祀所用榖也粢稷也榖者稷為長是以名云在器曰盛 䟽以共齍盛者六榖曰粢在器曰盛以共祭祀故云以共粢盛云粢稷也者爾雅文云榖者稷為長是以名云者此釋經及爾雅特以粢為號知稷為五榖長者案月令中央土云食稷與牛五行土為尊故知稷為五榖長及爾雅以稷為粢通而言之六榖皆是粢故小宗伯云辨六粢之名物是也
  春官小宗伯辨六齍之名物與其用注齍讀為粢六粢謂六榖黍稷稻粱麥苽 䟽六榖云名物者謂六榖各有名其色異故云名物也云與其用者六榖所用不同故須辨之詩小雅天保吉蠲為饎是用孝享禴祠蒸嘗于公先王傳吉善蠲潔也饎酒食也
  禮記曲禮黍曰薌合粱曰薌萁稷曰明粢稻曰嘉蔬注萁辭也嘉善也稻菰蔬之屬也 䟽黍曰薌合者夫榖秣者曰黍秣既軟而相合氣息又香故曰薌合也粱曰薌萁者粱謂白粱黄粱也萁語助也稷曰明粢者稷粟也明白也言此祭祀明白粢也鄭注甸師云粢稷也爾雅云粢稷也注今江東人呼粟為粢一
  蕙田案以上粢盛
  右簠簋粢盛
  易鼎卦鼎元亨疏鼎者器之名也自火化之後鑄金而為此器以供亨飪之用謂之為鼎彖上傳鼎象也以木巽火亨飪也注亨飪鼎之用也疏鼎象也者明鼎有亨飪成新之法象也以木巽火亨飪也者此明上下二象有亨飪之用
  九二鼎有實
  六五鼎黄耳金鉉疏黄中也金剛也鉉所以貫鼎而舉之也五為中位故曰黄耳應在九二以柔納剛故曰金鉉
  上九鼎玉鉉
  説卦傳革物者莫若鼎故受之以鼎注鼎所以和齊生物成新之器也雜卦傳鼎取新也
  詩周頌絲衣鼐鼎及鼒傳大鼎謂之鼐小鼎謂之鼒箋鼎圜弇上謂之鼒 疏釋器云鼎絶大者謂之鼐鼐既絶大鼒自然小故曰小鼎謂之鼒鼎圜弇上謂之鼐釋器文孫炎曰鼎歛上而小口者以傳直言小鼎不説其形故取爾雅文以足之
  何氏楷曰鼐爾雅釋文皆云鼎之絶大者鼎説文云三足兩耳和五味之彛器也爾雅云圜弇上謂之鼒孫炎云鼎斂上而小口者陳祥道云士虞禮有上鼎中鼎下鼎有司徹司馬舉羊鼎司士舉豕鼎魚鼎則鼎之體有大小侈弇之别而其用有牛羊豕魚之異天子諸侯有牛鼎大夫有羊鼎士豕鼎魚鼎而已上得兼下下不得兼上則鼐鼎特王有之也
  周禮考工記輈人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鍾鼎之齊禮記明堂位崇鼎貫鼎注崇貫皆國名文王伐崇古者伐國遷其重器以分同姓祭統夫鼎有銘銘者自名也自名以稱揚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惡焉銘之義稱美而不稱惡此孝子孝孫之心也惟賢者能之銘者論譔其先祖之有徳善功烈勲勞慶賞聲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顯揚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順也明示後世教也夫銘者壹稱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觀扵銘也既美其所稱又美其所為為之者明足以見之仁足以與之智足以利之可謂賢矣賢而勿伐可謂恭矣故衛孔悝之鼎銘曰六月丁亥公假扵太廟公曰叔舅乃祖莊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荘叔隨難扵漢陽即宫扵宗周奔走無射啓右獻公獻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興舊耆欲作率慶士躬恤衛國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銘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對揚以辟之勤大命施扵烝彛鼎此衛孔悝之鼎銘也古之君子論譔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以比其身以重其國家如此子孫之守宗廟社稷者其先祖無美而稱之是誣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傳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恥也
  爾雅釋器鼎絶大謂之鼐注最大者圜弇上謂之鼒注鼎斂上而小口
  博古圖曰歴代之鼎形制不一有腹著饕餮而間以雷紋者父乙鼎父癸鼎之類是也有練色如金著飾簡美者辛鼎癸鼎之類是也有縁飾族花竒古可愛者象形鼎横戈父癸鼎之𩔖是也有宻布花雲或作雲雷迅疾之状者晉姜鼎雲雷鼎之類是也有隠起饕餮間以雲龍或作細乳者亞虎父丁鼎文王鼎王伯鼎之類是也或如孟鼎之侈口中鼎之無文伯碩史頙鼎之至大金銀錯鼒之絶小或自方如簠或分底如鬲或設盖如敦曰崇曰貫則名其國也曰䜛曰刑則著其事也曰牢曰陪則設之異也曰神曰寳則重之極也
  春秋昭公五年左氏傳飱有陪鼎注熟食為飱陪加也
  周禮天官膳夫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爼注鼎十有二牢鼎九陪鼎三物謂牢鼎之實亦九爼 疏案禮記郊特牲鼎爼竒而籩豆偶者謂正鼎九陪鼎三即是竒數總而言之即十二云物皆有爼者爼據正鼎而鼎各一爼案聘禮致饔餼注云飪一牢鼎十有二是也牢鼎九在西階前云牛羊豕魚腊腸胃同鼎膚鮮魚鮮腊云陪鼎三者當内兼膷臐膮並陪牛羊豕鼎後是也云物即牢鼎之實者言實即牛羊豕之類也云亦九爼者陪鼎三膷臐膮者謂庶羞在于豆惟牢鼎之物各在爼故云亦九爼
  亨人掌共鼎鑊 祭祀共大羮鉶羮注鑊所以煮肉及魚腊之器既熟乃脀于鼎大羮肉湆鄭司農云大羮不致五味也鉶羮加鹽菜矣 疏案少牢爨在廟門外之東大夫五鼎羊豕腸胃魚腊各異鑊鑊别有一鼎鑊中肉孰各升一鼎故鄭云既孰乃脀于鼎大羮肉湆盛于登鑊中煮肉汁一名湆故鄭云大羮肉湆云鉶羮者皆是陪鼎膷臐膮牛用霍羊用苦豕用薇調以五味盛之于鉶器即謂之鉶羮若盛之于豆即謂之庶羞即公食大夫十六豆膷臐膮等也
  禮記禮運備其鼎爼疏備其鼎爼者以牲煮于鑊鑊在廟門之外鼎隨鑊設各陳于鑊西取牲體以實其鼎舉鼎而入設于阼階下南北陳之爼設于鼎西以次載于爼也案少牢陳鼎于廟門外東方北面北上又云鼎入陳于東方堂序西面北上爼皆設于鼎西是也
  方氏慤曰鼎有牛羊之異用爼有梡嶡之異名然不一也故曰備
  郊特牲鼎爼奇而籩豆偶隂陽之義也疏鼎爼以盛牲體牲體動物屬陽故其數奇案聘禮牛一羊二豕三魚四腊五腸胃六膚七鮮魚八鮮腊九是鼎九其數奇也又有陪鼎膷一也臐二也膮三也亦其數奇也正鼎九鼎别一爼爼亦九也又少牢陳五鼎羊一豕二膚三魚四腊五其腸胃從羊五鼎五爼又特牲三鼎牲鼎一魚鼎二腊鼎三亦有三爼是鼎爼奇也
  儀禮士虞禮陳三鼎扵門外之右北面北上設扃鼏士虞禮記羮飪升左肩臂臑肫骼脊脅離肺膚祭三取諸左膉上肺祭一實于上鼎疏肉謂之羮飪熟也脊脅正脊正脅也喪祭略七體耳離肺舉肺也少牢饋食禮曰舉肺一長終肺祭肺三皆刌膉脰肉也
  升魚鱄鮒九實扵中鼎注差减之 疏案少牢魚十有五今為喪祭略而用九故云差减之也
  升腊左胖髀不升實扵下鼎注腊亦七體牲之類
  特牲饋食禮陳鼎於門外北面北上有鼏注門外北面當門也 疏以其經直言門外不言門之東西故知當門 舉鼎鼏告絜 羮飪實鼎陳扵門外如初 主人在右及佐食舉牲鼎賔長在右及執事舉魚腊鼎除鼏注及與也主人在右統于東主人與佐食者賔尊不載少牢饋食禮魚用鮒腊用麋士腊用兔
  鼎西面錯右人抽扃委扵鼎北注右人謂主人及二賔既錯皆西面俟也少牢饋食禮雍人陳鼎五三鼎在羊鑊之西二鼎在豕鑊之西注魚腊從羊膚從豕統于牲陳鼎扵廟門之外東方北面北上注北面北上鄉内相隨 主人出迎鼎除鼏士盥舉鼎有司徹司馬舉羊鼎司士舉豕鼎舉魚鼎以入陳鼎如初注如初如阼階下西面北上
  楊氏復儀禮旁通鼎數圖
  一鼎特豚無配
  特豚
  士冠醮子特豚載合升煮扵鑊曰亨在鼎曰升在爼曰載載合升者明亨與戴皆合左右胖士昏婦盥饋舅姑特豚合升側載右胖載之舅爼左胖載之姑爼 小斂
  之奠特豚四鬄去蹄兩胉脊肺 朝禰之奠既夕朝廟有二廟則饌于禰廟有小斂奠尸啓
  三鼎特豚而以魚腊配之
  豚魚腊
  特牲有上中下三鼎牲上鼎魚中鼎腊下鼎 昏禮共牢陳三鼎扵寝門外大斂之奠豚合升魚鱄鮒九腊左胖 朔月奠朔月用特豚魚腊陳三鼎如初遷祖奠陳鼎如殯
  五鼎羊豕曰少牢凡五鼎皆用羊豕而以魚腊配之
  羊豕魚腊膚
  少牢雍人陳鼎五魚鼎從羊三鼎在羊鑊之西膚從豕二鼎在豕鑊之西倫膚九魚用鮒十有五腊一純 聘禮致飱衆介皆少牢五鼎 玉藻諸侯朔月少牢
  少牢五鼎大夫之常事又有殺禮而用三鼎者如有司徹乃升羊豕魚三鼎腊為庶羞膚從豕去腊膚二鼎陳扵門外如初以其繹祭殺於正祭故用少牢而鼎三也又士禮特牲三鼎有以盛葬奠加一等用少牢者如既夕遣奠陳鼎五于門外是也
  七鼎
  牛羊豕魚腊腸胃膚
  公食大夫甸人陳鼎七此下大夫之禮
  九鼎
  牛羊豕魚腊腸胃膚鮮魚鮮腊
  公食大夫上大夫九爼九爼即九鼎也魚腊皆二爼明加鮮魚鮮腊
  牛羊豕曰大牢凡七鼎九鼎者大牢而以魚腊腸胃膚配之者為七又加鮮魚鮮腊者為九
  十鼎
  正鼎七牛羊豕魚腊腸胃膚
  陪鼎三膷臐膮 陪鼎又曰羞鼎所謂陪鼎羞鼎皆鉶鼎也鉶鼎所以實羮者也亨人祭祀賔客共鉶鼎鉶羮所以具五味也其菜則藿牛苦羊薇豕其具則膷牛臐羊膮豕自羮言之曰鉶羮自鼎言之曰鉶鼎以其陪正鼎曰陪鼎以其為庶羞曰羞鼎其實一也
  聘禮設飱上介飪一牢鼎七羞鼎三羞鼎則陪鼎也
  十二鼎
  正鼎九牛羊豕魚腊腸胃膚鮮魚鮮腊
  陪鼎三膷臐膮
  聘禮宰夫朝服設飱飪一牢在西鼎九羞鼎三 饔飪一牢鼎九設扵西階前陪鼎當内廉
  周禮膳夫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爼后與王同庖凡十鼎十二鼎皆合正鼎陪鼎或十或十二也郊特牲云鼎爼奇而籩豆偶以象陰陽鼎有十有十二者以其正鼎與陪鼎别數則為奇數也
  禮記禮運實其簠簋籩豆鉶羮疏實其簠簋籩豆鉶羮者此舉事尸之時所供設也若籩豆亦兼據賔客及兄弟等
  方氏慤曰以稻粱而實簠以黍稷而實簋以水土之品而實籩豆以五味之和而實鉶鼎故曰實
  儀禮士虞禮一鉶亞之疏一鉶亞之者菹以東也 設一鉶扵豆南注鉶菜羮也 尸祭鉶嘗鉶
  士虞禮記鉶芼用苦若薇有滑夏用葵冬用荁有柶注苦苦荼也荁堇類也乾則滑夏秋用生葵冬春用乾荁
  特牲饋食禮鉶在東房南上注東房房中之東當夾北 兩鉶芼設於豆南南陳注芼菜也 記鉶芼用苦若薇皆有滑夏葵冬荁
  少牢饋食禮上佐食羞兩鉶取一羊鉶扵房中坐設扵韭葅之南下佐食又取一豕鉶扵房中以從上佐食受坐設扵羊鉶之南皆芼皆有柶尸扱以柶祭羊鉶遂以祭豕鉶嘗羊鉶 司士進一鉶扵上𦿉又進一鉶扵次𦿉疏神坐之上止有羊豕二鉶進于上佐食一進于下佐食
  陳氏禮書鼐鼎鼒鉶鼎之器扵象為備易曰鼎象也鼎之齊于金為多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鐘鼎之齊下有足上有耳有鼏以覆之有鉉以舉之説文鼏以木横其鼎耳而舉之周禮廟門容大鼏七个即易玉鉉也鼏幕狄切鼏茅為之長則束其本短則編其中扃木為之大者廟門容七箇小者闈門容三箇考工記詩稱鼐鼎及鼒爾雅曰鼎絶大者謂之鼐圓弇上者謂之鼒附耳外謂之釴欵足謂之鬲士虞禮有上鼎中鼎下鼎有司徹司馬舉羊鼎司士舉豕鼎魚鼎則鼎之體有大小侈弇之别而其用有牛羊豕魚之異天子諸侯有牛鼎後漢書曰函牛之鼎大夫有羊鼎士豕鼎魚鼎而已上得兼下下不得兼上則鼐鼎特王有之也周官膳夫王日一舉鼎十有二掌客諸侯之禮鼎皆有十二聘禮賔之飱饔皆飪一牢鼎九而飱腥一牢鼎七饔腥二牢鼎二七上介飱饔皆飪一牢鼎七而饗腥一牢鼎七衆介飱少牢飪鼎五大夫少牢五鼎士特牲喪禮三鼎既夕五鼎而掌客聘禮諸侯與卿之鼎過于王之數士既夕之鼎過扵特牲之制何也聘禮陳鼎也王之日舉食鼎也特牲庸禮也既夕斯須禮也然所謂陪鼎羞鼎皆鉶鼎也鉶鼎所以實羮者亨人祭祀賔客共鉶羮鉶羮所以具五味也其芼則藿也其臭則膷也自羮言之曰鉶羮自器言之曰鉶鼎以其陪正鼎曰陪鼎以其為庶羞曰羞鼎其實一也王日食九鼎而陪鼎三公食大夫七鼎而鉶鼎四宰夫設四鉶于豆南掌客上公鉶四十有二侯伯鉶二十有八子男鉶十有八聘禮之賔飱饔之羞鼎皆三上介飱饔之羞亦三少牢佐食設羊鉶豕鉶特牲主婦設兩鉶然公食大夫之鉶多扵王日食者以公食者衆故也聘介之鉶同扵賔者以王鼎殺故也周官亨人掌共鼎鑊給以水火之齊少牢爨在廟門外之東三鼎在羊鑊之西二鼎在豕鑊之西然則牲體皆亨扵鑊然後肉脀之鼎而羮納之鉶登大羮在登則鑊者釡錡之總名也舊圖天子之鼎飾以黄金諸侯飾以白金容一斛大夫羊鼎飾以銅容五斗士豕鼎飾以鐵容三斗而牛羊豕鼎各状其首扵足上若然魚鼎腊鼎豈皆状以魚腊乎所謂飾以金與銅鐵而容一斛與五斗三斗葢以後世之鼎言之也士喪禮陳鼎扵寝門外西面士虞陳鼎於門外之右北面鼎入設扵西階前東面特牲陳鼎扵門外北面鼎入當阼階東面則鼎固有面矣其詳不可得而知
  蕙田案鼎説文云三足兩耳和五味之寳器也禮運備其鼎爼疏案少牢陳扵東方堂序西面北上爼皆設扵鼎西陳氏禮書曰士虞禮有上鼎中鼎下鼎有司徹司馬舉羊鼎司士舉豕鼎魚鼎則鼎之體有大小侈弇之别而其用有牛羊豕魚之異天子諸侯有牛鼎士豕鼎魚鼎而已上得兼下下不得兼上鼐爾雅云鼎絶大謂之鼐鼒爾雅云鼎圓弇上謂之鼒注斂上而小口者周頌絲衣云鼐鼎及鼒鼏特牲饋食陳鼎扵門外有鼏佐食升肵爼鼏之鄭注鼏通冪扃特牲饋食右人抽扃委扵鼎北有司徹乃設扃鼏陳鼎扵門外如初注今文扃為鉉案鼎卦有金鉉鉉馬云鉉扛鼎而舉之也鉶禮運實其簠簋籩豆鉶羮周禮亨人祭祀共鉶羮賈疏鉶羮是陪鼎盛之扵鉶器即為之鉶羮掌客鉶四十有二特牲禮籩豆鉶在東房主婦設兩鉶芼少牢禮有羊鉶豕鉶鄭云鉶美器也鑊周禮亨人掌共鼎鑊鄭注鑊所以煑肉及魚腊之器少牢禮爨在廟門外之東大夫五鼎羊豕腸胃魚腊各異鑊鑊别有一鼎鑊中肉孰各升一鼎
  周禮考工記匠人廟門容大扃七箇闈門容小扃三箇注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毎扃為一箇七箇二丈一尺小扃膷鼎之扃長二尺參箇六尺 疏膷鼎亦牛鼎但上牛鼎扃長三尺據正鼎而言此言膷鼎據陪鼎三膷臐膮而説也
  陳氏禮書束冪茅為之束其本飾以朱編冪茅為之編其中飾以朱大扃飾以朱小扃飾以朱公食大夫禮甸人陳鼎設扃冪若束若編考工記曰廟門容大扃七箇闈門容小扃三箇説文曰扃外門之閑也盖鼎扃之制取象扵門扃而廟門之度取數扵鼎扃取數扵鼎扃則鼎之出入有容矣大扃牛鼎之扃也小扃羊豕鼎之扃也鄭氏謂牛鼎之扃長三尺膷鼎之扃長二尺然膷鼎乃牛鼎之陪者也以小扃為膷鼎之扃而不以為羊豕鼎之扃者以其長止二尺故也扃謂之鉉亦謂之鼏易稱玉鉉鉉説文曰鼏以横木貫耳而舉之則木其質也金玉其飾也冪茅為之長者束本短者編中陳鼎必扵門外舉之則去冪然後入既入則抽扃然後加匕
  蕙田案以上鼎扃鉶
  禮記明堂位爼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爼注梡斷木為四足而已嶡之言蹷也謂中足為横距之象周禮謂之距椇之言枳椇也謂曲橈之也房謂足下跗也上下兩間有似于堂房魯頌曰籩豆大房 䟽虞氏質未有餘飾故鄭知梡有四足而已蹷謂足横辟不正鄭注嶡之言蹷謂嶡足間有横似有横蹷之象也周則謂此爼之横者為距椇枳之樹其枝多曲橈殷爼似之周爼頭各有兩足足下各别為跗足間横者似堂之壁横下二跗似堂之東西頭各有房但古制難識不可悉知
  方氏慤曰梡者斷木為足無餘飾也苟完而已嶡者于足間加横木焉植為立横為嶡故也椇者既有横木又為曲橈之形則于是為具故也此皆漸致其備也
  陳氏禮書殷之横距與夏同而曲其足與三代異周之下距與三代異而直其足與虞夏同詩言大房傳言房烝此房爼也少牢禮言爼距此横距也其髙下脩廣無文舊圖謂髙二尺四寸廣尺四寸不可考莊周曰加肩尻于雕爼之上唐褚遂良曰禹雕其爼士喪禮有素爼盖雕爼始扵禹而後世用之扵吉凶者文質扵是異矣殷又曰椇椇之枝屈而不能伸故殷爼其形如椇故名之房者堂之偏者也周爼之足上下兩間其形象之故曰房爼
  詩魯頌閟宫毛炰胾羮籩豆大房傳羮大羮鉶羮也大房半體之爼也 箋大房玉飾爼也其制足間有横下有跗似乎堂後有房然 疏大羮鉶羮者以特牲士之祭祀尚有大羮鉶羮故以此羮兼二羮也特牲注云大羮湆煮肉汁不和貴其質也鉶羮肉汁之有菜和者也大羮謂太古之羮鉶羮謂盛之鉶器其大羮則盛之于登以大為名故不舉所盛之器也大房與籩豆同文則是祭祀之器器之名房者惟爼耳故知大房半體之爼明堂位曰爼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爼注云梡斷木為四足而已嶡謂中足為横距之象椇謂曲撓之也房謂足下跗也上下兩間有似于堂房然是俎稱房也知是半體者周語云禘郊之事則有全烝王公立飫則有房烝親戚燕饗則有殽烝如彼文次全烝謂全載牲體殽烝謂體解節折則房烝是半體可知此亦云房故知是半體之爼言禘郊乃有全烝宗廟之祭唯房烝耳故舉大房而言也昏禮婦饋舅姑特豚合升側載注右胖載之舅爼左胖載之姑爼是爼載半胖之事也明堂位稱祀周公于太廟爼用梡嶡此云大房盖魯公之廟用大房也又解房爼稱大之意以其用玉飾之美大其器故稱大也知大房玉飾者以爼豆相類之物明堂位説祀周公之禮云薦用玉豆豆既玉飾明爼亦玉飾其制足間有横其下有跗以明堂之文差次為然跗上有横似于堂上有房故謂之房也
  何氏楷曰爾雅云木豆謂之豆竹豆謂之籩陳祥道云籩有縢縁其實乾實豆若脰然其實菹醢大房所以載牲體者鄭云玉飾爼也其制足間有横其下有跗似乎堂後有房然孔云知大房玉飾者以爼豆相類之物明堂位説祀周公之禮云薦用玉豆豆既玉飾明爼亦玉飾也案明堂位云爼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爼又云以禘禮祀周公扵太廟爼用梡嶡此言大房者舊説謂斷木為梡横距為嶡虞氏之爼斷木四足而已夏則加横木扵足中央為横距之形椇枝多曲商扵爼之足間横木為曲撓之形若椇然房之制有户閾周又設下跗扵兩端若房然商之曲其足與三代異周之直其足與虞夏同故兼稱梡嶡者所以著大房之象明其同梡嶡之制其實本名大房非謂用梡又用嶡也房既以取象得名而毛傳乃解為半體之爼盖本扵周語謂禘郊之事則有全烝王公立飲則有房烝親戚燕享則有殽烝彼文次全烝謂全載牲體殽烝謂體解節折則房烝是半體可知然既明言禘郊之事有全烝矣此固禘祭之禮也何得僅用半體乎毛氏之義扵是踈矣
  小雅楚茨為爼孔碩或燔或炙傳燔取膟膋炙炙肉也箋燔燔肉也炙肝炙也皆從獻之爼也其為之扵爨必取肉也肝也肥碩美者 疏鄭以上或肆為陳其骨體扵爼則此非尸賔常爼故為從獻之爼既以為從獻之爼明燔炙是從獻之物故為燔肉炙肝也言從獻者既獻酒即以此燔肉從之而置之在爼也爼之常者隨體所值此特言孔碩故云必取肉也肝也肥而碩美者也知燔肉炙肝者特牲主人獻尸賔長以肝從主婦獻尸兄弟以燔從彼燔與此燔同則彼肝與此炙同故云炙炙肝也炙既用肝明燔用肉矣
  儀禮士虞禮匕爼在西塾之西注不饌于塾上統于鼎也 羞燔爼在内西塾上 鼎入匕爼從設 爼入設於豆東 賔長以肝從實扵爼 薦菹醢設爼
  特牲饋食禮贊者錯爼注鼎入者其錯爼東縮 疏少牢云爼皆設于鼎西西肆佐食升肵爼鼏之設扵阼階西注肵謂心舌之爼也郊特牲曰肵之為言敬也言主人之所以敬尸之爼 主人升入復位爼入設扵豆東魚次腊特扵爼北注入設爼載者腊特饌要方也凡饌必方者明食味人之性所以正 薦脯醢設折爼注凡節解者皆曰折爼不言其體略云折爼非貴體也上賔骼衆賔儀公有司設之 命佐食徹尸爼 祝命徹阼爼豆籩 祝執其爼以出出主婦薦爼 佐食徹阼爼
  特牲饋食禮記肵爼心舌皆去本末午割之實扵牲鼎載心立舌縮爼注午割從横割之亦勿沒立縮順其性心舌知食味者欲尸之享此祭是以進之
  尸爼右肩臂臑肫胳正脊二骨横脊長脅二骨短脅注尸爼神爼也士之正祭禮九體貶于大夫有併骨二亦得十一之名合少牢之體數此所謂放而不致者凡爼實之數奇脊無中脅無前貶于尊者不貶正脊不奪正也正脊二骨長脅二骨者将舉扵尸尸食未飽不欲空神爼膚三注為𦿉用二厭飫一也離肺一注離猶㨒也小而長午割之亦不提心謂之舉肺刌肺三注為尸主人主婦祭今文刌為切魚十有五注魚水物以頭枚數隂中之物取數于月十有五日而盈少牢饋食禮亦云十有五而爼尊卑同此所謂經而等也腊如牲骨注不但言體以有一骨二骨者
  祝爼髀脡脊二骨脅二骨注凡接于神及尸者爼不過牲三體以特牲約加其可併者二亦得奇名少牢饋食禮羊豕各三體膚一離肺一
  阼爼臂正脊二骨横脊長脅二骨短脅注主人尊欲其體得祝之加數五體又于其可併者二亦得奇名臂左體臂 疏云臂左體臂者以其尸用右不云折明全升主人又云臂明左臂可知脅骨多不嫌得與尸同用右體猶脊然也膚一離肺一
  主婦爼觳折注觳後足折分後右足以為佐食爼不分左臑折辟大夫妻其餘如阼爼注餘謂脊脅膚肺佐食爼觳折脊脅注三體卑者從正膚一離肺一賔骼長兄弟及宗人折其餘如佐食爼注骼左骼也賔爼全體衆賔及衆兄弟内賔宗婦若有公有司私臣皆殽脀注此所折骨直破折餘體可殽者升之爼一而已不備三者賤凡骨有肉曰殽膚一離肺一
  少牢饋食禮司馬升羊右胖髀不升肩臂臑膞骼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一皆二骨以並腸三胃三舉肺一祭肺三實於一鼎注升猶上也上右胖周所貴也髀不升近竅賤也肩臂臑肱骨膞骼股骨脊從前為正脅旁中為正脊先前脅先後屈而反猶器之䋫也並併也脊脅骨多六體各取二骨併之以多為貴舉肺一尸食所先舉也祭肺三為尸主人主婦
  司士升豕右胖髀不升肩臂臑膞骼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一皆二骨以並舉肺一祭肺三實扵一鼎注豕無腸胃君子不食圂腴
  雍人倫膚九實於一鼎注倫擇也膚脅革肉擇之取美者
  司士又升魚腊魚十有五而鼎腊一純而鼎腊用麋注司士又升副倅者合升左右胖曰純純猶全也 卒脀乃舉 陳鼎扵東方當序南扵洗西皆西面北上膚為下匕皆加扵鼎東枋爼皆設扵鼎西西肆肵爼在羊爼之北亦西肆注肵爼在北将先載也異其設文不當鼎
  佐食上利升牢心舌載扵肵爼心皆安下切上午割勿沒其載于肵爼末在上舌皆切本末亦午割勿沒其載扵肵横之皆如初為之扵爨也注牢羊豕也安平也平割其下于載便也凡割本末食必正也午割使可絶勿沒為其分散也肵之為言敬也所以敬尸也周禮祭尚肺事尸尚心舌心舌知滋味上利升羊載右胖髀不升肩臂臑膞骼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一皆二骨以並腸三胃三長皆及爼拒舉肺一長終肺祭肺三皆切肩臂臑膞骼在兩端脊脅肺肩在上注升之以尊卑載之以體次各有宜也拒讀為介距之距爼距脛中當横節也凡牲體之數及載備于此
  下利升豕其載如羊無腸胃體其載扵爼皆進下注進下變于食生也羊次其體豕言進下互相見
  司士三人升魚腊膚魚用鮒十有五而爼縮載右首進腴
  腊一純而爼亦進下肩在上
  膚九而爼亦横載革順
  佐食上利執羊爼下利執豕爼司士三人執魚腊膚爼序升自西階相從入設爼羊在豆東豕亞其北魚在羊東腊在豕東特膚當爼北端
  主人獻祝佐食設爼牢髀横脊一短脅一腸一胃一膚三魚一横之腊兩髀屬扵尻注皆升下體祝賤也魚横者四物共爼殊之也腊兩髀屬于尻尤賤不殊
  主人酌獻上佐食爼設扵兩階之間其爼折一膚注佐食不得成禮于室中折者擇取牢正體餘骨折分用之有脀而無薦亦逺下尸
  主人又獻下佐食亦如之其脀亦扵階間西上亦折一膚注上佐食既獻則出就其爼
  有司徹乃燅尸爼注燅温也卒燅乃升羊豕魚三鼎無腊與膚注腊為庶羞膚從豕去其鼎者儐尸之禮殺於初
  乃升司馬朼羊亦司馬載載右體肩臂肫骼臑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一腸一胃一祭肺一載於一爼注言燅尸爼復序體者明所舉肩骼存焉亦著脊脅皆一骨也臑在下者折分之以為肉湆爼也一爼謂司士所設羊鼎西第一爼
  羊肉湆臑折正脊一正脅一腸一胃一嚌肺一載於南爼注肉湆肉在汁中者以增爼實為尸加也必為臑折上所折分者嚌肺離肺也南爼雍人所設在南者此以下十一爼俟時而載于此歴説之爾
  司士朼豕亦司士載亦右體肩臂肫骼臑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一膚五嚌肺一載於一爼注臑在下者順羊也爼謂雍人所設在北者
  侑爼羊左肩左肫正脊一脅一腸一胃一切肺一載於一爼 侑爼豕左肩折正脊一脅一膚三切肺一載於一爼注侑爼用左體侑賤其羊爼過三體有肫尊之加也豕左肩折折分為長兄弟爼也切肺亦祭肺互言之耳無羊湆下尸也豕又祭肺不嚌肺不備禮爼司士所設羊鼎西之北爼也豕爼與尸同
  阼爼羊肺一祭肺一載扵一爼羊肉湆臂一脊一脅一腸一胃一嚌肺一載於一爼豕脀臂一脊一脅一膚三嚌肺一載於一爼注阼爼主人爼無體逺下尸也以肺代之肺尊也加羊肉湆而有體崇尸恵亦尊主人臂左臂也侑用肩主人用臂下之也不言左臂者大夫尊空其文也降于侑羊體一而增豕膚三有所屈有所中亦所謂順而摭也阼爼司士所設豕鼎西爼也其湆爼與尸爼同豕爼又與尸豕爼同主婦爼羊左臑脊一脅一腸一胃一膚一嚌羊肺一載扵一爼注無豕體而有膚以主人無羊體不敢備也無祭肺有嚌肺亦下侑也祭肺尊言嚌羊肺者文承膚下嫌也膚在羊肺上則羊豕之體名同相亞也其爼司士所設在魚鼎西者
  司士朼魚亦司士載尸爼五魚横載之侑王人皆一魚亦横載之皆加膴祭於其上注横載之者異于牲體彌變于神膴刳魚時割其腹以為大臠也可用祭也其爼又與尸豕爼同
  若不儐尸 尸食乃盛爼臑臂肫脡脊横脊短脅代脅皆牢注盛者盛于肵俎也此七體羊豕其脊脅皆取一骨也與所舉正脊幹骼凡十矣肩未舉既舉而俎猶有六體魚七注盛半也魚十有五而俎其一已舉必盛半者魚無足翼于牲象脊脅而已腊辯無髀注亦盛半也所盛者右體也脊屬焉言無髀者云一純而俎嫌有之
  主婦洗於房中酌致扵主人 佐食設俎臂脊脅肺皆牢膚三魚一腊臂注臂左臂也特牲五體此三者以其牢與腊臂而七牢腊俱臂亦所謂腊如牲體
  酌致爵扵主婦 佐食設俎扵豆東羊臑豕折羊脊脅祭肺一膚一魚一腊臑注豕折豕折骨也不言所折略之特牲主婦觳折豕無脊脅下主人羊豕四體與腊臑而五
  陳氏禮書牲體之在鼎曰脀在俎曰載魚載則縮肉載則衡鼎俎貴奇籩豆貴偶奇以象陽偶以象隂觀聘禮有牛羊豕魚腊腸胃膚鮮魚腊之九鼎膷臐膮之三鼎少牢五鼎五俎特牲三鼎三俎而折俎非正俎周官膳夫鼎十有二陪鼎非正鼎玉藻諸侯日食三俎朔日五俎則鼎俎奇可知矣然有司徹有六俎者盖尸也侑也主人也主婦也谷一俎司馬之羞羊湆也司士之羞羊湆也各一俎俎列而陳之則貴奇散而用之雖偶可也
  又曰大夫肵俎士肵俎禮記曰肵之為言敬也郊特牲肵俎心舌皆去本末午割之實扵牲鼎載心立舌縮俎鄭氏曰立縮順其性心舌知食味者欲尸之饗此祭是以進之少牢禮心載扵肵俎末在上舌皆切本末亦午割勿沒其載扵肵横之則士之肵俎立舌而不立心大夫之肵俎立心而不立舌士之載縮俎則扵俎為縮扵人為横大夫之載横之則於俎為横扵人為縮特牲尸九飯乃盛肵俎下大夫八飯即盛肵俎則士之肵俎盛扵飯後下大夫之肵俎盛扵飯間矣士九飯少牢十一飯下大夫亦十一飯肵俎之禮其升心舌則佐食也其設之則阼階西也其羞之則主人也其置之則腊北膚北也特牲主人羞肵俎腊北少牢主人羞肵俎升自阼階置于膚北制之在合亨之前羞之在尸食舉之後故尸之舉幹舉骼舉魚舉肩以至舉肺正脊佐食受之加扵胙俎而俎釋三个以備陽厭則神俎之體歸扵肵俎多矣士喪禮無肵俎祭殤無肵俎無尸故也士虞禮不以肵俎而以篚尚質故也特牲尸謖佐食徹尸俎有司徹司士歸尸俎士虞出從者奉篚哭從之則與諸臣之自徹者有間歟
  蕙田案俎楚茨詩為俎孔碩何楷云案特牲記俎之類不一有肵俎有折俎有尸俎有胙俎有主婦俎有祝俎有侑食俎有賔俎肵俎載牢心舌扵上設扵尸饌之北尸毎食牲體反著扵肵俎是王人敬尸之俎郊特牲所謂肵之為言敬也折俎謂節解者旅酬時所設也尸俎事尸之俎牲禮有九曰肩曰臂曰臑曰肫曰胳曰正脊二骨曰横脊二骨曰長脅二骨曰短脅凡九體又有膚三離肺一刌肺三魚十有五腊如牲骨胙俎者王人之俎自胙俎而下亦總名為執事之俎周禮膳夫物皆有俎疏云鼎各一俎其四代之俎不同梡明堂位有虞氏之俎鄭注斷木為四足而已疏夏俎名梡禮圗云梡長二尺四寸廣一尺二寸髙一尺諸臣畫雲氣天子犧飾之嶡明堂位夏后氏之俎鄭注嶡之言蹷也謂中足為横距之象周禮謂之距又明堂位俎用梡嶡疏夏俎名嶡嶡亦如梡直有脚曰梡加脚中央横木曰嶡椇明堂位曰殷以椇鄭注椇之言枳椇也謂曲撓之也疏枳椇之樹其枝多曲撓殷俎似之房俎明堂位曰周以房俎鄭注房謂足下跗也上下兩間有似扵堂房疏云兩頭各有兩足足下各為跗足間横者似堂之壁横下二跗似堂之東西頭各有房又名大房魯頌籩豆大房毛傳大房半體之俎疏周語有全烝房烝言禘郊乃有全烝宗廟之祭唯房烝耳故舉大房而言大房用玉飾之知者以俎豆相類之物明堂位説祀周公之禮云薦用玉豆豆既玉飾明俎亦玉飾山堂曰長二尺四寸廣尺二寸髙一尺漆兩
  端赤中央黑
  周禮天官内饔辨體名肉物注體名脊脅肩臂臑之屬疏云體名脊脅肩臂臑之屬者案少牢解羊豕前體肩臂臑後體膊骼又有正脊脡脊横脊又有短脅正脅代脅是其體十一體凡宗廟之祭祀掌割亨之事疏此不言煎和者鬼神尚質不貴䙝味夏官司士凡祭祀帥其屬而割牲羞俎豆注割牲制體也羞進也疏若據祭祀則禮運云體其犬豕牛羊鄭云謂分别骨肉之貴賤以為衆俎也若據饗則左氏傳云王饗有體薦燕有折俎是也
  諸子大祭祀正六牲之體注正謂朼載之 疏案少牢特牲移鼎入陳即有一人鼎中匕出牲體一人在鼎西北面載之于俎既言正六牲之體明此二事也
  禮記禮運體其犬豕牛羊注體其犬豕牛羊謂分别骨肉之貴賤以為衆俎也 疏體其犬豕牛羊者亨之既孰乃體别骨之貴賤以為衆俎供尸及待賔客兄弟等體其犬豕牛羊謂分别骨之貴賤以為衆俎
  腥其俎孰其殽注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孰其殽謂體解而爓之 䟽云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者案士喪禮小歛之奠載牲體兩髀兩肩兩胉并脊凡七體也士虞禮主人不視豚解注云豚解解前後脛脊脅而已是豚解七體也案特牲少牢以薦孰為始之時皆體解無豚解以無朝踐薦腥故也其天子諸侯既有朝踐薦腥故知腥其俎之為豚解云孰其殽謂體解而爓之者體解則特牲少牢所升于爼以進神者是也案特牲九體肩一臂二臑三肫四骼五正脊六横脊七長脅八短脅九少牢則十一體加以脡脊代脅為十一體也是分豚為體解此孰其殽謂體解訖以湯爓之不全孰次于腥而薦之堂故祭義曰爓祭祭腥而退是也此則腥以法上古爓法中古也
  陳氏禮書骨體周禮王之牲事冢宰太僕贊之太宰及納亨贊王牲事太僕祭祀贊王牲事五官共奉之内饔外饔割亨之内饔凡宗廟之祭祀掌割亨之事外饔掌外祭祀之割亨司士帥其屬而割羞司士凡祭祀帥其屬而割羞俎豆諸子正其牲體盖司士掌羣臣之版諸子掌國子之倅則凡預祭者皆在所掌故割羞正體繫之夫肱骨三肩臂臑也股骨三肫亦作膞音純亦作骼觳也既夕前後裳長及觳脊骨三正脊脡脊横脊也脅骨三代脅長脅特牲又曰幹短脅也正脊之前則膉也亦謂之脰肫之上則髀也然則左右脇之肩臂臑與左右股之肫胳觳而為十有二脊骨三與左右脅骨六而為九二觳正祭不薦扵神尸主人之俎兩髀不升扵主人主婦之俎膉不升扵吉祭之俎士虞祝俎髀脰則祭之所用者去脾膉而二十有一去二觳而為十九矣國語曰禘郊之事則有全脀王公立飫有房脀親戚燕飲有殽脀則全脀豚解也房脀體解也殽脀骨折也士喪禮特豚四鬄去蹄兩胉脅也脊既夕鼎實羊左胖亦如之然則四鬄者殊左右肩髀而為四又兩胉一脊而為七此所謂豚解也士喪禮略豚解而已至虞然後豚解體解兼有焉若夫正祭則天子諸侯有豚解體解禮運曰腥其俎孰其殽體其犬豕牛羊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為七體孰其殽謂解之爓之為二十一體大夫士有體解無豚解以其無朝踐獻腥之禮故也儀禮有言合升有言升左胖有升右胖者士冠禮特豚載合升喪禮大斂亦豚合升則豚與吉凶之禮皆合升也用成牲者然後升其胖豚合升則髀亦升矣士喪禮載兩髀扵兩端是也升其胖則去髀矣既夕禮實羊豕左胖髀不升是也既夕升羊豕左胖士虞升左胖公食大夫鄉射記少牢皆升右胖特牲尸俎右肩盖禮以右為貴而喪以左為上觀吉禮魚寢右喪禮魚左首則喪之反吉可知矣少牢尸俎羊豕體十一侑羊體三侑則左肩而已特牲尸之牲體九祝三主人與主婦五佐食三賔一長兄弟及宗人折其餘如佐食俎衆賔而下皆殽脀尸脊無中脅無前此尊卑之辨也祭統曰商人貴髀周人貴肩以周人之禮觀之脅貴中而賤兩端特牲食幹鄭云長脅骨貴右而賤左貴前而賤後貴上而賤下貴上則祭不升髀以在體之左後故也賤下而苞取下體者以脛骨可以久藏故也貴前而祭不用膉者以非體之正故也士喪禮斂奠之俎載兩髀扵兩端兩肩亞兩胉亞脊肺在中少牢肩臂臑膊胳在兩端脊脅肺肩在上則俎之有上下猶牲體之有前後也肩臂臑在上端則膊胳在下端矣喪奠兩髀扵兩端此喪事質猶用商禮故也特牲尸俎正脊二骨長脅二骨阼俎亦正脊二骨長脅二骨少牢脊三脅三皆二骨以並盖肩臂臑膊胳之骨不折所折者脊脅也脊二以並多為貴故也少牢脊則先正脊脅則先短脅以屈而䋫之故也士虞禮尸舉魚腊俎俎釋三箇特牲佐食盛胙俎俎釋三箇則士虞釋三箇者不盡人之歡也特牲釋三箇将以改饌陽厭也少儀凡膳告扵君子太牢以牛左肩臂臑折九箇少牢以羊左肩七箇犆豕以左肩五箇膳以肩不以膊者貴其前也肩以左不以右者右以祭也
  又曰舉肺祭肺儀禮少牢舉肺祭肺祭肺三皆切之則舉肺一者尸之所先食者也故刲離之而不切祭肺三者尸與主人主婦之所祭者也故切之而不刲離舉肺亦謂之離肺亦謂之嚌肺祭肺亦謂之刌肺亦謂之切肺則離與刌以制之名之也嚌與切以所用名之也祭肺祭而不嚌舉肺嚌而必祭祭肺三皆在尸俎而舉肺各扵其俎故儀禮尸俎阼俎以至主婦佐食賔長兄弟宗人衆賔及衆兄弟内賔宗婦公有司之俎皆離肺一則祭肺三者施于尸主人主婦之挼祭也皆離肺一者自尸至公有司食之也少儀曰牛羊之肺離而不提心離而不提心則絶而祭之故捝手則刌而祭者不捝手矣祭以右手見鄉射凡祭必于脯醢之豆間特公食大夫有司徹祭于上豆之間以豆數多故也祭之尚肺周禮而已若有虞氏則祭首夏后氏則祭心商則祭肝以時異則禮異也周之尚肺特宗廟賔客飲食之間而已若五祀則戸先脾中霤先心門先肝以事異則禮異也士冠有嚌肺而鄉飲鄉射燕禮之類皆有離肺而無祭肺婚禮有離肺又有祭肺鬼神陰陽之意也特牲饋食先祭肺
  後祭肝祝亦先祭肺後祭肝則祭肺非不祭肝也以肺為主耳由是推之夏商非不祭肺也以心與肝為主而已
  又曰腸胃膚少儀曰君子不食圂腴鄭康成曰惟燖者有膚則牛羊有腸胃而無膚豕有膚而無腸胃豕雖有膚然四解而未體折無膚豚而未成牲無膚士喪禮豚皆無膚以未成牲故也既夕禮大遣奠少牢四解無膚以未體折故也士虞禮膚祭三取諸左膉上膉脰也鄭康成曰膚脅革肉盖豕肉之美者不過脅革肉而已故禮扵膚皆謂之倫膚東晉所謂禁臠者豈此類歟公食大夫魚腸胃倫膚若九若十有一下大夫若七若九盖士一命故其數七小國之卿次國之大夫再命故其數九大國之卿三命故其數十一公食大夫膚與牲皆七而少牢膚與牲體皆九隆于祭禮故也聘禮腸胃與膚不同鼎公食大夫腸與膚不同俎腸胃常在先膚常在後者以腸胃出扵牛羊膚出扵下牲故也公食大夫腸胃膚皆横諸俎垂之少牢肵俎腸胃皆及俎拒盖腸胃之長及俎拒膚則垂之而已
  楊氏復儀禮旁通牲體圖賈氏有司徹不賔尸乃盛俎疏云凡骨體之數左右合為二十一體案少牢注云肩臂臑肱骨也膞胳股骨鄉飲酒注前脛骨三肩臂臑也後脛骨二膞胳也又後有髀觳折特牲記云主婦俎觳折注云觳後足也骨體不數者凡體前貴扵後觳賤扵臑故數臑不數觳是以不升扵鼎又髀在肫上以竅賤正俎不用又脊有三分一分以為正脊次中為脡脊後分為横脊脅亦為三分前分為代脅次中為長脅後分為短脅是其二十一體 士虞用專膚為折俎取諸脰膉注云専猶厚也折俎謂主婦以下俎也體盡人多折骨以為之盖正骨之前有膉亦謂之脰但不升扵吉祭之俎 今案髀雖尸俎不升亦有用髀者如士虞祝俎有髀特牲祝俎有髀少牢祝俎牢髀又腊有兩髀屬扵尻是也尸俎不用二觳尸以下有用觳者特牲主婦俎觳折佐食俎觳折是也
  二十一體十九體合兩髀為二十一體 羊豕同 士冠禮三醮有乾肉折俎疏曰或為豚解而七體以乾之謂之乾肉將升于俎則節折為二十一體
  陳祥道曰國語曰禘郊之事則有全脀王公立飫有房脀親戚燕飲有殽脀則全脀豚解也房脀體解也殽脀骨折也士喪禮特豚四鬄去蹄兩胉脊既夕鼎實羊左胖亦如之然則四鬄者殊左右肩髀而為四又兩胉一脊而為七此所謂豚解也若夫正祭則天子諸侯有豚解體解禮運曰腥其俎孰其殽體其犬豕牛羊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為七體孰其殽謂解之爓之為二十一體是也大夫士有體解無豚解以其無朝踐獻腥之禮故也 朱先生曰豚解之義陳説得之體解則折脊為三兩胉兩肱兩股各三通為二十一體凡牲與腊方解割時皆是如此但牲則兩髀以賤而不升扵正俎耳故少牢禮具列自髀以下凡二十一體但髀不升耳而鄭注云凡牲體之數備扵此初不及他體也况此言腊則又不殊賤也而周禮内饔及此經昏禮兩疏皆言二十一體乃不數兩髀而不計其數之不足盖其疎略至少牢疏及陳祥道乃去髀而以兩觳足之盖見此經後篇猶有脰及兩觳可以充數然欲盡取之則又衍其一故獨取兩觳而謂脰非正體若果如此則觳亦非正體又何為而取之耶此其為説雖巧而近扵穿鑿不可承用十九體去兩髀不并合左右兩相為十九體 羊豕同 肩臂臑三合左右兩相為六膞胳二合左右兩相為四正脊脡脊横脊三脊在上無左右兩相之數短脅長脅代脅合左右兩相為六
  左右體兩相合為十九神俎不用左體故少牢禮只用右體十一其左體則侑以下用之如侑俎羊左肩左肫豕左肩折是也主人俎臂一亦左臂也賔羊骼一亦左骼也若右骼神俎用之矣
  十一體不合左右兩相故十一體 羊豕同 前脛骨三肩臂臑也亦曰肱骨後脛骨二膞胳也膞亦作肫胳亦作骼亦曰肱骨脊有三分前分為正脊次中為脡脊後分為横脊脅亦作三分前分為代脅次中為長脅後分為短脅長脅亦曰正脅案士虞特牲少牢皆云舉幹幹即長脅也少牢十一體羊豕同左胖髀不升 肩臂臑膊胳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一皆二骨以並
  並併也脊脅體骨多六體各取二骨併之以多為貴少牢賔尸十一體羊豕同 肩臂肫胳臑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脅一
  前少牢禮脊脅皆二骨以並今賔尸禮脊脅一骨在正俎一骨在湆俎此復序之亦欲見脊脅皆一骨與前二骨以並不同也
  特牲九體十一體之中不用脡脊代脅故九體 豕右胖 肩臂臑膊胳正脊二骨無脡脊横脊長脅二骨無代脅短脅
  凡牲體四肢為貴故先序肩臂臑膞胳為上然後序脊脅扵下注脊無中脅無前貶扵尊者注家之意謂士祭禮九體脊無中謂無脡骨也脅無前謂無代脅在前也貶扵尊者謂少牢大夫禮十一體今士禮九體貶扵大夫大夫尊也不貶正脊者不奪正也豚解七體 士喪禮小斂陳一鼎于門外其實特豚四鬄兩胉脊然則四鬄者殊左右肩髀而為四又兩胉一脊而為七此所謂豚解也士喪禮豚解而已大斂朔月奠遣奠禮雖寖盛豚解合升如初至虞然後豚解體解兼有焉小斂總有七體士虞升左胖七體則解左胖而為七比之特牲少牢吉祭為略比之小斂以後為詳矣
  士虞左胖七體豕左胖 左肩臂臑肫胳脊脅
  吉禮牲尚右今虞禮反吉故升左胖喪祭略七體耳脊脅正脊正脅也喪祭禮數雖略亦不奪正也接神及尸者三體 凡接扵神及尸者俎不過牲三體所謂接神及尸者祝佐食賔長長兄弟宗人之等是也俎不過牲三體如佐食俎觳折脊脅是也其餘如佐食俎皆不過三體也惟特牲王人俎左臂正脊二骨横脊長脅二骨短脅凡五體者注云王人尊也蕙田案凡牲體有豚解有體解豚解者解牲為七體一脊兩脅兩肱兩股也脅者肋骨亦謂之胉肱者前脛骨謂之肩股者後脛骨謂之髀胉及肩髀皆以左右分故名兩至四蹄則以其踐地穢惡而去之士喪禮小斂奠用特豚其匕載扵俎也載兩髀扵兩端兩肩亞兩胉亞脊在中盖髀肩胉各兩通一脊而為七體此豚解之制也體解者即豚解之七體而析解之為二十一體析脊骨為三前為正脊中為脡脊後為横脊也脅骨三前為代脅中為長脅亦名正脅亦名幹後為短脅合左右兩脅為六肱骨三上為肩中為臂下為臑合左右兩肱為六股骨三上為髀中為肫亦名膊下為骼合左右兩股亦為六也至正脊之前肩之上當頸處謂之脰亦謂之膉胳之下後足之末近蹄者謂之觳膉一而觳兩皆不在正體之數少牢饋食禮之升載扵俎也上利升羊載右胖髀不升肩臂臑膞胳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一皆二骨以並肩臂臑膊骼在兩端脊脅肩在上下利升豕其載如羊此所陳凡十一體而鄭康成以為牲體之數備扵此者盖肩臂臑合兩胖為六膊胳合兩胖為四短脅正脅代脅合兩胖亦六脊有三總為十九體兩髀雖以近竅之故賤之而不升然究屬正體通數之得二十一體則牲體之數備矣此體解之制也至獸肉之乾者謂之腊士冠禮有乾肉折俎賈疏云或為豚解而七體以乾之及用之将升扵俎則節折為二十一體然則腊亦先豚解次體解而與解牲之制同矣
  又案凡用牲體唯士喪之奠從略而用豚解至士虞之禮已用體解而特牲少牢士冠士昏鄉飲酒大射鄉射燕食諸禮皆用體解者也然所解牲體有合用其左右胖者士冠禮醮若殺則特豚載合升實扵鼎士昏禮期初昏陳鼎其實特豚合升厥明婦盥饋特豚合升側載右胖載之舅俎左胖載之姑俎士喪禮大斂奠陳鼎豚合升是也有用其右胖者周制牲體貴右故吉禮如少牢特牲鄉飲鄉射大射燕食諸禮皆用右胖也有用其左胖者凶禮反吉故士喪遣奠之羊豕士虞之特豕皆用左胖也所解牲之二十一體用其一胖則三肱三脅三股并三脊為十二然髀以近竅而賤不升扵正俎故有用十一體者少牢之尸俎肩臂臑膊胳正脊脡脊横脊正脅短脅代脅也有用九體者特牲之尸俎肩臂臑膊胳正脊横脊長脅短脅而無脡脊代脅也有用七體者士虞記升左肩臂臑肫骼脊脅盖止用正脊正脅而横脊短脅亦無也又公食大夫禮載體鄭注下大夫體七个賈疏士虞七體用左胖此用右胖則食下大夫亦七體也又有雖用七體而俎止用三體二體者鄉飲鄉射燕禮大射牲皆用一狗鄉飲酒記云賔俎脊脅肩主人俎脊脅臂介俎脊脅骼而賈疏云其間有臑肫以為大夫俎鄉飲記亦如之但不及介俎而有獲者之俎折脊脅臑釋獲者之俎折脊脅燕禮記云唯公與賔有俎盖亦略如鄉射而大射儀注疏皆引鄉射記為釋則是飲射之俎尊者三體卑者二體也然特牲少牢以右胖為尸俎而左胖亦以為接神及尸者之俎飲射燕食賈疏以為用其右胖而左胖以為庶羞又少儀記祭祀致福扵君子之禮用左肩臂臑故夫用牲之右胖者其左胖亦非棄置而不用者矣又案凡祭牲之左胖用為接神及尸者之俎尊者不過五體次四體次三體賤者一體而已特牲主人阼俎五體臂正脊横脊長脅短脅也主婦俎五體觳折其脊脅則如阼俎也少牢侑俎羊用四體左肩左肫正脊及脅也豕用三體左肩折正脊一脅一也主人阼俎羊豕各三體臂脊脅也主婦俎羊三體左臑脊脅也祝俎三體髀横脊短脅也特牲祝俎三體髀脡脊及脇也佐食俎三體觳折脊脇也士虞祝俎三體髀短脊及脇也若夫少牢佐食之俎折一長賔之俎羊骼一長兄弟之俎折脅特牲賔之俎骼一宗人俎長兄弟之俎各折一皆不過一體也又正體中兩髀正體外兩觳一膉雖不升扵正俎然少牢特牲士虞之祝俎皆用髀特牲之主婦俎佐食皆觳折士虞記祔祭時用専膚為折俎取諸脰膉謂以脰膉上膚之厚者為主婦以下俎盖三者唯不用為神俎及主人之俎而外此固有用之者也
  右鼎俎牲體














  五禮通考巻六十四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六十五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十五
  宗廟制度
  禮記明堂位夏后氏以楬豆殷玉豆周獻豆注楬無異物之飾也獻疏刻之
  方氏慤曰楬豆未有他飾以木為柄若蜡氏之楬而已玉豆則于楬之上又飾之以玉也獻若周官所謂再獻之獻再獻對朝踐言之則朝踐為初獻矣醢人所謂朝踐之豆者初獻也所謂饋食之豆者再獻也此言獻豆則主祭祀之豆耳以祭祀之豆為疏刻之形則燕享之豆不疏刻矣司尊彛所謂獻尊義亦類此是皆漸増其飾也
  何氏楷曰以木為之則無異飾楬以言其制玉以言其飾獻以言其用
  薦用玉豆雕篹注篹籩屬也以竹為之雕刻飾其直者也 䟽薦用玉豆者謂所薦菹醢之屬也以玉飾豆故曰玉豆雕篹者與豆連文故知籩屬形似筥亦薦時所用篹既用竹不可刻飾故知雕鏤其柄鄭注飾其直直謂柄也
  馬氏晞孟曰玉豆所薦謂菹醢之屬水草之和氣也雕篹所薦謂陸産之物也凡器飾之以玉皆貴文之意也
  方氏慤曰天子飾豆以玉諸侯以象玉豆則天子之豆也以玉以象則與笏之所用同義
  儀禮士虞禮饌兩豆菹醢于西楹之東醢在西注醢在西南面取之得左取菹右取醢便其設之 疏以其尸在輿東面設者西面設于尸前菹在南醢在北今于西楹束饌之菹在東醢在西是南面取之得左取菹右取醢至尸前西面又左菹右醢故云便也 從獻豆兩亞之四籩亞之北上注豆從主人獻祝籩從主婦獻尸祝北上菹與棗不東陳 疏據此陳之次然則東北菹為首次南醢醢東栗栗北棗棗東棗棗南栗云豆從主人獻祝者此二豆主人先獻祝酒後及薦豆故言從云籩從主婦獻尸祝者以其四籩二籩從主婦獻尸二籩從主婦獻祝亦是從也士虞禮記豆實葵菹菹以西蠃醢籩棗烝栗擇注棗烝栗擇則菹刌也棗烝栗擇則豆不楬籩有縢也
  特牲饋食禮宗人升自西階視壺濯及豆籩 主婦盥于房中薦兩豆葵菹蝸醢醢在北 佐食羞庶羞四豆設于左南上有醢注庶衆也衆羞以豕肉所以為異味四豆者膮炙胾醢南上者以膮炙為上以有醢不得䋫也 宗婦執兩籩戸外坐主婦受設于敦南注兩籩棗栗棗在西 席于户内 設兩豆兩籩注主婦薦兩豆籩東面也特牲饋食記籩巾以綌也纁裹棗烝栗擇注籩有巾者果實之物多皮核優尊者可烝裹之也烝擇互文舊説云纁裹者皆𤣥被
  少牢饋食禮司宫摡豆籩 饌豆籩與篚于房中放于西方注放猶依也 改饌豆籩扵房中南面如饋之設實豆籩之實 主婦被錫衣侈袂薦自東房韭菹醓醢坐奠于筵前主婦贊者一人亦被錫衣侈袂執葵菹蠃醢以授主婦主婦不興遂受陪設于東韭菹在南葵菹在北注韭菹醓醢朝事之豆也而饋食用之豐大夫禮葵菹在北䋫 疏云韭菹醓醢朝事之豆也者案周禮醢人職朝事之豆韭菹醓醢彼天子八豆今大夫取二豆為饋食用之豐大夫禮故也若然葵菹蠃醢亦天子饋食之豆今大夫用之鄭不言者彼饋食當其節天子八豆此大夫取二而已 上佐食羞胾兩瓦豆有醢亦用瓦豆設于薦豆之北注設于薦豆之北以其加也四豆亦䋫羊胾在南豕胾在北 薦兩豆菹醢注葵菹蠃醢 䟽上亦云葵菹蠃醢是饋食之豆當饋食之節是其常事故不言豐大夫之禮今祝用之亦其常事故知葵菹蠃醢也 祝取肝㨎于鹽
  有司徹主婦自東房薦韭菹醢坐奠于筵前菹在西方婦贊者執昌菹醢以授主婦主婦不興受陪設于南昌在東方興取籩于房麷蕡坐設于豆西當外列麷在東方婦贊者執白黑以授主婦主婦不興受設于初籩之南白在西方興退注昌昌本也韭菹醓醢昌本麋臡麷熬麥也蕡熬枲實也白熬稻黑熬黍此皆朝事之豆籩大夫無朝事而用之儐尸亦豐大夫之禮主婦取籩興者以饌異親之當外列辟鉶也退退入房也
  主人酌獻侑 主婦薦韭菹醢坐奠于筵前醢在南方婦贊者執二籩麷蕡以授主婦主婦不興受之奠麷于醢南蕡在麷東
  司空設席于東序 主婦薦韭菹醢坐奠于筵前菹在北方婦贊者執二籩麷蕡主婦不興受設麷于菹西北蕡在麷西
  主婦西面于主人之席北 入于房取糗與腶脩執以出坐設之糗在蕡西脩在白西注糗糗餌也腵脩擣肉之脯
  酌獻侑 主婦羞糗脩坐奠糗于麷南脩在蕡南酌以致主人 主婦設二鉶與糗脩
  主人揖尸侑 婦贊者薦韭菹醢坐奠于筵前菹在西方婦人贊者執麷蕡以授婦贊者婦贊者不興受設麷于菹西蕡在麷南
  主婦反取籩于房中執棗糗坐設之棗在稷南糗在棗南婦贊者執栗脯主婦不興受設之栗在糗東脯在棗東注棗饋食之籩糗羞籩之實雜用之下賔尸也栗脯加籩之實也
  宰夫薦棗糗坐設棗于菹西糗在棗南注内子不薦籩祝賤使官可也主婦洗于房中酌致于主人 主婦薦韭菹醢坐設于席前菹在北方婦贊者執棗糗以從主婦不興受設棗于菹北糗在棗西
  酌致爵于主婦 婦贊者薦韭菹醢菹在南方婦人贊者執棗糗授婦贊者婦贊者不興受設棗于菹南糗在棗東
  詩小雅楚茨為豆孔庶傳豆謂内羞庶羞也 箋庶䏧也祭祀之禮后夫人主共籩豆必取肉物肥䏧美者也 傳正義曰毛以孔庶為甚衆此豆實則菹醢也周禮醢人注云凡醢者必先膞乾其肉乃莝之雜以粱麴及塩漬以美酒塗置瓶中百日則成矣然則為豆先祭而豫作此本而言之非當祭時也豆内羞庶羞者以言孔庶則非一故為兼二羞也有司徹云宰夫羞房中之羞于尸侑主人主婦皆右之司士羞庶羞于尸侑主人主婦皆左之注云二羞所以盡歡心房中之羞其籩則糗餌粉餈其豆則酏食糝食庶羞羊臐豕膮皆有胾醢房中之羞内羞也内羞在右隂也庶羞在左陽也是有二羞之事也
  禮記祭統夫人薦豆執校執醴授之執鐙注校豆中央直者也執醴授醴之人授夫人以豆則執鐙鐙豆下跗也 疏鄭注執醴授醴之人者謂夫人獻尸以醴齊此人酌醴以授夫人至夫人薦豆此人又執豆以授夫人獻與薦皆此人所掌故也
  周禮考工記旊人豆中縣注縣縣繩正豆之柄 疏豆中縣者豆柄中央把之者長一尺宜上下直與縣繩相應其豆則直
  楊氏復儀禮旁通圗籩豆 士冠脯醢脯用籩醢用豆士昏醴賔脯醢 鄉飲脯醢衆賔辯有脯醢 鄉射薦用籩脯五膱醢以豆 聘禮醴賔脯醢 又筵几于室薦脯醢 燕禮大射禮獻賔獻公獻卿薦脯醢 士喪禮始死奠脯醢 小斂脯醢 朝夕奠脯醢 特牲主人獻賔薦脯醢以上皆一豆一籩
  士冠再醮兩豆葵菹蠃醢兩籩栗脯 大斂毼豆兩籩無縢 士虞兩豆兩籩獻祝兩豆兩籩 特牲兩籩兩豆 主婦致爵于主人兩豆兩籩以上皆兩豆兩籩既夕遣奠四豆四籩 少牢賔尸四豆四籩以上皆四豆四籩
  楊氏復曰案儀禮吉凶所用或一豆一籩或二豆二籩或四豆四籩此士大夫之禮然也周禮醢人掌四豆之實朝事之豆八饋食之豆八加豆之實八羞豆之實二籩人掌四籩之實朝事之籩饋食之籩加籩之實羞籩之實此天子之祭禮也禮器云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諸侯十有六此天子諸侯所用之數也又案聘禮歸饔餼二十豆公食大夫下大夫六豆上大夫八豆此皆諸侯待聘賔之禮也周官掌客上公豆四十侯伯豆三十有二子男豆二十有四此天子待諸侯之禮也掌客之豆較之扵禮器之豆掌客之數又多焉何耶或曰禮器之數用數也掌客之數陳數也
  有豆無籩 士昏禮夫婦席醯醤二豆菹醢四豆無籩 婦饋舅姑有菹醢無籩婦見舅姑有笄棗栗 聘禮歸饔饋八豆西夾六豆東夾亦如之無籩 公食大夫下大夫六豆無籩上大夫八豆無籩 士喪禮朔月奠無籩有黍稷當籩位 又禮器天子之豆二十六以下言豆不言籩周官掌客上公豆四十以下不言籩及夫人致禮方有豆有籩盖豆重而籩輕觀特牲禮厭祭時薦兩豆葵菹蝸醢及迎尸饋食之時尸取菹㨎于醢祭于豆間又佐食羞庶羞四豆皆未用籩也及主婦亞獻尸始設籩贊籩祭 少牢厭祭設韭菹醯醢葵菹蠃醢及迎尸饋食之時尸取韭菹㨎于三豆祭扵豆間及主婦獻尸亦未用籩也逮明日賔尸扵是主婦薦韭菹醢昌菹醢取籩于房設爵實白黑四籩後其所薦先後之序則豆重籩輕扵此可見矣
  爾雅釋器木豆謂之豆注豆禮器也 疏案周禮旊人為豆實三而成觳崇尺鄭注云崇髙也豆實四升又祭統云夫人薦豆執校執醴授之執鐙鄭注云校豆中央直者也鐙豆下跗也又禮圗云口員徑尺黑漆飾朱中大夫以上畫以雲氣諸侯以象天子以玉皆謂飾其豆口也然則豆者以木為之髙一尺口足徑一尺其足名鐙中央直豎者名校校徑二寸總而言之名豆其實四升用薦菹醢周禮醢人掌四豆之實朝事之豆其實韭菹醯醢之類是也其飾則三代不同明堂位曰夏后氏以楬豆殷玉豆周獻豆注云楬無異物之飾也獻疏刻之是也以供祭祀燕享故云禮器也
  竹豆謂之籩注籩亦禮器 疏案鄭注籩人及士虞禮云籩以竹為之口有藤縁形制如豆亦受四升盛棗栗桃梅菱芡脯脩膴鮑糗餌之屬是也亦祭祀饗燕所用故云亦禮器
  蕙田案豆爾雅云木豆謂之豆周禮旊人為豆實三而成觳崇尺鄭注豆實四升祭統云夫人薦豆執校執醴授之執鐙鄭注校豆中央直者也鐙豆下跗也禮圖云口員徑尺黒漆飾朱中大夫以上畫以雲氣諸侯以象天子以玉皆謂飾其豆口也然則豆者以木為之髙一尺口足徑一尺其足名鐙中央直豎者名校校徑二寸總而言之名豆其實四升用薦菹醢周禮醢人掌四豆之實朝事之豆其實韭菹醯醢之類是也登一名瓦豆爾雅瓦豆謂之登疏云冬官旊人掌為瓦器而云豆中縣鄭云縣繩正豆之柄是瓦亦名豆也詩大雅生民云于豆于登毛傳豆薦菹醢登盛大羮儀禮少牢饋食兩瓦豆有醢亦用瓦豆楬豆明堂位夏后氏以楬豆鄭云楬無異物之飾陳氏禮書曰楬者木之屬也以木為之則無異飾玉豆明堂位云殷玉豆又云薦用玉豆疏以玉飾豆故曰玉豆獻豆明堂位云周獻豆鄭云獻疏刻之籩爾雅云竹豆謂之籩周禮籩人掌四籩之實鄭注籩人及士虞禮云籩以竹為之口有藤緣形制如豆亦受四升盛棗栗桃梅菱芡脯脩膴鮑糗□之屬鄉射記注云豆宜濕物籩宜乾物雕篹明堂位薦用雕篹鄭注籩屬也以竹為之雕刻飾直者也疏云形似筥
  周禮天官籩人掌四籩之實注籩竹器如豆者其容實皆四升 疏言四籩謂下經朝事饋食加籩羞籩是也鄭知籩是竹器者以其字竹下為之亦依漢禮器制度而知也云如豆者皆面徑尺柄尺亦依漢禮知之也云其容實皆四升者據其籩之所受則曰容據其所實麷蕡等則曰實故云容實皆四升亦約與豆四升同也
  史氏浩曰籩以竹為之所以陳乾物
  朝事之籩其實麷蕡白黑形鹽膴鮑魚鱐注形鹽鹽之似虎者膴䐑生魚為大臠鮑者于楅室中糗乾之出于江淮也鱐者析乾之出東海王者備物近者腥之逺者乾之因其宜也今河間以北煮穜麥賣之名曰逢燕人膾魚方寸切其腴以啗所貴 疏麷為熬麥蕡為麻子白為熬稻米黑為熬黍米形鹽鹽似虎形膴以魚肉為大臠鮑以魚于楅室糗乾之鱐為乾魚
  王氏安石曰王使周公閲来聘魯享有昌歜白黑形鹽辭曰國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則有備物之享以象其徳羞嘉穀鹽虎形麷蕡白黒則所謂羞嘉穀也形鹽則所謂鹽虎形也昌本則所謂昌歜也推類而言則膴鮑魚鱐與夫既事之享皆所謂致其養之盛者也孝子之事親欲致其養養欲致其盛故朝事之籩豆其實如此
  饋食之籩其實棗㮚桃乾䕩榛實注乾䕩乾梅也有桃諸梅諸是其乾者榛似栗而小 疏其八籩者其實棗一也栗二也桃三也乾䕩謂乾梅四也榛實五也其于八籩仍少三案乾䕩既為乾梅經中桃是濕桃既有濕桃乾梅明别有濕桃則注引内則桃諸鄭云是其乾者既有濕桃明有濕梅可知以乾桃濕梅二者添五者為七籩案桃梅既並有乾濕則棗中亦宜有乾濕復取一添前為八也必知此五者之中有八者案儀禮特牲少牢士二籩二豆大夫四籩四豆諸侯宜六天子宜八饋食之豆有八此饋食之籩言六不類又上文朝事之籩言八下加籩亦八豈此饋食在其中六乎數事不可故以義參之為八若不如此任賢者裁之也
  加籩之實蔆芡㮚脯蔆芡㮚脯注重言之者以四物為八籩蔆芰也芡雞頭也栗與饋食同鄭司農云蔆芡脯脩 疏四物重言之則八籩云蔆芰也者屈到嗜芰即蔆角者也云芡雞頭也者俗有二名今人或謂之雁頭也先鄭云蔆芡脯脩者先鄭意怪饋食重言故為脩替栗得為一義故引之在下也
  王氏詳説曰㮚嘉㮚也醢美味也故㮚為饋食之籩亦為加籩之實醢為朝事之豆亦為加豆之實詩云醓醢以薦其周人之尚醢與語曰周人以㮚其周人之尚㮚歟
  羞籩之實糗餌粉餈注故書餈作茨鄭司農云糗熬大豆與米也粉豆屑也茨字或作餈謂乾餌餅之也𤣥謂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為也合蒸曰餌餅之曰餈糗者擣粉熬大豆為餌餈之黏著以粉之耳餌言糗餈言粉互相足 疏云糗餌粉餈者此為二籩糗與粉為一物恐餌餈黏著籩故分于二籩之下云故書餈作茨者此宜從食不宜從草故先鄭破之從經為正鄭司農云糗熬大豆與米也粉豆屑也並于義是但于義不足故後鄭増成之云茨字或作餈者謂故書亦有作次下食者云謂乾餌餅之也者餅之曰餈未正乾之言故後鄭不從𤣥謂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為者據當時目騐而知云合蒸曰餌餅之曰餈者謂粉稻米黍米合以為餌餌既不餅明餅之曰餈今之餈糕皆餅之名出于此云糗者擣粉熬大豆者此與司農義同司農不言擣故後鄭增成之云餌言糗餈言粉互相足者此本一物餌言糗謂熬之亦粉之餈言粉擣之亦糗之凡言互者舉兩物相互今一物之上自相互直是理不足明故言互相足内則注擣熬榖榖則大豆也榖總名也
  劉氏彛曰秔穤黍秫或餌或餈
  鄭氏鍔曰曰糗曰餌曰粉曰餈亦以四物而為八籩
  凡祭祀共其籩薦羞之實注薦羞皆進也未食未飲曰薦既食既飲曰羞 疏祭祀言凡者謂四時禘祫等皆共其籩籩則薦羞之實是也云未食未飲曰薦者先薦後獻祭祀也據朝踐饋獻時未獻前所薦籩豆朝事饋食之籩是也云既食既飲曰羞者謂尸食後酳尸訖所進羞即加籩之實是也鄭氏鍔曰四籩皆王后所薦籩人則實之耳其他祭祀則共籩中可薦可羞之物不共其籩有司自掌其器也
  醢人掌四豆之實疏言四豆之實者豆與籩並設節數與四籩同時亦謂朝事饋食加豆羞豆之實是也
  禮圖曰案考工記旊人為豆髙一尺又鄭注周禮及禮記云豆以木為之受四升口員徑尺二寸有葢鄭注鄉射記云豆宜濡物
  朝事之豆其實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茆菹麇臡注醓肉汁也昌本昌蒲根切之四寸為菹三臡亦醢也作醢及臡者必先膞乾其肉乃後莝之雜以粱麴及鹽漬以美酒塗置瓶中百日則成矣鄭司農云麋臡麋肝髓醢或曰麋臡醤也有骨為臡無骨為醢菁菹韭菹鄭大夫讀茆為茅茅菹茅初生或曰茆水草杜子春讀茆為卯𤣥謂菁蔓菁也茆鳬葵也凡菹醢皆以氣味相成其状未聞 疏云其實韭菹醓醢者于豆内韲菹之類菜肉通全物若䐑為菹細切為韲又不言菹者皆是韲則昌本之類是也言昌本本根也昌蒲根為韲言麋臡者以麋肉為醢以其并骨為之則曰臡菁菹鹿臡茆菹麇臡為八豆並后設之醓者以肉為之醓汁即是肉汁云切之四寸為菹者但菹四寸無正文盖以一握為限一握則四寸也即是全物若䐑云作醢及臡已下者鄭以當時之法解之案王制云一為乾豆鄭注云謂腊之以為祭祀豆實也脯非豆實亦謂作醢始得在豆與此先膊乾其肉義合鄭司農云麋臡麋肝髓醢此義後鄭不從云或曰麋臡醤也有骨為臡無骨為醢後鄭從之又菁菹韭菹者以菁為韭菁于義不可後鄭不從若為菲字菲則蔓菁于義為是後鄭不應破之明本作韭不作菲也鄭大夫讀茆為茅茅菹茅初生者茅草非人可食之物不堪為菹或曰茆水草後鄭從之杜子春讀茆為卯于義亦是𤣥謂菁蔓菁者破司農為韭菁云茆鳬葵也者增成子春等義云凡菹醢皆以氣味相成其状未聞者經云韭菹醓醢以下兩兩相配者皆是氣味相成之状不可知故云其状未聞
  饋食之豆其實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魚醢注蠃䗂蝓蜃大蛤蚳蛾子鄭司農云脾析牛百葉也蠯蛤也鄭大夫杜子春皆以拍為膊謂脅也或曰豚拍肩也今河間名豚脅聲如鍜鎛 疏其實葵菹蠃醢者此八豆之内脾析蜃豚拍三者不言菹皆韲也言蠃䗂蝓蜃大蛤蚳蛾子皆爾雅文蠯謂小蛤豚拍謂豚脅也
  鄭氏鍔曰葵也脾脅也蜃也豚拍也四物以為菹蠃也蠯也蚳也魚也四物以為醢
  加豆之實芹菹兎醢深蒲醓醢箈菹雁醢筍菹魚醢注芹楚葵也鄭司農云深蒲蒲蒻入水深故曰深蒲或曰深蒲桑耳醓醢肉醤也箈水中魚衣故書雁或為鶉杜子春云當為雁𤣥謂深蒲蒲始生水中子箈箭萌筍竹萌疏深蒲醓醢者深蒲謂蒲入水深以為韲醓醢與朝事之豆同箈菹者謂以箈箭萌為菹也云筍菹者謂竹萌為菹也芹楚葵出爾雅鄭司農云深蒲蒲蒻入水深故曰深蒲者史㳺急就章曰蒲蒻蘭席蒲蒻只堪為席不可為菹故後鄭不從云或曰深蒲桑耳者既名為蒲何得更為桑耳故後鄭亦不從云箈水中魚衣者此箈字既竹下為之非是水物不得為魚衣故後鄭不從𤣥謂深蒲蒲始生水中子者此後鄭以時事而知破先鄭也云箈箭萌者一名篠者也筍竹萌者一名簜者也萌皆謂新生者也見今皆為菹
  羞豆之實酏食糝食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注鄭司農云酏食以酒酏為餅糝食菜餗蒸𤣥謂酏𩜾也内則云取稻米舉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𩜾又曰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疏言酏食者謂𩜾與糝實為二豆司農云酏食以酒酏為餅者酏粥也以酒酏為餅若今起膠餅文無所出故後鄭不從云糝食菜餗蒸者若今煮菜謂之蒸菜也亦文無所出後鄭亦不從𤣥謂酏𩜾也者案雜問志云内則𩜾次糝周禮酏次糝又酏在六飲中不合在豆且内則有𩜾無酏周禮有酏無𩜾明酏𩜾是一也故破酏從𩜾也又引内則曰取稻米舉糔溲之者案彼上注舉猶皆也糔溲博異語謂取稻米皆□之云小切狼臅膏者鄭彼注狼臅膏臆中膏也云以與稻米為餈者彼鄭云若今膏𩛻云又曰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
  腊人凡祭祀共豆脯薦脯膴胖凡腊物注脯非豆實豆當為羞聲之誤也鄭司農云膴膺肉鄭大夫云胖當為判杜子春讀胖為版又云膴胖皆謂夾脊肉又云禮家以胖為半體𤣥謂公食大夫禮曰庶羞皆有大者此據肉之所擬祭者也又引有司曰主人亦一魚加膴祭扵上者此據主人擬祭者膴與大亦一也内則曰麋鹿田豕麕皆有胖足相參正也大者胾之大臠膴者魚之反覆膴又詀曰大二者同矣則是膴亦䐑肉大臠胖宜為脯而腥胖之言片也析肉意也禮固有腥腍爓雖其有為孰之皆先制乃亨 疏知脯非豆實者案籩人職有栗脯則脯是籩實故云脯非豆實也知豆當為羞者案籩人職云凡祭祀共其籩薦羞之實鄭云未飲未食曰薦已飲己食曰羞羞薦相對下既言薦脯則上當言羞脯也鄭司農云膴膺肉鄭大夫胖讀為判杜子春讀胖為版又云膴胖皆謂夾脊肉又云禮家以胖為半體者文無所出皆非也𤣥謂公食大夫禮曰庶羞皆有大者此據肉之所擬祭也又引有司曰主人亦一魚加膴祭扵其上者此據主人擬祭者也膴與大亦一也内則曰麋鹿田豕麕皆有胖足相參正者注引有司并公食大夫二處証膴是大臠引内則明胖與膴不同故云足相參正云大者胾之大臠者重解公食大夫云膴者魚之反覆者反覆謂魚生時在腹下今加之于上云膴又詁曰大者據爾雅釋詁文云二者同矣者大共膴同是一則膴是䐑肉大臠同将祭先也云胖宜為脯而腥謂肉薄不煮者云胖之言片析肉意者此解胖是薄義云禮固有腥腍爓雖其有為孰之者祭祀之禮豚解而腥之又有體解而爓之又有薦孰之禮禮經固有此三者皆當共制為胖言此者証胖與膴不同破諸家之意
  陳氏禮書脯周禮腊人掌乾肉凡脯腊膴胖之事内則牛脩鹿脯田豕脯麋脯大夫燕食有膾無脯有脯無膾郊特牲曰大饗尚腶脩少儀曰其以乗壺酒束脩一犬賜人若獻人則陳酒執脩以将命先儒謂薄析曰脯捶而施薑桂曰腵然則腵猶濁氏之冐脯也食貨志注冐以椒薑腶析而段之脩則其體長矣膴之扵禮可以為輕可以為重可以用之扵前可以羞之扵後膳夫凡王祭祀賔客則有俎凡稍食則脯醢而已冠禮三加有乾肉折俎始醮再醮則脯醢而已喪禮則大歛卒塗朔月既夕士虞有牲體魚腊之俎小歛則特豚脯醢而已以脯醢之扵魚腊俎為輕故也大饗有腥熟尚腶脩以禮賔冠禮有牲俎取脯以見母昏禮賔取脯以授從者燕禮賔執脯以賜鍾人又昏禮婦摯豚脯以見姑學者束脩以見師以脯之扵禮為重故也用之扵前則冠禮始醮再醮之類是也羞之扵後則籩人加籩之實㮚脯是也葢脯割之也謂之尹曲禮士虞所謂尹祭是也體之直也謂之脡士虞禮所謂脯四脡是也脡亦作挺鄉飲禮所謂薦脯五挺是也脡亦謂之膱鄉射禮薦腊用籩五膱祭半膱膱長尺二寸是也鄉飲鄉射大夫禮也故五挺士虞士禮也故四挺春秋之時齊侯唁昭公于野井以四挺脯葢野禮之禮歟曲禮曰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儀禮俎設于脯醢東朐在南又曰腊周官獸入于腊人腊人掌乾肉凡田獸之脯腊膴胖之事葢析而乾之曰脯全而乾之曰腊脯在籩腊在俎脯常先扵醢腊常亞扵魚禮有薧腊有鮮腊
  有全腊有胖腊或取以用或不用或取以祭或不祭或在庶羞或不在庶羞或先舉魚後舉腊或先舉腊後舉魚聘禮賔之飪鼎九有魚腊鮮魚鮮腊上介飪鼎七無鮮公食大夫上大夫之俎九有魚腊加鮮魚鮮腊下大夫之俎七無鮮而昏禮腊必用鮮者禮之所隆也少牢鼎腊一純特牲士冠昏之類皆用全士喪大歛士虞既夕胖而已則不用全者禮之所略也昏禮厥明婦饋舅姑特豚無魚腊既夕禮徹巾苞不以魚腊以非正牲故也公食大夫禮魚腊醤湆不祭以預正饌故也若入庶羞故祭公食大夫若不親食魚腊陳扵碑内有司徹升羊豕魚三鼎而無腊以在庶羞故也特牲後舉魚以三俎腊皆三舉故也少牢後舉腊以腊魚皆一舉故也夫腊之骨也如牲體卒塗之腊進柢未異扵生也少牢之腊進下異扵生也其載之也上肩其舉之也以肩鄭氏六體始扵正脊終扵肩昏禮腊肫髀不升喪禮腊髀亦不升而少牢祝俎體屬于尻有司徹腊辨無髀則腊之賤髀亦與牲同矣禮器曰大饗其王事歟三牲魚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則天子之腊凡田獸在焉儀禮大夫腊用麋鄭康成曰士腊用兎然特牲腊用獸則苟有獸焉可也孰謂必用兎耶
  夏官量人凡祭祀制其從獻脯燔之數量注鄭司農云從獻者肉殽從酒也𤣥謂燔從扵獻酒之肉炙也數多少也量長短也 疏云凡者以其天地宗廟饗食事廣祭禮獻以燔從故總言之也案特牲少牢云主人獻尸以肝從主婦獻尸以燔從故鄭據此以為從獻以燔詩云載燔載烈毛傳云傳火曰燔貫之加于火曰烈燔雖不貫亦是炙肉故鄭云炙肉數多少也量長短也者案儀禮脯十脡各長尺二寸是多少長短燔之數量未聞
  天官醯人掌共五齊七葅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齊葅凡醯醤之物注齊葅醤屬醯人者皆須醯成味 疏五齊七葅醯物乃是醢人所掌豆實今在此者鄭云齊葅醤皆須醯成味故與醢人共掌云以共祭祀之齊葅凡醯醤之物者醯人連言醤者並豆醤亦掌鹽人祭祀共其苦鹽散鹽注杜子春讀苦為盬謂出鹽直用不湅治者鄭司農云散鹽湅治者𤣥謂散鹽鬻水為鹽 疏苦當為盬盬謂出扵鹽池今之顆鹽是也散鹽煮水為之出扵東海又曰杜子春讀苦為盬者盬鹹非苦故破苦為盬見今海傍出鹽之處謂之盬云直用不湅治者對下經鬻鹽是湅治者也鄭司農云散鹽湅治者下經自有鬻鹽是涷治故後鄭不從
  禮記王制庶羞不踰牲注祭以羊則不以牛肉為羞疏案有司徹是少牢之祭云宰夫羞房中之羞注酏食糝食内則云糝取牛羊豕之肉得用牛者祭既用少牢則糝亦不用牛肉以羊肉為羞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一為乾豆注謂腊之以為祭祀豆實也 疏天子諸侯無事者謂無征伐出行喪凶之事則一嵗三時田獵獵在田中又為田除害故稱田也一為乾豆者謂乾之以為豆實豆實非脯而云乾者謂作醢及臡先乾其肉故云乾豆是上殺者也案榖梁桓四年范寗云上殺中心死速乾之以為豆實
  周禮天官獸人掌罟田獸注罟網也以網搏所當田之獸
  凡祭祀掌其死獸生獸凡獸入于腊人注共其完者疏凡此所共者扵庖人云凡其死生鱻薧之物以共王之膳又曰知其完全者下經云凡獸入于腊人是其不完者故知此是完者
  地官囿人祭祀共其生獸死獸之物
  夏官服不氏凡祭祀共猛獸注謂中膳羞者獸人冬獻狼 疏上云養猛獸則猛獸皆養之此言祭祀所共堪食者故鄭云謂中膳羞中膳羞唯有熊狼故引獸人與春秋為証案内則亦云狼臅膏可食也
  掌畜祭祀共卵鳥注其卵可薦之鳥 疏還謂上經鵝鴨之屬其雞亦在焉
  天官䱷人凡祭祀共其魚之鱻薧疏凡祭祀共其魚之鱻薧者此所共者共内外饔以其膳夫共王之膳羞即不掌祭祀之事
  鼈人祭祀共蠯蠃蚳以授醢人注蠃螔蝓鄭司農云蠯蛤也杜子春云蠯蜯也蚳蛾子國語曰蟲舍蚳蝝 疏案醢人有蠯醢蠃醢蚳醢故以此三者授醢人又曰蠃螔蝓者一物兩名司農云蠯蛤也者杜子春云蠯蜯也者蜯即蛤也亦一物云蚳蛾子者謂蟻之子取白者以為醢
  地官川衡祭祀共川奠注川奠籩豆之實魚鱐蜃蛤之屬 疏鄭此注皆據醢人及籩人而言案籩人職云朝事之籩有麷蕡白黒形鹽膴鮑魚鱐醢人云饋食之豆有蜃醢蠯醢蜃蠯是蛤則魚鱐及蜃皆川中所生之物故引為證川奠也言之屬者兼有蠃醢亦是川奠故云之屬
  澤虞凡祭祀共澤物之奠注澤物之奠亦籩豆之實芹茆蔆芡之屬 疏案籩人職加籩之實有菱芡朝事之豆有茆菹加豆之實有芹菹是皆澤中所出故引証澤物之奠也言之屬者兼有深蒲昌本之等故云之屬
  天官庖人共祭祀之好羞注謂四時所為膳食若荆州之䱹魚青州之蟹胥雖非常物進之孝也 疏尋常所共者並在内外饔今言好羞則是非常之物謂美魚之屬也又曰云四時所為膳食者謂四時之間非常美食云若荆州之䱹魚青州之蟹胥者鄭見當時有之又見禮記禮器云大饗其王事與三牲魚腊四海九州之美味苟可薦者莫不咸在且禹貢徐州貢蠙珠暨魚荆州無魚文是文不備是知好羞皆是魚也
  國語魯語宣公夏濫于泗淵注濫漬也漬罟扵泗水之淵以取魚也泗在魯城北又曰在南門里革斷其罟而棄之注罟網也曰古者大寒降土蟄發注降下也寒氣初下謂季冬建丑之月大寒之後也土蟄發謂孟春建寅之月蟄始震也水虞扵是乎講罛罶取名魚登川禽而嘗之寝廟行諸國人助宣氣也注水虞漁師也掌川澤之禁令講習也罛漁網也罶笱也名魚大魚也川禽鼈蜃之屬是時陽氣起魚陟負冰故令國人取之所以助宣氣也月令季冬始漁乃嘗魚先薦寝廟唐云孟春誤矣鳥獸孕水蟲成注孕懐子也此為春時獸虞扵是乎禁罝羅矠魚鼈以為夏槁注獸虞掌鳥獸之禁令罝兎罟羅鳥罟也禁禁不得施也矠𢳇也槁乾也夏不得取故扵此時𢳇刺魚鼈以為夏儲助生阜也注阜長也鳥獸方孕故取魚鼈助生物也鳥獸成水蟲孕水虞扵是乎禁罝䍡設穽鄂注罝當為罜罜䍡小網也穽䧟也鄂柞格所以誤獸也謂立夏鳥獸已成水蟲方孕之時禁魚鼈之網設取獸之物也以實廟庖畜功用也注以獸實宗廟庖㕑也而長魚鼈畜四時功足國財用也且夫山不槎蘖澤不伐夭魚不鯤鮞注鯤魚子也鮞未成魚也獸長麑䴠注鹿子曰麑麋子曰䴠鳥翼鷇卵注翼成也生哺曰鷇未成曰卵蟲舍蚳蝝注蚳螘子也可以為醢蝝蝮蜪也可食舍不取也蕃庶物也古之訓也今魚方别孕不教魚長又行網罟貪無蓻也注别别于雄而懐子也蓻極也
  陳氏禮書魚月盈則魚腦盈月虧則魚腦虧特牲少牢尸俎魚皆十有五取盈數扵三五故也若夫飲食之禮則不然公食大夫魚與膓胃倫膚若九若十有一下大夫若七若五則一命之魚七再命九三命十有一特天子諸侯魚數不見扵經先儒謂諸侯十有三天子十有五理或然也士昏禮魚十有四攝盛也其加不至十有五者貴偶也然魚之在俎或縮或横或右首或左首或進首或進尾或進鬐脊也或進腴或右鬐則右首左首者扵俎為縮扵人為横進首進尾者扵俎為横扵人為縮公食大夫魚縮俎寝右進鬐士喪卒塗之奠左首進鬐士虞亦進鬐少牢右首進腴盖鬐者體之所在腴者氣之所聚禮雖貴右人之飲食貴體鬼神之祭貴氣也公食與少牢皆右首而喪禮左首反吉故也少牢進腴公食進鬐而喪奠與虞進鬐未異扵生故也儀禮大夫士祭皆薧魚周禮䱷人凡祭祀共其魚之鱻薧曲禮曰薧魚曰商祭鮮魚曰脡祭少儀曰進濡魚者進尾先儒謂天子諸侯之禮備薧濡其説是也魚之為物冬則潛而趨陽乎下故腴美夏則躍而趨陽乎上故鬐美冬右腴夏右鬐此又所尚在時與公食大夫少牢之所進者異矣然儀禮魚皆縮扵俎而少牢獻祝魚一横載之有司徹尸俎五魚横載之侑主人皆一魚亦横載之盖少牢祝俎所載非一物也故横之有司徹之横載鄭康成曰彌變扵神是也有司徹尸侑主人之魚皆加膴祭扵其上少儀亦曰祭膴盖膴大也公食大夫禮士羞庶羞皆有大則膴者特為大臠以備祭者也士虞用𩹲鮒少牢魚用鮒盖大夫用鮒士虞或𩹲或鮒也䱷人春獻王鮪潛之詩季冬薦魚春獻鮪月令季冬乃命魚師始漁天子親徃乃嘗魚先獻寝廟魯語曰古者大寒降土蟄發水虞扵是乎講罛罶取魚嘗之則大寒降者季冬薦魚之時也土蟄發者春獻鮪之時也此特薦其新者而已然王扵凡祭祀奚適而不用魚哉以非正牲故其俎在牲之下
  又曰鱐庖人夏行腒鱐鄭司農曰腒乾雉鱐乾魚鄭康成曰腒鱐暵而乾内饔掌共羞脩刑膴胖骨鱐以待共膳䱷人辨魚物為鱻薧以共王膳羞凡祭祀賔客喪紀共其魚之鱻薧籩人朝事之籩其實膴鮑魚鱐鄭康成曰鮑者扵楅室中糗乾之出扵江淮也鱐者析乾之出東海王者備物近者腥之逺者乾之因其宜也曲禮曰薧魚曰商祭鄭氏曰商猶量也然薧魚曰鱐鱐曰商祭則鱐與商豈揫歛之謂歟籩人朝事之籩膴鮑魚鱐加籩之實菱芡㮚脯則籩之所薦先魚而後脯矣
  又曰膴内饔掌共羞脩刑胖骨鱐鄭司農曰刑膴謂夾脊肉鄭康成曰刑鉶羮也膴䐑肉大臠所以祭者外饔掌外祭祀之割亨共其脯脩刑膴凡賔客之飱饔饔食亦如之籩人朝事之籩其實膴鮑魚鱐鄭氏曰膴䐑生魚為大臠今燕人膾魚方寸切其膄以啗所貴公食大夫禮庶羞皆有大有司徹主人亦一魚加膴祭扵上少儀羞濡魚者進尾冬右腴夏右鬐祭膴鄭氏曰謂刳魚腹也膴讀如䍐盖䐑肉之大臠亦曰膴所以祭其在俎則加于魚肉之上在籩加于鮑鱐之上
  詩小雅信南山疆埸有𤓰是剥是菹獻之皇祖傳剥𤓰為菹也箋扵畔上種𤓰𤓰成又入其税天子剥削淹漬以為菹貴四時之異物皇君也獻𤓰菹于先祖者順孝子之
  心也 疏周禮場人祭 供其果蓏是祭必有𤓰菹矣醢入豆實無𤓰菹者 説正豆之實故文不具耳周禮地官埸人凡祭祀共其果蓏享亦如之注享納牲䟽享納牲謂祭祀宗廟二灌後君迎牲納之于庭時后夫人薦朝事之豆籩豆籩中有果蓏之物故云享亦如之若然上言祭祀餘祭祀也
  天官甸人共野果蓏之薦注甸在逺郊之外郊外曰野果桃李之屬蓏𤓰瓞之屬疏云果桃李之屬蓏𤓰瓞之屬者案食貨志臣瓉以為在樹曰果在地曰蓏不辨有核無核張晏以有核曰果無核曰蓏今鄭云果桃李之屬即是有核者也蓏𤓰瓞之屬即是無核者也此從張晏之義
  禮記禮運實其簠簋籩豆鉶羮
  禮器籩豆之薦四時之和氣也䟽此亦是諸侯所貢實于籩豆是四時和氣所生故云四時和氣也
  郊特牲鼎俎奇而籩豆偶隂陽之義也疏籩豆兼有植物植物屬隂故其數偶籩豆所充實之物皆是水土所生品類非人所常食神道與人異故不敢用人之食味神以多大為功故貴多品掌客云上公豆四十侯伯三十子男二十四又禮器云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案禮籩與豆同是籩豆偶也鄉飲酒義豆數是年齒相次非正豆也
  籩豆之實水土之品也不敢用䙝味而貴多品所以交扵旦明之義也注水土之品言非人常所食旦當為神篆字之誤也 疏籩豆之實水土之品也者謂籩豆所充實之物皆是水土所生品類非人所常食也不敢用䙝味而貴多品者覆釋籩豆所以用水土品族之意言不敢用䙝美食味而貴重衆多品族也何意如此所以交接神明之義也神道與人既異故不敢用人之食味神以多大為功故貴多品
  恒豆之葅水草之和氣也其醢陸産之物也加豆陸産也其醢水物也籩豆之薦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䙝味而貴多品所以交扵神明之義也非食味之道也疏自恒豆之葅至之道也徧明諸侯祭祀之禮恒豆之葅者謂朝事恒常所薦之豆所盛之葅是水草和美之氣若昌本茆葅是也其所盛之醢陸地所産之物也加豆陸産也者謂祭末酳尸之後其葅陸地産生之物而為之若葵菹豚拍之屬是也其醢水物也者加豆所盛之醢用水中之物若蠃醢魚醢是也籩豆之薦水土之品也者其籩豆所薦之物或水或土所生品類也前文唯云豆此連言籩者籩是配豆之物所盛亦有水土所生也周禮籩人云天子朝事之籩其 有麷蕡白黑則土所生也鮑魚則水物也但籩之所 陸産甚多也不敢用常䙝味而貴多品者言所薦之物不敢用常䙝美味貴其多有品類言物多而味不美也所以交于神明之義也非食味之道也者解所以物多不美之意所以交接神明之義取恭敬質素非如人事飲食美味之道也醯醢之美而煎鹽之尚貴天産也疏貴天産也者餘物皆人功和合為之鹽則天産自然言煎者煎此自然之鹽錬治之也皇氏云設之于醯醢之上故云尚熊氏云煎鹽祭天所用故云尚義俱通也
  祭統水草之葅陸産之醢小物備矣注水草之葅芹茆之屬陸産之醢蚳蝝之屬
  昆蟲之異草木之實隂陽之物備矣注昆蟲謂溫生寒死之蟲也内則可食之物有蜩范草木之實蔆芡榛栗之屬
  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長苟可薦者莫不咸在注咸皆也疏苟可薦者悉在祭則上隂陽之物備矣是也
  國語楚語籩豆脯醢則上下共之不羞珍異不陳庶侈注共之以多少為羞也羞進也庶衆也侈猶多也
  陳氏禮書周官籩人醢人有朝事饋食之籩豆與加籩羞籩加豆羞豆凡二十有六祭祀之籩豆其數如此則饗食之禮豈過是哉禮器所謂天子之豆二十有六是也推此則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而少牢大夫四豆盖大夫食扵公與祭扵己者異矣周官掌客上公豆四十侯伯豆三十有二子男豆二十有四而食皆稱之先儒謂豆正羞食庶羞庶羞亦豆也公食下大夫六豆上大夫八豆聘禮致饔餼扵上大夫堂上八豆西夾六豆然則禮器之豆數用數也掌客之數陳數也春秋之時鄭享楚子加籩豆六品晉享季孫夙有加籩盖古者籩豆有加者皆所以優尊之也豆實菹醢者也而晏子豚肩不掩豆菹醢濡物也而田獵所獲為乾豆者盖豚肩不掩豆譏其用小牲非必以豆實豚也醢臡必乾折然後漬之非謂以豆實乾也鼎俎奇而籩豆偶而鄉飲酒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而數不皆偶者此又視年髙下而隆殺之不可以常禮限之也
  右籩豆庶羞












  五禮通考巻六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六十六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十六
  宗廟制度
  禮記月令孟冬之月命工師效功陳祭器案度程毋或作為滛巧以蕩上心必功致為上物勒工名以考其誠功有不當必行其罪以窮其情注霜降而百工休至此物皆成也工師工官之長也效功錄見百工所作器物也主於祭器祭器尊也度謂制大小也程謂器所容也滛巧謂奢偽怪好也蕩謂摇動生其奢淫刻勒刻也刻工姓名於其器以察其信知其不功致也功不當者取材美而器不堅也 疏於是之時冬閉無事命此工官之長效實百工所造之物陳列祭器善惡案此器舊來制度大小及容受程限多少或有也勿得有作過制之巧以摇動在上生奢侈之心必功致為上者言作器不須靡麗華侈必功力宻致為上又毎物之上刻勒所造工匠之名於後以考其誠信與否若其用材精美而器不堅固則功有不當必行其罪罰以窮其詐偽之情百工造作器物則諸器皆營經直主於祭故云祭器尊也
  方氏慤曰功即工之所成者效與效馬效羊之效同義葢呈效之也工之所成具乎器故繼言陳祭器焉祭器未成不造燕器故以祭器為主因其陳而案之以度程近取諸身而手有寸長短之數所起也夫是之謂度逺取諸物而禾有黍多少之數所起也夫是之謂程案則據此以騐彼也案以度則制之長短無不中度案以程則功之多少無不中程
  周禮地官鄉師正歲稽其鄉器比共吉凶二服閭共祭器鄉共吉凶禮樂之器注祭器者簠簋鼎爼之屬閭胥主集為之 疏云祭器簠簋者案特牲同姓用簋少牢皆用敦同姓者乃用簋今言簋者况義耳
  蔡氏徳晉曰此先王教民使成禮俗之要法也葢教民必以禮樂而行禮樂必有其器然五禮六樂之器繁多民不能戸制而家造也惟鄉吏集合衆材以為之而後比閭族黨之間莫不有其器以為行禮樂之具使其民於鼎爼之旁樽罍之下琴瑟鐘鼓之間無日而不周旋狎習焉所以人人知禮樂之意而成粹美之俗也或疑吉凶二服人當自製何為欲比長集為之然考傳云命婦成祭服記云無田禄者不設祭器有田祿者先為祭服則自庶士以下祭服或不能自備又考古之䘮服其變除之節甚煩恐䘮家非士大夫之富厚者亦不能一一詳備又有弔服非所常用者今比長預集五家之財為吉凶二服藏之以待用用畢復收藏之以待復用固良法也至如記言大夫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則自命士以下吉凶禮樂之器俱不能自備可知今有閭師族師以及州長鄉大夫等集合衆財為之則器無不備而禮人人可行矣
  夏官小子釁邦器注邦器謂禮樂之器及祭器之屬雜記曰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豭豚 疏祭器即籩豆爼簋尊彜器皆是
  禮記王制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注造為也 疏皇氏云此謂有地大夫故祭器不假若無地大夫則當假之故禮運云大夫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謂無地大夫也
  曲禮大夫士去國祭器不踰竟大夫寓祭器於大夫士寓祭器於士注此用君禄所作取以出竟恐辱親也寓寄也與得用者言寄覬已復還 疏祭器不踰竟者既眀出禮先從重物為始也踰越也此祭器是君禄所造今既放出故不得自随越竟也注云此用君禄所作取以出竟恐辱親也無徳而出若猶濫用其器是辱親也隠義云嫌見奪故云恐辱親也大夫寓祭器於大夫士寓祭器於士者寓猶寄也既不將去故留寄其同僚必寄之者冀其復還得用也魯季友奔陳國人復之傳曰季子來歸是也又曰寓寄也與得用者言寄覬已復還者此觧言寄之義也夫物不常用則生蟲蠧故寄於同官令彼得用不使毁敗冀還復用大夫士義皆然也
  馬氏晞孟曰君之於臣也在竟則有賜環之禮在他國則有幣召之禮故孔子在陳未甞不思歸魯孟子去齊未甞不思反予夫豈悻悻然若小丈夫示其必不復哉此祭器所以必寓也昔微子去殷抱祭器而之周者抱君之祭器也抱己之祭器不可也抱己之祭器猶不可况春秋之時有載祏而行者有載寶而歸者甚有至於己邑自随者此君子之所疾也傳曰臣之禄君實有之義合則進否則奉身而退若孔悝南宫敬叔孫林父之徒豈知此哉
  凡家造祭器為先犧賦為次養器為後無田祿者不設祭器有田祿者先為祭服君子雖貧不粥祭器雖寒不衣祭服為宫室不斬於丘木注大夫稱家謂家始造事犧賦以稅出牲無田祿者祭器可假有田祿者祭服宜自有粥賣也丘壟也不粥不衣不斬廣敬也 疏家造大夫始造家事也崇敬祖禰故祭器為先諸侯大夫少牢此言犧謂牛即是天子之大夫祭祀賦斂邑民共出牲牢故曰犧賦養器共養人之飲食器也自贍為私宜後造有地大夫祭器祭服俱造則先造祭服乃造祭器此言祭器為先者對犧賦養器為先其實在祭服之後也然大夫及士有田祿者乃得造器猶不具唯天子大夫四命以上者得備具若諸侯大夫非四命無田祿則不得造故禮運云大夫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據諸侯大夫言之也若有田祿雖得造祭器必先為祭服後為祭器耳緣人形參差衣服有大小不可假借故宜先造而祭器之品量同官可以共有可暫假也
  呂氏大臨曰犧賦亦謂器也犧牲之器如牢互盆簝之屬也賦兵賦也其器如弓矢旗物戈劒之屬也孟子曰唯士無田則亦不祭牲殺器皿衣服不備故也不祭則薦而已與庻人同故不設祭器也有田祿則牲殺器皿衣服皆不可不備祭器所以事其先粥之則無以祭無以祭則不仁也祭服所以接鬼神衣之則䙝䙝之不敬也丘木所以庇其宅兆為宫室而斬之是慢其先而濟吾私也是亦不敬也方氏慤曰以無田祿者不設祭器故禮運以祭器不假為非禮以有田祿者必具祭器故王制以祭器不假為禮此其辨也
  表記君子敬則用祭器注謂朝聘待賓客崇敬不敢用燕器也
  曲禮祭服敝則焚之祭器敝則埋之龜莢敝則埋之牲死則埋之注此皆不欲人䙝之也焚之必已不用埋之不知鬼神之所為 疏若不焚埋之或用之為䙝慢鬼神之物所以焚之埋之異者服是身著之物故焚之牲器之類並為鬼神之用雖敗不知鬼神用與不用故埋之埋之猶在焚之則消故焚埋異也
  張子曰祭器祭服以其常用於鬼神不敢䙝用故有焚埋之理
  禮運大夫具官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注臣之奢富擬於國君敗亂之國也孔子謂管仲官事不攝焉得儉 疏天子六卿諸侯三卿卿大夫若有地者則置官一人用兼攝羣職不得官官各須具足如君也祭器不假者凡大夫無地則不得造祭器有地雖造而不得具足並須假借若不假者唯公孤以上得備造故周禮四命受器鄭云此公之孤始得有祭器者也大夫自有判縣之樂而不得如三桓舞八佾一曰大夫祭不得用樂者故少牢饋食無奏樂之文唯君賜乃有之非禮也者若大夫並為上事則為非禮也
  周氏諝曰以官事不攝與聲樂皆具為非禮則然矣以祭器不假為非禮則誤矣王制曰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果大夫祭器猶且假之則燕器葢未嘗有殆非先王養成德者之義也
  郊特牲宗廟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便其利也所以交於神明者不可以同於所安樂之義也疏宗廟之器共事神明不可因便以為私利
  孟子牲殺器皿衣服不備不敢以祭
  蕙田案宗廟之器莫重於彛瓚尊罍簠簋鼎爼籩豆顧其用之也有漸其陳之也有助所謂比時具物不可以不備者葢亦詳矣尊爵所以陳明水酒醴必先以遂鑑取之以茅泲之以勺挹之以巾冪覆之如是而可以獻也簠簋所以陳黍稷必先以饎爨𩟄之以匕盛之而後可以薦也若夫牲牢之用則在滌也有楅衡焉絼焉其牽之也有紖焉其殺而肆之也有鸞刀焉互焉盆焉簝焉其熟之也有雍爨焉牛羊豕之鑊焉其載於鼎也有扃焉冪焉其自鼎而爼也有匕焉畢焉其於鉶也有柶以祭焉自鉶而薦也有登焉而後可以饋也至其進於鬼神又必盥而洗之罍洗槃匜篚枓之設於是先焉鍑鬲甗甑則鑊之屬也氷鑑所以禦暑也杖咸所以御老也若夫几席則神之所憑藉也次則尸之所更衣也此尤其鉅焉者記曰祭者所以追養繼孝也嘉薦普淖非徒簠簋爼豆為禮器而已今自几席而下羅而列之為物三十有六於是見孝子之用心矣其他瓢齎概散之屬雖非宗廟所用而為祭祀之所需者亦因以附見從其類也
  蕙田案以上通論祭器
  周禮春官司几筵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與其位注五几左右玊彫彤漆素五席莞藻次蒲熊用位所設之席及其處
  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鄉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注於依前為王設席左右有几優至尊也鄭司農云紛讀為豳又讀為和粉之粉謂白繡也純讀為均服之均純緣也繅讀為藻率之藻次席虎皮為席書顧命曰成王將崩命太保芮伯畢公等被冕服憑玉几𤣥謂紛如綬有文而狹者繅席削蒲蒻展之編以五采若今合歡矣畫謂雲氣也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 疏司農云紛讀為豳於義不安故更云又讀為和粉之粉謂白繡也純讀為均服之均者案僖五年左傳卜偃云均服振振取虢之旂賈服杜君等皆為均均同也但司農讀為均均即凖音與純同故云純緣也云繅讀為藻率之藻者讀從桓二年臧哀伯云藻率鞞鞛鞶厲斿纓此並取彼義也云次席虎皮為席者此見下有熊席故為虎皮後鄭不從也引尚書者證王憑玊几之義也𤣥謂紛如綬有文而狹者此見漢世綬是薄帔有文章而狹以為席之緣故言之也鄭知繅席削蒲蒻展之編以五采若今合歡矣者漢有合歡席如此故還舉漢法况之也云畫為雲氣也者鄭於經但單言畫皆以畫雲氣解之葢五色雲為之文也云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者鄭亦見漢世以桃枝竹為席有次第行列成其文章故言之也
  祀先王昨席亦如之注鄭司農云昨席於主階設席王所坐也𤣥謂昨讀曰酢謂祭祀及王受酢之席尸卒食王酳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尸尸酢王於是席王於戸内后諸臣致爵乃設席 疏祀先王謂宗廟六享皆用上三種席酢席謂王酳尸尸酢王王受酢之席亦如上三種席故云亦如之司農云酢席於主階設席王所坐也者此約鄉飲酒禮主人在阼階賓在户牖主人受酢王行飲酒禮亦然此酢文承祀先王下即是祭禮受尸酢不得為凡常飲酒禮故後鄭不從也後鄭知王有受尸酢法者謂若鬰人注引特牲少牢此注亦取彼義故云尸卒食王酳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尸尸酢王於是席王於戸内也案特牲少牢主人受酢之時未設席夫婦致爵乃設席今王於受酢即設席者優至尊與大夫士禮異知席王在户内者約特牲主人受酢時在戸内之東西面也云后諸臣致爵乃設席者此亦約特牲夫婦致爵之時有席若然王於酢有席與彼異至於后即與彼同者禮有損之而益故后不得與王同宜同士禮案特牲無致爵於賓長之法而此言諸臣致爵者此王於諸臣亦無致爵禮此致爵謂酳尸訖主人獻賓長於西階之上謂之致爵也特牲主人致爵於主婦席於東房中此后亦然其諸臣案特牲獻賓長於西階上無席獻訖以薦爼降降設於西階下亦無席此諸臣有席者亦是王之臣尊宜設席乃以薦爼降設於席東也
  鄭氏鍔曰以書攷之其設席皆以敷重席為言莞筵在地不重者也繅席次席加於筵上葢皆重焉與莞筵為五重則與禮記之說合矣天子之席重而為五則下文諸侯之亦重可知
  易氏袚曰於室中西鄉而受之非南鄉也專言昨席則無几也所同者席而已矣
  諸侯祭祀席蒲筵繢純加莞席紛純右彫几注繢畫文也不莞席加繅者繅柔嚅不如莞清堅又於鬼神宜 疏此經論諸侯禘祫及四時祭祀之席皆二種席也上文畫純者畫雲氣此云繢即非畫雲案繢人職對方為繢是對方為次畫於繒帛之上與席為緣也云不莞席加繅者繅柔嚅不如莞清堅又於鬼神宜者案上文天子祭祀席與酢席同此下文諸侯受酢席下莞上繅今祭祀席下蒲上莞故鄭以下文决此但今諸侯祭祀席不亦如下文莞席加繅者以其繅柔嚅不如莞清堅於鬼神宜即於生人不宜故下文生人繅在上為宜也又不以繅在莞下者繅尊不宜在莞下故用蒲替之也昨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筵國賓於牖前亦如之左彤几注昨讀亦曰酢鄭司農云禮記國賓老臣也為布筵席於牖前𤣥謂國賓諸侯來朝孤卿大夫來聘後言几者使不蒙如也朝者彫几聘者彤几 疏諸侯酳尸酳尸酢主君亦於户内之東西面設此二席及筵國賓在牖前亦如之亦如同二種席也几席雖同但上文鬼神則右几此文生人則左几也又别云左彤几者謂國賓之中有諸侯來朝亦有孤卿大夫來聘若朝者則彫几蒙亦如之聘者席雖與同几則用彤故别云左彤几使不蒙如也先鄭云禮記國賓老臣也者案禮記王制有四代養國老庻老於學之事彼國者謂卿大夫致仕庶老謂士之致仕者先鄭據此文而云國賓老臣也後鄭不從者未見朝聘之賓而言己國老臣於義不可故不從也𤣥謂國賓諸侯來朝孤卿大夫來聘者案大小行人及司儀賓謂諸侯客謂其臣今此經唯云賓而兼云孤卿大夫者對文賓客異通而言之賓客一也以大司徒云大賓客令野修道委積小司徒云小賓客令野修道委積是賓客通用之義也案公食大夫禮云司空具几與蒲筵加萑席又云上大夫蒲筵加萑席其純皆如下大夫彼注云謂三命大夫也孤為賓則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聘禮將賓宰夫徹几改筵注云徹神几改神席更布也賓席東上又引公食大夫云云此筵上下大夫也又引此筵國賓下至彤几云筵孤彤几卿大夫其漆几與以此而言則筵諸侯與孤用莞筵繅席而卿大夫則用蒲筵萑席今總云國賓孤卿大夫同莞繅者此廣解國賓之義其食如公食大夫及聘禮之注也若然此注云朝者彫几聘者彤几彤几亦謂孤也依彼聘禮注卿大夫用漆几者以其天子用玊諸侯用彫孤用彤卿大夫用漆几差次然也案禮記禮器云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三重今天子唯三重諸侯二重者彼云五重者據天子大祫祭而言若禘祭當四重時祭當三重皆用此三重席耳故此唯見三重席也諸侯三重上公當四重亦謂大祫祭時若禘祭降一重諸侯二重禘與時祭同卿大夫已下特牲少牢唯見一重耳若為賓饗則加重數非常法故不與祭祀同也
  王氏詳說曰天子昨席與祭祀席同諸侯昨席與祭祀席異葢天子至尊可與鬼神同其席諸侯則否亦猶天子昨酒用醴齊與鬼神同其尊諸臣之昨酒用罍與鬼神異其尊昨酒昨席不同如此然去昨席則無几祭祀其人馮几乎
  王氏以諸侯左彤几為祭祀之時下筵國賓則不設几曾不知鬼神之几居右人道之几居左如以左彤几以待鬼神則上文之諸侯祭祀右彤几如以左彤几為諸神之所自馮而用於祭祀之間是非所以禮鬼神然則彤几用之於筵賓者正所以待賓也
  書顧命牖間南嚮敷重蔑席黼純華玉仍几傳篾桃枝竹白黒雜繒緣之華彩色華玉以飾憑几仍因也因生時几不改作此見羣臣覲諸侯之坐
  西序東嚮敷重底席綴純文貝仍几傳東西廂謂之序底蒻苹綴雜彩有文之貝飾几此旦夕聽事之坐
  東序西嚮敷重豐席畫純雕玉仍几傳豐莞彩色為畫雕刻鏤此養國老饗羣臣之坐
  西夾南嚮敷重筍席𤣥紛純漆仍儿傳西廂夾室之前筍蒻竹𤣥紛黒綬此親屬私宴之坐故席几質飾 疏牖謂窗也間者窗東戸西戸牖之間也周禮司几筵云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扆扆前南向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彼所設者即此坐也又云戸牖之間謂之扆彼言扆前此言牖間即一坐也彼言次席黼純此言篾席黼純亦一物也周禮天子之席三重諸侯之席再重則此四坐所言敷重席者其席皆敷三重舉其上席而言重知其下更有席也此牖間之坐即是周禮扆前之坐篾席之下二重其次是繅席畫純其下是莞筵紛純也此一坐有周禮可據知其下二席必然下文三坐禮無其事以扆前一坐敷三重之席知下三坐必非一重之席敷三重但不知其下二重是何席耳周禮天子左右几諸侯唯右几此言仍几則四坐皆左右几也鄭𤣥云左右有几優至尊也此篾席與周禮次席一也鄭注彼云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鄭𤣥不見孔傳亦言是桃枝席則此席用桃枝之竹必相傳有舊說也鄭注此下則云篾析竹之次青者王肅云篾席纎蒻苹席並不知其所據也考工記云白與黒謂之黼釋器云緣謂之純知黼純是白黒雜缯緣之葢以白繒黒繒錯雜彩以緣之鄭𤣥注周禮云斧謂之黼其繡白黒采也以絳帛為質其意以白黒之線縫刺為黼文以緣席其事或當然也華是彩之别名故以為彩色用華玉以飾憑几也鄭𤣥云華玉五色玉也仍因也釋詁文周禮云凡吉事變几凶事仍几禮之於几有變有仍故特言仍几以見因生時几不改作也此見羣臣覲諸侯之坐周禮之文知之又覲禮天子待諸侯設斧扆於戸牖之間左右几天子衮冕負斧扆彼在朝此在寢為異其牖閒之坐則同東西廂謂之序釋宮文孫炎曰堂東西牆所以别序内外也禮注謂蒲席為蒻苹孔以底席為蒻苹當謂蒲為蒲蒻之席也史㳺急就萹云蒲蒻藺席蒲蒻謂此也王肅云底席青蒲席也鄭𤣥云底致也篾纎致席也鄭謂此底席亦竹席也凡此重席非有明文可據各自以意說耳綴者連綴諸色席必以綵為緣故以綴為雜彩也貝者水蟲取其甲以飾器物釋魚於貝之下云餘蚳黄白文餘泉白黄文李廵曰貝甲以黄為質白為文彩名為餘蚳貝甲以白為質黄為文彩名為餘泉有文之貝飾几謂用此餘蚳餘泉之貝飾几也此旦夕聴事之坐鄭王亦以為然牖間是見羣臣覲諸侯之坐見于周禮其東序西嚮養國老饗羣臣之坐者案燕禮云坐於阼階上西嚮則養國老及饗與燕禮同其西序之坐在燕饗坐前以其旦夕聴事重於燕飲故西序為旦夕聴事之坐夾室之坐在燕饗坐後又夾室是隠映之處又親屬輕於燕饗故夾室為親屬私宴之坐案朝士職掌治朝之位王南面此西序東嚮者以此諸坐並陳避牖間南嚮覲諸侯之坐故也王肅說四坐皆與孔同釋草云莞苻籬郭璞曰今之西方人呼蒲為莞用之為席也又云𦸣䑕莞樊光曰詩云下莞上簟郭璞曰似莞而纎細今蜀中所出莞席是也王肅亦云豐席莞鄭𤣥云豐席刮凍竹席考工記云畫繢之事雜五色是彩色為畫葢以五彩色畫帛以為緣鄭𤣥云似雲氣畫之為縁釋器云玉謂之彫金謂之鏤木謂之刻是彫為刻鏤之類故以刻鏤解彫葢雜以金玉刻鏤為飾也西廂夾室之前者下傳云西房西夾坐東東房東廂夾室然則房與夾室實同而異名天子之室有左右房房即室也以其夾中央之大室故謂之夾室此坐在西廂夾室之前故繫夾室言之釋草云筍竹萌孫炎曰竹初萌生謂之筍是筍為蒻竹取筍竹之皮以為席也紛即組之小别鄭𤣥周禮注云紛如綬有文而狹者也然則紛綬一物小大異名故傳以𤣥紛為黒綬鄭於此注云以𤣥組為之緣周禮大宗伯云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鄭𤣥云親者使之相親人君有食宗族飲酒之禮所以親之也文王世子云族食世降一等是天子有與親屬私宴之事以骨肉情親不事華麗故席几質飾也
  儀禮士虞禮素几葦席在西序下注有几始鬼神也疏經几席具有注唯云几者以其大歛奠時已有席至此虞祭乃有几故也檀弓云虞而立尸有几筵筵則席虞祭始有者以几筵相將故連言筵 藉用葦席疏謂先陳席乃陳黍稷於上是所陳席藉薦黍稷也 祝布席於室中東面右几注右几於席近南也
  士虞禮記尸出執几從席從注几席素几葦席也以几席從執事也 尸出門右南面席設於尊西北東面几在南
  特牲饋食禮几席陳於西堂 祝筵几於室中東面注為神敷席也至此使祝接神
  少牢饋食禮司宮筵於奥祝設几於筵上右之注布陳神坐也室中西南隅謂之奥席東面近南為右
  有司徹司宮筵於戸西南面注為尸席也 又筵於西序東面注為侑席也
  禮記禮器鬼神之祭單席疏鬼神單席神道異人不假多重故單席也陳氏祥道曰周官之法祀先王之席如朝覲饗射之數而天神之祭則藳鞂而已此言鬼神之祭單席者非周制也
  陳氏禮書司几筵之席莫貴於次席而次席黼純書之席莫貴於蔑席而篾席亦黼純孔安國以篾席為桃枝席鄭氏以次席為桃枝席葢有所傳然也司几筵王筵有莞而無蒲純有黼而無繢諸侯筵有蒲與莞席有莞繅而無次純有繢而無黼則蒲不如莞繢不如紛紛不如畫而斷割之義又王之所獨也司几筵王席三諸侯席二鄉飲鄉射大夫士一而已禮器曰禮有以多為貴者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三重大夫再重郊特牲曰大饗君三重席而酢焉舉重數也司几筵王之朝祀席皆三諸侯祭祀席二禮器曰禮有以少為貴者鬼神之祭單席非祀廟之禮也司几筵諸侯筵國賓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公食大夫蒲筵常緇布純加萑席尋𤣥帛純鄭氏釋聘禮謂蒲筵萑席筵上下大夫也莞筵繅席筵孤也公食大夫大射賓有加席燕禮之賓無加席鄭氏曰燕禮私臣屈也筵席之制短不過尋長不過常中者不過九尺公食大夫蒲筵常萑席尋匠人明堂度九尺之筵純緣之制上不過黼下不過緇布其卷之也必自末其奉之也如橋衡敷必請鄉升必由下主人敬客則請為席客敬主人則徹重席侍所尊者敬無餘席為人子者坐不中席食坐則前席虛坐則後席有憂者側席有䘮者専席此禮之大畧然也司几筵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祀先王無異席則祀先公亦用之矣賈公彦釋禮器謂天子大祫席五重禘祭四重時祭三重上公大祫四重諸侯大祫三重禘與時祭同二重其言無所經見然書皆言敷重席毛氏釋詩亦曰設重席則王之次席繅席皆重焉與莞筵而五諸侯繅席亦重焉與蒲筵而三其數適與禮器合矣
  周禮天官冢宰享先王亦如之贊玉几注玉几所以依神天子左右玉几 疏不云大者欲見宗廟六享同然云天子左右玉几者此是司几筵文彼所云者謂王受諸侯朝覲㑹同所設今此享先王鬼神之几亦與天子平生同故引為證
  儀禮有司徹主人西面左手執几縮之以右袂推拂几三二手横執几進授尸於筵前尸進二手受於手間主人退尸還几縮之右手執外亷北面奠於筵上左之南縮不坐注衣袖謂之袂拂去外拂之也推拂去塵示新受從手間謙也左之者異於鬼神生人陽長左鬼神隂長右不坐奠之者几輕 卒𦿉 右几
  周禮春官司几筵凡吉事變几注吉事王祭宗廟祼於室饋食於堂繹於祊毎事易几神事文示新之也
  禮記祭統鋪筵設同几為依神也注同之言詷也祭者以其妃配亦不特几也 疏詷共也人生時形體異故夫婦别凡死則魄氣同歸於此故夫婦共几鄭注以某妃配儀禮少牢文謂祭夫祝辭不但不特設辭亦不特設其几祝辭與几皆同於夫也故鄭注司几筵云祭於廟同几精氣合也席亦共之必云同几者筵席既長几則短小恐其各設故云同几也
  張子曰鋪筵設同几疑左右几一云交鬼神異於人故夫婦而同几又曰鋪筵設同几只設一位以其精神合也後又見合葬孔子善之知道有此義然不知一人數娶設同几之道又何如此未易處
  陳氏樂書曰人道則貴别神道則貴親故葬則同穴而祭則同几也同几所以依神
  陳氏禮書周禮司几筵五几莫貴於玉書之四几莫貴於華玉几則玉几者華玉几也王設几於左右優至尊也諸侯而下或設之左或設之右適事之宜也諸侯祭祀席右几筵國賓左几則祭祀隂事也故右之筵國賓陽事也故左之士虞禮布席於室中東面右几少牢祝設几於筵上右之有司徹尸奠几於筵上左之卒𦿉而厭祭設右几鄭氏謂生人陽長左鬼神隂長右是也然鬼神雖長右而長右不必皆鬼神故甸役亦右几以甸役隂事故也鄭氏以甸役右几為貉祭然經言甸役而不言甸役之祭鄭氏之說其果然乎司几筵吉事變几凶事尚質而几常仍故也孔安國以書之仍几為因生時之几不改作誤矣詩曰肆筵設席授几有緝御昏禮主人拂几授挍挍几足聘禮宰夫奉兩端以進公於序端受宰几攝之一手受之以授賓賓進訝受賓以兩手於几兩端執之有司徹主人降受宰几二手横執以授尸尸二手横於手間則席常設於賓未至之前几常授於行禮之際其將授也必拂曲禮曰進几杖者拂之士昏禮主人拂几鄭氏曰外拂之也聘禮公東南鄉外拂几三宰内拂几三葢於敵以下外拂於尊者内拂皆拂之三其授之或受其足或受於手間其避拜送也或以几辟昏聘禮皆以几有辟者以賓卑故也或不以几辟有司徹不云以几辟者尊尸也其敬父母不傳内則父母枕几不傳其謀於長者必操以從是皆稱情以為文故也禮王大朝覲天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祀先王酢席皆玉几諸侯祭祀彫几酢席筵國賓彤几凡甸役漆几鄭氏謂諸侯朝者彫几聘者彤几聘者孤彤几卿大夫其漆几歟然禮於祭祀言彫几而朝者不與於國賓言彤几則無間於孤卿大夫不知鄭氏何據云然邪馬融曰几長三尺阮諶曰几長五尺髙二尺舊圖几兩端赤中央黒葢各述其所傳然也覲禮天子設斧扆左右玉几司几筵大朝覲大饗射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左右玊几几所憑以安者也王於朝覲㑹同立而不坐曲禮曰天子當依而立曰覲當宁而立曰朝明堂位曰天子負斧扆而立非有所憑也然必設几者鄭氏釋太宰謂立而設几優至尊也荀卿曰周公負扆而坐諸侯趨走堂下得非所傳聞者異歟儀禮昏聘公食大夫皆有几冠禮醴賓鄉飲酒鄉射及燕賓無几皆輕重之别也䘮或同時在殯則毎敦異几鄭氏曰敦讀曰燾燾覆也及祭則同几生事鬼事之别也几不特施於行禮而已燕居亦有焉士䘮禮所謂燕几是也不特施於燕居而已田役軍旅亦有焉周禮甸役右漆几春秋之時智伯在軍投之以几是也晉伐偪陽城荀偃士匄請班師智伯怒投之以几出於其間不特所憑以安而已死者用之拘足尸與嫁者或用以乗車士䘮禮綴足用燕几曲禮尸必式乗必以几昏禮婦乗以几是也
  蕙田案以上几席
  周禮天官幕人祭祀共其帷幕幄帟綬注共之者掌次當以張 疏供與掌次使張之
  掌次凡祭祀張尸次注尸則有幄鄭司農云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帳 疏尸尊故别張尸次司農云更衣帳者未祭則常服至祭所乃更去常服服祭服也
  陳氏禮書掌次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尸次鄭氏曰旅衆也公卿以下即位所祭祀之門外以待事為之張大幕尸則有幄考之幕人祭祀共其帷幕幄帟綬帷設於旁幕設於上幄則四合如屋者也帟則平帳承塵者也掌次於旅言幕於尸言次則次不得用幕而已鄭氏謂尸則有幄是也特牲禮迎尸於門外尸入門左少牢禮祝出迎尸於廟門外祝先入門右尸入門左則次設於西塾矣尸次設於西塾則旅幕設東塾矣
  蕙田案以上尸次
  秋官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
  陳氏禮書淮南子曰陽燧見日則然而為火方諸見月則津而為水王充論衡曰陽燧取火於日方諸取水於月相去甚逺而火至水來者氣感之也鄭司農釋周禮謂夫發聲鄭康成謂夫遂陽遂也鑑鏡屬世謂之方諸然則鑒金為之則夫遂亦金矣内則以夫遂為金遂是也鑒之體方則夫遂圜矣世謂鑒為方諸是也葢離者陽中之隂於物為火坎者隂中之陽於物為水以金遂取火則以陽召隂以方諸取水則以隂召陽以陽召隂夫道也故謂之夫夫能遂事故謂之遂夫遂以義言鑒以體言於取火言夫遂於取水言鑒互相備也髙誘曰方諸隂燧大蛤也熟摩向月則水生以銅盤受之下水數石觀漢之飲酎夕牲以鑒諸取水於月以陽燧取火於日漢書儀唐之李恭真嘗八九月中取蛤尺二寸試之得水數斗劉氏唐志則取水亦以大蛤矣或謂之方諸葢其類也莊子曰木與木相摩則然文子曰木中有火不鑽不發故四時變國火者春取榆栁夏取棗杏季夏取桑柘秋取柞楢冬取槐檀而木燧取火葢不必然先儒謂晴則取火以金燧隂則取火以木燧然金燧以取明火特施於致嚴之時而已則凡取火皆木燧耳孰謂木燧有間於隂晴耶
  蕙田案以上夫遂鑑
  易大過初六藉用白茅无咎
  繫辭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苟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
  書禹貢包匭菁茅注匭匣也茅以縮酒
  蔡傳菁茅所以共祭祀縮酒之用而又匣之所以示敬也
  周禮天官甸師祭祀共蕭茅注鄭大夫云蕭字或為莤讀為縮束茅立之祭前沃酒其上酒渗下去若神飲之故謂之縮杜子春讀為蕭蕭香蒿也𤣥謂詩所云取蕭祭脂郊特牲云蕭合黍稷臭陽達於牆屋故既薦然後焫蕭合馨香合馨香者是蕭之謂也茅以共祭之苴亦以縮酒苴以藉祭縮酒泲酒也醴齊縮酌
  地官鄉師大祭祀 共茅蒩注杜子春云蒩當為菹以茅為菹若葵菹也鄭大夫讀蒩為藉謂祭前藉也𤣥謂蒩士虞禮所謂苴刌茅長五寸東之者是也祝設於几東席上命佐食取黍稷祭於苴三取膚祭祭如初此所以承祭既祭葢束而去之
  春官司巫祭祀共蒩館注杜子春云蒩讀為鉏鉏藉也館神所館止也𤣥謂蒩之言藉也祭食當有藉者館所以承蒩謂若今筐也士虞禮曰苴刌茅長五寸實於筐饌於西坫上又曰祝盥取苴降洗之升入設於几東席上東縮
  男巫掌望祀望衍授號旁招以茅注旁招以茅招四方之所望祭者禮記郊特牲縮酌用茅明酌也注謂泲醴齊以明酌也周禮曰醴齊縮酌五齊醴尤濁和之以明酌藉之以茅縮之以茅縮去滓也明酌者事酒之上也名曰明者事酒今之醳酒皆新成也春秋傳曰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泲以酌酒酌猶斟也酒已泲則斟之以實尊彜昏禮曰酌𤣥酒三注於尊凡行酒亦為酌也
  儀禮士虞禮苴刌茅長五寸束之實於筐注苴猶藉也 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於几東席上東縮 左食取黍稷祭於苴三注苴所以藉祭也孝子始將納尸以事其親為神疑於其位設苴以定之耳或曰苴主道也則特牲少牢當有主象而無可乎
  士虞禮記既饗祭於苴
  春秋僖公四年左氏傳齊侯以諸侯之師伐楚曰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
  陳氏禮書茅之為物柔順潔白可以施於禮者也故古者藉祭縮酒之類皆用焉禹貢荆州包匭菁茅甸師祭祀共蕭茅鄉師大祭祀共茅蒩司巫祭祀共蒩館則茅有貢於方國者有共於甸師者甸師之茅有入之鄉師有入之司巫則鄉師之所共者大祭祀也司巫之所共者凡祭祀也賈公彦曰甸師共茅與司巫司巫為苴以共之此據祭宗廟也甸師氏送茅與鄉師謂祭天也孔子曰苟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則茅不特藉祭而已士虞禮苴刌茅長五寸束之實於筐饌於西坫上祝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於几東席上東縮佐食取黍稷祭於苴三取膚祭祭如初此特藉祭者也司尊彜醴齊縮酌記曰縮酌用茅明酌也縮然後酌則其縮不必束而立之祭前鄭大夫謂束而立之祭前沃酒其上酒滲而下若神飲鄭康成謂將納尸以事其親為神疑於其位故設苴以定之其說皆不可考男巫望祀望衍旁招以茅國語置茅蕝設表望公羊曰鄭伯左執茅旌何休謂斷之曰藉不斷曰旌宗廟之中以迎道神指䕶祭者然則茅之所用豈一端哉故可以冪鼎可以御柩雜記或菹之以為豆實或包以通問好或索綯以備民用此茅所以可重也士虞有苴特牲少牢吉祭無苴而司巫祭祀共蒩館則凡王祭祀有苴矣賈公彦謂天子諸侯尊者禮備於理或然後世祭有翟葢茅旌之類
  蕙田案以上蕭茅
  周禮天官冪人祭祀以疏布巾冪八尊注以疏布者天地之神尚質以畫布巾冪六彛注宗廟可以文畫者畫其雲氣與疏此六彛皆盛鬰鬯以畫布冪之故云畫布冪六彛此舉六彛對上經八尊無鬰鬯以言宗廟有鬰鬯其實天地亦有秬鬯之彛用疏布宗廟亦有八尊亦用畫布互舉以明義也
  凡王巾皆黼注四飲三酒皆畫黼周尚武其用文徳則黻可
  儀禮士虞禮冪用絺布注絺布葛屬 疏絺布葛屬者絺綌以葛為之布則以麻為之今絺布並言則此麻葛雜故有兩號是以鄭云葛屬也
  特牲饋食禮記冪用綌注冪用綌以其堅潔
  籩巾以綌也纁裏注籩有巾者果實之物多皮核優尊者可烝裹之也舊說云纁裏者皆被
  有司徹乃設扃鼏
  禮記禮運疏布以冪注冪覆尊也疏疏布謂粗布
  陳氏禮書周官冪人祭祀以疏布巾冪八尊以畫布巾冪六彛葢八尊以獻及於天地故巾疏而不畫六彛以祼施於宗廟故巾畫而不䟽冪人言疏布巾則畫用精者可知言畫布巾則疏之不畫可知巾以覆為用象天之體畫必以黼天事武也鄭氏曰周尚武畫黼其用文徳則黻可又曰畫者畫其雲氣歟此皆不可考也燕禮公尊冪用綌若錫大射冪用錫若絺士䘮冪用功布士虞冪用絺鄉飲酒士昏特牲冪皆周綌少牢合尊皆有冪葢亦用綌以鄉飲酒知之葢人君尊也故燕與大射之冪用葛若錫冬夏異也人臣卑也故鄉飲昏䘮祭之冪用葛而已冬夏同也然士冠禮禮賓贊禮禮婦聘禮禮賓皆用醴而無冪以醴質故也醮用酒亦無冪從禮子之質故也燕禮君尊有冪方壺圓壺無冪卑屈於尊故也昏禮尊於室内有冪尊於房户外無冪賤屈於貴故也若無鄉飲與射則無所屈焉故皆有冪大射之禮冪綴諸箭則異於他冪矣
  又曰特牲籩巾以綌纁裏士昏醢醬二豆菹醢四豆兼巾之士䘮籩豆用布巾士婚笲緇被纁裏聘禮竹簋方𤣥被纁裏有司徹簠有葢冪然則冪巾不特施於尊彛而已簠簋籩豆皆有之也冪人凡王巾皆黼則諸侯大夫士之巾不畫黼矣
  蕙田案以上巾冪
  明堂位其勺夏后氏以龍勺殷以疏勺周以蒲勺注龍龍頭也疏通刻其頤蒲合蒲如鳬頭也 疏夏后氏以龍勺者勺為龍頭殷以疏勺者疏謂刻鏤通刻勺頭周以蒲勺者皇氏云蒲謂合蒲當刻勺為鳬頭其口微開如蒲草本合而末微開也
  周禮考工記梓人為飲器勺一升注勺尊升也
  儀禮士虞禮加勺南枋
  特牲饋食禮尊兩壺於阼階東加勺南枋西方亦如之注為酬賔及兄弟
  少牢饋食禮司宮取二勺於篚洗之兼執以升
  陳氏禮書彛巾以畫布而勺有飾明堂位曰灌尊龍勺疏勺蒲勺是也尊巾以疏布而勺無飾禮記曰犧尊樿勺以素為貴是也樿白理木也與䘮士素勺異矣龍勺刻之以龍也疏勺刻而疏之也蒲勺刻之以蒲也疏勺葢與疏七疏屏疏渠眉之象同蒲勺葢與蒲璧之象同龍水畜也疏水道也蒲水物也勺所以斗齊酒明水故其飾如此考工記曰梓人為飲器勺一升爵一升儀禮加勺於尊皆南枋則勺者北面也毎尊皆加勺則尊不共勺也鄭康成曰蒲勺如鳬頭不可考也
  蕙田案以上勺
  儀禮士虞禮水在洗西篚在東 苴刌茅長五寸束之實於篚 從者錯篚於尸左席上 尸飯播餘於篚三飯佐食舉幹尸受振祭嚌之實於篚 佐食舉魚腊實於篚 佐食受肺脊實於篚 主人答拜受爵出實於篚 從者奉篚
  特牲饋食禮主人答拜受角降反於篚 卒爵降實爵於篚 卒受者實觶於篚 降實散於篚
  少牢饋食禮觶實於篚
  陳氏禮書詩序曰實幣帛筐篚禹貢厥篚𤣥纁而織文絲縞之類皆以篚儀禮罍洗之西皆有篚又有上篚下篚膳篚之辨則上篚在堂下篚在庭膳篚特饌君爵而已篚之為物可以盛幣帛可以盛勺觶可以盛苴茅士虞苴刌茅長五寸束之實於篚可以代肵爼士虞佐食受肺脊實於篚可以實黍稷肆師大朝覲佐儐共設篚罋此篚之實黍者也公食大夫豆實實於罋簋實實於篚而篚者筐類也其用以實簋實宜矣鄭氏曰篚其筐字之誤歟不必然也鄭氏又曰篚竹器如笭說文曰篚如竹篋篋有葢是以舊圗篚亦有葢
  蕙田案以上篚
  士虞禮設洗於西階西南士冠禮注洗承盥洗者棄水器也士用鐡 疏盥手洗爵之時恐水穢地以洗承盥洗水而棄之故云棄水器云士用鐡者案漢禮器制度洗之所用士用鐡大夫用銅諸侯用白銀天子用黄金也 水在洗西士冠禮注水器尊卑皆用金罍其大小異 疏云水器尊卑皆用金罍及大小異者此亦案漢禮器制度尊卑皆用金罍及其大小異此篇與昏禮鄉飲酒鄉射特牲皆直言水不言罍大射惟云罍水不云枓少牢云司官設罍水于洗東有枓鄭注云設水用罍沃盥用枓禮在此也欲見罍枓俱有餘文無者不具之意也 匜水錯於槃中南流在西階之南注流匜吐水口也 簞巾在其東
  士虞禮記淳尸盥執槃西面執匜東面執巾者在其北東面宗人授巾南面注槃以盛棄水為淺汙人也
  特牲饋食禮設洗於阼階東南
  特牲饋食禮設洗南北以堂深東西當東榮注榮屋翼也水在洗東注祖天地之左海
  特牲饋食禮尸盥匜水實於槃中簞巾在門内之右注設盥水及巾尸尊不就洗又不揮門内之右象洗在東
  少牢饋食禮司宮設罍水於洗東有枓設篚於洗西南肆注枓㪺水器也凡設水用罍沃盥用枓禮在此也疏云凡設水用罍沃盥用枓禮在此也者言几總儀禮一部内用水者皆湏罍盛之沃盥水者皆用枓為之鄭言禮在此者以士冠禮直言水在洗東士昏禮亦直言水在洗東鄉飲酒特牲記亦云然皆不言罍器亦不云有枓其燕禮大射雖云罍水又不言有枓故鄭云凡此等設水用罍沃盥用枓其禮具在此故餘文不具省文之義也 小祝設槃匜與簞巾於西階東注為尸將盥 宗人奉槃東面於庭南一宗人奉匜水西面於槃東一宗人奉簞巾南面於槃北乃沃尸注庭南沒霤 疏庭南者於庭近南是沒盡門屋霤近門而盥也是以特牲亦云尸入門北面盥繼門而言即亦沒霤者也
  陳氏禮書盛水者罍也㪺水者枓也盛棄水者洗也天子諸侯之屋四注故洗當東霤大夫士之屋兩下故洗當東榮水在洗東祖左海也南北以堂深則逺近也公食大夫鄉飲鄉射言洗與水而不及罍大射燕禮言罍水而不及枓少牢兼言罍水有枓互相備矣故鄭氏於少牢言凡設水用罍沃盥用枓禮在此也洗皆在東階士虞設於西階西南反吉禮也篚皆在洗西士虞篚在洗東以洗在西階也然罍洗者臣下之所就熟耳若人君與尸則有槃匜焉公食大夫小臣具槃匜在東堂下士虞匜水錯於槃中南流特牲尸盥匜水實於槃中少牢小祝設槃匜葢人君與尸尊不就洗故設槃匜則匜之用猶罍水也槃之用猶洗開元禮皇帝皇后行事有槃匜亞獻以下及攝事者無之亦君尊不就洗之義士䘮設盆盥於饌東則奠禮未用罍洗歟
  蕙田案以上罍洗枓槃匜
  詩小雅楚茨執爨踖踖傳爨饔爨廩爨也踖踖言爨竈有容也 疏傳正義曰以祭祀之禮饔爨以煮肉廩爨以炊米此言臣各有司故兼二爨也少牢云雍人摡鼎匕爼于饔爨饔爨在門東南北上廩人摡甑甗匕與敦于廩爨廩爨在饔爨之北故知有二焉踖踖爨竈有容者謂執爨之有容儀也何氏楷曰爨賈公彦云今之竈也周公制禮之時謂之爨至孔子時則謂之竈案少牢禮有饔爨有廩爨雍爨以炙肉雍人掌之廩爨以炊米廩人掌之特牲禮有牲㸑有魚腊㸑即雍㸑也然無廩㸑而有饎㸑主婦視之舊說炊黍稷曰饎饎廩所㸑同物而比饎為大則行禮之人異耳此詩言為爼言燔炙則所執者乃雍㸑也踖說文云長脛行也重言踖踖爾雅云敏也
  周禮天官亨人職外内饔之㸑亨煮注職主也㸑今之竈主於其竈煮物也
  儀禮士虞禮魚腊㸑亞之北上注㸑竈 饎㸑在東壁西面注炊黍稷曰饎饎北上上齊於屋宇於虞有亨饎之爨彌吉
  特牲饋食禮記主婦視饎爨於西堂下注炊黍稷曰饎宗婦為之爨竈也西堂下者堂之西下也近西壁南齊於坫古文饎作糦周禮作𩟄 牲爨在廟門外東南魚腊爨在其南皆西面饎爨在西壁注饎炊也西壁堂之西墻下少牢饋食禮雍爨在門東南北上注爨竈也在門東南統於主人北上羊豕魚腊皆有竈竈西有鑊凡摡者皆陳之而後告絜 疏云凡摡者皆陳之而後告絜者案特牲視濯時皆陳之視訖告絜此亦當然 廩爨在饔爨之北
  禮記禮器燔柴於奥注奥當為爨字之誤也或作竈禮尸卒食而祭饎爨饔爨也時人以為祭火神乃燔柴
  蕙田案以上爨
  周禮天官亨人掌共鼎鑊注鑊所以煮肉及魚腊之器疏云鑊所以煮肉及魚腊之器者案少牢爨在廟門外之東大夫五鼎羊豕腸胃魚腊各異鑊鑊别有一鼎鑊中肉孰各升一鼎春官大宗伯省牲鑊注鑊烹牲器也 疏案特牲少牢鑊即爨在廟門之外東壁也小宗伯大祭祀省鑊注省鑊視烹腥熟 疏案禮運云腥其爼熟其殽鄭云腥其爼豚解而腥之熟其殽體觧而爓之此謂祭宗廟朝踐饋食節彼下文更有體其犬豕牛羊謂室中饋熟亦須鑊鄭不言畧也
  秋官小司冦凡禋祀五帝實鑊水注其時鑊水當以洗解牲體肉士師祀五帝則沃尸及王盥洎鑊水注洎謂增其沃汁
  儀禮少牢饋食禮三鼎在羊鑊之西二鼎在豕鑊之西注魚腊從羊膚從豕統於牲 疏云魚腊從羊膚從豕者上文摡鼎時鄭云羊豕魚腊皆有竈令陳鼎宜各當其鑊此三鼎在羊鑊之西二鼎在豕鑊之西故云魚腊從羊膚從豕也其實羊豕魚腊各有鑊也此直有羊豕前注言皆有竈可知魚腊皆有竈案士虞禮側亨於門外之右東面魚腊爨亞之北上士之魚腊皆有爨則大夫魚腊皆有鑊可知故羊豕魚腊皆有竈也
  爾雅附耳外謂之釴注鼎耳在表
  欵足者謂之鬲注鼎曲脚也 疏此别鼎名也鼎最大者名鼐體圓歛上而小口者名鼒詩周頌云鼐鼎及鼒附耳在鼎表者名釴欵濶也謂鼎足相去踈濶者名鬲
  䰝謂之鬵注詩曰溉之釜鬵
  鬵鉹也注涼州呼鉹 疏䰝一名鬵涼州名鉹方言云甑自闗而東或謂之甗或謂之鬵或謂之酢鎦是也注詩曰溉之釡鬵檜風匪風篇文也
  詩召南采蘋于以盛之維筐及筥于以湘之維錡及釜傳方曰筐圓曰筥湘亨也錡釡屬有足曰錡無足曰釜箋云亨蘋藻者于魚湆之中是鉶羮之芼 疏方曰筐圓曰筥有足曰錡無足曰釜此皆爾雅無文傳以當時騐之以錡與釜連文故知釜屬說文曰江淮之間謂釜曰錡定本有足曰錡下更無傳俗本錡下又云無足曰釜少牢禮用羊豕也經云上利執羊爼下利執豕爼下乃云上佐食羞兩鉶取一羊鉶於房中下佐食又取一豕鉶於房中皆芼注云芼菜也羊用苦豕用薇皆有滑牲體在爼下乃設羊鉶豕鉶云皆芼煮于所亨之湆始盛之鉶器也故特牲注云鉶肉味之有菜和者今教成祭牲用魚芼之以蘋藻則魚體亦在爼蘋藻亨于魚湆之中矣故鄭云魚為爼實蘋藻為羮菜以凖少牢之禮故知在鉶中為鉶羮之芼知非大羮盛在鐙者以大羮不和貴其質也此有菜和不得為大羮矣魯頌曰毛炰胾羮傳曰羮大羮鉶羮也以經單言羮故得兼二也特牲禮云設大羮湆于醢北注云大羮湆煮肉汁則湆汁也
  何氏楷曰受物曰盛盛之湘之奠之皆謂蘋藻也筐筥皆竹器筐說文本作匡徐鍇云受物之器象形正三方也筥說文云箱也陳祥道云宋魏之間謂箸⿱𥫗困 -- 箘為筲則其制圓而長矣或作𥴧方言云江沔之間謂之籅南楚謂之簍自關而西秦晉之間謂之簞亦作籧月令曲植籧筐是也湘之訓烹似無其義韓詩作鬺說文本作□漢志鬺享上帝史記武紀禹鑄九鼎皆嘗鬺烹顔師古云鬺烹一也古人音同者字得通用許慎云江淮之間謂釜曰錡陸徳明曰三足釜也毛傳云無足曰釜古作鬴鄭𤣥云烹蘋藻者於魚湆之中是鉶羮之芼又曰魚為爼實蘋藻為羮菜案湆汁也鉶盛和羮器凡肉味之有菜和者則以鉶盛之故謂之鉶羮芼者用菜雜肉為羮之名先將蘋藻烹於魚汁之中始盛之鉶器所謂芼以蘋藻者也陳氏禮書周禮亨人共鼎鑊以給水火之齊小宗伯祭之日逆齎省鑊小司冦禋祀五帝實鑊水士師祀五帝洎鑊水少牢饔人陳三鼎在羊鑊之西二鼎在豕鑊之西詩傳曰有足曰錡無足曰釜又曰鬲釜屬說文曰江淮之間謂釜曰錡又曰鑊鐫也鍑釜大口者又曰朝鮮謂釜曰錪鬵大釜也一曰鼎上大下小若甑曰鬵爾雅曰窽足謂之鬲葢鑊也鐫也釜也鬵也錡也鬲也錪也鍑也皆烹飪之器也錡有足者也鬲空足者也鬵大釜也鍑釜口大者也詩以錡釜湘菜以釜鬵烹魚周禮儀禮以鑊烹牲則鑊又大於釜矣
  儀禮少牢饋食禮廩人摡甑甗注廩人掌米入之藏者甗如甑一孔古文甑為烝
  周禮考工記陶人陶人為甗實二鬴厚半寸脣寸注量六斗四升曰鬴鄭司農云甗無底甑
  盆實二鬴厚半寸脣寸
  甑實二鬴厚半寸脣寸七穿
  陳氏禮書少牢禮雍人摡鼎匕廩人摡甑甗爾雅甑謂之鬵鬵鉹也孫炎曰關東謂甑為鬵涼州謂甑為鉹方言曰自關而東或謂之甗或謂之鬵或謂之酢鎦甗陶器也春秋之時齊有玉甗則其所以寳者也鬵大釜也毛氏許慎以鬵為釜屬而爾雅方言以鬵為甑則其名同者也考工記豆實三而成觳則觳之所容斗二升矣庾實二觳則二斗四升也聘禮十六斗曰庾申豐曰粟五十庾杜預亦曰庾十六斗昭二十六年左則庾固有大小者也鄭司農曰甗無底甑鄭康成釋儀禮曰甗如甑一孔葢無底則一孔而已實菹醢者豆而量容四升亦曰豆容六升謂之庾而容二斗四升亦謂之庾有臀謂之釜而無足亦謂之釜則釜屬謂之鬵甑亦謂鬵可也謂鼎上大下小若甑曰鬵則鬵非特名甑而已
  蕙田案以上鑊甑甗
  詩大雅生民于豆于登傳豆薦葅醢也登大羮也 疏公食大夫禮云大羮湆不和實于登是登為大羮湆者肉汁太古之羮也不調以鹽菜以質故以瓦器盛之
  爾雅釋器瓦豆謂之登疏對文則木曰豆瓦曰登散則皆名豆故云瓦豆謂之登冬官旊人掌為瓦器而云豆中縣鄭云縣繩正豆之柄是瓦亦名豆也
  陳氏禮書登瓦器也儀禮作鐙則登亦金為之其實大羮食禮用之飲酒不用故公食大夫設於醬西鄉飲鄉射燕禮不設也士虞特牲有司徹皆設之少牢不言設者以特牲有司徹見之也
  蕙田案以上登
  詩小雅大東有捄棘匕傳捄長貌匕所以載鼎實棘赤心也 疏捄為匕之狀故知長貌雜記云匕用桑長三尺是也鼎實煮肉也煮肉必實之於鼎必載之者以古之祭祀亨食必體觧其肉之胖既大故湏以匕載之載謂出之於鼎升之於爼也雜記注亦言匕所以載牲體牲體即鼎實也言棘赤心者以棘木赤心言於祭祀賔客皆赤心盡誠也吉禮用棘雜記言用桑者謂䘮祭也待賔客之匕禮當用棘傳言赤心解本用棘之意未必取赤心為喻
  儀禮特牲饋食禮記棘心匕刻注刻若今龍頭
  少牢饋食禮雍人摡鼎匕注凡摡者皆陳之而後告絜 廩人摡甑甗匕注匕所以匕黍稷者也 疏云匕所以匕黍稷也者上雍人云匕者所以匕肉此廩人所掌米故云匕黍稷也 鼎序入雍正執一匕以從雍府執四匕以從匕皆加於鼎東枋
  有司徹陳鼎如初雍正執一匕以從雍府執二匕以從匕皆加於鼎東枋注雍正羣吏掌辨體名肉物者府其屬凡三匕鼎一匕 雍
  人覆二疏匕於其上皆縮爼西枋注疏匕匕柄有刻飾者 司馬在羊鼎之東二手執挑匕枋以挹湆注於疏匕若是者三注桃謂之㰱讀如或舂或抌之抌字或作挑者秦人語也此二匕者皆有淺升狀如飯操挑長枋可以杼物於器中者注猶瀉也今文挑作抌挹皆為扱
  陳氏禮書雜記云牝以桑長三尺或曰五尺易曰不䘮匕鬯詩曰有捄棘匕特牲禮棘心匕刻少牢饋食禮雍人摡鼎匕爼于雍爨廩人摡甑甗匕與敦於廩爨有司徹司馬以二手執挑匕枋以挹湆注於疏匕若是者三又云雍正雍府加匕於鼎東枋雍人覆二疏匕於爼上葢匕之别有四有黍稷之匕有牲體之匕有疏匕有䘮匕三匕以棘䘮匕以桑廩人之所摡黍稷之匕也雍人之所摡牲體之匕也牲體之匕挑匕也其制則黍稷之匕小於挑匕挑匕小於疏匕何則敦之量不過三豆而髙不過一尺則黍稷之匕小矣挹之以挑匕然後注於疏匕者三則疏匕大矣詩於角弓兕觥皆言其觩於天畢與匕皆言有捄則匕之制非挺然也儀禮或作朼或作匕所謂執匕摡匕取匕加匕覆匕自匕言之也所謂朼魚朼者乃朼長朼卒朼自用匕言之也特牲少牢有司徹公食昏禮舉鼎執匕爼皆異其人士䘮禮執匕執爼皆舉鼎者為之吉禮尚文䘮禮尚畧故也特牲右人於鼎北匕肉左人於鼎西載諸爼士虞禮則右人載者以吉禮尚右䘮禮尚左故也
  儀禮少牢饋食禮上佐食羞兩鉶 皆有柶尸扱以柶陳氏禮書說文曰柶匕也鄭氏曰柶如匕士冠士昏醴柶皆用角士䘮禮醴柶皆用木以木質於角故也士䘮東方之饌用木柶既夕厥明奠用木柶王府大䘮共角柶士䘮楔齒用角柶以角貴於木故也柶施於醴亦施於鉶公食大夫少牢饋食鉶柶不言其材葢亦角為之歟其制則先儒以為枋長尺㯿博三寸醴柶之㯿淺鉶柶之㯿深理或然也柶之所用有多有寡授柶之禮有面枋有面葉公食大夫設柶鉶而柶扱上鉶少牢羞二鉶皆有柶葢仁於賓者以同為樂仁於神者以異為敬故也冠禮贊者既酌面葉以授賓賓面枋以授冠者冠者面葉以扱祭昏禮贊者既酌面葉以授主人主人面枋以授賓賓亦面葉以扱祭聘禮宰夫既酌面枋以授公公面枋以授賓而授公不面葉葢冠之賓昏之主人必訝受而公不訝受故也
  特牲饋食禮宗人執畢入當阼階南面注畢狀如叉葢為其似畢星取名也主人親舉宗人則執畢導之既錯又以畢臨匕載備失脫也雜記曰朼用桑長三尺畢用桑長三尺刋其本於末朼畢同材明矣今此朼用棘心則畢亦用棘心舊說云畢似御他神物神物惡桑叉則少牢饋食及虞無叉何哉此無叉者乃主人不親舉耳少牢大夫祭不親舉虞䘮祭也主人未執事祔練祥執事用桑叉自此純吉用棘心叉 疏云畢狀如叉者下引舊說有他神物惡桑叉之言故以叉而言云葢為其似畢星取名焉者案詩云有捄天畢載施之行無正文故云葢以疑之也云主人親舉宗人則執畢導之既錯又以畢臨匕載備失脫也知必然者以經言宗人執畢先入是導之也又知既錯又以畢臨匕載備失脫也者以經云當阼階南面明鄉主人執畢臨匕備失脫可知也云今此朼用棘心則畢亦用棘心者案下記云棘心匕刻是也知畢亦棘心者以雜記匕畢同用桑據䘮祭今吉祭匕用棘心則畢亦用棘心也云祔練祥執事用桑叉者以其虞時主人不執事則祔以執事用桑叉則雜記所云畢也云自此純吉用棘心叉者除祥後則禫月及吉祭用棘心也案易震卦彖辭云震來虩虩笑言啞啞震驚百里不䘮匕鬯鄭注云雷發聲於百里古者諸侯象諸侯出教令能警戒國内則守其宗廟社稷為之祭主不亡其匕鬯人君於祭匕牲體薦鬯而已其餘不親為也若然諸侯親匕牲體大夫不親者辟人君士卑不嫌得與人君同親匕也
  陳氏禮書爾雅曰濁謂之畢濁畋器也郭氏曰掩兔之畢畋器曰畢祭器亦曰畢皆象畢星也詩曰兕觥其觩角弓其觩有捄棘匕有捄天畢捄者曲而長也則畢之狀可知矣鄭氏曰畢狀如义雜記言朼用桑長三尺畢用桑長三尺刋其柄與末詩言棘匕特牲記亦言棘心匕刻䘮匕用桑而畢亦桑則吉匕用棘而畢亦棘此鄭氏所以言匕畢同材也然桑黄棘赤各致其義舊圗謂匕畢皆漆之誤矣特牲主人及佐食舉牲鼎宗人執畢先入贊者錯爼加匕鄭氏曰主人親舉則宗人執畢導之以畢臨匕載備失脫也少牢及虞禮無文何哉少牢大夫不親舉虞祭主人未執事其說是也大射司馬正東面以弓為畢鄭氏曰畢所以教助執者則畢又可用以指教歟
  蕙田案以上匕柶畢
  周禮地官封人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衡置其絼共其水稾注飾謂刷治潔清之也鄭司農云楅衡所以楅持牛也絼著牛鼻繩所以牽牛者今時謂之雉與古者名同皆謂夕牲時也杜子春云楅衡所以持牛令不得抵觸人𤣥謂楅設於角衡設於鼻如椴狀也水稾給殺時洗薦牲也絼字當以豸為聲 疏𤣥謂楅設於角者楅者相楅廹之義故知設於角云衡設於鼻者衡者横也謂横木於鼻今之駞猶然故知設於鼻破先鄭子春之義云如椴狀者漢時有置於犬之上謂之椴故舉之以為况衡者也云水藳給殺時洗薦牲也者其牛將殺不湏飼之又充人已飼三月不得將殺始以水稾飲飼水所以洗牲稾所以薦牲故雙言洗薦牲也云絼字當以豸為聲者爾雅有足曰蟲無足曰豸但牛紖以麻為之從絲為形以豸為聲故云絼字當以豸為聲
  詩魯頌閟宮秋而載嘗夏而楅衡傳楅衡設牛角以楅之也 箋秋將嘗祭於夏則養牲楅衡其牛角為其觸觝人也 疏楅衡謂設横木於角以楅廹此牛故云設牛角以楅之也地官封人云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衡注云楅設於角衡設於鼻如椴狀如波注楅衡别兩處設之此箋申傳言楅衡其牛角為其觝觸人以衡楅為一者無文故兩解也
  禮記祭統及迎牲君執紖注紖所以牽牲也周禮作絼疏君執紖者紖牛鼻繩君自執之入繫於碑
  陳氏禮書周官封人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衡置其絼詩曰秋而載嘗夏而楅衡毛氏曰楅持牛也絼著牛鼻以牽者鄭康成曰楅設於角衡設於鼻又曰楅衡其牛角為其觸觝人也葢楅衡以木為之横設於角則楅幅其角猶射以楅幅其矢也絼則少儀祭統所謂紖也少儀牛則執紖祭統及迎牲君執紖康成於詩合楅衡以為一於禮離楅衡以為二是自惑也
  蕙田案以上楅衡絼
  周禮地官牛人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以待事注鄭司農云互謂楅衡之屬盆簝皆器名盆所以盛血簝受肉籠也𤣥謂互若今屠家縣肉格 疏先鄭上文楅衡共為一物後鄭已不從今以互與楅衡為一彌不可𤣥謂互若今屠家縣肉格其義可知但祭祀殺訖即有薦爓薦熟何得更以肉縣於互乎然當是始殺解體未薦之時且縣於互待解訖乃薦之故得有互以縣肉也故詩云或剥或烹或肆或將注云肆陳也謂陳於互者也
  陳氏禮書牛人凡祭祀共牛牲之互與其盆簝以待事鄭司農謂互楅衡之屬盆以盛血簝受肉籠也鄭康成謂互若今縣肉格楚茨詩曰或剝或亨或肆或將毛氏曰或陳於牙或齊於肉葢互牙古字通用祭之日君牽牲入廟門麗於碑卿大夫袒而毛鸞刀以刲盛血以盆受肉以簝然後陳肉於互以授亨人亨之掌舎設梐枑脩閭氏掌比國中宿互者互行馬也肉格謂之互葢其制類此鄭司農以為楅衡之屬非是
  蕙田案以上互盆簝
  詩小雅信南山執其鸞刀以啟其毛取其血膋傳鸞刀刀有鸞者言割中節也 箋毛以告純也膋脂膏也血以告殺膋以升臭
  禮記郊特牲割刀之用而鸞刀之貴貴其義也聲和而后斷也疏貴其義也者言割刀之用必用鸞刀貴其聲和之義聲和而后斷也者必用鸞鈴之聲宮商調和而后斷割其肉也
  祭義鸞刀以刲取膟膋
  祭統君執鸞刀羞嚌疏君執鸞刀羞嚌者嚌肝肺也嚌有二時一是朝踐之時取肝以膋貫之入室燎於罏炭出薦之主前二是謂饋熟之時君以鸞刀割制所羞嚌肺横切之使不絶亦奠於爼上尸並嚌之故云羞嚌
  陳氏禮書詩曰執其鸞刀以啟其毛記曰割刀之用鸞刀之貴貴其義也聲和而後斷也又曰鸞刀以刲公羊傳曰鄭伯右執鸞刀以逆楚王毛氏曰鸞刀刀有鸞者割中節也孔頴達曰鸞即鈴也謂刀環有鈴其聲中節何休曰鸞刀宗廟割切之刀環有和鋒有鸞考之詩禮曰和鸞雝雝曰登車聞和鸞之聲有鸞必有和鸞在前和在後詩有言鸞鑣有言八鸞則和可知有言和鈴則鸞可知然則何休言鸞刀之制葢有所授耳夫和非斷則牽斷非和則劌故天以秋肅物而和之以兑聖人以義制物而和之以仁鸞刀以和濟亦此意也易曰利物足以和義說文鸞赤神之精赤色五采雞形鳴中五音
  蕙田案以上鸞刀
  周禮天官凌人祭祀共冰鑑
  賈氏公彦曰此云祭祀者謂天地社稷及宗廟之䓁皆共鑑
  蕙田案鑑之制鄭康成謂如甀大口賈公彦謂甀即今之饔也廖百子則謂上體如斗有踈稜鏤底如風牕承以大盤置食於下設氷於上使寒氣通徹以禦暑二說不同當更考之
  蕙田案以上氷鑑
  秋官伊耆氏掌國之大祭祀共其杖咸注咸讀為函老臣雖杖於朝事鬼神尚敬去之有司以此函藏之既事乃授之 疏下二文云授杖此經唯言共杖函止謂祭祀時臣雖老合杖但為祭祀尚敬暫去之云杖之時共杖函盛之祭祀訖還與老臣拄之老臣雖杖於朝事鬼神尚敬去之謂七十有徳君不許致仕者也王制云七十杖于國八十杖于朝謂得致仕者與此異也
  鄭氏鍔曰杖之有咸猶節之有英蕩爾
  蕙田案以上杖咸
  右器用
  禮記禮運汙尊而抔飲注汙尊鑿地為尊也 疏謂鑿地汙下而盛酒故云汙尊周禮春官鬯人凡祭祀社壝用大罍注大罍瓦罍 疏知大罍是瓦罍者旊人為瓦簋據外神明此罍亦用瓦取質畧之意也
  禜門用瓢齎注杜子春讀齎為粢瓢謂瓠蠡也粢盛也𤣥謂齎讀為齊取甘瓠割去柢以齊為尊地官掌蜃祭祀共蜃器之蜃注飾祭器之屬也鬯人職曰凡四方山川用蜃器春秋定十四年秋天王使石尚來歸蜃蜃之器以蜃飾因名焉鄭司農云蜃可以白器令色白 疏經直云蜃器之蜃鄭總云祭器之蜃不辨宗廟及社稷之器則宗廟社稷皆用蜃飾之知義然者案此注引左傳云石尚來歸蜃公羊以為宜社之肉以蜃器而盛肉故名肉為蜃是社祭之器為蜃也大行人云歸脤以交諸侯之福彼則宗廟社稷之器物謂之為脤是其宗廟社稷之器皆蜃灰飾之事也
  王氏與之曰祭有酒器有肉器亦皆有以蜃為飾者鬯人云凡山川四方用蜃是酒器也大宗伯云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是肉器也
  春官鬯人凡山川四方用蜃注蜃畫為蜃形蚌曰含漿尊之象 疏云畫為蜃形者亦謂漆畫之
  凡祼事用概注概尊以朱帶者 疏概尊以朱帶者𤣥纁相對既是黒漆為尊以朱帶落腹故名概概者横概之義故知落腹也
  凡疈事用散注無飾曰散 疏云無飾曰散者以對概蜃獻象之䓁有異物之飾此無故曰散云疈事者即大宗伯云疈辜祭四方百物者也
  禮記禮器尊於瓶注瓶炊器也 疏爨者是老婦之祭其祭卑盛酒於瓶
  詩小雅蓼莪缾之罄矣維罍之恥傳缾小而罍大罄盡也 疏釋器云小罍謂之坎孫炎曰酒罇也郭璞云罍形似壺大者受一斛是罍大於缾也
  周頌絲衣兕觥其觩箋繹之旅士用兕觥變於祭也箋正義曰少牢特牲大夫士之祭也其禮小於天子尚無兕觥故知天子正祭無兕觥矣今此繹之禮至旅酬而用兕觥變於祭也知至旅而用之者兕觥所以罰失禮未旅之前無所可罰至旅而可獻酬交錯或客失禮宜於此時設之也有司徹是大夫賓尸之禮猶天子之繹所以無兕觥解者以大夫禮小即以祭日行事未宜有失故無也
  陳氏禮書觥亦作觵詩卷耳七月桑扈絲衣言兕觥則觥角爵也周官閭胥掌其比觥撻罰之事小胥觵其不敬者則觵罰爵也先儒謂其受七升以兕角為之無兕則刻木為之如兕角然其用則饗燕鄉飲賓尸皆有之七月言朋酒斯饗稱彼兕觥春秋之時衛侯饗苦成叔而寗惠子歌兕觥其觩則饗有觥也鄭人燕趙孟穆叔子皮而舉兕爵是燕有觥也閭胥掌比觥是鄉飲有觥也絲衣言兕觥是賓尸有觥也葢燕禮鄉飲酒大夫之饗皆有旅酬無算爵於是時也用觥
  大雅公劉酌之用匏傳酌之用匏儉以質也 箋酌酒以匏為爵言忠敬也行葦酒醴維醹酌以大斗傳大斗長三尺也 傳正義曰大斗長三尺謂其柄也漢禮器制度注勺五斗徑六寸長三尺是也此葢從大器挹之以樽用此勺耳其在樽中不當用如此之長勺也陳氏禮書詩大東曰維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漿又曰維北有斗西柄之揭行葦曰酒醴維醹酌以大斗葢斗亦謂之勺勺非斗也勺挹於樽彛而注諸爵瓚斗挹於大器而注諸樽彛舊圗樽受五斗斗實五升勺柄長二尺四寸斗柄長三尺葢其所傳者尚矣史記曰趙襄子令工人作為金斗長其尾可以擊人與代王飲厨人進斟因反斗以擊代王殺之此又非先王之所謂斗
  書顧命上宗奉同瑁疏禮於奠爵無名同者但下文祭酢皆用同奉酒知同是酒爵之名也上宗鄭𤣥云猶太宗變其文者宗伯之長大宗伯一人與小宗伯二人凡三人使其上二人也蔡傳同爵名祭以酌酒者
  乃受同瑁王三宿三祭三咤上宗曰饗疏天子執瑁故受瑁為主同是酒器故受同以祭三祭各用一同非一同而三反也三宿為三進爵從立處而三進至神所也三祭三酬酒於神坐也毎一酬酒則一奠爵三奠爵於地也經典無此咤字以既祭必當奠爵既言三祭知三咤為奠爵也王肅亦以咤為奠爵禮於祭末必飲神之酒受神之福禮特牲少牢主人受嘏福是受神之福也此非大祭故於王三奠爵訖上宗以同酌酒進王讃王曰饗福酒也
  蔡傳宗伯曰饗者傳神命以饗告也
  鄒氏季友曰吉祭尸受酒灌於地此非吉祭不迎尸故王代尸祭酒也
  太保受同降盥以異同秉璋以酢授宗人同拜王答拜疏祭祀以變為敬不可即用王同故太保盥手更洗異同實酒乃秉璋以酢祭於上祭後復報祭猶如正祭大禮之亞獻也半圭曰璋亞獻用璋瓉此非正祭亦是亞獻之類故亦執璋若助祭公侯伯子男自得執圭璧也太保受同祭嚌宅授宗人同拜王答拜
  蔡傳以酒至齒曰嚌太保復受同以祭飲福至齒宅居也太保退居其所以同授宗人又拜王復答拜太保飲福至齒者方在䘮疚歆神之賜而不甘其味也若王則䘮之主非徒不甘味雖飲福亦廢也
  蕙田案以上汙尊也大罍也瓢齎也蜃尊也概尊也散尊也瓶也觥也匏也斗也同也皆非宗廟所用而為他祭祀之尊汙尊禮運汙尊而抔飲鄭注鑿地為尊大罍春官鬯人社壝用大罍鄭注瓦罍賈疏知大罍是瓦罍者旊人為瓦簋據外而言此罍亦用取其質畧之意瓢齎鬯人禜門用瓢齎鄭注瓢謂匏蠡齎讀為齊取甘瓠割去柢以齊為尊蜃尊鬯人凡山川四方用蜃鄭注蜃水中蜃漆尊畫為蜃形蚌曰含漿尊之象也案地官掌蜃祭祀共蜃器之蜃是以蜃為飾非畫為蜃形也山堂云口徑一尺二寸底徑八寸足髙二寸下徑九寸底至口上下徑一尺五分容五斗概尊鬯人凡祼事用概鄭注概漆尊以朱帶者賈疏概尊朱帶𤣥纁相對既是黒漆為尊以朱帶落腹故名概尊祼從埋謂祭山林山堂云形制容受一如蜃尊散尊鬯人凡疈事用散鄭注漆尊無飾曰散山堂云概尊散尊皆容五斗案此與角散之散不同彼散爵容五升此散尊容五斗大小殊也瓶禮器奥者老婦之祭尊於瓶鄭注盛酒於瓶詩小雅瓶之罄矣維罍之恥朱傳瓶小罍大皆酒器也觥一名兕爵陳氏禮書曰詩卷耳七月桑扈絲衣言兕觥則觥角爵也罰爵也匏爵公劉詩酌之用匏疏云匏自然之物陸佃禮圗云舊圗用匏片為爵據此乃杓也若爵宜截其鼻以盛酒不應破匏為之大斗行葦詩酌以大斗毛云大斗長三尺疏云長三尺謂其柄也此葢從大器挹之於樽用此勺耳同周書顧命上宗用同瑁孔傳同爵名疏云禮於奠爵無名同者但下文祭酢皆用同奉酒知同是酒爵之名王氏詳說曰銅爵以非宗廟所用故附器用之末云
  右器用附
  五禮通考卷六十六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六十七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十七
  宗廟制度
  易繫辭黄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葢取諸乾坤注垂衣裳以辨貴賤乾尊坤卑之義也
  書益稷帝曰余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以五采彰施於五色作服汝明傳欲觀示法象之服制日月星為三辰華象草華蟲雉也畫三辰山龍華蟲於衣服旌旗㑹五采也以五采成此畫焉宗廟彜樽亦以山龍華蟲為飾藻水草有文者火為火字粉若粟冰米若聚米黼若斧形黻為兩已相背葛之精者曰絺五色備曰繡天子服日月而下諸侯自龍衮而下至黼黻士服藻火大夫加粉米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以五采明施於五色作尊卑之服汝明制之 疏易繋辭云黄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象物制服葢因黄帝以還未知何代而具采章舜言已欲觀古知在舜之前耳日月星為三辰辰即時也三者皆是示人時節故並稱辰焉周禮大宗伯云實柴祀日月星辰鄭𤣥云星謂五緯也辰謂日月所㑹十二次也星辰異者彼鄭以徧祭天之諸神十二次亦當祭之故令神與星别此云畫之於衣日月合宿之辰非有形容可畫且左傳云三辰即日月星也草木雖皆有華而草華為美故云華象草華蟲雉也周禮司服有鷩冕鷩則雉焉雉五色象草華也月令五時皆云其蟲蟲是鳥獸之總名也下云作服汝明葢知畫三辰山龍華蟲於衣服也又言旌旗者左傳言三辰旂旗周禮司常云日月為常三者禮有㳂革後因於前故知舜時三辰亦畫之於旌旗也下傳云天子服日月而下則三辰畫之於衣服又畫於旌旗也周禮司服云享先王則衮冕衮者卷也言龍首卷然以衮為名則所畫自龍以下無日月星也郊特牲云祭之日王被衮冕以象天也又曰龍章而設日月以象天也鄭𤣥云謂有日月星辰之章設日月畫於衣服旌旗也據此記文衮冕之服亦畫日月鄭注禮記言特牲所云謂魯禮也要其文稱王被服衮冕非魯事也或當三代天子衣上亦畫三辰自龍章為首而使衮統名耳禮文殘缺不可得詳但如孔解舜時天子之衣畫日月耳鄭𤣥亦以為然王肅以為舜時三辰即畫於旌旗不在衣也天子山龍華蟲耳㑹者合聚之名下云以五采彰施於五色作服知㑹謂五色也禮衣畫而裳繡五色備謂之繡知畫亦備五色故云以五采成此畫焉謂畫之於衣宗彛文承作㑹之下故云宗廟彛樽亦以山龍華蟲為飾知不以日月星為飾者孔以三辰之尊不宜施於器物也周禮有山罍龍勺雞彜鳥彜以類言之知彛樽以山龍華蟲為飾亦畫之以為飾也周禮彛器所云犧象雞鳥者鄭𤣥皆為畫飾與孔意同也周禮彛器無山龍華蟲為飾者帝王革易所尚不同故有異也詩云魚在在藻是藻為水草草類多矣獨取此草者謂此草有文故也火為火字謂刺繡為火字也考工記云火以圜鄭司農云謂圜形似火也鄭𤣥云形如半環然記後人所作何必能得其真今之服章繡為火字者如孔所說也粉若粟氷者粉之在粟其狀如氷米若聚米者刺繡為文類聚米形也黼若斧形考工記云白與黑謂之黼釋器云斧謂之黼孫炎云黼文如斧形葢半白半黒似斧刄白而身黒黻謂兩已相背謂刺繡為已字兩已字相背也考工記云黒與青謂之黻刺繡為兩已字以青黒線繡也詩葛覃云為絺為綌是絺用葛也玊藻云浴用二巾上絺下綌曲禮云為天子削𤓰者副之巾以絺為國君者華之巾以綌皆以絺貴而綌賤是絺精而綌粗故葛之精者曰絺五色備謂之繡考工記文也計此所陳皆述祭服祭服𤣥纁為之後代無用絺者葢於時仍質暑月染絺為纁而繡之以為祭服孔以華象草華蟲雉則合華蟲為一周禮鄭𤣥注亦然則以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畫於衣也藻火粉米黼黻六章繡於裳也天之大數不過十二故王者制作皆以十二象天也顧氏取先儒等說以為日月星取其照臨山取能興雲雨龍取變化無方華取文章雉取耿介顧氏雖以華蟲為二其取象則同又云藻取有文火取炎上粉取潔白米取能養黼取能斷黻取善惡相背鄭𤣥云㑹讀為繪宗彛謂宗廟之鬰鬯樽也故虞夏以上盖取虎彛蜼彛而已粉米白米也絺讀為黹黹紩也自日月至黼黻凡十二章天子以飾祭服凡畫者為繪刺者為繡此繡與繪各有六衣用繪裳用繡至周而變之以三辰為旂旗謂龍為衮宗彛為毳或損益上下更其等差鄭意以華蟲為一粉米為一加宗彛謂虎蜼也周禮宗廟彛器有虎彛蜼彛故以宗彛謂虎蜼也此經所云凡十二章日也月也星也山也龍也華蟲也六者畫以作繪施於衣也宗彛也藻也火也粉米也黼也黻也此六者紩以為繡施之於裳也鄭𤣥云至周而變易之損益上下更其等差周禮司服之注具引此文乃云此古天子冕服十二章也王者相變至周而以日月星畫於旌旗冕服九章登龍於山登火於宗彛尊其神明也九章初一曰龍次二曰山次三曰華蟲次四曰火次五曰宗彛皆畫以為繢次六曰藻次七曰粉米次八曰黼次九曰黻以絺為繡則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鷩畫以雉謂華蟲也其衣三章裳四章凡七也毳畫虎雉謂宗彛也其衣三章裳二章凡五也是鄭以冕服之名皆取章首為義衮冕九章以龍為首龍首卷然故以衮為名鷩冕七章華蟲為首華蟲即鷩雉也毳冕五章虎蜼為首虎雉毛淺毳是亂毛故以毳為名如鄭此解配文甚便於絺繡之義總為消帖但解宗彛為虎蜼取理太廻未知所說誰得經㫖此言作服汝明故傳辨其等差天子服日月而下十二章諸侯自龍衮而下至黼黻八章再言而下明天子諸侯皆至黼黻也士服藻火二章大夫加粉米四章孔注上篇五服謂天子諸侯卿大夫士則卿與大夫不同當加之以黼黻為六章孔畧而不言孔意葢以周禮制諸侯有三等之服此諸侯同八章者上古樸質諸侯俱南面之尊故合三為一等且禮諸侯多同為一等故雜記云天子九虞諸侯七虞左傳云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是也孔以此經上句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尊者在上下句藻火粉米黼黻尊者在下黼黻尊於粉米粉米尊於藻火故從上以尊卑差之士服藻火大夫加以粉米并藻火為四章馬融不見孔傳其注亦以為然以古有此言相傳為說也葢以衣在上為陽陽統於上故所尊在先裳在下為隂隂統於下故所重在後詩稱𤣥衮及黼顧命云麻冕黼裳當以黼為裳故首舉黼以言其事如孔說也天子諸侯下至黼黻大夫粉米兼服藻火是上得兼下也士不得服粉米大夫不得服黼黻是下不得僭上也訓彰為明以五種之𤣥明制于五色作尊卑之服汝當分明制之令其勿使僭濫也鄭𤣥云牲曰采施曰色以本性施於繪帛故云以五采施於五色也鄭云作服者此十二章為五服天子備有焉公自山龍而下侯伯自華蟲而下子男自藻火而下卿大夫自粉米而下亦是以意說也此云作服惟據衣服所以經有宗彛及孔云旌旗亦以山龍華蟲為飾者但此雖以服為主上既云古人之象則法象分在器物皆悉明之非止衣服而已旌旗器物皆是采飾彼服以明尊卑故總云作服以結之蕙田案服章之見於經者始此傳惟釋宗彛亦以山龍華蟲為飾與康成不同先儒多不以為然疏釋天子衮冕十二章并採鄭氏郊特牲之注謂周衮冕之服亦畫三辰是孔之意直以鄭判三辰於旗而天子服止九章之說為不然特未敢顯背之而曰禮文殘缺不可得詳耳
  周禮考工記畫繢之事雜五色東方謂之青南方謂之赤西方謂之白北方謂之黒天謂之𤣥地謂之黄青與白相次也赤與黒相次也𤣥與黄相次也注此言畫繢六色取象及布采之次第繢以為衣 疏畫繢並言者言畫是總語以其繢繡皆湏畫之言繢則舉對方而言自東方以下是也自言東方謂之青至謂之黄六者先舉六方有六色之事青與白相次以下論繢於衣為對方之法也鄭氏鍔曰其色之别有六畫繢之事獨以五色為言何也葢𤣥之與黒皆北方之色黒者隂之正北方者萬物歸根復命之地而純隂之所聚也乃取其正者以名之然亦可謂之𤣥焉自其辨而言之則𤣥淺而黒深自其體而言之初不甚相逺也然則畫𤣥黒者殆難辨也故特以雜五色言焉
  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白與黒謂之黼黒與青謂之黻五采備謂之繡注此言刺繡采所用繡以為裳疏此一經皆比方為繡次凡繡亦湏畫乃刺之故畫繡二工共其職也
  鄭氏鍔曰黼畫為斧形斧之為物能斷制也非義則不能斷白與黒謂之黼者唯義唯智然後斷故也王巾皆黼王位設黼依皆取諸此而已矣此白黒所以謂之黼也黻兩己相背相背所以見其辨也黻衣繡裳以賜諸侯亦取諸此而已此黒青所以謂之黻也
  項氏安世曰青以白次赤以黒次𤣥以黄次此六色之相配者繢之以為衣青以赤繼赤以白繼白以黒繼黒以青繼此五色之相生者繡之以為裳
  陳氏澔曰繪事則青白赤黒𤣥黄而對方繡事則青赤赤白白黒黒青而比方何也繪陽事也陽則尊而不親故對方而不比繡隂事也隂則親而不尊故比方而不對
  土以黄其象方天時變注古人之畫無天地也為此記者見時有之耳鄭司農云天時變謂畫天随四時色
  鄭氏鍔曰土者地也黄者地之中色故畫以黄地道成矩唯矩則方故畫地之形則以方惟天以一氣運而為四時四時之色春則為青夏則為赤秋則為白冬則為黒故畫天則随時而變其色
  火以圜注鄭司農云為圜形似火也𤣥謂形如半環然在裳 疏孔安國以為火字與此别也山以章注章讀為獐獐山物也在衣齊人謂麇為獐
  趙氏溥曰鄭改章作獐是山中物對下水以龍此未是葢章是山之草木星辰天之章草木地之章畫山雖有形湏畫出草木之文而成章王解引爾雅釋山曰上正章謂畫山雖畫其章亦必畫其上正之形謂畫一座山上頭尖要正當亦不必如此說
  蕙田案山以章其義本難解鄭氏改章為獐似無理山之禽獸何獨獐也趙氏以章為山之草木理則通矣然亦無據案爾雅釋山有曰上正章郭氏云山上平又邢氏上正章丘疏曰章亦平也王氏據以解此以上文火以圜例之為近是但畫山為平於義終未安竊意上文曰赤與白謂之章葢山多石者其色近赤或以畫山之色赤白為章似稍有據觀承案赤白為章雖似有据然以此畫山之色恐無此形象不如姑以草木為地之章從趙氏說較稳不然則以章字對上火以圜二字只活看亦可葢火雖炳爍不過摹作圜形山則青翠秀蔚千彚萬狀天地之文章莫過於是
  水以龍注龍水物在衣 疏龍水物畫水者并畫龍
  趙氏溥曰龍水中神物畫水不畫龍則無以見變化之神
  蕙田案龍冕服九章之所有也水以龍者左傳曰龍水物也不能離水而立故畫龍者兼畫水猶後世之畫龍者必以雲耳疏及趙氏謂畫水必以龍誤矣古人未聞畫水而必以龍者且於此文之義亦無當也
  鳥獸蛇注所謂華蟲也在衣蟲之毛鱗有文采者 疏華言蟲者是有生之總號言鳥以其有翼言獸以其有毛言蛇以其有鱗以首似鷩亦謂之鷩冕也故云蟲之毛鱗有文采也虞書有十二章於此唯言四章又兼言天地而不云日月星藻與宗彜者記人之言畧說之耳
  鄭氏鍔曰是三物者有於旌旗而畫之有於衣服而畫之不畫言所取象之物者殆舉其一以見其二之意
  王氏昭禹曰古之畫繢之事以見於衣服車旗宮室器械之間者其為象豈一端而已仰以觀天之文俯以察地之理近取諸身逺取諸物或象其形與其性或象其色與其用道徳之義性命之理皆寓於中將使天下之人目擊心喻而得乎不說之大法土以黄則象其色也其象方則象其形也天時變則象其用也火以闤則象其性也至於山以章水以龍鳥獸蛇之類亦皆象其形也
  春秋昭公二十五年左氏傳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疏尚書益稷之文解者多有異說孔安國言日也月也星辰也山也龍也華也蟲也七者畫於衣服旌旗山龍華蟲四者亦畫於宗廟彛器藻也火也粉也米也黼也黻也六者繡之於裳如此數之則十三章矣天之大數不過十二若為十三無所法象或以為孔并華蟲為一其言華象草華蟲雉者言象草華之蟲故為雉也若華别似草安知蟲為雉乎未知孔意必然以否鄭𤣥讀㑹為繢謂畫也絺謂繡謂刺也宗彛謂虎蜼也周禮宗廟彛器有虎彛蜼彛故以宗彛名虎蜼也周禮有衮冕鷩冕毳冕其衮鷩毳者各是其服章首所畫舉其首章以名服耳如鄭此言則於尚書之文其章不次故於周禮之注具分辨之鄭於司服之注具引尚書之文乃云此古天子冕服十二章王者相變至周而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杜之此注亦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華若草華而不言蟲則華蟲各為一也粉米若白米是粉米共為一也世本云胡曹作冕注云胡曹黄帝臣也繫辭云黄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葢取諸乾坤則冕服起於黄帝也加飾起自唐虞即書云予欲觀古人之象云云是也所以衣服畫日月星等者象王者之徳昭臨天下如三光之耀也山體鎮重象王者之徳鎮重安静四方又能潤益含靈如山興雲致雨也龍者水物也象王者之徳流通無塞如水利蒼生又龍舒卷變化無方象人君有無方之徳也華蟲即鷩雉雉有文章表王者有文章之徳也宗彛彛常也宗廟之常器有六彛今唯取虎蜼者虎取毛淺而有威蜼取毛深而有知以表王者有深淺之知威猛之徳也藻者水草是鮮潔之物生於清水能随短長象王者之徳氷清玉潔随機應物随民設教不肅而成也火者火性炎上用表王者之徳能使率土羣黎向歸上命也粉米者米能濟人之命表王者有濟養之徳也黼白與黒形若斧斧能裁斷以象王者有裁斷之徳也黻之言戾戾背也黒與青謂之黻作兩己字相背象王者能綏化兆民能使向已背惡以從善故為黻也日之質赤月星之質白山作獐考工記云山以獐也龍為騰躍之形蜼爾雅云卬鼻而長尾郭璞云似獮猴而大也章次如此者王者與天地合其徳日月星天用昭明日最為盛所以居先月星光劣其次之也上以象天下宜法地地之形勢莫大於山故次三光也龍為水物水出於山故次之也華蟲象於禮樂文章以禮樂文章潤於萬物故以次龍也宗彛所以次華蟲者言王者既有禮樂湏威知乃行無威則民不畏無知則教不成故以次也藻所以次宗彛者王者威知之徳随世而應故以次也火者言王者有徳必向歸仰之如火向上故次之也米所以次火者民既歸王王湏濟活濟活之理得米為生故次之也黼所以次米者言王者能濟活兆民宜裁斷合理如斧之斷决故以次之黻所以次黼者王既裁斷得所善惡各有分宜人皆背惡從善故以次之六采謂繢畫五色謂刺繡故令色采之文異耳鄭注尚書性曰采施曰色性色聲三事色居其中故杜言集此五章以奉成五色之用也
  禮記禮運五色六章十二衣還相為質也注五色六章畫繢事也疏云五色謂青赤黄白黒據五方也六章者兼天𤣥也以𤣥黒為同色則五中通𤣥繢以對五方則為六色為六章也為十二月之衣各以色為質故云還相為質
  爾雅釋言黼黻彰也
  衮黻也注衮衣有黻文 疏小雅采菽云𤣥衮及黼衮必兼有黼黻詩但言及黼嫌於無黻故此釋之大戴禮五帝徳黄帝黼黻衣大帶黼裳
  家語黄帝始垂衣裳作黼黻
  陳氏禮書冕服之作尚矣書稱曰予欲觀古人之象作服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繪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則黼黻而上象服也象服有冕禮記曰有虞氏皇而祭夏后氏收而祭商人冔而祭周人冕而祭則皇收而下皆冕也孔子稱禹致美乎黻冕書稱伊尹以冕服奉嗣王詩稱商之孫子常服黼冔則夏商服章葢與古同矣古之服章十有二日月星辰在天成象者也山龍華蟲虎蜼藻火粉米黼黻在地成形者也在天成象者道之運乎上在地成形者道之散乎下道固始終於東北故山龍而降始山終黻莫不有序何則山居東北冬春交也龍春也華蟲夏也虎秋也蜼冬也周而復始則藻春也火夏也粉米中央也黼秋冬交也黻冬春交也龍與華蟲陽之陽也故繪而在衣虎與蜼陽之隂也故繡而在裳詩曰𤣥衮及黼又曰𤣥衮赤舄康成謂凡冕服皆𤣥衣纁裳特荀卿謂天子袾裷衣冕諸侯𤣥裷衣冕考之於禮王之五冕皆𤣥冕朱裏王之始冠𤣥冠丹組纓聘禮釋幣𤣥纁束昏禮納幣亦𤣥纁束聘禮之簋𤣥被纁裏昏禮之笲緇被纁裏方相氏𤣥衣朱裳銘物亦緇上頳末則𤣥緇所以體道丹黄所以象事體道者常在上象事者常在下故易稱垂衣裳以取乾坤天𤣥地黄而纁赤黄色則六服皆𤣥衣纁裳矣荀卿天子祩裷之說豈其所傳者異耶筍卿又曰天子山冕諸侯𤣥冠葢山冕即衮冕也衮冕自登龍言之也山冕本山龍言之也考工記曰火以圜山以章水以龍爾雅釋丘曰上正章丘釋山曰上正章山禮記曰龍卷然則火圜山上正而卷曲矣周禮交龍為旂覲禮天子載大旂升龍降龍衣章之飾葢亦如此則龍之一升一降乃不為亢君徳之象也司服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則公衮亦有升龍矣康成改章為獐謂天子有升龍降龍公衮無升龍誤也司尊彛有雞彛鳥彛斚彛黄彛虎彛蜼彛明堂位曰雞彛夏后氏之尊也斚彛商尊也黄目周尊也則虎彛蜼彛為有虞以前之彛可知矣先儒謂華非蟲粉非米宗彛有山龍華蟲之飾而服無宗彛之文山龍至華蟲尊者在上藻火至黼黻尊者在下皆臆論也五色備為繡葛之精者為絺孔頴逹申安國之傳謂古者尚質絺纁而繡之以為祭服後代無用絺者此說是也康成讀絺為黹豈非溺於後代以疑古歟史記亦曰舜被絺衣鼓琴
  又曰衣之所畫葢五星與十二次也若旂則畫日月北斗七星而已故禮記言招摇在上穆天子傳稱天子葬盛姬建日月七星 山古者衣韍尊圭楶皆有山飾考工記曰山以章荀卿曰天子山冕諸侯𤣥冠書大傳曰山龍青也 龍古者衣韍旂旃儀禮有龍旃簨虞盾輴勺帷大記有龍輴皆飾以龍周禮曰交龍為旂覲禮曰升龍降龍爾雅曰升白龍於縿曲禮曰左青龍書大傳曰山龍青也龍有升降白者升於襂則青者降矣白隂而升青陽而降此交泰之道也許慎曰卷龍繡於下幅一龍蟠阿上鄉然龍繪於上幅非繡於下幅慎之說誤矣 華蟲翟也翟不特施於王服而后之車服亦有焉所謂褘翟揄翟闕翟重翟厭翟是也不特后之車服而舞與䘮禮亦用焉書與周禮言羽舞詩言秉翟大記言揄絞是也孔安國顧氏以華蟲為二章非是 宗彛書曰班宗彛作分器周禮大約劑書於宗彛則宗彛宗廟之彛也先王致孝有尊有彛而衣特以彛為章者以虎蜼在焉故也書謂之宗彛周禮謂之毳冕康成頴達之徒謂毳畫虎蜼因號虎蜼為宗彛其實虎蜼而已此說非也書大傳曰宗彛白葢宗彛白而虎蜼各象其色耳鄭司農以毳為罽孔安國謂宗彛亦以山龍華蟲為飾皆臆論也藻水草也施於衣與梲而已冕旒與玊繅亦曰藻
  皆取其文而且潔也書大傳曰藻火赤鄭氏釋巾車曰藻水草蒼色今藻色兼蒼赤葢伏鄭各舉其一偏耳 火左傳曰火龍黼黻昭其文也大記曰火三列明堂位曰殷火周龍章則火之所施多矣考工記曰火以圜鄭司農曰圜形如火鄭康成曰形如半環是也大傳曰火赤孔安國謂火為火字其說與考工記不合 粉米鄭氏以粉米為一章則粉其米也粉其米散利養人之義也孔安國曰粉若粟氷米若聚米顧氏曰粉取潔白米取能養然粉亦米為之一物而為二章與章不類其說非也 黼考工記曰白與黒謂之黼黼即斧也刃白而銎黒有剸斷之義故裘裳席巾中衣顈禪之領冐之殺覆椁之幕檀弓曰加斧於椁上飾棺用焉 黻考工記曰黒與青謂之黻施於衣與荒翣見大記其文兩已相戾葢左青而右黒此相辨之義也黻亦作㪜茀而韍亦作黻左傳曰火龍黼黻昭其文也又曰衮冕黻珽昭其度也則黻珽之黻乃韍也白虎通曰黻譬君臣可否相濟見善改惡賈公彦曰黻取臣民背惡向善
  蕙田案陳氏駁先儒之說多是
  又案以上服章
  禮記王制有虞氏皇而祭夏后氏收而祭殷人冔而祭周人冕而祭注皇冕屬也畫羽飾焉凡冕屬其服皆𤣥上纁下有虞氏十二章周九章夏殷未聞儀禮士冠禮記周弁殷冔夏收注弁名出于槃大也言所以自光大也冔名出于幠幠覆也言所以自覆飾也收言所以收歛髮也齊所服而祭也其制之異未聞三王共皮弁素積注質不變 疏欲見此是三代之冠百王同之無别代之稱也
  禮記郊特牲周弁殷冔夏收三王共皮弁素積注周弁殷冔夏收齊所服而祭也三王共皮弁案積不易於先代
  方氏慤曰皮弁則以白鹿皮為之素積則以素為裳言裳則衣可知裳必叠幅故謂之積揚雄所謂襞幅為裳是已
  世本黄帝作冕服
  史記放勲黄收純衣
  論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注孔曰損其常服以盛祭服 疏鄭注此云黻是祭服之衣冕其冠也左傳晉侯以黻冕命士㑹亦當然也黻蔽膝也祭服謂之黻其他謂之韠俱以韋為之制同而色異韠各從裳色黻其色皆赤尊卑以深淺為異天子純朱諸侯黄朱大夫赤而已大夫以上冕服悉皆有黻故禹言黻冕左傳亦言黻冕但冕服自有尊卑耳左傳士㑹黻冕當是希冕也此禹之黻冕則六冕皆是也詩大雅文王常服黼冔注黼白與黒也冔殷冠也夏后氏曰收周曰冕
  何氏楷曰蔡邕云冕冠周曰爵弁殷曰冔夏曰收皆以三十升漆布為殻廣八寸長尺二寸加爵冕其上周黒而赤如爵頭之色前小後大殷黒而㣲白前大後小夏純黒而赤前小後大皆有收以持笄陳氏禮書世本云黄帝造冕史記云堯黄收純衣王制云有虞氏皇而祭夏后氏收而祭商人冔而祭郊特牲與冠禮記云周弁商冔夏收鄭氏釋王制謂皇冕屬也畫羽飾焉釋冠禮記謂弁名出於槃槃大也言所以自光大也冔名出於幠幠覆也言所以自覆飾也收言所以收歛髪也白虎通曰弁攀也攀持其髪此雖不可以考然周禮掌次之皇邸樂師之皇舞皆以鳳凰之羽為之則皇冕畫羽飾可知也王制以皇收冔對冕言之又孔子稱禹致美乎黻冕詩稱商之孫子常服黼冔黼冔云者猶所謂黼冕也冠禮記與郊特牲以收冔對弁言之者三王共皮弁素積則夏商而上非無弁也然世之文質煩簡不同故夏商之用冕者周或用弁而已檀弓曰周人弁而葬商人冔而葬范氏曰爵弁一名冕廣八寸長尺二寸繪其上似爵頭色有收持笄所謂夏收殷冔者也其說不可考
  蕙田案陳氏此說最為通達
  禮記禮運衣其澣帛注澣帛練染以為祭服 疏澣帛練染以為祭服亦異代禮周禮則先染絲乃織成為衣故玉藻云士不衣織
  陸氏佃曰衣其澣帛詩曰害澣害否傳以謂私服宜澣公服宜否婦人有副翬以接見君子見舅姑其餘則私也然則衣其澣帛葢自褕狄而下且言澣帛則亦以著潔其衣服
  蕙田案衣其澣帛不專指后服陸説非是
  禮器禮有以文為貴者天子龍衮諸侯黼大夫黻士𤣥衣纁裳天子之冕朱綠藻十有二旒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此以文為貴者也注此祭冕服也朱綠似夏殷禮也周禮天子五采藻 疏人君因天之文章以表於徳徳多則文備故天子龍衮諸侯以下文稍少也然周禮上公亦衮侯伯鷩子男毳孤卿希大夫元士爵弁𤣥衣纁裳今言諸侯黼大夫黻雜用夏殷禮也但夏殷衣有日月星辰山龍今云龍衮者舉多文為首耳日月之文不及龍也朱綠藻十有二旒亦是夏殷也周藻五采也十二謂旒數也諸侯九以下亦夏殷也周家旒數隨命數又士但爵弁無旒也 熊氏曰朱緑以下是夏殷禮其天子龍衮諸侯黼大夫黻等皆周法無嫌諸侯雖九章七章以下其中有黼也孤希冕而下其中有黻特舉黼黻而言耳故詩采菽云𤣥衮及黼是特言黼也詩終南美秦襄公黻衣繡裳是特言黻也
  陳氏禮書天子之冕朱綠藻十有二旒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其制與弁師不同異代之禮也方氏慤曰凡服其章雖異至于𤣥衣纁裳則通上下如之然此止以言士者士之服無章以𤣥纁為主故也自大夫而上皆冕服也士則皮弁服而已藻必五采特曰朱綠則舉其華者以該之也亦與雜帶君朱綠同義
  蕙田案以上通論四代冕服
  周禮春官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與其用事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饗射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希冕祭羣小祀則𤣥冕注六服同冕者首飾尊也先公謂后稷之後太王之前不窋至諸盩饗射饗食賓客與諸侯射也羣小祀林澤墳衍四方百物之屬鄭司農云大裘羔裘也衮卷龍衣也鷩禆衣也毳罽衣也𤣥謂書曰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繢宗彛藻火粉米黼黻希繡此古天子冕服十二章舜欲觀焉華蟲五色之蟲繢人職曰鳥獸蛇雜四時五色以章之謂是也希讀為絺或作黹字之訛也王者相變至周而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所謂三辰旂旗昭其明也而冕服九章登龍于山登火于宗彜尊其神明也九章初一曰龍次二曰山次三曰華蟲次四曰火次五曰宗彜皆畫以為繪次六曰藻次七曰粉米次八曰黼次九曰黻皆希以為繡則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鷩畫以雉謂華蟲也其衣三章裳四章凡七也毳畫虎蜼謂宗彜也其衣三章裳二章凡五也希刺粉米無畫也其衣一章裳二章凡三也𤣥者衣無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謂𤣥焉凡冕𦙀皆𤣥衣纁裳 疏冕名雖同其旒數則亦有異但冕名同耳云衮卷龍衣也者案禮記曾子問云諸侯禆冕覲禮侯氏禆冕鄭注云禆之言卑也天子大裘為上其餘為禆若然則禆衣自衮以下皆是先鄭獨以鷩為禆衣其言不足信矣
  王氏昭禹曰以周之祖廟考之先公尊於先王而所服止於鷩冕祭亦各以其服授尸尸服如是王服衮以臨之非所以為敬故不敢
  陳氏禮書衮冕九章十二斿鷩冕九斿毳冕七斿希冕五斿𤣥冕三斿觀弁師於王言冕之表裏延紐而不及玉瑱於諸侯言玉瑱而不及冕之表裏延紐於王言繅不言斿於諸侯言繅斿不言玉數止言瑉玉三采言繅斿皆就而不言采數公之互冕皆三采言玉笄而不言紘是皆約辭以互發之則五采繅十有二就不言皆者其斿如康成之說信矣春秋傳曰上物不過十二郊特牲曰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玊藻曰天子玉藻十有二旒龍卷以祭是王衮冕十有二旒也典命曰上公以九為節則上公之衮冕九旒九玊弁師言繅十有二就以見斿亦十有二言繅斿九就以見斿與玊亦九於玉舉衮冕於諸侯舉上公之冕皆指其盛者言之也孔子曰麻冕禮也記曰玉藻前後邃延漢孫叔通之冕制版廣八寸而長倍之後方前圓後仰前俛則版質而麻飾之上𤣥為延下朱為裏約之以武設之以紐貫之以笄固之以紘五采玉則朱白蒼黄𤣥也皇氏沈氏謂五采玉依飾射侯之次從上而下初以朱次白次蒼次黄次𤣥五采玉貫編周而復始其三采者先朱次白次蒼二色者先朱後綠玉有十二則毎玉間以寸也其𤣥朱方圓俛仰如此先儒謂前低寸而辨物之徳應物之事不變之體無方之用莫不該存乎其間命之曰冕者禮為應物而設故也然服飾於下陰也故司服之服六冕飾於上陽也故弁師之冕五而已猶王后之服六而追師之首飾三而已副編次則大裘衮衣同冕猶三翟同副也康成謂大裘無衮其冕無旒於經無據玉藻曰龍卷以祭其文在朝日聽朔之上則祭昊天五帝先王之類皆以玉藻龍卷此又與郊特牲象天則天數之説合矣葢先王祭服其内明衣加以中衣中衣繡黼丹朱然後加裘衮焉則大裘之所著見者領而已衮服𤣥衣繡裳而九章則龍也山也華蟲也火也宗彛也繪於衣藻也粉米也黼也黻也繡於裳前後邃延則前十二旒其玊百四十四後十二旒玊亦百四十有四鄭氏曰旒十有二前後邃延者言皆出冕前後而垂也釋名曰冕𤣥上纁下前後垂珠有文飾也其韍朱韍其帶素帶朱裏朱綠終辟執鎮圭搢大圭朝諸侯則執瑁圭佩白玉而𤣥組綬赤舄 鷩冕七章鷩雉也雉之為物五色備而成章故曰夏翟亦曰華蟲猶中國謂之夏亦謂之華也司服又謂之鷩者别其名也考工記曰鳥獸虵鳥而類於獸虵者指其文也鄭氏曰華蟲之毛鱗有文采者鷩冕以祀先公饗射然先公尊矣所服止於此者非卑之於先王以為祭則各以其服授尸尸服如是而王服衮以臨之非所以為敬故弗敢也其制亦五采繅十有二就五采玊十有二前後皆九斿共玉二百一十六𤣥衣纁裳繪於衣者華蟲火宗彛也繡於裳者藻粉米黼黻也紱帶圭佩綬舄與衮冕同然則饗射亦以鷩冕者王朝覲諸侯以衮冕故饗與賓射以鷩冕祭祀以衮冕故大射亦以鷩冕以饗與賓射殺於朝覲而大射殺於祭祀故也燕射於寢則皮弁而已賈公彦謂賓射服皮弁燕射服朝服然鄭氏釋司服謂鷩冕饗射者饗食賓客與諸侯射則賓射不以皮弁矣又皮弁即王之朝服耳離而二之其說誤也左傳曰五雉為五工正爾雅有顱諸雉鷮雉鳪音卜雉鷩雉秩秩海雉鸐山雉雗雉鵫雉翬雉鷂雉南方曰𠷎東方曰鶅北方曰鵗西方曰鷷而衣章之所取者特鷩與翬鷂耳以其文尤著故也 毳冕五章說文毳獸細毛也宗彛有虎蜼之飾而毳衣有宗彛之章故書謂之宗彛周禮謂之毳冕毳冕王所祀四望山川之服也五采繅十有二就五采玉十有二前後皆七旒共玉百六十有八繪於衣則宗彛藻粉米也繡於裳則黼黻也韍帶圭佩綬舄與鷩冕同詩曰毳衣如菼菼之初生其色𤣥則如菼言其衣也又曰毳衣如璊璊之為玉其色赤說文璊玉頳色則如璊言其裳也劉熈釋名以毳為藻文鄭司農以毳為罽衣與宗彛之制不合不足信也爾雅曰蜼卬鼻而長尾郭璞曰蜼似猴而色黒尾數尺鼻上向雨則以尾若兩指窒其鼻葢虎取其義蜼取其智 希冕三章王祭社稷五祀之服非卑之於饗射也以社稷五祀之所上止於利人故衣粉米而已謂之希以其章少故也鄭氏以希為絺以絺為刺謂希刺粉米無畫然畫陽事也在衣繡陰功也在裳希衣之粉米固亦畫矣繡而不畫則與餘章之在衣者不類其說非也唐以希冕為繡冕葢亦襲鄭氏之失歟希冕亦五采繅十有二就五采玉十有二前後皆五旒共玉百二十賈公彦謂天子九章侯伯七章大章也章各依命數數章也則九章章皆十二七章章皆七若然則舜十二章之服日月星辰之類皆十二乎不必然也考之於禮升龍降龍為一章虎彛蜼彛為一章則山火而下葢皆左右畫繡之也𤣥冕一章王祭羣小祀之服其衣𤣥而無文裳黻而已其章不足道也故以𤣥名之𤣥冕亦五采繅十有二就五采玉十有二前後三斿共玉七十二而王之齊服亦用焉荀卿曰絻而乗路即𤣥冕也諸侯之齊以𤣥冠不以𤣥冕及親迎則𤣥冕齊戒攝盛故也宗彛於十二章之服在裳於九章之服在衣粉米於七章之服在裳於五章之服在衣葢次服之首章上服固已升之矣夫乾居西北而天事武故黼之色白黒艮居東北而成始終故黻之色青黒天下之理歸於所斷成於所辨故服章以黻終焉觀易陰陽之相代歸於復小而辨於物卦象之相推終於未濟之辨物居方舜命九官終於黜陟分北周官六計終於亷辨皆六服終黻之意也然剛斷者先王之所沉潜非嚮而上之也故黼依設於後席用黼純設於下而中衣繡黼設於中皆六服後黼之意也詩曰𤣥衮及黼黻衣繡裳常服黼冔書曰麻冕黼裳語曰致美乎黻冕記曰諸侯黼大夫黻爾雅曰衮黻也凡此皆舉其章之末者則餘章著矣 禆冕覲禮侯氏禆冕曾子問曰大祝禆冕執束帛又曰大宰大宗大祝皆禆冕玉藻曰諸侯禆冕以朝樂記曰禆冕搢笏而虎賁之士說劍也荀卿曰大夫禆冕鄭康成釋覲禮曰禆之言埤也天子大裘為上其餘為禆釋玉藻曰禆冕公衮侯伯鷩子男毳是也鄭司農釋周禮特以鷩為禆衣拘矣
  蔡氏徳晉曰衮冕衮衣而冕也下鷩冕等倣此享先王衮冕有二一則冕十二旒服十二章祭武王則服之一則服九章自山龍而下荀子所稱山冕禮記所稱龍衮即此其冕九旒祭太王王季文王則服之先公祖紺以上至后稷也六服但舉其大綱一服中顔色各異寒暑不同初非一例如十二章之服以大裘為上故舉此以例其餘必更有帛有絺綌而裘帛與絺綌必非一色康成謂凡冕服皆𤣥衣纁裳恐未必然以書顧命卿士邦君麻冕蟻裳蟻為𤣥色推之可見
  方氏苞曰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則王備十二章可知矣享先王以衮冕則祀天地以十二章之服可知矣不敢服三辰之章以祀先王與不敢以衮冕祀先公其義一也郊特牲及明堂位皆特舉旂之章而不及於服者旂有旒而設日月乃周人創制若服之備十二章則邃古如斯不必言也典命職上公九命為伯其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則衣裳九章天子法天以十二為數葢日月星辰麗天非人臣所敢服
  又曰九章之說羣儒辨之詳矣而學者終以三辰之服未見於經為疑不知六典乃設官分職之大經故服物采章文多不具或彼此互見此職第言衮而不及衮以上之三辰第言衮以下鷩以下毳以下𤣥以下而不及其繪繡之物則亦具詳於冬官可知矣蕙田案先儒辨鄭氏天子衮冕九章之說甚詳已見圜丘祀天門冕服條下茲方氏所云可謂簡而當也葢十二章之服始於虞舜三代所同周制天子之禮皆以十二為節故圭尺二寸冕十二旒繁纓十二就則衣十二章明矣故事天及五帝冬至則内服大裘裘之外襲以𤣥衣備十二章名之為衮若五帝則唯立春為然餘則但服大裘外之衮衣至夏秋以紗為衣備十二章是祀天祀五帝其用十二章之衮無疑但欲以别於祀先王之服故不曰衮冕而曰大裘而冕也自鄭康成造為周以日月星辰畫於旂王與公同服九章之說則尊卑不分等威莫辨而與經文不合矣况質文相變毎後增於前周尚文而反減冕服之章有是理乎蔡氏謂周衮冕有二一十二章以祭武王一九章以祭大王王季文王方氏謂不敢服三辰之章以祀先王與不敢服衮冕祀先公其義一方氏之說為是葢日月星辰麗天之文則服以祀天宜矣先王雖尊若以三辰臨之恐䙝天之章故服山龍以下若大王王季文王既經追王則皆謂之先王可也而又加區别非人子所敢出故鷩冕享先公陳氏謂非尊先王而卑先公葢不敢以衮臨尸服其義精矣蔡氏所云未詳何據至方氏又云學者終以三辰不見於經為疑而以具於冬官為辭此雖理或有之然亦非據也要之周禮大抵多因前代因則不同於創無為特筆以著之又何必以三辰不見於經為疑也且不見於經亦唯曰周官無之爾尚書明言之矣可謂之不見於經乎即如唐虞之制璿璣玉衡見於書不必著於周禮五瑞之制見於周禮而不必詳於書葢古人簡質不獨周禮一書文多互見即六經之文以互見為援據者不可勝數也若必以不見三辰為疑則固矣又謂旂有旒而設日月乃周人創制亦未確考郊特牲明堂位所言皆魯禮魯僭天子禮為日月之旂故陋儒誇言以示美若周天子則固有之無庸說也即曰創制亦只可曰魯人而不可曰周人也尚書孔傳云畫三辰於衣服旌旗疏言左傳有三辰旂旗周禮司常云日月為常三者禮有沿革後因於前故知舜時三辰亦畫之於旂也據此則亦非周人始創明矣
  宗元案天子法天以十二為數則服亦宜十二章此復何疑而仍訛襲陋者皆以九章為說不知只就公之服自衮冕而下九章如王之服一句可知王之服有在衮冕而上者合三辰而得十二章矣望溪先生此解可謂一語破的何舊說之憒憒也
  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凡大祭祀共其衣服而奉之注自公之衮冕至卿大夫之𤣥冕皆其朝聘天子及助祭之服諸侯非二王後其餘皆𤣥冕而祭於已雜記曰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已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已大夫爵弁自祭家廟唯孤耳其餘皆𤣥冠與士同𤣥冠自祭其廟者其服朝服𤣥端諸侯之自相朝聘皆皮弁服此天子日視朝之服
  蔡氏徳晉曰自公衮冕至大夫𤣥冕皆朝聘天子及助祭與受王命之服其餘事之重者亦用之如冠昏之禮是也助祭則随事用之如王祭羣小祀𤣥冕則助祭者皆𤣥冕也若朝王及在國受王命與冠昏之禮則各服其上服上公則衮冕侯伯則鷩冕諸侯自祭鄭康成謂惟魯及二王後衮冕餘皆𤣥冕以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已推之理或然也
  典命上公九命其衣服以九為節侯伯七命其衣服以七為節子男五命其衣服以五為節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衣服亦如之疏案大行人云上公冕服九章侯伯於上公降殺以兩子男比於侯伯又降殺以兩為差耳公之孤四命眂小國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其衣服各眂其命之數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其衣服各眂其命之數疏四命者冕服四章三命者以三為節再命一命者亦以命數為降殺也但大夫𤣥冕一命者一章裳上刺黻而已衣無章故得𤣥名也則冕亦象衣無旒其士服爵弁竝無章飾是以變冕言爵弁也秋官大行人以九儀辨諸侯之命上公之禮冕服九章諸侯之禮冕服七章諸伯如諸侯之禮諸子冕服五章諸男如諸子之禮注冕服著冕所服之衣也九章者自山龍以下七章者自華蟲以下五章者自宗彛以下也 疏凡服皆以冠冕表衣故言衣先言冕鄭恐冕服是服此冕故云著冕所服之衣也凡大國之孤眂小國之君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
  詩秦風終南黻衣繡裳疏鄭於周禮之注差次章色黻皆在裳言黻衣者衣大名與繡裳異其文耳
  豳風九罭衮衣繡裳傳衮衣卷龍也 音義衮六冕之第二者也畫為九章天子畫升龍於衣上公但畫降龍
  陳氏禮書凡裳前三幅後四幅賈公彦曰前為陽後為陰前三後四象陰陽也然則士䘮記明衣裳不辟䘮裳一袧則吉裳不特三袧而已明衣長及觳則凡裳不特及觳而已明衣有前後裳則凡裳前三後四以象陰陽可知也明衣裳縓綼緆緇純士昬禮爵弁纁裳緇袘曲禮素衣素裳素冠徹緣則凡裳有緣可知也玉藻曰衣正色裳間色然冕服𤣥衣纁裳皮弁服素衣素裳諸侯朝服緇衣素裳士爵弁服緇衣纁裳𤣥端服有𤣥裳黄裳雜裳𤣥端服惟三裳而已士昏禮使者𤣥端鄭氏曰有司緇裳無據深衣長衣裳之色同三翟三衣亦衣裳之色同緇衣非正色也黄素之裳非間色也葢衣之𤣥緇所以象天道裳之黄所以象地徳素陰之正也亦可以為裳纁陽之間也不可以為衣是衣之色常尊裳之色常卑非必衣色皆正裳色皆間也記且云爾者豈非以𤣥為天之正色纁非地之正色乎書言王麻冕黼裳卿士邦君皆麻冕蟻裳太保太史太宗皆麻冕彤裳孔安國曰蟻裳𤣥彤裳纁詩曰毳衣如璊又曰載𤣥載黄我朱孔陽為公子裳葢裳以纁為主纁赤黄色以土無正位必託於火故也若夫𤣥裳素裳之類各象其事而服之孔頴達曰書之卿士邦君非執事者也故𤣥裳太保太史太宗執事者也故彤裳其說是也
  小雅采菽𤣥衮及黼箋𤣥衮𤣥衣而畫以卷龍黼黼黻謂絺衣也 疏謂絺衣絺謂刺之言此黼黻絺刺之於衣衮黼之在衣也衮則畫之黼則刺之故言謂絺衣以對衮畫衣故也絺在裳言衣者衣總名也
  何氏楷曰據此詩𤣥衮明上公之衣亦𤣥色周禮言𤣥冕謂衣之無文者其本色是𤣥然則凡冕服之皆𤣥衣其說確矣公衣五章裳四章而衣以衮為首子男衣三章裳二章而裳以黼為首此言𤣥衮及黼者舉公及子男以該侯伯也又詩若㮣舉九章當始于衮終于黻故爾雅訓衮為黻黻者衮之盡也此不言黻者以卿大夫止有裳一章刺黻無黼故但言黼以别於卿大夫明此所錫予者止於來朝之諸侯不為卿大夫設也凡此皆先王待諸侯之常制是時諸侯尚未來朝而王者已預為之儲具如此
  韓奕𤣥衮赤舄疏又賜身之所服以𤣥為衣而畫以衮龍足之所履配以赤色之舄何氏楷曰赤舄冕服之舄也上公九命得服衮冕故履赤舄與王同也
  論語服周之冕注包曰冕禮冠周之禮文而備取其黈纊塞耳不任視聼 疏云冕禮冠周之禮文而備者冠者首服之大名冕者冠中之别號故云冕禮冠也謂之冕者冕俛也以其後髙前下有俛俯之形故因名焉葢以在上位者失於驕矜欲令位彌髙而志彌下故制此服令貴者下賤也云取其黈纊塞耳不任視聼者黈纊黄綿也案今禮圖衮冕以下皆有充耳天子以黈纊諸侯以青纊以其冕旒垂目黈纊塞耳欲使無為清静以化其民故不任視聼也
  禮記王制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注卷俗讀也其通則曰衮三公八命矣復加一命則服龍衮與王者之後同多於此則賜非命服也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周禮曰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
  陳氏禮書公卿大夫之命以四以六以八陰數也公侯伯子男之命以五以七以九陽數也典命上公九命衣服以九為節司服所謂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是也侯伯七命衣服以七為節司服所謂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是也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葢八命加一等則是三公一命衮而衣服以九為節也其未出封則八命與侯伯同七章之服矣公與侯伯同七章之服則卿六命與子男同五章之服矣觀司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公之孤四命而服三章之希冕大國之卿三命大夫再命而服一章之𤣥冕則王之公卿大夫其衣服各降命數一等可知也詩言周大夫之服毳衣則王之上大夫卿也雜記曰大夫冕而祭於公則希冕𤣥冕也然則上公自衮冕而下其服五侯伯自鷩冕而下其服四子男自毳冕而下其服三孤自希冕而下其服二服雖不同而冕同賈公彦曰諸公繅玉同文惟有一冕以冠五服其說是也弁師諸侯繅斿九就瑉玉三采其餘如王之事繅斿皆就玊瑱玉笄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各以其等為之鄭氏謂上公繅九就用玉百六十二侯伯用玉九十八子男繅五就玉五十繅皆三采弁師瑉玉三采鄭氏曰瑉故書作璑說文璑三采玉孤繅四就玉三十二三命之卿繅三就玉十八再命之大夫繅再就玉八繅玉皆朱綠考之聘禮諸侯朝天子主繅朱白蒼大夫問諸侯圭繅朱綠則朱白蒼者君之繅朱綠者臣之繅冕繅之别葢亦如此鄭氏之說是也希冕三章鄭氏謂孤繅四就葢孤四命其宫室車旗衣服各眂其命之數則服雖三章而冕四斿斿四就無害其與服章異也晉武公之臣請服於周始曰無衣七兮次曰無衣六兮以示不敢上眂侯伯姑請六命之服列於天子之卿猶愈乎不也孔穎達謂卿從車六乗旌旗六旒弁飾六玉冠六辟積然則卿服雖五章而冕繅六斿斿六就猶大夫之服三章而繅四斿斿四就也不特人臣之冕如此王服九章而繅十有二斿斿十有二就是繅斿與服章不必同也鄭氏又曰一命之大夫冕而無斿然典命言各眂其命之數果一命之冕無斿則眂其命之數云者為虚言也夫冕之有斿為蔽明也繅之就數固雖不同葢皆其垂過目而毎就非止一寸毎就一寸殆王之十有二就者然也賈公彦曰毎玉相去一寸十二玉則十二寸就成也以一玉為一成結之使不相并也射人三公執璧執璧則服毳冕而已葢王饗射降而服鷩冕則公於王射降而服毳冕矣鄭氏曰諸侯入為卿大夫各服本國服章與在朝仕者不同然卿大夫出則伸而加一等入則屈而降一等則各服本國服章之說無是理也書曰周公秉圭射人三公執璧葢圭乃公之常禮璧特射時所執也王之卿大夫其所執亦羔雁特其飾與諸侯之卿大夫不同周語單子譏陳侯弃衮冕而南冠春秋伐楚之役許男卒而以衮歛夫陳侯有衮冕許男以衮歛者尊三恪而優死王事者也左氏曰凡諸侯薨於朝㑹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書大傳曰天子衣服其文華蟲作繢宗彛藻火山龍諸侯作繢宗彛藻火山龍子男宗彛藻火山龍大夫藻火山龍士山龍故書曰天命有徳五服五章哉又曰天子服五諸侯服四次國服三大夫服二士服一然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固無藻火山龍矣既曰子男宗彛藻火山龍士山龍又曰次國服三大夫服二士服一是自戾也漢明帝時冕皆廣七寸長尺二寸前圓後方朱綠裏𤣥上前垂四寸後垂三寸繋白玊珠為十二旒三公諸侯服三龍九章冕七旒青玊為珠卿大夫服用華蟲七章冕五旒黒玉為珠皆有前無後以承大祭然旒有前無後非古制也又古者大夫冕而祭於公士弁而祭於公則大夫以上助祭皆冕服也明帝之時百官不執事者袀𤣥以從失之矣
  蕙田案侯國諸臣之服與諸侯之服不同諸侯之服章數依命數而諸臣之服不随命數也故公之孤四命而服希冕三章若王朝諸臣之服以義推之則王之三公八命宜服七章之鷩冕卿六命服五章之毳冕大夫四命服三章之希冕士之三命再命同服無章之𤣥冕可知也陳氏謂王朝之卿大夫皆降其命一等同諸侯章服極是又從鄭氏云繅斿與章服不必同則非矣
  玉藻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後邃延龍卷以祭注祭先王之服也雜采曰藻天子以五采藻為旒旒十有二前後邃延者言皆出冕前後而垂也天子齊肩延冕上覆也 疏藻謂雜采之絲繩以貫於玉以玉飾藻故云玉藻也藻之前後各有十二旒疏十有二就毎一就貫以玉就間相去一寸則旒長尺二寸故垂而齊肩也言天子齊肩則諸侯以下各有差降則九玉者九寸七玉者七寸以下皆依旒數垂而長短為差旒垂五采玉依飾射侯之次從上而下初以朱次白次蒼次黄次𤣥五采玉既貫徧周而復始三采者先朱次白次蒼二色者先朱後綠卷謂卷曲畫此龍形卷曲于衣以祭宗廟司服及覲禮卷皆作衮
  馬氏晞孟曰冕之為物後方而前圓後仰而前俛有延在上有旒在下視之則延長察之則深邃冕止於五則大裘而冕與衮冕一矣葢祀昊天則大裘而加冕享先王則服衮而已周官於祀昊天不言衮則用衮可知也記於龍衮言以祭不言所祭則昊天先王可知也先儒有云大裘無冕衮而其冕無旒不知何據
  𤣥端而朝日於東門之外聼朔於南門之外注端當為冕字之誤也𤣥衣而冕冕服之下 疏凡衣服皮弁尊次以諸侯之朝服次以𤣥端案下諸侯皮弁聼朔朝服視朝之服卑於聼朔今天子皮弁視朝若𤣥端聼朔則是聼朔之服卑於視朝與諸侯不類且聼朔大視朝小故鄭注知端當為冕謂𤣥冕也是冕服之下
  方氏慤曰經有曰𤣥冕有曰𤣥冠有曰𤣥端何也葢𤣥端者祭服燕服之總名衣𤣥衣而加𤣥冕則為祭服衣𤣥衣而加𤣥冠則為燕服或冠冕通謂之端𤣥端而朝日則是𤣥冕者也𤣥端而居則是加𤣥冠冕也聽朔亦𤣥冕者敬朔事如祭故也
  諸侯𤣥端以祭皮弁以聽朔於太廟注祭先君也端亦當為冕字之誤也諸侯祭宗廟之服惟魯與天子同皮弁下天子也
  方氏慤曰𤣥端祭服也皮弁朝服也天子以祭服聽朔者示受之於天故神之也諸侯以朝服聽朔者示受之於祖故明之也
  陸氏佃曰𤣥端𤣥端而冕諸侯冕而祭于公𤣥端而冕祭子已據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已然則𤣥端雖冕異于𤣥冕𤣥冕纁裳𤣥端而冕𤣥裳特牲主人冠𤣥端不言𤣥嫌裳或素天子言門諸侯言太廟言内朝斥近不敢以言天子也
  雜記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己士弁而親迎然則士弁而祭於己可也注弁爵弁也冠𤣥冠也祭於公助君祭也大夫爵弁而祭於己惟孤爾然則士弁而祭於己緣類欲許之也親迎雖亦己之事攝盛服耳非常也 疏此一節明大夫士公私祭服大夫謂孤也冕絺冕也祭於己自祭廟也助祭為尊故服絺冕自祭為卑故服爵弁士以爵弁為上故用助祭冠𤣥冠為卑自祭不敢同助君之服故用𤣥冠也作記之人雖云士冠而祭於己以己既爵弁親迎親迎輕於祭尚用爵弁則自用爵弁自祭己廟於禮可用也是記者緣事類許之著爵弁也儀禮少牢上大夫自祭用𤣥冠此亦云弁而祭於己與少牢異故鄭注云惟孤爾知非卿者以少牢禮有卿賓尸下大夫不賓尸明卿亦𤣥冠不爵弁也親迎配偶一時之極故許其攝盛服祭祀須依班序著弁於理可也
  馬氏晞孟曰大夫則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己者亦周官六服同冕之意也葢王則異其服而大夫士則異其冕弁而已周禮又曰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則大夫以𤣥冕為極而士以爵弁為極也非祭於公安敢用哉雖然士弁而親迎則士弁而祭於己可乎士可弁而祭於己則大夫亦可冕而祭於己矣雖然士之弁而親迎亦猶記所謂冕而親迎者也故哀公嘗疑其為己重而孔子非之諸侯以祭服而親迎則士以助祭服而親迎義之當然於是乎在苟弁而祭於己則非特嫌其同於公而又著其輕於昬矣故士之弁而祭於公者正也弁而親迎者權也弁而祭於己則不可也
  李氏某曰大夫冕而祭於公謂天子之大夫也儀禮曰大夫朝服而祭謂諸侯之大夫也
  復諸侯以襃衣冕服爵弁服注冕服者上公五侯伯四子男三襃衣亦始命為諸侯及朝覲見加賜之衣也襃猶進也 疏謂復時以始命襃賜之衣冕服爵弁服者諸侯既用襃衣又以冕服爵弁服也凡服各依其命數則上公五冕之外更加爵弁服以下皮弁冠弁之等而滿九侯伯冕服之外亦加爵弁以下而滿七子男冕服之外加爵弁皮弁而滿五其襃衣若特所襃賜則宜在命數之外也故王制云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則賜是襃衣故不入命數也此襃衣或是冕之最上者
  陸氏佃曰先儒謂始命為諸侯及朝覲加賜之衣若秦仲受顯服其詩曰黻衣繡裳此其一隅黻衮也然則復諸侯以襃衣公襲衮衣一舉其有者也若以謂諸侯人得而有之非所謂襃
  喪大記君以卷大夫以𤣥赬士以爵弁注君以衮謂上公也赬赤也𤣥衣赤裳所謂卿大夫自𤣥冕而下之服也 疏君以卷者謂上公以衮冕而下大夫以𤣥赬者用𤣥冕𤣥衣纁裳也士以爵弁者士亦用助祭上服六冕則以衣名冠諸侯爵弁則以冠名衣今言爵弁者但用其衣不用其弁也
  陳氏禮書諸侯祭服祭統曰夫人蠶於北郊以共冕服又曰君純冕立於阼玉藻曰諸侯𤣥端以祭禆冕以朝鄭氏謂諸侯祭宗廟之服惟魯及二王之後衮冕餘皆𤣥冕考之雜記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己以其致隆於公不敢與己同其服則諸侯以鷩毳希冕祭於王端冕祭於己宜矣然玉藻𤣥端以祭言其服也𤣥端無章則三旒之冕可知鄭氏易端為冕過矣 司服言及諸侯孤卿大夫士之服而繼之以其齊服有𤣥端素端則𤣥端素端非特士之齋服而已鄭氏曰端者取其正也士之衣袂皆二尺二寸而屬幅是廣袤等也其袪尺二寸大夫以上侈之侈之者葢半而益一則其袂三尺三寸袂尺八寸然謂之端則衣袂與袪廣袤等矣無大夫士之辨也果士之袪殺於袂尺非端也大夫之袪侈以半而益一亦非端也深衣之袂圜長衣之袂長弔祭及餘衣之袂侈司服凡弔事弁絰服雜記凡弁絰服其衰侈袂少牢主婦衣宵衣侈袂儒行曰孔子衣逢掖之衣荀卿曰其衣逢則𤣥端之袂端可知矣古者端衣或施之於冕或施之於冠大戴禮曰武王端冕而受丹書樂記曰魏文侯端冕而聽古樂荀卿曰端衣𤣥裳絻而乗路此施於冕者也冠禮冠者𤣥端緇布冠既冠易服服𤣥冠𤣥端特牲禮主人冠端𤣥内則子事父母冠緌纓端韠紳劉定公曰吾端委以治民董安于曰臣端委以隨宰人公西華曰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以至晉侯端委以入武宫晏平仲端冕以立於虎門此施之於冠者也葢𤣥端齋服也諸侯與士以為祭服玉藻𤣥端以祭特牲冠端𤣥是也大夫士以為私朝之服玉藻朝𤣥端是也天子至士亦以燕服玉藻天子卒食𤣥端而居内則事父母端韠是也然則端衣所用固不一矣記曰齋之𤣥也以隂幽思也故祭之冕服皆𤣥齊之端衣亦𤣥若夫朝服天子以素諸侯以緇未聞以𤣥端也儀禮大夫祭以朝服士祭以𤣥端冠禮主人朝服既冠冠者服𤣥端雜記公襲朝服一𤣥端一燧禮自西階受朝服自堂受𤣥端則朝服𤣥端異矣𤣥端皆𤣥裳或黄裳雜裳可也鄭氏曰上士𤣥裳中士黄裳下士雜裳雜裳前𤣥後黄荀卿曰端衣𤣥裳絻而乗路志不在於食葷葢齊則衣裳皆𤣥非齊則裳不必𤣥未聞以素裳也鄭氏釋儀禮謂𤣥端即朝服之私易其裳耳釋玉藻曰朝服冠𤣥端素裳此說無據服𤣥端者冠則緇布冠齊則𤣥冠特天子齊用冕燕則𤣥冠而已然齊或用素端則其冠不𤣥矣鄭氏曰素端為札荒有所禱請是也
  蕙田案以上王祭服見諸臣服冕
  周禮夏官弁師掌王之五冕皆𤣥冕朱裏延紐注延冕之覆在上是以名焉紐小鼻在武上笄所貫也今時冠卷當簮者廣袤以冠縱其舊象與 疏云皆𤣥冕者古者績麻三十升布染之上以𤣥下以朱衣之於冕之上下云延者即是上𤣥者紐者綴於冕兩旁垂之武兩旁作孔以笄貫之使其得牢固也凡冕體周禮無文叔孫通作漢禮器制度取法於周今還取彼以釋之案彼文凡冕以版廣八寸長尺六寸以此上𤣥下朱覆之乃以五采繅繩貫五采玉垂於延前後謂之邃延故玉藻云天子玉藻前後邃延龍卷以祭是也云延冕之覆在上者案玉藻汪延冕上覆言雖不同義則不異皆以𤣥表覆之在冕上也以爵弁前後平則得弁稱冕則前低一寸餘得冕名冕則俛也以低為號也云紐小鼻至其舊象與者古之紐武笄貫之處若今漢時冠卷當簮所貫者於上下之廣及隨縱之袤以冠縱者貫簮之處當冠縱之中央是周冕垂紐於武貫笄之舊象也言與者以無正文故云與以疑之
  鄭氏鍔曰王之吉服六服毎一冕則宜六冕今止五冕者禮圖以大裘之冕無旒陸佃云大裘襲衮則戴繅冕十有二旒大裘與衮同一冕故服六而冕五此說得之
  五采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紘注繅雜文之名也合五采絲為之繩垂於延之前後各十二所謂邃延也就成也繩之每一币而貫五采玉十二斿則十二玉也毎就間葢一寸朱紘以朱組為紘也紘一條屬兩端於武繅不言皆有不皆者此為衮衣之冕十二斿則用玉二百八十八鷩衣之冕繅九斿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斿用玉百六十八希衣之冕五斿用玉百二十𤣥衣之冕三斿用玉七十二 疏言五采藻十有二者此據衮冕而言謂合五采絲為藻繩十二道為十二旒也就皆五采玉十有二者此合據一旒而言以玉有青赤黄白黒五色於一斿之上以此五色玉貫於藻繩之上毎玉間相去一寸十二玉則十二寸就成也以一玉為一成結之使不相并也玉笄朱紘者以玉笄貫之又以組為紘仰屬結之也云繅雜文者若水草之藻有五采故云雜文之名也云紘一條屬兩端於武者謂以一條繩先屬一頭於左旁笄上以一頭繞於頥下至向上於右相笄上繞之是以鄭注士冠禮云有笄者屈組以為紘垂為飾無笄者纓而結其絛彼有笄據皮弁爵弁此五冕皆有笄與彼同此言屬於武者據笄貫武故以武言之其實在笄云繅不言皆有不皆者謂王之五冕繅則有十二有九有七有五有三其玉旒皆十二故繅不言皆有不皆者則九旒以下是也玉言皆則五冕旒皆十二玉也此經十二旒據衮冕而言是以鄭云此為衮衣之冕十二旒以其十二旒旒各十二玉前後二十四旒故用二百八十八已下訃可知
  王氏安石曰五采備采也十有二就備數也玉有十二備物也玉笄貫其上以象徳也
  蔡氏徳晉曰王之吉服六而言五冕者以𤣥冕無旒不數之也
  蕙田案天子之冕雖有九旒七旒五旒三旒之别而毎旒之玉皆十二諸侯以下之冕則九旒者九玉七旒者七玉五旒者五玉而玉又用瑉也𤣥冕無旒故不數蔡氏較注疏為長
  諸侯之繅斿九就瑉玉三采其餘如王之事繅斿皆就玉瑱玉笄注侯當為公字之誤也三采朱白蒼也其餘謂延紐皆𤣥覆朱裏與王同也出此則異繅斿皆就皆三采也毎繅九成則九旒也公之冕用玉百六十二玉瑱塞耳者故書瑉作璑鄭司農云繅當為藻繅古字也藻今字也同物同音璑惡玉名 疏諸公云繅九就又云繅斿皆就與上言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異上繅玉别文則繅有差降玉無差降此諸公繅玉同文則惟有一冕而已故鄭計一冕為九旒旒各九玉據冕九旒不别計鷩冕以下以其一冕而已冠五服故也已下侯伯子男亦皆一冕冠數服也王不言玊瑱於此言之者王與諸侯互見為義是以王言𤣥冕朱裏延紐及朱紘明諸侯亦有之諸公言玉瑱明王亦有之是其互有也鄭知侯當為公者以下别見諸侯又此經云九就當上公以九為節故知是公也知三采朱白蒼者聘禮記公侯伯繅籍三采朱白蒼故知三采亦朱白蒼也云出此則異者異謂天子朱紘諸侯當青組紘之等不得與王同也
  鄭氏鍔曰凡冕天子皆十二旒諸侯皆九斿故記曰天子十有二旒諸侯九而弁師云諸侯九就諸侯葢通稱繅即禮記所謂藻也易藻為繅繅雜文之名取其義之著也斿即禮記所謂旒也易旒為斿謂其垂於前後如旌旗之斿也諸侯九就葢自公而推之以九以七以五皆可見矣
  蕙田案諸侯九就以上公言之也瑉玉三采則繅斿亦宜三采矣繅斿皆就郎完白謂侯伯七命則七就子男五命則五就皆如其命數以為就也陸農師謂諸侯九斿則上公十二斿鄭剛中謂天子皆十二旒說俱未是
  陳氏禮書延先儒謂冕上覆古者績麻三十升布上𤣥下朱以表裏冕版三十升則麻之尤精者也書稱康王麻冕黼裳卿士邦君麻冕蟻裳太保太史太宗皆麻冕彤裳孔子曰麻冕禮也今也純儉顔淵問為邦孔子曰服周之冕則古者五冕皆麻至孔子時乃去麻用純然郊冕猶用麻所以示復本也故荀卿曰郊之麻冕䘮服之先散麻一也 武組弁師五冕皆紐鄭氏曰紐小鼻在武上笄所貫也葢武冠卷也古者居冠屬武則非燕居武不屬於冠也䘮冠條屬則非有䘮者纓武異材也鄭氏曰條屬者通屈一條繩若布為武垂下為纓屬之冠子姓之冠縞冠𤣥武不齒之冠𤣥冠縞武則非子姓與不齒者冠武同色也雜記曰委武𤣥縞而后蕤鄭氏謂秦人曰委齊東曰武則武亦謂之委以其若冠之足故曰武以其委於下故曰委葢古者施冠於首然後加武以約之觀䘮大記弔者襲裘加武則武之設所以約冠也紐垂於冕之兩旁其長及武笄以貫之 繅鄭氏曰雜文之名也合五采絲為之繩垂於延之前後各十二所謂邃延繩毎一匝貫五采玉諸侯繅旒皆就皆三采也毎繅九成則九旒也侯伯繅七就子男繅五就孤繅四就卿繅三就大夫繅再就理或然也然冕五而已未有不設繅斿者鄭氏謂大裘之冕無旒爵弁如冕亦無旒此不可考 紘纓弁師王之五冕皆朱紘禮記天子為藉冕而朱紘諸侯為藉冕而青紘士冠禮緇布冠青組纓皮弁笄爵弁笄緇組紘纁邊葢朱者正陽之色天子以為紘青者少陽之色諸侯以為紘緇者陰之色而士以為紘卿大夫冕弁之紘無所經見禮器曰管仲鏤簋朱紘君子以為濫鄭氏謂大夫士當緇組紘纁邊理或然也一組繫於左笄遶頥而上屬於右笄垂餘以為飾謂之紘二組屬於笄順頥而下結之謂之纓纓之垂餘謂之緌檀弓曰蟬有緌鄭氏曰緌謂蜩喙長在腹下䘮冠緇布冠纓而不緌冕弁紘而不纓春秋之時楚子玉瓊弁玉纓自漢以來冕纓各象其綬色冕弁而有纓非古制也夫縣鐘磬者亦謂之紘繫車葢者亦謂之紘佩容臭者亦謂之纓馬之膺飾亦謂之纓旌旗之旒亦謂之緌禪被之識亦謂之紞則紘纓緌之名非特施於冠冕也緌詩曰葛屨五兩冠緌雙止檀弓曰范則冠而蟬
  有緌緌謂蜩喙長在腹下郊特牲曰太古冠布齊則緇之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聞也玉藻曰緇布冠繢緌諸侯之冠也縞冠素紕既祥之冠也垂緌五寸惰游之士也自天子下達有事然後緌大帛不緌𤣥冠紫緌自魯桓公始也雜記曰大白冠緇布之冠皆不蕤委武𤣥縞而後蕤秦人曰委齊東曰武内則子事父母冠緌纓 笄鬠笄弁師掌王之五冕皆玉笄諸侯玉笄士冠皮弁爵弁笄則冕弁有笄也國語范文子以杖擊其子折委笄則冠有笄也士䘮服婦人吉笄有首尺二寸吉笄象笄也男子之笄亦或尺二寸大夫士之笄亦或象為之歟禮王祀以玉路朝以象路王玉爵諸侯象觚王玉笏諸侯象笏皆象次於玉然則諸侯玉笄大夫士用象可知賈公彦釋士冠禮大夫士笄當用象鄭氏釋士冠禮謂有笄者屈組為紘垂為飾無笄者纓而結其絛無笄葢指緇布冠言之也雜記曰緇布不蕤則緇布非特無笄又纓而不緌矣古者笄亦謂之簪易曰朋盍簪鄭氏謂笄今之簪是也荀卿鍼賦曰簪以為父則簪形似鍼而巨也考之士䘮禮鬠笄用桑長四寸纋中其母之䘮内御者浴鬠無笄則鬠笄與冠弁之笄異矣鬠笄四寸所以安髪男子婦人皆有之男子死有髻笄而無冠弁之笄以其不冠故也婦人死不特無冠弁之笄亦無鬠笄以其不以髪為猶男子之冠故也家語曰孔子之䘮襲而冠此王肅附㑹之論也荀子亦曰鬠而不笄 瑱以充耳紞以垂瑱周官弁師王之五冕皆玉瑱詩於衛夫人言玉之瑱也於衛武公言充耳琇瑩於衛之臣言褎如充耳齊詩言充耳以素以青以黄尚之以瓊華瓊瑩瓊英則瑱不特施於男子也婦人亦有之不特施冕也弁亦有之故詩言充耳琇瑩繼之以㑹弁如星䘮禮士無冕而瑱用白纊則弁亦有之可知也士瑱用白纊即詩所謂充耳以素者也人君用黈纊即詩所謂充耳以黄者也毛氏以充耳以素為士之服充耳以青為卿大夫之服充耳以黄為人君之服於說是也然以素為象瑱青為青玉黄為黄玉而用瓊華以飾象則是士瑱用二物與餘瑱不類非禮意也鄭氏以素為素紞青為青紞黄為黄紞人君五色人臣三色然魯語王后織𤣥紞夫人加紘綖内子為大帶命婦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以朝服則夫人以至士妻特有所加而已其織𤣥紞一矣未聞有五色三色之别也又紞所以垂充耳而充耳不在紞為紞為充耳非也春秋傳曰縳之如一瑱則縳纊以為瑱自古然也其制葢皆𤣥紞以垂之瓊玉以承之承之詩所謂尚之也梁制垂以珠瑱班固賦曰雕玉瑱以居楹礎石亦謂之瑱則瑱居纊下可知也賈公彦曰古者瑱不用纊士死則用白纊然士之襲禮皮弁禒衣緇帶韎韐竹笏之類皆用生時之物孰謂瑱用白纊特死者之飾哉檀弓小祥用角瑱楚語曰巴浦之犀犛兕象其可盡乎其又以規為瑱則古者之瑱亦以象與角為之
  王之皮弁會五采玉璂象邸玉笄注故書㑹作䯤鄭司農云讀如馬會之會謂以五采束髪也士䘮禮曰鬠用組乃笄鬠讀與䯤同書之異耳語曰以組束髪乃著笄謂之檜沛國人謂反紒為䯤璂讀如綦車轂之綦𤣥謂會讀如大會之會會縫中也璂讀如薄借綦之綦綦結也皮弁之縫中毎貫結五采玉十二以為飾謂之綦詩曰會弁如星又曰其弁伊綦是也邸下柢也以象骨為之 疏先鄭以會為五采束髪讀經以為皮弁會五采引士䘮禮及沛國之事後鄭皆不從故以會謂縫中解之先鄭讀從馬會取會結之義又讀璂如車轂綦之綦直取音同未知何義也玄謂會如大會之會漢歴有大會小會取會聚之義故為縫中漢時有薄借綦之語故讀從之亦取結義薄借之語未聞云皮弁之縫中毎貫結五采玉十二以為飾謂之綦者天子以十二為節約同冕旒也詩會弁如星注云會謂弁之縫中飾之以玉皪皪而處狀似星也又曰其弁伊綦璂既為玉又得為結義得兩合耳云邸下柢也者謂於弁内頂上以象骨為柢
  易氏祓曰王之吉服其弁三皮弁用之于眂朝韋弁用之於兵事冠弁用之於田獵兵田之弁有時而用之者也皮弁眂朝則日眂朝之禮其用數矣此弁師所以特言皮弁之制若夫韋弁即爵弁也所謂爵弁絰䊷衣是已冠弁即𤣥端也所謂𤣥衣素裳是已二弁與皮弁素積相似㣲有損益言皮弁則韋弁冠弁在其間
  蔡氏徳晉曰皮弁以皮六方縫之會其合縫處也玉笄貫於弁以為固也
  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韋弁皮弁弁絰各以其等為之而掌其禁令注各以其等繅斿玉璂如其命數也冕則侯伯繅七就用玉九十八子男繅五就用玉五十繅玉皆三采孤繅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繅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藻再就用玉八藻玉皆朱綠韋弁皮弁則侯伯璂飾七子男璂飾五玉亦三采孤則璂飾四三命之卿璂飾三再命之大夫璂飾二玉亦二采一命之大夫冕而無旒士變冕為爵弁其韋弁皮弁之會無結飾弁絰之弁不辟積禁令者不得相僭踰也玉藻曰君未有命不敢即乗服不言冠弁冠弁兼於韋弁皮弁矣不言皮弁服弁自天子以下無飾無等 疏云一命之大夫冕而無旒者此亦無文鄭知然者凡冕旒所以為文飾一命若有則止一旒一玉而已非華美又見一命大夫衣無章士又避之變冕為爵弁若一命大夫有旒士不須變冕為爵弁直服無旒之冕矣故知一命大夫無旒也若然爵弁制如冕但無旒為異則無旒之冕亦與爵弁不殊得謂之冕者但無旒之冕亦前低一寸餘故亦得冕名也
  易氏祓曰此言諸侯之冕弁而兼及卿大夫冕弁之制
  蔡氏徳晉曰韋弁服王亦有之言於此互見也各以其等如其命數也孤卿大夫則如其命數而降一等故八命者七旒六命者五旒四命者三旒其三命者亦三旒再命一命者無旒士則不論三命及不命皆不服冕而服爵弁掌其禁令不得有僭踰也
  蕙田案蔡氏之說是也康成說侯伯子男玉數則是其說孤以下玉數則非
  陳氏禮書皮弁周禮弁師王之皮弁會五采玉璂象邸玉笄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韋弁皮弁弁絰各以其等為之儀禮士冠爵弁服纁裳純衣緇帶皮弁笄爵弁笄緇組紘纁邊賓同篋受皮弁右執項左執前鄭康成曰皮弁者以白鹿皮為之葢皮弁存毛順物性而制之文質具焉韋弁去毛違物性而又染之文而已凡在下者為邸可以託宿者為邸玉璂則縫中貫玉而施於下者也象邸則下柢用象而託以皮者也爾雅邸謂之柢賈公彦曰邸下柢也謂於弁内項上以象骨為柢然謂之柢不特施於項上魏臺訪議曰邸以象骨周緣弁下根柢然則魏武所作升柢或古之遺制與諸侯及孤卿大夫之韋弁皮弁各以其等為之鄭康成曰侯伯璂飾七子男璂飾五玉亦三采孤璂飾四三命之卿璂飾三再命大夫璂飾二玉亦二采於理或然推此則公之玉九天子之玉十有二又可知也詩曰會弁如星言其玉也說文引詩䯤弁如星謂骨擿之可會髪者此不可據又曰其弁伊騏書曰綦弁執戈言其文也毛氏曰騏文也孔安國曰綦文鹿子皮說文綦蒼艾色葢綦者陰陽之雜故禮以綦組纓為士之齋冠綦組綬為世子佩詩以綦巾為女巾皆其未成徳者之服也則士弁以綦宜矣弁師言卿大夫之冕弁各以其等為之則士弁無玉飾康成讀玉璂為綦以綦為結是臆說也記曰三王共皮弁素積語曰素以麑裘則素衣其衣也素積其裳也士冠禮皮弁素積緇帶禮記雜帶君朱綠大夫𤣥華士緇辟則士之皮弁緇帶與君大夫皮弁之帶異矣士冠禮皮弁笄爵弁笄緇組紘纁邊弁師王朱紘禮記天子朱紘諸侯青紘則士皮弁緇組紘與天子諸侯皮弁之紘亦異矣葢皮弁天子以視朝以宴詩曰側弁之俄以聽郊報以舞大夏諸侯以聽朔以廵牲以卜夫人世婦以迎王之郊勞以待聘賓卿大夫以王命勞侯氏以聘於鄰國以卜宅士以冠學士以釋菜凡大夫士之朔月皆皮弁服則皮弁之所施者衆矣葢人為者多變自然者不易皮弁因其自然而已此所以三王共皮弁素積而周天子至士共用之也然䘮服小記諸侯弔必皮弁錫衰郊特牲大蜡皮弁素服葛帶榛杖以送終則弁雖與吉禮同而服與吉服不同韋弁爵弁弁師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韋弁皮弁弁絰各以其等為之司服凡兵事韋弁服聘禮君使卿韋弁歸饔餼鄭氏釋周禮謂以韎韋為衣裳春秋傳曰晉郤至衣韎韋之跗注是也釋聘禮謂韎布以為衣而素裳既曰韎韋為衣又曰韎布為衣既曰韎韋為裳又曰素裳葢以軍國之容不同故也然賈服之徒謂韎韋之跗注者袴屬於足跗也袴屬於足跗則非衣也詩於兵服曰制彼裳衣與子同袍與子同裳載是常服春秋傳曰袀服振振則兵事上下同服矣詳不可知也或曰周禮有韋弁無爵弁書與冠禮禮記有爵弁無韋弁士之服止於爵弁而荀卿曰士韋弁孔安國曰雀韋弁也劉熈釋名亦曰以爵韋為之謂之韋弁則爵弁即韋弁耳觀弁師司服韋弁先於皮弁書雀弁先於綦弁孔安國曰綦弁皮弁也士冠禮次加皮弁三加爵弁而以爵弁為尊聘禮主卿贊禮服皮弁及歸饔餼服韋弁而以韋為敬則皮弁之上非韋弁則爵弁耳此所以疑其為一物也爵弁士之祭服而王服之者王哭諸侯服爵弁而即戎服之爾士冠禮爵弁服纁裳純衣緇帶昬禮主人爵弁纁裳緇袘檀弓天子哭諸侯爵弁䊷衣書二人雀弁執惠立於畢門之内雜記復諸侯以褎衣冕服爵弁服子羊之襲皮弁一爵弁一𤣥冕一釁廟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純衣則爵弁雖士之祭服而天子諸侯大夫皆服之鄭氏謂爵弁冕之次制如冕但無繅耳其布三十升然古文弁象形則其制上銳若合手然非如冕也韋其質也爵其色也其笄紘玉飾各以其等為之如皮弁制鄭氏釋士冠禮謂爵弁赤而㣲黒如爵頭然則赤多黒少矣釋巾車又曰雀飾黒多赤少然雀之色固赤多而黒少鄭氏為之二說是自惑也其言爵弁赤亦無據
  蕙田案以上冕弁之制
  右服冕











  五禮通考卷六十七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六十八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十八
  宗廟制度
  周禮天官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褘衣揄狄闕狄鞠衣展衣緣衣素沙注鄭司農云褘衣畫衣也祭統曰君卷冕立於阼夫人副褘立於東房揄狄闕狄畫羽飾展衣白衣也䘮大記曰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世婦以襢衣屈者音聲與闕相似襢與展相似皆婦人之服鞠衣黄衣也素沙赤衣也𤣥謂狄當為翟翟雉名伊雒而南素質五色皆備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成章曰摇王后之服刻繒為之形而采畫之綴於衣以為文章褘衣畫翬者揄翟畫摇者闕翟刻而不畫此三者皆祭服從王祭先王則服褘衣祭先公則服揄翟祭羣小祀則服闕翟今世有圭衣者葢三翟之遺俗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塵象桑葉始生月令三月薦鞠衣于先帝告桑事展衣以禮見王及賓客之服字當為襢禮之言亶亶誠也詩國風曰玼兮玼兮其之翟也下云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言其德當神明又曰瑳兮瑳兮其之展也下云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言其行配君子二者之義與禮合矣雜記曰夫人服稅衣揄狹又䘮大記曰士妻以褖衣言禒者甚衆字或作稅此縁衣者實作褖衣也禒衣御于王之服亦以燕居男子之禒衣黒則是亦黒也六服備于此矣禕揄狄展聲相近縁字之誤也以下推次其色則闕狄赤揄狄青褘衣𤣥婦人尚専一徳無所兼連衣裳不異其色素沙者今之白縳也六服皆袍制以白服為裏使之張顯今世有沙縠者名出於此 疏王之吉服有九韋弁以下常服有三與后鞠衣以下三服同但王之祭服有六后祭服唯有三翟者天地山川社稷之等后夫人不與故三服而已必知外神后夫人不與者案内宰云祭祀祼獻則贊天地無祼言祼惟宗廟又内宗外宗佐后皆云宗廟不云外神故知后于外神不與是以白虎通云周官祭天后夫人不與者以其婦人無外事若然哀公問云夫人為天地社稷主者彼見夫婦一體而言也司農云褘衣畫衣也者先鄭意褘衣不言狄則非翟雉知畫衣者以王之冕服而衣畫故知后衣畫也又引祭統者彼据二王後夫人助祭服褘衣與后同也揄狄闕狄畫羽飾者以其言狄是翟羽故也云鞠衣黄衣也素沙赤沙也者先鄭意以素沙為服名又以素沙為赤名義無所据故後鄭不從之𤣥謂狄當為翟者破經二狄從翟雉之翟也伊洛而南以下至曰摇皆爾雅文𤣥引此者証褘揄為雉也又云翬衣畫翬者以先鄭褘衣不言翟故增成摇狄畫摇者亦就足先鄭之義云闕翟刻而不畫者此無正文直以意量之言翟而加闕字明亦刻繒為雉形但闕而不畫五色而已云此三者皆祭服者對鞠衣以下非祭服也云從王祭先王則服禕衣祭先公則服摇翟祭羣小祀則服闕翟鄭言此者欲見王后無外事唯有宗廟分為二與王祀先王衮冕先公鷩冕同差羣小祀王𤣥冕故后服闕翟云今世有圭衣者葢三翟之遺俗者漢時有圭衣刻為圭形綴於衣是由周禮有三翟别刻繒綴於衣漢俗尚有故云三翟遺俗也
  鄭氏鍔曰天子六服有章數之殊備物而尚文王后三服無章數之異守一而尚質惟其尚文故曰月山龍而下有鷩有毳其物十二惟其尚質故純用狄而已以王服之章十二推之則后服六刻十二以為飾何則文質雖殊而合體同尊法天之大數也
  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縁衣素沙注内命婦之服鞠衣九嬪也展衣世婦也縁衣女御也外命婦者其夫孤也則服鞠衣其夫卿大夫也則服展衣其夫士也則服縁衣三夫人及公之妻其闕狄以下乎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亦闕狄唯二王後褘衣 疏上言王后六服此論外内命婦不得有六服唯得鞠衣以下三服尊卑差次服之而已亦以素沙為裏故云素沙也鄭必知九嬪以下服鞠衣以下者但九嬪下有世婦女御三等鞠衣以下服亦三等故也云外命婦者此約司服孤絺冕卿大夫同𤣥冕士皮弁三等而言之孤以下妻其服無文故以此三等之服配三等臣之妻也但司服孤卿大夫士文承諸侯之下皆據諸侯之臣而言若然諸侯之臣妻亦以次受此服是以玉藻云君命闕狄再命褘衣一命襢衣士縁衣注云此子男之夫人及其卿大夫士之妻命服也褘當為鞠諸侯之臣皆分為三等其妻以次受此服若然五等諸侯之臣命雖不同有孤之國孤絺冕卿大夫同𤣥冕無孤之國則卿絺冕大夫𤣥冕其妻皆約夫而服此三等之服其天子之臣服無文亦得與諸侯之臣服同是以此外命婦服亦得與諸侯臣妻服同也云三夫人及公之妻其闕狄以下乎者婦人之服有六從下向上差之内命婦三夫人當服闕狄外命婦三公夫人亦當闕狄若三夫人從上向下差之則當揄狄是以玉藻云王后褘衣夫人揄狄注夫人三夫人若三公夫人不得過闕狄知者射人云三公執璧與子男執璧同則三公亦毳冕玉藻君命屈狄據子男夫人則三公之妻當闕狄三夫人其服不定三公夫人又無正文故總云乎以疑之也云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夫人亦闕狄唯二王之後褘衣者玉藻云夫人揄狄夫人三夫人亦侯伯之夫人鄭必知侯伯夫人揄翟者以玉藻云君命闕狄再命鞠衣一命襢衣並是子男之國闕翟既當子男夫人以上差之侯伯夫人自然當揄翟二王後夫人當褘衣矣案䘮大記云復君以卷注云上公以衮則夫人用褘衣又案隠五年公羊云諸公者何天子三公稱公若然天子三公有功加命服衮冕其妻亦得服褘衣矣此注直云二王後不云三公之内上公夫人者以其八命則毳冕夫人服闕狄不定故不言若然䘮大記注云公之夫人容三公夫人兼二王後夫人矣明堂位云夫人副褘是魯之夫人亦得褘衣故彼鄭注副褘王后之上服惟魯及王者之後夫人服之以此而言則此注亦含有九命上公夫人異魯夫人同也
  蕙田案九嬪服鞠衣若中宮無后以九嬪中賢而長者攝行后事當服闕狄也侯伯夫人得服揄狄而王朝三公之夫人止服闕狄以近尊而降也葢亦如公卿大夫之服其出封皆加一等矣
  凡祭祀共后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疏祭祀共三狄九嬪世婦謂助后祭祀時
  詩鄘風君子偕老玼兮玼兮其之翟也傳玼鮮盛貌褕翟闕翟羽飾衣也 箋侯伯夫人之服自褕翟而下如王后焉 疏傳以翟雉名也今衣名曰翟故謂以羽飾衣猶右手秉翟即執真翟羽鄭注周禮三翟皆刻繒為翟雉之形而采畫之以為飾不用真羽孫毓云自古衣飾山龍華蟲藻火粉米及周禮六服無言以羽飾衣者羽施於旌旂葢則可施於衣裳則否葢附人身動則卷舒非可以羽飾故也鄭義為長
  何氏楷曰翟山雉尾長者取以為衣名郝敬云闕狄䘮大記作屈狄栖伏曰屈狄有揄屈猶衮龍有升降也鄭𤣥云三翟以翟雉之形為飾不用真羽展玉藻作襢說文作襄云丹縠衣也毛傳亦云禮有展衣者以丹縠為衣與說文合當從之禮見王及賓客之服縁當作褖御於王之服色黒此后六服也又案鄭司農謂褘衣𤣥揄狄青闕狄赤展衣白鞠衣黄褖衣黒而孫毓以為褘衣赤闕狄黒展衣赤其揄狄鞠衣褖衣同俱未詳所出姑兩存以備考此翟依鄭說則揄狄闕狄也與上章言副皆祭祀之服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縐絺是紲袢也傳禮有展衣者以丹縠為衣蒙覆也絺之靡者為縐是當暑袢延之服也 箋后妃六服之次展衣宜白縐絺絺之蹙蹙者展衣夏則裏衣縐絺此以禮見於君及賓客之盛服也展衣字誤禮記作襢衣 疏言衣服之内有名展衣者其衣以丹縠為之以文與縐絺相連嫌以絺為之故辨其所用也絺者以葛為之精曰絺麤曰綌其精尤細靡者縐也言細而縷縐故箋申之云縐絺絺之蹙蹙者言是當暑袢延之服詩謂縐絺是紲袢之服展衣則非是也紲袢者去熱之名故言袢延之服袢延是熱之氣也
  何氏楷曰案周禮六服之外原有素沙鄭注謂素沙為六衣之裏據雜記云復用素沙其非衣裏明矣所謂蒙彼縐絺乃展衣上加縐絺蒙之即素沙也郝敬云素沙即白紗所以加於衣上者尚絅之意古婦人盛服以薄綃蒙於外凡繒薄細者皆稱絺即今方目紗之類不獨葛也
  蕙田案何氏釋素沙之說近是
  禮記玉藻王后褘衣夫人揄狄注褘讀如翬揄讀如摇翬摇皆翟雉名也刻繒而畫之著于衣以為飾因以為名也後世作字異耳夫人三夫人亦侯伯之夫人也王者之後夫人亦禕衣疏褘衣六服之最尊也狄讀如翟鄭注内司服引爾雅釋鳥伊雒而南素質五色皆備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成章曰摇鄭又云王后之服刻繒為之形而采畫之綴于衣以為文章褘衣畫翬者揄狄畫摇者闕狄刻而不畫從王祭先王則服褘衣祭先公則服揄狄祭羣小祀則服闕狄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塵服之以告桑展衣以禮見王及賓客褖衣御於王之服闕狄赤揄狄青褘衣𤣥鞠衣黄展衣白褖衣黒其六服皆以素紗為裏鄭注以經王后夫人其文相次故以夫人為三夫人但三夫人與三公同對王為屈三公執璧與子男同則三夫人亦當與子男夫人同故鄭注司服疑而不定云三夫人其闕狄以下乎為兩解之也王者之後自行正朔與天子同故祭其先王亦褘衣也若祭先公則降焉魯祭文王周公其夫人亦褘衣故明堂位云夫人副褘立於房中是也
  陳氏禮書九者陽之窮故王之吉服九六者隂之終故后之吉服六王之服九而祭服六后之服六而祭服三以婦人不與天地山川社稷之祭故也王之服衣裳之色異后之服連衣裳而其色同以婦人之徳本末純一故也王之服襌而無裏后之服裏而不襌以陽成於竒陰成於耦故也素質義也青質仁也五色皆備成章禮也有仁義以為質有禮以為文后之徳如此而已然地道尚義故褘衣為上揄狄次之言褘衣則知揄之為狄闕狄周禮謂之闕禮記謂之屈則其制屈於揄褘而已三狄葢皆畫之於衣如王冕服鄭賈之徒謂褖衣黒而象水水生於金故展衣白金生於土故鞠衣黄土生於火故闕狄赤火生於木故揄狄青五色之上則𤣥而已故褘衣𤣥祭先王服褘衣祭先公服揄狄祭羣小祀服闕狄蠶則服鞠衣以禮見王及賓客服展衣燕居及御於王則服褖衣崔靈恩謂王后三狄數皆十二王者之後諸侯夫人三公而下夫人雉數如命數於理或然詩曰其之翟也而繼之以胡然而天胡然而帝則徳當神明可知矣曰其之展也而繼之以展如之人邦之媛也則行配君子可知矣然謂二狄刻繒畫之綴於衣闕狄刻之而不畫其說無據夫黄者陰之盛色蠶而服之以其帥外内命婦而蠶使天下之嬪婦取中焉后事之盛也白者陰之純色見王及賓客服之以其見王及賓客無事乎飾一於誠焉后禮之懿也黒者陰之正色纁者陰之上逹褖則循褖之也燕居及御於王服之以其體貴至正以上達為循褖而已后行之盛也玉藻所謂夫人揄翟君命屈狄再命鞠衣士褖衣者周官内司服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褖衣鄭氏以為内命婦之服鞠衣九嬪也展衣世婦也褖衣女御也外命婦者其夫孤也則鞠衣卿大夫也則展衣士也則褖衣三夫人及公之妻其闕狄以下乎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亦闕狄唯二王後褘衣然記言士褖衣則明婦命眂夫也言君命則明再命一命非女君也葢子男之夫人闕狄侯伯之夫人揄狄公之夫人褘衣記稱夫人副褘是也再命鞠衣則上公至於四命可知也鄭氏謂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屈狄孤鞠衣卿大夫展衣士褖衣而改褘為鞠其說是也謂三夫人及公之妻闕狄誤矣王制言三公一命衮則三公在朝鷩冕其妻揄狄可知也玉藻言夫人揄狄則三夫人揄狄可知也公之夫人褘衣而明堂位言魯夫人副褘者魯侯得用衮冕則夫人副褘可知也少牢大夫之妻衣侈袂則其上至后夫人之袂皆侈特士妻褖衣之袂不侈
  君命屈狄再命褘衣一命襢衣士褖衣注君女君也屈周禮作闕謂刻繒為翟不畫也此子男之夫人及其卿大夫士之妻命服也褘當為鞠字之誤也禮天子諸侯命其臣后夫人亦命其妻以衣服所謂夫尊於朝妻榮於室也子男之卿再命而妻鞠衣則鞠衣襢衣褖衣者諸侯之臣皆分為三等其妻以次受此服也公之臣孤為上卿大夫次之士次之侯伯子男之臣卿為上大夫次之士次之褖或作裞 疏女君謂后也以禮君命其夫后命其婦則子男之妻不得受天子之命受后之命故云君命屈狄也直刻雉形闕其采畫故云闕狄也褘衣是王后之服故鄭知當為鞠謂子男卿妻服鞠衣也襢展也子男大夫一命其妻服展衣子男之士不命其妻服褖衣也典命云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此云再命褘衣一命襢衣士褖衣又承闕狄下正與子男同故知據子男夫人及卿大夫之妻也
  儀禮士昏禮女次純衣纁袡立于房中南面注次首飾也今時髲也周禮追師掌為副編次純衣絲衣女從者畢袗𤣥則此衣亦𤣥矣袡亦褖也袡之言任也以纁縁其衣象陰氣上任也凡婦人不常施袡之衣盛昏禮為此服䘮大記曰復衣不以袡明非常 疏不言裳者以婦人之服不殊裳是以内司服皆不殊裳彼注云婦人尚專一徳無所兼連衣裳不異其色是也注周禮追師掌為副編次者案彼注云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髢又云衣褖衣者服次士服爵弁助祭之服以迎則士之妻亦服褖衣助祭之服也
  姆纚笄宵衣在其右注姆婦人年五十無子出而不復嫁能以婦道教人者若今時乳母纚韜髪笄今時簪也纚亦廣充幅長六尺宵讀為詩素衣朱綃之綃魯詩以綃為綺屬也姆衣𤣥衣以綃為領因以為名且相别耳姆在女右當詔以婦禮
  女從者畢袗𤣥纚笄被顈黼在其後注女從者謂姪娣也袗同也同𤣥者上下皆𤣥也顈襌也周禮曰白與黒謂之黼卿大夫之妻刺黼以為領如今偃領矣士妻始嫁施襌黼于領上假盛飾耳言被明非常服 疏注云卿大夫之妻刺黼以為領者以士妻言被明非常故知大夫之妻刺之常也但黼乃白黑色為之若於衣上則畫之若於領上則刺之以為其男子冕服衣畫而裳繡繡皆刺之其婦人領雖在衣亦刺之矣然此士妻言被襌黼謂于衣領上别刺黼文謂之被則大夫以下刺之不必被之矣特牲饋食禮主婦纚笄宵衣立于房中東面注主婦主人之妻雖姑存猶使之主祭祀纚笄首服宵綺屬也此衣染之以黒其繒本名曰宵詩有素有朱宵記有𤣥宵衣凡婦人助祭者同服也 疏云纚者謂若士冠禮廣終幅長六尺笄安髪之笄非冠冕之笄冠冕之笄男子有婦人無若安髪之笄男子婦人俱有云凡婦人助祭同服也者經及記不見主婦及宗婦異服之文故知同服少牢饋食禮主婦被錫衣侈袂主婦贊者一人亦被錫衣侈袂注被裼讀為髲鬄古者或剔賤者刑者之髪以被婦人之紒為飾因名髲鬄焉此周禮所謂次也不纚笄者大夫妻尊亦衣綃衣而侈其袂耳侈者葢半士妻之袂以益之衣三尺三寸袪尺八寸今文錫為緆 疏云主婦贊者一人亦被裼者此被錫侈袂與主婦同既一人與主婦同則其餘不得如主婦當與士妻同纚笄綃衣若士妻與婦人助祭一皆纚笄綃衣以綃衣下更無服服窮則同故特牲云凡婦人助祭者同服是也
  禮記雜記夫人稅衣揄狄狄稅素沙内子以鞠衣襃衣素沙下大夫以襢衣其餘如士注言其招魂用稅衣上至揄狄也狄稅素沙言皆以白沙縠為裏内子卿之適妻也下大夫謂下大夫之妻襢周禮作展王后之服六唯上公夫人亦有褘衣侯伯夫人自揄狄而下子男夫人自闕狄而下卿妻自鞠衣而下大夫妻自展衣而下士妻稅衣而已素沙若今沙縠之帛也六服皆袍制不襌以素沙裏之如今袿袍襈重繒矣襃衣者始為命婦見加賜之衣也其餘如士之妻則亦用稅衣 疏袍制謂通衣裳有表有裏故云皆袍制不襌其餘如士謂鞠衣襢衣之外其餘褖衣如士之妻士妻既用褖衣而復則内子下大夫妻等亦用褖衣也
  喪大記夫人以屈狄世婦以襢衣士妻以稅衣注上公以衮則夫人用褘衣而侯伯以鷩其夫人用揄狄子男以毳其夫人乃用屈狄矣其世婦亦以襢衣 疏夫人以屈狄者謂子男之夫人自屈狄而下世婦以襢衣者世婦大夫妻也其上服唯襢衣故用招魂也言世婦者亦見君之世婦服與大夫妻同也士妻以稅衣者稅衣六衣之下也士妻得服之故死用以招魂也
  陳氏禮書禒衣纁袡素裏色紫無雉餘同褘衣制士褖衣赤袡素裏色紫無雉餘同褘衣爾雅曰赤縁謂之褖内司服言縁衣玉藻言褖衣士䘮禮襲服亦言褖衣雜記䘮大記之復服言稅衣則縁褖稅同實而異名也鄭氏釋周禮曰褖衣御于王之服亦以燕居男子褖衣黒是亦黒也釋士䘮禮曰黒衣裳赤縁謂之褖褖之言緣也所以表袍也考之士冠陳三服𤣥端皮弁服爵弁服有𤣥端無褖衣士䘮陳三服爵弁服皮弁服褖衣有褖衣無𤣥端則褖衣所以當𤣥端也然𤣥端之裳三褖衣連衣裳𤣥端無縁褖衣有縁此其名所以異也子羔之襲繭衣裳與稅衣纁袡曾子譏之曰不襲婦服鄭氏曰稅衣若𤣥端而連衣裳者也丈夫而以纁為之縁非也葢丈夫褖衣縁以赤婦人褖衣縁以纁古文褖為縁鄭氏亦曰褖之言縁而引爾雅赤縁之文以釋士之褖衣則褖衣未嘗無縁也特赤與纁正間之色異耳賈公彦曰爾雅釋婦人褖衣鄭氏以士之褖衣雖不縁而其名同故引而證之此臆論也士昏禮女次純衣纁袡䘮大記曰婦人復不以袡鄭氏曰凡婦人不常施袡之衣盛昏禮為此服耳復衣不以袡明非常也然純衣褖衣也士妻助祭乃得服之則服純衣猶士之爵弁服也復衣不以袡則明凡褖衣皆有袡也孰謂袡特為昏禮施哉 宵衣染之以黒士昏禮女次純衣纁袡立於房中南面姆纚笄宵衣在其右特牲禮主婦纚笄宵衣立於房中少牢禮主婦被錫衣侈袂主婦贊者一人亦被錫衣侈袂鄭氏釋昏禮曰宵讀為素衣朱綃之綃綃綺屬也姆亦𤣥衣以綃為領釋特牲謂其繒曰宵染之以黒記有𤣥宵衣釋少牢曰被錫讀為髲鬄古者或剔賤者刑者之髪以被婦人之紒為飾因名髲鬄焉此周禮所謂次也不纚笄者夫人妻亦衣綃衣而侈其袂耳侈者葢半士妻之袂以益之衣三尺三寸袪尺八寸玉藻士褖衣或作稅衣曾子譏子羔之襲稅衣纁袡則女次純衣纁袡者褖衣也昏禮之姆特牲禮之主婦皆纚笄宵衣則宵衣不以純矣少牢禮之主婦與贊者一人被錫衣侈袂則錫衣非宵衣矣玉藻曰王被衮士昏禮曰女從者畢袗𤣥纚笄被顈黼孟子曰被袗衣則被者服之也不特首飾而已鄭以被為首飾以少牢之被錫為髲髢以詩被之僮僮為髲髢誤矣不特此也釋追師則以侈袂為侈褖衣之袂釋少牢則以侈袂為侈宵衣之袂釋昏禮謂姆宵衣以綃為領釋特牲為主婦宵衣以綃為衣禮文殘缺鄭氏自惑學者據經可也禮有錫衰錫幕史有阿錫葢錫布之細者也少牢大夫朝服以布則其妻以錫不亦宜乎若助祭之類則申上服内司服曰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褖衣素沙凡祭祀賓客凡命婦共其衣服鄭氏謂外命婦唯王祭祀賓客以禮佐后得服此上服自於其家則降焉然則諸侯之卿大夫妻以禮佐夫人葢亦視此𤣥袗𤣥衣顈黼黒士昏禮女從者畢袗𤣥纚笄被顈黼在其後鄭氏曰袗同也顈襌也詩云素衣朱襮爾雅云黼領謂之襮考工記曰白與黒謂之黼天子諸侯后夫人狄衣卿大夫之妻刺黼以為領如今偃領矣士妻始嫁施襌黼於領上假盛飾也然論語曲禮皆曰袗絺綌孟子曰被袗衣則袗設飾也說又曰褧檾也枲屬顈與褧檾通用則袗𤣥者設飾以𤣥也顈黼者顈枲為領而刺黼也從者畢袗𤣥女與姆之衣𤣥可知從者顈黼則女與姆之領不以枲可知袗𤣥而黼領此表衣耳與黼領之中衣異也士冠禮主人之兄弟與昏禮婦人從者均於畢袗𤣥鄭氏以袗為同曲禮曰袗絺綌鄭氏又以袗為襌是自戾也
  又景衣褧衣士昏禮女次純衣乗婦以几姆加景乃駈鄭氏曰景之制葢如明衣加之以為行道禦塵令衣鮮明景亦明也然則乗車而加之以景猶衣錦而加之以褧也景以禦塵褧以晦其文玉藻曰襌為褧則景葢亦襌歟衣錦尚褧夫人始嫁之服庶人始嫁亦有服之者攝盛也
  蕙田案禮書辨正注說皆可從
  又曰縁爾雅曰縁謂之純曲禮曰父母存冠衣不純素孤子當室冠衣不純采深衣具父母大父母衣純以繢具父母衣純以青如孤子衣純以素純袂縁純邊廣各寸半曲禮又曰大夫士去國素衣素裳素冠素縁司几筵莞筵紛純繅席畫純次席黼純士昏禮主人爵弁纁裳緇袘袘謂縁袘之言袘以緇縁裳象陽氣下袘女次純衣纁袡袡亦縁也袡之言任也以纁緣其交象隂氣上任也既夕禮明衣縓縁緆在幅曰綼在下曰緆緇純飾衣曰純謂領與袂衣以緇裳以縓象天地也士冠禮黒屨青絇繶純純博寸既夕禮服攝白絇攝縁也記曰縞冠素紕既祥之冠也純縁邉也又曰童子緇布衣錦縁雜記韠紕以爵韋六寸不至下五寸純以素紃以五采在旁曰紕在下曰純子羔之襲也稅衣纁袡大夫而以纁為之縁非也史曰褾襈襈縁也古者衣裳冠帶韠屨席有縁而純袘紕綼緆袡襈攝皆縁名也特其所施者異耳深衣之縁錦青若素長衣之縁素爵弁纁裳之縁緇明衣之縁縓緇中衣黼領之縁丹朱童子緇布衣之縁錦婦人褖衣縁纁周禮縁衣作褖衣屨之縁或青或緇或黒帶之縁或朱縁或𤣥華席之縁或紛或黼或繪韠之縁爵與素𤣥服之縁白絇其他不可考也䘮服無縁至練然後練衣黄裏縓縁既祥然後縞冠素紕大夫去國徹縁以䘮禮處之也公子為其母麻衣縓縁為妻亦麻衣縓縁以父厭殺之也
  蕙田案以上后祭服及后以下之服
  周禮天官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次追衡笄為九嬪及外内命婦之首服以待祭祀賓客注鄭司農云追冠名士冠禮記曰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母追夏后氏之道也追師掌冠冕之官故并主王后之首服副者婦人之首服祭統曰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東房衡維持冠者春秋傳曰衡紞紘綖𤣥謂副之言覆所以覆首為之飾其遺象若今歩繇矣服之以從王祭祀編編列髪為之其遺象苦今假紒矣服之以桑也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髢服之以見王王后之燕居亦纚笄總而已追猶治也詩云追琢其章王后之衡笄皆以玉為之唯祭服有衡垂于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縣瑱詩云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髪如雲不屑鬄也玉之瑱也是之謂也笄卷髪者外内命婦衣鞠衣襢衣者服編衣褖衣者服次外内命婦非王祭祀賓客佐后之禮自于其家則亦降焉少牢饋食禮曰主婦髲鬄衣侈袂特牲饋食禮曰主婦纚笄綃衣是也昏禮女次純衣攝盛服耳主人爵弁以迎侈袂褖衣之袂凡諸侯夫人于其國衣服與王后同 疏鄭意以追師掌作冠冕弁師掌其成法若縫人掌縫衣别有司服内司服之官相似故有兩官共掌男子首服也後鄭不從者此追師若兼掌男子首服亦當如下屨人職云掌王及后之服屨兼王為文今不云王明非兩官共掌此直掌后以下首服也桓二年臧哀伯云衡紞紘綖則據男子之衡引證此者司農意男子婦人皆有衡後鄭意亦爾但後鄭于此經無男子耳副者是副貳之副故轉從覆為葢之義漢之歩繇謂在首之時行歩繇動案詩有副笄六珈謂以六物加于副上未知用何物故鄭注詩云副既笄而加飾古之制所有未聞是也云服之以從王祭祀者鄭意三翟皆首服副祭祀之中含先王先公羣小祀故以祭祀總言之也鄭必知三翟之首服副鞠衣展衣首服編褖衣首服次者王之祭服有六首服皆冕則后之祭服有三首服皆副可知昏禮女次純衣純衣則褖衣褖衣而云次則褖衣首服次可知其中亦有編明配鞠衣展衣也云服之以見王者上注展衣云以禮見王則展衣首服編以禮見王此又云次以見王者則見王有二一者以禮朝見于王與見賓客同則服展衣與編也一者褖衣首服次接御見王則褖衣與次則此注見王是也故二者皆云見王耳云唯祭服有衡知者見經后與九嬪以下别言明后與九嬪以下差别則衡笄惟施于翟衣其鞠衣以下無衡矣又見桓二年哀伯云衮冕黻珽帶裳幅舄衡紞紘綖並據男子之冕祭服而言明婦人之衡亦施于三翟矣故鄭云唯祭服有衡也鞠衣以下雖無衡亦應有紞以懸瑱是以著詩云充耳以素以青以黄是臣之紞懸以瑱則知婦人亦有紞以懸瑱也云垂于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懸瑱者傳云衡紞紘綖與衡連明言紞為衡設矣笄既横施則衡垂可知苦然衡訓為横既垂之而又得為横者其笄言横據在頭上横貫為横此衡在副旁當耳據人身䜿為從此衡則為横其衡下乃以紞懸瑱也云内外命婦自于其家則亦降焉知者大夫妻服䄠衣首服編士妻服褖衣首服次少牢特牲是大夫士妻特牲云主婦纚笄綃衣少牢云主婦髲鬄衣侈袂但大夫妻侈袂為異又不服編故知自于其家則降是以即引少牢為證耳
  何氏楷曰王之祭服六首服皆冕則后之祭服有三首服皆副可知
  王氏昭禹曰后之服六首服有三益以一當二副配褘揄編配闕鞠次配展褖
  陳氏禮書周官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次追衡笄左傳曰衡紞紘綖昭其度也鄭司農曰衡維持冠者鄭康成曰王后之衡笄皆玉為之唯祭服有衡垂于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垂瑱孔頴達曰婦人首服有衡則男子首服亦然王后之衡以玉則天子之衡亦玉諸侯以下未聞然則左傳言衡則繼以紞弁師士冠禮言笄則繼以紘是衡有紞笄有紘也 副者翟之配以配褘翟則禮所謂副褘是也以配揄翟則詩所謂副笄六珈其之翟也是也褖衣之配禮所謂女次純衣是也然則編為鞠衣展衣之配可知矣禮男子冠婦人笄男子免婦人髽婦人之飾不過以髪與笄而已則副之覆首若歩摇編之編髪若假紒次之次第其髪為髲髢云者葢有傳然也莊子曰秃而施髢詩曰鬒髪如雲不屑髢也左傳曰衛莊公髠巳氏之妻髪以為呂姜髢說文曰髲益髪也葢髢所以益髪而鬒髪者不屑焉詩曰被之僮僮則被之者不特髲鬄也少牢曰主婦被錫衣侈袂則被錫者非髲鬄也鄭氏皆以為髲鬄非是 婦人首飾副也編也次也纚笄也觀士昏禮女次純衣姆纚笄宵衣特牲禮主婦纚笄宵衣則副編次之下纚笄其飾也楚語司馬子期欲以妾為内子訪之左史倚相曰吾有妾而愿欲笄之其可乎葢古之為妾者不笄士姆纚笄亦攝盛也鄭氏曰王后之燕居亦纚笄總而已此不可考 纚緇色内則子事父母雞初鳴咸盥潄櫛縰笄總拂髦冠緌纓男女未冠笄者盥潄櫛縰拂髦總角士冠禮緇纚廣終幅長六寸贊者坐櫛設纚賓坐正纚特牲禮主婦纚笄宵衣鄭氏曰纚今之幘梁也纚一幅長六尺足以韜髦而結之葢櫛以理髦而後纚以纚為紒然後笄古之言纚笄者未有先笄而後纚也
  蕙田案副編次三者皆用髪為之副為首飾之上而名副者葢既以己之髪為髻復别用髪為首飾以加其上有貳益之義故名副也用以配褘衣故記言夫人副褘立于東房又以詩副笄六珈推之諸侯夫人揄狄而首服用副故先儒謂揄狄闕狄皆以副配也但副既以配三翟其制亦宜有三等之别如用玉加于副以為飾謂之珈侯伯夫人揄狄之副用六珈則王后褘衣之副其珈必不止六而闕狄之副其珈又當降殺如王五冕之旒有等級之辨也編次舊說編列髪為之用以配鞠衣展衣次次第髪長短為之用以配褖衣追王昭明謂以纚作髻如堆特牲禮所謂主婦纚笄宵衣士昏禮女次純衣姆亦纚笄宵衣女從者畢袗𤣥纚笄康成云王后之燕居亦纚笄總是也衡笄皆髻也長大者為衡短小者為笄王后之衡笄皆以玉為之唯祭服有衡横貫副上兩旁以紞懸瑱大夫士之妻笄用骨角士冠禮有設纚設笄之文左傳有衡紞紘綖之語則追衡笄三者男子亦有之其與婦人異同之制不可考矣
  詩召南采繁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還歸傳被首飾也 箋公事也早夜在事謂視濯溉饎爨之事禮記主婦髲鬄祭祀畢夫人釋祭服而去髲髢其威儀祁祁然而安舒無罷倦之失 疏被者首服之名在首故曰首飾箋引少牢之文云主婦髲鬄與此被一也案少牢作被裼注云被裼讀為髲鬄古者或剔賤者刑者之髪以被婦人之紒為飾因名髲鬄焉此周禮所謂次也又追師掌為副編次注云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髢即與次一也知者特牲云主婦纚笄少牢云被裼纚笄笄上有次而已故知是周禮之次也此言被與髲鬄之文同故知被是少牢之髲鬄同物而異名耳少牢注讀被裼為髲鬄者以剔是剪髪之名直云被裼于用髪之理未見故讀為髲鬄鬄剔髪以被首也少牢既正其讀故此及追師引經之言髲鬄也定本作髲髢與俗本不同少牢云主婦衣侈袂注云衣綃衣而侈其袂耳侈者葢半士妻之袂以益之衣三尺三寸袂尺八寸此夫人首服與之同其衣則異何者夫人於其國與王后同展衣以見君褖衣御序於君此雖非正祭亦為祭祀宜與見君相似故絲衣士視壺濯猶爵弁則此夫人視濯溉盖展衣否則褖衣也知非祭服者郊特牲曰王皮弁以聽祭報又曰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王非正祭不服衮夫人非正祭不服狄衣明矣且狄首服副非被所當配耳故下箋云夫人祭畢釋祭服而去是也少牢注侈綃衣之袂追師注引少牢衣侈袂以為侈褖衣之袂不同者鄭以特牲禮士妻綃衣大夫妻言侈袂對士而言故侈綃衣之袂以無明文故追師之注更别立說見士祭𤣥端其妻綃衣大夫祭朝服其妻亦宜與士異故為侈褖衣之袂也知非助祭自祭為異者以助祭申上服卿妻鞠衣大夫妻展衣不得侈禒衣之袂此主婦髲鬄在少牢之經箋云禮記曰者誤也
  朱子集傳被首飾也編髪為之
  嚴氏粲曰諸侯夫人於其國衣服與王后同上公夫人得褘衣以下侯伯夫人得揄狄以下夫人祭祀不應服次曹氏以為或作商時故與周禮異
  鄘風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傳副者后夫人之首飾編髪為之笄衡笄也珈笄飾之最盛者所以别尊卑 箋珈之言加也副既笄而加飾如今歩摇上飾古之制所有未聞 疏副者祭服之首飾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次注云副之言覆所以覆首為之飾其遺象若今之歩摇矣服之以從王祭祀編編列髪為之其遺象若今假紒矣服之以告桑也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鬄服之以見王是也言編若今假紒者編列他髪為之假作紒形加于首上次者亦鬄他髪與己髪相合為紒故云所謂髲鬄是編次所以異也以此笄連副則為副之飾是衡笄也故追師又云追衡笄注云王后之衡笄皆以玊為之唯祭服有衡笄垂于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懸瑱是也編次則無衡笄言珈者以玉加于笄為飾后夫人首服之尤尊故云珈笄飾之最盛者此副及衡笄與珈飾唯后夫人有之卿大夫以下則無故云所以别尊卑也以珈字從玉則珈為笄飾謂之珈者珈之言加由副既笄而加此飾故謂之珈如漢歩摇之上飾也歩摇副之遺象故可以相類也古今之制不必盡同故言古之制所有未聞以言六珈必飾之有六但所施不可知據此言六珈則侯伯夫人為六王后則多少無文也
  朱子集傳副祭服之首飾編髪為之笄衡笄也垂于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懸瑱珈之言加也以玉加於笄而為飾也
  何氏楷曰副者祭服之首飾毛傳云編髪為之案周禮追師掌王后之首飾為副編次追衡笄副以覆首為之飾編者編列他髪為之次者鬄他髪而次第其長短與己髪相合為紒追者治玉石之名謂治玉為衡笄即詩追琢其章之追衡笄鄭𤣥以為二物其制皆以玉為之謂祭服有衡垂於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懸瑱孔氏以左傳衡紞紘綖證之謂紞與衡連文以横貫為横此衡垂在兩旁當耳據人身而言䜿為從則此衡為横其衡下乃以紞懸瑱也愚案如孔說大是强解左傳雖衡紞連言然自是兩事如下文言紘綖紘是纓從下而上者綖是冠上覆之𤣥布何相渉之有且衡之與副既言垂於副之兩旁何得名衡據鄭衆杜預解衡但謂維持冠者愚意左傳言衡直是指笄而周禮衡笄連文亦正謂笄横貫在頭上故名之謂衡笄耳男子之笄以維持冠婦人之笄則以固髪所以知后笄用玉者以弁師王之笄以玉故知后與王同也侯夫人無考珈說文云婦人首飾毛傳云珈笄飾之最盛者所以别尊卑鄭箋云珈之言加也孔云以珈字從玉則珈為笄飾繇副既笄而加此飾故謂之珈如漢之歩摇之上飾也言六珈必飾之有六據此侯夫人為六王后則多少無文也季云笄本婦人之常飾唯副之珈則后夫人有之卿大夫以下妻所無也錢氏云今人歩摇加飾以珠飾之少者六多者倍蓰至三十六據詩云六珈然則古玉數凡六也案後漢書輿服志云皇后歩摇以黄金為山題貫白珠為桂枝相繆一爵九華熊虎赤羆天鹿辟邪南山豐大特六獸詩所謂副笄六珈者諸爵獸皆翡翠為毛羽金題白珠璫繞以翡翠為華云疑未必古制也
  蕙田案何氏以衡即笄駁注說甚是
  禮記明堂位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房中注副首飾也詩云副笄六珈周禮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副褘王后之上服唯魯及王者之後夫人服之諸侯夫人則自揄翟而下 疏此明祀周公之時君與夫人卿大夫命婦行禮之儀尸初入之時君待于阼階夫人立于東房中魯之太廟如天子明堂得立房中者房則東南之室也總稱房爾副是首飾以其覆被頭首鄭引詩鄘風言宣姜首著副珈而又以笄六玉加于副上引周禮追師証副是王后首服案周禮褘衣揄狄闕狄等皆是后之所服褘衣則后服之上者故鄭云褘王后之上服也
  陳氏禮書阼者明陽之地房者幽隂之地君于阼法陽之道夫人于房體隂之道天子六冕有衮諸侯出而有君道故其冕亦如之而王后六衣亦有褘衣以從王祭祀諸侯之夫人從夫之爵則禮當服焉鄭氏以為二王之後誤矣
  蕙田案禮書駁鄭氏褘衣為二王夫人之服亦是
  祭統君純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東房疏純冕純亦緇也冕皆上𤣥下纁其服亦然故通云緇冕若非二王後及周公廟則悉用𤣥冕而祭副及褘后之上服魯及二王之後夫人得服之侯伯夫人揄狄子男夫人闕狄並立東房以俟行事尸既入之後轉就西房故禮器云夫人在房雖不云東西然下文夫人東酌罍尊則知在房謂西房也
  方氏慤曰君純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東房與明堂位所言同義于夫人言副褘則君純冕者衮冕也六冕皆麻而曰純者孔子稱麻冕禮也今也純儉吾從衆當孔子時固有純冕矣王氏釋服周之冕為純冕者以此衮冕副褘盖天子王后之服容記二王之後與魯禮亦極諸侯之盛禮言之耳衛非二王之後而夫人之詩則曰副笄六珈何也周官追師掌首服有副有編有次副為首飾之上故以之配三狄編為首飾之中故以之配鞠展次為首飾之下故以之配褖衣而已謂之副則夫人之所同謂之褘則天子之所獨猶衮之九章則上公之所同旒之十二則天子之所獨也男服以在上者異所以尊陽道也女服以在上者同所以尊隂道也三狄雖同用副然以配褘衣為正故經未有言副揄屈者止曰副褘而已
  蕙田案以上后首飾
  右王后服飾
  周禮天官屨人掌王及后之服屨為赤舄黒舄赤繶黄繶青句素屨葛屨注屨自明矣必連言服者著服各有屨也複下曰舄襌下曰屨古人言屨以通于複今人言屨以連于襌俗易語反與舄屨有絇有繶有純者飾也鄭司農云赤繶黄繶以赤黄之絲為下褖士䘮禮曰夏葛屨冬皮屨皆繶緇純禮家說繶亦謂以采絲礫其下𤣥謂凡屨舄各象其裳之色士冠禮曰𤣥端黒屨青絇繶純素積白屨緇絇繶純爵弁纁屨黒絇繶純是也王吉服有九舄有三等赤舄為上冕服之舄也詩云王賜韓侯𤣥衮赤舄則諸侯與王同下有白舄黒舄王后吉服六唯祭服有舄𤣥舄為上褘衣之舄也下有青舄赤舄鞠衣以下皆屨耳句當作絇聲之誤也絇繶純者同色今云赤繶黄繶青絇雜互言之明舄屨衆多反覆以見之凡舄之飾如繢之次赤繶者王黒舄之飾黄繶者王后𤣥舄之飾青絇者王白舄之飾言繶必有絇純言絇亦有繶純三者相將王及后之赤舄皆黒飾后之青舄白飾凡屨之飾如繡次也黄屨白飾白屨黒飾黒屨青飾絇謂之拘著舄屨之頭以為行戒繶縫中紃純緣也天子諸侯吉事皆舄其餘唯服冕衣翟著舄耳士爵弁纁屨黒絇繶純尊祭服之屨飾從繢也素屨者非純吉有凶去飾者言葛屨明有用皮時疏云掌王及后之服屨者但首服在上尊又是陽多變是以追師與弁師男子婦人首飾服各别官掌之屨
  舄在下卑又是隂少變故男子婦人同官掌之也云為赤舄以下謂掌而營造之故云為也赤舄者男子冕服婦人闕狄之舄也黒舄者天子諸侯𤣥端服之舄赤繶以下云繶云句者欲言繶絇以表見其舄耳赤繶者是天子諸侯黒舄之飾黄繶者與婦人為𤣥舄之飾也青句者與王及諸侯為白舄之飾凡屨舄皆有絇繶純三者相將各言其一者欲互見其屨舄故多舉一邉而言也素屨者大祥時所服去餘也葛屨者自赤舄以下夏則用葛為之若冬則用皮為之在素屨下者欲見素屨用葛與皮故也云著服各有屨者屨舄從裳色裳既多種故連言服也下謂底複重底重底者名曰舄襌底者名曰屨無正文鄭目騐而知也舄屨有絇有繶有純者飾也者言繶是牙底相接之縫綴絛于其中言絇謂屨頭以絛為鼻純謂以絛為口縁經不云純者文畧也云皆繶緇純者葛屨皮屨皆有繶也緇純純用緇則繶絇亦用緇色也云𤣥端黒屨者凡𤣥端有上士𤣥裳中士黄裳下士雜裳今云黒屨者據裳為正也云青絇繶純者屨飾從繡次也云紫積白屨者皮弁服素積以為裳故白屨也云緇絇繶純者亦飾從繡次也云爵弁纁屨黒絇繶純者鄭云尊祭服飾從繢次言云王吉服有九者則司服六冕與韋弁皮弁冠弁是也云舄有三等者謂赤舄黒舄白舄也云赤舄為上冕服之舄也者經先言赤舄是舄中之上是六冕之舄也引詩𤣥衮者冕服皆𤣥上纁下而畫以衮龍云赤舄者象纁裳故也引之者証諸侯得與王同有三等之舄赤舄為上也云下有白舄黒舄者白舄配韋弁皮弁黒舄配冠弁服案司服注韋弁以韎韋為弁又以為衣裳則韋弁其裳以韎之赤色韋為之今以白舄配之其色不與裳同者鄭注及聘禮注韋弁服皆云以素為裳以無正文鄭自兩觧不定故得以白舄配之冠弁服則諸侯視朝之服是以燕禮記云燕朝服鄭云諸侯與其羣臣日視朝之服也謂冠𤣥端緇帶素韠白屨也白屨即與皮弁素積白屨同今以黒舄配之不與常同色者朝服與𤣥端大同小異皆𤣥冠緇布衣而裳有異耳若朝服則素裳白屨若𤣥端之裳則玉藻云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韋是韠從裳色則天子諸侯朱裳大夫素裳皆不與裳同色者但天子諸侯舄有三等𤣥端既不得與祭服同赤舄若與韋弁皮弁同白舄則黒色無所施故從上士𤣥裳為正而黒舄也大夫𤣥端素裳亦從𤣥裳黒屨矣云王后吉服六唯祭服有舄者以王舄有三后舄不得過王故知后舄亦三等但冕服有六其裳同故以一舄配之后翟三等連衣裳而色各異故三翟以三等之舄配之𤣥舄配褘衣則青舄配摇翟赤舄配闕翟可知云鞠衣以下皆屨耳者后服三翟既以三舄配之且下文命夫命婦唯言屨不言舄故知鞠衣以下皆屨也云句當為絇知者以此屨舄無取句之義案士冠禮皆云絇故知當為絇云絇繶純同色者案士冠禮三冠絇繶純各自同色故也男子有三等屨舄婦人六等屨舄故雜互見之明其衆多也凡云舄之飾如繢之次者無正文此約皮弁白屨黒絇繶純白黒北方為繡次爵弁纁屨黒絇繶純黒與纁南北相對尊祭服故對方為繢次也以此而言則知凡舄皆不與屨同而為繢次可知云言繶必有絇純言純亦有繶純三者相對者以士冠禮三冠各有絇繶純故知三者相對但經互見故各偏舉其一耳云凡屨之飾如繡次也者亦約士冠禮白屨黒絇繶純之等而知也云黄屨白飾白屨黒飾黒屨青飾者此據婦人之屨鞠衣以下之屨故有黄屨黒屨也以屨從繡次為飾故知義然也云絇為之拘著于舄屨之頭以為行戒者鄭注士冠亦云絇之言拘也以為行戒狀如刀衣鼻在屨頭言拘取自拘持為行戒者謂使低目不妄顧視也云其餘唯服冕衣翟著舄耳者服冕謂后以下婦人也
  訂義湯氏曰襌下曰屨複下曰舄凡舄之内必有屨屨外有加舄故云複也屨之與舄理宜同色亦猶裳之與屨同色也周人衣服大概三色𤣥青黒緇之類為一色白素之類為一色纁赤黄之類為一色此三代所尚纁赤周也白素殷也青黒夏也纁赤為上白素為中青黒為下故儀禮爵弁纁裳皮弁素積𤣥冠𤣥端三服相次等而上之六曰𤣥冕五曰絺冕四曰毳冕絺麻衣毳罽衣也詩曰毳衣如璊麻衣如雪三色相次亦可見矣但周人盛服不用白素故舄無白者自漢明帝時諸儒誤讀尚書始為山龍華蟲十二章之飾而冕服始皆𤣥衣纁裳故鄭康成謂冕服皆赤舄冝檢周禮注先鄭後鄭不同處仍以後漢輿服志參考之知漢儒衣服非復周制康成盖時學耳
  王氏詳說曰鄭氏于追師其說皆可取若夫屨人其說鑿矣且玉藻所謂享天子諸侯衣服冠佩等制甚詳未嘗及舄屨不過曰在官不俟屨又曰童子不屨絇又曰弁行剡剡起屨又曰退則坐取屨而已鄭氏以士冠禮有黒屨白屨纁屨之文以意解而廣之夫士之冠禮其可為王與后服屨之禮乎漢儒之禮其可執以為周公之禮乎謂王之吉服有九祭服之六皆赤舄韋弁皮弁則白舄冠弁則黒舄謂后之吉服有六祭服之三褘衣則𤣥舄揄狄則青舄闕狄則赤舄何祭服之多而舄之少耶何后服之少而舄之多耶謂后之鞠衣黄屨展衣白屨褖衣黒屨何王之屨絶無而后之屨有許多耶况經有赤舄黒舄而已鄭氏乃有白舄𤣥舄青舄焉經有素屨葛屨命屨功屨散屨而已鄭氏乃有黄屨黒屨白屨焉經有赤繶黄繶而已鄭氏乃言繶必有絇純言絇必有繶純三者相對焉又以舄之飾如繢之次以屨之飾如繡之次不知又自畔其說且既曰複下曰舄襌下曰屨今以白屨黒屨為屨之飾如繡之次又以纁屨為舄之飾如繢之次是以纁屨而纁舄又以爵弁為士之祭服故尊之以為舄其說愈不可曉
  蕙田案屨人注疏諸家皆議其非而亦莫能疏解簡確使人可曉其制者唯郝仲輿曰服屨禮服之屨王用赤舄象陽后用黒舄象陰繶牙底接處以小縧綴其際為飾王赤舄赤繶象純陽也后黒舄黄繶雜象陰也絇以縧著屨頭為鼻拘束行履也王與后舄絇用青象東方帝出之生氣也青黄赤黒四者四方之正色故王與后吉屨用之白不用近凶周所勝色也素屨燕居之屨無繶絇文采之飾葛屨當暑王后皆用之鄭氏謂王吉服九舄三赤白黒后吉服六舄三𤣥青赤舄南北相對如繢之次屨飾西北相比如繡之次皆無端穿鑿案郝氏之說簡易明白較諸家為勝矣
  觀承案注謂言葛屨明有用皮時是反以用葛為常而皮特其偶矣不知古者行禮之服皆用皮屨故以葛屨别言之於後耳詩傳夏葛屨冬皮屨者亦特言随時之便非以葛屨為夏時行禮之服也若行禮雖夏猶當用皮
  辨内外命夫命婦之命屨功屨散屨注命夫之命屨纁屨命婦之命屨黄屨以下功屨次命屨于孤卿大夫則白屨黒屨九嬪内子亦然世婦命婦以黒屨為功屨女御士妻命屨而已士及士妻謂再命受服者散屨亦謂去飾 疏上明王及后等尊者舄屨訖此明臣妻及嬪已下之屨也云命夫之命屨者以其經不云舄唯云屨大夫以上衣冠則有命舄無命屨故知命屨中唯有屨而已士之命服爵弁則纁屨故云命屨纁屨而已云命婦之命屨黄屨以下者以其外命婦孤妻已下内命婦九嬪已下不得服舄皆自鞠衣以下故云黄屨以下言以下者兼有卿大夫妻及二十七世婦皆展衣白屨士妻與女御皆褖衣黒屨故云以下以廣之云功屨次命屨于孤卿大夫則白屨黒屨者案司服孤希冕卿大夫𤣥冕皆以赤舄為命舄以下仍有韋弁白屨冠弁黒屨故云次命屨命屨據婦人而言其實卿大夫身則功屨次命舄也云九嬪内子亦然者九嬪與孤妻内子既以黄屨為命屨功屨之中有襢衣白屨褖衣黒屨故云亦然云世婦以黒屨為功屨者以其皆以襢衣白屨為命屨其功屨唯有褖衣黒屨也云女御士妻命屨而已者以二者唯有褖衣黒屨為命屨而已云及士妻謂再命受服者案大宗伯云一命受職𠕂命受服但公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及王之下士皆受職不受服王之中士再命上士三命已上乃受服受服則并得此屨故云再命受服者也云散屨亦謂去飾者據臣言散即上之素皆是無飾互換而言故云謂去飾者也鄭志趙商問司服王后之六服之制自不解請圖之答曰大裘衮衣鷩衣毳衣絺衣𤣥衣此六服皆纁裳赤舄韋弁衣以韎皮弁衣以布此二弁皆素裳白舄冠弁服黒衣裳而黒舄冠弁𤣥端褘衣𤣥舄首服副從王見先王揄狄青舄首服副從王見先公闕狄赤舄首服副從王見羣小祀鞠衣黄屨首服編以告桑之服襢衣白屨首服編以禮見王之服褖衣黒屨首服次以御于王之服后服六翟三等三舄𤣥青赤鞠衣以下三屨黄白黒婦人質不殊裳屨舄皆同裳色也
  蕙田案郝仲輿曰命服之屨亦赤黒二色青黄繶絇功屨次于命屨文飾而攻緻散屨賤者之屨案上云命夫命婦之屨此不當云賤者之屨散屨葢不加功飾所常御之屨耳
  陳氏禮書古者衣象裘色韠象裳色而士冠禮三屨皆象其裳之色則王及后之舄屨各象其裳之色可知也𤣥黄青白赤黒對方者為繢次青赤赤白白黒黒青比方者為繡次而冠禮黒屨青絇繶純白屨緇絇繶純皆比方之色特爵弁纁屨黒絇繶純絇拘也以為行戒狀如刀衣鼻在屨頭繶縫中紏也純即緣也葢尊祭服之屨故飾從對方之色爵弁韍不曰韠而曰韎韐衣不以布而以純盖皆尊祭服之故也則凡舄之飾如繢次屨之飾如繡次可知也絇青緇黒而繶純如之則繶從絇色可知也由是推之王之吉服九而舄三赤舄配冕服而黒絇繶純白舄配皮弁服而青繶繶純黒舄配冠弁服而赤絇繶純 后之吉服六而舄屨各三𤣥舄配褘衣而黄絇繶純青舄配揄狄而白絇繶純赤舄配闕狄而黒絇繶純黄屨配鞠衣而白絇繶純白屨配展衣而黒絇繶純黒絇配褖衣而青絇繶純司服言舄止于赤黒言繶止于赤黄言句止于青有素屨而無飾屨有葛屨而無皮屨鄭氏謂雜互反覆以見之理固然也觀弁師于王言冕之表裏延紐而不及玉瑱言繅而不言斿于諸侯言玉瑱而不及冕之表裏延紐言繅斿而不及玉數言繅斿皆就而不及采數大宗伯祀有昊天而無五帝有司中司命而無司民司禄祭有社稷而無大示有五嶽而無四瀆有山林川澤而無丘陵墳衍享有先王而無先公凡此類者不可勝舉而禮皆約辭以互發之則舄屨之辨如鄭氏之說信矣然謂褘弁衣素裳白舄此不可考内司服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褖衣屨人辨内外命婦之命屨功屨散屨鄭氏謂命夫之命屨纁屨命婦之命屨黄屨以下功屨次命屨于孤卿大夫則白屨黒屨九嬪内子亦然世婦命婦以黒屨為功屨女御士妻命屨而已葢禮一命受職再命受服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王之中士皆再命其妻再命鞠衣則纁屨爵弁而上之屨也黄屨鞠衣之屨孤卿大夫之功屨白屨黒屨以其服皮弁冠弁故也九嬪與孤妻内子功屨亦白屨黒屨以其服展衣褖衣故也女御士妻以黒屨為命屨以其所服者唯褖衣故也詩云赤舄几几𤣥衮赤舄赤芾金舄周公及諸侯冕服之舄也赤舄為之金舄者鄭氏謂金舄黄朱色也考之于禮周尚赤而灌尊黄彛纁裳赤黄馬黄朱而諸侯之芾亦黄朱鄭氏釋斯干詩曰芾天子純朱諸侯黄朱則舄用黄朱宜矣唐制以金飾屨與鄭氏之所傳者異也 繶士虞禮曰足有縁之爵謂之繶爵則繶縁也鄭司農曰赤繶黄繶以赤黄之縁為下縁鄭康成曰繶縫中紃正義曰繶者互底相接之縫綴絛于其中 絇屨人作句士冠士䘮禮作絇說文曰纑布縷也纑繩絇也鄭釋屨人曰絇謂之拘狀如刀衣鼻著屨舄之頭以為行戒釋士䘮禮曰綦結于跗連絇者絇在屨頭以餘組連之止足折也賈公彦曰絇謂屨頭以絛為鼻或謂用繒一寸屈之為絇絇所以受繫穿貫者也葢絇以絲為之所以自拘戒猶幅所以自偪束也童子不絇未能戒也䘮屨無絇去飾也鄭氏曰小功以下吉屨無絇人臣去國鞮屨不絇以䘮禮處之也 純儀禮曰純博寸鄭康成曰純縁也正義曰純以為口縁 綦儀禮組綦繫于踵又曰綦結于跗連絇内則屨著綦莊周曰正緳繫屨鄭氏曰綦屨繫也所以拘止屨也綦讀如馬絆綦之綦盖綦屬于跟後以兩端嚮前而結之特死者連絇止足折也 鞮屨鞮屨以革為之周禮有鞮屨氏曲禮曰鞮屨素簚鄭氏曰鞮屨無絇之扉也
  又曰用屨脫屨之節儀禮士相見禮若君賜之爵升席祭卒爵退坐取屨隱辟而后屨鄉飲酒禮司正請坐于賓賓主人介衆賓皆降說屨揖譲如初升坐說屨主人先左賓先右乃羞鄉射大射儀並倣此燕禮賓及卿大夫皆說屨升就席正義曰直云賓及卿大夫說屨不云君降說屨則君說在堂上席側是以記云排闥說屨于戸内者一人而已士虞禮曰尸坐不說屨侍神不敢燕惰也曲禮曰戸外有二屨言聞則入言不聞則不入毋踐屨侍坐于長者屨不止于堂解屨不敢當階就屨跪而舉之屏于側鄉長者而屨跪而遷屨俯而納屨内則曰屨著綦綦屨絮也玉藻曰禮已三爵油油以退退則坐取屨隱辟而後屨坐左納右坐右納左又曰在官不俟屨少儀曰排闔說屨于戸内者一人而已矣有尊長在則否凡祭于室中堂上無跣燕則有之祭不跣主敬也燕則有跣為歡禮凡祭于室中堂上無跣燕則有之故特牲少牢饋食自主人以至凡執事之人自迎尸以至祭末旅酬無算爵與夫尸謖餕食之節皆不說屨而尸坐亦不說屨以其侍神不敢燕惰也若夫豋坐于燕飲侍坐於長者無不說屨以其盡歡致親不敢不跣也故在堂則屨不上于堂在室則屨不入于戸排闔說屨于戸内者一人而已有尊長在則否然則君屨不下于堂不出于室矣解屨必屏于側取屨必隱辟納屨必鄉長者遷之必跪納之必俯説之必主人先左賓先右納之必坐左納右坐右納左則屨之說納皆有儀矣昔褚聲子韈而豋席其君㦸手而怒之此知說屨而不知跣也後世人臣說履然後登堂此知致敬而不知非坐不説屨也漢魏以後朝祭皆跣韈惟蕭何劍履上殿魏武亦不解履上殿宋志南郊皇帝至南階脫舄升壇入廟脫舄升殿朝士詣三公尚書丞郎詣令僕射尚書並門外下車履梁天監中尚書參議清廟崇嚴既絶常祀凡有履行者應皆跣韈詔可隋志諸非侍臣皆脫屨升殿臺官詣三公至黄閣下履過閤還著履唐志元正冬至受朝賀上公一人詣西階席脫舄置于席升開寳通禮太廟晨祼饋食并禘祫皇帝至東階下解歛脫舄 韤左傳曰韤而登席則屨有韈矣史曰張釋之為王生結韤傳曰文王左右無結韤之士則韤有繫矣梁天監間尚書參議案禮跣韤事由燕坐今極恭之所莫不皆跣清廟崇嚴以絶常禮凡有禮行者應皆跣韤葢方是時有不跣韤者故議者及之
  蕙田案以上舄屨
  易困卦九二朱紱方來利用享祀疏坎北方之卦朱紱南方之物處困用謙能招異方者也故曰朱紱方來也舉異方者明物無不至酒食豐盈異方歸向祭則受福故曰利用享祀禮記明堂位有虞氏服韍夏后氏山殷火周龍章注韍冕服之韠也舜始作之以尊祭服禹湯至周増以畫文後王彌飾也山取其仁可仰也火取其明也龍取其變化也天子備焉諸侯火而下卿大夫山士韎韋而已韍或作黻 疏此論魯有四代韍制虞氏直以韋為韍未有異飾故畫韍夏后氏畫之以山殷以火周人加龍以為文章易困卦九二朱紱方來利用享祀故鄭知韍為祭服案士冠禮士韎韐是士無飾推此即尊者飾多此有四等天子至士亦四等故知卿大夫加山諸侯加火天子加龍
  方氏慤曰有山有火而又加之以龍則其文成矣于周特言章焉章者文之成也
  玉藻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韋圜殺直天子直公侯前後方大夫前方後挫角士前後正注韠之言蔽也凡韠以韋為之必象裳色此𤣥端服之韠也天子諸侯𤣥端朱裳大夫素裳唯士𤣥裳黄裳雜裳也皮弁服皆素韠圜直目韠制也天子四角直無圜殺公侯殺四角使之方變于天子也所殺者去上下各五寸大夫圜其上角變于君也韠以下為前以上為後士賤與君同不嫌也正直方之間語也天子之士則直諸侯之士則方 疏此一經總明韠韍上下尊卑之制案士冠禮𤣥端𤣥裳黄裳雜裳爵韠謂士𤣥端之韠此云士爵韋故知是𤣥端之韠也圜殺直者前方後挫角則圜也前後方方則殺也又天子直故鄭注云目韠制也公侯前後方是殺四角上下各去五寸所去之處以物補飾之使方變于天子也鄭注所殺者去上下各五寸者案雜記云韠㑹去上五寸是上去五寸又云紕以爵韋六寸不至下五寸是去下五寸鄭注雜記云會謂上領縫也領之所用盖與紕同如鄭此言即上去五寸是領也以爵韋為領故云領之所用與紕同下云所去五寸純以素故鄭注雜記云純紕所不至者五寸然則上去五寸是領也下去五寸是純也若然唯去上畔下畔而云殺四角者葢四角之處别異之使殊于餘邉也其會之下純之上兩邊皆紕以爵韋表裏各三寸故雜記云韠長三尺下廣二尺上廣一尺會去上五寸紕以爵韋六寸不至下五寸純以素紃以五采韠制大畧如此但古制難知不可悉識後挫角謂挫上角使圜不令方也注云正直方之間語者正謂不衺也直而不衺謂之正方而不衺亦謂之正故云間語方氏慤曰韠即芾也故者蔽前一巾而已芾存此象焉以其服在衣之後故有畢之義焉芾又作韍經所謂緼韍是也又謂之韐冠禮所謂韎韐是矣若詩所謂韎韐有奭則韋弁服以之代韠而已說者以祭服曰韍朝服曰韠兵服曰韐盖無所據至于以韋為之則一而已士言爵韋者舉卑以見尊也曰君則兼天子諸侯言之矣然詩以赤芾謂諸侯之服者盖諸侯之在國則朱韍以存臨下之仁在朝則赤芾以示事上之禮故也天子體天以臨下故直公侯法地以事上故方于方言前後則直亦前後可知所謂直則必方矣所謂方則未必直也此其所以為殺歟
  韠下廣二尺上廣一尺長三尺其頸五寸肩革帶博二寸注頸五寸亦謂廣也頸中央肩兩角皆上接革帶以繫之肩與革帶廣同凡佩繫於革帶 疏其上下及肩與革帶俱二寸韠繫于革帶鄭恐繫于大帶故云凡佩繫於革帶以大帶用紐約其物細小不堪懸韠佩故也
  一命緼韍幽衡再命赤韍幽衡三命赤韍蔥衡注此𤣥冕爵弁服之韠尊祭服異其名耳韍之言亦蔽也緼赤黄之間色所謂韎也周禮公侯伯之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 疏鄭以上經是𤣥端服之韠知此韠異于上也此據有孤之國以卿大夫雖三命再命皆著𤣥冕若無孤之國則三命再命之卿大夫皆絺冕不得惟𤣥冕也爵弁則士所服他服稱韠祭服稱韍是異其名也案易困卦九二朱紱方來利用享祀是祭祀稱韍也韍韠皆言為蔽取蔽障之義也案毛詩傳天子純朱諸侯黄朱黄朱色淺則亦名赤韍也大夫赤韍色又淺耳有虞氏之前直用皮為之後王漸加飾焉明堂位云有虞氏服韍夏后氏山殷火周龍章是也此一命謂公侯伯之士士冠禮爵弁韎韐此緼韍則當彼韎韐故云所謂韎也毛詩云韎韐茅蒐染齊人謂茅蒐為赤黄之間色若子男大夫俱名緼韍不得為韎韐也以其非士故耳周禮牧人云陰祀用黝牲又孫炎注爾雅云黝青黒葱則青之異色三命則公之卿𤣥冕侯伯之卿絺冕皆赤韍葱衡
  陳氏禮書此一命于公侯則為士而子男則大夫也再命于侯伯則為大夫而子男則為卿者也三命則侯伯之卿是也典命所載可考已見鄭注葢赤黄間而為緼則其色雜矣雜則賤故于士言之赤則其色純矣純則貴故于卿大夫言之以其如畢羅之可蔽則為韠以其文飾之與裳辨則謂之韍可以為祭服亦可以為朝服鄭氏謂尊祭服異其名則以韍為祭韠為朝誤矣 又曰韍不獨祭服也服其命服朱芾斯皇見于方叔赤芾朱舄又歌於會東都之諸侯禮曰君朱大夫素士爵韋又曰赤韍幽衡赤韍葱衡若朝服也然主人𤣥端素韠于廟門之内以筮日則見于士冠禮之初而緇衣則爵韠皮弁則素韠又序于士冠禮三加之際則韠不得為朝服也
  陸氏佃曰韎日在昧谷緼日在暘谷之色赤則既進矣故韎韐昧也進而為緼緼進而為赤赤進而為朱詩曰朱芾斯皇有瑲蔥衡則三命赤芾盖朝會之服士一命皮弁素韠再命為爵弁韎韐若加一命是為三命服𤣥冕矣𤣥冕以上服韍所謂一命緼韍幽衡是也又加一命則服赤芾幽衡又加一命則服赤芾葱衡是為五命先儒謂三命以上皆服葱衡此讀三命赤韍葱衡之誤
  禮記雜記韠長三尺下廣二尺上廣一尺會去上五寸紕以爵韋六寸不至下五寸純以素紃以五采注會謂領上縫也領之所用葢與紕同在旁曰紕在下曰純素生帛也紕六寸者中執之表裏各三寸也純紕所不至者五寸與會去上同紃施諸縫中若今時絛也 疏韠韍也長三尺與紳齊也下廣上狹象天地數也會去上五寸者會謂韠之領縫也此縫去韠上畔廣五寸謂會上下廣五寸紕以爵韋六寸者謂會縫之中韠以兩邉紕以爵韋闊六寸倒襵之兩廂各三寸也不至下五寸者謂紕韠之兩邉不至韠之下畔闊五寸純以素者素謂生帛謂紕所不至之處横純之以生帛此帛上下各濶五寸也紃以五采者紃絛也謂五采之絛置于諸縫之中韠旁縁謂之紕上縁謂之會以其在下總會之處故謂之為會此上緣緣韠之上畔其縫廣狹去上畔五寸也云領之所用葢與紕同者紕既用爵韋㑹之所用無文會紕同類故知會之所用與紕同也云純紕所不至者五寸者純縁也縁之所施是兩旁之紕不至下五寸之處以素縁之云與㑹去上同者純之上畔去韠下畔五寸會之下畔去韠之上畔五寸以其俱五寸故云與㑹去上同如諸儒所說云會者韠之上畔淺縁而已去上五寸謂與兩旁之紕去韠上畔會縫之下有五寸若如此説何得鄭注與會上去同明知會之闊狹五寸也儀禮特牲饋食禮記特牲饋食其服皆朝服𤣥冠緇帶緇韠注于祭服此也皆者謂賓及兄弟筮日筮尸視濯亦𤣥端至祭而朝服朝服者諸侯之臣與其君日視朝之服大夫以祭命賓兄弟縁孝子欲得嘉賓尊客以事其祖禰故服之緇韠者下大夫之臣夙興主人服如初則固𤣥端 疏士冠禮云主人𤣥冠朝服緇帶素韠韠與裳同色此朝服緇韠大夫之臣朝服素韠此緇韠故云下大夫之臣
  唯尸祝佐食𤣥端𤣥裳黄裳雜裳可也皆爵韠注與主人同服周禮士之齊服有𤣥端素端然則玄裳上士也黄裳中士雜裳下士 疏周禮士之齊服有𤣥端素端司服文引之者欲見士之齊服有一𤣥端而裳則異故鄭云然則𤣥裳以下見𤣥端一而裳有三也彼注云素端者亦謂札荒有所禱請服之于此經無所當而連引之耳若然士冠亦有𤣥端三等裳而引司服者以此特牲祭祀時彼據齊時四命以上齊祭異冠大夫齊祭同冠故就此祭祀引齊時冠服為證也
  陳氏禮書鄭康成曰古者田漁而食之衣其皮先知蔽前後知蔽後後王易之以布帛而獨存其蔽前者不忘本也爾雅曰蔽膝謂之襜釋名曰韠蔽也所以蔽前也婦人蔽膝亦如之也是知韠之作也在衣之先其服也在衣之後其色則視裳而已禮記言君朱大夫素士爵韋者祭服之韠也葢君祭以冕服冕𤣥衣纁裳故朱韠大夫祭以朝服緇衣素裳故素韠士祭以𤣥端𤣥端𤣥裳黄裳雜裳可也故爵韠周官典命公侯伯之士一命而士之助祭以爵弁弁而祭于公爵弁纁裳故緼韍緼赤黄之間色所謂一命緼韍是也公侯伯之卿三命大夫再命而卿大夫助祭聘王以𤣥冕司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鄭氏以為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鄭氏以為助祭聘王之服葢孤希冕祭于公弁而祭于巳卿大夫𤣥冕祭于公冠而祭于巳𤣥冕纁裳故赤韍所謂再命三命赤韍是也韠之為物以其茀前則曰韍以其一巾足矣故曰韠以色則曰緼以緼質則曰韎韐古人謂蒨為茅蒐讀茅蒐為韎韐考之士冠禮於皮弁𤣥端皆言韠特於爵弁言韎韐詩於素韠言韠於朱芾赤芾乃言芾是韠者芾之通稱而芾與韎韐異其名所以尊祭服也君韠雖以朱而諸侯朝王亦赤芾詩曰赤芾在股赤芾金舄是也士雖以爵凡君子之齊服皆爵韠記曰齊則綪結佩而爵韠是也采芑言方叔之將兵韍亦以朱瞻彼洛矣言作大師而韍以韎韐者葢兵事韋弁服韋弁服纁裳故貴者以朱芾卑者以韎韐韎韐即謂緼韍也韠長三尺所以象三才頸五寸所以象五行下廣二尺象地也上廣一尺象天也會去上五寸紕以爵韋六寸不至下五寸純以素紃以五采會猶書所謂作會也紕禆其上與旁也純縁其下也去會與純合五寸則其中餘二尺也紕六寸則表裏各三寸也天子之韠直其會龍火與山諸侯前後方其會火以下大夫前方挫角其會山而已鄭氏謂山取其仁火取其明龍取其變天子備焉諸侯火而下卿大夫山士韍韋以禮推之周人多以近世之禮待貴者逺世之禮待卑者則鄭氏之說是也周以虞庠為小學以夏序商學為大學以商人棺槨葬長殤以夏之堲周葬中殤以虞氏之瓦棺葬無服之殤皆待卑者以質畧也然韠自頸肩而下則其身也鄭氏以其身之五寸為領而會為領縫是肩在領上矣衣之上韠猶尊上𤣥酒爼上生魚也鄭氏謂衣之上韠者執事以蔽裳為敬與不忘其本之說戾矣古者䘮服用韠無所經見詩曰庶見素韠是祥祭有韠也劉熈曰韠以蔽前婦人蔽膝亦如之唐志婦人蔽膝皆如其夫是婦人有韠也荀子曰共艾畢說者曰蒼白之韋是罪人有韠也及戰國連兵韍非兵飾去之明帝復制韍天子赤皮蔽膝魏晉以來用絳紗為之故字或作紱徐廣車服儀制云 邪幅朱色詩曰赤芾在股邪幅在下左氏曰帶裳幅舄内則曰偪屨著綦綦屨繫也鄭康成謂偪束其脛自足至膝故曰在下葢以幅帛邪纒于足故謂之邪幅邪偪所以自偪束也故謂之偪偪即縢約之也故漢謂之行縢内則男子事父母有偪詩諸侯朝天子有邪幅則凡行皆有偪特婦人不用焉故内則婦事舅姑無偪
  蕙田案以上韍韠
  易訟卦上九或錫之鞶革疏鞶帶謂大帶也
  禮記玉藻天子素帶朱裏終辟注謂大帶也 疏天子素帶朱裏者以素為帶用朱為裏終辟辟則禆也終竟帶身在要及垂皆禆故云終辟
  陸氏佃曰辟讀如字既夕禮曰有前後裳不辟辟辟之而已若積無數
  陳氏澔曰素熟絹也用朱為裏終辟終竟此帶盡縁之也
  而素帶終辟大夫素帶辟垂士練帶率下辟注而素帶終辟謂諸侯也諸侯不朱裏合素為之如今衣帶為之下天子也大夫亦如之率繂也士以下皆襌不合而繂積如今作幧頭為之也辟讀如禆冕之禆禆謂以繒采飾其側人君充之大夫禆其紐及末士禆其末而已 疏而素帶終辟者謂諸侯也以素為帶不以朱為裏亦用朱縁終禆大夫素帶辟垂者大夫亦用素為帶不終禆但以𤣥華禆其身之兩旁及屈垂者士練帶率下辟者士用熟帛練為帶其帶用單帛兩邉繂而已繂謂緶緝也下禆者但士帶垂者必反屈嚮上又垂而下大夫則總皆禆之士則用緇唯禆嚮下一垂者注云率繂也士以下皆襌不合而繂積者以率非縫繞之事故讀為䌇與禆繂同也知士以下皆襌者以經云士練帶率繂是縫襵之名以縫旁邉故知襌也云人君充之者充滿也人君謂天子諸侯飾帶從首及末編滿皆飾故云充之云大夫禆其紐及末者大夫卑但飾其帶紐以下至于末也云士禆其末而已者士又卑但禆其一條下垂者故云禆末而已
  陸氏佃曰士言練大夫言素相備也
  陳氏澔曰大夫之素帶則唯緣其兩耳及垂下之紳腰後不縁練繒也士以練為帶單用之而緶緝其兩邉故謂之繂腰及兩耳皆不縁唯縁其紳故云下辟
  方氏慤曰上有而字蓋衍文無諸侯字疑脫之也帶之體用素者示其有潔白之徳以約其身帶之裏用朱者示其有含陽之徳藏于宻下言雜帶君朱緑則兼大夫諸侯言之凡帶繚于腰者為鞶垂于前者為紳天子諸侯終辟則自鞶至紳皆辟也大夫垂則辟其紳而已于鞶則否也士下辟則紳之下而已于上則否也自天子至于士則降殺可見矣至于以潔白約其身無貴賤一也故悉以素為體焉率者循其經緯之理而欇之也言士如此則舉卑以見尊下言凡帶有率無箴功則知率固不止于士矣
  居士錦帶弟子縞帶注居士道藝處士也 疏居士錦帶者用錦為帶尚文也弟子縞帶者用生縞為帶尚質也
  陳氏禮書居士錦帶然則所謂居士即命民錦以其有備成之文也居士即處士也有守節而不仕者有成材而未仕者鄉飲酒禮主人就先生而謀賓介鄭氏謂賓介處士也鄉射禮徵唯所欲以告于先生君子可也鄭氏云君子處士也此葢處士之未仕者歟
  應氏鏞曰管子曰處士就閒燕則士之未仕者也然書曰越百姓里居則居士非特窮而在下者也抑士有學成徳尊不屑仕而君就命之後世命隠逸之禮即所謂飾車衣錦之命民歟然士賤縞布帶乃其常耳退居而有錦帶亦衆尊而奉之歟
  方氏慤曰居士有由中之良貴則服錦帶以象之弟子有受道之素質則服縞帶以象之亦唯其稱而已或曰縞或曰素何也所謂縞則素縑而已所謂素則凡未受采者皆是也縞則生者而已素則生熟是也前言縞冠素紕此其辯歟然合而言之皆白而已
  并紐約用組三寸長齊于帶紳長制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子㳺曰參分帶下紳居二焉紳韠結三齊注三寸謂約帶紐組之廣也長齊于帶與紳齊也紳帶之垂者也言其屈而重也論語曰子張書諸紳有司府史之屬也三分帶下而三尺則帶髙于中也結約餘也結或為袗疏并紐約用組者并並也紐謂帶之交結之處以屬其紐約者謂以物穿紐約結其帶謂天子以下至弟子之等其所紐約之物並用組為之故云并紐約用組三寸者謂紐約之組闊三寸也長齊于帶者言約紐組餘長三尺與帶垂者齊故云長齊于帶紳長制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者紳謂帶之垂者紳重也謂重屈而舒申其制士長三尺有司長二尺五寸子游曰參分帶下紳居二焉記者記子游之言以證紳之長短人長八尺大帶之下四尺五寸分為三分紳居二分焉紳長三尺也紳韠結三齊者紳謂紳帶韠謂蔽膝結謂約紐餘組長三尺者俱長三尺故云三齊也
  方氏慤曰紐則帶之交結也合并其紐用組以約之則不可解矣紳長制士三尺者則自要而下三尺為稱故也言士如此則亦舉卑以見尊而已有司謂府史之屬欲其便於奔走之役故特去其五寸焉
  大夫大帶四寸雜帶君朱緑大夫𤣥華士緇辟二寸再繚四寸凡帶有率無箴功注雜猶飾也即上之禆也君禆帶上以朱下以緑終之大夫禆垂外以𤣥内以華華黄色也士禆垂之下外内皆以緇是謂緇帶大夫以上以素皆廣四寸士以練廣二寸再繚之凡帶有司之帶也亦繂之如士帶矣無箴功則不禆之士雖繂帶禆亦用箴功凡帶不禆下士也疏君謂天子諸侯飾帶外邉上畔以朱朱是正是故在上也下畔以緑緑是間色故在下也華黄色也者熊氏云近人為内逺人為外𤣥是天色故在外以華對𤣥故以為黄也黄是地色故在内也士既練帶而士冠禮謂之緇帶據韠色言之故謂之緇帶以韠之内外皆用緇也
  周氏諝曰于士帶言三尺則士以上皆三尺也于大夫言四寸則大夫以上皆四寸也士雖二寸再繚之亦四寸也大以形言雜以色言凡帶即所謂有司二尺有五寸者率者欲其自直而已有率則有箴功而言無箴功者指其無所禆而言之
  陸氏佃曰天子雜帶葢亦朱綠而不言則用全天子之事雜非所言也以君見之而已雜帶猶言雜佩雜裳冠禮云𤣥裳黄裳雜裳是也雜裳先儒謂前𤣥後黄素帶即大帶也言素以于雜帶為素言大以于雜帶為大然則素帶冕服之帶雜帶爵弁皮弁𤣥端之帶知然者以爵弁服緇帶皮弁服緇帶𤣥端緇帶知之也綠木之間華土之間先儒謂五間綠紅碧紫騮黄葢所謂騮黄驛騮也據此大帶四寸雜帶二寸再繚四寸雜帶之二當大帶之一也士緇辟二寸
  方氏慤曰言大夫帶四寸則亦舉卑以見尊也不言士則以獨二寸故也言雜帶則知素帶之為純言素帶則知雜帶之為采矣大夫以𤣥則失之太質故又為之華藻焉士緇辟二寸則半大夫之制故也再繚四寸者再繞于要則合為四寸矣此所以半大夫之制歟凡帶率之而已故無用箴之功以縫之也然帶之有辟亦用箴矣此所言謂率處無之耳
  蕙田案無箴功謂無刺繡之功即所謂素帶是也方氏說非
  深衣帶下無厭體上無厭脅當無骨者注當骨緩急難為中也 疏此深衣帶下于朝祭服之帶也朝祭之帶則近上故玉藻云三分帶下紳居二焉是自帶以下四尺五寸也呂氏大臨曰帶下無厭髀上無厭脅當無骨者此衣帶髙下之中也
  詩曹風鳲鳩其帶伊絲注其帶伊絲謂大帶也大帶用素絲有雜色飾焉 疏玉藻說大帶之制云天子素帶朱裏終辟諸侯素帶終辟大夫素帶辟垂士練帶率下辟是大夫以上大帶用素故知其帶伊絲謂大帶用素絲故言絲也玉藻又云雜帶君朱緑大夫元華士緇辟是其有雜色飾也小雅都人士垂帶而厲傳厲帶之垂者 箋而如也而厲如鞶厲也鞶必垂厲以為飾厲字當作裂 傳毛以言垂帶而厲為絶句之辭則厲是垂帶之貌故以厲必帶之垂者 箋正義如厲如鞶厲者謂如桓二年左傳云鞶厲游纓也彼服䖍以鞶為大帶也鄭意則不然内則云男鞶革女鞶絲注云鞶小囊盛帨巾者男用韋女用繒有飾縁之則是鞶裂與詩云垂帶如厲紀子帛名裂繻字雖今異意實同也以鄭𤣥注言之則鞶是囊之名但有飾緣之垂而不名之為裂鞶必垂裂以為飾言帶之垂似之也
  何氏楷曰帶大帶也小爾雅云帶之垂者謂之厲左傳所謂鞶厲孔云大帶之垂者名之為紳而復名為厲者紳是帶之名厲是垂之貌季本云從其垂下如將履之有危厲之意焉案禮紳長三尺子游曰三分帶下紳居二焉注謂人長八尺大帶之下四尺五寸分為三分紳居二分焉紳長三尺也
  春秋桓公二年左氏傳鞶厲游纓注鞶紳帶也一名大帶厲大帶之垂者游旌旗之游纓在馬膺前如索帬 疏易訟卦上九或錫之鞶帶知鞶即帶也以帶束要垂其餘以為飾謂之紳上帶為革帶故云鞶紳帶所以别上帶也玉藻說帶云大夫大帶是一名大帶也詩毛傳云厲帶之垂者故云毛說以為厲大帶之垂者也大帶之垂者名之為紳而復名為厲者紳是帶之名厲是垂之貌詩稱垂帶而厲是厲為垂貌也玉藻稱天子素帶朱裏終辟諸侯素帶不朱裏大夫素帶辟垂帶皆博四寸士帶博二寸再繚四寸緇辟下垂賈服等說鞶厲皆與杜同唯鄭元獨異禮記内則注以鞶為小囊讀厲如裂繻之裂言鞶囊必裂繒緣之以為飾案禮記稱男鞶革女鞶絲是帶之别稱遂以鞶為帶名言其帶革帶絲耳鞶非囊之號也禮記又云婦事舅姑施縏袠袠是囊之别名今人謂裹書之物為袠言其施帶施囊耳其鞶亦非囊也若以縏為小囊則袠是何器若袠亦是囊則不應帶二囊矣以是知鞶即是紳帶為得其實
  昭公十一年左氏傳叔向曰衣有禬帶有結注禬領會結帶結也國語魯語卿之内子為大帶
  大戴禮五帝徳黄帝黼黻衣大帶黼裳
  爾雅釋器繸綬也
  釋名帶蔕也著於衣如物之繫蔕也
  陳氏禮書古者革帶大帶皆謂之鞶内則所謂男鞶革帶也春秋傳所謂鞶厲大帶也易言鞶帶楊子言鞶帨以至許慎服䖍杜預之徒皆以鞶為帶特鄭氏以男鞶革為盛帨之囊誤也詩言垂帶而厲毛萇杜預之徒皆以厲為帶之垂者特鄭氏以而厲為如裂亦誤也辟猶冠裳之辟積也率縫合之也天子諸侯大帶終辟則竟帶之身辟之大夫辟其垂士辟其下而已雜飾也飾帶君朱緑大夫元華士緇故儀禮士冠主人朝服緇帶冠者爵弁皮弁緇布冠皆緇帶則士帶練而飾以緇也士辟下二寸則辟其下端二寸也再繚四寸則結處再繚屈之四寸也天子至士帶皆合帛為之或以素或以練或以終辟或辟垂或辟下其飾或朱緑或元華盖素得于自然練成于人功終辟則所積者備辟垂辟下則所積者少朱者正陽之色緑者少陽之雜禮器冕朱緑璪雜記公襲朱緑帶聘禮問諸侯朱緑繅皆取正色元與緇者陰之體華者文之成天子體陽而兼乎下故朱裏而禆以朱綠諸侯雖體陽而不兼乎上故飾以朱緑而不知裏大夫體陰而有文故飾以元華士則體隂而已故飾以緇然于大夫言帶廣四寸則其上可知而士不為四寸也于士言紳三尺則其上可知而有司止于二尺五寸也凡帶有率無箴功則帶繂而已無刺繡之功也以至并紐約組三寸再繚四寸紳韠結三齊皆天子至士所同也夫所束長於所飾則失之太拘所飾長於所束則失之太文紳韠結三齊叔向曰衣有禬帶有結然後為稱則有司之約韠盖亦二尺五寸歟古者于物言華則五色備矣書云華蟲華玉于文稱凡則衆禮該矣鄭氏以華為黄以凡帶為有司之帶以率為士與有司之帶以辟為禆以二寸為士帶廣以至大夫以上用合帛士以下襌而不合皆非經據之論也隋志曰乗輿大帶素帶朱裏紕其外上以朱下以緑王公侯伯子男素帶不朱裏皆紕其外上以朱下以緑正三品已上帶紕其垂外以𤣥内以黄紐約皆用青組唐開元禮義羅曰大帶三品已上青帶不朱裏皆紕其外上以朱下以緑五品已下紕其垂外以𤣥内以黄紐約皆用青組六品已下練帶紕其垂内外以緇約用青組其制多襲鄭氏之說内則曰男鞶革莊子曰帶死牛之脅玉藻曰革帶博二寸士䘮禮韐帶搢笏鄭氏曰韐帶韎韐緇帶不言韎緇者欲見韐自有帶韐帶用革笏搢于帶之右旁然則革帶其博二寸其用以繫佩韍然後加以大帶而佩繫于革帶笏搢于二帶之間矣晉語寺人勃鞮曰乾時之役申孫之矢集于桓鉤鉤近于袪而無怨言則革帶有鉤以拘之後世謂之鉤䚢丑列阮諶云䚢螳蜋鉤以相拘帶謂之鉤䚢唐以玉為鉤䚢與古異矣然革帶用于吉而已荀卿曰搢紳而無鉤帶是也古者裼衣象裘色韠屨象裳色而革帶與韠其用相因則革帶豈亦與韠同色與
  蕙田案以上帶
  周禮天官玉府共王之佩玉注佩玉者王之所帶者玉藻曰君子于玉比徳焉天子佩白玉而元組綬詩傳曰佩玉上有葱衡下有雙璜衡牙蠙珠以納其間 疏佩玉者王之所帶者謂佩于革帶之上者也所佩白玉謂衡璜琚瑀元組綬者用元組絛穿連衡璜等使相承受引詩傳曰謂是韓詩佩玉上有葱衡者衡横也謂葱玉為横梁下有雙璜衡牙者謂以組懸于衡之兩頭兩組之末皆有半璧曰璜故曰雙璜又以一組懸于衡之中央于末著衡牙使前後觸璜故言衡牙案毛詩傳衡璜之外别有琚瑀其琚瑀所置當于懸衡牙組之中央又以二組穿于琚瑀之内角斜繫于衡之兩頭于紐末繫于璜云蠙珠以納其間者蠙蜯也珠出于蜯故言蠙珠納其間者組繩有五皆穿珠于其間故云以納其間
  禮記玉藻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徴角左宮羽注右徴角左宮羽玉聲所中也徴角在右事也民也可以勞宮羽在左君也物也宜逸 疏玉聲所中也者謂所佩之玉中此徴角宫羽之聲樂記角為民徴為事右廂是動作之方而佩徴角事則須作而成民則供上役使故可勞而在右也宮為君羽為物今宮羽在左是無事之方君宜静而無為物宜積聚故在于左所以逸也
  趨以采齊行以肆夏周還中規折還中矩進則揖之退則揚之然後玉鏘鳴也故君子在車則聞鸞和之聲行則鳴佩玉是以非辟之心無自入也注采齊路門外之樂節至應門謂之趨齊當為楚薺之薺肆夏登堂之樂節周還反行也宜圜折還曲行也宜方揖之謂小俛見于前也揚之謂小仰見于後也鏘聲貌鸞在衡和在式自由也 疏路寢門外至應門謂之趨于此趨時歌采齊為節路寢門内至堂謂之行于行之時則歌肆夏之樂爾雅釋宮云室中謂之時堂上謂之行堂下謂之歩門外謂之趨中庭謂之走大路謂之奔此對文耳若總而言之門内謂之行門外謂之趨反行謂到行反而行假令從北嚮南或從南嚮北曲行謂屈曲而行假令從北嚮南行曲折而東嚮也見于前者謂佩嚮前垂而見之見于後者謂佩嚮後垂而見也鸞在衡和在式韓詩外傳文
  陳氏禮書書傳曰天子左五鐘右五鐘出撞黄鐘右五鐘皆應然後太師奏登車告出也入撞蕤賓左五鐘皆應然後少師奏登堂就席告入也周禮樂師行以肆夏趨以采薺自其出言之也則黄鐘之鐘所以奏肆夏也禮記趨以采薺行以肆夏自其入言之也則蕤賓之鐘所以奏采薺也出撞陽鐘而陰鐘應之則動而節之以止也入撞陰鐘而陽鐘應之則止而濟之以動也動而節之以止則無過舉止而濟之以動則無廢功
  方氏慤曰古者君子以見佩之所設其所由來尚矣佩上有一瑀下有二璜瑀竒天道也璜耦地道也上有三珩中有一琚瑀又謂之衡衡云以為平也珩又謂之衡衡行也人行亦行耳則佩之設也豈苟然徴角為陽宮羽為陰陽主動陰主静右佩陰也而聲中徴角之動左佩陽也而聲中宮羽之静何哉盖佩所以為行之節時止則止時行則行此設佩之意也知行而不知止則動或生悔知止而不知行則静或失時以處静必知動故右之聲而中徴角之陽以即動必知静故左之聲而中宮羽之陰焉先右而後左者禮以右為尊故也至於言結佩設佩則先左而後右者徳尊而事卑故也此所以為徳佩事佩之辨而五聲之中獨無商者則與周官言宮之樂無商義同葢佩之象徳也而基徳者必以温樂之享神也而懐神者必以柔商於四時為秋秋之氣肅非所以為温故也於五行為金金之性剛非所以為柔故也齊周官作薺當以周官為正采薺盖逸詩肆夏即九夏之一也周還則其歩緩而曲曲則圜前故中規折還則其歩疾而直直則方後故中矩中規仁也中矩義也君子雖行歩而不忘仁義焉玉鏘然而鳴則右中徴角左中宮羽在車則聞鸞和之聲行則鳴佩玉經觧所謂行歩則有環佩之聲升車則有鸞和之音者是矣夫環佩以玉為之則陽精之所生鸞和以金為之則陰精之所成陽主仁陰主義環佩入而在内之節也鸞和出而在外之節也君子存心以仁為本故行則鳴佩玉制事以義為先故在車則聞鸞和之聲焉有仁義則所習者是所從者正是以非辟之心無自入也
  朱子曰周旋中規折旋中矩周旋是直走郤回來其回轉處欲其圜如規也折旋是直去了復横走如曲尺相似其横轉處欲其方如矩也
  君在不佩玉左結佩右設佩居則設佩朝則結佩注謂世子也出所處而君在焉則去徳佩而設事佩辟徳而示即事也結其左者若于事有未能也結者結其綬不使鳴焉居則設佩謂所處而君不在焉朝于君則結佩亦結左 疏君在不佩玉者謂世子出所處而與君同在一處則不敢佩玉玉以表徳去之示已無徳也左結佩者佩亦玉佩既不佩玉而結左佩也鄭云結其綬不使鳴也賀云事佩綬旦不鳴今云結綬使不鳴則猶在佩玉也右設佩者結左邉玉佩而設右邉事佩事佩是木燧大觽之屬知謂世子也者以臣之對君則恒佩玉故下云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前文云然後玉鏘鳴也是臣之去朝君備儀盡飾當佩玉今云君在不佩玉故知非臣下云世子佩瑜玉是以知世子也
  陳氏禮書古者有徳佩有事佩徳佩則左右皆玉事佩則左紛帨右玦捍之類左佩皆有五右佩皆六以左陽而竒右隂而耦故也左佩者小右佩者大以左手足不如右强故也先設事佩次加徳佩以事成而下徳成而上故也詩言佩觽佩韘乃言容兮遂兮是先設事佩後設徳佩也此經鄭氏以為世子之禮是也臣於君所佩必垂委而朝必鳴玉是與世子之禮異也
  馬氏晞孟曰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徴角左宮羽者君佩也君在不佩玉左結佩右設佩者臣佩也君佩尊是以左右皆以玉臣佩卑是故左以徳右以事
  輔氏廣曰左結佩不敢比徳也右設佩不敢忘事也居恐其畧故言設佩朝戒其敖故言結佩無非教也應氏鏞曰先儒疑臣之朝君未嘗去佩遂以此為世子之事然尋上下文義皆無世子之文
  齊則綪結佩而爵韠注綪屈也結又屈之思神靈不在事也 疏綪屈也謂結其綬而又屈上之也
  陳氏禮書齊所以致精明之徳佩既結矣又從而屈之不以徴角宮羽之聲散其志也儀禮之陳服器有順有䋫順則直䋫則屈
  凡帶必有佩玉唯喪否佩玉有衝牙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君子於玉比徳焉注凡謂天子以至士衝牙居中央以前後觸也 疏佩玉有衝牙者凡佩玉必上繫于衝下垂二道穿以蠙珠下端前後以懸于璜中央下端懸以衝牙動則衝牙前後觸璜而為聲所觸之玉其形似牙故曰衝牙皇氏謂衝居中央牙是外畔兩邉之璜以衝牙為二物若如皇氏說鄭何得云牙居中央以為前後觸也
  方氏慤曰帶以約身玉以比徳約身必以徳故帶必有佩玉有衝牙者以徃來於兩璜之間相衝焉故謂之衝牙牙言其體也衝言其用也
  天子佩白玉而𤣥組綬公侯佩山𤣥玉而朱組綬大夫佩水蒼玉而純組綬世子佩瑜玉而綦組綬士佩瓀玟而緼組綬注玉有山𤣥水蒼者視之文色所似也綬者所以貫佩玉相承受者也純當為緇古文緇字或作絲旁才綦文雜色也緼赤黄 䟽玉色似山之𤣥而雜有文似水之蒼而雜有文故云文色所似但尊者玉色純公侯以下玉色漸雜而世子及士唯論玉質不明玉色則玉色不定也瑜是玉之美也故世子佩之承上天子諸侯則世子天子諸侯之子也然諸侯之世子雖佩瑜玉亦應降殺天子世子也瓀玟石次玉者賤故士佩之云純當為緇鄭以經云𤣥組朱組者是色則純亦是色也故讀純為緇
  方氏慤曰組與前所謂纓之組同組以言其質𤣥以言其色綬以言其用也緼與緼韍之緼同君以無為而體道道則純故色以純者君也臣以有為而用事事則雜故色以雜者臣也諸侯雖有君道以對天子則為臣故綬雖以朱之純而山𤣥則雜之矣世子亦有君道以有父在則為臣故玉雖以瑜之純而綬以綦則雜之矣是皆不純乎君道故也若天子玉純以白異乎公侯雜之以山𤣥也綬純以𤣥異乎世子雜之以綦也此非隆殺之辨歟
  蔡氏徳晉曰詩國風青青子佩毛傳云士佩瓀玟而青組綬與此不同疑此言已仕之士彼言未仕之士也
  孔子佩象環五寸而綦組綬注謙不比徳亦不事也象有文理者也環取可循而無窮 疏孔子以象牙為環廣五寸以綦組為綬也五寸法五行也
  一命幽衡再命幽衡三命蔥衡注衡佩玉之衡也幽讀為黝黒謂之黝青謂之蔥
  詩王風邱中貽我佩玖疏玖佩玉之名
  鄭風雞鳴雜佩以贈之
  朱注雜佩者左右佩玉也上横曰珩下繫三組貫以蠙蛛中組之半貫一大珠曰瑀末懸一玉兩端皆銳曰衝牙兩旁組半各懸一玉長博而方曰琚其末各懸一玉如半璧而内向曰璜又以兩組貫珠上繫珩兩端下交貫於瑀而繫於兩璜行則衝牙觸璜而有聲也
  秦風渭陽瓊瑰玉佩疏瓊者玉之美名非玉名也瑰是美石之名也佩玉之制諸侯以下玉石雜用此贈晉侯故知瓊瑰是美石次玉
  小雅采芑有蒼蔥衡
  大東鞙鞙佩璲注佩璲者以瑞玉為佩
  禮記經解行歩則有環佩之聲注環佩佩環佩玉也所以為行節也環取其無窮止玉則比徳焉孔子佩象環五寸人君之環其制未聞也
  春秋定公五年左氏傳季平子行東野卒于房陽虎將以璠璵歛仲梁懐弗與曰改歩改玉注璵璠美玉君所佩昭公之出季孫行君事佩璵璠祭宗廟今定公立復臣位改君歩則亦當去璵璠 疏玉藻云君與尸行接武大夫繼武士中武是君臣歩不同也又云公侯佩山𤣥玉大夫佩水蒼玉是君臣玉不同也昭公之出季氏行君事為君行佩君玉及定公立季氏復臣位故歩玉皆改矣
  哀公十三年左氏傳申叔儀乞糧于公孫有山氏曰佩玉蘂兮余無所繫之
  國語晉語公子夷吾私于公子縶曰黄金四十鎰白璧之珩六雙不敢當公子請納之左右
  楚語趙簡子問於王孫圉曰楚之白珩猶在乎
  大戴禮保傅下車以佩玉為度上有雙衡下有雙璜衝牙玭珠以納其間琚瑀以雜之注衡平也半璧曰璜衝在中牙在傍玭亦作蠙納于衡璜之間總曰玭珠而赤者曰琚白者曰瑀
  三才圗㑹上横曰珩繫三組貫以蠙珠中組之半貫瑀末懸衝牙兩旁組各懸琚璜又兩組交貫于瑀上繫珩下繫璜行則衝牙觸璜而有聲也
  陳氏禮書古之君子必佩玉其制上有折衡下有雙璜中有琚瑀下有衝牙貫之組綬納之以蠙珠而其色有白蒼赤之辨其聲有角徴宮羽之應其象有仁智禮樂忠信道徳之備禮記曰昔者君子比徳于玉焉温潤而澤仁也縝宻以栗智也廉而不劌義也垂之如隊禮也叩之其聲清越以長其中詘然樂也瑕不揜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達信也氣如白虹天也精神見于山川地也天下莫不貴者道也或屈或垂所以著屈伸之理或設或否所以適文質之儀此所以純固之徳不内遷非僻之心無自入也盖衡以平其心璜以中其徳居欲其有所安牙欲其有所制右徴角所以象事與民左宮羽所以象君與物趨以采薺行以肆夏所以比於樂周旋中規折還中矩所以比於禮進則揖之於前退則揚之於後則佩之為物奚適而非道耶蓋民為貴君為輕事為先物為後能治民然後能安君能應事然後能生物此所以事與民在所右而物與君在所左也春秋傳曰改歩改玉則自天子至士歩固不同而玉亦随異故天子佩白玉公侯佩山𤣥玉大夫佩水蒼玉世子佩瑜玉士佩瓀玟盖玉之貴者莫如白晉以白珩賂秦而楚寳白珩以聞於晉則白玉之貴可知賤者莫如瓀玟山𤣥以象君徳之静水蒼以象臣職之動山𤣥水蒼其文也瑜與瓀其質也世子佩瑜則士佩瓀矣士佩瓀則世子而上佩堅矣瓀或作碝以其多石故也玟或作珉以其賤故也 衡亦作珩韋昭曰珩似磬而小詩曰有蒼葱衡晉語曰白玉之衡六雙楚語曰楚之白珩猶在乎大戴禮曰上有雙衡玉藻曰一命幽衡再命幽衡三命蔥衡韋昭曰珩似磬而小孔穎逹曰佩玉上繫於衡下垂三道穿以蠙珠前後下端垂以璜中央下端垂以衝牙觀晉語大戴禮皆有雙珩則珩雙設矣珩貴白而賤幽綬貴𤣥而賤素方叔非止三命而佩蔥衡者孔穎達曰玉藻累一命而上于三命自三命以至九命皆蔥衡也以理或然何則方叔所乗者路車所服者朱芾則所佩者豈特三命之衡哉爾雅曰青謂之蔥 褑爾雅曰衿謂之袸佩衿謂之褑則衿衣之小帶也褑佩之衿也鄭氏謂凡佩繫於革帶則繫於革帶者褑也 璜肉倍好謂之璧半璧謂之璜韓詩外傳曰阿谷之女佩璜大戴禮曰下有雙璜璜居前後而牙衝之然後有宮角徴羽之音衝牙玉藻曰佩玉有衝牙鄭氏謂牙居中央以為
  前後觸皇氏謂衝居中央牙是兩端之璜然璜非牙也當從鄭說 琚瑀說文曰珩佩上玉也璜半璧也琚佩玉名瑀玟石次玉也考之於詩曰報之以瓊琚又曰佩玉瓊琚大戴禮曰上有雙衡下有雙璜衝牙玭珠以納其間琚瑀以雜之毛氏詩傳曰雜佩者珩璜瑀衝牙之類則居中央而瑀為之也纂要曰琚瑀所以納間在玉之間今白珠也此不可考禮記曰行歩有環佩之聲又孔子佩象環衛南子環佩璆然魯昭公賜仲環而佩之昭四年漢制縌綬之間得施玉環鐍缺環曰鐍葢古者佩玉有環矣 組綬天子𤣥諸侯朱大夫純世子綦士緼玉藻天子佩白玉而𤣥組綬諸侯佩山𤣥玉而朱組綬大夫佩水蒼玉而純組綬世子佩瑜玉而綦組綬士佩瓀玟玉而緼組綬鄭氏曰綬者所以貫佩玉相承受也純當為緇詩曰青青子佩毛氏曰士佩瓀玟玉而青組綬爾雅曰璲瑞也繸綬也漢志曰縌者佩繸也然則組綬之佩謂之綬以其貫玉相承受也謂之璲以其貫璲玉也謂之縌以其貫玉相迎也其飾天子𤣥諸侯朱大夫純世子綦士緼𤣥者道也朱者事也蒼白者徳之雜赤黄者事之雜純則素而已此天子至士佩綬之辨也鄭氏以大夫純綬為緇绶毛氏以青為士佩豈其所傳者異歟禮紳韠結三齊特佩綬之長無所經見漢制貴者縌長三尺二寸卑者縌長三尺古者之佩盖亦類此然秦以采組連結於璲光明章表轉相結受故謂之綬漢承秦制加之以雙印佩刀之飾天子黄赤綬四采黄赤紺縹淳黄圭長丈九尺九寸五百首諸侯王赤綬四采赤黄縹紺淳赤圭長二丈一尺三百首諸國貴人相國皆緑綬三采緑紫紺淳緑圭長二丈一尺二百四十首公侯將軍紫綬二采紫白淳紫圭長丈七尺百八十首九卿中二千石二千石青綬三采青白紅淳青圭長丈七尺百二十首千石六百石黒綬三采青赤紺淳青圭長丈六尺八十首四百石三百石長同四百石三百石二百石黄綬淳黄圭一采長丈五尺六十首百石青紺綸一采宛轉繆織長丈二尺凡先合單紡為一系四系為一扶五扶為一首五首成一丈文采淳為一圭首多者系細少者系麤皆廣尺六寸唐制天子白玉雙佩黒組大雙綬黒質黒黄赤白縹綠為純廣一尺長二丈四尺五百首紛廣二尺四分長六尺四寸色如綬又有小雙綬長二尺六寸色如大綬而首半之皇太子瑜玉雙佩朱組雙大綬朱質赤白縹紺為純長一丈八尺廣九寸三百二十首紛長六尺四寸廣二寸四分色如大綬羣臣一品衮冕山𤣥玉佩綠綟綬綠質綠紫黄赤色為純長一丈八尺廣九寸二百四十首二品鷩冕佩水蒼玉紫綬紫質紫黄赤為純長一丈六尺廣八寸一百八十首三品毳冕紫綬如二品自三品以下皆青綬青質青白紅為純長一丈四尺廣七寸一百四十首五品𤣥冕黒綬紺質青紺為純長一丈二尺廣六寸一百二十首進賢冠紛長六尺四寸廣四寸色如其綬逺游冠纁朱綬朱質赤黄縹紺為純長一丈八尺廣九寸二百四十首然大綬之飾於古無有特後世之制也 玭珠玉府共玉之服玉佩玉珠玉大戴禮曰玭珠以納其間韓詩傳亦曰蠙珠以納其間蠙者蚌也玭即蠙也然荀卿賦曰璇玉瑶珠弗知佩也謂之瑶珠則以玉為珠非蚌珠也謂之蠙珠葢其狀若蚌珠然 綪結結又屈之玉藻曰齊則結綪佩鄭氏曰綪屈也結又屈之思神靈不在事也葢齊所以致精明之徳佩既結矣又從而屈之不以徴角宮羽之聲散其志也况敢聽樂乎儀禮陳服器有順有䋫順則直䋫則屈故士䘮禮陳襲事於房中西領南上不綪陳衣於房南領西上綪士虞禮曰器西南上綪既夕禮乃奠豆南上綪俎二南上不綪鄭氏曰綪讀為䋫䋫屈也江沔之間謂縈收繩索為䋫
  蕙田案以上佩
  右舄屨韍韠帶佩










  五禮通考卷六十八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十九
  宗廟制度
  周禮天官典絲凡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注以給衣服冕旒及依盥巾之屬白與黒謂之黼采色一成曰就 疏言凡祭祀者謂祭祀天地宗廟社稷山川之等故言凡以廣之云共黼畫者凡祭服皆畫衣繡裳但裳繡湏絲衣畫不湏絲而言共絲者大夫以上裳皆先染絲則𤣥衣亦須絲為之乃畫故兼衣畫而言之也組就者謂以組為冕旒之就故組就連言之云之物者謂絲之物色共之又曰云以給衣服者經云共據王而言注云給據臣而言鄭欲見尊卑皆授絲物也言衣服釋經黼畫但周之冕服九章衣五章裳四章龍衮以下直言黼者據美者而言謂若詩云𤣥衮及黼尚書云麻冕黼裳之類云冕旒者釋經組就謂若弁師云十二就之等云及依者亦釋經黼此據祭祀謂若掌次大旅上帝設皇邸邸即屏風為黼文云盥巾者亦釋經黼謂若冪人職云王巾皆黼之類云之屬者殯有加斧於椁上及綃黼丹朱之類也云采色一成曰就者謂若典瑞云五采五就弁師十二就之等皆是采色一成為就也
  薛氏季宣曰天子之巾曰黼巾位曰黼依無非黼也天子佩白玉而𤣥組綬素絲組之良馬五之則馬與佩亦用組也然祭祀之用絲者莫急于冕服黼畫則其服也組綬則其冕也在衣而繢在裳而繡黼之於裳則繡矣此曰黼畫者周人以黼為尚耳謂曰𤣥衮及黼書曰麻冕黼裳此典絲之所以首黼畫也天子繅斿十有二就就成也曰組就者以組為就故典絲言良工者其致美乎黼冕之意歟
  禮記月令季夏之月命婦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法故無或差貸注婦官染人也采五色
  黒黄蒼赤莫不質良毋敢詐偽注質正也良善也所用染者當得真采正善也以給郊廟祭祀之服
  胡氏邦衡曰鄭謂后妃受内命婦獻繭非也據經云后妃獻繭則獻于王矣鄭又謂收外命婦繭稅案内宰職后妃率外内命婦蠶則繭稅亦内外均何必獨外命婦
  仲秋之月乃命司服具飭衣裳文繡有恒制有小大度有長短衣服有量必循其故冠帶有常注謂祭服也文謂畫也祭服之制畫衣而繡裳 疏此云文繡又下文别云衣服有量故鄭知此經謂祭服也經云具飭衣裳飭謂正也言備具正理衣裳云文謂畫也者以經文與繡相對祭服裳繡而衣畫故以文為畫也云祭服之制畫衣而繡裳者案尚書咎繇謨云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是衣畫也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是裳繡也畫色輕故在衣以法天繡色重故在裳以法地也
  祭義遂朱綠之𤣥黄之以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疏養蠶是婦人之事婦人不與外祭故云以祀先王先公春秋桓公二年左氏傳衮冕黻珽注衮畫衣也冕冠也黻韋韠以蔽膝也珽玉笏也若今吏之持薄 疏畫衣謂畫龍於衣祭服𤣥衣纁裳詩稱𤣥衮是𤣥衣而畫以衮龍衮之言卷也謂龍首卷然玉藻曰龍衮以祭知謂龍首卷也尚書益稷云帝曰子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繪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言觀古人之象謂觀衣服所象日月以至黼黻十二物皆衣服之所有也華蟲以上言作㑹宗彛以下言絺繡則二者雖在於服而施之不同冬官考工記畫繢與繡布采異次知在衣則畫之在裳則刺之故鄭𤣥禮注及詩箋皆云衣繢而裳繡以此知衮是畫文故云衮畫衣也衮衣以下韋數鄭𤣥注司服云有虞氏十二章自日月而下至周而日月星辰畫於旌旗又豋龍於山豋火於宗彛冕服自九章而下如鄭此言九章者龍一山二華蟲三火四宗彛五在衣藻六粉米七黼八黻九在裳鷩冕者去龍去山自華蟲而下七章華蟲一火二宗彛三在衣餘四章在裳毳冕者去華蟲去火五章自宗彛而下宗彛一藻二粉米三在衣餘二章在裳希冕者去宗彛去藻三章自粉米而下粉米一在衣餘二韋在裳𤣥冕者其衣無畫裳上刺黻而已杜昭二十五年數九文不取宗彛則與鄭異也冠者首服之大名冕者冠中之别號故云冕冠也世本云黄帝作冕宋仲子云冕冠之有旒者禮文殘缺形制難詳周禮弁師掌王之五冕皆𤣥冕朱裏止言𤣥朱而已不言所用之物論語云麻冕禮也盖以木為幹而用布衣之上𤣥下朱取天地之色其長短廣狹則經傳無文阮諶三禮圖漢禮器制度云冕制皆長尺六寸廣八寸天子以下皆同沈引董巴輿服志云廣七寸長尺二寸應劭漢官儀云廣七寸長八寸沈又云廣八寸長尺六寸者天子之冕廣七寸長尺二寸者諸侯之冕廣七寸長八寸者大夫之冕但古禮殘缺未知孰是故備載焉司馬彪漢書輿服志云孝明帝永平二年初詔有司采周官禮記尚書之文制冕皆前員後方朱裏𤣥上前垂四寸後垂三寸天子白玉珠十二旒三公諸侯青玉珠七旒卿大夫黒玉珠五旒皆有前無後此則漢法耳古禮鄭𤣥注弁師云天子衮冕以五采繅前後各十二斿斿有五采玉十有二鷩冕前後九斿毳冕前後七斿希冕前後五斿𤣥冕前後三斿斿皆五采玉十有二上公衮冕三采繅前後九斿斿有三采玉九侯伯鷩冕三采繅前後七斿斿有三采玉七子男毳冕三采繅前後五斿斿有二采玉五孤卿以下皆二采繅二采玉其斿及玉各依命數耳謂之冕者冕俛也以其後髙前下有俯仰之形故因名焉盖以在上位者失於驕矜欲令位彌髙而志彌下故制此服令貴者下賤也黻韠制同而名異鄭𤣥詩箋云芾太古蔽膝之象也冕服謂之芾其他服謂之韠以韋為之故云黻韋韠也詩云赤芾在股則芾是當股之衣故云以蔽膝也鄭𤣥易緯乾鑿度注云古者田漁而食因衣其皮先知蔽前後知蔽後後王易之以布帛而獨存其蔽前者重古道而不忘本也是說黻韠之元由也禮記明堂位云有虞氏服韍言舜始作韍也尊祭服而異其名耳未必先時始存象也知冕服謂之韍也者易云朱紱方來利用享祀知他服謂之韠者案士冠禮士服皮弁𤣥端皆服韠是他服謂之韠以冕為主非冕謂之他此欲以兩服相形故謂韍為韋韠黻之與韠祭服他服之異名耳其體制則同玉藻說𤣥端服之韠云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韋發首言韠句末言韋明皆以韋為之凡韠皆象裳色言君朱大夫素則尊卑之韠直色别之而已無他飾也其黻則有文飾焉明堂位曰有虞氏服黻夏后氏山殷火周龍章鄭𤣥云韍冕服之韠也舜始作之以尊祭服禹湯至周增以畫文後王彌飾也山取其仁可仰也火取其明也龍取其變化也天子備焉諸侯火而下卿大夫山士韎韋而已是說韍之飾也玉藻曰韠下廣二尺上廣一尺長三尺其頸五寸肩革帶博二寸鄭𤣥云頸五寸亦謂廣也頸中央肩兩角皆上接革帶以繫之肩與革帶廣同是說韠之制也記傳更無黻制皆是鞸義明其制與韠同經傳作黻或作韍或作芾音義同也徐廣車服儀制曰古者韍如今蔽膝戰國連兵以韍非兵飾去之漢明帝復制韍天子赤皮蔽膝蔽膝古韍也然則漢世蔽膝猶用赤皮魏晉以來用絳紗為之是其古今異也以其用絲故字或有為紱者天子之笏以玉為之故云珽玉笏也管子云天子執玉笏以朝日是有玉笏之文也禮之有笏者玉藻云凡有指畫於君前用笏造受命於君前則書於笏釋名曰笏忽也君有命則書其上備忽忘也或曰笏可以簿疏物也徐廣車服儀制曰古者貴賤皆執笏即今手板也然則笏與薄手板之異名耳蜀志稱秦宻見太守以簿擊頰則漢魏以來皆執手板故云若今吏之持薄玉藻云笏畢用也因飾焉言貴賤盡皆用笏因飾以示尊卑其上文云笏天子以球玉諸侯以象大夫以魚須文竹士竹本象可也鄭𤣥云球美玉也文猶飾也大夫士飾竹以為笏不敢與君並用純物是其尊卑異也大夫與士笏俱用竹大夫以魚須飾之士以象骨為飾不敢純用一物所以下人君也用物既殊體制亦異玉藻云天子搢珽方正於天下也諸侯荼前詘後直譲於天子也大夫前詘後詘無所不譲也鄭𤣥以為謂之珽珽之言珽然無所屈前後皆方正也荼謂舒懦所畏在前也圜殺其首屈于天子也大夫上有天子下有己君故首末皆圜前後皆譲是其形制異也其長則諸侯以下與天子又異珽一名大圭周禮典瑞云王晋大圭以朝日是也冬官考工記大圭長三尺天子服之是天子之珽長三尺也玉藻云笏度二尺有六寸短於天子葢諸侯以下度分皆然也
  帶裳幅舄注帶革帶也衣下曰裳幅若今行縢也舄複履 疏下有鞶是紳帶知此帶為革帶玉藻革帶博二寸鄭云凡佩繫于革帶白虎通云男子有鞶革者示有金革之事然則示有革事故用革為帶帶為佩也昭十二年傳云裳下之飾也經傳通例皆上衣下裳故云衣下曰裳幅與行縢今古之異名故云若今行縢詩云邪幅在下毛傳曰幅偪也所以自偪束也鄭箋云邪幅如今行縢也偪束其脛自足至膝縢訓緘也然則行而緘足故名行縢邪纒束之故名邪幅舄者屨之小别鄭𤣥周禮屨人注云複下曰舄襌下曰屨然則舄之與屨下有襌複為異屨是總名故云舄複屨謂其複下也鄭𤣥又云天子諸侯吉事皆舄赤舄者冕服之舄白舄者皮弁之舄黒舄者𤣥端之舄其士皆著屨纁屨者爵弁之屨白屨者皮弁之屨黒屨者𤣥端之屨其卿大夫服冕者亦赤舄餘服則屨其王后褘衣𤣥舄褕狄青舄闕狄赤舄鞠衣黄屨展衣白屨褖衣黒屨其諸侯夫人及卿大夫之妻合衣狄者皆舄其餘皆屨其舄之飾用對方之色赤舄黒飾是也屨之飾用比方白屨黒餘是也
  衡紞紘綖注衡維持冠者紞冠之垂者紘纓緃下而上者綖冠上覆 疏此四物者皆冠之飾也周禮追師掌王后之首服追衡笄鄭司農云衡維持冠者鄭𤣥云祭服有衡垂於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縣瑱彼婦人首服有衡則男子首服亦然冠由此以得支立故云維持冠者追者治玉之名王后之衡以玉為之故追師掌之弁師掌王之五冕弁及冕皆用玉笄則天子之衡亦用玉其諸侯以下衡之所用則未聞紞者縣瑱之繩垂於冠之兩旁故云冠之垂者魯語敬姜曰王后親織𤣥紞則紞必織線為之若今之絛繩鄭𤣥詩箋云充耳謂所以縣瑱者或名為紞織之人君五色臣則三色是也絛必雜色而魯語獨言𤣥者以𤣥是天色故特言之非謂純𤣥色也紘纓皆以組為之所以結冠于人首也纓用兩組屬之于兩旁結之于頷下垂其餘也紘用一組從下屈而上屬之于兩旁垂其餘也紘纓同類以之相形故云紘纓從下而上者弁師掌王之五冕皆玉笄朱紘祭義稱諸侯冕而青紘士冠禮稱緇布冠青組纓皮弁笄爵弁笄緇組紘鄭𤣥云有笄者屈組為紘垂為飾無笄者纓而結其絛以其有笄者用紘力少故從下而上屬之無笄者用纓力多故從上而下結之冕弁皆有笄故用紘緇布冠無笄故用纓也魯語稱公侯夫人織紘綖知紘亦織而為之士冠禮言組纓組紘知天子諸侯之紘亦用組也綖冠上覆者冕以木為幹以𤣥布衣其上謂之綖論語尚書皆云麻冕知其當用布也弁師掌王之五冕皆𤣥冕知其色用𤣥也孔安國論語注言績麻三十升布以為冕即是綖也鄭𤣥玉藻注云延冕上覆也此云冠上覆者冠冕通名故此注衡及綖皆以冠言之其實悉冕飾也
  昭其度也注尊卑各有制度 疏此上十二物者皆是明其制度哀伯思及則言無次第也鄭𤣥覲禮注云上公衮無升龍天子有升龍有降龍是衮有度也冕則公自衮以下侯伯自鷩以下是冕有度也黻則諸侯火以下卿大夫山是黻有度也珽則玉象不同長短亦異是珽有度也衮冕鷩冕裳四章毳冕希冕裳二章是裳有度也鄭𤣥屨人注云王吉服舄有三等赤舄為上冕服之舄下有白舄黒舄王后祭服舄有三等𤣥舄為上褘衣之舄下有青舄赤舄是舄有度也紞則人君五色臣則三色是紞有度也天子朱紘諸侯青紘是紘有度也其帶幅衡綖則無以言之傳言昭其度也明其尊卑各有制度
  火龍黼黻注火畫火也龍畫龍也白與黒謂之黼形若斧黒與青謂之黻兩已相戾 疏考工記記畫繪之事云火以圜鄭司農云為圜形似火也鄭𤣥云形如半環然又曰水以龍鄭𤣥云龍水物畫水者並畫龍是衣有畫火畫龍也白與黒謂之黼黒與青謂之黻考工記文也其言形若斧兩已相戾相傳為說孔安國虞書傳亦云黼若斧形黻為兩已相背是其舊說然也周世衮冕九章傳唯言火龍黼黻四章者略以明義故文不具舉衣之所畫龍先于火今火先于龍知其言不以次也
  昭其文也注以文章明貴賤
  國語魯語公父文伯母曰王后親織𤣥紞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紘綖卿之内子為大帶命婦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庻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賦事烝而獻功男女效績愆則有辟古之制也注說云紞冠之垂前後者昭謂紞所以縣珥當耳者既織紞又加之以紘綖也冕曰紘紘纓之無緌者也從下而上不結綖冕之上覆也卿之適妻曰内子大帶緇帶也命婦大夫之妻也祭服𤣥衣纁裳列士元士也既成祭服又加之以朝服也朝服天子之士皮弁素積諸侯之士𤣥端委貌庻士下士也下士庻人社春分祭社也事桑之屬也冬祭曰烝烝而獻五榖布帛之功也績功也辟罪也
  孟子衣服不備不敢以祭注衣服祭服 疏衣服無以致備則不敢祭社稷宗廟楊氏復儀禮旁通圗冕弁門冕弁制度等降見於儀禮周禮禮記者互有詳畧鄭注賈疏又各有得失今悉圖以見之
  冕圖几冕上𤣥下纁前後有疏低前一寸二分故取其俛而謂之冕冕同而服異曰衮冕曰鷩冕曰毳冕曰絺冕曰𤣥冕皆因服之異而名之耳冕之制雖同而旒玉有多少等降亦不同也
  王冕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當有十二章備日月星辰之象不言可知鄭說恐未可以為據也
  執鎮圭搢大圭朝諸侯則執瑁圭
  素帶朱裏終辟
  朱韍韍同裳色
  佩白玉而𤣥組綬
  赤舄配冕服黒絇繶純
  右王之五冕祭服朝覲㑹同大會皆用之此外于事之重者亦用之如王養老則冕而總干耕籍則冕而秉耒是也若天子以日視朝則弁而不冕
  公侯伯子男冕服














  雜附
  公執桓圭 侯執信圭 伯執躬圭子執穀璧 男執蒲璧
  諸侯素帶終辟不朱裏
  朱韍鄭氏釋斯干詩曰芾天子純朱諸侯黄朱又詩曰赤芾在股赤芾金
  舄是也芾與韍同

  佩山元玉而朱組綬
  赤舄詩曰赤舄几几𤣥冕赤舄赤芾金舄用公及諸侯冕服之舄也赤舄謂之
  金舄鄭氏謂金舄黄朱色也諸侯之芾亦黄朱則舄用黄朱宜也

  王公卿大夫及諸侯孤卿大夫冕服此下經無正文皆先儒推說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聘禮主卿賛禮服皮弁及歸饔餼服韋弁而以韋弁為敬
  皮弁重於朝服
  天子皮弁以日視朝諸侯朝服以日視朝
  朝服重於𤣥端
  特牲士祭禮筮日服𤣥端及祭而朝服少牢大夫祭禮筮日及祭皆朝服
  朱先生曰不學雜服不能安禮鄭注謂服是皮弁冕服之類古人服各有等降若理會得雜服則於禮亦思過半矣且如冕服是天子祭服皮弁是天子朝服諸侯助祭於天子則服冕服自祭于其廟則服𤣥冕大夫助祭於諸侯則服𤣥冕自祭于其廟則服皮弁又如天子常服則服皮弁朔旦則服𤣥冕諸侯常朝則用𤣥端朔旦則服皮弁大夫常朝亦用𤣥端夕深衣士則𤣥端以祭上士𤣥裳中士黄裳下士雜裳前𤣥後黄也庻人深衣今案所引禮服惟諸侯常朝則服𤣥端一節可疑玉藻云諸侯朝以日視朝非用𤣥端也𤣥端天子燕服諸侯以為齊服大夫士以為私朝之服非諸侯視朝之服恐語録傳寫之誤也
  内司服圖
  王吉服九后吉服六王之服九而祭服六后之服六而祭服三以婦人不預天地山川社稷之祭故也王之服衣裳之色異后之服連衣裳而其色同以婦人之徳本末純一故也王之服襌而無裏后之服裏而不襌以陽成于竒陰成于耦故也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卷六十九>









  蕙田案古聖人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孔子酌四代禮樂而曰服周之冕祭服之重也尚矣虞書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繪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以五采彰施於五色作服傳云六者繪之於衣六者繡之於裳所謂十二章也王制有虞氏皇而祭夏后氏冔而祭殷人收而祭周人冕而祭疏以為皇畫鳳羽飾之冔名出於幠幠覆也所

  以自覆飾也收言所以收歛髪也冕俯也後髙前下有俯仰之形故因名焉周禮王有六服五冕春官司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希冕祭羣小祀則𤣥冕先鄭云大裘羔裘衮卷龍衣鷩裨衣毳罽衣後鄭云鷩畫以雉毳畫虎蜼希刺粉米無畫𤣥者衣無文裳刺黼而已凡冕服皆𤣥衣纁裳六服同冕疏云冕名雖同其旒數則有異但冕名同耳案冕服有六而弁師止言五冕者大裘襲衮與衮同一冕故服六而冕五也其章數則鄭氏以為虞十二章周則九章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旂衮九章衣五章裳四章也鷩七章衣三章裳四章也毳五章衣三章裳二章也希三章衣一章裳二章也𤣥一章衣無文裳刺黻而已然鄭氏周九章之說諸儒並以為不然楊信齋曰公之服衮冕而下推而上之則天子之服有日月星辰之章可知君臣同衮畧無區别必無是理此不待旁引别證而知鄭說之非矣自上古至於周天子仰則之數路十二就常十二斿馬十二閑圭尺二寸繅十二旒冕服之章莫不皆然劉執中曰交龍為旂周之衣不去其龍矣熊虎為旗周之裳不去其虎蜼矣何獨日月為常而去衣章日月星辰乎林少頴曰郊特牲云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則十二章備鄭以為魯禮豈有周制九章魯乃加以十二章理乎案據諸家說則周衮十二章明矣差次以降則鷩當九章毳當七章絺當五章𤣥當三章又明矣而曾子問諸侯裨冕覲禮侯氏禆冕先鄭以為鷩冕後鄭以為自衮以下皆為禆衣則先鄭是而後鄭非而凡畫雉畫虎蜼之說皆不然矣其冕之制則夏官弁師所掌之五冕皆𤣥冕朱裏延紐五采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紘據注疏括其說冕以板為體廣八寸長尺六寸延以三十升麻布染為𤣥朱二色冐於板上下上𤣥下朱紐以組為鼻綴於冕旁武上以貫笄者五采朱白蒼黄𤣥也繅謂以朱絲為雜文之繩綴於延之前後以貫玉者各十二條也就成也以一玉為一成結之使不相并也五采玉十有二謂琢五采玉為珠貫之于繅毎繅皆玉十有二也毎玉間相去一寸則繅長尺二寸笄簮也貫於紐之鼻孔使得牢固紘冕之系以朱組為之繫於武之兩旁下結於項垂之以為纓所以固冕也玉藻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後邃延言十二旒在前後垂而深邃以延覆冕上也左傳臧哀伯云衡紞紘綖衡注云維持冠者疏云天子以玉為之案追師首服有衡笄衡與笄一類但長短不同耳紞即繅紘即纓綖即上覆之延也國語敬姜云公侯之夫人織紘綖即此紘綖也其旒玉之數則鄭注弁師云衮衣之冕十二旒用玉二百八十八鷩衣之冕九旒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旒用玉六十八希衣之冕五旒用玉百二十𤣥衣之冕三旒用玉七十二案此以毎旒玉十二合前後數之旒數如此則章數必相準可知則鄭釋弁師是而釋司服非也其王以下之冕服則司服云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疏云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也案諸侯於天子降殺以兩上公雖與天子同衮冕而服止九章冕止九旒三采九玉以此推之則侯伯鷩冕者服七章冕七旒三采七玉子男毳冕者服五章冕五旒二采五玉孤絺冕者服三章冕三旒二采三玉卿大夫𤣥冕者服一章冕無旒玉天子五冕旒數減而玉數不減諸侯五冕旒數減而玉數亦減則同之中有不同者在也又案諸侯之服其章數皆依命數而侯國諸臣之服不隨命數為章數故孤四命而希冕三章卿大夫有三命再命之異而𤣥冕一章則同服也再命乃受服子男之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公侯伯之士一命俱未受冕服而服皮弁其色如爵所謂爵弁也然則王朝諸臣之服經雖不見以義推之其出封皆加一等以四命之孤而服三章之希冕例推之則王之三公八命必服七章之鷩冕卿六命服五章之毳冕大夫四命服三章之希冕士之三命再命同服一章之𤣥冕可知一命之士未受服者則但服爵弁而鄭康成王昭明乃為八旒六旒四旒二旒諸服之說抑鑿矣其后之服有六而祭則三天官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褘衣揄狄闕狄鞠衣展衣縁衣據注疏狄當為翟從王祭先王服褘衣畫翠雉者其色𤣥祭先公服揄翟畫搖雉者其色青祭羣小祀服闕翟刻繒為翟不畫者其色赤三者皆祭服鞠衣黄躬桑之服展衣白以禮見王及賓客之服展又作襢義取誠也縁衣黒御於王之服縁又為褖其后以下之服唯二王後及魯夫人得服褘衣明堂位夫人副褘立於房中祭統夫人副褘立於東房是也侯伯夫人服揄狄以下玉藻夫人揄狄是也詩玼兮玼兮其之翟也傳謂揄翟闕翟是也三夫人子男夫人及公之妻服闕狄玉藻君命屈狄是也内司服又云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緣衣注内命婦九嬪鞠衣世婦展衣御女緣衣外命婦孤之妻鞠衣卿大夫之妻展衣士之妻緣衣玉藻再命鞠衣一命襢衣士緣衣案此一命再命言自士緣衣而上加之命服一加為襢衣再加為鞠衣鄭以為子男之卿再命而妻服鞠衣者非也又案侯伯夫人得服揄狄而王朝之三公之夫人止服闕狄以近尊而降也葢亦如公卿大夫之服其出封皆加一等矣其后之首服有三曰副曰編曰次天官追師掌王后之首飾為副編次追衡笄案副編次皆用髪為之三翟皆以副配副為首飾之上而名副者以髪加髻有貳益之義故名副也用以配褘衣故記言夫人副褘立東房又以詩副笄六珈推之諸侯夫人揄狄而首服用副故先儒謂揄狄闕狄皆以副配也編次舊說編列髪為之以配鞠衣展衣次次第髪長短為之以配褖衣追王昭明謂以纚作髻如堆特牲禮所謂主婦纚笄宵衣士昏禮女次純衣姆亦纚笄宵衣女從者畢袗𤣥纚笄康成云王后之燕居亦纚笄是也衡笄皆所以固髪者長大者為衡短小者為笄王后之衡笄皆以玉為之唯祭服有衡横貫副上兩旁以紞懸瑱大夫士之妻用骨角但士冠禮有設纚設笄之文左傳有衡紞紘綖之語則追衡笄三者男子亦有之其與婦人異同之制則不可考耳其王及后之屨則天官屨人掌王及后之服屨為赤舄黒舄赤繶黄繶青絇素屨葛屨據注疏複底曰舄襌底曰屨舄屨有繶有絇有純者飾也繶牙底相接之縫綴絛於其中絇謂屨頭以絛為鼻純謂以絛為口緣士冠禮三冠各有絇繶純此不言純者文略也天子吉服有九而舄三等赤白黒冕服有六皆同赤舄詩云王錫韓侯𤣥衮赤舄則諸侯與王同后吉服六唯祭服有舄褘衣𤣥舄揄狄青舄闕狄赤舄鞠衣黄屨展衣白屨縁衣黒屨凡舄屨皆象裳色案以上王三后六之說諸儒皆非之以為經文所無而鄭添之經言禮服之屨王用赤舄以象陽后用黒舄以象陰赤舄赤繶陽純故也黒舄黄繶陰雜故也二者同用赤色為絇素屨燕居之屨無繶絇文采之飾葛屨當暑王后皆用之說似直㨗其王后以下有内外命夫婦之命屨功屨散屨葢命屨亦赤黒二色功屨加功飾散屨不用功飾皆常御之屨也其黻與韠制同而名異黻一作芾一作紱一作韍音義並同鄭氏詩箋云芾蔽膝也以韋為之詩云赤芾在股則芾是當股之衣故云以蔽膝也冕服者謂之芾易云朱韍方來利用享祀論語云致美乎黻冕是也他服者謂之韠士冠禮士服皮弁𤣥端皆服韠是也易緯乾鑿度鄭注云古者田漁而食因衣其皮先知蔽前後知蔽後後王易之以布帛而獨存其蔽前者重古而不忘本也是說黻韠之緣起也玉藻說𤣥端之韠云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韋發首言韠而末言韋明皆以韋為之凡韠皆象裳色言君朱大夫素直色别之而已無他飾也其黻則有文飾焉明堂位曰有虞氏服黻夏后氏山殷火周龍章鄭云韍冕服之韠也舜始作之以尊祭服禹湯至周增以畫文後王彌飾也山取其仁可仰也火取其明也龍取其變化也天子備焉諸侯火而下卿大夫山士韎韋而已是說韍之飾也玉藻曰韠下廣二尺上廣一尺長三尺其頸五寸肩革帶博二寸鄭云頸五寸亦謂廣也頸中央肩兩角皆上接革帶以繫之肩與革帶廣同是說韠之制也玉藻一命緼韍幽衡再命赤韍幽衡三命赤韍葱衡韞赤黄之間色衡佩玉之衡幽讀為黝青黒色蔥則青之異色士冠禮爵弁韎韐韎韐即緼韍未命稱韎韐一命稱緼韍其實一也是說韍之等差也帶有大帶有革帶皆謂之鞶大帶合帛為之繚於腰者為鞶垂於前者為紳長三尺記子㳺曰三分帶下紳居二焉人長八尺大帶之下四尺五寸三分之紳居二則三尺也交結之處有紐以組貫而約之曰結約組廣三寸垂其餘亦三尺玉藻紳鞸結三齊是也大帶廣四寸大夫以上同之紳長三尺士以上同之則天子諸侯可知也惟士帶博二寸有司紳長二尺五寸降殺之别也其色天子素帶君朱緑大夫𤣥華士緇素謂不加繢畫先儒謂白色者非也禮書謂天子體陽而兼乎下故朱裏而裨以朱緣諸侯雖體陽而不兼乎上故飾以朱綠而不朱裏大夫體陰而有文故飾以𤣥華士則體陰而已故飾以緇也凡帶有率無箴功率繂也謂縫合之也箴功謂刺繡也天子終辟注謂辟為裨禮書釋為辟積皆未確陳氏澔訓為緣者近是終辟則竟帶之身緣之大夫辟垂士練帶辟下以辟縁之長短為等差也束帶之法下毋厭髀上無厭脅當無骨者先革帶後加大帶革帶以繫佩而笏搢於二帶之間革帶博二寸有鈎牒無紳是朝祭所同也佩用玉天子以白公侯以山𤣥大夫以水蒼世子以瑜士以瓀玟白玉玉之最上者山𤣥似山之𤣥水蒼似水之蒼皆言其文相似瑜亦美玉瓀玟則近石矣是玉貴賤之等也其佩之制上有雙衡下有雙璜中有衝牙間以琚瑀貫之以組綬衡亦名珩似磬而小兩端繫組組半懸琚組末有璜璜形如半璧衡之中組半懸一玉名瑀末懸衝牙組皆間以蠙珠又以二組交貫於瑀而繫於璜上屬於衡以維之動則衝牙前後觸璜而聲出焉其聲則右中徴角左中宮羽徴角陽也為事為民宫羽陰也為君為物右陰佩而取陽左陽佩而取陰動静互根也趨以采齊行以肆夏比於樂而養其和也周旋中規折還中矩比於禮而著其節也其綬之色天子𤣥公侯朱大夫純世子綦士緼以純雜分尊卑也綬以名璲以其貫瑞玉也亦名縌以其相迎受也古者君子比徳於玉是以天子公侯大夫士皆有佩玉尚徳也故曰徳佩至於君在與齋則結佩喪則去佩或避尊或專志或申哀是又佩之變禮也經傳服飾之制信齋楊氏最為詳核考正注疏先儒之誤大端有六如大裘加衮一也祭地不服大裘二也天子衮冕周十二章三也旒玉之數天子皆十二四也爵弁及韋弁與冕不同五也𤣥端非朝服六也今載此圖以備考而楊氏所未及者并附著於後以俟論禮者質焉
  右服飾總





  五禮通考卷第六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十
  宗廟制度
  禮記明堂位土鼓蕢桴葦籥伊耆氏之樂也注蕢當為由籥如笛三孔伊耆氏古天子有天下之號也今有姓伊耆氏者 䟽說者以伊耆氏為神農
  禮運蕢桴而土鼓猶若可以致其敬于鬼神注由堛也謂搏土為桴也土鼔築土為鼓也
  蕙田案此上古享祭之樂
  書益稷䕫曰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虞賔在位羣后德讓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鳥獸蹌蹌簫韶九成鳳凰來儀傳此舜廟堂之樂故以祖考來至明之丹朱為王者後故稱賓言與諸侯助祭班爵同推先有德下管堂下樂也上下合止樂各有柷敔明球弦鐘籥各自互見鏞大鐘間迭也吹笙擊鐘鳥獸化德相率而舞蹌蹌然韶舜樂名言簫見細器之備鳳凰靈鳥也儀有容儀備樂九奏而鼔鳳凰則餘鳥獸不待九而率舞 疏戞擊是作用之名非樂器也故以戞擊為柷敔樂之初擊柷以作之樂之將末戞敔以止之故云所以作止樂雙解之搏拊形如鼓以韋為之實之以穅擊之以節樂鳴球謂擊球使鳴商頌云依我磬聲鄭𤣥云磬懸也而以合堂上之樂玉磬和尊之也此舜廟堂之樂謂廟内堂上之樂言祖考來格知在廟内下云下管知此在堂上也此經文次以柷敔是樂之始終故先言戞擊其球與搏拊琴瑟皆當彈擊故使鳴冠于球上使下共蒙之也鄭𤣥以戞擊鳴球三者皆總下樂擽擊此四器也樂器唯柷敔當擽耳鄭言非也經言下管知是堂下樂也敔當戞之柷當擊之上言戞擊此言柷敔其事是一故云上下合止樂各有柷敔也言堂下堂上合樂各以柷止樂各以敔也上言作用此言器名兩相備也上下皆有柷敔兩見其文明球弦鐘籥上下樂器不同各自更互見也弦謂琴瑟鐘鏞也籥管也琴瑟在堂鐘鏞在庭上下之器各别不得兩見其名各自更互見之依大射禮鐘磬在庭今鳴球于廟堂之上者案郊特牲云歌者在上貴人聲也左傳云歌鐘二肆則堂上有鐘明矣磬亦在堂上故漢魏以來登歌皆有鐘磬燕禮大射堂上無鐘磬者諸侯樂不備也間代也孫炎曰間厠之代也釋言云遞迭也李廵曰遞者更迭間厠相代之義故間為迭也吹笙擊鐘更迭而作鳥獸化德相率而舞蹌蹌然下云百獸率舞知此蹌蹌然亦是舞也韶是舜樂經傳多矣但餘文不言簫簫乃樂器非樂名簫是器之小者言簫見細器之備謂作樂之時大小之器皆備也成謂樂曲成也鄭云成猶終也毎曲一終必變更奏故經言九成傳言九奏周禮謂之九變其實一也樂之作也依上下遞奏間合而後曲成神物之來上下共致非堂上堂下别有所感以祖考尊神配堂上之樂鳥獸賤物故配堂下之樂總上下之樂言九成致鳳尊異靈瑞故别言耳非堂上之樂獨致神來堂下之樂偏令獸舞也
  蔡傳戞擊攷擊也鳴球玉磬名也搏至拊循也樂之始作升歌于堂上則堂上之樂惟取其聲之輕清者與人聲相比故曰以詠盖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合詠歌之聲也下堂下之樂也管猶周禮所謂隂竹之管孤竹之管孫竹之管也鏞大鐘也葉氏曰鐘與笙相應者曰笙鐘與歌相應者曰頌鐘頌或謂之鏞詩賁鼓維鏞是也頌鐘即鏞鐘也上言以詠此言以間相對而言盖與詠歌遞奏也簫古文作箾舞者所執之物說文云樂名箾韶者季札觀周樂見舞箾韶盖舜樂之總名也今文作簫故先儒以簫管釋之九成者樂之九成也功以九叙故樂以九成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堂上之樂也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堂下之樂也或曰笙之形如鳥翼鏞之虡為獸形故于笙鏞以間言鳥獸蹌蹌風俗通曰舜作簫笙以象鳳盖因其形聲之似以狀其聲之和豈真有鳥獸鳳凰而蹌蹌來儀者乎曰是未知聲樂感通之妙也瓠巴鼓瑟而游魚出聽伯牙鼔琴而六馬仰秣聲之致祥召物見于傳者多矣况舜之德致和于上䕫之樂召和于下其格神舞鳥獸豈足疑哉今案季札觀周樂見舞韶箾者曰德至矣大矣如天之無不覆如地之無不載雖甚盛德蔑以加矣夫韶樂之奏幽而感神則祖考來格明而感人則羣后德譲微而感物則鳳儀獸舞原其所以感召如此者皆由舜之德如天地之無不覆燾也其樂之傳歴千餘載孔子聞之于齊尚且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于斯則當時感召從可知矣
  蕙田案孔傳訓戞擊為柷敔謂堂上堂下各有柷敔以止作樂此恐未是不如從蔡傳訓攷擊為長鏞大鐘孔疏說是蔡傳謂頌鐘即鏞鐘非也頌鐘亦編擊之設于西方者非大鐘也
  林氏之竒曰享禮曰升歌清廟示德也下管象武示事也燕禮曰升歌鹿鳴下管新宫盖堂上之樂以歌為主堂下之樂以管為主其實相合以成
  陳氏櫟曰郊特牲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即此說以證此章與儀禮皆無不合古文簡質下之一字别管鼗鼓為堂下之樂顯見鳴球琴瑟為堂上之樂矣奏石絲以詠歌之時則堂下之樂不作奏匏竹等衆樂之時則堂上之樂不作以今奏樂例之亦如此耳
  李氏光地曰戞擊搏拊古注皆以為樂器之名惟沈括以屬于鳴球琴瑟而為作樂之義于理為優據儀禮作樂凡四節升歌一也笙入二也間歌三也合樂四也盖堂上之樂工鼓琴瑟而歌堂下之樂或主笙或主管各以所宜故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匏竹即笙管之謂也上下迭作則謂之間上下並作則謂之合凖此以求則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升歌之樂也下管鼗鼓合止柷敔下管之樂也笙鏞以間間歌之樂也簫韶九成合作之樂也盖鐘與笙相應者曰笙鐘與歌相應者曰鏞鐘今曰笙鏞以間則為歌笙迭作明矣合樂之時則舞入故春秋傳曰見舞韶箾者然則簫韶九成之為合樂又明矣此舜享于宗廟之樂也
  蕙田案廟享之樂始見于虞書其次第節奏惟儀禮可考而知也陳氏李氏說最為明晰可為論廟樂之凖則矣
  觀承案笙鏞以間乃間歌之樂也鍾之與笙相應者曰笙鐘與歌相應者曰鏞鍾今曰笙鏞以間明是歌吹迭作故堂上之歌與堂下之笙相間則鏞鍾即是頌鍾乃編懸之鍾而非大鍾矣盖頌與鏞古字通也似仍以蔡傳說為是
  右虞廟享之樂
  禮記郊特牲饗禘有樂而食嘗無樂隂陽之義也凡飲養陽氣也凡食養隂氣也故春禘而秋嘗春饗孤子秋食耆老其義一也而食嘗無樂飲養陽氣也故有樂食養隂氣也故無聲凡聲陽也注其義一也亦義同而或用樂或不用樂也此禘當為禴字之誤也王制曰春禴秋嘗 疏此一節論享禘食嘗有樂無樂之異享謂春享孤子禘謂春祭宗廟以其在陽時故有樂食謂秋食耆老嘗謂秋嘗宗廟以其在隂時故無樂無樂為隂有樂為陽此隂陽之義也享禘在春為陽食嘗在秋為隂禘之與嘗同是追慕享之與食同是賞功其事無殊故云一也而食嘗無樂結之也不言享禘畧可知也依禮三代無春禘之文周則春曰祠王制夏殷之禮云春曰禴今云春曰禘故知禘當為禴此經所論謂夏殷禮也舉春見夏舉秋見冬若周則四時祭皆有樂故祭統云内祭則大嘗禘升歌清廟下管象是秋嘗有樂也案王制夏后氏養老以享禮則夏家養老用春時有樂無秋食之禮殷人養老以食禮而秋時不作樂無春享之禮周人脩而兼用之則周人養老春夏用享禮秋冬用食禮四時皆用樂故文王世子云凡大合樂必遂養老注云春合舞秋合聲下云養老之禮遂發詠焉登歌清廟是秋時養老亦用樂也陳氏禮書冕而總干施于食禮而記稱食嘗無樂者考之于詩商頌言顧予蒸嘗而有鼗鼓淵淵嘒嘒管聲小雅言以徃烝嘗而有鐘鼓旣戒鼔鐘送尸則嘗有樂矣樂師享祀諸侯序其事令奏鐘鼓鐘師凡享食奏燕樂籥師賓客享食鼓羽籥之舞則食有樂矣其曰食嘗無樂非殷周之制也
  方氏慤曰重言而食嘗無樂五字盖衍文
  周氏諝曰攷于商頌周官則食嘗未有不用樂者豈非夏之制與
  祭義禘有樂而嘗無樂疏春夏陽似神之來故祭有樂秋冬隂似神之去故無樂然周禮四時祭皆有樂殷則烝嘗之祭亦有樂故那詩云庸鼓有斁萬舞有奕下云顧子烝嘗則殷秋冬亦有樂義具郊特牲疏
  朱子曰春陽氣發人之魂魄亦動故禘有樂以迎來如楚辭大招中亦有魂來之語秋陽氣退去乃鬼之屈故嘗不用樂以送徃
  蕙田案郊特牲祭義並言嘗無樂郊特牲疏以為夏殷禮而祭義疏則云周禮四時祭皆有樂殷則烝嘗之祭亦有樂故那詩云庸鼓有斁萬舞有奕下云顧予烝嘗湯孫之將則殷秋冬亦有樂據此則不得兼殷為說矣商頌那疏云禮文殘缺鄭以異于周者即便推為夏殷未必食嘗無樂非夏禮也說甚破的今依詩疏及延平周氏說定為夏制
  白虎通明堂記曰禹納蠻夷之樂于太廟
  右夏廟享之樂
  詩商頌那序那祀成湯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間禮樂廢壊有正考甫者得商頌十二篇于周之太師以那為首疏那之詩者祀成湯之樂歌也成湯創業垂統制禮作樂後世以時祀之詩人述其功業而作此歌也猗與那與置我鞉鼓奏鼓簡簡衎我烈祖湯孫奏假綏我思成鞉鼓淵淵嘒嘒管聲既和且平依我磬聲於赫湯孫穆穆厥聲庸鼔有斁萬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懌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執事有恪顧予烝嘗湯孫之將傳猗歎辭那多也鞉鼓樂之所成也夏后氏足鼓殷人置鼓周人縣鼓衎樂也烈祖湯有功烈之祖也假大也嘒嘒然和也平正平也依倚也磬聲之清者也以象萬物之成周尚臭殷尚聲於赫湯孫盛矣湯為人子孫也大鐘曰庸斁斁然盛也奕奕然閑也夷悅也先王稱之曰在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有作有所作也恪敬也 箋奏鼓奏堂下之樂也以金奏堂下諸縣其聲和大簡簡然以樂我功烈之祖成湯湯孫太甲又奏升堂之樂弦歌之乃安我以所思而成之謂神明來格也磬玉磬也堂下諸縣與諸管聲皆和平不相奪倫又與玉磬之聲相依亦謂和平也此樂之羙其聲鐘則斁斁然有次序其干舞又閑習其禮儀温温然恭執事薦饌則又敬也
  朱子集傳磬玉磬也堂上升歌之樂非石磬也庸鏞通上文言鞉鼓管籥作于堂下其聲依堂上之玉磬無相奪倫者至于此則九獻之後鐘鼓交作萬舞陳于庭而祀事畢矣
  陳氏樂書堂上言依我磬聲則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之類舉矣堂下言鞉鼓管鏞則柷敔笙簫之類舉矣那祀成湯詳于樂而畧于禮者以其祖有功而樂象功故也烈祖祀中宗言清酤和𦎟之禮而不及樂者以其宗有德而禮成德故也閟宫言萬舞洋洋美其形容之衆大也此言萬舞有奕羙其綴兆之衆大也由是觀之萬舞之舞在商為大濩在周為大武周官皆以大司樂掌之其為衆大可知先儒謂以武王用萬人定天下言之過也
  李氏光地曰鐘有頌鐘有笙鐘磬亦有頌磬有笙磬庸即頌也與歌聲相應者也此庸字亦當包鐘磬然乃在縣者與上玉磬别也虞書云笙鏞以間此直言庸以人聲為重也以虞周之樂推之庸鼓有斁當為間歌萬舞有奕當為合樂盖未至間歌則笙鏞未舉未至合樂則萬舞未陳而上管聲磬聲之相依者則渾升歌下管而言之實則兩叚也
  烈祖序烈祖祀中宗也箋中宗殷王太戊湯之元孫也疏烈祖詩者祀中宗之樂歌也謂中宗旣崩之後子孫祀之詩人述中宗之德陳其祭時之事而作此歌焉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錫無疆及爾斯所旣載清酤賚我思成亦有和羮旣戒旣平鬷假無言時靡有争綏我眉夀黄耉無疆約軧錯衡八鸞鶬鶬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將自天降康豐年穰穰來假來饗降福無疆顧予烝嘗湯孫之將
  朱子集傳此亦祀成湯之樂
  殷武序殷武祀高宗也疏殷武詩者祀高宗之樂歌也髙宗前世殷道中衰宫室不脩荆楚背叛髙宗有徳中興殷道伐荆楚修宮室子孫羙之詩人追述其功而歌此詩也經六章首章言伐楚之功二章言責楚之義三章四章五章述其告曉荆楚末章言其修治寢廟皆是髙宗生存所行故于祀而言之以羙髙宗也
  撻彼殷武奮發荆楚罙入其阻裒荆之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維女荆楚居國南鄉昔有成湯自彼氐羗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天命多辟設都于禹之績歲事來辟勿予禍適稼穡匪解天命降監下民有嚴不僭不濫不敢怠遑命于下國封建厥福商邑翼翼四方之極赫赫厥聲濯濯厥靈夀考且寧以保我後生陟彼景山松柏丸丸是斷是遷方斵是䖍松桷有梴旅楹有閑寢成孔安
  朱子集傳舊說以此為祀高宗之樂此盖特為百世不遷之廟不在三昭三穆之數旣成始祔而祭之之詩也
  禮記郊特牲殷人尚聲臭味未成滌蕩其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聲音之號所以詔告于天地之間也注滌蕩猶摇動也 疏殷不尚氣而尚聲謂先奏樂也不言夏或從虞也臭味未成謂未殺牲也殷尚聲故未殺牲先摇動樂聲以求神也闋止也奏樂三徧止乃迎牲入殺鬼神在天地之間故用樂之音聲號呼告于天地之間庶神明聞之是求陽之義也
  陳氏樂書凡聲陽也商人之祭先求諸陽而已商頌那祀成湯也樂之所依者磬聲其名學以瞽宗則主以樂教瞽之所宗皆尚聲之意也
  應氏鏞曰殷人尊鬼嚴于求神樂闋至三而後迎牲滌蕩者澡除洗雪于塵埃之境播散發越于虛無之中使無一毫之隔礙也聲音之號者以聲音而號召之若以言語而詔告之天地之間虛曠洞達無不響
  答也
        右商廟享之樂
  周禮春官樂師凡樂掌其序事治其樂政
  李氏光地曰凡祭饗之事也序事者陳列之次序樂政者作樂之政令
  典庸器掌藏樂器及祭祀則帥其屬而設筍簴注設筍簴視瞭當以縣樂器焉横者為筍從者為□ 疏設筍簴視瞭當以縣樂器焉直云設明是視瞭縣之可知陳氏樂書樂出于虛而寓于器本于情而見于文寓于器則器異異簴見于文則文同同筍古者以梓人為筍簴鐘簴飾以羸屬磬簴飾以羽屬器異異簴故也鐘磬之筍皆飾以鱗屬其文若竹筍然文同同筍故也筍則横之而設以崇牙其形髙以峻簴則植之而設以業其形直以舉靈臺詩曰虡業維樅賁鼓維鏞有瞽詩曰設業設虡崇牙樹羽明堂位曰夏后氏之龍簨虡由是推之筍虡之制非特商周有之自夏后氏已然也鬻子曰大禹銘于筍簴教寡人以道者擊鼓教以義者擊鐘教以事者振鐸語以憂者擊磬語以訟者揮鞀其言雖不經見彼盖有所受亦足考信矣
  小胥正樂縣之位王宫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辨其聲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
  李氏光地曰樂縣謂鐘磬之屬縣于筍簴者宫縣如宫牆然四面縣也軒縣如軒車然三靣縣也判縣東西縣也特縣一面縣也既正其位又因而辨其聲也凡鐘磬編縣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簴謂之堵鐘一堵磬一堵謂之肆此所謂縣者皆肆也若諸侯之卿大夫半天子之卿大夫西縣鐘東縣磬士亦半天子之士則縣磬而已所謂堵也
  眡瞭掌太師之縣
  李氏光地曰縣之使得其位
  蕙田案儀禮大射儀樂人宿縣于阼階東笙磬西靣其南笙鐘其南鑮皆南陳建鼓在阼階西南鼓應鼙在其東南鼓西階之西頌磬東面其南鑮皆南陳一建鼓在其南東鼓朔鼙在其北一建鼓在西階之東南面簜在建鼓之間鼗倚于頌磬西紘樂縣之位見于經者如此廟庭之縣當亦相近至編鐘編磬各案律吕亦必有位眡瞭當掌之而大司樂大胥復展其聲而察其合否也
  大胥比樂官展樂器
  李氏光地曰比校也展省也皆所以待合樂而為有事之用也
  大司樂凡樂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注叩聽其聲具陳次之以知完否 疏言宿縣者皆于前宿預縣之遂以聲展之者謂相扣使作樂聲而展省聽之知其完否善惡也鄭氏鍔曰作樂之時樂縣之位正于小胥既掌辨其聲矣又扣擊其聲而展省之者欲其知宫商不爽金石諧和庶其奏可以格神祗也
  陳氏禮書樂縣周官小胥王宫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盖縣鐘十二為一堵二堵為一肆堵言合是以為宫肆言全而後可以陳列也宫縣象宫室軒縣闕其南判縣左右之合特縣于東方或階間而已諸侯之卿大夫半天子之卿大夫諸侯之士半天子之士則天子之卿大夫判縣東西各一肆東西各有鐘磬諸侯之卿大夫判縣東西各一堵東磬西鐘天子之士特縣南一肆諸侯之士特縣南一堵有磬無鐘考之儀禮大射于羣臣備三面而已非軒縣也先儒以為宫縣四面皆鐘磬鎛軒縣三面亦鐘磬鎛判縣有鐘磬而無鎛特縣有磬而無鐘大射避射位北方鼓而已此說是也然則諸侯非大射則阼階之建鼓盖在東而南陳應鼙在其北與朔鼙相應然則大射阼階北方之鼓非其常位也禮器曰廟堂之下懸鼓在西應鼓在東是也北齊之制宫縣各設十二鐘於其辰位四面設編鐘編磬各一虡合二十架設建鼓於四隅郊廟㑹同用之此或髣髴古制歟鄉射笙入立於縣中西面則東縣磬而已鄉飲磬階間縮霤笙入磬南則縮縣磬而已此士特縣之制也鄉射避射位故縣在東鄉飲非避射位故縣在南鄉射有卿大夫詢衆庶之事鄉飲酒乃卿大夫之禮皆特縣者以詢衆庶賓賢能非為己也故皆從士制燕禮諸侯之禮而工止四人以從大夫之制其意亦若此歟鄭康成曰鐘磬二八在一簴為一堵杜預曰縣鐘十六為一肆服䖍曰一縣十九鐘十二鐘當十二辰更加七律後周以鐘磬七正七倍而縣十四梁武帝以濁倍三七而縣二十一後魏公孫崇以鐘磬正倍參縣之正聲十二倍聲十二而縣二十四隋牛洪據周官鄭之說及樂緯宫為君商為臣君臣皆尊各置一枚故後周十四而縣十六唐制分大小二調以二十四枚為大調各有正倍轉通諸均天地宗廟蜡祭大架用之十六枚為小調正通黄鍾林鍾二均釋奠宗廟等小架用之至於登歌燕樂亦縣十四或七枚為一格宋因前代之制止用十六枚以十二枚為正鐘四枚為清鐘然考之於經先王之樂以十有二律為度數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國語伶州鳩曰古者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鐘紀之以三平之以六成於十二天之道也唐叚安節樂府雜録曰雅部十二鐘每架各編鐘十二各依律吕然則州鳩安節之所述皆與禮合是古者凡縣鐘磬不過十二而旋宫備矣後世增之以至十四十六十九二十一二十四唐兼用之以二十四為大調而其下至於七枚而已葢皆惑於清倍之法然也或曰左氏云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則降用半律為清聲矣國語武王以夷則之上宫畢陳以黄鐘之下宫布戎則上宫聲髙為清聲矣以至晉師曠師延之時亦有清角清徵晋人笛法正聲應黄鐘下徵應林鐘則清聲所由來逺矣特其用多寡不同故有十三管之和十九管之巢三十六簧之竽二十五絃之瑟則清聲寓于其中可知矣後世儒者以漢成帝犍為郡水濱得古磬十六枚正始中徐州薛城送玉磬十六枚於是多宗鄭氏二八之說用四清聲以謂夷則南吕無射應鐘四宫管短則減黄鐘大吕太簇姑洗四管之半以為清聲而應之則樂音諧矣蕙田案編鐘十六鄭氏説是陳氏未的詳見後樂器門
  又案以上周廟享宿縣樂器
  周頌清廟序清廟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焉疏清廟詩者祀文王之樂歌後乃用之于樂以為常歌也故禮記每云升歌清廟是其事也
  於穆清廟肅雝顯相濟濟多士秉文之德對越在天駿奔走在廟不顯不承無射于人斯
  朱子集傳此周公既成洛邑而朝諸侯因率之以祀文王之樂歌書稱王在新邑烝祭歲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實周公攝政之七年而此其升歌之辭也書大傳曰周公升歌清廟苟在廟中嘗見文王者愀然如復見文王焉樂記曰清廟之瑟朱絃而疏越一倡而三歎有遺音者矣鄭氏曰朱絃練朱絃練則聲濁越瑟底孔也疏之使聲遲也倡發歌句也三歎三人從歎之耳漢因秦樂乾豆上奏登歌獨上歌不以筦絃亂人聲欲在位者徧聞之猶古清廟之歌也尚書大傳古者帝王升歌清廟大瑟練弦達越大琴朱弦達越以韋為鼓謂之搏拊何以也注練弦弦互文也越下孔也凡練弦達越搏拊者象其徳寛和君子有大人聲不以鐘鼓竽瑟之聲亂人聲清廟升歌者歌先人之功烈德澤也故欲其清也其歌之呼也曰於穆清廟於者歎之也穆者敬之也清者欲其在位者徧聞之也故周公升歌文王之功烈德澤苟在廟中嘗見文王者愀然如復見文王故書曰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此之謂也宗元案清廟祀文王固是序又謂周公旣成洛邑朝諸侯則是東都之廟而非鎬京矣烏有周頌開篇不首西都之頌而反首東都者乎朱子引書王在新邑云云亦仍其訛不知東都之文王廟頌自在卷末酌篇而前儒亦皆誤解之也今但以證清廟為升歌之樂而引之故未暇駁正爾
  禮記樂記清廟之瑟朱弦而疏越一唱而三歎有遺音者矣注清廟謂作樂歌清廟也朱弦練朱弦練則聲濁越瑟底孔也畫疏之使聲遲也倡發歌句也三歎三人從歎之耳 疏清廟之瑟謂歌清廟之詩所彈之瑟也朱弦案虞書傳云古者帝王升歌清廟之樂大瑟練弦此云朱弦明練之可知也不練則體勁而聲清練則絲熟而弦濁瑟兩頭有孔疏通之使兩頭孔相連孔小則聲急孔大則聲遲弦聲既濁瑟聲又遲是其質素初一唱之時但有三人贊歎之言歎者少也雖然有遺餘之音以其貴在于德所以有遺音人念之不忘也
  陳氏樂書清廟而以朱弦疏越之瑟和之使人知樂意所尚非在乎極音者也且得毋遺音乎老子所謂大音希聲此也
  朱子曰一倡三歎盖一人倡而三人和也今解者以為三歎息非也
  陸氏佃曰一倡而三歎所謂嗟歎之不足故詠歌之於是為至遺猶忘也言造其極者忘其粗也遺音與味其於禮樂可謂真得矣
  輔氏廣曰三歎謂聞者嘆其有遺音也有遺音言弗盡其音也有遺味言弗盡其味也於此有所遺則於彼有所盡矣
  蕙田案陸氏輔氏二說可並存
  大戴禮禮三本篇清廟之歌一倡而三歎縣一磬而尚搏拊朱弦而通越
  蕙田案縣一磬者堂上之玉磬商頌曰依我磬聲是也其編磬則在堂下
  禮記祭統聲莫重於升歌此周道也
  方氏慤曰經言升歌清廟清廟者文王之詩故重升歌
  大嘗禘升歌清廟注清廟頌文王之詩也
  陳氏樂書清廟頌文王清明之德歌于堂上也
  明堂位升歌清廟疏升升堂也升樂工于廟堂而歌清廟詩也清廟以文王有清明之德祭之于廟而作頌也
  周禮春官大師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擊拊注鄭司農云登歌歌者在堂也付字當為拊書亦或為拊樂或當擊或當拊登歌下管貴人聲也元謂拊形如鼓以韋為之著之以穅 疏謂凡大祭之時大師有此一事言帥瞽登歌者謂下神合樂皆升歌清廟故將作樂時大師帥取瞽人登堂于西階之東北面坐而歌者與瑟以歌詩也令奏擊拊者拊所以導引歌者故先擊拊瞽乃歌也歌者出聲謂之奏故云奏也又曰鄭云樂或當擊或當拊者先鄭之意擊拊謂若尚書云擊石拊石皆是作用之名拊非樂器后鄭不從者此擊拊謂若下文鼓朄及擊應鼙之類彼朄鼙是樂器則知此拊亦樂器也元謂拊形如鼔以韋為之著之以穅者此破先鄭拊非樂器知義如此者約白虎通引尚書大傳云拊革装之以穅今書傳無者在三逸中
  王氏禹昭曰擊拊即書云擊石拊石此堂上之樂也小師云登歌擊拊則擊拊者小師而大師令奏之黄氏度曰明堂位曰拊搏玉磬揩擊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樂器也是登歌則擊磬戞擊琴瑟戞擊搏拊皆擊義玉磬琴瑟皆有摶拊之名
  小師大祭祀登歌擊拊注亦自有拊擊之佐大師令奏鄭司農云拊者擊石 疏鄭知小師亦自擊拊不共大師同擊拊者見大師下管鼓朄此小師下管别自擊應鼙不同明擊拊亦别可知但小師佐大師耳引先鄭拊為擊石者先鄭上注已解拊與擊同後鄭不從今引之在下者以無正文引之或得為一義故也
  胡氏伸曰拊革鼓也樂以登歌為貴凡以詠者舉堂上之樂
  易氏祓曰登歌則瞽矇擊拊則小師大師令其奏而已
  陳氏樂書拊之為器韋表穅裏狀則類鼓聲則和柔倡而不和非徒鏗鏘而已書傳謂以韋為鼓白虎通謂拊革而穅是也其設堂上書所謂搏拊是也其用升歌大師所謂登歌則令奏擊拊是也書謂之搏拊明堂位謂之拊搏者以其或搏或拊莫適先後故也既謂之搏拊又謂之擊拊者拊之或擊或拊拊聲大小之辨書以擊石拊石為磬聲小大之辨意亦如此荀卿曰縣一鐘而尚拊大戴禮曰縣一磬而尚拊葢一鐘一磬特縣之樂也拊設於一鐘一磬之東其為衆樂之倡可知矣大祭祀登歌擊拊固小師之職也太師則令奏之而已
  李氏光地曰帥瞽登堂而歌將歌之時則令奏擊拊乃歌也大師令奏擊拊則小師擊拊擊拊者或當擊或當拊虞書曰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政與此合然其下有笙鏞以間則間歌也簫韶九成則合樂也儀禮雖鄉樂亦有升歌笙入間歌合樂之四節則此大祭祀備四樂可知然禮不言者葢間則歌管之迭作合則歌管之竝興而已故言登歌下管足以該之也
  蕙田案李氏釋擊拊與尚書蔡傳同陳氏則一主注疏似李氏為是
  禮記禮運列其琴瑟注列其琴瑟者琴瑟在堂而登歌書云搏拊琴瑟以詠是也蕙田案琴瑟之聲和朱弦疏越一唱三歎貴人聲使不亂也
  郊特牲歌者在上貴人聲也疏歌是人聲可貴故升之在堂上
  馬氏晞孟曰歌者聲之發于口發于口者其聲精故歌者在上也
  蕙田案以上升歌周廟享堂上之樂
  詩周頌有瞽序有瞽始作樂而合乎祖也疏大合諸樂而奏之謂合諸樂器一時奏之即經所云鞉磬柷敔簫管之屬是也知不合諸異代樂者以序者序經之所陳止說周之樂器言旣備乃奏是諸器備集然後奏之無他代之樂故知非合諸異代樂也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設業設虡崇牙樹羽應田縣鼓鞉磬柷圉既備乃奏簫管備舉喤喤厥聲肅雝和鳴先祖是聽我客戾止永觀厥成傳業大板也所以飾栒為縣也㨗業如鋸齒或曰畫之植者為虡衡者為栒崇牙上飾卷然可以縣也樹羽置羽也應小鞞也田大鼓也縣鼓周鼓也鞉小鼓也柷木控也圉楬也 箋瞽矇也以為樂官者目無所見於音聲審也周禮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六十人有視瞭者相之又設縣鼓田當作朄朄小鼓在大鼓旁應鞞之屬也聲轉字誤變而作田既備者懸也朄也皆畢已也乃奏謂樂作也簫編小竹管如今賣餳者所吹也管如篴併而吹之 疏毛以為始作大武之樂合於大廟之時有此瞽人其作樂者皆在周之廟庭矣既有瞽人又使人為之設其横者之業又設其植者之虡其上刻為崇牙因樹置五采之羽以為之飾既有應之小鼓又有田之大鼓其鼓懸之虡業為懸鼔也又有鞉有磬有柷有圉皆視瞭設之於庭矣既備具乃使鼔人擊而奏之又有吹者編竹之簫併竹之管已備舉作之喤喤然和集其聲此等諸聲皆恭敬和諧而鳴不相奪理先祖之神於是降而聽之於時我客二王之後適來至止與聞此樂其音感之長令多其成功謂感於和樂遂入善道也此樂能感人神為美之極故述而歌之鄭惟應田俱為小鼔為異餘同文須如此者以樂皆瞽人為之故先言有瞽有瞽於瞽下言於周之庭則樂皆在庭矣周人初改為懸故於諸樂先言懸事於虡業言設則柷圉以上皆蒙設文其簫管則執以吹之非所當設於乃奏之下别言備舉助祭之人盖應多矣獨言我客者以二王之後尊故特言之也周禮瞽矇為大師之屬職播鞉柷圉簫管弦歌是瞽為樂官也釋器云大板為之業是業為大板也又解業之所用所以飾栒為懸也懸之横者為栒其上加之以業所以飾此栒而為懸設也其形刻之㨗業然如鋸齒故謂之業或曰畫之謂既刻又畫之以無明文故為兩解業即栒上之板與栒相配為一故通解栒虡之體植者為虡横者為栒也知者以春官典庸器冬官梓人及明堂位檀弓皆言栒虡而不言業此及靈臺言虡業而無栒文皆與虡相配枸業互見明一事也名生於體而謂之為業則是其形㨗業宜横以置懸故知横者為栒既言業所以飾栒則與之為一據栒定其横植而業統名焉故不言横曰業也栒業既横虡者自然植矣釋器云木謂之虡郭璞云懸鐘磬之木木植者名虡虡既用木則栒亦木為之也又知崇牙上飾卷然可以為懸者靈臺云虡業維樅樅即崇牙上飾卷然可以為懸者也繫於業而言維明在業上為之故與此二文以互言業不言栒也虡者立於兩端栒則横入於虡其栒之上加於大板側著於栒其上刻為崇牙似鋸齒㨗業然故謂之業牙即業上之齒也故明堂位云夏后氏之龍簨虡殷之崇牙注云横曰簨飾之以鱗屬以大板為之謂之業殷又於龍上刻畫之為重牙以掛懸紞是牙即業之上齒也以其形卷然得掛䋲於上故言可以為懸也言掛懸紞者紞謂懸之繩也樹羽置羽者置之於栒虡之上角漢禮器制度云為龍頭及頷曰銜璧璧下有旄牛尾明堂位於崇牙之下又云周之璧翣注云周人畫繪為翣載以璧垂五采羽其下樹翣於簨之角上飾彌多是也知應小鞞者釋樂云大鼓謂之鼖小者謂之應是應為小鼓也大射禮應鞞在建鼔東則為應和建鼔應鞞共文是為一器故知應小鞞也應既為小田宜為大故云田大鼓也明堂位云夏后氏之足鼓殷人楹鼓周人縣鼓是周法鼓始在懸故云懸鼓周鼓解此詩特言懸意也若然大射禮者是周禮也其樂用建鼔建鼓則殷之楹鼔也而大射用之者以彼諸侯射禮畧於樂備三面而已故無懸鼔也鞉者春官小師注云鞉如鼓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還自擊是也柷木椌圉楬者以樂記有椌楬之文與此柷圉為一故辨之言木椌者明用木為之言柷用木則圉亦用木以木可知而畧之太師注木柷敔也是二器皆用木也臯陶謨云合止柷敔注云柷狀如漆筩中有椎合之者投椎於其中而撞之敔狀如伏虎背上刻之所以止鼔謂之止釋樂云所以鼓柷謂之止所以鼓敔謂之籈郭璞云柷如漆筩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連底挏之令左右擊止者其椎名也敔如伏虎背上有二十七鉏鋙刻以木長尺櫟之籈者其名也此等形狀盖依漢之天子樂而知之其栒簨圉敔古今字耳瞽矇有視瞭者相之又使此視瞭設懸鼓因明設業以下皆視瞭設之非瞽自設也春官序於瞽矇之下云視瞭三百人則一瞽一視瞭也注云瞭目明者也其職云掌太師之懸凡樂事相瞽注云太師當懸則為之相謂扶工是主相瞽又設懸也以經傳皆無田鼓之名而田與應連文皆在懸鼓之上應者應大鼓則田亦應之類太師職云下管播樂器令奏鼓朄注云為大鼓先引是古有名朄引導鼓故知田當為朄是應鞞之屬也簫編小竹管者釋樂云大簫謂之言小者謂之筊李廵曰大簫聲大者言言也小者聲揚而小故言筊筊小也郭璞曰簫大者編二十二管長尺四寸小者十六管長尺二寸一名籟易通卦騐云簫長尺四寸風俗通云簫參差象鳳翼十管長二尺其言管數長短不同盖有大小故也要是編小竹管為之耳如今賣餳者所吹其時賣餳之人吹簫以自表也史記稱伍子胥鼓腹吹簫乞食吳市亦為自表異也管如笛併而吹之謂並吹兩管也小師注云管如笛形小併兩而吹之今大予樂官有之是也釋樂云大管謂之簥李廵曰聲髙大故曰簥簥髙也郭璞曰管長尺圍寸併漆之有底賈氏以為如箎六孔
  蕙田案春官小師賈疏引廣雅云管象簫長尺圍寸八孔無底八孔者盖傳寫誤當從六孔為正此疏引郭璞云管長尺圍寸併漆之有底案志稱十二管斷兩竹節間而為之則當以無底為是
  何氏楷曰傳曰黄帝使神瞽考中聲夏書曰瞽奏鼓禮曰御瞽㡬聲之上下詩曰矇瞍奏公國語曰矇瞍修聲則瞽矇之職自古以固然非特周也筍簴所以架鍾磬崇牙璧翣所以飾筍虡夏后氏飾以龍而無崇牙商飾以崇牙而無璧翣至周則極文而三者具矣爾雅云大鼓謂之鼖小者謂之應毛傳訓應為小鞞孔云此大射禮應鞞也陳祥道云大射有朔鼙應鼙詩又以應配朄則朔鼙乃朄鼓也以其引鼓焉故曰朄以其始鼓焉故曰朔是以儀禮有朔無朄周禮有朄無朔猶儀禮之元酒周禮之明水其寔一也鄭氏以應與朄及朔為三鼓恐不然也大射建鼓南鼓應鼙亦南鼓而居其東建鼓東鼓朔鼙亦東鼔而居其北則鼙與鼓皆建而鼙常在其左矣朔作而應應之朔在西應在東則凡樂之奏常先西矣案周禮大師職云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擊拊下管播樂器令奏鼓朄大饗亦如之小師職云大祭祀登歌擊拊下管擊應鼓徹歌大饗亦如之是則鼓朄擊應皆在堂上擊拊之時而鼓朄職於太師擊應職於小師則應比朄為賤矣儀禮應鼙朔鼙舊說謂應鼙者應朔鼙也朔者始也先擊朔鼙次擊應鼙擊應繼鼓朄而起亦取其與朄相應故名應耳陳暘云於歌言登則知管之為降於管言下則知歌之為上堂上之樂衆矣其所待以作者在乎奏擊拊堂下之樂衆矣其所待以作者在乎奏鼓朄舜之作樂言拊詠於上言鼗鼓於下樂記亦曰㑹守拊鼓葢拊為衆器之父鼓朄為衆聲之君以拊為父凡樂待此而作者有子道焉以鼓朄為君凡樂待此而作者有臣道焉又云堂下之樂以管為本器之尤小者也應之為鼓鞞之尤小者也禮器曰縣鼓在西應鼓在東作樂及其小者乃所以為備也太師大祭祀擊拊鼓朄亦此意歟當堂上擊拊之時則堂下擊應鼓朄以應之然後播鼗而鼓矣應施於擊拊又施於歌徹其樂之始終歟縣鼓毛云周鼓也明堂位云夏后氏之足鼓殷人楹鼓周人縣鼓陳暘云昔少昊氏造建鼓夏后氏加四足商人貫之以柱周人懸而擊之縣鼓本出於建鼓則縣鼓大鼓也應田縣鼓先小後大所以為備樂也愚案路鼓鼖鼓皆為大鼓以周禮考之則此縣鼓乃路鼓陳祥道以為晉鼓非也周禮鼓人職云以雷鼓鼓神祀以靈鼓鼓社祭以路鼓鼓鬼享此祭宗廟故知為路鼓也鞉鄭𤣥云如鼓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還自擊劉熈云鞉導也所以導樂作亦作鼗爾雅云大鼗謂之麻小者謂之料又作鞀月令云修鞀鞞先儒謂小鼓有柄曰鞀大鞀曰鞞愚案此鼗即路鼓也周禮大司樂職云靁鼓靁鼗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靈鼓靈鼗夏日至於澤上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矣路鼓路鼗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陳暘云鼗於鼓為小所以兆奏鼓者也鼓以節之鼗以兆之作樂之道也鼓則擊而不播鼗則播而不擊雷鼓雷鼗六面而工十有二以二人各直一面左播鼗右擊鼓故也靈鼓靈鼗八面而工十有六路鼓路鼗四面而工八人亦若是歟商頌言置我鞉鼓則鞉與鼓同植非有播擊之異與周制差殊矣盖鞉兆奏鼓者也作堂下之樂必先鼗鼓者豈非樂記所謂先鼓以警誡之意歟又云鞉鼓二者以同聲相應故祀天神以雷鼓雷鼗祭地示以靈鼓靈鞉享人鬼以路鼓路鼗樂記亦以鞉鼓合而為徳音周官少師亦以鞉鼓并而鼓之也磬頌磬笙磬也陳暘云大射之儀樂人宿縣於阼階東笙磬西面西階之西頌磬東面葢應笙之磬謂之笙磬應歌之磬謂之頌磬笙磬在東而面西頌磬在西而面東頌磬歌於西是南鄉北鄉以西方為上所以貴人聲也笙磬吹於東是以東方為下所以賤匏竹也大射鼗倚於頌磬西紘頌磬在西而有紘是編磬在西而以頌磬名之特磬在東而以笙磬名之又云鼗堂下之樂也磬堂上之樂也堂下之鼗播則堂上之磬作矣故視瞭以播鼗為先而擊頌磬笙磬次之商頌言鞉鼓淵淵繼之依我磬聲亦是意也柷毛云木椌也圉通作敔毛云楬也陳祥道云柷方二尺四寸隂也敔二十七鉏鋙陽也樂作陽也以隂數成之樂止隂也以陽數成之固天地自然之理徐光啟云柷之制中虛盖聲之所出以虛為本也圉之制中寔盖聲之所止則歸寔也王邦直云樂記曰聖人作為椌楬柷敔椌楬皆一物而異名不言柷敔而言椌楬者柷以中虛為用而聲出焉故又謂之椌敔以伏虎為形而聲伏焉故又謂之楬葢聲之出也樂由之合聲之伏也樂由之止焉亦隂陽之義也陳暘云鞉所以兆奏鼓堂下之樂也磬則上聲而遠聞堂上之樂也堂上堂下之樂備奏其合止有時制命於柷圉而已既備者鄭云懸也陳也皆畢已也奏者動作之義此則指金奏而言凡樂必先奏鐘以均諸樂所謂鐘即十二律之鐘也以周禮大司樂考之奏黄鍾歌大吕舞雲門以祀天神云云此詩言先祖是聽則其所奏可知也賈公彦云奏者奏擊以出聲故據鐘而言歌者發聲出音故據聲而説亦互而通也欲作樂先擊此二者之鐘以均諸樂是以鐘師云以鐘鼓奏九夏鄭云先擊鐘次擊鼓論語云始作翕如鄭云始作謂金奏也又案周禮鐘師掌金奏凡樂事以鐘鼓奏九夏大司樂職亦云凡大祭祀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彼所謂奏雖兼用鐘鼓而以金為主故名金奏則此詩云乃奏或即指三夏之奏亦未可知要之當據鐘而言也管以笙言與商頌嘒嘒管聲不同舉說文云對舉也簫管之樂俱在堂下備舉而作之則堂下之器無或遺者矣上文但述樂器之名而已此或言奏或言舉互相備也陳暘云周官眡瞭掌凡樂事播鼗擊頌磬笙磬小師掌教鼓鼗柷敔塤管簫瞽矇掌播鼗柷敔塤簫管是皆先鼗而磬次之先柷敔而簫管次之是詩言鞉磬柷圉繼之簫管備舉固作樂之序也論備樂而不及舞者舞所以節八音也言八音則舞舉矣喤喤厥聲二句以堂上之樂言厥聲人聲謂登歌也
  蕙田案此詩以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說起則下所陳皆堂下之樂無疑何氏以奏為金奏據鐘言之其説可通至訓管為匏訓厥聲為登歌則不免穿鑿附㑹又攷升歌時堂下之吹不作下管時堂上之歌不作間歌時堂上堂下更迭歌吹亦不一時並作何氏謂堂上擊拊時堂下擊應鼓朄以應之非也笙磬亦編見儀禮鄭注何氏以笙磬為特磬亦非也
  朱氏公遷曰此皆堂下之樂
  周禮春官大師下管播樂器令奏鼓朄
  李氏光地曰下堂下也堂下之樂以管為主而樂器從之下管之時樂器既播亦令奏鼓朄管乃作也朄小鼓也案虞書曰下管鼗鼓其文正與此合
  小師下管擊應鼓注應鼙也應與朄及朔皆小鼓也其所用别未聞 疏鄭知應是應鼙及有朔鼙者案大射建鼓在阼階西南鼓應鼙在其東以是知應是應鼙彼又云一建鼓在于西階之西朔鼙在其北是知有朔鼙也知皆小鼓者擊鼓者即事之漸先擊小後擊大故大射云應鼓在其東朔鼙在其北鼙者皆在人右鄭彼注云便其先擊小後擊大既便其事是鼙皆小鼓也云其所用别未聞者此上下祭祀之事有應有朄無朔大射有朔有應無朄凡言應者應朔鼙祭祀既有應明有朔但無文不可强定之故云用别未聞也
  鄭氏鍔曰及下管則擊應鼓大師令奏鼓朄小師則擊應鼓不鼓朄盖朄者所以引衆鼓而應則以為衆鼓之應也周頌所謂應朄懸鼓正謂是
  王氏昭禹曰應鼙為朄鼓之和朄鼓為應鼙之引朄必有應應必有朄互相備也
  陳氏樂書道以無所因為上以有所待為下管之為器有所待而聲發焉非若歌之出於人聲而無所因者也故管為堂下之樂儀禮曰下管新宫是也堂下之樂以管為本器之至小者也應之為鼓鞞之尤小者也下管擊應鼔盖言稱也禮器曰縣鼓在西應鼓在東詩曰應田縣鼓爾雅曰大鼓謂之鼖小鼓謂之應大祭祀下管擊應鼓是作樂及其小者乃所以為備也大師大祭祀擊拊鼓朄亦此意歟
  禮記禮運列其管磬鐘鼓疏管磬鐘鼓堂下之樂書云下管鼗鼓笙鏞以間是也其歌鐘歌磬亦在堂下
  陳氏樂書先王作樂莫不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故列琴瑟於南列管於東列磬於西列鼓於北所以正其位也然琴瑟絲音也與瓦同於尚宫管竹音也與匏同於利制鼔革音也與木同於一聲磬石音也鍾金音也故舉絲以見瓦舉竹以見匏舉革以見木而五聲八音具矣
  蕙田案疏堂下之說是也陳氏南北東西之位又與白虎通不合白虎通云笙在北方柷在東北方鼓在東方琴在南方塤在西南方鐘在西方磬在北方
  禮器廟堂之下縣鼓在西應鼓在東注犠尊縣鼓俱在西禮樂之器尊西也小鼓謂之應 疏縣鼓大鼓也在西方而縣之應鼓謂小鼓也在東方而縣之
  蕙田案應鼓孔疏以為縣之則亦是縣鼓矣周希聖以為以縣鼓而對應鼓則應鼓非縣乃提之者也云提之亦未是應鼓朄鼓朔鼓皆小鼓豈皆提之者乎
  祭統夫大嘗禘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樂也注管象吹管而舞武象之樂也朱干赤盾戚斧也此武象之舞所執也佾猶列也大夏禹樂文舞也執羽籥文武之舞皆八列互言之耳
  陳氏樂書清廟頌文王清明之徳歌于堂上以示之維清奏文王象武之事管於堂下以示之大武武王之樂也朱干玉戚以舞之所以象征誅大夏姒禹之樂也八佾以舞之所以象揖遜周公之廟得用天子之樂雖歌舞以之可也大嘗禘用天子禮樂如此則郊社可知矣
  陸氏佃曰言下而管象則升歌之人下而又管象之
  蕙田案凡樂升歌在上下管在下堂上堂下更代迭奏謂之間歌堂上堂下一時並作謂之合樂陸氏以為升歌之人下而又管象恐不切事理
  明堂位下管象朱干玉戚冕而舞大舞皮弁素積禓而舞大夏注象謂周頌武也以管播之朱干赤大盾也戚斧也冕冠名也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也大武周舞也大夏夏舞也 疏下堂下也管匏竹在堂下故云下管堂下吹管以播象武之詩故云下管象也案詩維清奏象舞襄二十九年見舞象箾南籥知非文王之樂必以為大武武王樂者經云升歌清廟下管象以父詩在上子詩在下故知為武王樂也朱干玉戚者赤質玉飾斧也冕而舞大武者王着衮冕執赤質玉斧而舞武王伐紂之樂也上云下管象謂吹大武詩此云舞大武謂大武之舞也皮弁三王之服初見美也大夏夏禹之樂也王又服皮弁禓而舞夏后氏之樂也六冕是周制故用冕而舞周樂皮弁是三王服故用皮弁舞夏樂也周樂是武武質故不禓夏家樂文文故禓也若諸侯之祭各服所祭之冕而舞祭統冕而總干以樂王尸是也
  陸氏佃曰大享之禮與宗廟同故亦升歌清廟下管象武繼之夏籥序興是也養老之禮則異於大享故升清廟下管象其舞則大武而已無夏也葢武降大夏一等文王世子登歌清廟下管象舞大武是也燕禮則有勺而無大武葢勺降大武一等儀禮所謂升歌鹿鳴下管新宫遂合舞樂合樂則勺是也
  郊特牲匏竹在下
  陳氏禮書舜之時堂上有戞擊堂下有柷敔堂上有鳴球堂下有石磬堂上有搏拊堂下有鼗鼓也詩言設業設簴崇牙樹羽應田縣鼓鞉磬柷圉簫管備舉皆在周之庭儀禮樂虡皆在兩階之間此堂下之樂也商頌曰鞉鼓淵淵嘒嘒管聲既和且平依我磬聲以言堂下之管鼓依我堂上之磬聲也詩注玉磬也觀周書有天球春秋之時齊國佐以玉磬賂晉魯饑文仲以玉磬告糴于齊荀卿曰縣一鐘而尚拊大戴禮曰縣一磬而拊搏則自虞至周堂上皆有玉磬矣有磬必有鐘此荀卿所以有一鐘之説也燕禮鄉射大射皆席工于西階上北面東上則堂上之樂葢皆西陳而北面也儀禮工入則瑟先歌後獻工亦瑟先歌後而樂正常立于西階東周禮登歌先擊拊是樂正居東歌在瑟西而瑟又在拊西其他不可考也周禮鼓人以晉鼓鼓金奏鎛師掌金奏之鼓鐘師以鐘鼔奏九夏記曰入門而懸興春秋傳曰入門而金作國語曰金不過以動聲又曰金石以動之先儒謂凡樂先擊鐘次擊鼓是也小胥下管播樂器令奏鼓朄瞽矇眡瞭凡樂事先播鼗朄則引大鼓者也鼗兆鼓者也觀眡瞭播鼗擊頌磬笙磬詩言鞉磬柷圉儀禮大射鼗倚于頌磬西紘言鼗必及磬設鼗必倚磬之紘是鐘磬作則鼗作矣及下管播樂器而樂具作焉乃鼔朄以先之是鼗常在前而朄常在後也先王賜諸侯樂則以柷將之賜子男則以鼗將之以鼗不以朄則鼗先於朄可知矣鍾磬之應歌者曰頌鍾頌磬其應笙者曰笙鍾笙磬春秋傳有歌鍾與頌鍾頌磬之義同周禮有鍾笙笙師祭祀享射共其鍾笙之樂與笙鍾笙磬之意同先儒謂磬在東曰笙笙生也在西曰頌頌或作庸庸功也豈其然歟然頌磬在西笙磬在東朔鼙在西應鼙在東是堂下之樂貴西也堂下之樂貴西堂上之樂上東者貴西所以禮賓上東於西階之上亦以其近賓故也觀鄉飲酒鄉射之用樂皆樂正告備於賓特燕禮告備于公以明君臣之分而已則樂為賓設可知矣
  蕙田案以上下管興舞周廟享堂下之樂
  周禮春官笙師凡祭祀共其鍾笙之樂注鍾笙與鍾聲相應之笙黄氏度曰書曰笙鏞以間盖笙與歌間作歌則以鍾節之獨出祭祀享射其他不出鍾笙鍾從笙也
  眡瞭凡樂事播鼗擊頌磬笙磬
  李氏光地曰言凡樂事於樂作之時則播鼗而又擊其頌磬笙磬也頌即庸也與歌聲相應者曰頌磬頌鍾與笙聲相應者曰笙磬笙鍾皆于樂既作而奏之故虞書曰下管鼗鼓笙鏞以間也惟擊磬不擊鍾者則磬師之屬擊之
  蕙田案此周廟享間歌之樂 間代也堂上一歌堂下一吹迭相代也儀禮鄉飲燕禮間歌三終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是也儀禮笙入三成以笙入間歌也即虞書笙鏞以間凡樂上下皆同
  大司樂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注大合樂者謂徧作六代之樂 疏云大合樂者據薦腥之後合樂之時用之也此所合樂即下云若樂六變若樂八變若樂九變之等彼據祭天下神此據正祭合樂若然合樂在下神後而文退下神在樂後者以下神用一代樂此用六代六代事重故進之在上若然下神不亞合樂而隔分樂之後者以分樂序之皆用一代此三禘下神亦用一代若不隔分樂恐其相亂且使一變二變之等與分樂所用樂同故三禘在下也云以致鬼神⽰者是據三禘而言云以和邦國以下亦據三禘之祭各包此數事故鄭引虞書以証宗廟云云大合樂者謂徧作六代之樂者此經六樂即上六舞故知徧作六代之樂言徧作樂而一時俱為待一代訖乃更為故云徧作也
  蕙田案以上周廟享合樂 合樂有二一則堂上堂下歌瑟及笙並作也儀禮鄉飲酒禮合樂三終周南關睢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孔子所謂闗睢之亂洋洋盈耳者是也一則疏家謂徧作六代之樂樂記曰大章章之也咸池備矣韶繼也夏大也殷周之樂備矣是也此條大司樂云大合樂寔兼此二義
  乃奏夷則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注夷則陽聲第五小吕為之合小吕一名中吕先妣姜嫄也姜嫄履大人跡感神靈而生后稷是周之先母也周立廟祀后稷為始祖姜嫄無所祔是以特立廟而祭之謂之閟宫閟神之 疏祭法不見先妣者以其七廟外非常故不言若祭當與二祧同亦享嘗乃止若追享自然及之矣閟宫婦人稱宫處在幽静故名廟為閟宫
  易氏祓曰濩養也言成湯弔伐養天下也故大濩之樂起于夷則之申應以小吕之已以享先妣而序于先祖之上盖主乎姜嫄而先後與焉謂子孫之養皆原于此亦其類也
  李氏光地曰周特尊事姜嫄故妣先于祖人道隂陽叅焉但以生物終始為義而已妣主育養自巳至申萬物致養故用夷則小吕之合律也
  乃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注無射陽聲之下也夾鍾為之合夾鍾一名圜鍾先祖謂先王先公 疏鄭據司服而言但司服以先王先公服異故别言此則先王先公樂合故合說以其俱是先祖故也
  易氏祓曰武功也言武王偃武而卒其伐功故大武之樂起于無射之戍應以夾鍾之夘以享先祖而序于先妣之下葢主乎后稷而先公與焉謂王業之大寔基乎此亦其類也
  李氏光地曰自夘至戌萬物形就故用無射夾鍾之合律也六樂用律與舞皆以尊卑為次然于隂陽象各有合者又如此
  陳氏禮書太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陽聲黄鍾太蔟姑洗蕤賓夷則無射隂聲大吕應鍾南吕函鍾小吕夾鍾葢日月所㑹在天而右轉辰者日月所㑹也謂之辰則㑹之時謂之次則㑹之所謂之宿以其宿於此謂之房以其集於此其寔一也斗柄所建在地而左旋轉旋雖殊而交錯貿見如表裏然故子合于丑寅合於亥辰合於酉午合於未申合於巳戌合於卯故大司樂奏黄鍾歌大吕以祀天神奏太蔟歌應鍾以祭地祗奏姑洗歌南吕以祀四望奏蕤賓歌函鍾以祭山川奏夷則歌小吕以享先妣奏無射歌夾鍾以享先祖皆即其所合者用之也唐之祭社下奏太蔟上歌黄鍾趙慎言曰太蔟陽也位在寅應鍾隂也位在亥故斗建亥則日月㑹於寅斗建寅則日月㑹於亥是知聖人之制取合於隂陽歌奏之儀用符於交㑹今之祭祀上下歌奏俱是陽律有乖古法請改黄鍾為應鍾均此所謂知合聲也
  李氏光地曰合辰之説以斗建交㑹左右相逢然天運日行則有嵗差則今不與古合矣葢星日有差而氣候之寒温晷刻之長短則不差也故交子月之一日必與交丑月之一日同交寅月之一日必與交亥月之一日同其餘合辰無不皆然古以斗建合朔為説者亦謂至此一日則斗柄移宫而日月遷次故指此以為標識焉爾今既天與嵗差而此說不可用則當明其意焉可也
  又曰十二月之合氣候晷刻相似十二律之合則分寸長短懸殊何也曰十二月之合其氣候晷刻則同矣然而隂陽之消長進退豈可同乎哉律也者寫陽氣之消長者也故亥則陽消於外而寅則陽息於中盖相應而相反雖相反而寔相應者也故比而合之隂陽之道乃備發歛之氣乃和律之有合也又豈與天地不相似哉
  凡樂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太蔟為徴應鍾為羽路鼓路鼗隂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德之歌九磬之舞于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注人鬼則主后稷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禮之以玉而祼焉乃後合樂而祭之黄鍾生于虛危之氣虛危為宗廟以此為宫用聲類求之凡五聲宫之所生濁者為角清者為徴羽鄭司農云路鼓路鼗兩面九德之歌春秋傳所謂水火金木土榖謂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謂之三事六府三事謂之九功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謂之九歌也𤣥謂路鼓路鼗四面隂竹生于山北者龍門山名九㲈讀當為大韶字之誤疏先奏是樂以致其神者致神則下神也周之禮凡祭祀皆作樂下神乃薦獻薦獻訖乃合樂也云禮之以玉而祼焉乃後合樂而祭之者云禮之以玉據天地而祼焉據宗廟肆獻祼是也云黄鍾生于虛危之氣者以其黄鍾在子子上有虛危故云虛危之氣也云虛危為宗廟者案星經虛危主宗廟故為宗廟之宫也宗廟用九德之歌者以九德為政之具故特異天地之神宗廟不言時節者祫祭也但殷人祫于三時周禮惟用孟秋之月為之
  薛氏季宣曰人道終于北而本統乎東北方𤣥武虛危有宗廟之象故享人鬼用亥子丑之律黄鍾大吕應鍾是也然不可違其本統也太蔟為人統故兼取東方之律而以太族為徴
  易氏祓曰享人鬼者以路鼔路鼗作之于始然後以隂竹之管龍門之琴瑟間歌于堂上又以禹九德之歌舜九㲈之舞節樂于堂下盖以路為人道之大九㲈九徳言后稷基于舜禹之世而奏之于宗廟者所以象王業之始也
  蕙田案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太蔟為徴應鍾為羽此四調各自為均非黄鍾一均兼此四聲蓋黄鍾為宫則黄鍾宫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即以黄鍾大吕為角則大吕角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則以仲吕太簇為徴則太簇徴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則以南吕應鍾為羽則應鍾羽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則以夷則盖旋宫次序各以五聲六律求之則當之者名其調也鄭氏避之不用之説非是樂有登歌有下管故郊特牲云歌者在上匏竹在下易氏乃謂以隂竹之管龍門之琴瑟間歌于堂上又以禹九德之歌舜九㲈之舞節樂于堂下則是堂上亦有管堂下亦有歌豈其然乎稽之傳記合以路鼓路鼗隂竹之管為堂下之樂以龍門之琴瑟為堂上之樂堂上堂下更遞迭奏為間歌堂上堂下一時並奏為合樂九德之歌九㲈之舞則合樂之事也又案以上周廟享分用之樂 分樂有二一則以合辰之樂分用之即上二條享先妣先祖者是也一則以六代之樂分用之即此條以九德之歌九㲈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者也分樂具此二義
  鐘師掌金奏凡樂事以鍾鼓奏九夏
  李氏光地曰金謂大鍾及鎛不編者也鎛比大鐘為小比編鍾則大也金奏擊此鐘鎛以為奏樂之節也鐘師擊鍾鎛鎛師擊鼔案杜子春鄭康成皆以九夏為詩篇愚謂言歌又言奏者則有詩篇如騶虞貍首采蘋采蘩是也言奏不言歌者則但如笙吹之類而無詩篇九夏是也杜鄭但以春秋傳肆夏文王鹿鳴並舉故斷為詩頌然既别言金奏工歌則二樂固有分矣
  蕙田案李氏之言是也金奏鐘鼓交作既非所以和人聲若歌奏間作則又混于間歌是知金奏有奏而無歌也
  鎛師掌金奏之歌注謂主擊晉鼔以奏其鐘鎛也然則擊鎛者亦眡瞭 疏鎛師不自擊鎛使眡瞭擊之但擊金奏之鼔耳鼓人職云以晉鼓鼓金奏金奏謂奏金金即鐘鎛以金為之故言金云眡瞭云樂作擊編鐘不言鎛鎛與鐘同類大小異耳既擊鐘明亦擊鎛故云亦眡瞭也
  凡祭祀鼓其金奏之樂疏金奏之樂者即八音是也亦以晉鼓鼓之
  王氏與之曰金鐘聲也奏者所以擊其鐘也
  陳氏樂書周人名官多以小見大故鎛師掌金奏之鼓謂之鎛師猶守廟祧謂之守祧典同律謂之典同也今夫細鈞有鐘無鎛昭其大也大鈞無鐘甚大有鎛鳴其細也細鈞角徴也必和之以大故有鐘無鎛大鈞宫商也必和之以細故有鎛則鎛小鐘也晉語左氏鄭伯嘉納魯之寳鎛晉人賂魯侯歌鐘二肆及其鎛韋昭杜預皆以為小鐘言歌鐘及其鎛則鎛小鐘大可知鐘師掌金奏則大鐘也鎛師掌金奏則小鐘也鄭康成曰鎛如鐘而大孫炎郭璞釋爾雅大鐘謂之鏞鏞亦名鑮不亦失小大之辨乎許慎曰鎛鑮于之屬所以應鐘磬也於理或然鐘師掌金奏之鼓蓋有金而無鼔不足以作樂故鼔人掌六鼓四金之音聲而晉鼓鼓金奏居一焉然則鎛師掌金奏之鼔豈晉鼔歟
  大司樂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注三夏皆樂章名 疏王出入者據前文大祭祀而言王出入謂王將祭祀初入廟門及祭訖出廟門皆令奏王夏也尸出入謂尸初入廟門及祭祀訖出廟門皆令奏肆夏牲出入者謂二灌後王出迎牲及爓肉與體其犬豕是牲出入皆令奏昭夏先言王次言尸後言牲者亦祭祀之次也又曰此三夏即下文九夏皆是詩詩與樂為篇章故云樂章名也
  鄭氏鍔曰説者以肆夏為時邁所謂肆于時夏允王保之是也王夏昭夏則無所考矣
  王氏詳説曰九夏之名見于鐘師此特言三夏以三夏為九夏之大奏九夏者鐘師也令鐘師而奏三夏者大師樂也自納夏而下則鐘師自奏矣
  蕙田案安溪李氏謂金奏無詩篇當是註云樂章或是奏而不歌也
  又案以上周宗廟金奏之樂
  右周廟享之樂



  五禮通考卷七十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十一
  宗廟制度
  周禮春官大司樂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
  鄭氏鍔曰國子者將使之奉祭祀以行禮故以樂而教之舞黄帝之樂名雲門大卷堯之樂名咸池大㲈舜樂大夏禹樂大濩湯樂大武武王樂以樂而教之舞形容六聖之德則舞應樂而可觀矣
  大祭祀率國子而舞注當用舞者帥以往
  大胥凡祭祀之用樂者以鼔徴學士注擊鼔以召之文王世子曰大昕鼔徴所以警衆 疏宗廟之祀用樂舞之處以鼔召學士選之當舞者往舞焉
  樂師凡樂成則告備詔来瞽臯舞
  王氏昭禹曰瞽無目非可顧視故詔其来舞有節非可速故詔其緩臯緩也
  李氏光地曰此節先鄭以瞽為鼔謂呼擊鼔者與舞偕来也後鄭仍字謂詔眡瞭扶瞽者来入也愚謂瞽工升歌樂之初事此言于告備之後則疑先鄭之説為長臯號告也使鼔来而告當舞者此鼔蓋所以節舞也案尚書簫韶九成舜樂之終記言升歌清廟下而管象然後舞作則知凡舞皆在合樂之時故於告備之後言之
  蕙田案李氏之説得之来鼓臯鼓與大胥之以鼓徴學士同但彼言教舞此主作樂時也
  陳氏禮書舞之始也發於所樂之極其用也常在諸樂之後是以周官樂師樂成告備然後詔来瞽臯舞春秋之時季札歴觀樂歌然後及於象武韶夏之舞在詩序則舞蹈後於嗟歎永歌在樂記則動容後於言志詠聲在孟子則舞蹈後於樂之實以舞者所樂之極故也夫舞有文有武有大有小司樂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皆舞之大者也樂師教國子小舞有帗舞羽舞皇舞旄舞旄舞氂牛尾也傳曰葛天氏之樂三人操牛尾而歌八闋其流風與干舞人舞此舞之小者也大舞有其章而無其儀小舞有其儀而無其章大夏而上文舞也其執以羽大濩而下武舞也其執以干則大舞必用小舞之儀小舞不用大舞之章也大胥以六樂之㑹正舞位小胥廵舞列蓋位者酇也正之所以辨其序列者佾也廵之所以肅其慢春秋之時鄭伯享王徧及六舞王子頺享五大夫樂及徧舞則合舞之禮東西蓋有辨先後蓋有序矣考之於經舞干羽于兩階則文舞于東階武舞于西階武舞常在先文舞常在後何則書言舞干羽則先干而後羽樂記言及干戚羽旄謂之樂則先干戚而後羽旄郊特牲明堂位祭統皆言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裼而舞大夏則先大武而後大夏詩簡兮碩人俁俁公庭萬舞乃言左手執籥右手秉翟則先萬舞而後籥翟漢之樂亦先武德之舞而後文始之舞唐之樂亦先七德之舞而後九功之舞然則古人之舞者皆先武而後文蓋曰武以威衆而平難文以附衆而守成平難常在先守成常在後觀此則古人舞序先後之意可見矣
  又曰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裼而舞大夏蓋周之興也功莫大於武功樂莫重於武舞故舞大武以祭服之冕舞大夏則朝服之皮弁而已干所以自蔽戚所以待敵朱干白金以飾其背記曰朱干設錫是也玉戚剝玉以飾其柄楚工尹路曰剥圭以為鏚柲是也舞武而執干戚則舞夏執籥翟矣舞夏而裼則舞武襲葢朱所以象事玉所以象德武以自蔽者為主而待敵者非德也故其宣布著見以為事者欲自蔽而已至於持以待敵者温純之德爾此武舞之道也籥所以為聲翟所以為文聲由陽来故執籥於左文由陰作故秉翟於右此文武之道也
  蕙田案以上詔舞之事
  周禮夏官司兵祭祀授舞者兵注授以朱干玉戚之屬
  李氏嘉會曰不令樂官舞師等掌之而掌于司兵者兵器不可妄委之他人也
  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頒之注分與受用 疏分與受用者下文祭祀是也鄭氏鍔曰五兵之便于用者戈而已戈柲六尺有六寸其便用者柲短而易持其胡其援廣而易入可以摏可以刺可以擊可以鉤觀左傳所載富父終甥以戈摏僑如之㗋狼瞫以戈斬秦囚子南以戈擊子晢長魚矯以戈殺駒伯則戈之便于用可知凡戰伐戡僇之字皆從戈謂此也盾干也用以自衛也如書曰敿乃干詩云龍盾之合蒙伐有苑伐中干也又云干戈戚揚五兵之用長以衛短則人持其一矣盾則夫人有之書云比爾干干欲其比則夫人有之可知矣司兵掌五盾又有司干盾之官者葢司兵掌辨之司戈盾正掌其物而頒之
  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亦如之注亦頒之也故士王族故士也與旅賁當事則衛王也殳如杖長尋有四尺
  陳氏禮書周禮司兵掌五兵五盾以待軍事禮記曰朱干設錫詩曰龍盾之合又曰蒙伐有苑春秋傳曰狄虒彌建大車之輪以為櫓國語曰官師奉文犀之渠以為盾先儒以櫓為大盾以伐為中干則盾見於經傳者曰櫓曰干曰伐曰渠而已其他不可考也今曰旁牌盾之為物以革為之其背曰瓦左傳曰中其楯瓦其瓦設錫白金朱盾而繪以龍龍之外又繪以雜羽蒙雜羽也其繫之也以繡韋其屬繡韋也以紛書敿乃干則敿者繫以紛也國語曰輕罪贖以鞼盾則鞼者繡韋也鞼丘位反古之舞者或以干配戚禮言朱干玉戚舞大武是也或以干配戈司戈盾祭祀授舞者兵文王世子春夏學干戈是也漢迎秋樂亦用之隋初武舞三十二人執戈三十二人執戚皆配以盾而半執龍盾半執龜盾龜盾葢惑於鄭氏錫傅其背如龜之説然也是不知所謂如龜者其背耳非其飾也
  又曰詩曰取彼斧斨又曰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又曰干戈戚揚書曰左杖黄鉞又曰一人執劉廣雅曰鉞戚斧也六韜曰大柯斧重八斤一名天鉞毛氏謂斧隋銎斨方銎戚斧也揚鉞也孔安國謂劉斧屬孔頴達曰劉鑱斧也葢龯也揚也戚也斨也劉也皆斧也斧莫重於鉞而揚戚戕劉皆其次者也書言黄鉞以金飾其柄也禮言玉戚以玉飾其柄也楚工尹曰君王命剥圭以為戚柲則黄與玉為柄之飾可知也考工記車人柯長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則六寸矣葢斧之為物黒所以體道白所以象義而有剛斷之材焉故軍禮與其葬皆用之觀先王繡於冕服之裳中衣之領畫於所負之扆所履之席所冪之巾則君之所以剛斷者未嘗或忽也司兵祭祀授舞者兵鄭氏曰授以朱干玉戚之屬
  詩周頌維清序維清奏象舞也箋象舞象用兵時刺伐之舞武王制焉文王造此征伐之法至今用之而有成功謂伐紂克勝也征伐之法乃周家得天下之吉祥 疏維清詩者奏象舞之樂歌也謂文王時有擊刺之法武王作樂象而為舞號其樂曰象舞至周公成王之時用而奏之於廟詩人以今太平由彼五伐睹其奏而思其本故述之而為此歌焉象舞之樂象文王之事其大武之樂象武王之事二者俱是為象但序者於此云奏象舞於武之篇不可復言奏象故指其樂名言奏大武耳其實大武之樂亦為象也文王之樂象箾與南籥各是一舞南籥既是文舞象箾當是武舞也詩云奏象舞則此象箾之舞故鄭注云象用兵時刺伐之舞是武舞可知
  劉氏敞曰文王之舞謂之象武王之舞謂之武將舞象則先歌維清是以其序曰奏象舞其辭曰文王也將舞武則先歌武是以武之序曰奏大武其辭曰於皇武王也
  曹氏粹中曰季札觀樂見舞象箾南籥者杜預云文王樂也又見舞韶箾者杜預云舜樂也是象有箾韶亦有箾說者謂以竿擊人曰箾然則執箾以舞猶干舞也執籥而舞即籥舞也文王雖大業未究而本其功徳之所起可得而形容也故作樂以象之謂之象舞祭統明堂位文王世子所謂下管象者象即象舞也
  維清緝熈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維周之楨
  何氏楷曰象箾而歌維清賈氏謂詩為樂章與舞人為節殆近之若舞籥則歌二南鼓鐘之詩所謂以籥以南是也武舞左執朱干右秉玉戚文舞則左執籥右秉翟故知象箾之舞原係武舞康成之解非無據而云然也
  陳氏樂書吉事有祥象事知器維周之楨則福之先見事之有祥者也象舞則王事兆見事之知器者也以吉事之祥寓於象事之器則文王之舞所以象成者孰非有天下之象耶樂記曰樂者非謂弦歌干揚也樂之末節也故童子舞之内則曰成童舞象葢文王之時雖王事兆見而大統猶未集也以未既集之統舞之以未成人之童此所以謂之象舞歟文王世子明堂位祭統仲尼燕居皆言下而管象春秋傳亦曰象箾南籥葢文王之樂歌維清於堂上奏鐘鼓舞象於堂下其所形容者熈邦國之典而已未及於法則肇上帝之禋而已未及於羣祀也熈邦國之典則人受之矣肇上帝之禋則天受之矣然則維周之楨豈過是哉先儒以象為武王樂誤矣
  蕙田案此以象舞為文王之舞先儒之說當有所受與朱子祭文王之傳異
  宗元案周頌清廟之三皆祭文王詩乃一時之事而有先後耳舊說以維清為象舞者亦屬牽附案之經文語氣葢全不類但此詩既當祭畢而送神之時則合樂而即舞入亦應在此時也若以此為象舞之樂章則未可据耳或謂樂舞有行列綴兆每以一節為一成如有瞽之永觀厥成亦指舞言則迄用有成句正可為象舞之徴矣今姑並存以俟考
  武序武奏大武也箋大武周公作樂所為舞也 疏直言其奏不言其所奏之廟作者雖因奏作歌其意不在於廟故不言廟
  李氏樗曰案禮記總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發揚蹈厲太公之志也武亂皆坐以象周召之治言大武之舞始則持盾正立以待諸侯既而戰鬬既而又使行列皆坐以見其為止戈之舞也大武之舞在於止戈大武之詩在於止殺其類一也
  於皇武王無競維烈允文文王克開厥後嗣武受之勝殷遏劉耆定爾功
  朱子集傳周公象武王之功為大武之樂春秋傳以此為大武之首章也大武周公象武王武功之舞歌此詩以奏之禮曰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然𫝊以此詩為武王所作則篇内已有武王之謚而其說誤矣陳氏樂書春秋傳曰於文止戈為武戈則器也所以示事止則象也所以示志序曰桓講武類禡也桓武志也言武志則講武其事也大武之所以為武不過如此周官大司樂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由是觀之武奏大武則歌武詩而舞之可知矣樂師凡樂出入令奏鐘鼔鐘師凡樂事以鼓鐘奏九夏至於執競祀武王首之以鐘鼔喤喤則武奏大武豈不以鐘鼔耶
  禮記樂記賓牟賈侍坐於孔子孔子與之言及樂曰夫武之備戒之已乆何也對曰病不得其衆也
  李氏光地曰孔子問大武之樂擊鼓備戒已乆而後興舞何也賈對武王憂人心之未得故欲集衆而後動也
  詠歎之滛液之何也對曰恐不逮事也
  李氏光地曰詠歎滛液謂歌者咨嗟流連之聲也對言武王順天應人恐不及於事故其形於聲者如此又曰此非舞者之自歌也蓋堂下自舞而上歌以應之歌言其志舞動其容故合之而當日之事可見
  發揚蹈厲之已早何也對曰及時事也
  李氏光地曰謂初舞時手足即發揚蹈地而猛厲也對言及時成功故其見於容者如此
  武坐致右憲左何也對曰非武坐也
  李氏光地曰憲舊讀為軒言舞者之跪右足至地而左足軒仰也愚謂以下文分左右觀之疑是招右列之人如左法而皆坐耳賈以武王初得天下未敢寧居故疑其非武坐也
  聲滛及商何也對曰非武音也子曰若非武音則何音也對曰有司失其𫝊也若非有司失其傳則武王之志荒矣子曰唯丘之聞諸萇𢎞亦若吾子之言是也李氏光地曰聲滛及商謂歌奏之聲雜以商調也案國語引武王牧野之事音皆尚宫周官大祭祀之樂無商故大武之樂於時有濫入商聲者而賈以非武音對云若果是武音則是殺伐之心動而武王之志荒矣賈之對惟此為得故夫子亟是之
  賓牟賈起免席而請曰夫武之備戒之已乆則既聞命矣敢問遲之遲而又乆何也子曰居吾語汝夫樂者象成者也總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發揚蹈厲大公之志也武亂皆坐周召之治也注成謂已成之事也總干持盾也山立猶正立也象武王持盾正立待諸侯也發揚蹈厲所以象威武時也武舞象戰鬬也亂謂失行列也失行列則皆坐象周公召公以文止武也 疏言作樂所以倣象其成功武人總持干盾以正立似山而不動摇也舞人發揚蹈厲象太公威武鷹揚之志
  張子曰總干而山立是舞中有一人而象武王之治者然以就舞位而樂尸養老必天子有時而親為也發揚蹈厲之已蚤此則是太公之志及時事而動也武亂皆坐周召之治此象武功成周召以文治也坐者無事於武也
  李氏光地曰上遲字待也當舞之初備戒已乆賈言之而夫子不以為非故曰既聞命矣又問其終舞者若有所待而立於綴遲而且乆是何意也然賈前數對者能知其意而未能指其實又疑左右並坐之非故夫子復從初告之曰當其備戒之時舞人持干山立不動者敬天之命乃武王之事也及其發揚蹈厲之蚤救民伐暴乃太公之志也至於武樂將終左右皆坐偃武修文乃周召之治也若詠歎滛液與聲滛及商則聲歌之事非闗舞節且賈對亦已得之故不復告也
  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復綴以崇天子夾振之而駟伐盛威於中國也分夾而進事蚤濟也乆立於綴以待諸侯之至也注成猶奏也每奏武曲一終為一成始奏象觀兵孟津時也再成象克殷時也三奏象克殷有餘力而反也四奏象南方荆蠻之國侵畔者服也五奏象周公召公分職而治也六奏象兵還振旅也復綴反位止也崇充也凡六奏以充武樂也夾振之者王與大將夾舞者振鐸以為節也駟當為四聲之誤也武舞戰象也每奏四伐一擊一刺為一伐牧誓曰今日之事不過四伐五伐分夾而進者分猶部曲也事猶為也濟成也舞者各有部曲之列又夾振之者象用兵務於蚤成也乆立於綴象武王伐紂待諸侯也 疏此說武樂六成之意成謂曲之終成毎一曲終成而更奏故云成猶奏也武始而北出者謂初舞位最在於南頭從第一位而北出次及第二位稍北出者象武王北出觀兵也復綴以崇者謂最在南第一位初舞之時從此位入此至六成還反復此位六奏其曲武樂充備是功成太平周德充滿於天下也經云天子夾振明是尊者故鄭知王與大將也武樂在庭天子尊極所以得親夾舞人為振鐸者作武樂時每一奏中而四度擊刺象武王之伐紂四伐也盛威於中國者象武王之德盛大威武於中國也振鐸夾舞者而前進象為事之蚤成也未舞前舞者乆立於鄼綴象武王待諸侯之至也熊氏曰前云三歩以見方此是一成也作樂一成而舞象武王北出而觀兵也作樂再成舞者従第二位至第三位象武王滅商則與前文再始以著往為一也三成謂舞者従第三位至第四位極北而南反象武王克紂而南還也四成謂武曲四成舞者從北頭第一位卻至第二位象武王伐紂之得南方之國於是疆理也五成謂從第二位至第三位分為左右象周公居左召公居右也六成復綴以崇者綴謂南頭初位舞者従第三位南至本位謂六奏充其武樂象武王之德充滿天下此執鐸為祭天時也案祭統云君執干戚就舞位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又下云食三老五更於大學冕而總干尚得親舞何以不得親執鐸乎皇氏曰武王伐紂之時王與大將親自執鐸以夾軍衆今作舞樂之時令二人振鐸夾舞者象武王與大將伐紂之時矣王氏曰天子上屬謂作樂六成尊崇天子之德矣此家語文也張子曰綴兆綴以表行列兆者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域之限也舞以八佾佾以八人為列則六十四人也六成者六奏曲終也大凡舞者必於其中以見其象周始有雍州之地及滅商所得者又有冀青猶有六州之地既得天下必須鎮撫其諸侯故三成而南鎮撫南方諸侯也四成則見南方之國皆疆理而治也五成而分舞列皆分兩行以象周召分而治也六成復綴以崇此時必改易衣冠服飾使之充盛象治定致文也天子夾振而駟伐以舞列分為左右則總干者在中央振鐸而舞列夾而進也駟伐者必是舞列四出象兵四出也南國是疆之後亦有不服者如淮夷是也其時須當用兵故言盛威於中國大中國之威也分夾而進夾總干者也乆立於綴亦是總干者立於綴也以待諸侯之至舞中亦必有此象是舞人四出後改易衣服以待其至也如言將帥之士使為諸侯必有變服為諸侯而出
  陳氏禮書先儒謂立四表於郊邱廟庭舞人自南表向二表為一成自二表至三表為二成自三表至北表為三成乃轉而南向自一表至二為四成自二表至三為五成自三表至南表為六成則天神皆降若八變則又自南而北為七成自二表至三為八成則地祗皆出若九變又自三表至北表為九成人鬼可得而禮焉蓋周都商之西南商都周之東北故武始而北出則至二表矣此三步以見方者也再成而滅商則至三表矣此再始以著往者也三成而南則至四表矣家語曰三成而南反四成而南國是疆則又自北而南至二表矣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則至三表矣此復亂以飭歸者也六成復綴以崇天子家語曰以崇其天子則復初表矣此樂終而德尊也蓋武始而北出則出表之東北以商居東北故也故三成而南則入表之西南以周居西南故也疆南國然後可得而分治分治然後可得而復綴分治繫於臣故散而為二復綴統於君故合而為一樂記言復綴以崇天子繼以夾振之而駟伐者又本其始也何則武舞四表所以象司馬之四表也夾振之而四伐所以象司馬振鐸司徒皆作也夾振之而駟伐詩所謂駟騵彭彭是也復亂以飭歸國語所謂布憲施舍謂之贏亂以優柔容民是也司馬之四表三表百步一表五十步始則行而不驟趨中則趨而不馳走及四表則馳走之時也故五十步而已舞之四表葢不必然
  樂書孔子語魯太師之樂以翕如為作以繹如為成是樂以始作以變成武王之樂六成則六變而已始而北出為治兵所以尚威武也終夾振之而駟伐盛威於中國則入為振旅所以反尊卑也蓋大武之舞以鼓進以金止以鼓進則分左右夾而進之所以欲事功之蚤濟也以金止則乆立於綴兆之位而遲之所以待諸侯之至也其所以如此者匪棘其欲也致天討除人害以對於天下而已
  李氏光地曰欲答賈遲乆之問故又總武樂六成而通說其意其始也舞者自南而北以象武之北出則備戒而總干山立時也再成而象武之滅商則發揚蹈厲時也三成舞者象武返南四成則象其威服南國而疆理之之事五成舞者分為左右以象周召則武亂皆坐時也六成復歸綴位以象天子尊居則所謂遲之又乆者即此時矣南回之後二人振鐸以夾舞者而以干戈四外擊刺乃武既克殷而威服中國也既伐則分夾而進不復遲留乃武功早成不黷其威也至復於綴位乆立不動則武王垂拱以治天下而待諸侯之自歸也此句已答賈遲乆問意下文復推言之
  且女獨未聞牧野之語乎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黄帝之後於薊封帝堯之後於祝封帝舜之後於陳下車而封夏后氏之後於杞投殷之後於宋封王子比干之墓釋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復其位庶民弛政庶士倍禄濟河而西馬散之華山之陽而弗復乗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復服車甲衅而藏之府庫而弗復用倒載干戈包之以虎皮將帥之士使為諸侯名之曰建櫜然後天下知武王之不復用兵也散軍而郊射左射貍首右射騶虞而貫革之射息也禆冕搢笏而虎賁之士說劒也祀乎明堂而民知孝朝覲然後諸侯知所以臣耕藉然後諸侯知所以敬五者天下之大教也食三老五更於太學天子袒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冕而總干所以教諸侯之弟也若此則周道四達禮樂交通則夫武之遲乆不亦宜乎
  李氏光地曰此復推乆立於綴之意以答賈之問也言武王偃武功之速而修文德之深漸仁摩義以致太平則非遲而又乆不足以形像之也合此章而觀之則其始也備戒之乆以見聖人無尚武之心其終也立綴之乆以見聖人惟德化之務其間所謂發揚蹈厲盛威中國者亦皆不俄頃而功成此所以商聲之滛必知其非武聲而左右皆坐正所以為武坐也又曰此章専言樂舞之理
  又曰六代之舞不可詳惟武舞見于賓牟賈之問者猶可追想古人遺意所謂周有六成之舞往返進退坐立步伐當日之武功文德可以觀容而知此樂舞之本意也又如大明之詩所謂上帝臨汝無貳爾心者則與總干山立而相應維師尚父時維鷹揚者則與發揚蹈厲而相宣是故聽其歌觀其舞不啻睹其事遊其世焉故虞氏之亡乆矣至孔子在齊聞韶三月忘味者此物此志也降及後代古法寖㣲然髙帝大風之詩起舞而歌之太宗破陣之樂有舞以傳之則象成之意猶有存者近世舞乃有譜則案五聲之音製為五行之象其俯仰周旋左右進退不象其事之實而逐其音之變恐非所謂盛德之形容者矣後有作者采此意而折中之用以發祖宗之功德閔臣下之勤勞道述孝友貞順之休聲移易里巷黎庶之風俗所謂君子于是語于是道古者必有取于茲焉
  祭統及入舞君執干戚就舞位君為東上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是故天子之祭也與天下樂之諸侯之祭也與竟内樂之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此與竟内樂之之義也注君為東上近主位也皇君也言君尸者尊之 疏此明祭時天子諸侯親在舞位以樂皇尸也
  陳氏樂書天子諸侯之於尸非特備禮物以薦之抑又就舞位以樂之蓋廟中在天子則天下之象也在諸侯則竟内之象也故天子冕而總干以樂皇尸非徒樂之所以與天下樂之也諸侯冕而總干亦與竟内樂之古者人君之於廟饗藉則親耕牲則親殺酒則親獻尸則親迎然則樂則親舞不為過矣
  方氏慤曰舞位則綴兆也君於東上則以君為祭主故也干戚武舞所執也羽籥文舞所執也止言干主武宿夜言之明堂位曰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正謂此矣
  應氏鏞曰比干仗鉞乃武王臨陣之容朱干玉戚為大舞象成之樂祭而用之於宗廟既以顯先王之功舞而象其形容又欲使子孫知締剏之艱難而毋忘於持守故舞佾非不廣綴兆非不備而君必親執干戚就舞位所謂總干山立武王之事也因其事而原其初豈敢憚其勞而付之有司乎先曰親執干戈而後擉云總干者以干長於戚而成列可觀也以君之尊躬執其事非樂皇尸也所以悦祖考也然食三老五更於大學亦必冕而總干者祭先聖先師而用之猶祭之因以樂皇尸也魯之有是舞以周公佐武王伐紂周旋軍旅之間因以歆其神靈也皇大也皇尸猶皇考也
  蕙田案以上武舞
  周禮春官籥師祭祀則鼓羽籥之舞注鼓之者恒為之節 疏祭祀先作樂下神及合樂之時則使國子舞鼓動以羽籥之舞與樂節相應使不相奪倫故鄭云鼓之者恒為之節鄭氏鍔曰于祭祀之時鼔而作其羽籥之舞故曰鼔
  陳氏樂書古之舞者未嘗不節之以鼔詩曰籥舞笙鼔又曰鼔咽咽醉言舞鼔其羽籥之舞則執其羽籥習其俯仰屈伸容貌得莊焉行其綴兆要其節奏進退得齊焉夫然以事鬼神而祭祀然籥師鼓羽籥之舞則文舞而已干戚之武舞不與焉者以掌籥為主故也仲尼燕居曰夏籥序興則夏籥者用夏翟以為籥舞也周之時皆以籥羽舞文樂而文王世子使籥師學戈豈夏商之制歟
  司干掌舞器注舞器羽籥之屬 疏鄭知司干所掌舞器是羽籥以其文武之舞所執有異則二者之器皆司干掌之言司干者周尚武故以干為職首其籥師教而不掌若然干與戈相配而不言戈者下文云祭祀授舞器則所授者授干與羽籥也案司戈盾亦云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云舞者兵唯謂戈其干亦于此官授之司兵云祭祀授舞者兵鄭注云授以朱干玉戚謂授大武之舞與此授小舞干戈别也鄭氏鍔曰所掌之武器即謂干楯耳干之為器有用兵之時所用者有當舞時所用者當舞時所用之干則與用兵所用者異先儒以為羽籥之屬非矣安有籥師鼓舞羽吹籥而所執之物乃掌於武舞之司干乎
  蕙田案司干掌文舞之器故𨽻春官司兵掌武舞之器故𨽻夏官鄭注以為羽籥之屬非無所見鄭氏以為非誤矣
  祭祀舞者既陳則授舞器既舞則受之注既已也受取蔵之鄭氏鍔曰祭祀之時俟舞人綴兆行列已定則授之以干至于舞畢則受而藏之
  詩大雅賓之初筵籥舞笙鼔樂既和奏烝衎烈祖以洽百禮傳秉籥而舞與笙鼔相應 箋籥管也殷人先求諸陽故祭祀先奏樂滌蕩其聲也烝進衎樂烈美洽合也奏樂和必進樂其先祖於是又合見天下諸侯所獻之禮 疏簡兮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是執籥以舞也舞在笙鼔之上明其與之相應樂器多矣燕之所用不止於此作者舉鼔舞而言耳此皆燕時樂也或以此為節射之樂案射禮主於射畧於樂大射云司射命師曰請奏貍首間若一言調其疏數以節射也然則射之樂者擊鼔作歌與射者為節而已不必大作諸樂此云鼔舞相應非射樂矣且傳意以此樂和奏可以進樂先祖安得捨燕初之盛作而指節射之略者乎以此知不然矣
  朱子集傳籥舞文舞也
  何氏楷曰笙歌鐘篇大射儀所謂笙鐘笙磬皆應笙之鐘磬而周禮笙師凡祭祀饗射共其鐘笙之樂亦謂與鐘聲相應之笙也又笙有與琴瑟相應者鹿鳴所謂鼔瑟吹笙是也有與磬相應者鼔鐘所謂笙磬同音是也有與歌相應者儀禮所謂歌魚麗笙由庚是也有與鼔相應者此言笙鼔是也以其為用無所不備故特舉之鼔不獨樂以鼔為節射亦以鼔為節所謂不鼔不釋者也
  蕙田案賓筵籥舞笙鼔章毛傳主射言鄭箋主祭言朱子従鄭箋何元子從毛傳案如従傳則祖妣子孫之語皆無著落合依朱子従箋説為是大射儀笙鐘笙磬皆應笙之鐘磬何解最的鄭氏訓笙猶生指在東方者而言鑿矣
  魯頌閟宫萬舞洋洋孝孫有慶傳洋洋衆多也箋萬舞干舞也
  春秋隠公五年左氏傳九月考仲子之宫將萬焉注萬舞也疏案公羊傳曰萬者何干舞也籥者何羽舞也則萬與羽不同今傳云將萬焉問羽數於衆仲是萬與羽為
  一者萬羽之異自是公羊之說今杜直云萬舞也則萬是舞之大名也何休云所以仲子之廟唯有羽舞無干舞者婦人無武事獨奏文樂也劉炫云公羊傳曰萬者云云籥者云云羽者為文萬者為武武則左執朱干右秉玉戚文則左執籥右秉翟此傳將萬問羽即似萬羽同者以當此時萬羽俱作但將萬而問羽數非謂羽即萬也經直書羽者與傳互見之公問羽數於衆仲注問執羽人數對曰天子用八注八八六十四人諸侯用六注六六三十六人 疏何休說如此服䖍以用六為六八四十八大夫四為四八三十二士二為二八十六杜以舞勢宜方行列既減即每行人數亦宜減故同何說也或以襄十一年鄭人賂晉侯以女樂二八為二佾之舞知自上及下行皆八人斯不然矣彼傳見晉侯減樂之半以賜魏絳因歌鐘二肆遂言女樂二八為下半樂張本耳非以二八為二佾若二八即是二佾鄭人豈以二佾之樂賂晉侯晉侯豈以二佾之樂賜魏絳大夫四注四四十六人士二注二二四人士有功賜用樂夫舞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注八音金石絲竹匏土革木也八風八方之風也以八音之器播八方之風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節其制而序其情故自八以下注惟天子得盡物數故以八為列諸侯則不敢用八公従之於是初獻六羽始用六佾也注魯唯文王周公廟得用八而他公遂因仍僭而用之今隠公特立此婦人之廟詳問衆仲因明大典故傳亦因言始用六佾其後季氏舞八佾於庭知唯在仲子廟用六
  胡氏銓曰羽翟羽舞者所執人持一羽凡舞有干舞有羽舞不曰六佾而曰六羽羽以象文德干以象武功婦人無武事故獨奏文樂也
  公羊傳初者何始也六羽者何舞也初獻六羽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僭諸公也六羽之為僭奈何天子八佾諸公六諸侯四
  榖梁傳初始也注遂以為常榖梁子曰舞夏天子八佾諸公六佾諸侯四佾初獻六羽始僭樂矣
  尸子舞夏自天子至諸侯皆用八佾初獻六羽始厲樂矣注言時諸侯僭侈皆用八佾魯於是能自減厲而始用六榖梁子言其始僣尸子言其始降張氏元德曰案周禮凡天子諸公諸侯之禮節度數各有等舞必有之論周室正禮當従公羊之說衆仲始欲止用八之僣故略諸公言之非周禮也曰獻者不宜獻也春秋於此書獻以見六羽不當用於仲子之廟書初以見八佾用於羣公之室一言而盡魯僭禮之本末非聖人莫能修謂此類也
  汪氏克寛曰春官樂師有羽舞有干舞籥師祭祀則鼔羽籥之舞司干祭祀舞者既陳則授舞器然則祭祀或文舞武舞並用或止用文舞而不用武舞也
  蕙田案以上文舞
  周禮春官旄人掌教舞夷樂注四夷之樂亦皆有聲歌及舞
  韎師掌教韎樂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注舞之以東夷之舞 疏知舞之以東夷之舞者以其耑主夷樂則東夷之樂曰韎是也凡舞夷樂皆門外為之
  劉氏彛曰舞韎之位在門外祭祀大享皆用之示四夷来王也
  鞮鞻氏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注王者必作四夷之樂一天下也言與其聲歌則云樂者主于舞 疏凡樂止有聲歌及舞既下别云聲歌明上云樂主于舞可知也
  薛氏季宣曰四夷樂或以其服色名之或以其聲音名之服色韎是也聲音侏離是也餘不可考韎人之樂施于祭祀大享旄人鞮鞻氏之樂施於祭祀與燕者葢東夷與四夷為長享於燕為重韎師曰師而序於前旄人鞮鞻氏曰人曰氏而序於後然則東夷之樂葢聖人所重與
  祭祀則龡而歌之注吹之以管籥為之聲 疏知吹之以管籥為之聲者以其歌者在上管籥在下既言吹之用氣明據管籥為之聲可知是以笙師教吹管籥之等
  禮記明堂位昧東夷之樂也任南蠻之樂也納蠻夷之樂於太廟言廣魯於天下也注周禮韎師掌教韎樂詩曰以雅以南以籥不僣廣大也 疏鄭引周禮韎師以証經之昧樂又引小雅鼔鐘之詩以証南蠻之樂任即南也周公德廣非唯用四代之樂亦為蠻夷所歸或賜奏蠻夷之樂於庭也唯言夷蠻則戎狄可知或云正樂既不得六代故蠻夷唯與二方也
  陳氏禮書正義曰四夷樂名出於孝經緯鉤命决故彼云東夷之樂曰韎持矛助時生南夷之樂曰任持弓助時養西夷之樂曰株離持鉞助時殺北夷之樂曰禁持楯助時藏皆於四門之外右辟是也案明堂位亦有東夷之樂曰韎南夷之樂曰任又案虞傳云陽伯之樂舞株離則東夷之樂亦名株離者東夷樂有二名亦名株離鄭注云株離舞曲名言象萬物生株離若詩云彼黍離離是物生亦曰離云王者必作四夷之樂一天下也案白虎通云王者制夷狄樂不制夷狄禮禮者所以均中國不制禮恐夷人不能隨中國禮也孔頴達詩正義云昧者物生根也南者物懐任也秋物成而離其根株冬物藏而禁閉於下故以為名焉言南而得總四夷者以周之德先致南方故秋官立象胥之職以通譯四夷是言南可以兼四夷也然則舞不立南師而立昧師者以象胥曲以示法昧四夷之始故従其常而先立之也史記魯定公㑹齊景公於夾谷孔子攝相事齊有司趨進曰請奏四夷樂於是旌旄羽仗矛㦸劒撥鼓譟而至孔子趨進歴階而登舉袂大言曰吾兩君為好㑹夷狄之樂何為請有司却之齊侯乃麾而去晉樂志後漢天子受朝賀舍利従西来戱於殿前擊水化成魚漱水作霧又化成龍出水遊戱以兩大繩兩頭相去數丈兩倡女對行於繩上也
  又曰王者舞先王之樂明有法也舞當代之樂明有制也舞四夷之樂明有懐也四夷之樂東曰韎南曰任西曰侏離北曰禁或以其服色名之或以其聲音名之服色則韎是也聲音則侏離是也漢書曰語言侏離其他不可以考鞮鞻氏掌四夷之樂旄人掌教四夷之樂韎師則掌教東夷之樂而已然韎師之樂施於祭祀大饗而旄人鞮鞻之樂施於祭祀與燕者葢東於四夷為長饗於燕為重觀韎師曰師旄人鞮鞻曰人與氏師序於前而人與氏序於後則夷樂之别可知矣然詩曰以雅以南記曰胥鼔南而掌四夷者亦以象胥名官則周人於南夷之樂又其所樂者也先儒推四時之理以釋四樂之名以韎為晦昧任為懐任侏離為離根禁為禁閉且曰韎樂持矛助時生任樂持弓助時養侏離持鉞助時殺禁樂持盾助時藏白虎通又以侏離為東樂昧為南樂南樂持羽西樂持㦸班固又以侏為兜以禁為伶以韎為佅賦曰伶侏兜離葢各述其所傳者然也然周禮掌教夷樂者皆以所服所執所履名之鄭氏亦以韎為韎韐之韎則韎為服色明矣學者可以捨經而任𫝊乎先王之於夷樂雖或用之然亦後之而弗先外之而弗内也觀夾谷之㑹侏儒之樂奏於前而孔子誅之東漢元日撣徒丹國之樂作於庭而陳禪非之則魯納夷蠻之樂於太廟蓋陳之於門而已唐之時皆奏於四門之外豈古之遺制歟
  蕙田案以上夷舞
  右周廟享之舞
  詩小雅楚茨禮儀既備鐘鼓既戒 鼔鐘送尸神保聿歸箋鐘鼔既戒戒諸在廟中者以祭禮畢 疏祭祀之禮儀既畢備矣鐘鼔之音聲既告戒矣謂擊鐘鼔以告戒廟中之人言祭畢也祭義云樂以迎來哀以送往此鼔鐘送尸者以哀其享否不可知自孝子之心耳其送尸猶自作樂也
  周禮春官樂師及徹帥學士而歌徹令相注學士國子也鄭司農云謂將徹之時自有樂故帥學士而歌徹者歌雍雍在周頌臣工之什令眡瞭扶工鄭司農云告當相瞽師者言當罷也瞽師盲者皆有相道之者故師冕見及階曰階也及席曰席也皆坐曰某在斯某在斯曰相師之道與小師徹歌注於有司徹而歌雍
  詩周頌雝有来雝雝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於薦廣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綏予孝子宣哲維人文武維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綏我眉壽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
  朱子集傳周禮樂師及徹帥學士而歌徹說者以為即此詩論語亦曰以雍徹然則此蓋徹祭所歌而亦名為徹也
  蕙田案以上徹歌
  小雅楚茨樂具入奏箋燕而祭時之樂復皆入奏 疏乗前文而言入奏故知祭之樂復皆入也燕祭不得同樂而云皆入者歌詠雖異樂器則同故皆入也
  周禮春官鍾師凡祭祀奏燕樂注以鐘鼓奏之 疏知以鐘鼔奏之者以其鐘師奏九夏用鐘鼔故知此燕樂亦用鐘鼔奏之可知也
  蕙田案此燕樂是祭畢燕于寢時所作之樂楚茨樂具入奏是也
  旄人凡祭祀舞其燕樂疏舞其燕樂謂作燕樂時使四方舞士舞之以夷樂黄氏度曰韎樂祭祀賔享必舞之散樂夷樂祭祀賓客則舞其燕樂不用燕舞則不舞是則韎猶近雅歟
  禮記禮器其出也肆夏而送之蓋重禮也注其出也謂諸侯之賓禮畢而出作樂以節之肆夏當為陔夏 疏知肆夏為陔夏者以大司樂大饗諸侯則諸侯出入奏肆夏此經是助祭後無算爵禮畢客醉而出以貴重於禮猶奏陔夏而戒之故燕禮大射賓出奏陔夏明不失禮也陳氏樂書賓入奏納夏賓出奏肆夏自外入而納者物有所受之也自内出而肆者情有所放者也方其始也以入為主故納夏言其有所受此鐘師掌九夏而鄭氏以為四方賓来則奏納夏是已方其終也以出為主故肆夏言其有所放此禮器言大饗而繼之以其出也肆夏送之以重禮是也 又曰明王行大饗之禮四海諸侯各以其職来祭其祭而入也各貢國之所有以修職其畢而出也王奏肆夏之樂而送之國語曰金奏肆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大饗之禮天子所以享元侯之樂送所以来祭之諸侯非重禮而何今夫歌皇華以送之天子所以待使臣也歌采薇以送之天子所以待帥臣也奏肆夏以送之天子所以待諸侯也於大饗言肆夏以送之則有送而無迎臣之而弗賓故也於饗燕言賓入門而奏肆夏則有迎而無送賓之而弗臣故也若夫兩君相見之禮入門而縣興客出以雍而肆夏不與此諸侯之樂所以不敢抗天子歟晉侯之享穆叔春秋罪之趙文子奏之於家禮經非之為僣天子故也
  新安王氏曰諸侯為賓禮畢而出作樂以節之蓋以下之事上其致貢有物所以將事上之誠待之終之以樂言始終不可失節鄭謂肆夏當作陔夏案大司樂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而大饗諸侯則諸侯出入奏肆夏考其意饗則賓出奏肆夏重賓也燕則有無算爵恐其醉而失禮故奏陔夏戒之也然則助祭之後出廟門疑奏肆夏不奏陔夏禮為助祭之後無算爵禮畢客醉而出宜奏陔夏故燕禮大射賓出皆奏陔夏明不失禮其說不然享於廟燕於寢故曰饗以訓恭儉其禮意主於嚴燕以示慈恵其禮意主於歡為有無算爵故也廟中之饗必不至醉饗於廟燕不於廟安得陔夏以警其失禮乎蕙田案祭畢之燕止及同姓不及異姓異姓歸燔脤所以尊之同姓則留與燕所以親之楚茨言諸父兄弟備言燕私不及賓客則無異姓可知也至無算爵即旅酬後面事皆行於廟中之禮非燕於寢之時之禮王氏謂賓皆燕於寢又云燕有無算爵稽之祭禮皆不合
  又案以上祭畢之樂
  詩周頌絲衣序絲衣繹賓尸也箋繹又祭也天子諸侯也繹以祭之明日卿大夫曰賓尸與祭同日周曰繹商謂之肜 音義絲衣繹祭之服 疏絲衣詩者繹賓尸之樂歌也祭宗廟之明日又設祭祀以尋繹昨日之祭謂之為繹以賓事所祭之尸經之所陳皆繹祭始末之事也
  絲衣其紑載弁俅俅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兕觥其觩㫖酒思柔不呉不敖胡考之休
  蕙田案此詩已載入星辰條下今仍序説並存俟考
  春秋宣公八年壬午猶繹萬入去籥注萬舞名籥管也猶者可止之詞魯人知卿佐之喪不宜作樂而不知廢繹故内舞去籥惡其聲聞 疏公羊傳曰萬者何干舞也籥者何籥舞也其言萬入去籥何去其有聲者不廢其無聲者知其不可而為之也猶者何通可以已也是萬為舞名禮明堂位曰未干玉戚冕而舞大武干楯也戚斧也此舞者左手執楯右手執斧故謂之武舞言王者以萬人服天下故以萬為名詩言碩人之舞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鄭𤣥云籥如管六孔何休云吹之以節舞也故吹籥而舞謂之文舞魯人知卿佐之喪不宜作樂故去其有聲而不知廢繹納舞去籥惡其聲聞也尋杜注意直云萬舞名以注隠五年亦直云萬舞也下問羽數則萬是舞之大名不取公羊萬是干舞之義則執羽吹籥是為萬舞故杜云納舞去籥惡其聲聞是無干舞籥舞之别名也
  吕氏祖謙曰萬舞文武二舞之總名籥舞文舞之别名文舞又謂之羽舞蓋文舞吹籥秉翟羽也萬入去籥者文武二舞俱入於二舞中去羽舞吹籥者何氏楷曰萬初學記云大舞也所以名萬者何休以為象武王以萬人定天下民樂之故名之然商頌曰萬舞有奕夏小正曰丁亥萬用入學竹書帝舜十七年春二月入學初用萬則萬之稱其来已乆或但取萬物得所之義耳舞者用兩足左右相背故其字従舛山海經云帝俊八子始為舞又吕氏春秋云陰康氏之始陰夕滯伏民氣鬱閼故作舞以宣導之毛傳云以干羽為萬舞案武舞名干舞言干則有戚矣文舞名羽舞言羽則有籥矣或又以文舞為籥舞吕祖謙云鄭康成據公羊傳以萬舞為干舞葢公羊釋經之誤也春秋書萬入去籥言文武二舞俱入以仲遂之喪於二舞之中去其有聲者故去籥焉公羊乃以萬舞為武舞與籥舞對言之失經意矣若萬舞止為武舞則此詩與商頌何為獨言萬舞而不及文舞耶左氏載考仲子之宫將萬焉婦人之廟亦不應獨用武舞也然則萬舞為二舞之總名明矣又左莊二十八年楚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於其宫側而振萬焉夫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戒備也蓋謂萬舞之中有武舞焉非専以萬舞為武舞也
  公羊傳萬者何干舞也注干謂楯也能為人扞難而不使害人故聖王貴之以為武樂萬者其篇名武王以萬人服天下民樂之故名之云耳籥者何籥舞也注籥所吹以節舞也吹籥而舞文樂之長其言萬入去籥何去其有聲者注不欲令人聞之也廢其無聲者注廢置也置者不去也齊人語存其心焉爾
  傳說㑹纂杜氏預以萬為舞名無干舞籥舞之别公羊以萬為干舞籥為籥舞則文武分焉二說不同孔氏頴達詩疏従鄭箋以萬舞為干舞而此條則依違其間未有定解今觀隠五年考仲子之宫將萬焉公問羽數則萬兼文舞明矣婦人之廟豈得耑用武舞乎毛氏詩傳以干羽為萬舞吕氏祖謙以萬為文武二舞之總名朱子亦用其說則公羊非也
  蕙田案以上繹祭之樂
  右周祭畢繹祭之樂
  蕙田案宗廟祭祀之樂自伊耆氏為土鼔蕢桴葦籥女媧為笙簧而樂肇焉黄帝樂曰咸池亦曰大咸堯曰大章亦曰大卷亦曰雲門舜曰韶亦曰九㲈夏曰大夏殷曰大濩周曰大武謂之六代之樂虞時后䕫典樂垂作和鐘書云戞擊鳴球摶拊琴瑟以詠則堂上之樂也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則堂下之樂也夏后氏之鼔足龍筍虡以懸鐘磬商有楹鼔有崇牙祭祀尚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商頌那之詩鞉鼓奏鼔管聲庸鼔皆堂下之樂惟湯孫奏假鄭氏以為奏升堂之樂弦歌依之依我磬聲即堂上之玉磬陳暘曰堂上言依我磬聲則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之類舉矣堂下言鞉鼔管庸則柷敔笙簫之類舉矣是也周之樂有堂上有堂下有登歌有下管有間歌有合樂有大合樂有分樂有文舞有武舞有夷舞在堂上者明堂位玉磬大琴大瑟中琴小瑟禮器列其琴瑟樂記清廟之瑟是也在堂下者莫詳於周頌有瞽篇曰有瞽有瞽在周之庭下所陳皆在庭之樂也設業設虡崇牙樹羽言設横者之業又設植者之虡其上刻為崇牙因樹置五采之羽以為之飾亦謂之璧翣業又謂之筍春官典庸器冬官梓人明堂位檀弓皆言筍虡而不言業此及靈臺言虡業而不言筍互相備也應田縣鼔應小鼔即大射禮應鞞小師擊應鼔是也田毛以為大鼔鄭以為小鼔即朄鼔大師令奏鼔朄小師鼔朄是也縣鼔即商所植之楹鼓周則縣而擊之孔疏以為應田皆縣之虡業為縣鼔非也禮器縣鼔在西應鼔在東則縣與應不得為一矣禮器疏陳暘以縣鼔為大鼔是也而陳祥道以為晉鼔何楷以為路鼔一據鏄師祭祀擊晉鼔之文一據鼔人以路鼔鼔鬼享大司樂路鼔路鼗之文則何說似長也鞉磬柷圉既備乃奏簫管備舉鞉亦作鼗又作鞀月令修鞀鞞何楷以為即大司樂之路鼗是也鼗與鼔同聲相應故大司樂俱以鼔鼗相配小師亦以鼗鼔并而鼔之那言置我鞉鼔亦謂并植鞉與鼔也磬朱子以為石磬磬師掌教擊磬鄭以編磬釋之是也柷一名椌所以合樂圉亦作敔一名楬樂記聖人作為椌楬虞書合止柷敔是也奏何楷以為金奏當據鐘而言則鐘師所掌之事也簫編竹為之舜樂以簫為主故名韶箾管如箎六孔周樂以管為主故凡言堂下樂者皆云下管大司樂所云孫竹之管孤竹之管陰竹之管是也鼗柷敔簫管太師掌其教瞽矇掌其器眡瞭掌其縣此詩於八音缺匏土偶未及耳其陳設之位則禮器云廟堂之下縣鼔在西應鼔在東大射儀樂人宿縣於阼階東笙磬西面其南笙鐘其南鑮一建鼔在阼階西南鼔應鼙在其東南鼔頌磬東面其南鐘其南鑮皆南陳一建鼔在其南東鼔朔鼙在其北一建鼔在西階之東南面簜在建鼓之間鼗倚於頌磬西紘鄭注笙猶生也成功曰頌東方鐘磬謂之笙西方鐘磬謂之頌皆編而懸之鑮如鐘而大奏樂以鼔鑮為節建猶樹也應鼙應朔鼙也先擊朔鼙應鼙應之在東便其先擊小後擊大簜謂竹也謂笙簫之屬倚於堂紘編磬繩也推射樂之陳設可知祭樂之陳設笙鐘笙磬謂應笙之鐘應笙之磬頌磬即所謂歌磬鄭訓笙為生為東頌為成功為西恐不然也周禮祭祀之事有應有朄無朔大射有朔有應無朄賈氏以為凡言應者應朔鼙祭祀既有應明有朔而陳祥道黄度則云朔鼙即朄理或然也登歌在堂上春官大師登歌令奏擊拊小師登歌擊拊明堂位祭統燕居並云升歌清廟樂記清廟之瑟朱絃而疏越一唱而三歎郊特牲歌者在上貴人聲也儀禮鄉飲燕禮有升歌三終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亦其事也下管在堂下大師下管播樂器小師下管擊應鼔明堂位祭統燕居並云下而管象郊特牲匏竹在下鄭云特言管者貴人氣也鄉飲燕禮有笙入三終南陔白華華黍又下管新宫亦其事也間歌者間代也堂上一歌堂下一吹迭相代也鄉飲燕禮間歌三終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是也合樂者堂上堂下歌瑟及笙並作也鄉飲燕禮合樂三終周南闗睢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是也大合樂者月令季春之月文王世子大合樂疏家以為合舞合吹大司樂之大合樂疏家以為徧作六代之樂是也分樂者一以合辰之樂分用之合辰者子與丑合寅與亥合戌與卯合辰與酉合申與巳合午與未合大司樂乃奏夷則歌小吕以享先妣乃奏無射歌夾鍾以享先祖是也一以六代之樂分用之大司樂九德之歌九磬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鄭云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禮之以玉而祼焉乃後合樂而祭之據此則是先分樂後合樂也說恐未是案大司樂圜丘之樂六變方丘之樂八變先儒以為皆降神之樂奏黄鍾歌大吕以祀天神奏太蔟歌應鍾以祭地⽰先儒以為祀神之樂而鄭氏解禮謂人道宗廟有灌天地大神至尊不祼是天地無灌故作樂宗廟既有祼則不宜有九變之樂也先儒謂分樂乃將享所用九變之樂乃禘祫所作理或然也舞有文舞有武舞文舞羽籥武舞干戚文王世子春夏學干戈教武舞也秋冬學羽籥教文舞也周禮籥師鼔羽籥之舞司干掌舞器鄭以為羽籥之屬樂記羽旄羽籥旄狄皆文舞之器也司兵授舞者兵鄭以為朱干玉戚之屬司戈盾授舞者兵即戈盾樂記干戚干揚皆武舞之器也虞書舞干羽於兩階干武舞在西階羽文舞在東階左傳象箾南籥象箾文王武舞南籥文王文舞明堂位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禓而舞大夏祭統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大武則武舞之樂大夏則文舞之樂也總名曰萬舞簡兮詩執籥秉翟文舞也而曰公庭萬舞左傳考仲子之宫將萬焉而所獻者六羽是文舞名萬也左傳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於其宫側而振萬焉夫人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夏小正萬者干戚舞也是武舞名萬也公羊鄭康成並以萬為武舞籥為文舞非也四代之舞皆有萬稱竹書帝舜十七年春二月入學初用萬夏小正曰丁亥萬用入學商頌曰萬舞有奕則萬之名自古有之萬為盈數取衆多意何休以為武王以萬人得天下故名非也其文舞之容簡兮詩曰左手執籥右手秉翟樂記曰屈伸俯仰綴兆舒疾樂之文也又曰終始象四時周旋象風雨五色成文而不亂八風從律而不奸是也武舞之容則樂記總干山立發揚蹈厲武亂皆坐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復綴以崇天子夾振之而駟伐分夾而進乆立於綴又曰先鼔以警戒三步以見方再始以著往復亂以飭歸今案記云其治民勞者其舞行綴逺其治民逸者其舞行綴短則六代之舞其行列自有逺近不必盡同也武舞重於文舞故祭統曰舞莫重於武宿夜又曰及入舞君執干戚就舞位君為東上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則是君親為舞樂記總干而山立即謂此也武舞又先於文舞陳祥道曰書言舞干羽則先干而後羽樂記言干戚羽旄謂之樂則先干戚而後羽旄郊特牲明堂位祭統皆言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禓而舞大夏則先大武而後大夏蓋曰武以威衆而平難文以附衆而守成平難常在於先守成常在於後是也四夷之舞在四門之外周禮旄人掌教舞夷舞韎師掌教韎樂鞮鞻氏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陳氏禮書曰王者舞先王之樂明有德也舞當代之樂明有制也舞四夷之樂明有懐也是也其次序之可知者先一日大胥鼔徴典庸器設筍虡大司樂宿縣樂師大師小師瞽矇眡瞭磬師笙師鐘師鎛師各展其器與聲祭之日王入廟門金奏王夏迎尸金奏肆夏作樂降神祼獻迎牲金奏昭夏登歌大師帥瞽人登堂於西階之東北面相者授清廟之瑟小師擊拊下管大師播樂器奏鼔先朄後應先西後東乃間歌乃合樂大司樂帥國子舞樂師臯舞大胥正舞位小胥廵舞列司干授羽籥司兵授朱干玉戚司戈盾授戈盾大武之樂凡六成九磬之舞凡九變每樂一成樂師告備九獻酬酢之禮畢乃擊鐘鼔告利成送尸金奏肆夏徹爼樂師帥學士歌徹賓出奏陔夏而送之祭畢燕於寢則樂具入奏蓋即鍾師所掌旄人所舞之燕樂也明日繹祭亦有樂舞春秋宣八年壬午猶繹萬入去籥是繹有萬舞可知也







  五禮通考卷七十一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十二
  宗廟制度
  易象上傳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疏雷是陽氣之聲奮是震動之狀先王法此鼔動而作樂崇盛德業樂以發揚盛德故也蕙田案此作樂之原本樂之用莫重於祭祀而祭祀莫大於薦之上帝以配祖考故聖人觀象舉其祀天神者言之而祭地祗享人鬼皆統之矣
  雷在地中復先王以至日閉闗商旅不行后不省方蕙田案二卦象乃樂律之㣲妙根乎天地自然之理也樂記曰凡聲陽也陽天之道也陽之動者發於聲而為雷是宇宙間凡聲之動皆雷之象也於卦為震震乾初爻也在地中為復是雷為衆聲之始而復之初又雷之兆所由萌也一陽之氣初動於五陰之下此黄鐘所以為律之本也由是而為臨為泰以至於坤仍反為復其六隂六陽之消長猶六律六吕之相次相生相合也六十四卦納六十甲子猶律吕之有六十調也調變而為八十四猶卦氣之有閏也八十四調統於七音即七日来復之義也黄鐘數九即陽爻之數也紀之以三即三畫之象參天之數也平之以六六畫卦之義兩地之法也成于十二乾坤之全也此易所以為樂之原而黄鍾為律本正應日至此亦可以見天地之心也
  觀承案雷在地中復見靜為動君寂為感始太音希聲正所以為萬籟之本故先王以靜體之如此
  書舜典帝曰夔命汝典樂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
  陳氏樂書陽六為律陰六為吕律與吕異合而言之吕亦謂之律此禮運所以有五聲十二律之說也李氏光地曰聲者宫商角徴羽也之五聲者之於樂也有調焉有音焉調則統一曲而名之以宫商角徴羽者是已音則每字而别其為宫商角徴羽者是已如唐開元樂譜鹿鳴三篇魚麗三篇為黄鐘宫調闗睢三篇鵲巢三篇為無射商調此統一曲而名之者也然黄鍾之宫黄鍾也無射之商亦黄鍾也皆用黄鍾之律以起調畢曲其間雜用七律則皆黄鍾所生之商角徴羽與夫變宫變徴也此則隨其音之所宜每字而别然每字之音雖亦䝉以五聲之號大要因其字音之抑揚叶律髙下而已調之五聲則其氣象音節迥然不侔若知聲而不知調則非知五聲者
  禮記樂記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動故形於聲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音而樂之謂之樂
  李氏光地曰心感物而動則形於言而有聲矣所謂詩言志者也有言則自相應和而髙下疾徐之變生焉所謂歌永言者也其相應之變合節成調則謂之音所謂聲依永者也於是比合人之聲音被之樂器以為之樂所謂律和聲八音克諧也此章論音樂之本生於人心也
  蕙田案和聲由於依永依永由於永言永言由於言志此樂之所以由人心生也此律所以黄鐘為天統林鍾為地統太簇為人統也
  右律吕本原
  周禮春官大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陰陽之聲陽聲黄鍾太蔟姑洗蕤賓夷則無射隂聲大吕應鍾南吕函鍾小吕夾鍾注以合隂陽之聲者聲之陰陽各有合黄鍾子之氣也十一月建焉而辰在星紀大吕丑之氣也十二月建焉而辰在𤣥枵太蔟寅之氣也正月建焉而辰在娵訾應鍾亥之氣也十月建焉而辰在析木姑洗辰之氣也三月建焉而辰在大梁南吕酉之氣也八月建焉而辰在夀星蕤賓午之氣也五月建焉而辰在鶉首林鍾未之氣也六月建焉而辰在鶉火夷則申之氣也七月建焉而辰在鶉尾中吕巳之氣也四月建焉而辰在實沈無射戌之氣也九月建焉而辰在大火夾鍾卯之氣也二月建焉而辰在降婁辰與建交錯貿處如表裏然是其合也其相生則以隂陽六體為之黄鍾初九也下生林鍾之初六林鍾又上生太蔟之九二太蔟又下生南吕之六二南吕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應鍾之六三應鍾又上生蕤賓之九四蕤賓又下生大吕之六四大吕又上生夷則之九五夷則又下生夾鍾之六五夾鍾又上生無射之上九無射又上生中吕之上六同位者象夫妻異位者象子母所謂律取妻而吕生子也黄鍾長九寸其實一龠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五下六上乃一終矣大吕長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太族長八寸夾鍾長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之十七十五姑洗長七寸九分寸之一中吕長六寸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萬二千九百七十四蕤賓長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林鍾長六寸夷則長五寸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南吕長五寸三分寸之一無射長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應鍾長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 疏六律為陽六同為隂兩兩相合經云以合隂陽之聲即言陽聲黄鍾大蔟姑洗等據左旋而言云隂聲大吕應鍾南吕等據右轉而説其左右相合之義案斗柄所建十二辰而左旋日體十二月與月合宿而右轉但斗之所建建在地上十二辰故言子丑之等辰者日月之㑹㑹在天上十二次故言娵訾降婁之等以十二律是候氣之管故皆以氣言之耳以黄鍾律之首與大吕合故先言之云其相生則以隂陽六體為之者向上所説順經六律左旋六同右轉以隂陽左右為相合若相生則六律六同皆左旋以律為夫以同為婦婦從夫之義故皆在旋鄭知有隂陽六體法者見律歴志云黄鍾初九律之首陽之變也因而六之以九為法得林鍾林鍾初六吕之首隂之變也皆三天兩地之法也是其隂陽六體其黄鍾在子一陽爻生為初九林鍾在未二隂爻生得為初六者以隂故退位在未故曰乾貞於十一月子坤貞於六月未也云同位者象夫妻異位者象子母者同位謂若黄鍾之初九下生林鍾之初六俱是初之第一夫婦一體是象夫婦也異位象子母謂若林鍾上生太蔟之九二二於第一為異位象母子但律所生者為夫婦吕所生者為母子十二律吕律所生者常同位吕所生者常異位故云律取妻而吕生子也故曰黄鍾為天統律長九寸林鍾為地統律長六寸太蔟為人統律長八寸林鍾位在未得為地統者以未衝丑故也志又云十二管相生皆八八上生下生盡于仲吕隂陽相生自黄鍾始而左旋八八為伍又云皆參天兩地之法也注云三三而九二三而六上生下生皆以九為法九六隂陽夫婦子母之道律取妻而吕生子天地之情也六律六吕而十二辰立矣五聲清濁而十日行矣鄭注皆取義於此也云黄鍾長九寸其實一龠者亦律歴志文案彼云子榖秬黍中者千有二百其實一龠彼又云黄鍾者律之實也云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者子午已東為上生子午已西為下生東為陽陽主其益西為隂隂主其減故上生益下生減必以三為法者以其生故取法於天之生數三也云大吕長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者以黄鍾之律為本以八相生下生林鍾林鍾上生太蔟太蔟下生南吕已後皆然以此為次今鄭以黄鍾大吕太蔟等相比為次第不依相生為次第者鄭意既以上生下生得寸數長短仍依十二辰次第而言耳此之寸數所生以黄鍾長九寸下生林鍾三分減一去三寸故林鍾長六寸林鍾上生太蔟三分益一六寸益二寸故太蔟長八寸此三者以為三統故無餘分太蔟下生南吕三分減一八寸取六寸減二寸得四寸在餘二寸寸為三分合為六分去二分四分在取三分為一寸添前四寸為五寸餘一分在是南吕之管長五寸三分寸之一也南吕上生姑洗三分益一五寸取三寸益一寸為四寸又餘二寸者為十八分又以餘一分者為三分添前十八分為二十一分益七分為二十八分取二十七分為三寸添前四寸為七寸餘一分在是為姑洗之管長七寸九分寸之一姑洗下生應鍾三分去一取六寸去二寸得四寸又以餘一寸者為二十七分餘一分者為三分添二十七分為三十分減十分餘二十分在是應鍾之管長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自此以下相生皆以三分為數而為減益之法其義可知故不具詳也
  髙氏愈曰凡天地之間有氣則有聲有聲則有節六律六同本于卦爻之六竒六耦而凖于天地十二月之氣卦之六竒即六律陽聲所自出六耦即六同隂聲所自出而十二月隂陽之氣互有虧盈則發于聲者凡長短髙下清濁之節亦皆有自然而然莫知其然之次第葢不必聽鳳凰之鳴而始能合管為之矣
  典同掌六律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隂陽之聲以為樂器丘氏璿曰太師主於和聲典同主於制器葢樂非聲不成而所以寓其聲者器也故典同之制器為要器正而聲無不正矣
  劉氏彛曰律同之和謂其長短厚薄所容中度得隂陽之和氣故律同中度則中氣之至而灰飛氣至則聲和所以日月㑹于十二次而不差則天之隂陽順于上隂陽合于十二辰而不謬則地之隂陽順于下故黄鍾之長用之以起五度則樂器修廣之所資黄鍾之容用之以起五量則樂器深閎之所賴黄鍾之重用之以起五權則樂器輕重之所出黄鍾之積用之以起五數則樂器多少之所差黄鍾之氣用之以起五聲則樂器宫商之所祖是以為樂器者必以律同為之本故曰凡樂器以十二律為之度數以十二聲為之齊量
  髙氏愈曰陽聲屬天隂聲屬地東方少陽陽聲之次南方太陽陽聲之盛西方少隂隂聲之次北方太隂隂聲之盛也凡聲不過乎隂陽而隂陽復有四方之異猶兩儀之分而為四象也六律六同天地四方隂陽之聲皆出焉典同辨之取其中聲以為樂器則無不盡者矣
  禮記月令孟春之月律中太蔟注孟春氣至則太蔟之律應應謂吹灰也凡律空圍九分
  仲春之月律中夾鍾注仲春氣至則夾鍾之律應
  季春之月律中姑洗注季春氣至則姑洗之律應
  孟夏之月律中仲吕注孟夏氣至則仲吕之律應
  仲夏之月律中蕤賓注仲夏氣至則蕤賓之律應
  季夏之月律中林鍾注季夏氣至則林鍾之律應
  中央土律中黄鍾之宫注黄鍾之宫最長也十二律轉相生五聲具終於六十焉季夏之氣至則黄鍾之宫應禮運曰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宫也 疏鄭不云黄鍾律最長而云黄鍾之宫最長者唯黄鍾宫聲于諸宫為最長也黄鍾候氣之管本位在子此是黄鍾宫聲與中央土聲相應
  方氏慤曰十二律各有五聲凡六十律以宫為本以角為末起于黄鍾而終于仲吕起于黄鍾之宫而終于仲吕之角故十二律之外又有黄鍾之宫焉大宫固土之本音也然必中于黄鍾者以為建子之律故也葢子者陽之所生土者物之所成土以成為終成以生為始由其終始之相須故其所中如此且以名取義黄言隂之美則土之色也鍾言氣之聚則土之事也
  孟秋之月律中夷則注孟秋氣至則夷則之律應
  仲秋之月律中南吕注仲秋氣至則南吕之律應
  季秋之月律中無射注季秋氣至則無射之律應
  孟冬之月律中應鍾注孟冬氣至則應鍾之律應
  仲冬之月律中黄鍾注黄鍾者律之始也仲冬氣至則黄鍾之律應
  季冬之月律中大吕注季冬氣至則大吕之律應
  李氏光地曰太簇至大吕者十二律配十二月也中者合也應也以理言之則相合以氣言之則相應也然氣之相應必案時候管逐月用調又非也聲音之道與天地隂陽自然流通者如此耳
  國語周語夫六中之色也故名之曰黄鍾注六者天地之中天有六氣降生五味天有六甲地有五子十一而天地畢矣而六為中故六律六吕而成天道黄鍾初九六律之首故以六律正色為黄鍾之名重元正始之義也黄鍾陽之變也管長九寸徑三分圍九分律長九寸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故黄鍾之數立焉為宫法云九寸之一得林鍾初六六吕之首隂之變管長六寸六月之律坤之始也故九六隂陽夫婦子母之道是以初九為黄鍾黄中之色也鍾之言陽氣鍾聚于下也 朱子曰六字之義注雖粗通然似亦太牽合矣下章漢志正作黄字而其他說亦多出此疑此六字本是黄字劉歆時尚未誤至韋昭作注時乃滅其上之半而為六耳又法云九寸之一亦疑有誤當是去其三分之一所以宣養六氣九德也注十一月伏陽於下物始萌於五聲為宫含元處中所以偏養六氣九德之本也由是第之注由從也第次也次其月也二曰太簇注正月太簇乾九二也管長八寸法云九分之八太簇言陽氣大簇逹于上所以金奏贊陽出滯也注太簇正聲為商故為金奏所以佐陽發出滯伏也三曰姑洗所以修潔百物考神納賓也注三月姑洗乾九三也管長七寸一分律長七寸九分寸之一姑潔也洗濯也考合也言陽氣養生洗濯枯穢改柯易葉也于正聲為角是月百物脩潔故用之宗廟合致神人用之享宴可以納賓也四曰蕤賓所以安靖神人獻酬交酢也注五月蕤賓乾九四也管長六寸三分律長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蕤委蕤柔貌也言隂氣為主委蕤于下陽氣盛長于上有似于賓主故可用之宗廟賓客以安靖神人行酬酢也五曰夷則所以詠歌九則平民無貳也注七月夷則乾九五也管長五寸六分律長五寸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夷平也則法也言萬物既成可法則也故可以詠歌九功之則成民之志使無疑貳也六曰無射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德示民軌儀也注九月無射乾上九也管長四寸九分律長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九月陽氣上升隂氣收藏萬物無射見者故可以徧布前哲之令德示民道法也為之六間以揚沈伏而黜散越也注六間六吕在陽律之閒吕隂律所以侣閒陽律成其功發揚滯伏之氣而去散越者也元間大吕助宣物也注十二月大吕坤六四也管長八寸八分法云三分之二四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五十二倍之為八寸分寸之一百四下生律元一也隂繫于陽以黄鍾為主故曰元間以陽為首不名其初臣歸功于上之義也大吕助陽宣散物也天氣始於黄鍾萌而赤地受之於大吕牙而白成黄鍾之功也二間夾鍾出四隙之細也注二月夾鍾坤六五也管長七寸四分律長三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一千六百三十二倍之為七寸分寸之一千七十五隙閒也夾鍾助陽鍾聚曲細也四隙四時之閒氣微細者春為陽中萬物始生四時之氣皆始於春春發而出之三時奉而成之故夾鍾出四時之微氣也三間中吕宣中氣也注四月中吕坤上六也管長六寸六分律長三寸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六千四百八十七倍之為六寸分寸之萬二千九百七十四陽氣起于中至四月宣散于外純乾用事隂閉藏于内所以助陽成功也故曰正月正陽之月也四間林鍾和展百事俾莫不任肅純恪也注六月林鍾坤初六也管長六寸律長六寸林衆盛也鍾聚也于正聲為徴展審也俾使也肅速也純大也恪敬也言時務和審百事無有偽詐使莫不任其職事速其功大敬其職事也五間南吕贊陽秀也注八月南吕坤六二也管長五寸三分律長五寸三分寸之一不榮而實曰秀南任也隂任陽事助成萬物贊佐也六間應鍾均利器用俾應復也注十月應鍾坤六三也管長四寸七分律長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言隂應陽用事萬物鍾聚百嘉具備時務均利百官器用程度庶品使皆應其禮復其常也律吕不易無姦物也
  蕙田案國語此篇言律最詳首言黄鍾律吕之本也次言由是第之黄鍾生十一律也又曰以吕為間上生下生之義也
  漢書律厯志律十有二陽六為律隂六為吕律以統氣類物吕以旅陽宣氣黄鍾黄者中之色君之服也鍾者種也天之中數五韋昭曰一三在上七九在下五為聲聲上宫五聲莫大焉地之中數六韋昭曰二四在上八十在下六為律律有形有色色上黄五色莫盛焉故陽氣施種於黄泉孳萌萬物師古曰孳讀與滋同滋益也萌始生為六氣元也以黄色名元氣律者著宫聲也宫以九唱六孟康曰黄鍾陽九林鍾隂六言陽唱隂和變動不居周流六虚始於子在十一月大吕吕旅也言隂大旅助黄鍾宣氣而牙物也位於丑在十二月太蔟蔟奏也言陽氣大奏地而達物也師古曰奏進也位於寅在正月夾鍾言隂夾助太簇宣四方之氣而出種物也位於卯在二月姑洗洗絜也言陽氣洗物辜絜之也孟康曰辜必也必使之絜也位於辰在三月中吕言微隂始起未成著於其中旅助姑洗宣氣齊物也位於已在四月蕤賓蕤繼也賓導也言陽始導隂氣使繼養物也位於午在五月林鍾林君也言陰氣受任助蕤賓君主種物使長大楙盛也師古曰種物種生之物楙古茂字也種音之勇反位於未在六月夷則則法也言陽氣主法度而使隂氣夷當傷之物也師古曰夷亦傷位於申在七月南吕南任也言隂氣旅助夷則任成萬物也位於酉在八月亡射射厭也言陽氣究物而使隂氣畢剝落之終而復始亡厭已也位於戌在九月應鍾言隂氣應亡射該臧萬物而雜陽閡種也孟康曰閡臧塞也隂雜陽氣臧塞為萬物作種也晉灼曰外閉曰閡師古曰閡音胡待反下言該閡于亥音訓並同也位於亥在十月
  陳氏祥道曰律起於黄鍾終於中吕其長短有度其多寡有數其輕重有權而萬法之原畢㑹於是黄鍾者建子之律也黄之為色則隂之盛鍾之為器則隂之聚隂盛而極則陽生之矣隂盛而止則陽散之矣由隂終於亥而陽乃始於子也故曰黄鍾太蔟者建寅之律也入乎坎者必出乎震否乎否者必泰乎泰寅之氣方接乎震泰而泰出滯焉故曰太蔟姑洗者建辰之律也物至辰則潔齊其潔齊也非實體也且然而已故謂之姑洗蕤賓者建午之律也陽午則向衰也草木蕤矣隂用事而陽為賓焉故謂之蕤賓夷則者建申之律也人至申而夷物至申而有成則故謂之夷則無射者建戌之律也隂至戌而盛陽至戌而不厭故謂之無射此陽之律也陽道體變以始物故每律異名隂道體常以效法故止於三鍾三吕而已大吕者建丑之律也是謂隂律之始則隂之所以配陽而行者於是為大故曰大吕夾鍾者建卯之律也陽生於子終於午則卯為陽之中矣以其位於中而止焉故曰夾鍾中吕者建已之律也四時之序猶伯仲焉春為伯夏為仲方是時夏之氣始行焉故曰中吕林鍾者建未之律也萬物之繁茂止於此矣故曰林鍾南吕者建酉之律也酉正西也氣至南而化行於西而成西所以成南而行爾故曰南吕應鍾者建亥之律也始事者陽效法者隂陽始而唱之隂盛而應之隂陽之道如是而止矣故曰應鍾周官大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陽聲始之以黄鍾則順而序之以生之序進之也隂聲始之以大吕則逆而序之以成之序退之也夾鍾亦謂之圜鍾者以春主規言之也林鍾亦謂之函鍾者以坤含𢎞言之也中吕亦謂之小吕者對大吕為小故也南吕亦謂之南事者以成南為事故也别而言之則律言其用吕言其體故陽六為律隂六為吕合而言之皆所以述氣而已故通謂之十二律焉
  李氏光地曰十二律之數以管而得十二律之名以鍾而定葢鑄鍾以寫律之聲而為八音之綱紀故即其器以名律也然惟四律以鍾名者案周禮祀天則分祭合祭皆長黄鍾祭地則分祭長應鍾祭地主隂律也合祭長林鍾享廟則長夾鍾是四律者最尊故特列之也黄者以中色喻中聲也林者萬物至未而茂盛如林也夾者在中間之謂時惟中春四仲之首也應者窮上反下聲與氣無不終始相應也稱吕者三吕者侣也助也大吕助陽生物者也仲吕助陽長物者也南吕助陽成物者也鍾懸之列自北而南三吕之中位獨在南故曰南吕也不稱鍾吕者五太簇者蔟奏也古人金奏所用蓋於時則雷出地奮威徳並行於律則木行商聲仁義並用故大奏尚之也姑洗者萬物始生孤穉而洗潔也蕤賓者正陽之時萬物相見如賓主酬酢禮容葳蕤也夷則者生物既盛平之以法也無射者陽律之終終則厭怠故欲其無射也然惟黄鍾為宫則陽氣在内屬信居中德之盛者故太簇則餘陰尚固陽氣奮擊而出屬商屬義姑洗則生理畢達屬角屬仁林鍾則萬物嘉美屬徴屬禮南吕則萬物成就分别屬羽屬智應鍾陽窮復生與黄鍾同德為變宫蕤賓隂生致役於陽與林鍾同德為變徴莫不各有其象數焉此黄鍾一律之尊也
  蕙田案律吕名義黄鍾一律漢志得之其餘則意義淺近朱子生鍾律篇謂其支離附合信不免也陳氏之説頗合隂陽消息之道似為近之然其於太簇以泰釋太以出滯釋簇字尚未切也于姑洗曰且然而已于夷則曰物至申而有成則敷衍字義亦無深意而無射則仍班氏之說今為繹之太簇太大也簇輳也猶輻輳之輳大即泰卦小徃大来之大言三陽盛大而来輳也姑洗辰位也辰位巽為潔齊故曰洗姑者故也言至此而萬物皆洗其故也陽之極盛也夷則夷傷也春主發生秋主肅殺肅殺之事必循法則易所謂利物足以和義也無射射斁也散也陽氣至剝將盡而云無斁程子所謂陽無可盡之理猶十月謂之陽月也李氏釋南吕得之
  右律吕名義
  書舜典同律度量衡疏律者候氣之管而度量衡三者法制皆出于律漢書律歴志云度量衡出于黄鍾之律也
  李氏光地曰律者自然之聲自然之氣其髙下清濁皆有天機其長短大小皆有天則故可以律萬事而為之本也自然之道既合乎天故其立法以天為凖一管之長九寸而三分之以上下生是皆天之數也天包乎地一而涵三三三之衍不可勝窮此天之數而律凖之故日月星辰皆紀于天度量權衡皆紀于律日有度之義晷刻永短與時進退是也律之外分屬陽而度生焉故其法以十為率十榦之節也終於九十而一氣備矣月有量之義受日為光有滿有虧是也律之内積屬隂而量生焉故其法一分之冪十三黍有竒月每日退天之分也終于千二百黍而一龠成矣斗有權衡之義隨時低昻斟酌餘分是也長短多寡一以輕重為斷而權生焉故其法合龠為二十四銖成兩十六兩成斤三十斤成鈞四鈞成石三十二日而閏一日三十二月而閏一月四閏而交食一終之數也記大人作則必以天地為本以日星為紀月以為量四時以為柄本者律為萬事根本也紀者度也量者量也柄者權衡也故協時月正日與同律度量衡其道相為經緯也
  蕙田案律曰同則當時律管已有長短樂聲有髙下清濁之異矣故後世考律必以黄鍾真度為根本者其義已見於此
  周禮春官典同凡為樂器以六律為之度數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注度數廣長也 疏以十有二律為之度數者依律歴志云古之神瞽度律均鍾以律計倍半以為鍾口之徑及上下之數自外十二辰頭皆以管長短計之可知故云度數廣長也廣則口徑長則上下也
  鄭氏鍔曰為樂器者用十二律以為度數則長短多寡由此而生用十二聲以為齊量則小大輕重由此而凖
  王氏某曰數本起于黄鍾始於一而三之歴十二辰而五數備其長則度之所起其餘律皆自是而生故凡為樂器以十二律為之度數
  方氏苞曰齊與食醫所和之齊同義謂其分之所際也蓋以十有二律之數為衆器之度以十有二聲之齊為衆器之量度必以律之數者記所謂百度得數而有常也
  蔡氏德晉曰度數謂長短廣狹凖于管之尺寸也齊量謂清濁髙下凖于管之聲音也和樂謂調其衆器之聲使之諧和也凡一十百千萬等謂之數尺寸分釐毫絲忽微纎等謂之度於本律之聲均齊謂之齊于上下律之聲分差等謂之量故典同者主以律吕和同樂器之音聲者也
  蕙田案經云凡為樂器言凡則八音之器皆統之諸儒之說是也注疏改同為銅遂専以均鍾度數釋之則謬矣此典同所言乃後世造律制樂之綱領也
  國語周語伶州鳩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注律謂六律六吕也均者均鍾木長七尺有絃繫之以均鍾者度謂鍾之大小清濁也漢大予樂官有之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鍾百官軌儀紀之以三注三者天地人古者紀聲合樂以舞天神地祗人鬼故能神人以和 朱子曰此疑謂三分損益之法平之以六注平之以六律也上章曰律以平聲成於十二天之道也
  李氏光地曰律者法也萬事取法焉均者平也衆聲取平焉自黄鍾以至應鍾皆中聲也神瞽得中聲于心而量度之于制度之間故寄其聲於律又寫其聲于鍾而凡百官之職如所謂度量權衡者皆于是法則焉此律所由興也度律均鍾即所謂立均也百官軌議即所謂出度也紀之以三者置一而三之窮于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也六者六律也十二者律與吕也以三紀之以十二成之皆神瞽所為量之以制而生者也愚案此條論律最精葢必考中聲而後量之以制不可泥于制而求中聲也後有作者折衷於此可矣
  蕙田案律吕之數見於此乃諸數之權輿也太極元氣函三為一參天倚數徑一圍三故紀之以三者即黄鍾之數所以行其變也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坤卦用六兩地之數故平之以六者即黄鍾之數所以成其化也天有十二次地有十二辰嵗有十二月故成於十二者律吕之全數也明乎三之紀而天地人三統上生下生三分損益之法皆舉之矣明乎六之平而陽有六律隂有六吕歌奏六均以及倍其實四其實之法皆舉之矣明乎成於十二而十二月之律應十二辟卦氣及宫均十二皆舉之矣至於調成而為六十即五其十二也加二變為八十四即七其十二也六十調者五聲之正八十四聲者七音之變合五與七則亦十二也律吕之所以大成也此三言者後世算數均律之軌範也
  漢書律志黄帝使泠綸自大夏之西昆侖之隂取竹於解谷生其竅厚均者斷兩節間而吹之以為黄鍾之宫制十二筩以聽鳳之鳴其雄鳴為六雌鳴亦六比黄鍾之宫而皆可以生之是為律本師古曰黄鍾之宫律之最長者比合也可以生之謂上下相生也故謂之律本
  律吕正義黄鍾理數篇司馬遷律書曰神生於無形成於有形然後數形而成聲神者天地之元氣發為元聲者也無形者理也有形者數也此言非理則數無由生也又曰核其華道者明矣華者數也道者理也言必核其數之真理始可得而見也夫有黄鍾之聲必有黄鍾之數有黄鍾之數必有黄鍾之理若無以明其理即無以精其數無以精其數即無以得其聲蓋理者數之體數者理之用惟理與數相生故人聲與樂器相協而大樂以成焉案律吕新書黄鍾九寸空圍九分積八百一十分注曰天地之數始於一終於十其一三五七九為陽九者陽之成也其二四六八十為隂十者隂之成也黄鍾陽聲之始陽氣之動也故其數九分寸之數具於聲氣之元不可得而見及斷竹為管吹之而聲和候之而氣應而後數始形焉均其長得九寸審其圍得九分積其實得八百一十分長九寸圍九分積八百一十分是為律本度量權衡於是而受法十一律由是而損益焉朱子以謂本原第一章圍徑之數是最大節目蓋上古聖人心通造化黙㑹中聲製為黄鍾適符天地自然之數漢晉而後凡究心於律吕者因未詳考黄鍾之真度是以中聲無由而得今欲定黄鍾之管必先定黄鍾之度既得黄鍾之度乃考其周徑面冪積實之相生而較以容黍之多寡然後製以器審以音一一脗合則理之出於自然者無不歸於大同矣
  蕙田案此言黄鍾為律吕之本也
  淮南子曰規始於一一不生故分而為隂陽隂陽合和而萬物生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參物三三如九故黄鍾之律九寸而宫音調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故黄鍾之數立焉律之數六分為雌雄故曰十二鍾以副十二月十二各以三成故置一而十一三之為積分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黄鍾大數立焉
  李氏光地曰律者紀陽者也故以黄鍾之長為九寸又因之八十一為黄鍾之數又積之十七萬七十一百四十七為黄鍾之大數其數皆以三因之而得葢八十一者所以為五聲相生之法也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者所以為十二律相生之法也聲窮於角其數六十四律窮於仲吕其數一十三萬一千七十二皆三分損益之所不行故聲律於是乎窮所以然者自一而至八十一五位此相生所以窮於五自一而至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十二位此相生所以窮於十二也
  史記律書置一而九三之以為法注索隠曰漢書律歴志曰太極元氣函三為一行之於十二辰始動於子參之於丑得三又參之於寅得九是謂置一而九三之也韋昭曰置一而九以三乗之是也實如法得長一寸衍注索隠曰實謂以子一乗丑三至亥得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為實數如法謂以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之法除實得九為黄鍾之長言得一者算術設法辭也得下有長一下有寸者皆衍字也韋昭曰得九寸之一也姚氏謂得一即黄鍾之子數凡得九寸命曰黄鍾之宫
  蕙田案黄鍾之法莫詳於史記生鍾術生鍾分二章而此條言黄鍾得數之始實為律吕算數之本算數之本者置一而九三之也置一謂一分非一寸也實如法得一亦得一分非一寸也凡得九寸寸者假借尺度之名非分寸之寸也索隠謂得一者算術設法辭長字寸字皆衍字古法相傳必有所本此語實得黄鍾算數之妙義能㑹此義自知黄鍾之得一者為一分九寸為九分乃造律度十分之九而非尺度分寸之九則後世之言九寸言十寸者總無所用其紛糾而黄鍾之真度可得矣我朝
  御製律吕正義論黄鍾律曰黄鍾之長九寸非夏尺之九寸商尺之九寸亦非歴代諸尺之九寸乃本造律度十分之九也以八寸一分立法古聖人定黄鍾蓋合九九天數之全以立度闡發精詳所謂心通造化黙㑹神明正與此註脗合可謂先後聖之同揆矣
  又案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為九寸非積十分為寸之寸也又何必泥以九分為寸也更何可加一寸為一尺也是置一而九三之之寸法也
  漢書律厯志太極元氣函三為一極中也元始也行於十二辰始動於子參之於丑得三又參之於寅得九又參之於卯得二十七又參之於辰得八十一又參之於已得二百四十三又參之於午得七百二十九又參之於未得二千一百八十七又參之於申得六千五百六十一又參之於酉得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又參之於戍得五萬九千口四十九又參之於亥得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此隂陽合德氣鍾於子化生萬物者也律吕新書黄鍾寸分數法子一黄鍾之律丑三為絲法寅九為寸數卯二十七為毫法辰八十一為分數已二百四十三為釐法午七百二十九為釐數未二千一百八十七為分法申六千五百六十一為毫數酉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為寸法戍五萬九千○○四十九為絲數亥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黄鍾之實
  蔡氏元定曰案黄鍾九寸以三分為損益故以三歴十二辰得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為黄鍾之實其十二辰所得之數在子寅辰午申戌六陽辰為黄鍾寸分釐毫絲之數在亥酉未巳卯丑六隂辰為黄鍾寸分釐毫絲之法其寸分釐毫絲之法用皆九數故九絲為毫九毫為釐九釐為分九分為寸九寸為黄鍾蓋黄鍾之實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之數以三約之為絲者五萬九千四十九以二十七約之為毫者六千五百六十一以二百四十三約之為釐者七百二十九以二千一百八十七約之為分者八十一以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約之為寸者九由是三分損益以生十一律焉或曰徑圍之分以十為法而相生之分釐毫絲以九為法何也曰以十為法者天地之全數也以九為法者因三分損益而立也全數者即十而取九相生者約十而為九即十而取九者體之所以立約十而為九者用之所以行體者所以定中聲用者所以生十一律也
  又曰淮南子謂置一而十一三之以為黄鍾之大數即此置一而九三之以為寸法者其術一也夫置一而九三之既為寸法則七三之為分法五三之為釐法三三之為毫法一三之為絲法從可知矣律書獨舉寸法者葢已於生鍾分内黙具律寸分釐毫絲之法而又於此律數之下指其大者以明凡例也一三之而得三三三之而得二十七五三之而得二百四十三七三之而得二千一百八十七九三之而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故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以九分之則為二千一百八十七又以九分之則為二百四十三又以九分之則為二十七又以九分之則為三三者絲法也九其三得二十七則毫法也九其二十七得二百四十三則釐法也九其二百四十三得二千一百八十七則分法也九其二千一百八十七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則寸法也一寸九分一分九釐一釐九毫一毫九絲以之生十一律以之生五聲二變上下乗除參同契合無所不通蓋數之自然也顧自淮南太史公之後即無識其意者如京房之六十律雖亦同此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之數然乃謂不盈寸者十之所得為分又不盈分者十之所得為小分其餘為强弱不知黄鍾九寸以三損益數不出九苟不盈分者十之則其竒零無時而能盡雖泛以强弱該之而卒無以見强弱之為幾何則其數之精㣲固有不可得而紀者矣至於杜佑胡瑗范蜀公等則又不復知有此數而以意强為之法故通典則自南吕而下各自為法固不可以見分釐毫絲之實胡范則止用八百一十分乃是以積實生量之數為律之長而其因乗之法亦用十數故其餘算亦皆棄而不錄蓋非有意於棄之實其重分累析至於無數之可紀故有所不得而録耳夫自絲而下雖非目力之所能分然既有其數而或一算之差則法於此而遂變不以約十為九之法分之則有終不可得而齊者故淮南太史公之書其論此也已詳特房等有不察耳
  朱子曰十二律分寸釐毫絲之數鄭氏與太史公說不同太史二說又自為異鄭氏之言分寸審度之正法也太史之言欲其便於損益而為假設之權制也蓋律管之長以九為本上下相生以三為法而鄭氏所用正法破一寸以為十分而其下破分為釐破釐為毫破毫為絲破絲為忽皆必以十為數則其數中損益之際皆有餘分雖有巧歴終不能盡是以自分而下遂不可析而直以九相乗歴十二管至破一寸以為一萬九千餘分而後略可得而記焉然亦苦於難記而易差終不若太史公之法為得其要而易考也蓋其以子為一而十一三之以至於亥則得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算而子為全律之數亥為全律之實可知矣以寅為子之寸數而酉為寸法則其律有九寸可知矣以辰為子之分數而未為分法則其寸有九分可知矣以午為子之釐數而已為釐法則其分有九釐可知矣以申為子之毫數而卯為毫法則其釐有九毫可知矣以戌為絲數而丑為絲法則毫有九絲可知矣下而為忽亦因絲而九之雖出權宜而不害其得乎自然之數以之損益則三分之數整齊簡直易記而不差也其曰黄鍾八寸十分一者亦放此意但以正法之數合其權法之分故不同耳其實則不異也
  蕙田案蔡氏以九起算非止得太史公之法實黄鍾律度為萬事根本之妙藴也黄鍾以九為本以三為用神明自然乃造化之奥機其所謂九寸者不過假尺度之名以紀損益乗除之數而與尺度之積十為分積分為寸之寸截然不同朱子謂為假設之權制可謂得其意而與史記注合但止稱其數整齊簡直過於鄭法之難記而易差不知黄鍾自然之數妙合天成是以生律生聲極其所至而無不通若鄭以分寸審度之法拘泥推測不但與律度之本㫖霄壤懸殊即其算數已難記而不可行矣嗚呼黄鍾之藴朱子且未能盡窺何怪算數家紛爭執礙揣摩擬議而成萬世不决之疑也非大聖人孰能心悟神㑹而與於此哉
  右黄鍾之實
  史記律書生鍾分子一分 丑三分二 寅九分八卯二十七分十六 辰八十一分六十四 巳二百四十三分一百二十八 午七百二十九分五百一十二未二千一百八十七分一千□□二十四 申六千
  五百六十一分四千□□九十六 酉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八千一百九十二 戌五萬九千□□四十九分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 亥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分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
  律吕新書此即三分損益上下相生之數其分字以上者皆黄鍾之全數其分字以下者諸律所取於黄鍾長短之數也其上下相生之序則晉志所謂在六律為陽則當位自得而下生於隂六吕為隂則得其所衝而上生於陽者是也大吕夾鍾仲吕止得半聲必用倍數乃與天地之氣相應其寸分釐毫絲皆積九以為法
  史記生鍾術曰以下生者倍其實三其法索隠曰以下生者謂黄鍾下生林鍾黄鍾長九寸倍其實者二九十八三其法者以三為法約之得六為林鍾之長也以上生者四其實三其法索隠曰四其實者謂林鍾上生太簇林鍾長六寸以四乗六得二十四以三約之得八即為太簇之長也
  律吕新書黄鍾生十一律數子一分一為九寸丑三分二一為三寸寅九分八一為一寸卯二十七分十六三為一寸一為三分辰八十一分六十四九為一寸一為一分巳二百四十三分一百二十八二十七為一寸 三為一分 一為三釐午七百二十九分五百一十二八十一為一寸 九為一分 一為一釐未二千一百八十七分一千二十四二百四十三為一寸 二十七為一分 三為一釐 一為三毫申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四千九十六七百二十九為一寸八十一為一分 九為一釐一為一毫酉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八千一百九十二二千一百八十七為一寸 二百四十三為一分 二十七為一釐 三為一毫 一為三絲戌五萬九千四十九分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六千五百六十一為一寸 七百二十九為一分八十一為一釐 九為一毫 一為一絲亥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分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為一寸 二千一百八十七為一分二百四十三為一釐 二十七為一毫 三為一絲一為三忽
  蔡氏元定曰黄鍾生十一律子寅辰午申戌六陽辰皆下生丑卯巳未酉亥六隂辰皆上生其上以三歴十二辰者皆黄鍾之全數其下隂數以倍者即算法倍其實三分本律而損其一也陽數以四者即算法四其實三分本律而増其一也六陽辰當位自得六隂辰則居其衝其林鍾南吕應鍾三吕在隂無所増損其大吕夾鍾仲吕三吕在陽則用倍數方與十二月之氣相應蓋隂之從陽自然之理也
  十二律之實子黄鍾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全九寸半無 丑林鍾十一萬八千□□九十八全六寸半三寸不用 寅太簇十五萬七千四百六十四全八寸半四寸 卯南吕十□萬四千九百七十六全五寸三分半二寸六分不用 辰姑洗十三萬九千九百六十八全七寸一分半三寸五分 巳應鍾九萬三千三百一十二全四寸六分六釐半二寸三分三釐不用 午蕤賓十二萬四千四百一十六全六寸二分八釐半三寸一分四釐 未大吕十六萬五千八百八十八全八寸三分六釐六毫半一寸一分八釐三毫 申夷則十一萬□□五百九十二全五寸五分五釐一毫半二寸七分二釐五毫 酉夾鍾十四萬七千四百五十六全七寸四分三釐七毫三絲半三寸六分六釐三毫六絲 戍無射九萬八千三百□□四全四寸八分八釐四毫八絲半二寸四分四釐三毫四絲 亥仲吕十三萬一千□□七十二全六寸五分三毫四絲六忽餘二算半三寸二分八釐六毫二絲二忽
  蔡氏元定曰十二律之實約以寸法則黄鍾林鍾太蔟得全寸約以分法則南吕姑洗得全分約以釐法則應鍾蕤賓得全釐約以毫法則大吕夷則得全毫約以絲法則夾鍾無射得全絲至仲吕之實十三萬一千七十二以三分之不盡二算其數不行此律之所以止於十二也
  蕙田案生鍾分十二辰分字以上黄鍾幾分之數也分字以下諸律於黄鍾之數取其幾分也二與八與十六與六十四諸數陽生陰者倍其實陰生陽者四其實也子黄鍾也一分者九寸也丑林鍾也分黄鍾九寸為三分每分三寸取二分得六寸也寅太簇也分黄鍾九寸為九分每分一寸取八分得八寸也卯南吕也分黄鍾九寸為二十七分每三分為一寸取十六分得五寸三分三釐三毫三絲三忽也辰姑洗也分黄鍾九寸為八十一分每九分為一寸取六十四分得七寸一分一毫一絲一忽也巳應鍾也分黄鍾九寸為二百四十三分每二十七分為一寸取一百二十八分得四寸七分四釐零四絲七忽也午蕤賓也分黄鍾九寸為七百二十九分每八十一分為一寸取五百一十二分得六寸三分二釐九絲八忽也未大吕也分黄鍾九寸為二千一百八十七分每二百四十五分為一寸取一千二十四分得四寸二分一釐三毫為半大吕倍之得八寸四分二釐七毫也申夷則也分黄鍾九寸為六千五百六十一分每七百二十九分為一寸取四千九十六分得五寸六分一釐八毫六絲五忽也酉夾鍾也分黄鍾九寸為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每二千一百八十七分為一寸取八千一百九十二分得三寸七分四釐五毫七絲為半夾鍾倍之得七寸四分九釐一毫五絲也戍無射也分黄鍾九寸為五萬九千四十九分每六千五百六十一為一寸取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分得四寸九分九釐四毫也亥仲吕也分黄鍾九寸為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分每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為一寸取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分得三寸三分二釐九毫為半仲吕倍之得六寸六分五釐九毫也
  考津緒言呉氏鼎曰生鍾分之分即算家分母分子之分法為分母十二分字以上皆分母也即三其法之法也實為分子分字以下皆分子也即倍其實四其實之實也總括之不過三分損益四字試置黄鍾為實三分而損其一為林鍾置林鍾為實三分而益其一為太蔟置太蔟為實三分而損其一為南吕置南吕為實三分而益其一為姑洗此其為數與夫置黄鍾為實三分而取其二為林鍾置黄鍾為實九分而取其八為太蔟置黄鍾為實二十七分而取其十六為南吕置黄鍾為實八十一分而取其六十四為姑洗未始有異也由前之法十二律遞為其母而不以黄鍾為共母由後之法未嘗不遞為其母而實以黄鍾為共母自有生鍾之數而十二律之長短自見原不必立寸分釐毫之名以相泥至若究其所用之實則生鍾分乃言律之祖定律之根施之樂器悉範圍而不過豈無所用而空有其說哉
  呉氏鼐曰史記生鍾術以下生者倍其實三其法以上生者四其實三其法案陽數起于一隂數起于二一一者倍其實之根二二者四其實之根置一而十一三之三其法之根也黄一則林二太八則南十六姑六十四則應一百二十八蕤五百十二則大一千二十四夷四千九十六則夾八千一百九十二無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則仲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也此下生者倍其實也林二則太八南十六則姑六十四應一百二十八則蕤五百十二大一千二十四則夷四千九十六夾八千一百九十二則無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也此上生者四其實也生鍾分自子一至十七萬零皆黄鍾之實也乃十一律生于黄鍾而以黄鍾為母也若以隂陽各六分之則一者六律之母也二者六吕之母也又五律以黄鍾為母五律以林鍾為母也若以律取妻而吕生子遞而衍之則遞為母也故置一而十一三之者黄鍾也置二而十三之者林鍾也置八而九三之者太蔟也置十六而八三之者南吕也置六十四而七三之者姑洗也置一百二十八而六三之者應鍾也置五百十二而五三之者蕤賓也置一千二十四而四三之者大吕也置四千九十六而三三之者夷則也置八千一百九十二而兩三之者夾鍾也置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而一三之者無射也至亥則極靜不容再分矣故仲吕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則黄鍾三分損益之極數也凡此皆參天之數也倍其實四其實兩地之數也夫是之謂參天兩地而倚數
  李氏光地曰天地之間理也氣也聲也形也數也顯㣲無間者也蓋氣者理之用形聲者氣之化而數者形聲之紀也樂律之道其數相生故其氣相生其氣相生故其聲亦相生而無不應也其必紀以九者何數之所以衍而不窮氣之所以運而不息也其必成以六者何數之衍所以節而氣之運所以裁也易卦尊陽而用九樂律亦尊陽而用九故窮則變變則通者用九之妙也易卦居陰而用六樂律亦居隂而用六故先後有序剛柔有偶者用六之功也黄鍾之律長九寸冪九分積其長八十一分積其冪八百一十分莫非九九之用故其道循環而與元氣終始成於六律究於十二管衍於六十調行於三百六十聲莫非六六之用故其道有常而與天地相似然則數有阻格則於氣有滯礙數有差繆則於氣有乖逆者亦自然之理矣
  蕙田案黄鍾為律吕之本何也律者法也黄鍾法之本也法者何隂陽之理也陽變而聲音之道出焉是為律隂合而聲音之用備焉是為吕陽包乎隂吕亦律也故曰六律黄鍾者六律之始聲音之法也黄鍾何以為聲音之法黄鍾九寸九九八十一分是其法也九寸何以為法寸者假度之名九其法也九何以為法九乾老陽之䇿參天之數也參天者徑一而圍三數起於一行於三一三而三三三而九九則復為一至於九則數備矣九者三三之數也故黄鍾之數用九也其用九何也用九者用三也用三者仍用九也以三用九故黄鍾之實子一丑三寅九夘二十七辰八十一巳二百四十三午七百二十九未二千一百八十四申六千五百八十一酉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戍五萬五千□□四十九亥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其遞加之數皆三也其全數皆九也其必以三遞加而自子至亥者何也自子至亥而寸分釐毫絲之數與法備也其必備寸分釐毫絲之法與數者何也所以生十一律而正五音也十一律何以生隂陽之理自然而生也隂陽何以生隂陽互根也隂陽互根陽饒而隂乏故陽三分而損一以生隂則為吕吕三分而益一以生陽復為律或上或下不得不生也不得不生者黄鍾以三用九之數必至於十二也必至於十二者天之辰十二次嵗之紀十二月地之方十二位隂陽自然之數也然則何以止於十二也其數不行也數何以不行亥仲吕也仲吕之實十三萬一千七十二以三分之不盡二算故不行也此黄鍾所以止生十一律而成十二也猶卦之自八而六十四大衍之數萬有一千五百二十而其用四十有九也其正五音何也黄鍾之數九九八十一以為宫三分去一而生徵五十四徵三分益一而生商七十二商三分去一而生羽四十八羽三分益一而生角六十四則五音備也五音何以備也其旋相為宫自十二均至六十調加二變為七音八十四聲其相生之數皆黄鍾之數也何以為黄鍾之數也皆九也皆三分損益也三分損益何也倍其實四其實也倍其實四其實者一生二二生四兩地之數也黄鍾數九何以有兩地之數也陽得兼隂隂不得兼陽故黄鍾之數止用九也用九而天下之數備奚止律吕也然則以黄鍾為十寸何也曰非也黄鍾九寸者法也非度也十寸者度也非法也度生於法法不生於度也以黄鍾為九寸寸十分者何也曰亦非也十分者度之分也非法之分也以黄鍾為九寸寸九分者何也曰似矣而實非也分者法之分乃假借寸分釐毫絲之名以紀黄鍾損益乗除之數而行其九九之法實非尋丈尺寸之度也故或以為是九而非十或以為是十而非九或以為可以九可以十者皆泥於尺度不知律為法者也不知黄鍾為法之本者也不知黄鍾為律呂之本者也
  右黄鍾生十一律
  淮南子黄鍾下生林鍾林鍾上生太簇太簇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姑洗下生應鍾應鍾上生蕤賓蕤賓上生大吕大吕下生夷則夷則上生夾鍾夾鍾下生無射無射上生仲吕仲吕極不生
  蕙田案蕤賓夷則無射三律皆下生者律吕之本數也於隂陽修短之氣未合故大吕夾鍾仲吕俱用倍律此淮南子蕤賓重上生乃算律之㨗法歴代多宗之二者律法不同得寸數則一
  前漢書律厯志黄鍾之長三分損一下生林鍾三分林鍾益一上生太蔟三分太蔟損一下生南吕三分南吕益一上生姑洗三分姑洗損一下生應鍾三分應鍾益一上生蕤賓三分蕤賓損一下生大吕三分大吕益一上生夷則三分夷則損一下生夾鍾三分夾鍾益一上生無射三分無射損一下生仲吕隂陽相生自黄鍾始八八為伍
  呉氏鼐曰漢志蕤賓下生大吕用倍數仍與上生同夷無二律亦然說本史記蓋相生之正法也此與淮南子生法異而得數同
  吕氏春秋黄鍾生林鍾林鍾生太蔟太蔟生南吕南吕生姑洗姑洗生應鍾應鍾生蕤賓蕤賓生大吕大吕生夷則夷則生夾鍾夾鍾生無射無射生仲吕三分所生益之一分以上生三分所生去其一分以下生黄鍾大吕太蔟夾鍾姑洗仲吕蕤賓為上林鍾夷則南吕無射應鍾為下
  呉氏鼐曰晉書云吕不韋春秋言黄鍾之宫律之本也下生林鍾林鍾上生太蔟太蔟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姑洗下生應鍾應鍾上生蕤賓蕤賓下生大吕大吕下生夷則夷則上生夾鍾夾鍾下生無射無射上生仲吕三分所生益一分以上生三分所生損一分以下生後代言律者多宗此說據晉書所載與吕覽原文不同今細繹之吕覽原文有誤字當作黄鍾大吕太蔟夾鍾姑洗仲吕蕤賓為下林鍾夷則南吕無射應鍾為上晉志是也㨿晉志所引蕤賓用倍數仍同淮南陳氏樂書本吕覽淮南王安建蕤賓重上生之議鄭康成之說也此說殊誤彼蓋據黄鍾大吕太蔟夾鍾姑洗仲吕蕤賓為上一語而以蕤賓為上生耳蕤既上生則黄大太夾姑仲豈盡皆上生耶
  蕙田案觀呉氏說足訂吕覽之文有誤
  鄭康成曰陽管為律隂管為吕布十二辰子為黄鍾管圓九分而長九寸同位取妻隔八生子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黄鍾乾之初九也隔八而下生林鍾坤之初六林鍾又隔八而上生太蔟之九二太蔟又下生南吕之六二南吕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應鍾之六三應鍾又上生蕤賓之九四蕤賓又上生大吕之六四大吕又下生夷則之九五夷則又上生夾鍾之六五夾鍾又下生無射之上九無射又上生中吕之上六五下六上乃一終矣
  後漢書律厯志術曰陽以圓為形其性動隂以方為節其性靜動者數三靜者數二以陽生隂倍之以隂生陽四之皆三而一陽生隂曰下生隂生陽曰上生上生不得過黄鍾之清濁下生不得及黄鍾之數實皆參天兩地圓蓋方覆耦承竒之道也黄鍾律吕之首而生十一律者也
  通典十二律相生之法自黄鍾始黄鍾之管九寸三分損益下生林鍾林鍾上生太蔟太蔟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姑洗下生應鍾應鍾上生蕤賓蕤賓上生大吕大吕下生夷則夷則上生夾鍾夾鍾下生無射無射上生仲吕仲吕之管長六寸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萬二千九百七十四此謂十二律長短相生一終於仲吕之法
  朱子曰自黄鍾至仲吕皆屬陽自蕤賓至應鍾皆屬隂此是一箇大隂陽黄鍾為陽大吕為隂每一陽間一隂又是一箇小隂陽
  陳氏禮書先王因天地隂陽之氣而辨十有二辰因十有二辰而生十有二律統之以三故黄鍾統天林鍾統地太蔟統人所以象三才生之以八故黄鍾生林鍾林鍾生太蔟太蔟生南吕之類所以象八風律生吕為同位所以象夫婦吕生律為異位所以象子母六上所以象天地之六氣五下所以象天地之五行其長短有度其多寡有數其損益有宜始於黄鍾終於仲吕黄鍾太蔟姑洗損陽以生隂林鍾南吕應鍾益隂以生陽蕤賓夷則無射又益陽以生隂大吕夾鍾中吕又損隂以生陽何則黄鍾太蔟姑洗陽之陽也林鍾南吕應鍾隂之隂也陽之陽隂之陰則陽息隂消之時故陽常下生而有餘陰常上生而不足蕤賓夷則無射陰之陽也大吕夾鍾仲吕陽之陰也陰之陽陽之隂則陽消隂息之時故陽常上生而不足隂常下生而有餘然則子午以左皆上生子午以右皆下生矣鄭康成以黄鍾三律為下生蕤賓三律為上生其說是也班固則類以律為下生吕為上生誤矣
  呉氏鼎曰上生下生之說先儒不同以律為下生吕為上生者史記生鍾分及前漢志晉志劉歆京房蔡邕也以黄鍾三律為下生蕤賓三律為上生者史記律寸及鄭康成孔頴達淮南通典禮書也依律下生吕上生則大吕夷則仲吕止得半律依黄鍾三律下生蕤賓三律上生則皆得正律朱子鍾律篇各存其說而相生圖則用鄭孔蔡氏律吕新書以鄭孔之說為隂陽錯亂無倫而又謂大夾仲三吕在陽則用倍數是欲避律上生吕之名而仍用律上生吕之實矣陳氏以陽消隂息之理破錯亂無倫之疑最為得之律吕正義律吕始黄鍾終應鍾止於十二者聖人審音制律其生聲之理不得不止於十二故國語曰紀之以三平之以六成於十二天之道也至蕤賓之生大吕漢志下生通典主上生主下生者宗司馬遷律書主上生者宗淮南之說也而朱子儀禮經傳通解亦取上生蓋蕤賓下生則三分損益僅得大吕之半必倍之始得其全上生則三分益一適得大吕之全其數則黄鍾太蔟之中而聲界黄鍾太蔟之交與其下生而得其半孰若即用上生之直㨗簡當耶此以聲音度數言之而宜用上生者也黄鍾一陽復始為十一月之律三分損益下生林鍾為六月之吕此陽生隂宜下生也林鍾三分益一上生太蔟為正月之律此隂生陽宜上生也太蔟三分損一下生南吕為八月之吕此陽生陰宜下生也南吕三分益一上生姑洗為三月之律此隂生陽宜上生也姑洗三分損一下生應鍾為十月之吕此陽生隂宜下生也應鍾三分益一上生蕤賓為五月之律此隂生陽宜上生也至蕤賓之生大吕復用上生者蓋自黄鍾十一月之律一陽始生而大吕十二月之吕二陽相繼位雖居陰而氣實應乎陽蕤賓五月之律一隂始生位雖居陽而氣則屬乎隂故蕤賓之生大吕實以隂生陽而宜上生者也自蕤賓一隂生而夷則七月之律無射九月之律氣皆為隂自黄鍾一陽生而夾鍾二月之吕仲吕四月之吕氣皆為陽故大吕生夷則為下生夷則生夾鍾為上生夾鍾生無射為下生無射生仲吕為上生是皆緣蕤賓上生而然此以隂陽理氣言之而宜用上生者也古之聖王制為十二律吕以配十有二月節四時之變明消息之機一皆本乎隂陽陰陽之辨精則理明而數備故律吕三分損益上下相生之法誠千古不易之至理也
  呉氏鼐曰正義取陳用之之說而廣其義與蔡邕陽生隂為下生隂生陽為上生之說及朱子律吕相生為小隂陽子午交界是大隂陽之說俱合其義精矣但陳氏以漢志為誤殆不知漢志蕤夷無三律下生而又用倍者皆子一分丑三分二之本數也
  後漢書律厯志京房法黄鍾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林鍾十一萬八千九十八太簇十五萬七千四百六十四南呂十萬四千九百七十六姑洗十三萬九千九百六十八應鍾九萬三千三百十二蕤賓十二萬四千四百十六大吕十六萬五千八百八十八夷則十一萬五百九十二夾鍾十四萬七千四百五十六無射九萬八千三百零四仲吕十二萬一千七十二
  律吕新書桑氏悅曰蕤賓之實十二萬四千四百一十六由是而下生大吕當損四萬一千四百七十二而為大吕八萬二千九百四十四可也何反益蕤賓之一而得十六萬五千八百八十八之數乎先儒云黄鍾生十一律子寅辰午申戌六陽辰皆下生丑夘巳未酉亥六隂辰皆上生隂數倍其實陽數四其實大吕當未未隂辰也而四其實可乎損之而益益之而損此律之所由成也蕤賔既益應鍾之一大吕又益蕤賓之一可乎曰朱子云十二管隔八相生自黄鍾之管陽皆下生隂皆上生自蕤賓之管隂反下生陽反上生以象天地之氣也若拘古法而以陽必下生隂必上生則以之候氣而氣不應以之作樂而樂不和此鄭氏重上生法所以為不易之論也惜乎西山當時失載其說不能不使初學之疑也范氏從子至已陽生隂退故律生吕言下生吕生律言上生從午至亥陽升隂退故律生吕言上生吕生律言下生梁氏寅曰班志隔八相生一下一上則終于中吕其長止三寸三分有竒京房之法則至蕤賓重上生凡五下六上終于中吕其長八寸六分有竒若仲吕止三寸三分有竒則雖三分益一不能復生黄鍾之律故用六寸六分則三分益一而可以復生黄鍾者也
  陳氏埴曰律吕隔八生子上生者三分益一如林鍾生太簇自六寸上生為八寸也下生者三分去一如黄鍾生林鍾自九寸下生為六寸也古史謂陽必下生隂必上生若拘此法則十二月之律無此降殺之序以之候氣則氣不應矣以之制樂則樂不和矣故鄭康成有重上生法自黄鍾生至蕤賓則陽反生上隂反生下六五而終矣其比次降殺之序可用以候氣可用以制樂乃天然之法非巧算所能為者呉氏鼐曰京房以子丑寅卯辰五陽辰為下生巳午未申酉戌六隂辰為上生葢十二律中除仲吕不返生外惟蕤賓重上生餘則一上一下此算律之㨗法也若其本法則大吕當八萬二千九百四十四夾鍾當七萬三千七百二十八仲吕當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但本法大吕夹鍾仲吕俱得子聲倍之而正聲乃合故本數者天地氣化相生之缺䧟也倍之而合正聲者人事輔相裁成之妙用也即重上生之㨗法亦所以補氣化之缺䧟也
  蕙田案以上律吕三分損益之數蕤賓重上生法
  律吕正義定律吕之長損益相生篇自古論律吕者必先考黄鍾之長黄鍾之長定而十一律吕皆由此定律吕新書言黄鍾九寸寸作十分為九十分又言黄鍾九寸寸作九分為八十一分夫九十分乃黄鍾之正數而八十一分原於管子絃音五聲度分史記淮南子遂以為管音度分新書雖兼取之而九寸之說實不可易但尺度不明則執九寸之說亦不能無失故定律吕之長必以古尺通之今尺比例推求然後真數可得以古尺言之黄鍾九寸三分損益得六寸為林鍾林鍾三分益一得八寸為太蔟太蔟三分損一得五寸三分三釐三毫三絲三忽三㣲三纎有竒為南吕南吕三分益一得七寸一分一釐一毫一絲一忽一㣲一纎有竒為姑洗姑洗三分損一得四寸七分四釐零七絲四忽零七纎有竒為應鍾應鍾三分益一得六寸三分二釐零九絲八忽七㣲六纎有竒為蕤賓蕤賓三分益一得八寸四分二釐七毫九絲八忽三㣲五纎有竒為大吕大吕三分損一得五寸六分一釐八毫六絲五忽五㣲六纎有竒為夷則夷則三分益一得七寸四分九釐一毫五絲四忽零九纎有竒為夾鍾夾鍾三分損一得四寸九分九釐四毫三絲六忽零六纎有竒為無射無射三分益一得六寸六分五釐九毫一絲四忽七㣲四纎有竒為仲吕仲吕三分益一得八寸八分七釐八毫八絲六忽三㣲三纎有竒比之黄鍾九寸不足一分二釐一毫一絲三忽六㣲六纎有竒以今尺言之黄鍾之七寸二分九釐損益相生則林鍾得四寸八分六釐太蔟得六寸四分八釐南吕得四寸三分二釐姑洗得五寸七分六釐應鍾得三寸八分四釐蕤賓得五寸一分二釐大吕得六寸八分二釐六毫六絲六忽六㣲六纎有竒夷則得四寸五分五釐一毫一絲一忽一㣲一纎有竒夾鍾得六寸零六釐八毫一絲四忽八㣲一纎有竒無射得四寸零四釐五毫四絲三忽二㣲有竒仲吕得五寸三分九釐三毫九絲零九㣲四纎有竒至仲吕上生比黄鍾原數不足九釐八豪一絲二忽零六纎有竒夫黄鍾古尺之度所生律吕其分寸如彼今尺之度所生律吕其分寸如此古尺之度為數多今尺之度為數少數多者横黍之所生數少者縱黍之所累數之多少雖異而管之長短則同今尺之七寸二分九釐正古尺之九寸也至於仲吕不能還生黄鍾乃數之使然蓋十二律吕上下相生損之漸少而益之不足故仲吕上生之變黄鍾雖不及黄鍾一分上下而其數仍與黄鍾相近不得自成一律其聲亦與黄鍾相近不能自成一音細繹其理下生而損上生而益損益之間數有消長亦如氣盈朔虚之有閏分此古人所以以律吕配之十二月也
  定律吕之積損益相生篇制律吕之法以積實容黍為要者蓋因管之長短廣狹依此以正而聲之洪纎髙下賴此以生是以必得黄鍾之真積然後中聲可定由是三分損益以為十一律吕而積無不合聲無不諧但古今尺度不同則縱長周徑因之而積實之數亦異必考核古今積數之異而驗以容受之同然後律吕之真分可辨也黄鍾積實古尺之八百一十分與今尺之四百三十分四百六十七釐二百一十毫為數不同而體之積分龠之容黍千二百粒實未嘗異故十二律吕之積損益相生皆本於此黄鍾古尺之積八百一十分三分損益得五百四十分為林鍾林鍾三分益一得七百二十分為太蔟太蔟三分損一得四百八十分為南吕南吕三分益一得六百四十分為姑洗姑洗三分損一得四百二十六分六百六十六釐六百六十六毫有竒為應鍾應鍾三分益一得五百六十八分八百八十八釐八百八十八毫有竒為蕤賓蕤賓三分益一得七百五十八分五百一十八釐五百一十八毫有竒為大吕大吕三分損一得五百零五分六百七十九釐零一十二毫有竒為夷則夷則三分益一得六百七十四分二百三十八釐六百八十三毫有竒為夾鍾夾鍾三分損一得四百四十九分四百九十二釐四百五十五毫有竒為無射無射三分益一得五百九十九分三百二十三釐二百七十三毫有竒為仲吕若夫今尺之積黄鍾之四百三十分四百六十七釐二百一十毫三分損益則林鍾得二百八十六分九百七十八釐一百四十毫太蔟得三百八十二分六百三十七釐五百二十毫南吕得二百五十五分零九十一釐六百八十毫姑洗得三百四十分一百二十二釐二百四十毫應鍾得二百二十六分七百四十八釐一百六十毫蕤賓得三百零二分三百三十釐八百八十毫大吕得四百零三分一百零七釐八百四十毫夷則得二百六十八分七百三十八釐五百六十毫夾鍾得三百五十八分三百一十八釐零八十毫無射得二百三十八分八百七十八釐七百二十毫仲吕得三百一十八分五百零四釐九百六十毫夫製管取聲皆由於積實則十一律吕之積宜與黄鍾並詳而言律者多未及焉蓋因其所定律吕之長與面冪相乗積數有未合耳十二律吕之度太蔟以上得全寸而無竒零故未顯同異南吕以下積差漸多南吕古尺之長五寸三分三釐三毫三絲三忽有竒與面冪九方分相乗得積四百八十分如以南吕為五寸三分與面冪九方分相乗止得積四百七十七分則少三分至無射四寸九分九釐四毫三絲六忽與面冪相乗得四百四十九分四百九十二釐有竒如以無射為四寸八分八釐四毫八絲與面冪相乗止得積四百三十九分六百三十二釐則少九分八百六十釐凡制樂之法皆以積數倍之或加四倍或加八倍或加至十數倍及其用也若積少一分四倍則差四分八倍則差八分積少九分四倍則差三十六分八倍則差七十二分夫聲音之發所辨正在中容實積多寡毫釐之際而可因其竒零遂畧之耶至於黄鍾之龠積八百一十分容千二百黍蓋所積之分方分也所容之黍圓粒也以方分度圓粒則必有空隙故合八百一十分之方適容千二百黍之圓乃為虚實相應之凖則焉然十二律吕之管皆生於黄鍾而論者亦止及黄鍾之容其他俱未載夫積分猶恐虚數之難憑而容粒則有實黍之可証故容黍之分亦當用三分損益以核之黄鍾容千二百黍三分損一得八百黍為林鍾林鍾三分益一得一千零六十七黍為太簇太簇三分損益得七百一十一黍為南吕南吕三分益一得九百四十八黍為姑洗姑洗三分損一得六百三十二黍為應鍾應鍾三分益一得八百四十三黍為蕤賓蕤賓三分益一得一千一百二十四黍為大吕大吕三分損一得七百四十九黍為夷則夷則三分益一得九百九十九黍為夾鍾夾鍾三分損一得六百六十六黍為無射無射三分益一得八百八十八黍為仲吕仲吕三分益一得一千一百八十四黍凡餘分過大半者進一黍不及半者不計夫體積雖有古今尺度之殊而容黍則一是以假黍以證分推分以定律以千二百黍實黄鍾之龠不虧不溢則其他律吕之容受亦皆無一黍之差也是知古人制律有積分以驗實體有容受以驗積分所以互相比較務得律吕之真度故並著其同異俾觀者得取衷焉
  蕙田案以上律吕之長律吕之積三分損益之數亦蕤賓重上生之㨗法
  考律緒言呉氏鼎曰言律者皆曰三分損益矣何以三分何以損益未有明其所由然者惟明葛中選泰律謂一位具三合三參天也三損一存二兩地也三損一矣存二之中仍具三焉遞而生之皆三也存二之中各分二焉倍而行之皆兩也是以一位之中凖三是三其兩也凖兩是兩其三也三者遞生也倍者自生也案聲音之理不過一律而一吕律吕之辨不過一隂而一陽隂陽之數不過一參而一兩參者三分所從出也兩者損益所從出也凡聲屬巨若雷霆細如蚊蚋其間髙下清濁至於無算及其此聲與彼聲而為用也總不出乎相生相應之理相生者一母一子母一而子三相應者一全一半全一而半二由三而九而二十七而八十一其數不同同歸於三由二而四而八而十六其數不同同歸於二一三一二而律之變化盡矣則三分損益而律之變化盡矣彼有不用三分損益之法者于音理曷有當耶李氏光地曰律之以損益相生何也曰凡象數皆起於隂陽象者方圓相變者也數者竒耦相生者也故方之内圓必得外圓之半皆以積實言其外圓必得内圓之倍圓之内方亦必得外方之半其外方亦必得内方之倍律之上生為下生之倍下生為上生之半其理一也蓋方圓函蓋竒耦乗負隂陽變化天地生生之道也苟其象之所生同數之所起同則上下無不應也外内無不合也倍半無不和也故司馬遷律書謂之同類今西人算學謂之比例孔子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此之謂也夫金石之鏗訇與絲絃之繁細物性迥然殊矣而各以其性為聲律則無不相應者豈非同類比例之說乎其相生必以隔八何也曰比位者隂陽相合之情也隔七者隂陽相對之義也隔八者隂避陽位偏正之分尊卑之等也夫然後理順情和而相應矣
  辨不用三分損益
  明鄭世子朱載堉著律吕精義剏為新法不用三分損益不拘隔八相生専恃開方乗除自黄鍾倍律轉生十二次仍得黄鍾正律正律生半律或左旋或右旋或隔六或逐位往而復返循環無端呉氏鼎曰新書載宋胡瑗病仲吕反生不及黄鍾乃遷就林鍾以下圍徑以就黄鍾清聲何承天劉焯欲増林鍾以下十一律之分使至仲吕反生黄鍾蔡氏論之以為惟黄鍾一律成律他十一律皆不成律今載堉之法損十一律之分使反生黄鍾半數亦猶何劉増十一律之數使反生黄鍾原數正所謂惟黄鍾一律成律耳至其所用開方乗除皆有遺棄不盡之數考京房六十律相生法餘分皆棄不用蔡氏論之曰夫律學㣲妙其生數之法正在毫釐秒忽之間京房乃以不盡之算不容損益遂或棄之或増之則其畸贏贅虧之積亦不得為此律矣今載堉之法正京房或棄或増之病蔡氏所訶不得為律者乃反以秒忽不盡為自然之理三分損益為疎舛之法不亦異乎
  右三分損益
  史記律書得九寸命曰黄鍾之宫
  淮南子黄鍾之長修九寸
  律吕新書黄鍾長九寸
  律吕正義黄鍾律分篇黄鍾之律有長與圍徑則有尺度有尺度然後數立焉黄鍾元聲原未絶於世而造律之尺獨難得其真隋志載歴代尺一十五等其後改革益甚至律吕新書所載如周尺漢劉歆銅斛尺蔡邕銅龠尺建武銅尺魏杜夔尺晉田父玉尺始平古銅尺汲冡玉律尺劉曜土圭尺劉宋錢樂之渾儀尺後魏元延明尺後周玉尺梁景表尺隋開皇水尺五代王朴律凖尺宋和峴尺李照尺胡瑗阮逸尺鄧保信尺大晟樂尺共二十餘種然尺者所以度律而黍者所以定尺古今尺度雖各不同而律之長短自不可更黍之大小又未嘗變故黄鍾之分參互相求而可得其真也宋李照以縱黍累尺管容千七百三十黍空徑三分固失於大胡瑗以横黍累尺管容千二百黍空徑三分四釐六毫亦非真度通志載夏尺十寸商尺十有二寸周尺八寸自三代而後尺雖不一大約長不踰商尺短不減周尺今黄鍾之長九寸非夏尺之九寸商尺之九寸亦非歴代諸尺之九寸乃本造律度十分之九也夫以夏尺商尺之度制為黄鍾之龠其容受逾於千二百黍固不必言嘗以今尺之八寸為周尺立法制為黄鍾之龠其容黍又少歉更以今尺之八寸一分立法乃恰合千二百黍之分始知古聖人定黄鍾之律蓋合九九天數之全以立度且驗之今尺縱黍百粒得十寸之全而横黍百粒適當八寸一分之限明鄭世子載堉律吕精義審度篇亦載横黍百粒當縱黍八十一粒又前漢志曰黄鍾之長以子榖秬黍中者一黍之廣度之九十分黄鍾之長一為一分夫廣者横之謂也九十分為黄鍾之長則黄鍾為九十横黍所累明矣以横黍之度比縱黍之度即古尺之比今尺以古尺之十寸即横黍一百之度為一率今尺之八寸一分即縱黍八十一之度為二率黄鍾古尺九寸為三率推得四率七寸二分九釐即黄鍾今尺之度也夫考音而不審度固無特契之理審度而不驗黍亦無恰符之妙依今所定之尺造為黄鍾之律考之於聲既得其中實之以黍又適合千二百之數然則八寸一分之尺豈非古人造律之真度耶
  蕙田案黄鍾九寸始於史記淮南子律吕新書從之九寸者九分也黄鍾律度以三用九故九九則八十一分非尺度之分寸也後人不知九為黄鍾度法而泥於九寸為尺寸之寸故或以為寸十分或以為一尺或以黍定尺或謂不當以黍定尺或以錢校尺論議紛紜而黄鍾之真度卒不可得古律吕卒不可求我
  聖祖天亶神聖心通律吕之原即以九九之數定黄鍾而横黍之廣恰合八寸一分之限考之於聲則得其中實之以黍又適合一千二百之數豈非心通造化而為萬世法者哉彼不得其原而徒為尺度揣摩之術者可一舉而空之矣
  辨史記八寸七分一之說
  史記誤刋本曰黄鍾八寸七分一
  索隠曰律九九八十一故云長八寸十分一舊本作七分蓋誤也 朱子曰蔡京用事作樂盡破前代之言樂者因作中聲正聲如正聲九寸中聲只八寸七分一案史記七字多錯乃是十分一其樂只是杜撰至今用之
  辨漢書九寸寸十分之說
  漢書律厯志一黍之廣度之九十分黄鍾之長一為一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
  呉氏鼎曰此言黄鍾九寸寸十分之始京房劉歆鄭康成並同後世如李照房庶胡瑗范景仁司馬光皆用此說而明何塘曰漢志謂黄鍾之律九寸加一寸為一尺夫度量權衡所以取法於黄鍾者貴其與天地之氣相應也若加一寸以為尺則又何取於黄鍾殊不知黄鍾之長固非人所能為漢志不知乃欲加黄鍾為一寸謬矣
  蕙田案加一寸為尺者亦由不知黄鍾之寸乃假借之辭固不得以度之一寸十分為比也
  辨朱載堉黄鍾一尺之說
  朱載堉曰一分者總為一段也命黄鍾為一尺故曰子一分丑三分二乃一尺中三寸之二寅九分八乃一尺中九分之八
  蕙田案一尺之說最為無理不足辨皆由泥於度尺而然也
  辨黄鍾三寸九分之解
  吕氏春秋黄帝令伶倫作為律伶倫自大夏之西乃之阮隃之隂取竹於嶰豀之谷以生空厚竅均者斷兩節間其長三寸九分而吹之以為黄鍾之宫吹曰含少
  樂典曰黄帝命伶倫斷竹兩節間聲出三寸九分故吹曰含少合其無聲者四十二分則為全律三十九子半數也陽猶麗隂隂含少陽是以名也 古樂經傳自黄鍾八寸一分上下相生窮于應鍾四寸二分則其中間長短相距取用之數蓋三寸九分而已伶倫先得嶰谿之竹斷取一均間别其三寸九分之内穴孔而吹之以備黄鍾之五聲故總其全體而命之曰黄鍾之宫而以其所穴之孔為黄鍾所含之少聲也 朱載堉曰後學未逹指三寸九分為黄鍾之長誤矣八寸一分三寸九分合為十二寸即律吕之全數 季本曰當為長九寸空徑三寸之誤
  蕙田案吕覽三寸九分之說樂典以為聲出三寸九分乃是吹口古樂經傳以下人各執一說皆揣擬無當惟
  御製律吕正義曰間甞截竹為管詳審其音黄鍾之半律不與黄鍾合而合黄鍾者為太簇之半律吕氏春秋以三寸九分之管為聲中黄鍾之宫即半太簇合黄鍾之義乃知三寸九分者論宫均相應之半聲而非論其長也故吕氏曰吹之則明指聲矣曰含少少者非即半律之義耶後人但以長短之數欲牽合九寸八十一分多見其臆鑿也
  附今尺八寸七分一之數
  律吕正義曰黄鍾古尺九寸今尺七寸二分九釐今案古尺十寸當今尺八寸一分故黄鍾之管於古尺為九寸於今尺為七寸二分九釐也
  大吕古尺八寸四分二釐七毫今尺六寸八分二釐六毫
  太蔟古尺八寸今尺六寸四分八釐
  夾鍾古尺七寸四分九釐一毫今尺六寸零六釐八毫
  姑洗古尺七寸一分一釐一毫今尺五寸七分六釐仲吕古尺六寸六分五釐九毫今尺五寸三分九釐三毫
  蕤賓古尺六寸三分二釐今尺五寸一分二釐林鍾古尺六寸今尺四寸八分六釐
  夷則古尺五寸六分一釐八豪今尺四寸五分五釐一毫
  南吕古尺五寸三分三釐三毫今尺四寸三分二釐無射古尺四寸九分九釐四毫今尺四寸零四釐五毫
  應鍾古尺四寸七分四釐今尺三寸八分四釐
  蕙田案以上黄鍾寸法
  漢書律厯志黄鍾八百一十分
  後漢鄭康成月令注曰凡律空圍九分
  蔡氏邕銅龠銘曰龠黄鍾之宫空圓九分容黍千二百粒
  月令章句曰黄鍾之管徑三分圍九分
  孟氏康曰黄鍾律孔徑三分參天之數圍九分終天之數
  韋氏昭曰黄鍾管徑三分圍九分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故黄鍾之數立焉
  晉志曰十二律空徑三分
  隋志曰黄鍾之管徑三分長九寸
  宋史志曰皇祐中詔王洙范鎮如房庶說造律徑三分圍九分容千二百黍
  胡氏瑗曰黄鍾徑三分四釐六毫圍十分三釐八毫又曰黄鍾律管每長一分内實十三黍又三分黍之一圍中容九方分也後儒執守孤法多不能貫知權量之法但制尺求律便為堅證因謂圍九分者取圍圓九分爾以是圍九分之誤遂有徑三分之說若從徑三圍九之法則黄鍾之管止容九百黍積止六百七分半如此則黄鍾之聲無從而正權量之法無從而生
  房氏庶曰大其空徑四釐六毫是以樂聲太髙范氏鎮曰古律空徑三分圍九分今新律三分四釐六毫此四釐六毫何從出 又曰古者以竹圍為律竹形本圓何以方分置算又算法圓分謂之徑圓方分謂之方斜所謂徑三圍九方五斜七是也今圓分何以方法算之此算法之非是也
  司馬氏光曰徑三圍九數家言其大要耳若以宻率言之徑七分圍二十有二分也
  胡氏銓曰班固以八十一分為黄鍾之實起十二律之周徑度其長以容其實初未嘗有徑三圍九之說也康之徒惑於八十一分之實以一寸為九分而不察方圓之異於是徑三圍九之論興焉夫律之形圓如以為徑三圍九則刓其四角之方而不足於九分之數以之容黍豈能至於千二百哉然則所謂圍九分方也何以知之知龠之方則知黄鍾之分安得而不方哉圍九分方而圜之則徑不止於三分矣故夫徑三圍九之說孟康為之也
  朱子鍾律篇曰黄鍾圍九分徑三分四釐六毫 又曰古者只說空圍九分不說徑三分蓋不啻三分有竒也
  蔡氏元定曰空圍九分積八百一十分
  又曰案十二律圍徑自先漢以前傳記並無明文惟班志云黄鍾八百一十分由此之義起十二律之周徑然其說乃自以律之長自乗而因之以十配合為說耳未可以為據也惟審度章云一黍之廣度之九十分黄鍾之長一為一分嘉量章則以千二百黍實其龠謹權衡章則以千二百黍為十二銖則是累九十黍以為長積千二百黍以為廣可見也夫長九十黍容千二百黍則空圍當有九方分乃是圍十分三釐八毫徑三分四釐六毫也每一分容十三黍又三分黍之一以九十因之則一千二百也又漢斛銘文云律嘉量方尺圓其外庣旁九釐五毫冪百六十二寸深尺積一千六百二十寸容十斗嘉量之法合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十斗為石一石積一千六百一十寸為分者一百六十二萬一斗積一百六十二寸為分者十六萬二千一升積十六寸二分為分者一萬六千二百一合積一寸六分二釐為分者一千六百二十則黄鍾之龠為八百一十分明矣空圍八百一十分則長累九十黍廣容一千二百黍矣蓋十其廣之分以為長十一其長之分以為廣自然之數也自孟康以律之長十之一為圍之謬其後韋昭之徒遂皆有徑三分之說而隋志始著以為定論然累九十黍徑三黍止容黍八百有竒終與一千二百黍之法兩不相通而律竟不成唐因聲制樂雖近於古而律亦非是本朝承襲皆不能覺獨胡安定以為九分者九方分也以破徑三分之法然所定之律空圍不同則亦不成律矣
  性理大全彭氏曰黄鍾律管有周有徑有面冪有空圍内積有從長如史記論縱長律歴志論縱長及積東漢鄭氏注月令論冪東漢蔡氏月令章句論縱長皆不易之論獨周徑之說漢以前俱無明文漢律歴志開端未竟東漢蔡氏始創為徑三分之說晉孟氏以後諸儒續為徑三分圍九分之說宋胡氏蔡氏又為徑三分四釐六毫圍十分三釐八毫之說然考之古方圍周徑冪積皆未有合嘗依東漢蔡氏所言徑三分以宻率乗除止得空圍内面冪七分七釐竒乃少一分九十二釐竒空圍内積實止得六百三十六分竒乃少一百七十三分竒如此則黄鍾之管無乃太狭蓋黄鍾空積忽㣲若徑内差一忽即面冪及積所差忽數至多此東漢蔡氏之說所以不合也晉孟氏諸儒言徑三分圍九分用徑一圍三之法雖是古率然以宻率推之徑一則圍三有竒假如徑七則圍當二十有二今依孟氏所言徑三分則圍長當九分四釐二毫一秒强不但止於九分也若依九分圍長之數則徑當止有二分八釐六毫二秒六忽强又不及三分也此晉孟氏諸儒之說所以不合也宋胡氏不主徑三圍九之說大意疑其管狹耳然所言徑三分四釐六豪圍十分三釐八毫亦用徑一圍三之率若依所言三分四釐六毫徑當得圍十分八釐七毫六秒二忽强不但止於十分三釐八毫也若依十分三釐八毫圍則徑止得三分三釐竒又不及三分四釐六毫也此宋胡氏之說所以不合也宋蔡氏說徑圍分數與胡氏同至於算法用圓田術三分益一得一十二開方除之求徑又以徑相乗以管長乗之用三分益一四分退一之法求冪積今姑依其說以九方分平置又三分益一以三方分割置於九方分之外其積十二方分其縱横可得三分四釐六毫强不盡二毫八絲四忽如蔡氏之說但依此徑以宻率相乗則空圍内面冪不但止得九方分乃得九方分零四十釐六十毫五十七秒十四忽竒空圍内積實不但止得八百一十分乃得八百四十六分五百四十五釐一百四十二秒六百忽竒如此則黄鍾之管無乃太大細考之方内之圓所占者不止四分三圓外之方所當退者又不及四分一以所知三分益一四分退一乃算家大約之法此宋蔡氏之說所以又不能盡合也今欲求黄鍾的實定數取此管九寸寸作十分分作十釐釐作十毫毫作十秒秒作十忽以合天地五位終於十之數乃以十乗八十一得八百一十分以八百一十分配九十分管知此管長九十分空圍中容八百一十分即十分管長空圍中容九十分一分管長空圍中容九分乃以此管面空圍中所容九分以平方冪面推之知一分有百釐釐有百毫毫有百秒秒有百忽積而計之九平方分通有面冪九萬萬忽依宻率乗除得圓周長十分六釐三毫六秒八忽萬分忽之六千三百一十二又以圓周求徑計三分三釐八毫四秒四忽萬分忽之五千六百四十五又以半徑半周相乗仍得九萬萬忽内一忽弱通得面冪九平方分也既以周徑相乗復得面冪如此則黄鍾之廣與長及空圍内積實皆可計矣故面冪計九方分深一分管則空圍内當有九立方分深九十分管計九十則空圍内當有八百一十立方分此即黄鍾一管之實其數與天地造化無不相合此算法所以成也算法既成之後或以竹或以銅别為之依其長作九十分乃取九十分之分計三分三釐八毫四秒四忽萬分忽之五千六百四十五以合孔徑如此則圍長面冪與夫空圍内積自然無不脗合特徑數自入毫以下非可細分而算法積忽與秒不容不然耳
  李氏光地古樂經傳曰彭氏之算庶幾得之秒忽之下有不盡之分則亦無形之可紀也蓋方體之積十四則内容之圓其積十一故知益一退一之法為古人疎率以積求周者置積為實以八十八乗之以七除之平方開之以周求徑者置周為實以徑法七因之以周法二十二除之以周徑求積者置周折半為實以徑折半為法乗之此彭氏之說也若以積求徑則置積為實以十四乗之以十一除之平方開之以徑求周則置徑為實以周法二十二乗之以徑法七除之其所得之數亦皆符㑹
  律吕正義定黄鍾縱長體積面冪周徑篇律吕新書黄鍾長九寸空圍九分言圓面積九方分也積八百一十分夫有縱長有體積則面冪圍徑自可得而考矣漢蔡邕晉孟康吴韋昭皆主徑三圍九以今所定比例四率法求之得面冪六分七十五釐平方定位法百釐成分百分成寸故曰幾十幾分幾十幾釐以長九十分乗之得體積六百零七分五百釐立方定位法千釐成分千分成寸故曰幾百幾十幾分幾百幾十幾釐比之八百一十分母乃太少宋胡瑗蔡元定主徑三分四釐六毫用定率求之得面冪九分三十九釐三十九毫以長九十分乗之得體積八百四十五分四百五十一釐比之八百一十分則又過之惟劉宋祖沖之宻率求得徑三分三釐八毫四絲四忽面冪八分九十九釐九十七毫有竒其數為近但其法以周率二十二四之猶用圓田術三分益一起算故小餘猶未宻耳夫執一說而不參互相求則於理有遺參互相求而不用宻法比例則於數有遺今置黄鍾古尺積八百一十分以九十分歸之得面冪九方分用比例四率相求表内面線相等面積不同定數為比例以圓面積一十萬為一率方面積一十二萬七千三百二十四為二率今面冪九方分為三率推得四率一十一分四十五釐九十毫為圓面冪經線相等正方面積以開平方得三分三釐八毫五絲一忽乃黄鍾古尺之徑數也求周則以周徑相求定數為比例以徑一百一十三為一率周三百五十五為二率今徑三分三釐八毫五絲一忽為三率推得四率十分零六釐三毫四絲六忽為黄鍾古尺之内周數也較以時尺則黄鍾古尺之積比今尺之積即古尺自乗再乗之數比今尺自乗再乗之數因體積相比故用自乗再乗以古尺一百分自乗再乗得一百萬分為一率今尺八十一分自乗再乗得五十三萬一千四百四十一分為二率黄鍾古尺積八百一十分為三率推得四率四百三十分四百六十七釐二百一十毫乃黄鍾今尺之積也如求面冪則以今尺長七寸二分九釐歸之得面冪五分九十釐四十九毫如法求徑得二分七釐四豪一絲九忽是為黄鍾今尺之徑數若以古尺之徑數如法比例以推今尺之徑數或以今尺之徑數如法比例以推古尺之徑數皆彼此協合夫以縱長體積面冪周徑古尺今尺參互相求莫不環轉符契而無毫釐之差始為立法之宻而於理數無遺也呉氏鼐曰黄鍾長九寸空圍九分則鄭蔡孟韋之說是也長九十分容千二百黍漢志之說而宋史宗之也積八百一十分亦漢志之說而蔡氏宗之也以空圍九分為九方分者則胡安定之說也徑三三八五周一零六三則正義之說是也駁徑三圍九則温公是也聚古人算律之言參差不一者斷案精鑿則彭氏也合古今尺比例而得黄鍾真度者正義也此義明而諸家疑似之說可剖而斷也
  蕙田案以上黄鍾縱長體積面冪周徑
  漢志八百一十分黄鍾之實也三百六十分林鍾之實也六百四十分太簇之實也
  孟康曰黄鍾長九寸圍九分林鍾長六寸圍六分太簇長八寸圍八分
  蔡邕月令章句曰黄鍾之管長九寸其餘皆稍短惟大小圍徑無増減
  隋志曰漢志云黄鍾圍九分林鍾圍六分太簇圍八分續志及鄭康成並云十二律空皆徑三分圍九分後魏安豐王依班固志林鍾空圍六分及太簇空圍八分作律吹之不合黄鍾商徵之聲皆空圍九分乃與均鍾合開皇九年牛𢎞辛彦之鄭譯何妥等參考古律製黄鍾之管俱徑三分其九寸度有損益故容黍不同
  范鎮曰黄鍾長九寸三分損一為林鍾長六寸律皆圍九分黄鍾積實得八百一十分三分損一林鍾得五百四十分十二律皆如此
  律吕新書東都之亂樂律散亡邕之時未亂當親見之孟康時漢斛雖存而律不存康云黄鍾林鍾太簇圍徑各異無足怪 又曰胡安定見仲吕反生不及黄鍾之數乃遷就林鍾以下諸律圍徑以就黄鍾清聲以夷則南吕為徑三分圍九分無射為徑二分八釐圍八分四釐應鍾為徑二分六釐五毫圍七分九釐五毫范蜀公曰胡先生律圍十分三釐八毫者八九分者一八分四釐者一九釐五毫者一皆非是夫律以空圍之同故其長短之異可以定聲之髙下令其律之空圍如此則亦不成律矣
  律吕正義律吕之見於史志者其說不一有主同徑者有主不同徑者夫惟徑之同乃得其長短之異而聲字之清濁賴之以辨使徑不同而長短又異則成同形十二律吕皆如一黄鍾矣故同徑之說乃十二律吕之定論也
  吴氏鼎曰禮記月令鄭注曰凡律空圍九分孔疏曰諸律雖長短有差其圍皆以九分為限案此十二律圍徑無異之明文也漢志言黄鍾八百一十分繇此之義起十二律之周徑顧陳垿釋之曰知律雖十二周徑一也是也律吕新書論胡瑗圍徑不同之失及明韓邦竒志樂曰十二管隨其長短而減其空圍則於八百一十分十七萬之數戾矣邢雲路律考曰如孟康所云則應鍾長四寸六分圍四分六釐徑止得一分五釐一分五釐之管涉於太細何以施吹何以成聲以上三說足以正圍徑不同之非矣
  蕙田案以上十二律圍徑
  附以黍定尺不同
  漢書律厯志一黍之廣度之九十分黄鍾之長一為一分
  隋志一黍之廣度之九十黍為黄鍾之長一黍為一分
  魏志永平中太樂祭酒公孫崇以一黍之長累為寸法太常卿劉芳受詔修樂以秬黍中者一黍之廣即為一分而中尉元匡以一黍之廣度黍二縫以取一分三家紛競乆不能决太和十九年髙祖詔以一黍之廣用成分體九十黍之長以定銅尺有司奏芳尺同髙祖所制芳遂典修金石
  宋史志景祐中阮逸胡瑗取上黨秬黍中者累度求尺製黄鍾之律 馬端臨曰胡瑗以横黍累尺管容黍千二百
  蕙田案此横黍起分與漢志一黍之廣廣字合
  魏書志永平中太樂祭酒公孫崇更造新尺以一黍之長累為寸法
  宋史志景祐中鄧保信製尺用上黨秬黍圓者一黍之長累而成尺律管一據尺裁九十黍之長空徑三分空圍九分容秬黍千二百遂用黍長為分再累成尺翰林學士丁度議曰保信黍尺以長為分雖合後魏公孫崇所說然當時已不施用况保信今尺以圓黍累之及首尾相銜與實龠之黍再累成尺不同不可用詔罷之 景德中潞州上秬黍李照等擇大黍縱累之檢考長短尺與太府尺合法乃定 范鎮曰照以縱黍累尺空徑三分容黍千七百三十太長不合古法 朱載堉曰黄鍾九寸縱黍九分之寸
  蕙田案此以縱黍累尺與古不合
  古樂經傳古稱秬黍中者中非不大不小之謂乃不長不短之謂蓋圓而無縱横者也今欲以黍參定律者須擇圓者為是
  蕙田案圓黍起分即與横黍同矣
  魏志中尉元匡以黍之廣度黍二縫以取一分朱載堉曰斜黍者非縱非横而首尾相銜也
  蕙田案此以斜黍起分
  朱載堉曰上黨秬黍佳者縱累八十一枚斜累九十枚横累百枚皆與大泉九枚合
  蕙田案朱氏法當以横累九十枚斜累八十一枚與横黍法相近
  國朝㑹要曰古者黄鍾為萬事根本故尺量權衡皆起於黄鍾至晉隋間累黍為尺而以制律容受卒不能合及平陳得古樂遂用之唐興因聲以制樂其器雖無法而其聲猶不失於古五代之亂大樂淪散王朴始用尺定律而聲與器皆失之故太祖患其聲髙特減一律至是又減半律然太常樂比唐之聲猶髙五律比今燕樂髙三律帝雖勤勞于制作而未得其當者有司失之於以尺而生律也河南程氏曰黄鍾之聲亦不難定世自有知音者將上下聲考之既得正便將黍以實其管看管實得幾粒然後推而定法可也古法律管當實千二百粒黍今羊頭黍不相應則將數等騐之看如何大小者方應其數然後為正昔胡先生定樂取羊頭山黍用三等篩子篩之取中等者特未定也 又曰以律管定尺乃是以天地之氣為凖非秬黍之比也秬黍積數在先王時唯此適與度量合故可用今時則不同
  蔡氏元定曰律吕散亡其器不可盡見然古人所以制作之意則猶可考也欲求聲氣之中而莫適為凖則莫若且多截竹以擬黄鍾之管或極其短或極其長長短之内每差一分以為一管皆即以其長權為九寸而度其圍徑如黄鍾之法焉如是而更迭之以吹則中聲可得淺深以列則中氣可騐苟聲和氣應則黄鍾之為黄鍾者信矣黄鍾者信則十一律與度量權衡者得矣後世不知出此而唯尺之求晉氏而下則多求之金石梁隋以来又參之秬黍下至王朴剛果自用遂専恃累黍而金石亦不復考矣夫金石真偽固難盡信若秬黍則嵗有豐凶地有肥瘠種有長短小大圓妥不同尤不可恃况古人謂子榖秬黍中者實其龠則是先得黄鍾而後度之以黍不足則易之以大有餘則易之以小約九十黍之長中容千二百黍之實以見周徑之廣以生度量權衡之數而已非律生于黍也百世之下欲求百世之前之律者其亦求之于聲氣之先而母秘之于秬黍則得之矣
  蕙田案㑹要及新書皆言不必以黍定律
  後漢書律厯志天效於景地效於響即律也隂陽和則景至律氣應則灰除是故天子常以日冬夏至御前殿合八能之士陳八音聽樂均度晷景候鍾律權土灰考隂陽 又曰候氣之法為室三重户閉塗釁必周宻布緹縵室中以木為案每律各一内庳外髙從其方位加律其上以葭莩灰抑其内端案歴而候之氣至者灰去其為氣所動者其灰散人及風所動者其灰聚殿中候用玉律十二惟二至乃候靈臺用竹律六十候日如其律
  晉書律厯志楊泉記云取𢎞農宜陽縣金門山竹為管河内葭莩為灰或云以律著室中隨十二辰埋之上與地平以竹莩灰實律中以羅縠覆律口氣至吹灰動縠
  隋書音樂志後齊神武覇府田曹參軍信都芳深有巧思能以管候氣仰觀雲色嘗與人對語即指天曰孟春之氣至矣人往驗管飛灰已應每月所侯言皆無爽又為輪扇二十四埋地中以測二十四氣每一氣感一扇自動他扇並住與管灰相應若符契焉開皇九年平陳後髙祖遣毛爽及蔡子元于普明等以候節氣依古於三重宻屋之内以木為案十有二具每取律吕之管隨十二辰位置於案上而以土埋之上平於地中實葭莩之灰以輕緹素覆律口每月氣至與律㝠符則灰飛衝素散出於外而氣應有早晚灰飛有多少或初入月其氣即應或至中下旬間氣始應者或灰飛出三五夜而盡或終一月纔飛少許者髙祖異之以問牛𢎞𢎞對曰灰飛半出為和氣灰全出為猛氣灰不能出為衰氣和氣應者其政平猛氣應者其臣縱衰氣應者其君暴髙祖曰臣縱君暴其政不平非日别而月異也今十二月於一嵗之内應用不同安得暴君縱臣若斯之甚也𢎞不能對李氏光地曰京房候氣之法自蔡伯喈鄭康成皆有此說則恐古人誠有其法獨十二管未必即是十二律而於長短之間原無所取故禮記正義云十二律各當其辰斜埋地下入地處卑出地處髙黄鍾之管埋於子位上頭向南則是横插以迎諸方之氣法在於方位不存乎長短也如後齊信都芳埋輪扇二十四於地中氣至而扇自動者此必界其中間而周圜設輪以迎氣耳其於長短分數又何與乎然是法也亦古人所以驗氣之和不和如樂記所謂八風從律而不奸者耳列管候之固有應不應而又何可據是以得管也
  蕙田案候氣之說始於東漢志而其法不傳後人議之者不一今存之以俟考
  右黄鍾真度









  五禮通考卷七十二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三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十三
  宗廟制度
  書益稷予欲聞六律五聲
  周禮春官大司樂凡六樂者文之以五聲
  大師文之以五聲宫商角徵羽
  李氏光地曰凡樂之所謂五聲者有調有音調則全樂而名之如曰宫調曰商調者是己音則逐字而命之如曰宫音曰商音者是己此節文之以五聲乃是調中之五聲凡其律雖為主以名調然中間和應之律五聲具備此凡樂之大綱也
  禮記月令孟春之月其音角注謂樂器之聲也三分羽益一以生角角數六十四屬木者以其清濁中民象也春氣和則角聲調凡聲尊卑取象五行數多者濁數少者清大不過宫細不過羽疏單出曰聲雜比曰音音則樂曲也以春時調和樂以角為主故云角律厯志云五聲之本生于黄鍾律之
  九寸為宫于管則九寸于弦則九九八十一絲也或損或益以定宫商角徵羽宫三分去一下生徵徵數五十四徵三分益一上生商商數七十二商三分去一下生羽羽數四十八羽三分益一上生角角數六十四是其損益相生之數也
  孟夏之月其音徵注三分宫去一以生徵徵數五十四屬火者以其㣲清事之象也夏氣和則徵聲調 疏數少為清羽數最少為極清徵數次少為㣲清徴于清濁為第四
  中央土其音宫注聲始于宫宫數八十一屬土者以其最濁君之象也季夏之氣和則宫聲調孟秋之月其音商注三分徵益一以生商商數七十二屬金者以其濁次宫臣之象也秋氣和則商聲調
  孟冬之月其音羽注三分商去一以生羽羽數四十八屬水者以其最清物之象也吕氏春秋東方其音角南方其音徵西方其音商北方其音羽中央土其音宫
  史記生鍾分黄鍾長八寸十分一大吕長七寸五分三分二太簇長七寸十分二或曰商或曰角夾鍾長六寸七分三分一姑洗長六寸十分四仲吕長五寸九分三分二蕤賓長五寸六分三分二林鍾長五寸十分四夷則長五寸□□三分二南吕長四寸十分八無射長四寸四分三分二應鍾長四寸二分三分二羽 以上皆係朱子本
  李氏光地曰朱子曰凡律數十誤作七者五皆因本字而誤屈其下垂之筆本司馬貞沈括之說其夾蕤夷三律誤字則今以算得之愚案史記律數下又注宫商角徴羽字者八餘四律無之其黄鍾下有宫太簇下有商有角姑洗下有羽林鍾下有角南吕下有徴字晉志以為求其理用罔見通達仲吕下有徴夷則下有商應鍾下有羽字蔡氏亦謂未詳其義疑後人誤増也愚謂此數律所注皆有闗係蓋其四以别四方之聲而其五以備黄鍾一均之聲也月令春月其音角夏月其音徴秋月其音商冬月其音羽今用春秋書首月之義以别四方之聲故于太簇曰角仲吕曰徴夷則曰商應鍾曰羽也若黄鍾一均之聲則黄鍾為宫太簇為商故于太簇之下商角並注班固亦曰寅木也為仁其聲商也為義即此意也後人不知而疑為羨其一故云或曰商或曰角非本注之舊矣姑洗當為角而曰羽林鍾當為徴而曰角南吕當為羽而曰徴此三者蓋字之誤所當與寸分譌錯一例改正者爾
  生鐘術上九商八羽七角六宫五徴九置一而九三之以為法實如法得長一寸凡得九寸命曰黄鐘之宫故曰音始于宫窮于角數始于一終于十成于三氣始于冬至周而復生
  李氏光地曰商羽角宫徴者相生之次也上九者言以九為上也必以九為上而以徴居之者欲使宫得五為中數也蓋自五至一為五聲大小之次自九至五為五聲相生之次而宫之為五不異也置一而九三之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算以為寸法又置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之實而以寸法約之則得九寸矣此黄鐘之宫上下相生之本葢音之始數之始而亦氣之始也 又案人知五聲之清濁應洪範五聲之叙不知五聲之相生亦應月令四時之節葢徴生商者夏而繼以秋也商生羽者秋而繼以冬也羽生角者冬而繼以春也惟宫生徴角生宫于相生之義不合然土于四時實無位故不可以相繼論太史公言上徴而窮于角亦此意也
  觀承案史記此二條極精而字句有錯誤頗難讀得朱子正之於前而李氏又疏之於後乃豁然開明乃知古書之不可率讀如此
  樂記和五聲
  孟子為我作君臣相悅之樂葢徴招角招是也 聖人既竭耳力焉繼之以六律正五音
  管子凡聽徴如負猪豕覺而駭凡聽羽如鳴馬在野凡聽宫如牛鳴窌中凡聽商如離羣羊凡聽角如雉登木以鳴音疾以清以鳴下六字疑衍
  蕙田案管子凡聽羽原本作鳴馬在野朱子鐘律篇曰馬疑當作鳥似不然詩蕭蕭馬鳴細案其聲輕摇上出的是羽聲在野聞之則其音細矣且與猪豕牛羊雉俱屬一物故其聲無變若作鳴鳥在樹鳥聲多矣不皆然也如唐詩歸飛啞啞枝上啼則開口吐聲近于商矣豈可以為羽耶
  黄氏佐曰窌深空之窖鳴窌之牛其聲厚重離羣之羊其聲敏捷登木之雉其聲堅貞駭負之豕其聲迭起鳴樹之鳥其聲輕摇
  李氏光地曰牛鳴窌中言其洪大而深厚也離羣羊言其激揚而凄切也雉登木言其清和而逺暢也豬豕覺而駭言其疾速而喧鳴鳥在樹言其嘈雜而細樂記以屬君臣民事物者以此
  蕙田案此莊子所謂天籟也黄氏李氏即以爾雅樂記釋之甚精
  施七尺五施三十五尺而至于泉呼音中角四施二十八尺而至于泉呼音中商三施二十一尺而至于泉呼音中宫再施十四尺而至于泉呼音中羽一施七尺而至于泉呼音中徴
  房氏喬曰施者大尺之名其長七尺三十五尺者謂其地深五施每施七尺故五七三十五而至于泉也呼音中角者謂此地號呼之聲其音中角也
  黄氏佐曰地載神氣掘地及泉而聲可審矣
  管子集注曰此言呼以聽土地之音
  呉氏鼐曰八尺曰仭七尺曰施呼音中角掘地及泉則有聲也非謂人之穴土而呼號也
  蕙田案此所謂地籟也
  爾雅宫謂之重商謂之敏角謂之經徴謂之迭羽謂之柳
  劉氏歆曰宫其聲厚重商其聲敏疾角其聲圓長經貫清濁徴其聲抑揚迭續羽其聲低平掩映自下而髙
  宗元案劉歆之解爾雅五音就字面附㑹亦似可通然終屬隨文生義耳不知此條致譌之故乃徒拘宫商角徴羽之序而以重敏經迭柳分配之宜其有顛錯也夫重之配宫不待言而敏當配徴經當配商迭當配羽柳當配角方於聲韻諧合耳蓋宫商角徴羽者髙下相次之序重敏經迭柳者先後相生之序爾雅誤以相生者配相次而劉氏不悟乃泥其文以解之也讀律吕正義當悟其非矣
  宋史音樂志宫聲沈厚粗大而下為君聲合口通音謂之宫其聲雄洪商聲勁凝明達上而下歸于中為臣聲開口吐聲謂之商將將倉倉然角聲長而通徹中平而正為民聲聲出齒間謂之角喔喔確確然徴聲抑揚流利從下而上歸于中為事聲齒合而唇啟謂之徴倚倚嚱嚱然羽聲喓喓而逺徹細小而髙為物聲齒間唇聚謂之羽詡雨酗芋然
  黄氏佐曰宫聲自脾交于心而通于舌故曰宫謂之重重則舌居中自重調之如何鳥影豫合皆始終㑹于喉分者也商聲自脾交于肝而通于口故曰商謂之敏敏則口開張自敏調之如清心審照閣皆始終㑹于齒際者也角聲自肝交于脾而通于鼻故曰角謂之經經則舌縮却自經調之如溪郡始見一皆始終㑹于舌牙者也徴聲自心交于脾而通於目故曰徴謂之迭迭則舌柱齒自迭調之如都知兩透徹皆始終㑹於齒舌者也羽聲自腎交于髓而通於耳故曰羽謂之栁栁則唇撮聚自栁調之如明知暝奉别皆始終㑹于唇吻者也 商出于齒角出于牙徴出于舌羽出于唇其所由發者以漸而著獨宫聲全自喉出以其兼之也始出於喉合口而通粗大沈雄舌則居中自内直上故曰宫再出至舌齒合唇啟回縵舒遲迭振以起自斜降出故曰徴又出至齒口開齶張騰上歸中明達堅剛雖出若留故曰商又出至唇齒開吻聚清㣲逈亮飄振以舉若留而去故曰羽惟出至牙縮舌而躍張齒湧吻通圜實樸平出於前故曰角宫最沈濁羽最輕清商之大次宫徴之細次羽而角居清濁之中葢宫内開而呼商依齒而呼聲皆近而抑然喉在内齒在外故喉聲極濁為宫齒次濁為商也羽振唇而呼徴振舌而呼聲皆逺而揚然唇在外舌在内故唇聲極清為羽舌次清為徴也至角則案牙而呼半開半闔聲横出而内入故為中聲也五聲之生也循五行生數之序皆本天地之氣出
  於人聲樂和人聲者和此而已羽為天一水唇聲也徴為地二火舌聲也角為天三木牙聲也商為地四金齒聲也宫為天五土喉聲也
  蕙田案此所謂人籟也
  禮記樂記宫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徴為事羽為物五者不亂則無怗懘之音矣宫亂則荒其君驕商亂則陂其臣壊角亂則憂其民怨徴亂則哀其事勤羽亂則危其財匱五者皆亂迭相陵謂之慢
  史記樂書音樂者所以動盪血脈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故宫動脾而和正聖商動肺而和正義角動肝而和正仁徴動心而和正禮羽動腎而和正智故聞宫音使人溫舒而廣大聞商音使人方正而好義聞角音使人惻隠而愛人聞徴音使人樂善而好施聞羽音使人整齊而好禮
  漢書律厯志商之為言章也物成孰可章度也師古曰度音大各反角觸也物觸地而出戴芒角也宫中也居中央暢四方唱始施生為四聲綱也徴祉也物盛大而緐祉也羽宇也物聚藏宇覆之也夫聲者中於宫觸於角祉於徴章於商宇於羽故四聲為宫紀也協之五行則角為木五常為仁五事為貌商為金為義為言徴為火為禮為視羽為水為智為聽宫為土為信為思以君臣民事物言之則宫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徴為事羽為物唱和有象故言君臣位事之體也五聲之本生於黄鐘之律九寸為宫或損或益以定商角徴羽九六相生隂陽之應也
  杜佑通典宫生徴徴生商商生羽羽生角此五聲大小之次也是黄鐘為均用五聲之法以下十一辰辰各有五聲其為宫商之法亦如之故辰各有五聲合為六十聲是十二律之正聲也
  律吕新書蔡氏曰黄鐘之數九九八十一是為五聲之本三分損一以下生徴徴三分益一以上生商商三分損一以下生羽羽三分益一以上生角至角聲之數六十四以三分之不盡一算數不可行也此聲之數所以止於五也或曰此黄鐘一均五聲之數他律不然曰置本律之實以九九因之三分損益以為五聲再以本律之實約之則宫固八十一商亦七十二角亦六十四徴亦五十四羽亦四十八矣
  又曰宫聲之數八十一商聲之數七十二角聲之數六十四徴聲之數五十四羽聲之數四十八是黄鐘一均之數而十一律於此取法焉通典所謂以下十一辰辰各五聲其為宫為商之法亦如之者是也夫以十二律之宫長短不同而其臣民事物尊卑莫不有序而不相凌犯良以是耳
  蕙田案此五聲相生之數與絲樂弦度合詳見後
  右五聲名義
  管子凡將起五音凡首謂音之總先也先主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注一而三之即四也以是四開合于五音九也又九之為八十一也以是生黄鍾小素之首以成宫注素本宫八十一數生黄鍾之宫為五音之本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為徴注本八十一益以三分之一二十七通前百有八是為徴數 朱子曰百有八半之則為五十四有三分而去其乗適足以是生商注乗亦三分之一也三分百八而去一餘七十二是商之數也有三分而復於其所以是成羽注三分七十二而益其一分二十四合為九十六是羽之數也 朱子曰九十六半之則為四十八有三分而去其乗適足以是成角注三分九十六去其一分餘六十四是角之數蕙田案此條舊注多不得其解與下淮南子史記二條皆弦度也詳見後律吕正義又案國語有大不踰宫之說而管子以八十一為宫百有八為徴是徴踰乎宫矣律吕正義以弦度明之定琴律以三弦為宫初弦為倍徴二弦為倍羽則知百有八是倍徴之數而實未嘗踰乎宫也朱子半之為五十四則徴之本數也
  淮南子黄鍾之數八十一下生林鍾之五十四林鍾上生太簇之七十二太簇下生南吕之四十八南吕上生姑洗之六十四姑洗下生應鍾之四十二應鍾上生蕤賓之五十七蕤賓上生大吕之七十六大吕下生夷則之五十一夷則上生夾鍾之六十八夾鍾下生無射之四十五無射上生仲吕之六十極不生宫生徴徴生商商生羽羽生角角為姑洗姑洗生應鍾比於正音故為和應鍾生蕤賓不比正音故為繆
  蕙田案此條亦弦度也蔡氏新書採入律吕條内疑為錯亂無倫今從律吕正義改正
  史記律書九九八十一以為宫三分去一五十四以為徴三分益一七十二以為商三分去一四十八以為羽三分益一六十四以為角
  蕙田案此與管子淮南子二條俱屬弦度從来論樂者所未見及今從正義考定作弦度舊注均不列也
  律吕正義定絲樂絃音清濁二均之度分篇絲之為樂其器雖十餘種而弦音所應不外乎十二律吕所生五聲二變之音夫十二律吕之管既分音於長短而不在圍徑則弦音似亦宜分於長短而不在巨細矣不知弦之長短同者分音於巨細如琴有七絃是也絃之巨細同者分音於長短如瑟設柱以别其長短者是也而絲樂之中用絃之多寡又各不同故必案各器之體製而定其取分之大小焉如瑟二十五絃體為九倍黄鍾之數而絃為六倍黄鍾之數琴七絃體為四倍半黄鍾之數而絃為四倍黄鍾之數又如琵琶三絃月琴之類其體雖無一定之制而絃之取分或以商或以徴以羽亦與雅樂相為表裏總之以各絃全分之音與各絃内所分之音互相應合為凖是以不外乎十二律吕所生之七音也管子淮南子司馬氏律書此三者絲樂絃音之大本也又考之白虎通曰八音法易八卦絃離音也盛德在火其音徴蓋謂絲之屬於卦為離其德象火故其音尚徴也夫審絃音無論某絃之全分定為首音因而半之平分為二其聲既與首音相合而為第八音矣次以首音之全分因而四之去其一分而用其三分其聲應於全分首音之第四音此度乃全分首音與半分八音之間又平分為二分之度是即管子所謂凡將起五音凡首先主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者也先主一而三之者以全分首音一分之度為主而以三因之其數大於全分度為三倍也四開以合九九者以三倍全分之數四分之而取其一以合九九八十一之度為宫聲之分也開即分也小素云者素白練乃熟絲即小絃之謂言此度之聲立為宫位其小於此絃之他絃皆以是為主故曰以是生黄鍾小素之首以成宫也以八十一三分益一為百有八為徴乃此絃首音全分之度也此宫絃上生下徴之數於是以百有八三分去一為七十二是為商商之七十二三分益一為九十六是為羽羽之九十六三分去一為六十四是為角案司馬氏律書徴羽之數小於宫而管子徴羽之數大於宫者用徴羽之倍數所謂下徴下羽者也其首絃起於下徴即白虎通絃音尚徴之義然而猶有不得不起于下徴之故焉以下徴之百有八取其四分之三為八十一所謂去其乗而適足也若以宫之八十一取其四分之三則為六十分小餘七五比宫之變徴五十六則大比宫之角六十四則小此所以絃音之度必起于下徴而理始明也今列清濁二均之絃各九皆始下徴而終正羽絃音之用不過于五今列為九者取二徴二羽共二變以列位濁音之首絃為下徴一百零八分二絃為下羽九十六分三絃為變宫八十五分小餘三三絃為正宫八十一分五絃為正商七十二分六絃為正角六十四分七絃為變徴五十六分小餘八八絃為正徴五十四分九絃為正羽四十八分清音之首絃為清下徴一百零一分小餘一三絃為清下羽八十九分小餘八九絃為清變宫七十九分小餘九一絃為清宫七十五分小餘八五絃為清商六十七分小餘四二絃為清角五十九分小餘九三絃為清變徴五十三分小餘二七絃為清徴五十分小餘五六絃為清羽四十四分小餘九四即二均而合言之其宫至商商至角角至變徴徴至羽羽至變宫皆得全分其變徴至徴變宫至宫則得半分如清音之宫即界于濁音宫商之間故濁宫至濁商為全分而濁宫至清宫清宫至濁商各得半分若夫濁音之商則界于清音宫商之間而清宫至清商為全分清宫至濁商濁商至清商復得半分至於角變徴徴羽諸聲莫不各有全半之分故絃音清濁二均互為全半以生聲焉夫管子起音篇司馬氏律書皆五聲之正淮南子始載二變之數但不當以十二律吕名之其猶可取者二變之度分與二變之比於正音一為和一為繆之說也所謂應鍾即絃音之變宫度也所謂蕤賓即絃音之變徴度也絃音變宫之在下徴第一絃為第三音居第三位變徴之在下徴第一絃為第七音居第七位故此徴絃之變宫第三位即如宫絃之角聲第三位音雖不同而分則恰值正聲之度故曰姑洗生應鍾比于正音為和也至于徴絃之變徴第七位即如宫絃之變宫第七位音亦不同而分則皆為變聲之度故曰應鍾生蕤賓不比正音為繆也和者非聲音之和乃與正聲之位分為和繆者非聲音之繆其分不得比于正聲之位故為繆也辨絲樂之本原參衆説之同異備載五聲二變之清濁以定絃音各分之等差案宫商而列表使分類以相從後之覽者亦將有所折衷焉耳
  蕙田謹案管子淮南子五聲相生之數舊説均未明確者因未嘗播之管絃而細審其所以然也正義考定發千古之未發矣其絲樂五聲二變之清濁宫商表詳見本書上編
  又明絲樂絃音不可以十二律吕之度取分篇律吕管音絲樂絃音所生五聲二變之度分不同如以絃音之分合之律吕之度則不可也夫以絃音合律吕而立論者始自淮南子而淮南子本之管子管子之生五音數乃以絃音叶之律吕之五聲而定為度分者也淮南子之十二律吕數直取管子絃音宫聲之分三分損益以為十二律吕管音之度也司馬氏律書又合管子淮南子而並述之者也其律數曰九九八十一以為宫生鍾分曰子一分何一黄鍾而為九寸又為子一分復為宫聲八十一分耶葢宫聲一音其于律管則為九寸其生十二律吕則為一分其于絃度則為八十一分絃度宫聲定為八十一分者使五音相生得數無奇零也古人定五聲二變之七音律吕管音絲樂絃音原各有其分也夫陽律之五聲二變陰吕之五聲二變自成一均乃十二律吕合一半律一半吕而為一十有四至于絲樂絃音不過用五正聲琴瑟皆用五聲不用二變其各絃應聲取分雖有七音之位而和衆絃以調音者亦止用五聲之正而當二變者不與焉如以清濁二均各絃之首音與八音間所容度分析言之其應陽律之七濁聲得五全分為正聲二半分為變聲其應陰吕之七清聲亦得五全分為正聲二半分為變聲然則七清聲七濁聲合之為一十有四而非十二也明矣若夫淮南子則取絃度宫聲八十一為黄鍾之度轉生十一律借濁宫之徴為清宫之變徴復借濁宫之半為清宫之變宫省二分以當一十有二似與十二律吕之數相符其術黄鍾之度為宫則太簇之度為商姑洗之度為角蕤賓之度為變徴林鍾之度為徴南吕之度為羽應鍾之度為變宫大吕之度為宫則夾鍾之度為商仲吕之度為角林鍾之度為變徴夷則之度為徴無射之度為羽半黄鍾之度為變宫嘗以律吕被之絃音細較之其每律每吕所定絃各成一聲之分如黄鍾之律所定得羽絃之分大吕之吕所定得清羽之分姑洗之律所定得宫絃之分仲吕之吕所定得清宫之分今依淮南子所取十二分則濁宫之分必定以姑洗之律清宫之分必定以仲吕之吕案分取聲始合是故宫聲全絃首音八十一分定以姑洗之律其四音變徴分實應于五十六分之度五音正徴應于五十四分之度七音變宫應于四十二分之度此宫聲八十一分之比變徴五十六分與徴聲之五十四分變宫之四十二分即黄鍾九寸之比蕤賓六寸三分二釐與林鍾之六寸應鍾之四寸七分四釐也若夫清宫全絃首音七十六分清宫全絃之度實七十五分小餘八五進其竒零為七十六分定以仲吕之吕則其四音清變徴之聲乃應于五十三分之度而不足五十四分五音清徴之聲固應于五十分之度而七音清變宫之聲復應三十九分之度而不足四十分零半分此清宫七十六分之比清變徴五十三分與清徴之五十分變宫之三十九分即大吕八寸四分二釐之比變林鍾五寸九分一釐與夷則之五寸六分一釐變黄鍾之半四寸四分三釐也變黄鍾變林鍾者仲吕所生為變黄鍾而變黄鍾所生復為變林鍾也此變律之説律吕新書六十調圖亦嘗有之但變律于管音實無所用而絃音之數乃或倚之是以絃音濁宫全度八十一分所生五聲二變各具七分而清宫全度七十六分所生五聲二變亦各具七分此清宫七分之中二變之位自有其分不復資之濁宫之徴數與半宫數也又案朱子琴律曰古之為樂者通用三分損益隔八相生之法若以黄鍾為宫則姑洗之為角有不可以毫髮差者而今世琴家獨以仲吕為黄鍾之角故于衆樂常必髙其一律然後和惟第三絃本是角聲乃得守其舊而不變昔人亦有為之説者皆無足取近世惟長樂王氏之書所言禮樂最為近古然其説琴亦但以第三絃為律中仲吕而不言其所以然予于是益以為疑夫朱子之琴律葢以一絃定為宫聲之分故第三音為角聲分者不應姑洗之位而應仲吕之度無怪乎與律吕新書之説究不能合而有此疑也其所謂黄鍾為宫姑洗為角其聲不應姑洗而應仲吕者即如命一絃全度為黄鍾之九寸而第三音不應于姑洗之七寸一分一釐而應于仲吕之六寸六分五釐也琴之第一絃實非宫分乃管子所謂下徴也若以第一絃全度首音定為下徴一百零八分徴聲五十四之倍除變宫不計外其第三音宫聲自為八十一分即如黄鍾之九寸比仲吕之六寸六分五釐又即倍林鍾之一十二寸比黄鍾之九寸也姑就黄鍾之度為第一絃之分者第三音不計變聲必得仲吕之度是為徴絃而非宫絃也若以黄鍾之度為第三絃之分則第三音必得姑洗之度是正所謂宫絃而非角絃也要之十二律吕其體管其音竹其數三分損益終于十二其聲陽律隂吕自成一均其度全半不相應絲樂絃音其體絃其音絲其數三分損益而極于十四正律十二合變律二故謂十四也其聲濁宫清宫亦各成一均其分全半得相應今以律吕隂陽各均之五聲二變合之絃度清濁各分之七音明之陽律宫聲黄鍾之九寸也絃度宫聲八十一分也陽律商聲太簇之八寸也絃度商聲七十二分也陽律角聲姑洗之七寸一分一釐餘也絃度角聲六十四分也陽律變徴蕤賓之六寸三分二釐餘也絃度變徴五十六分餘也陽律徴聲夷則之五寸六分一釐餘也絃度徴聲五十四分也陽律羽聲無射之四寸九分九釐餘也絃度羽聲四十八分也陽律變宫半黄鍾之四寸五分也絃度變宫四十二分餘也此陽律之五聲二變與絃度濁音之七分也至於隂吕清宫大吕八寸四分二釐餘而絃度清宫為七十五分餘矣隂吕清商夾鍾七寸四分九釐餘而絃度清商為六十七分餘矣隂吕清角仲吕六寸六分五釐餘而絃度清角為五十九分餘矣隂吕清變徴林鍾六寸而絃度清變徴為五十三分餘矣隂吕清徴南吕五寸三分三釐餘而絃度清徴為五十分餘矣隂吕清羽應鍾四寸七分四釐餘而絃度清羽為四十四分餘矣隂吕清變宫半大吕四寸二分一釐餘而絃度清變宫為三十九分餘矣此隂吕之五聲二變與絃度清音之七分也是知管與絃有可同者有不可同者其可同者五聲二變之七音其不可同者生聲取分之各異如以一絃之度强合之以十二律吕之分何若止以七聲之度明之以律吕之各成一均强同之絲樂絃音度分何若止以七聲之叶考之故曰絃音止可名以五聲二變不可以十二律吕之度取分也
  蕙田謹案此篇發明管音合十二律吕自成一均絲樂分清宫濁宫亦各成一均絃音止可名以五聲二調不可以十二律吕之度取分由是則絲樂之度分音聲既無疑義而管音之十二律吕亦無岐説矣
  右五聲絃
  春秋昭公二十年左氏傳晏子曰七音音義七音宫商角徴羽變宫變徴也 疏聲之清濁數不過五而得有七音者終五以外更變為之也賈逵注周語云周有七音謂七律謂七器音也黄鍾為宫太簇為商姑洗為角林鍾為徴南吕為羽應鍾為變宫蕤賓為變徴是五聲以外更加變宫變徴為七音也
  國語景王將鑄無射問律于伶州鳩王曰七律者何對曰昔武王伐殷嵗在鶉火月在天駟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黿我姬氏出于天黿嵗之所在則我有周之分野也月之所在辰馬農祥也我太祖后稷之所經緯也王欲合是五位三所而用之自鶉及駟七列也南北之揆七同也故以七同其數而以律和其聲于是乎有七律王以二月癸亥夜陳未畢而雨以夷則之上宫畢之當辰之在戍上故長夷則之上宫名之曰羽所以藩屏民則也王以黄鍾之下宫布戎于牧之野故謂之厲所以厲六師也以太簇之下宫布令于商以顯文德底紂之多辠故謂之宣所以宣三王之德也反及嬴内以無射之上宫布憲施舍于百姓故謂之嬴亂所以優柔容民也
  左傳七音疏是言周樂有七音之意也五位者嵗月日星辰之位也三所者星與日辰之位是一所也嵗之所在是二所也月之所在是三所也武王以殷之十二月二十八日戊午發師其年嵗星在鶉火之次也其日月合宿于房五度房即天駟之星也日在箕七度箕于次分在析木之津也日月之㑹謂之辰斗柄斗前也戊午後三日得周二月辛酉朔日月合朔于箕十度在斗前一度是為辰在斗柄也星在天黿者星于五星為水星辰星是也天黿即𤣥枵次之别名也于是辰星在婺女之宿其分在天黿之宿次也鶉是張星也駟是房星也天宿以右旋為次張翼軫角亢氐房凡七宿是自鶉火至駟為七列宿有七也鶉火在午天黿在子斗柄所建月移一次是自午至子為南北之揆七同也揆度也度量星之有七同也武王既見天時如此因此以敷比合之其數有七也以聲昭明之聲亦宜有七也故以七同其數五聲之外加以變宫變徴也此二變者舊樂無之聲或不㑹而以律和其聲調和其聲使與五音諧㑹謂之七音由此也武王始加二變周樂有七音耳以前未有七杜言武王伐紂自午及子凡七日者尚書泰誓云戊午王次于河朔又牧誓云時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又武成云戊午師逾孟津癸亥陳于商郊甲子受率其旅若林前徒倒戈攻于後以北血流漂杵一戎衣天下大定是自戊午至甲子七日也劉炫云杜既取國語之文以七同其數以律和其聲何為又云自午及子凡七日乎是杜意以武王為七日之故而作樂用七音也違國語之文是杜説繆今知不然者以尚書國語俱有七義事得兩通故杜兼而取之劉以為杜背國語之文而規杜過非也
  李氏光地曰辰謂日月交㑹處也斗柄星紀之次之斗宿也天黿𤣥枵之次也星注以為辰星者周以木王受之于水故占辰星也大辰之次為天駟房星晨正而農時起故曰農祥也五位者日月嵗星辰也三所者天黿天駟鶉火也案王問七律之義而鳩以天象對其末舉夷則之四律又絶與問意不相應故此條之説莫能通曉今亦不能强為之解姑以理之可通者言之据諸家謂古惟五聲至周始加二變而七此王所以疑而問也又据史記林鍾本位在丑南吕本位在夘應鍾本位在已以居其衝故在未酉亥之位也然則黄鍾下生林鍾林鍾上生太簇太簇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姑洗下生應鍾應鍾上生蕤賓此七聲者乃自子至午之律陽氣自始生至于極之數也律紀陽氣而黄鍾一均尤為聲氣之元故其七聲之用獨與陽氣終始理既如此又伐殷之月日月星辰之躔自天黿子位至于鶉火午位是此七舍者諸曜所經復適直周家受命之符故武王欲以七律應之其言自鶉至駟七列者葢謂若止于五聲則用不及鶉而止于駟故言自鶉至駟尚有七列必兼而用之然後子午南北之揆與律同七聲合也後言四律不與七律之義應者案司馬遷云武王伐紂吹律聽聲殺氣相并而音尚宫今此所用皆宫聲與史記合矣而云以黄鍾之宫布戎則黄鍾之聲和平深厚於殺氣為不類且云辰在戍上而用夷則之宫則夷則是申非戍義亦不應故疑夷則之上宫黄鍾之下宫皆無射也葢以六陽律言之則無射在夷則之後黄鍾之前前者為下後者為上必兩名之者互發以見義也無射為窮秋之律戰乾之位故云殺氣相并又當夜陣之時日正加戍故用其律以應之及甲子昧爽㑹于牧野則夘與戍合故亦遂用無射以布戎也案周官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則大武之樂葢用無射至下宗廟大祭則廢商聲而避無射之律葢武者一時之功而樂者崇德之事聖人尚德不尚功故其取舍如此及其布令施舍所謂太簇之下宫無射之上宫則皆黄鍾也克殷之後偃武修文故去殺伐之聲而用中和之樂然黄鍾一調即是自子至午七律鳩之言此葢亦隠合七律之義而又以諷鑄無射之非也凡聲髙急則功近而德微和緩則德厚而功逺若如舊説則布戎之時既以黄鍾施德之日反用無射揆以聲音之理既為難通且是贊王之鑄無射也益難通之甚矣案十二鍾獨鑄無射之指不可測知意者王以周家用大武之樂興而其律用無射故欲尊此以立威武傳言萇𢎞欲强周室之衰即此時也然其意既不明言故州鳩亦不顯對但述武王受命之始天象如此人事如此明應天運且由修德言外之意亦可推見 又案七律之變如此章之説其義亦精葢自子至辰五位而陽氣畢者正也然已為純陽而午為正陽故亦必兼而用之者數之溢也舜作五絃之琴以歌南風則是時五聲而已漢志雖有七始之文亦未足據武王周公監于前代制作彌精故説者謂七律起於周家參以此篇問答之語理或然也
  蕙田案李氏解極精
  漢書律厯志書曰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七始詠以出納五言汝聽
  李氏光地曰葢七始者宫徴商羽角變宫變徴也七音之清濁皆始于人聲故曰七始也詠即舜典所謂歌詠言者而五言即所謂詩言志之言也以其言不離乎五音故曰五言雖有七始究亦五音也葢上所謂五聲者以調言也通調而名之以宫名之以商是也下所謂七始者以音言也逐字而名之以宫名之以商是也變宫變徵不為調故聲止于五若歌奏而有清濁髙下之音則七者備焉故始究於七七始之音歌詠言者用之而八音取法焉其音有清濁髙下則有開發收閉故曰詠以出納五言也葢舜典先言志詠言而後及于五聲六律八音者以人聲為主然後被以五聲節以六律而成以八音循本以及末也此先六律五聲八音而後七始詠以出納五言者以律吕為主然後五聲應之八音和之雖人聲亦必受其均節焉制法以存神也舜典言五聲可包七始然彼以調為重故只舉五聲此以音為重則非七而音有缺矣葢二變之不為調與調之外又有音皆賴此文而可見也
  禮樂志七始華始肅倡和聲
  史記髙漸離擊筑荆軻和而歌為變徴之聲
  後漢志伏羲作易紀陽氣之初以為律法建日冬至之聲以黄鍾為宫太簇為商姑洗為角林鍾為徴南吕為羽應鍾為變宫蕤賓為變徴此聲氣之元五音之正也
  隋書一十三曲變徴調蕤賓也一十三曲變宫調應鍾也唐書十二變徴調居角音之後正徴之前十二變宫調在羽音之後清宫之前
  呉氏鼐曰五音分配十二律商羽角各二律宫徴各三律七音以宫徴終十二律亦以宫徴終且即以七音言始于宫徴終于宫徴亦以見首尾循環之妙
  通典注應鍾為變宫蕤賓為變徴自殷以前但有五音自周以来加文武二聲謂之七聲正聲為正二聲為變變者和也
  經傳通解朱子鍾律篇二變相生之法
  變宫        變徴
  四十二餘九分分之六    五十六餘九分分之八
  羽後        角後宫前        徴前
  上生變徴
  朱子曰五聲相生至于角位則其數六十有四隔八下生當得宫前一位以為變宫然其數三分損一每分各得二十有一尚餘一分不可損益故五聲之正至此而窮若欲生之則須更以所餘一分析而為九損其三分之一分乃得四十二分餘九分分之六而後得成變宫之數又自變宫隔八上生當得徴前一位其數五十有六餘九分分之八以為變徴正合相生之法自此又當下生則又餘二分不可損益而其數又窮故立均之法至于是而終焉然而二變但為和繆已不得為正聲矣
  律吕新書蔡氏曰五聲宫與商商與角徴與羽相去各一律至角與徴羽與宫相去乃二律相去一律則音節和相去二律則音節逺故角徴之間近徴收一聲比徴少下故謂之變徴羽宫之間近宫收一聲少髙於宫故謂之變宫也角聲之實六十有四以三分之不盡一算既不可行當有以通之聲之變者二故置一而兩三之得九以九因角聲之實六十有四得五百七十六三分損益再生變宫變徴二聲以九歸之以從五聲之數存其餘數以為强弱至變徴之數五百一十二以三分之又不盡二算其數又不行此變聲所以止於二也變宫變徴宫不成宫徴不成徴古人謂之和繆又曰所以濟五聲之不及也變聲非正故不為調也
  考律緒言吴氏鼎曰通典曰五音相生而獨宫徴有變聲何也宫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徴為事羽為物臣有常職民有常業物有常形商羽角三聲此其無所變者也君就萬務不可執於一方事通萬務不可滯於一隅故宫徴二聲必有變也北齊鄭譯曰漢書律厯志云天地人及四時謂之七始黄鍾為天始林鍾為地始太簇為人始是謂三始姑洗為春蕤賓為夏南吕為秋應鍾為冬四時之始是以為七今若不以二變為調曲則是缺冬夏之聲四時不備是以每宫須立七調明黄佐樂典曰十二管皆有三調流轉用事律必娶妻故徴代為宫而變宫為角吕必生子故商代為宫而變徴為角合而奏之内之為夫婦母子之道也黄鍾既以宫倡太簇復以宫和分而序之外之為君臣之道也案諸家之論二變詳矣取義于君臣民事物者通典之説也取義於天地人及四時者鄭譯之説也取義於五聲之相去一律相去二律者蔡氏之説也取義於天地人三統者黄佐之説也各說不同要皆從既有二變之後旁引曲證以明二變之不可去若從未有二變之先順損益相生之序以觀聲之何以有變而變之何以止於二則諸家尚未有的解也嘗試言之審音必先分度度者何正宫之度倍宫之度半宫之度是已假如以九寸為正宫之度則由九寸以上至一十八寸皆倍宫之度由四寸半以下為半宫之度度既分矣然後凖度以生聲今且以正宫之度言之宫下生徴徴何不下生商而有不可者下生之商已入半宫之度也入半宫之度則商為半聲而非正聲矣徴上生商商何不上生羽而有不可者上生之羽已入倍宫之度也入倍宫之度則羽為倍聲而非正聲矣循此推之三分損一以上生三分益一以下生一上一下相間成聲無非欲合正宫之度唯其然故變宫縁之以起唯其然故變徴縁之以終其縁之以起者則以一下一上而角聲所生尚有其位位在正宫之度也如使不在正宫之度則先無變宫安有變徴其縁之終者則以一下一上而變徴所生已無其位位入半宫之度也如使不入半宫之度則既有變徴何妨又有變角此以知母下生者子上生母上生者子下生一下一上之交不容忽焉中斷故有可生者仍聽其生此徴商羽角之外所以有變宫變徴也一下一上之交又不容忽焉易轍故或重下生或重上生者俱不凖其生此變宫變徴之外所以無變商變羽變角也若其所以名之為變宫變徴者葢以角所生聲比於宫故名變宫變宫所生者聲比於徴故名變徴比則不能獨立故音不過乎五變則不可亂真故音不止於五也
  李氏光地曰律有變律聲有變聲何也曰變猶閏也十二月有十二閏日故十二律有十二變律也五嵗有二閏月故五聲有二變聲也聲陽也主氣律隂也主月律備而聲餘如月備而氣餘聲備而律餘如氣備而月餘也五嵗之中有再閏則時定而嵗成矣五聲之中有二變則聲和而氣應矣葢次三次五之嵗節氣之相距必隔越一月而病于不相及次三次五之聲則律管之相逺亦必隔越一月而病于不相及也故有閏月則氣朔均齊有變聲則音律調停宋房庶所謂閏宫閏羽亦此意也變律者設以待用而已如閏月之積以待用也
  辨樂書無二變之説
  陳暘樂書曰五聲者樂之指拇也二變者五聲之駢枝也駢拇枝指出於形而侈于形存之無益也去之可也二變出乎五聲而滛于五聲存之亦無益也削之可也葢五聲之于樂猶五星之在天五行之在地五常之在人也五聲可益為七音然則五星五行五常亦可益而七乎其説必不行矣
  吴氏鼎曰音有萬而統之為五者政猶五星五行五常之理不可減不可増故二變兩聲仍名之為宫徴所謂變化而不離乎五音者也若不究其理之所由然但以數相較則七較之五而多其二者將十二較之五而亦多其七是音不得有其七而律亦不得有其十二矣豈理也哉朱載堉既知二變之不可去而陳氏之説為非乃又欲諱變字之名而另以和字代變宫中字代變徴葛中選謂韋昭諸儒妄立二變之名所見已非乃又於宫商角徴羽之外别添一華音暗以華音當變宫而棄去變徴以遷就六律之説夫曰中曰和曰華乃陳氏所謂駢枝者彼豈知夫變宫變徴之義哉
  律吕正義審定十二律吕五聲二變篇言樂者皆知三分損益隔八相生然此二者義各有在不可一㮣而論三分損益乃制律之則也古聖人立為算術以别十二律吕相生之度凡金石之厚薄絲竹之短長皆依以定焉隔八相生乃審音之法也審音之法必取首音與第八音叶和同聲以為之準即首音八音之間區而别之以為五聲二變則清濁之相應髙下之相宣皆賴以生焉但五聲二變有施於管律者有施於絃度者其生聲取分各有不同自漢唐以後皆宗司馬氏淮南子之説以三分損益之術誤為管音五聲二變之次復執管子絃音五聲度分而牽合於十二律吕之中故管律絃度俱不可得而明如旋宫圖黄鍾為宫太簇為商姑洗為角蕤賓為變徴林鍾為徴南吕為羽應鍾為變宫至半黄鍾復為清宫大吕為宫夾鍾為商仲吕為角林鍾為變徴夷則為徴無射為羽黄鍾為變宫而半大吕復為清宫夫正律為宫至半律而仍為宫正律為商至半律而仍為商則宫商一定而旋宫之義已失且陽律而雜以隂吕隂吕而雜以陽律陰陽相雜而取聲之原亦未為得是葢各守所傳固執一理而未始備制律吕之管以審音也間嘗截竹為管詳審其音黄鍾之半律不與黄鍾合而合黄鍾者為太簇之半律則倍半相應之說在絃音而非管音也明矣又黄鍾為宫其徴聲不應於林鍾而應於夷則則三分損益宫下生徴之說在絃度而非管律也明矣是知古聖人審定律吕陰陽各六陽則為律隂則為吕意固有在也孟子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鄭康成大司樂注六律合陽聲六吕合隂聲國語以六吕為六間非陰陽分用之証耶吕氏春秋以三寸九分之管為聲中黄鍾之宫非半太簇合黄鍾之義耶是以即陰陽之各分者言之則陽律從陽陰吕從陰各成一均而不相紊故今所定黄鍾為首音宫聲次太簇為二音以商聲應姑洗為三音以角聲應蕤賓為四音以變徴聲應夷則為五音以徴聲應無射為六音以羽聲應半黄鍾為七音以變宫應此陽律之五聲二變也至半太簇為清宫而與黄鍾應則陽律旋宫之義見焉如定大吕為首音宫聲則夾鍾為二音以商聲應仲吕為三音以角聲應林鍾為四音以變徴聲應南吕為五音以徴聲應應鍾為六音以羽聲應半大吕為七音以變宫聲應此陰吕之五聲二變也至半夾鍾為清宫而與大吕應則隂吕旋宫之義見焉所謂隂陽以類相從而不雜者此也若夫以隂陽唱和而合用之則一律一吕折中取聲使陰陽之氣得以相兼故黄鍾之宫為濁宫大吕之宫為清宫濁者不得揚之使髙清者不得抑之使下惟定宫聲在黄鍾大吕之間而可濁可清始能兼律吕之用黄鍾大吕既合而為宫則太簇夾鍾合而為商姑洗仲吕合而為角蕤賓林鍾合而為變徴夷則南吕合而為徴無射應鍾合而為羽至半黄鍾半大吕合而為變宫是又陰陽唱和律吕合用者也騐之於樂器排簫鍾磬各一十有六正陰陽之分用者也今簫與笛一孔而兼律吕一音而能髙下正陰陽之合用者也至於簫笛之最上一孔適當出音孔上第一孔之半而聲低一字即宫聲之半不應宫聲而為變宫者也案其體推其數製以器審以音莫不確然有據而無纎毫之可疑則五聲二變運於十二律吕之中誠有一定不易之至理也蕙田謹案五聲兼二變為七音其相生之數朱子蔡氏言之其所以有二變之故吴氏言之至實騐之管音以分陽律之五聲二變隂吕之五聲二變隂陽唱和律吕合用之五聲二變運於十二律吕之中因而知絃絃度之不同於管音管律則未有能知之者多因尋求於理數而未播之絲竹也得正義發明之七音之用始正無牽合雜錯之病矣
  考律緒言吴氏鼎曰音既七矣律何以不止於七律既不止於七矣又何故止於十二惟七故十二也葢五音者正宫正徴正商正羽正角之律二變者比宫比徴之律既有比宫比徴之律則必有比商比羽比角之律是故宫商之間有律焉蕤賓所以生大吕也徴羽之間有律焉大吕所以生夷則也商角之間有律焉夷則所以生夾鍾也羽宫之間有律焉夾鍾所以生無射也角徴之間有律焉無射所以生仲吕也蔡元定曰宫與商商與角徴與羽相去各一律至角與徴羽與宫相去乃二律葢由角及徴由羽及宫其相去之度最為遼闊故應鍾之律比於宫而不比於羽比於羽者乃無射也蕤賓之律比於徴而不比於角比於角者乃仲吕也若大吕之律在宫商之間其相去之度不逺故既比於宫又比於商夷夾二律亦如之故不止於七也若其所以止於十二者葢以仲吕所生之子在黄鍾大吕之間大吕為比宫之聲别無餘地可容一律且比宫比徴比商比羽比角之數至仲吕而適完故不得不止於十二也京房以仲吕所生别名執始衍為六十律殊不知聲律之用不過五音二變乃雜比之名十二律乃所以完其雜比之用若雜之又雜比之又比雖千萬律孰能究其所終極哉
  右七音
  經傳通解十二律正變倍半之法
  正  半  變     變半
















  通典曰以子聲比正聲則正聲為倍以正聲比子聲則子聲為半如黄鍾之管正聲九寸子聲則四寸半也朱子曰十二正律各有一定之聲而旋相為宫則五聲初無定位當髙者或下當下者或髙則宫商失序而聲不諧和故取其半律以為子聲當上生而所生者短則下取此聲以為用然以三分損益之法計之則亦適合下生之數而自此律又以其正律下生則復得其本法而於半律又合上生之數此唯杜氏言之而他書不及也黄鍾當以四寸半為半律而圖以為無者以九分之寸析至初秒終無可紀之數也林南應不用者相生之不及也此又杜氏所未言故詳著之又上下相生之法者以仲吕之管長六寸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萬二千九百七十四上生黄鍾三分益一不及正律九寸之數但得八寸五萬九千□□四十九分寸之五萬一千八百九十六以為黄鍾之變律半之得四寸五萬九千□□四十九分寸之二萬五千九百四十八以為黄鍾變律之子聲朱子曰此依本文稍加詳潤其不及至數但九字以為至之變律七字變律之子聲五字皆今所增入本數猶用十分之寸計之尚為繁冗今以九分之寸更定見於圖内而於此存其本文又上下相生以至仲吕皆以相生所得之律寸數半之以為子聲之律朱子曰蕤賔以下仲吕上生之所不及故無變律而唯黄太姑林南應有之計正變通十八律各有半聲為三十六聲其間又有八聲雖有而無所用實計二十八聲而已杜氏又言變律上下相生以至仲吕則是又當増十二聲而合為四十八聲似太過而無所用也今雅樂俗樂皆有四清聲其原葢出於此然既欠八聲且無變律則其法又太疎略而用有不周矣覽者詳之漢志曰黄鍾不復與他律為役者黄鍾至尊無與並也此言黄鍾唯於本宫用正律若他律為宫則黄鍾之為商角徴羽二變者皆但用其變律而正律不復與之為役也此與通典變律之説相發明而本志所言有未盡者故剟其大要附於此云
  吴氏鼎旋宫半律論朱子儀禮鍾律篇正變倍半圖内於黄鍾半律不立尺寸而以為無於林鍾南吕應鍾之半律則各立尺寸而以為不用通典曰以子聲比正聲則正聲為倍以正聲比子聲則子聲為半如黄鍾之管正聲九寸子聲則四寸半也朱子曰黄鍾當以四寸半為半律而圖以為無者以九分之寸析至初杪終無可紀之數也林南應不用者相生之不及也案九寸者管度也管之長定於十二律相生之序管之孔定於七音相生之序未有破相生之序而另為一孔者故非獨黄鍾無半律即林南應亦非有而不用非獨林南應之半律為相生之不及即黄鍾半律亦為相生之不及由是言之圖以黄鍾半律為無則是而以林南應之半律為有而不用則非朱子以相生不及解不用二字則是而以無可紀數解無字則非葢旋宫外之尺寸正自備列不盡其為相生之所不及者闕之可也若或以為無或以為不用或以為數有可紀或以為數無可紀其參差之見於旋宫律數杳不相闗而徒足啟後世之惑則亦何取云爾乎抑更有說焉所謂黄鍾無半律者乃是截竹為管之時不得復加黄鍾半律之孔非謂黄鍾無半律之聲也嘗試吹一孔而得清濁兩聲濁為正律清即半律是黄鍾半律之聲已具於黄鍾正律之孔矣即以琴論大絃為黄鍾正律六絃即黄鍾半律散聲為黄鍾正律七徴即黄鍾半律孰謂黄鍾無半律之聲哉特以音理雖圓通而無碍而立法貴畫一而不訛故旋宫之内為正為半為變為變半皆有一定之數無庸雜取他聲以亂七音相生之序耳
  蕙田案吴氏以管律論黄鍾無半律與正義之說相近但不能灼知其為絃度耳觀以琴律証之而知黄鍾有半律可見為絃度無疑也
  律吕正義十二律吕倍半生聲應五聲二變篇史志所載言律吕者正律之外又有倍律半律變律之名夫律有倍半所以助正律而成旋宫之用至於變律乃始自京房因仲吕還生黄鍾不及原數别名執始轉生四十八律後世因之遂有變律之說嘗以京房所定律數細較之仲吕轉生之執始比黄鍾止少一分二釐有奇自執始至第三十七之質末比大吕止多九釐有奇至於謙待本蕤賔變律而數弱於林鍾未知大吕變律而數弱於太簇白吕本夷則變律而數弱於南吕南授本夾鍾變律而數弱於姑洗分烏本無射變律而數弱於應鍾南事本仲吕變律而數弱於蕤賔故其編次各遷就於相近律吕數下且黄鍾大吕同一聲字止分清濁而執始至質末總未出黄鍾大吕範圍之内豈能比黄鍾大吕别生一音耶是故案其數不得至六十之多審其音不得成六十之用苟不實被之聲律則於倍半正變之名有未詳而施之於用亦未當矣夫正律為宫至半律則為變宫而或誤以半律為與正律應是聲不應而以為應乃未達半律之為變聲也仲吕還生雖不及黄鍾原數而所差甚微故不能自成一聲又烏可自名一律乃或别名之為變黄鍾轉生十二變律合半聲而用之夫聲未變而以為變是未知變律之猶未離乎正聲也至於倍律之說古人亦嘗用之而傳記並無明文但以正律對半律言謂之倍不知倍律對正律言乃真倍律也夫始黄鍾終應鍾為十二律吕之正自黄鍾而下欲用聲之更低者則有律吕之倍體自應鍾而上欲用聲之更髙者則有律吕之半體由是而倍音半音之理生焉先審正律正吕之協於五聲二變者以為之凖然後大而推之倍律倍吕細而及於半律半吕其清濁之遞降髙低之相應正變之屢遷案之聲音字譜無一不叶此旋宫之用所以成也配以七聲則黄鍾大吕為宫聲工字而分清濁太簇夾鍾為商聲凡字而分清濁姑洗仲吕為角聲六字而分清濁蕤賓林鍾為變徴五字而分清濁夷則南吕為徴聲乙字而分清濁無射應鍾為羽聲上字而分清濁至於大而推之倍律倍吕則倍無射倍應鍾共為尺字即宫聲之右有變宫而分清濁者也倍夷則倍南吕共為上字即變宫之右有下羽而分清濁者也倍蕤賓倍林鍾共為乙字即下羽之右有下徴而分清濁者也細而推之半律半吕則半黄鍾半大吕共為尺字即羽聲之左有變宫而分清濁者也半太簇半夾鍾共為工字即變宫之左又有少宫而分清濁者也半姑洗半仲吕共為凡字即少宫之左復有少商而分清濁者也倍仲吕而上聲抑而啞半蕤賔而下聲噍而促惟有倍蕤賓倍林鍾以至半姑洗半仲吕可以相應和聲故倍體半體亦止於六此古樂之所以有起下徴而終清商者以其協聲音之正而得備於用也
  辨無變律半律之説
  葛中選曰世儒將六十聲牽就十二律於是有變律之名變半之法不知十二均之五聲以宫商角徴羽渾之而自圓以律注之而反滯為變為半皆後儒私創之名
  吴氏鼎曰旋宫無不用變律半律之理而葛氏甚惡其名由是執律自律聲自聲之見也夫聲與律同而異異而同假如就十二管言之此管是此律彼管是彼律管不曰聲管不止五故也就一管言之此孔是此聲彼孔是彼聲孔不曰律孔無十二故也此聲與律之同而異者也然十二之管雖配以律究竟無律外之聲管之孔雖配以聲究竟無聲外之律此聲與律之異而同者也如謂以律注聲之非而必岐而二之則離律論聲欲圓反滯且所謂變與半者固旋宫内天然自有之律葛氏既不能一旦盡去之乃徒執稱謂之末而竊竊焉議其後不亦淺之乎其論律也與
  蕙田案吴氏辨葛氏無變律半律甚是今案正義變半律均是絃度葛氏不知宜有六十聲牽就十二律之疑也既明為絃度自無庸牽合十二律而變半律之用明矣
  辨音律各異之説
  葛中選曰古樂有三用一主音如黄帝清角舜徴招角招師曠清徴清商後世引商刻羽雜以流徴則新聲也一主律如大司樂奏黄鍾歌大吕奏太簇歌應鍾奏姑洗歌南吕奏蕤賔歌函鍾奏夷則歌仲吕奏無射歌夾鍾每律自具五聲各自為宫不相假借一大合樂則音律並用如周禮圜丘之樂以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太簇為徴姑洗為羽方澤之樂函鍾為宫太簇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宗廟之樂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太簇為徴應鍾為羽則是各律只用一音不雜餘音五律並用五音在其中矣與主律迥别吴氏鼎曰所謂主音者非用音不用律所謂主律者非用律不用音所謂音律並用者非他樂音律分用而此樂音律合用曰音曰律不過命名之偶異而葛氏附㑹其説遂劃然分為三截倘所謂以文害辭以辭害志者與
  蕙田案以上變律半律
  周禮春官大司樂凡樂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太簇為徴姑洗為羽雷鼓雷鼗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凡樂函鍾為宫太簇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靈鼓靈鼗孫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矣凡樂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太簇為徴應鍾為羽路鼓路鼗隂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德之歌九㲈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
  律吕新書蔡氏曰此祭祀之樂不用商聲只有宫角徴羽四聲無變宫變徴葢古人變宫變徴不為調也左氏傳曰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夫五降之後更有變宫變徴而曰不容彈者以二變之不可為調也
  蕙田案此條律吕各調旋相為宫見於經之始
  朱子曰先儒謂商是殺聲鬼神所畏故不用而只用四聲迭相為宫未知其五聲不備又何以為樂然也恐是無商調不是無商音他那奏起来五音依舊咸在
  蕙田案朱子之説是也經圜鍾為宫函鍾為宫黄鍾為宫俱指調言即禮運所謂旋相為宫也不用商調者商為西方肅殺之調軍旅用之祀天神祭地祗享人鬼乃吉禮之至大者故不用耳若五聲不可缺一况商聲即入他調則亦非肅殺之音矣先儒以為鬼神所畏及無商聲者皆泥也
  李氏光地曰黄鍾圜鍾兩字錯互諸儒相承遂不復正原其所以葢以黄鍾一律宫角兩用或者疑其重複而以意易之致誤之根皆縁於此不知黄鍾為宫則黄鍾宫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即以黄鍾黄鍾為角則黄鍾角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則以姑洗太簇為徴則太簇徴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則以南吕姑洗為羽則姑洗羽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則以大吕此四律者皆前所祀天神四望之樂故此大祀則合而用之至下二樂莫不皆然但祭祀之大者廢商故調止於四而地樂中有太簇本黄鍾之商聲人樂中有無射乃西方之窮律縁去商調之義故此二律有應為起調畢曲者則并去之葢蕤賓與太簇同類南吕與無射同方故其樂可以相代也至於三宫之義應乎三始子天氣之始也午地氣之始也夘人事之始也然午者正陽之位故地始於未義既如此氣亦相應冬至祀天則黄鍾之月也夏至祭地則林鍾之合也揆以春禘之文則夾鍾之月也此三宫所以為樂之本不可移易其餘三調之次乃各以六律五聲之序求之則當之者名其調也音有八而用止於革絲竹者鼓鼗以命管琴瑟以升歌皆舉其重者言六代之舞在天則統以天神之所用在地則統以地示之所用在廟則亦以古為尊故舍近而用大㲈焉其三樂之變數多寡不同者天動而地靜動者速靜者遲神示伸而人鬼屈伸者易求而屈者難致也又曰圜鍾為宫以下說異於古何也曰調與聲不同從来說者皆未别明聲調是以特就經上之律起意而不復以前文參考爾且以黄鍾之五調論則所謂黄鍾宫調者用黄鍾所生之七律而以黄鍾起調黄鍾畢曲也所謂黄鍾商調黄鍾角調黄鍾徴調黄鍾羽調者則亦用黄鍾所生之七律而或以太簇或以姑洗或以林鍾南吕起調畢曲也所以然者黄鍾以太簇為商以姑洗為角以林鍾為徴以南吕為羽如此節用黄鍾為角調則必以其所生之角聲起調畢曲自然之理也故如黄鍾之為角聲也則必曰夷則角而不曰黄鍾角如太簇之為徴聲也則必曰林鍾角而不曰太簇徴如姑洗之為羽聲也則必曰林鍾羽而不曰姑洗羽漢魏以来樂部未之有改然則黄鍾為角之為角調而用姑洗太簇為徴之為徴調而用南吕姑洗為羽之為羽調而用大吕無疑也考禮運雖有旋相為宫之言然並未著其例然則六經中大樂聲調之理惟周官此文為可据爾况其證之前文又相符合則聖人之微辭奥義殆未易以曲說通也鄭氏而下為說頗多其中亦有推論巧合如沈氏筆談之云者然終於聲調之理無當故不敢從又曰其易圜鍾黄鍾也何据曰案班氏律志黄鍾為天統林鍾為地統太簇為人統則黄鍾當為天宫林鍾當為地宫明矣故前文亦以黄鍾祀天林鍾祭地也太簇雖屬人統然前文既與應鍾合而為祭地之樂則施之宗廟之宫義有未允而夾鍾者前文所用以享於先祖者也葢天氣始於子地氣始於午人事始於夘者隂陽晝夜之正也地退一位而始於未則避南方之正陽也人退一位而始於寅則重民事之蚤作也然則宗廟之祭以圜鍾為宫既合享祖之文又著人事之始比於援引星辰捨經證緯不亦善乎漢書郊祀志葢仍此誤至唐祖孝孫以黄鍾祀天林鍾祭地乃為能復古者獨其以太簇享廟則但據三統之義而未知周官之有互文為少失爾
  又曰商調之避他書亦有足徴者與曰孔子謂賓牟賈曰聲滛及商何也曰非武聲也有司失其傳也孔子曰唯某之聞諸萇𢎞亦若吾子之言是也鄭康成解此為有貪商天下之心揆之文義為不類案國語武王以夷則之上宫畢陣以黄鍾之下宫布戎以太簇之下宫布令於殷以無射之上宫施舍百姓史記亦云武王伐紂吹律聽聲殺氣相并而音尚宫然則大武之樂葢尚宫聲而末流之失其音節乃有濫入於商者故曰聲滛及商猶所謂嵗在星紀滛於𤣥枵者云爾非貪商天下之謂也夫大武之樂以武功著然於商聲猶不用况此三祭所奏者雲門咸池大韶之舞則其去商調也何疑其為縁此之義於太簇無射二律有應為起調畢曲者則并去之又何据也曰國語伶州鳩謂太簇所以金奏注云正聲為商故為金奏又景王將鑄無射之鍾而州鳩以為不可是亦必有説矣葢黄鍾一律為諸聲之本而太簇為其商則是太簇之正聲商也吕令西方其音商而無射者又窮秋之律金氣之盛也三祭之樂既去商調故於此二律之起調畢曲者而并去之是亦求之聲音之理而可通者即以本經之文為据可矣
  蕙田案李氏之說與先儒不同附之以備考
  律吕源流大司樂十二調舊譜
  夾 仲 林 無 黄
   夾 仲 夷 無
   姑 林 南 應
   林 南 應 太
  右四調祀天神之樂
  林 南 應 太 姑
   仲 林 無 黄
   蕤 南 應 大
   黄 大 姑 林
  右四調祭地示之樂
  黄 太 姑 林 南
   姑 蕤 南 應
   姑 林 南 應
   太 姑 蕤 南
  右四調享人鬼之樂
  吴氏鼐曰大司樂函鍾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徴南呂為羽隋書以為一調故其言曰此四聲非直無商又律乖管次以為樂無克諧之理今古事異不可得而行也惟唐書以為四調唐書是也其無商調何也商主西方之金金克木周以木德王故避之也不用商調仍用商聲何也無商聲則相生之序大小之論疎矣不成曲調也其用五音不用七音何也大祭祀無變聲也明太常樂譜亦用五音葢舊法也每調用大小之倫不用相生之次何也四調既以宫角徴羽為次故每調中亦以宫商角徴羽為次也其起調轉調畢曲之義何也夾宫至黄羽為一調羽生角故第二調以黄角起黄角至無商為一調徴生商故第三調以太徴起太徴至應角為一調羽生角故第四調以姑羽起自姑羽至太徴終馬宫生徴與首調夾宫相生相應故我生者與生我者皆可以轉調皆可以起調畢曲不必定用本律也祀天神用夾黄太姑祭地示用林太姑南何也曰陳氏曰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太簇為徴姑洗為羽此律之相次者也函鍾為宫太簇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此律之相生者也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太簇為徴應鍾為羽此律之相合者也王氏曰相次者天之道相生者地之功相合者人之情其說是也祀天以夾鍾起調祭地以林鍾起調享人鬼以黄鍾起調何也曰鄭氏曰夾鍾生於房心之氣星為大辰天帝之明堂林鍾生於未之氣未坤之位黄鍾生於虚危之氣虚為宗廟賈氏曰天之出日虚為明堂林鍾在未為八月卦星經虚危主宗廟其說是也
  蕙田案吴氏謂大祭祀不用變聲與新書異吴説當是
  禮記禮運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宫也注五聲宫商角徴羽也其管陽曰律隂曰吕布十二辰始於黄鍾管長九寸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終於仲吕更相為宫凡六十也 疏黄鍾為第一宫下生林鍾為徴上生太簇為商下生南吕為羽上生姑洗為角林鍾為第二宫上生太簇為徴下生南吕為商上生姑洗為羽下生應鍾為角太簇為第三宫下生南吕為徴上生姑洗為商下生應鍾為羽上生蕤賓為角南吕為第四宫上生姑洗為徴下生應鍾為商上生蕤賓為羽下生大吕為角姑洗為第五宫下生應鍾為徴上生蕤賔為商上生大吕為羽下生夷則為角應鍾為第六宫上生蕤賓為徴下生大吕為商下生夷則為羽上生夾鍾為角蕤賓為第七宫上生大吕為徴下生夷則為商上生夾鍾為羽下生無射為角大吕為第八宫下生夷則為徴上生夾鍾為商下生無射為羽上生仲吕為角夷則為第九宫上生夾鍾為徴下生無射為商上生仲吕為羽上生黄鍾為角夾鍾為第十宫下生無射為徴上生仲吕為商上生黄鍾為羽下生林鍾為角無射為第十一宫上生仲吕為徴上生黄鍾為商下生林鍾為羽上生太簇為角仲吕為第十二宫上生黄鍾為徴下生林鍾為商上生太簇為羽下生南吕為角是十二宫各有五聲凡六十聲
  蕙田案注釋十二律還宫極備
  李氏光地曰宫者五音之長也宫生徴徴生商商生羽羽生角每一律自為宫則以三分損益上下相生而為之商角徴羽故曰還相為宫也還宫之義施之於用有聲有調聲則一字為宫一字為商者是也調則通一曲而名之為宫名之為商者是也如黄鍾宫調則是黄鍾為宫其調中之字皆叶以黄鍾所生之五聲而以黄鍾起調黄鍾畢曲也如無射商調夷則角調仲吕徴調夾鍾羽調則以黄鍾乃無射之商夷則之角仲吕之徴夾鍾之羽其調中之字則各叶以無射夷則仲吕夾鍾所生之五聲而仍以黄鍾起調黄鍾畢曲也餘十一律悉可例推起調畢曲者曲中每叚首尾聲也西山蔡氏曰古人變宫變徴不為調後世以二變參為八十四調者非也
  經傳通解五音旋相為宫六十調之圖朱子曰二變二十四聲非五聲之正不可為調故止於六十也
  為宫為商為角為徴為羽十二管自本律之外為它律之四聲者合其律為調
  黄於本律於無於夷於中於夾以上黄宫五調各用本均七聲而以黄鍾起調黄鍾畢曲餘律倣此大 本律 應 南 蕤 姑
  太 本律 黄 無 林 中
  夾 本律 大 應 夷 蕤
  姑 本律 太 黄 南 林
  中 本律 夾 大 無 夷
  蕤 本律 姑 太 應 南
  林 本律 中 夾 黄 無
  夷 本律 蕤 姑 大 應
  南 本律 林 中 太 黄
  無 本律 夷 蕤 夾 大
  應 本律 南 林 姑 太
  陳氏埴曰五聲大小之相次固本於黄鍾為宫若五聲旋相為宫則十二律皆可為宫非特黄鍾為宫而已如應鍾為宫則大吕為商夾鍾為角蕤賔為徴夷則為羽無不皆然
  朱子曰案五聲相生至於角位隔八下生當得宫前一位以為變宫五聲之正至此而窮又有變宫隔八上生當得徴前一位以為變徴餘分不可損益而其數又窮故立宫之法至於是而終焉孔氏以本文但云五聲十二管故不及二變而上為六十律増入二變二十四聲合為八十四聲自唐以来法皆如此云
  蕙田案以上五音旋相為宫
  朱子曰五聲之序宫最大而沈濁羽最細而輕清商之大次宫徴之細次羽而角居四者之中焉然世之論中聲者不以角而以宫何也曰凡聲陽也自下而上未及其半則屬於隂而未暢故不可用上而及半然後屬於陽而始和故即其始而用之以為宫因其每變而益上則為商為角為變徴為徴為羽為變宫而皆以為宫之用焉是以宫之一聲在五行為土在五常為信在五事為思葢以其正當衆聲和與未和用與未用隂陽際㑹之中所以為盛若角則雖當五聲之中而非衆聲之㑹且以七均論之又有變徴以居焉亦非五聲之所取正也然自其聲之始和者推而上之亦至於變宫而止耳自是以上則又過乎輕清而不可以為宫於是就其兩間而細分之則其别又十有二以其最大而沈濁者為黄鍾以其極細而輕清者為應鍾及其旋相為宫而上下相生以盡五聲二變之用則宫聲常不越乎十二之中而四聲者或時出於其外以取諸律半聲之管然後七均備而一調成也黄鍾之與餘律其所以為貴賤者亦然若諸半聲以上則又過乎輕清之甚而不可以為樂矣葢黄鍾之宫始之始中之中也十律之宫始之次而中少過也應鍾之宫始之終而中已盡也諸律半聲過乎輕清始之外而中之上也半聲之外過乎輕清之甚則又外之外上之上而不可為樂者也正如子時初四刻屬前日正四刻屬後日其兩日之間即所謂始之始中之中也然則聲自屬隂以下亦當黙有十二正變半律之地以為中聲之前叚如子初四刻之為者但無聲氣之可紀耳由是論之則審音之難不在於聲而在於律不在於宫而在於黄鍾葢不以十二律節之則無以著夫五聲之實不得黄鍾之正則十一律者又無所受以為本律之宫也
  律吕新書八十四聲圖第八正律墨書 半聲朱書變律朱書 半聲墨書十一月黄鍾宫
  六 月林鍾宫黄鍾徵
  正 月太簇宫林鍾徴黄鍾商
  八 月南吕宫太簇徴林鍾商黄鍾羽
  三 月姑洗宫南吕徴太簇商林鍾羽黄鍾角十 月應鍾宫姑洗徴南吕商太簇羽林鍾角黄鍾變宫五 月蕤賔宫應鍾徴姑洗商南吕羽太簇角林鍾 黄鍾變宫 變徴十二月大吕宫蕤賔徴應鍾商姑洗羽南吕角太簇 林鍾變宫 變徴七 月夷則宫大吕徴蕤賔商應鍾羽姑洗角南吕 太簇變宫 變徴二 月夾鍾宫夷則徴大吕商蕤賔羽應鍾角姑洗 南吕變宫 變徴九 月無射宫夾鍾徴夷則商大吕羽蕤賔角應鍾 姑洗變宮 變徴四 月仲吕宫無射徴夾鍾商夷則羽大吕角蕤賔 應鍾變宫 變徴黄鍾變仲吕徴無射商夾鍾羽夷則角大吕 蕤賔變宫 變徴林鍾變   仲吕商無射羽夾鍾角夷則 大吕變宮 變徴
  太簇變      仲吕羽無射角夾鍾 夷則變宫 變徴
  南吕變         仲吕角無射 夾鍾變宫 變徴
  姑洗變            仲吕 無射變宮 變徴
  應鍾變               仲吕變徴
  蔡氏曰律吕之數往而不返故黄鍾不復為他律役所用七聲皆正律無空積忽微自林鍾而下則有半聲大吕太簇一半聲夾鍾姑洗二半聲蕤賔林鍾四半聲夷則南吕五半聲無射應鍾六半聲仲吕為十二律之窮三半聲自蕤賔而下則有變律蕤賔一變律大吕二變律夷則三變律夾鍾四變律無射五變律仲吕六變律皆有空積忽微不得其正故黄鍾獨為聲氣之元雖十二律八十四聲皆黄鍾所生然黄鍾一均所謂純粹中之純粹者也八十四聲正律六十三變律二十一六十三者九七之數也二十一者三七之數也
  性理精義此圖當斜觀之自黄鍾宫以至黄鍾變徴仲吕宫以至仲吕變徴每隔一行低一位即是其相生之聲也凡言宫商角徴羽者有聲有調此圖則其聲也後圖則其調也聲者以律之長短髙下别五聲隨每字每聲而名之者也調者以其律之起聲收聲分五調統一曲七聲而名之者也知聲與調之分則知樂之所謂條理矣
  六十調圖第九以周禮淮南子禮記鄭氏注孔氏正義定
  宫 商  角 變徴 徴 羽  變宫
  黄鍾宫 黄 太 姑 蕤 南無射商 無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 林變半 南變半夷則角 夷 黄變半 太變半 仲 林變半仲吕徴 仲 南 應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夾鍾羽 夾 林 南 黄變半 太變半大吕宫 大 仲 林 無 黄變半應鍾商 應 夾 仲 夷 無南吕角 南 大 夾 蕤 夷蕤賔徴 蕤 無 黄變半 夾 仲姑洗羽 姑 蕤 無 應 夾太簇宫 太 姑 夷 南 大黄鍾商 黄 太 蕤 林 應無射角 無 黄變半變半 姑變半 仲變半 南變半林鍾徴 林 南 大 太 蕤仲吕羽 仲 林 應 黄變半變半 姑變半夾鍾宫 夾 仲 南 無變半 太變半大吕商 大 夾 林 夷 黄變半應鍾角 應 大 夾 仲 無夷則徴 夷 無 黄變半 太變半 林變半蕤賔羽 蕤 夷 無 黄變半 仲姑洗宫 姑 蕤 夷 無 夾太簇商 太 姑 蕤 夷 大黄鍾角 黄 太 姑 蕤 應南吕徴 南 應 大 夾 夷林鍾羽 林 南 應 大 蕤仲吕宫 仲 林 南 應變半變半 姑變半夾鍾商 夾 仲 林 南變半 太變半大吕角 大 夾 仲 林 黄變半無射徴 無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變半 南變半夷則羽 夷 無 黄變半 太變半 林變半㽔賔宫 蕤 夷 無 黄變半 仲姑洗商 姑 蕤 夷 無 夾太簇角 太 姑 蕤 夷 大應鍾徴 應 大 夾 仲 無南吕羽 南 應 大 夾 夷林鍾宫 林 南 應 大 蕤仲吕商 仲 林 南 應變半變半 姑變半夾鍾角 夾 仲 林 南變半 太變半黄鍾徴 黄 太 姑 蕤 應無射羽 無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變半 南變半夷則宫 夷 無 黄變半 太變半 林變半蕤賔商 蕤 夷 無 姑變半 仲姑洗角 姑 蕤 夷 無 夾大吕徴 大 夾 仲 林 黄變半應鍾羽 應 大 夾 仲 無南吕宫 南 應 大 夾 夷林鍾商 林 南 應 大 蕤仲吕角 仲 林 南 應變半變半 姑變半太簇徴 太 姑 蕤 夷 大黄鍾羽 黄 太 蕤無射宫 無 黄變半變半 姑變半變半變半夷則商 夷 無變半 太變半變半蕤賔角 蕤 夷 黄變半夾鍾徴 夾 仲 南變半變半大吕羽 大 夾 林變半應鍾宫 應 大 仲南吕商 南 應 夾林鍾角 林 大 太姑洗徴 姑 無 應太簇羽 太 夷 南蔡氏曰十二律旋相為宫各有七聲合八十四聲宫聲十二商聲十二角聲十二徴聲十二羽聲十二凡六十聲為六十調其變宫十二在羽聲之後宫聲之前變徴十二在角聲之後徴聲之前宫不成宫徴不成徴凡二十四聲不可為調黄鍾宫至夾鍾羽並用黄鍾起調黄鍾畢曲大吕宫至姑洗羽並用大吕起調大吕畢曲太簇宫至仲吕羽並用太簇起調太簇畢曲夾鍾宫至蕤賔羽並用夾鍾起調夾鍾畢曲姑洗宫至林鍾羽並用姑洗起調姑洗畢曲仲吕宫至夷則羽並用仲吕起調仲吕畢曲蕤賔宫至南吕羽並用蕤賔起調蕤賔畢曲林鍾宫至無射羽並用林鍾起調林鍾畢曲夷則宫至應鍾羽並用夷則起調夷則畢曲南吕宫至黄鍾羽並用南吕起調南吕畢曲無射宫至大吕羽並用無射起調無射畢曲應鍾宫至太簇羽並用應鍾起調應鍾畢曲是為六十調六十調即十二律也十二律即一黄鍾也黄鍾生十二律十二律生五聲二變五聲各為綱紀以成六十調六十調皆黄鍾損益之變也
  性理精義此圗每行雖全列七聲然取以名調者止一聲耳如首行黄鍾居宫位故以黄鍾宫名調也次行黄鍾居商位故以無射商名調以後各行可推而知所謂起調者曲之起聲一字也所謂畢曲者曲之收聲一字也自第一調至第五調皆以黄鍾之律起聲收聲其餘中間之聲則雜用本行中七律也其餘各調莫不皆然
  淮南子一律而生五音十二律而為六十音因而六之六六三十六故三百六十音以當一嵗之日故律歴之數天地之道也下生者倍以三除之上生者四以三除之
  李氏光地曰旋相為宫故有六十音六十音者六十調也每調又各含商角徴羽變宫變徴之六聲故曰三百六十音京房之六十律錢樂之之三百六十律皆根源於此而失之者也倍黄鍾之九寸為一尺八寸三除之得六寸為林鍾四林鍾之六寸為二尺四寸三除之得八寸為太簇餘倣此
  又曰五音有聲有調所謂調者但以其一聲為主用以起調畢曲而命之乎抑别有以命之乎曰如但以其一聲為主用以起調畢曲而命之也則以哀管奏樂音以急節歌漫調俱無不可矣然則調何始也始於人心者也宫調深厚於人為信之德而其發則和也角調明暢於人為仁之德而其發則喜也商調清厲於人為義之德而其發則威也徴調繁喧於人為禮之徳而其發則樂也羽調叢聚於人為智之德而其發則思也是數者生於心故形於言言之有發斂輕重長短疾徐故又寓於歌書曰詩言志歌詠言者此也聖人因是制為五者之調以倣之是故聞宫音使人和厚而忠誠聞角音使人歡喜而慈愛聞商音使人奮發而好義聞徴聲使人樂業而興功聞羽音使人節約而慮逺五者之調成矣又制六律以為其發歛輕重長短疾徐之節則調中之五音具馬書曰聲依詠律和聲者此也然則仁義禮智信者五音之本也喜怒哀樂者五音之動也調者五音之體製而聲者五音之句字也古者先定體製而以句字從之後世先設句字而以體製從之先設句字而以體製從之者性情之失也是故調之變至於六十者調隨聲而變也聲之變至於八十有四者聲隨調而變也調隨聲而變者音響髙下之間聲隨調而變則全體之節族異矣然則不知調者不可與言聲不知詩者不可與言調不知性情之德者不可與言詩可與言詩而樂思過半矣議音律而不先於此者末也
  律吕正義旋宫起調篇樂之節奏成於聲調而聲調之原本自旋宫旋宫之理不明則聲調之原不著聲也者五聲二變之七音而調也者所以調七音而互相為用者也旋宫乃秦漢以前諧音之法聲調為隋唐而後度曲之名稽之於古六律五聲八音肇自虞書而周官太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七音之名見於左傳國語至管子淮南子始著五聲二變之數戴記禮運篇五聲六律十二管旋相為宫孟子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此旋宫之義所自来也迨及漢晉之世樂經殘缺律吕失度雜以鄭聲所見於經史注者類多臆見故旋宫之理晦而不明然周人遺書猶可考証如管子徴羽之數大於宫國語伶州鳩曰宫逐羽音即此二者旋宫之法可定焉隋書音樂志柱國沛公鄭譯云考尋樂府鍾石律吕皆有宫商角徴羽變宫變徴之名七聲之内三聲乖應每恒求訪終莫能通先是周武帝時有龜茲人曰蘇祗婆善胡琵琶聴其所奏一均之中間有七聲因而問之答云調有七種以其七調勘較七聲㝠若合符就此七調又有五旦之名旦作七調以華言譯之旦者則謂均也其聲亦應黄鍾太簇姑洗林鍾南吕五均已外七律更無調聲譯遂因其所捻琵琶絃柱相引為均推演其聲更立七均合成十二以應十二律律有七音音立一調故成七調十二律合八十四調旋轉相交盡皆和合唐書禮樂志云自周陳以上雅鄭淆雜而無别隋文帝始分雅俗二部至唐更曰部當凡所謂俗樂者二十有八調名見下燕樂譜皆從濁至清迭更其聲其後聲器寖殊或有宫調之名或以倍四為度有與律吕同名而宫調不雅者其宫調乃應夾鍾之律燕設用之宋志載燕樂譜以夾鍾收四聲曰宫曰商曰羽曰閏閏為角其正角聲變徴聲徴聲皆不收而獨用夾鍾為律本宫聲七調曰正宫髙宫中吕宫道宫唐書為道調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鍾宫商聲七調曰大食調髙大食調雙調小食調歇指調商調唐書為林鍾商越調羽聲七調曰般涉調髙般涉調中吕調正平調南吕調唐書為髙平調仙吕調黄鍾調唐書為黄鍾羽角聲七調曰大食角髙大食角雙角小食角歇指角商角唐書為林鍾角越角此其四聲二十八調之略也其律本出夾鍾觀律本而其樂可知變宫變徴既非正聲而以變徴為宫以變宫為角反紊亂正聲若此夾鍾宫謂之中吕宫林鍾宫謂之南吕宫者燕樂聲髙實以夾鍾為黄鍾也此三朝史志皆以聲調明旋宫之義者也但古旋宫之法合竹與絲並著之而自隋以迄於今獨以絃音發明五聲之分律吕旋宫遂失其傳夫旋宫者十二律吕皆可為宫立一均之主各統七聲而十二律吕皆可為五聲二變也聲調者聲自為聲調自為調而又有主調起調轉調之異故以轉調合旋宫言之名為宫調五聲二變旋於清濁二均之一十四聲則成九十八聲此全音也若夫八十四聲六十調實皆生於絃度以絃音七聲之位遞配以十二律吕之分則為八十四聲除二變不用止以五聲之位遞配以十二律吕之分則為六十調此乃案分以命聲調非旋宫轉調之法也周禮大司樂未載商調先儒皆謂祭不用商聲朱子曰恐是無商調不是無商音奏樂時五音依舊皆在唐宋以来無徴調朱子亦曰不是無徴音亦恐無徴調夫以宫立羽位主調則商當變宫不用以羽立羽位主調則徴不起調所謂無商調與無徴調二者名異而理則同也主調起調皆以宫位為主故曰宫調然調雖以宫為主而宫又自為宫調又自為調如宫立一均之主而下羽之聲又大於宫故為一調之首即國語之宫逐羽音也羽主調宫立宫一均七聲之位已定則當二變者不起調而與調首音不合者亦不得起調葢以羽起調徴在其前變宫居其後二音與羽相近得聲淆雜故不相合而變徴為六音亦與羽首音淆雜不合此所以當二變之位與五正聲中當徴位者俱不得起調也至於止調亦取本調相合可以起調之聲終之當二變與徴位者亦不用焉其立羽位調首之音自本聲起者即為本調首音與五音為羽為角次相合首音與三音為羽為宫又次相合且均調相應首音與四音為羽為商轉相合可出入故本調為一調自宫位起者為一調自角位起者為一調自商位起者復為一調自羽位宫位角位起者為正自商位起者為假借故曰可出入如曲中所謂與某宫某調相出入者是也轉相合者下羽之調首至角為第五位商之第三音至正羽第八音亦五位也一均四調七均二十八調合清濁之一十四均則為五十六調矣今樂工度曲七調相轉之法四字起四為正調樂工轉調皆用四字調為凖以四乙上尺工凡合七字列位視某字當四字位者名為某調一如五聲二變遞轉旋宫之法以四字當羽位為起調處故云四字起四為四字調乙字起四為乙字調即下文宫聲立羽為宫調商聲立羽為商調之理也乙字起四為一字調上字起四為上字調尺字起四為尺字調工字起四為工字調凡字起四為凡字調合字起四為合字調此皆以笛孔言四字調乙凡不用乙字調上六不用上字調尺五不用尺字調工乙不用工字調凡上不用凡字調合尺不用合字調五工不用案近代皆以合字為黄鍾宫聲則當以某字當合為某宫今不取起合而取起四則是以四字為主而非以合字為主矣且不曰某宫而曰某調則是以四字名調而非以四字為宫矣如以四字為宫則四字調之乙字凡字適當商羽之位何故不用惟以四字為調首當羽位則乙字當變宫凡字當變徴故乙凡不用而知其為四字調也即如羽聲主調當二變聲者不用故知其為羽調宫聲主調當商位羽位者不用故知其為宫調也又四字調乙字凡字不得起調而六字亦不得起調即如羽聲當羽位主調二變不得起調而徴聲亦不得起調也此七調之七字相轉即五聲二變之旋相為宫是故宫調聲字實為一體析而言之則有四科一曰七聲定位以五聲二變立一定之位自下羽以至正羽共列為八顯明隔八相生之理欲知某宮之某調於下羽位視其聲字律吕則知其為某宫之某調矣欲知某調之某宫於宫位下視其聲字律吕則知其為某調之某宫矣欲知聲字律吕之當避者於二變位下視之即知某聲字某律吕之當避矣二曰旋宫主調以五聲二變旋於七聲定位之下亦分為八位如羽聲立下羽之下宫聲立宫位之下則為宫聲立宫而羽聲主調也如宫聲立下羽之下則商羽立二變之下乃為角聲立宫而宫聲主調也又如商聲立下羽之下則變徴立宫位之下角與變宫立二變之位則為變徴立宫而商聲主調也三曰和聲起調以十二律吕兼倍半以備用案所生之音各隨其均序於旋宫之下仍以調主相和之聲所起各調注本律本吕之下以正各調之名如黄鍾立宫則倍夷則立下羽之位以主調倍無射正蕤賔當二變之位不起調正夷則立徴位亦不起調故用倍夷則起調者為正羽調起黄鍾宫聲為正宫起太簇商聲為正商起姑洗角聲為正角此正宫之四調也如大吕立宫則倍南吕立下羽之位以主調倍應鍾正林鍾當二變之位不起調正南吕立徴位亦不起調故用倍南吕起調者為清羽調起大吕宫聲為清宫起夾鍾商聲為清商起仲吕角聲為清角此清宫之四調也如太簇立宫無射立下羽之位以主調黄鍾夷則當二變之位不起調正無射當徴位亦不起調故用倍無射起調者為變宫調起太簇商聲為商宫起姑洗角聲為姑洗商起蕤賔變徴聲為商角此商宫之四調也若夫姑洗立宫則黄鍾立下羽位以主調太簇無射當二變之位不起調半黄鍾當徴位亦不起調故用黄鍾起調者為宫調起姑洗角聲為角宫起蕤賔變徴聲為角商起夷則徴聲為夷則角此角宫之四調也其餘立宫主調皆依此例四曰樂音字色以律吕簫笛所命字色隨聲調而序其次列於律吕之下如黄鍾為工字而簫應黄鍾者為工字笛應黄鍾者為五字皆注於黄鍾本律之下大吕為髙工字而簫之髙工字笛之髙五字亦皆注於大吕本吕之下其立羽位之字即為主調其立宫位之字即為立宫其當二變之位則不用當徴位者亦不以起調焉以此四科列為圖譜則旋宫轉聲主調起調之理自顯然而無遁情矣
  蕙田謹案此篇發明十二律吕皆可為宫立一均之主各統七聲十二律吕皆可為五聲二變至為詳明而以管子徴羽之數大於宫國語宫逐羽音二義申明變宫不用二變不起調徴聲亦不起調以疏大司樂無商調之故尤千古定論也
  律吕正義絃音旋宫轉調篇絲樂絃音之旋宫轉調與竹樂管音不同亦由二者生聲取分之各異也然清濁二均各七調中有同者有可同者有不可同者其同者惟宫調一調五聲二變皆正應其可同者商調徴調五聲正應二變借用其不可同者角調變徴調羽調變宫調五聲之内清濁相淆其間變徴調與羽調五正聲内止有一聲乖應然羽調猶能自立一調而變徴調又轉入宫調聲字不能自立一調至於角調變宫調五聲之内二三乖應且與宫調聲字雷同斷不能自成一調也如但以絃音奏之而不和以管音亦止有四調其餘三調皆轉入絃音宫調案周禮大司樂三宫漢志三統皆以三調為凖所謂三統其一天統黄鍾為宫乃黄鍾宫聲位羽起調姑洗角聲立宫主調是為宫調也其一人統太簇為宫乃太簇商聲位羽起調蕤賔變徴立宫主調是為商調也其一地統林鍾為宫乃絃音徴分位羽實管音夷則徴聲位羽起調半黄鍾變宫立宫主調是為徴調也隋書音樂志柱國沛公鄭譯云考尋樂府鍾石律吕皆有宫商角徴羽變宫變徴之名七聲之内三聲乖應其所謂七聲者實七調也當其考較聲律時或以管音考核絃音或以絃音考核管音故得四調相和其餘三調乖應即二變調與角調也唐書禮樂志所載四宫二十八調率皆以絃音之分定為十二律吕之度故有正宫髙宫大食髙大食之别今即絃音管音之相和不相和以辨陽律陰吕之分用合用然後知唐書之二十八調獨取絃音不在管律而古人所用三統實取管音絃音之相和而用之者也夫絃音諸樂其要有四一定絃音應某律吕之聲字即得某絃之度分一絃音轉調不能依次遞遷故以宫調為凖有幾絃不移而他絃或𦂳一音或慢半音遂成一調而各絃七聲之分因之而變一絃音諸調雖無二變而定絃取音必審二變之聲必計二變之分始能得其條貫不然宫調無所取凖一絃音宫調惟宫與商徴得與律吕相和為用其餘四調陰陽乖應或淆入宫調聲字不得自成一調即此四則條分縷析詳細明之則絃音旋宫轉調之法庶可得而備焉定某律吕聲字即得某絃之度分者如以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定絃則得徴絃之分此分乃全絃散聲其一音為下羽分應黄鍾之律宫聲四字三音變宫分應太簇之律商聲乙字四音宫分應姑洗之律角聲上字五音商分應蕤賔之律變徴尺字六音角分應夷則之律徴聲工字七音變徴分應無射之律羽聲凡字以黄鍾之律宫聲四字定絃則得羽絃之分其二音為變宫分應太簇之律商聲乙字三音宫分應姑洗之律角聲上字四音商分應蕤賔之律變徴尺字五音角分應夷則之律徴聲工字六音變徴分應無射之律羽聲凡字七音徴分應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以太簇之律商聲乙字定絃則得變宫絃之分其二音為宫分應姑洗之律角聲上字三音商分應蕤賔之律變徴尺字四音角分應夷則之律徴聲工字五音變徴分應無射之律羽聲凡字六音徴分應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七音羽分應黄鍾之律宫聲四字以姑洗之律角聲上字定絃則得宫絃之分其二音為商分應蕤賔之律變徴尺字三音角分應夷則之律徴聲工字四音變徴分應無射之律羽聲凡字五音徴分應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六音羽分應黄鍾之律宫聲四字七音變宫分應太簇之律商聲乙字以蕤賔之律變徴尺字定絃則得商絃之分其二音為角分應夷則之律徴聲工字三音變徴分應無射之律羽聲凡字四音徴分應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五音羽分應黄鍾之律宫聲四字六音變宫分應太簇之律商聲乙字七音宫分應姑洗之律角聲上字以夷則之律徴聲工字定絃則得角絃之分其二音為變徴分應無射之律羽聲凡字三音徴分應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四音羽分應黄鍾之律宫聲四字五音變宮分應太簇之律商聲乙字六音宫分應姑洗之律角聲上字七音商分應蕤賔之律變徴尺字以無射之律羽聲凡字定絃則得變徴絃之分其二音為徴分應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三音羽分應黄鍾之律宫聲四字四音變宫分應太簇之律商聲乙字五音宫分應姑洗之律角聲上字六音商分應蕤賔之律變徴尺字七音角分應夷則之律徴聲工字此陽律一均七聲定絃之正分也隂吕一均七聲定絃亦隨隂吕聲字各得其分其各絃七聲之分亦如之絃音轉調不能依次遞遷一轉調而各絃七聲之分因之而變者如琴之正調為正宫其商調以七絃遞髙一音亦可但六絃絃太急易折或變宫調以七絃遞下一音則一絃絃太慢不成聲又如角徴羽調絃必不能及故宫調七絃立凖轉調則七絃内有更者有不更者有宜𦂳者有宜慢者絃之轉移之間而宫調旋焉各調詳正義絃音諸調雖無二變而定絃取音必審二變之聲必計二變之位者管音諸樂自下而上雖依次漸短而各分俱均如黄鍾至太簇太簇至姑洗陽律相較皆為全分或雜以隂吕則為陽律之半分如大吕之在黄鍾太簇間是已絃度則不然據五聲二變七絃之散聲猶可以管律通之至於各絃互相應和以取音則各絃七聲之分不均即旋宫轉調其各絃七聲之分不變而音律暗移於其間此所以與管律有不可同日而語者也詳正義絃音宫調惟宫與商徴得與律吕相和為用者宫調徴絃定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所得徴分之七聲皆應陽律一均羽絃定黄鍾之律宫聲四字應徴絃之二音所得羽分之七聲亦皆應陽律一均宫絃定姑洗之律角聲上字應徴絃之四音所得宫分之七聲亦皆應陽律一均商絃定蕤賔之律變徴尺字應徴絃之五音所得商分之七聲亦皆應陽律一均角絃定夷則之律徴聲工字應徴絃之六音所得角分之七聲亦皆應陽律一均其變宫絃分值太簇之律商聲乙字應徴絃之三音變徴絃分值無射之律羽聲凡字應徴絃之七音其各絃散聲雖無二變其本宫七聲之分依然俱在即二變七聲之分亦皆應陽律一均如清宫調定絃皆以隂吕而各絃七聲之分亦皆應陰吕一均此所以絃音宫調得與律吕相和為用故曰天正而為天統也商調徴絃定黄鍾之律宫聲四字其所得徴分七聲之内二音羽四音宫五音商六音角仍應陽律三音變宫七音變徴轉應陰吕羽絃定太簇之律商聲乙字應徴絃之二音其所得羽分七聲之内三音宫四音商五音角七音徴仍應陽律二音變宫六音變徴轉應陰吕宫絃定蕤賔之律變徴尺字應徴絃之四音其所得宫分七聲之内二音商三音角五音徴六音羽仍應陽律四音變徴七音變宫轉應隂吕商絃定夷則之律徴聲工字應徴絃之五音其所得商分七聲之内二音角四音徴五音羽七音宫仍應陽律三音變徴六音變宫轉應陰吕角絃定無射之律羽聲凡字應徴絃之六音其所得角分七聲之内三音徴四音羽六音宫七音商仍應陽律二音變徴五音變宫轉應陰吕其變宫絃分應徴絃之三音變徴絃分應徴絃之七音皆為隂吕變宫得仲吕之吕清角髙上字變徴得半大吕之吕清變宫髙六字此商調七絃五正聲得陽律二變聲轉隂吕較其聲字雖二變得清聲髙字然而七聲俱備且五正聲與陽律相和得以相應為凖清商調五正聲亦得與陰吕相和故商調得人正而為人統也角調徴絃不可定太簇之律商聲乙字而取大吕之吕清宫髙五字説見前段絃散聲首音即雜入陰吕其所得徴分七聲之内二音羽三音變宫六音角七音變徴得應陽律四音宫五音商亦雜入陰吕故本調五正聲絃内羽絃絃得陽律徴絃絃絃皆應陰吕而變宫變徴分反得陽律至於聲字則商聲乙字羽聲凡字各絃各分皆不得用是則仍遺此二聲字與宫調相雷同清角調五聲二變陰吕陽律相雜亦然故曰不可與律吕相和為用也變徴調徴絃定姑洗之律角聲上字其所得徴分七聲之内二音羽三音變宫五音商六音角七音變徴皆應陽律獨四音宫取隂吕故本調五正聲絃内徴羽商角四絃得陽律惟宫絃應陰吕二變絃分亦得陽律至於聲字商聲乙字雖立變徴然猶得備其位而羽聲凡字各絃各分皆不得用清變徴調亦獨宫絃雜入陽律是雖不可與律吕相和為用然止借一音即與宫調聲字為同較之角調則為正也徴調徴絃定蕤賔之律變徵尺字其所得徴分七聲之内二音羽三音變宫四音宫五音商六音角俱應陽律獨七音變徴取陰吕故本調五正聲内羽絃定夷則之律徴聲工字宫絃定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商絃定黄鍾之律宫聲四字角絃定太簇之律商聲乙字皆為陽律而變宫分得無射之律羽聲凡字仍為陽律惟變徴分得仲吕之吕清角髙上字為陰吕較其聲字雖變徴得清角髙上字而七聲俱備不但五正聲與陽律相和且二變之中止有一聲應陰吕竟與宫調之各絃各分得應陽律者相侔其清徴調亦止有變徴一聲雜入陽律其餘五正聲變宫聲皆得與陰吕相和故徴調得地正而為地統也絃音之七調案髙下而分清濁則亦有一十四調但絲樂中有徽分品柱節之者則與竹樂諸調不能相通其無徽分品柱者或可與竹樂相次為用而絃之長短又有𦂳慢不能上下之故是以古人定為三統務取八音之克諧以宣雅樂之太和也
  蕙田謹案此篇發明絃音旋音轉調及宫調為天統商調為人統徴調為地統極精
  右五聲二變旋宫
  楚辭大招篇四上競氣極聲變只
  黄氏佐曰後世辨音以合四一上勾尺工凡六五為譜調絲則絲有其字吹竹則竹有其音據四上競氣極聲變只推之則大吕清角也然則合一其黄鍾慢角歟葢其来逺矣 大吕為四仲吕為上歌者激氣使角聲轉清
  吴氏鼐曰宋史以大吕為四仲吕為上黄鍾為合姑洗為一黄氏以四上為大吕清角合一為黄鍾慢角者葢大吕為宫則大夷夾無仲仲當角位仲又為宫仲生黄之子聲適當徴位所謂清角流徴也若黄鍾為宫則黄林太南姑姑當角位姑又為宫生應之正聲亦當徴位所謂黄鍾慢角也
  律吕正義審定十二律吕髙低字譜樂莫要於定律審音定律者必先辨其孰為陰孰為陽孰為倍孰為半而後旋宫之義可明審音者必先辨其孰為正孰為變孰為濁孰為清而後取聲之法有凖乃或専肄聲音熟諳字譜而於理數之原棄而不講於聲字之義語而不詳者儒者之學也夫聲音與理數本相因以為用今之樂由古之樂苟探其本何雅樂之不可復哉古聖人制十二律吕陰陽各六其生聲之理陽律六音而繼以半律陰吕六音而繼以半吕各得七聲至八而原聲復是律吕雖有十二而用之止於七也五聲二變合而為七而正宫之半即為變宫是聲雖有七而體又止於六也每一律一吕各自為宫其相應之聲自為髙下或一律一吕合而為宫其相應之聲能兼清濁此案律取聲之定理也近代皆用工尺等字以名聲調而工尺字譜不知創自何時案楚辭大招即有四上競氣極聲變只之語則其由来舊矣今案横黍尺所制之黄鍾正應今簫之工字而今簫之制實由古排簫而作安知字譜所傳工字非即宫字之聲乎以工字為宫則凡字應商六字應角商字凡字皆平聲韻角字詩皆叶禄古多作龣與六同音至於五應變徴乙應徴上應羽五字乙字上字與徴羽二字同為上聲尺字樂工皆讀如車亦應變宫同為平聲則七字與七聲可配也審之律吕黄鍾為低工字大吕為髙工字太簇為低凡字夾鍾為髙凡字姑洗為低六字仲吕為髙六字蕤賔為低五字林鍾為髙五字夷則為低乙字南吕為髙乙字無射為低上字應鍾為髙上字半黄鍾為低尺字半大吕為髙尺字至半太簇仍為低工字與黄鍾應半夾鍾仍為髙工字與大吕應則七字與十二律吕可配也五聲二變遞用以成旋宫而字譜七字亦得遞用以成旋宫然則字譜之七字與五聲二變實相表裏者也蕙田案古樂用律吕成曲今樂用字譜分調字即律也共七字一字髙下便分律吕六字備十二律之均矣又加一字則兩變聲備矣合之五聲則喉舌牙齒唇七字正與七音相配則今之樂猶古之樂也但宋元明以来舊譜相傳不無訛舛我
  朝考定黄鍾真度以定律吕此字譜者兼宋元十音為七音又以髙低分為十四音由是七音既備而四清亦備至於以律為低聲吕為髙聲於天地自然之音亦無不合洵通於神明者也
  又案以上樂律七字譜
  論宋史燕樂書十字譜
  宋史燕樂書黄鍾用合字大吕太簇用四字夾鍾姑洗用乙字夷則南吕用工字無射應鍾用凡字各以上下分清濁其仲吕蕤賔林鍾不可以上下分仲吕用上字蕤賔用勾字林鍾用尺字黄鍾清聲用六字大吕太簇夾鍾清聲各用五字而以上下𦂳别之𦂳五者夾鍾清聲也
  熊氏朋来曰此十者如字韻之母宫調不同而黄鍾常為合餘律亦有常者隨五聲二變所及無不該通亦以諸調同一宫也 何氏瑭曰律和聲如作黄鍾宫調則衆音皆同黄鍾為節太簇商亦然俗樂以合四工尺等字為板限如作工字則衆音皆以工為節尺亦然乃其遺法也 黄氏佐曰重叶合敏叶四經叶一迭叶尺栁叶工 又曰喉齒牙舌有半舌半齒焉半舌聲近變宫應鍾曰凡是已半齒聲近變徴蕤賔曰勾是已凡字半齒兼唇勾字半齒兼舌 又曰管七孔惟變徴一孔在後葢變徴稍下於徴位相去不逺不可一並為孔故置之後既不失變徴之位又無碍於徴若變宫則彼自有其地也吹管之法閉五孔開第一孔則宫音出焉今謂之合閉四孔開二孔則商音出焉今謂之四閉三開三則角音出焉今謂之一閉二開四則徴音出焉今謂之尺閉上一開下五則羽音出焉今謂之工閉下五獨開上一孔則變宫之音出焉今謂之凡前孔皆閉放後一孔則變徴之音出焉今謂之勾此黄鍾也餘倣此 沈氏括曰十二律并清宫當有十六聲今之燕樂止有十五聲葢今樂髙於古樂二律以下故無正黄鍾聲只以合字當大吕猶差髙當在大吕太簇之間下四字近太簇髙四字近夾鍾下一字近姑洗髙一字近仲吕上字近蕤賔勾字近林鍾尺字近夷則工字近南吕髙工字近無射六字近應鍾下凡字為黄鍾清髙凡字為大吕清下五字為太簇清髙五字為夾鍾清知聲者皆能言之 朱子曰今俗樂之譜入則合之為黄也龴則四之為大也𡿨則四上之為太也二則一下之為夾也二則一上之為姑也乛則上之為仲也厶則勾之為蕤也コ則尺之為林也□則工下之為夷也乛則工上之為南也SKchar則凡下之為無也□則凡上之為應也𠃊則六之為黄清也丌則五下之為大清也丌則五上之為太清也口則五𦂳之為夾清也韓邦奇曰合尺四工一六上配黄林太南姑應蕤勾即低尺也
  律吕正義旋宫之法黄鍾為六律之首大吕為六吕之首則黄鍾大吕宜得一聲止分清濁耳而燕樂書乃以黄鍾起合字大吕太簇共為四字既失律吕相配之義且據上下𦂳别之文則又似言絃音者嘗用縱黍横黍之尺制為黄鍾之管與今現行管樂相較横黍尺所制之黄鍾於簫應工字孔於笛應四字孔簫之工字孔與笛之四字孔名雖不同而聲則一縱黍尺所制之黄鍾於簫應乙字上字之間於笛應工字凡字之間夫燕樂書以黄鍾為合字其所謂黄鍾者既非横黍尺所制之黄鍾又非縱黍尺所制之黄鍾果何代尺度之黄鍾耶察其所配律吕之字葢以琴之一絃定頭管與笛之合字得徴分者誤為黄鍾之宫其餘諸聲字遂皆以律吕之名配之故十字與十二律吕案分不能均而考聲亦不能協也然所載十字雖分配十二律吕及四半律而勾為低尺合為低六四為低五是字雖有十而音實止於七固與五聲二變有相通者矣觀承案三代以下談樂者皆成畫餅以古樂既亡而今之俗樂其所謂字譜俗名工尺者又與律吕之宫商判然不相入無怪乎五聲六律徒為紙上之空言也宋史燕樂以字譜分配七音甚妙但以意牽合則未有確據正義此論始為不刋耳其以工字應宫凡字應商既皆平聲而以六字應角則古讀角為盧谷反正與同音而五字應變徴乙字應徴上字應羽則乙讀羽已反亦皆上聲至尺讀如車亦平聲而應變宫此字譜之所以可配七音也因是知爾雅以重敏經迭栁配五音者亦當以重配宫敏配徴經配商迭讀第配羽栁配角始為各得其實惜乎爾雅本文之尚有顛錯也
  論明太常樂章字譜
  明史張鶚言於世宗曰太常十六編鍾以五凡工尺上一四六勾合譜之黄鍾為合似矣其以大吕為下四太簇為髙四夾鍾為下一姑洗為髙一夷則為下工南吕為髙工之類皆以兩律兼一字何以旋宫取
  律止黄鍾一均而已世宗下禮官議禮官李時覆奏曰鶚言甚合葢黄鍾一調以黄鍾為宮太簇為商姑洗為角蕤賓為變徵林鍾為徴南呂為羽應鍾為變宮舊樂章用合用四用一用尺用工去蕤賓之均而越次用再生黄鍾之六此舊樂章之失也邇者沈居敬更協樂章林鍾一調用尺用合用四用一用工用六夫合黄鍾也四太簇之正聲也一姑洗之正聲也六黄鍾之子聲也以林鍾為宫而所用角徴羽皆非其一均之聲則謬甚矣自今宜用舊協音律惟加以蕤賔勾聲去再生黄鍾之六改用應鍾之凡以成黄鍾一均於感格之義深有所補乃命鶚更定樂章而逮治沈居敬
  吴氏鼐曰明代太常舊譜與宋燕樂字譜同既分髙低則不可以兩律兼一字病之矣張鶚欲易譜改字李時止欲其改聲協調良有以也 去蕤賔之均均字誤此黄鍾均之蕤賔何與蕤賔均事 太常舊樂章未為非也舊樂章用五音李時用七音一而已矣且舊樂章黄鍾之宫黄為宫為合黄下生林鍾林為徴為尺林上生太簇太為商為四太下生南吕南為羽為上南上生姑洗姑為角為一其於相生之法既已合矣而其次第曰黄太姑林南則君臣民事物大小之倫又未嘗不合也姑固當生應矣然姑既屬角角獨不可復生宫乎其終之以黄鍾之子聲則黄鍾起調黄鍾畢曲又何得議其越次也李時改以七音固合於祖孝孫之一宫二商三角四變徴五徴六羽七變宫之舊法但以黄鍾起調未見其黄鍾畢曲此葢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若沈居敬則洵不知曲調矣
  右五聲七音字譜






  五禮通考卷七十三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四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十四
  宗廟制度
  虞書舜典八音克諧
  周禮春官大司樂播之以八音
  大師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絲木匏竹注金鐘鏄也石磬也土塤也革鼔鼗也絲琴瑟也木柷敔也匏笙也竹管簫也 疏匏笙亦以竹為之以經别言匏故匏不得竹名也蔡氏徳晋曰八音一曰金為鏞為鏄為編鍾為錞為鐲為鐃為鐸二曰石為球為編磬三曰土為塤為缶為土鼔四曰革為鼔為鼗為拊五曰絲為琴為瑟六曰木爲柷為敔七曰匏為笙為竽八曰竹為管為籥為簫為篴為箎為牘為應為雅
  李氏光地曰金石以紀律樂之綱也琴瑟以應人聲在堂上笙管塤貴人氣在堂下樂之用也鼓鼗柷敔所以節樂而已故序其輕重之次則曰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國語伶州鳩所言是也此則以成于天地者為貴故先以金石土成于動物者次之故繼以革絲成於植物者又次之故繼以木匏竹也所謂播之以八音也
  禮記樂記金石絲竹樂之器也
  然後聖人作為鼗鼔椌楬壎箎此六者徳音之音也然後鐘磬竽瑟以和之干戚旄狄以舞之此所以祭先王之廟也所以獻酬酳酢也所以官序貴賤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後世有尊卑長幼之序也注六者為夲以其聲質也椌楬謂柷敔也壎箎或謂簨虡官序貴賤謂尊卑樂器列數差次
  國語周語伶州鳩曰琴瑟尚宮注凢樂輕者從大重者從細故琴瑟尚宫也鐘尚羽注鐘聲大故尚羽也石尚角注石磬也輕於鐘故尚角匏竹利制注匏笙也竹簫管也利制以聲音調利為制無所尚也大不踰宮細不過羽夫宮音之主也第以及羽故樂器重者從細注重謂金石從細尚細聲輕者從大注輕瓦絲也是以金尚羽石尚角瓦絲尚宫匏竹尚議注議議從其調和革木一聲注革鼗鼓木柷敔一聲無清濁之變夫政象樂樂從和和從平聲以和樂律以平聲金石以動之絲竹以行之匏以宣之瓦以贊之革木以節之物得其常曰樂極極之所集曰聲聲應相保曰和細大不踰曰平如是而鑄之金磨之石繫之絲木注繫絲木以為琴瑟也越之匏竹注越謂為之孔也節之鼓而行之以遂八風
  李氏光地曰琴瑟細恐其過扵羽故尚宮鐘聲大恐其踰扵宮故尚羽惟石聲清和而角在清濁之間故其音獨相得也匏竹者人氣所吹也歌以人聲吹以人氣髙下在心有所取裁故曰利制又曰尚議革木無五聲為樂之節而已故曰一聲八音之叙金石為先金聲玉振樂之綱也其次琴瑟以叶升歌諧人聲者也其次匏竹土貴人氣也又其次乃革木以為諸音之節此八音貴賤之等也
  白虎通八音者何謂也土曰塤竹曰管皮曰鼓匏曰笙絲曰絃石曰磬金曰鐘木曰柷敔此謂八音也法易八卦也
  又曰聲五音八何聲為本出於五行音為末象八風故樂記曰聲成文謂之音比音而樂之謂之樂也陳氏禮書萬物盈於天地之間而若堅若脆若勁若韌若實若虗若沈若浮莫過於金石土革絲木匏竹而天下之音具存矣可以和神人可以作動物非深於樂者其能究此乎葢樂器重者從細輕者從大大不踰宮細不踰羽大細之中則角而已金重者也故尚羽瓦絲輕者也故尚宫石輕於金而重於瓦絲故尚角匏竹無大細之從故尚議革木無清濁之變故一聲此八音所以直八卦而遂八風也葢主朔易者坎也故其音革而風廣莫為果蓏者艮也故其音匏而風融震為竹故其音竹而風明庶巽為木故其音木而風清明兌為金故其音金而風閶闔乾為玉故其音石而風不周瓦土器也故坤音瓦而風凉蠶火精也故離音絲而風景以方言之金石則土類也西凝之方也故三者在西匏竹則木類也東生之方也故三者在東絲成於夏故在南革成於冬故在北小胥之序八音先之以金石土中之以革絲後之以匏竹木葢西者聲之方虚者聲之本故音始於西而終於東西則先金石而後土者隂逆推其所始也東則先匏竹而後木者陽順序其所生也革絲居南北之正而先革而後絲亦先虚之意歟記曰鐘聲鏗鏗以立號號以立横横以立武石聲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絲聲哀哀以立廉亷以立志竹聲濫濫以立㑹㑹以聚衆鼓聲讙讙以立動動以進衆葢竹聲濫石聲清濫則立㑹以阜財清則立辨以死節絲聲哀鼔聲讙哀則立亷以制行讙則立動以致功鐘聲不讙不哀不清鏗鏘以立號足以肅衆横而不屈足以立武此所以聼之有合也魏明帝曰金音鏗鏗以立横横以勁武故金音正則人思武矣石聲硜硜以立别别以致死故石音正則人思守節矣絲音哀哀以立亷亷以立志絲音正則人将立操矣竹音濫濫以立㑹㑹以聚衆竹音正則人思和洽矣土音濁濁以立太太以含育土音正則人思寛厚矣革音讙讙以立動動以進衆革音正則人思毅勇矣匏音啾啾以立清清以忠謹匏音正則人思愛㳟矣木音直直以立正正以寡欲木音正則人思㓗已矣
  陳氏樂書周官大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皆播之以八音先金石而土革次之先絲木而匏竹次之八者之序也國語曰鑄之金磨之石繫之絲木越之匏竹節之鼓而行之以遂八風太元曰㓮割竹革木土金擊石弹絲以和天下掜擬之八風八音所以掜擬八風而遂之八風所以從律而不失先後之序故其論次亦因之而已 金生於土而别於土其卦則兑其方則西其時則秋其風閶闔其聲尚羽其音則鏗立秋之氣也先王作樂用之以為金奏焉周官鐘師掌金奏鏄師掌金奏之鼓鼓人掌四金之音聲孟子曰金聲是也金奏之樂未嘗不用鼓特謂之金者以金爲主故也禮曰内金示和也又曰入門而金作示情也國語曰金奏肆夏荘子曰金石有聲不考不鳴則金奏而鳴之内以示情外以示和音之實也石之為物堅實而不動其卦則乾其時則秋冬之
  交其方則西北之維其風不周其聲尚角其音則辨立冬之氣也先王作樂擊之以為磬之屬焉葢金石之樂其聲未嘗不相應故荘子曰金石有聲不考不鳴國語曰金石以動之唐李真以車鐸而得徴音之石則其相應可知矣三代之樂既壊於秦漢漢至成帝尚未有金石之樂及晉武破苻堅之後而四廂金石始備焉後世磬以泗濱石其聲下而不和而以華原所出者易之信乎審一以定和難矣哉 土則埏埴以成器而冲氣出焉其卦則坤其方則西南之維其時則夏秋之交其風則凉其聲尚宮其音則濁立秋之氣也先王作樂用之以為塤之屬焉故詩曰伯氏吹塤仲氏吹箎又曰如塤如箎樂記以塤箎為徳音之音周官笙師并掌而教之則其聲相應信矣革去故以為器而羣音首焉其卦則坎其方則北其時則冬其風廣莫其律黄鍾其聲一其音讙冬至之氣也先王作樂用之以為鼓之屬焉葢鞉所以兆奏鼔者也二者以同聲相應故祀天神以雷鼔雷鼗祭地⽰以靈鼓靈鼗享人鬼以路鼔路鼗樂記亦以鼗鼔合而為徳音周官少師亦以鼗鼓并而鼔之也絲飾物而成聲其卦則離其方則南其時則夏其聲尚宮其律蕤賔其風景其音哀夏至之氣也先王作樂絃之以爲琴瑟之屬焉葢琴瑟之樂君子所常御其大小雖不同而其聲應一也故均列之堂上焉匏之為物其性輕而浮其中虚而通笙則以匏為母象植物之生焉其卦則艮其方東北之維其時冬春之交其聲尚議其律大吕太簇其風融其音啾立春之氣也先王作樂慮之以爲笙竽之屬焉記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國語曰匏竹利制葢匏竹相合而成聲得清濁之適故也 竹之為物其節直而有制其心虚而能通而利制之音所由岀也其卦則震其方則東其時則春其聲尚議其律姑洗其風明庻其音溫春分之氣也先王作樂竅之以為簫管之屬焉木者所以合止樂之器其卦則巽其方東南之維其時春夏之交其風清明其律夾鐘其聲一其音直立夏之氣也先王作樂斵之以為柷敔之屬焉樂記曰作為椌楬徳音之音柷敔以椌楬爲用椌楬以柷敔為體二者之聲一合一止未嘗不相待也
  又曰樂經之亾乆矣其遺音餘韻雖奪於殽亂之衆言然質諸他經亦可少概見矣樂記曰聖人作為鞉鼓椌楬塤箎此六者徳音之音也然後鐘磬竽瑟以和之葢作革以為鞉鼓作木以為椌楬作土以為塤作竹以為箎作金以為鐘作石以為磬作匏以為竽作絲以爲毖則鞉鼔椌楬塤箎唱徳音於其始也鐘磬竽瑟和徳音於其終也書曰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下管鞉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葢鳴球以為石琴瑟以為絲下管以為竹拊鞉鼓以為革柷敔以為木笙以為匏鏞以為金則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作之於堂上也管鞉鼓柷敔笙鏞作之於堂下也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周官旋宮之樂舉鐘以見石舉鞉鼓以見木舉管以見匏舉琴瑟以見瓦詩之有瞽言應田縣鼓與鞉則革音也言柷圉則木音也言簫管則竹音也言磬則石音也不言金者以石見之不言匏者以竹見之葢八音之於樂一音不備不足以為樂以用言之未有不比音以體言之未有不比物然詩書不言土音易於比坎離獨言缶不及土音者葢八音以土爲主猶五事以思為主也故七音非土不和土非七音不備詩書舉七音以見土推用以見體也易舉缶以見七音眀體以見用也由是觀之八音樂之器而樂非器也
  律呂正義八音之樂各從其類而制器尤宜探其體要書曰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葢生於人聲成於樂器而宮調運於其中所以節人聲而裁樂器也古聖人初制律吕以和五聲然後被之八音金石有厚薄重輕之差匏竹有空竅短長之别絲音則徽柱散實以分聲調土樂則中空容積以較度分革木雖止一聲亦皆有所由起要之莫不以律呂五音之倍半凖其損益葢絲與金石為一類假人力以生聲者也竹與匏土為一類假人氣以生聲者也革與木為一類所以為樂之節奏者也然八音之中備律吕隂陽之體叶宮調聲字之全惟絲竹為最要何也金石之器以律吕實積容受分量較其厚薄重輕古有特鐘特磬編磬又有鏞鐘鏄鐘金錞金鐲金鐃金鐸後世變爲方響雲鑼之類其爲體也雖各不同而為用則一器獨限一聲而已匏之器曰笙曰簧大者為巢小者爲和又曰竽葢古者皆以匏攢衆管而近世不用匏以木代之月令曰調竽笙箎簧則與竹音並列乆矣土之器惟壎有頌壎雅壎之異樂記所謂徳音之音也其聲生於空竅其分定於容積與竹音同革木之器雖不以律呂之法為凖則而其度分亦皆依黄鍾而得數記曰鼓無當於五聲五聲弗得不和其大者爲雷鼓靈鼓路鼓鼖鼓鼛鼓晉鼓小者為鼗鼓應鞞相鼓朄鼓又變為腰鼓杖鼓羯鼓銅鼓國語曰木以節之上古惟柷敔後世増為舂牘又變為拍板要之革與木皆所以應和樂之始終節奏耳夫六經所載八音備具然堂上之樂貴人聲而以絲音為主虞書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樂記清廟之瑟朱絃而疏越一唱而三歎是也堂下之樂貴人氣而以竹音為主商頌所謂嘒嘒管聲戴記所謂下管象舞夏籥序興是也凡升歌笙入間歌合樂未有不以絲竹為要領者竹之聲在虗虚之多者聲濁少者聲清而多少之數定於中空之圍徑短長絲之聲在實實之多者聲濁少者聲清而多少之數定於絲綸之巨細分度所以然者竹音之樂十二律吕為之本相與比例推求而取其聲由於比例推求而得其數其圍徑長短加分減分總不越乎十二律呂之範圍大者用其大體本形之度分小者用其小體本形之度分而後竹音諸樂之聲字各歸於律吕之位而各應於律呂之宮調焉其器之最古者惟排簫具十二律呂之正加以二倍律二倍吕共為一十有六管各一聲偹聲字清濁之二均合於鐘磬而為諸樂之主宰其餘為簫為笛為箎為管之属而匏之器同施於竹其制為笙要之其體皆自黄鍾之倍半而生其設孔也則又自律呂相和而成故備聲字清濁於一器而得適於用焉葢竹音諸樂依人之氣而生聲故本之中空容積之多寡而無與乎形體厚薄之度分也絲音之樂五聲二變為之夲相與比例折取而察其聲由於比例折取而得其分其絲綸巨細徽柱逺近總不越乎五聲二變之範圍大者用其大體本絃之度分小者用其小體本絃之度分而後絲音諸樂之聲字各得五聲二變之位而各應於律呂之宮調焉其器之最古者惟琴與瑟後變而為筝為筑為琵琶為月琴之屬而琴瑟最正記有大琴大瑟中琴小瑟三禮圖又有雅琴雅瑟頌琴頌瑟之類所言體制雖殊而大絃則皆起於下徴之分取音必合於三分損益之法其聲位始正葢絲音諸樂依人之力而生聲故本之絲綸之巨細長短而無與乎形質之大小也今列之樂器所得之度分所應之聲字而辨其體用必使絲竹之器一皆恊於十二律呂五聲二變之正而衆音之器所應宮調聲字又皆恊於絲竹之音然後諸樂之大本可得而論焉古之樂器不得其實即今之樂器而索之律呂宮調其聲字無不符合者正由三分損益之理為之體而隔八相生之義為之用故也至於諸樂之器數形體孔徑度分古今稍有更變者葢緣古者一律一呂各為一聲而後世備衆聲於一器當其一律為一聲則合七律為一均而不見有餘及乎備衆聲於一器則一器各為一均且或一均而該衆調而不見不足今古雖殊其器一也器即不同其理一也是以聲音之微妙全在虚實之分虚者氣之所發而實者體之所存氣與體鼓動之間而天地之和應焉在器數或閲因革而有變更聲氣之元則亘古今而無新故寓諸八音而氣以行焉體以成焉推之六合之内四海之外此音同此理同也推之百世之上百世之下此理同此音同也是故不知古樂而溺於今非特不知古并不知今也必復古樂而不屑於今非特不知今終亦無從復古也
  蕙田案聲有五而音數八聲本於陽五氣之流行者也故其數竒音麗於器器屬隂八方之對待者也故其數偶陽根於隂五聲必附八音而出隂統於陽八音不外五聲之用此聲音之道所以與天地通也陳氏發明象數自然之理正義推闡律呂度分之詳八音名義舉其全矣
  右八音名義
  書益稷笙鏞以間蔡傳鏞大鐘也
  周禮春官鐘師掌金奏凡樂事以鐘鼓奏九夏注金謂鐘及鏄鎛師掌金奏之鼓凡祭祀鼓其金奏之樂疏金奏謂奏金金即鐘鏄儀禮大射儀樂入宿縣於阼階東其南笙鐘其南鑮皆南陳西階之西其南鐘其南鑮皆南陳
  爾雅釋樂大鐘謂之鏞其中謂之剽小者謂之棧注此别鐘大小之名也世本云垂作鐘釋名曰鐘空也内空受氣多其大者名鏞李巡曰大鐘音聲大鏞大也孫炎曰鏞深長之聲又名鑮大射禮云其南鑮鄭云鑮如鐘而大是也其不大不小者多剽孫炎曰剽者聲輕疾也李廵云其中㣲小故曰剽剽小也其小者名棧李巡云棧淺也東晋元興年㑹稽剡縣人家井中得一鐘長三寸口徑四寸上有銘古文云棧鍾之小者既長三寸自然淺也
  蕙田案此從鄭氏以鑮為大鐘未是
  國語周語伶州鳩曰細鈞有鐘無鎛昭其大也大鈞有鏄無鐘甚大無鎛鳴其細也
  陳氏禮書細鈞角徴也大鈞宮商也細必和之以大故有鐘無鎛大必和之以細故有鎛無鐘則鎛小鐘耳韋昭釋國語杜預釋左傳皆以鎛為小鐘晋語曰鄭伯嘉納女樂及寳鎛左氏曰鄭伯嘉納魯之寳鐘又曰鄭人賂晋侯歌鐘二肆及其鎛磬杜氏謂鎛小鐘也特康成曰鎛如鐘而大孫炎許慎沈約之徒亦以為大鎛然爾雅大鐘謂之鏞不謂之鎛又儀禮鎛從薄與錢鎛之鎛同則鎛為小鐘之説於理或然
  白虎通鐘兑音也鐘之為言動也隂氣用事萬物動成鐘為氣用金聲也鎛者時之氣聲也節度之所生也君臣有節度則萬物昌無節度則萬物亡亡與昌正相廹故謂之鎛
  風俗通案世本垂作鐘秋分之音也
  蕙田案以上鏞鐘鑮大小異名
  周禮磬師掌教擊編鐘
  陳氏禮書磬亦編於鐘言之者鐘有不編不編者鐘師擊之然則所謂不編者十二辰零鐘也豈惟十二零鐘哉堂上一磬一鐘蓋亦不編
  陳氏樂書編鐘十二同在一虡為一堵鐘磬各一堵為肆春秋傳歌鐘二肆則四堵也小胥之職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是鐘磬皆在所編矣磬師掌教擊磬擊編鐘於鐘言編則磬可知明堂位曰叔之離磬編則雜離則特謂之離磬則特縣之磬非編磬也言磬如此則鐘可知也荀卿言縣一鐘大戴禮言編縣一言特縣鐘磬如此則編鐘編磬亦可知矣
  蕙田案以上編鐘
  周禮考工記鳬氏為鐘兩欒謂之銑注銑鐘口兩角疏欒銑一物俱謂鐘兩角古之樂器應律之鐘狀如今之鈴不圜故有兩角也
  鄭氏諤曰鐘之制有鎛有鏞有編鐘編鐘十六枚而在一虡小胥正其位磬師教其擊者也鏞則當十二辰之鐘者也所謂笙鏞以間而典同辨其聲者也此鳬氏言大鐘之制所謂鏞也旁有兩欒正有兩面面皆有帶
  銑間謂之于于上謂之鼔鼔上謂之鉦鉦上謂之舞注此四名者鐘體也鄭司農云于鐘脣之上袪也鼔所擊處
  鄭氏諤曰脣之厚形褰袪然為于記曰易則易于則于鐘磬之發欲其緩故謂之于鼔之上聲之所止之處曰鉦鉦之上曰舞惟舞者之舞蹈履有節葢或作或止于是而節
  舞上謂之甬甬上謂之衡注此二名者鐘柄
  鄭氏諤曰甬如甬道之甬甬上謂之衡者橫在甬上平正不欹故名衡
  鐘縣謂之旋旋蟲謂之幹注旋屬鐘柄所以縣之也鄭司農云旋蟲者旋以蟲為飾也𤣥謂今時旋有蹲熊盤龍辟邪 疏後鄭舉漢法鍾旋之上以銅篆為蹲熊及盤龍辟邪辟邪亦獸名古法亦當然也
  鄭氏諤曰其形如環有盤旋之義于旋之上為蟲形以飾之其名曰幹則有正固之義
  鐘帶謂之篆篆間謂之枚枚謂之景注帶所以介其名也介在于鼓鉦舞甬衡之間凡四鄭司農云枚鐘乳也𤣥謂今時鐘乳俠鼓與舞毎處有九面三十六
  鄭氏諤曰帶如衣之帶然所以介而辨之其介凡四其名曰篆篆如篆刻之篆篆間四處每處有乳各九四九三十六凡鍾有乳三十六枚别無可數故名之曰枚枚謂之景者日之光謂之景
  蕙田案乳圓有光故曰景
  于上之攠謂之隧注攠所擊之處攠弊也隧在鼔中窐而生光有似夫隧
  鄭氏諤曰隧如隧道之隧隧而深也本造鐘之時必窐其形故謂之隧
  十分其銑去二以為鉦以其鉦為之銑間去二分以為之鼓間以其鼓間為之舞脩去二分以為舞廣注此言鉦之徑居銑徑之八而銑間與鉦之徑相應鼔間又居銑徑之六與舞脩相應舞脩舞徑也舞上下促以橫為脩從為廣舞廣四分今亦去徑之二分以為之間則舞間之方恒居銑之四也舞間方四則鼓間六亦其方也鼓六鉦六舞四此鍾口十者其長十六也鍾之大數以律為度廣長與圓徑假設之耳其鑄之則各隨其鍾之制為長短大小也凡言間者亦為從篆以介之鉦間亦當六今時鍾或無鉦間以其鉦之長為之甬長注并衡數也 疏知并衡數以其衡不言其長又以鉦長六為甬長太長不類故并衡數也以其甬長為之圍參分其圍去一以為衡圍注衡居甬上又小 疏自兩欒以上至甬皆下寛上狹衡又在甬上故宜小于甬一分故三分去一為衡也參分其甬長二在上一在下以設其旋注令衡居一分則參分旋亦二在上一在下以旋當甬之中央是其正 疏上文惟以其鉦之長為甬長并衡數則未知衡與甬長短之定故云令衡居一分假令三分甬居二衡居一一則於甬中央下有一分上通衡有二分故云令衡居一分則三分旋亦二在上一在下以旋當甬之中央是其正正謂上有二分下有一分也薄厚之所震動清濁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興有説注説猶意也故書侈作移鄭司農云當為侈 疏此鐘厚薄之所震動由鐘體薄厚出聲震動有石有播也云清濁之所由出者清濁據聲亦由鐘之厚薄云侈弇之所由興者由鐘口侈弇所興之聲亦有柞有鬰于此略言其意言有意者即下文已厚已薄不得所之意是也鐘已厚則石注大厚則聲不發已薄則播注大薄則聲散侈則柞注柞讀如咋咋然之咋聲大外也弇則鬰注聲不舒揚長甬則震注鐘掉則聲不正是故大鐘十分其鼔間以其一為之厚小鐘十分其鉦間以其一為之厚注言若此則不石不播鐘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注淺則躁躁而竭也鐘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注深則安安難息為遂六分其厚以其一為之深而圜之注厚鐘厚深謂窐之也其窐圜故書圜作圍杜子春云當為圜 疏此遂謂所擊之處初鑄作之時即已深而圜以擬撃也
  陳氏禮書典同凡為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度數單穆公曰先王之制鐘也大不出鈞重不過石律度量衡於是乎生則樂器待律然後制而律度又待鐘然後生故有十二辰之鐘以應十二月之律十二月之鐘大鐘也大鐘特縣詩書爾雅所謂鏞是也非十二辰之鐘則編焉周禮所謂編鐘是也鐘體之别五銑于鼓鉦舞是也鐘柄之别二甬衡是也衡上有旋旋飾有蟲介於于鼔鉦舞之間有帶布於帶間有枚先儒謂銑金之澤者又曰銑小□也鐘欒亦謂之銑以其類□然也于則銑間之曲袪者也鼓則于上之待枷者也鉦則鼔舞之正中者也舞則聲之震動於此者也甬出舞上者也衡橫甬上者也帶類篆故謂之篆乳有數故謂之枚然鐘之長短徑圍經無明證其言十分其銑去二以為鉦以其鉦為之銑間者鉦體之徑居銑間之八也去鉦二分以為之鼓間者鼓間之徑居銑間之六也以其鼓間為之舞脩脩舞之徑也舞徑亦居銑間之四也舞長四而徑間亦四舞鼓徑六而長亦六鄭氏以為此鐘口十其長十六也凡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度數若黃鍾之律九寸十六之而銑取其十以為度則銑徑五寸有竒鉦鼓舞之所居者遞去二分則舞脩三寸有竒舞廣二寸有竒林鍾之律六寸十六之而銑取其十以為度則銑徑
  三寸有竒鉦鼓舞之居者遞去二分則舞修二寸有竒舞廣一寸有竒餘律之鐘亦然賈公彦曰律各倍半
  以為鐘舉一端也大鐘十分其鼓間以其一為之厚小鐘十分其鼓間以其一為之厚小鐘十分其鉦間以其一為之厚葢鉦體居銑之六與鼓間同鉦間又殺矣與鼓間異此所以各十分之以為厚薄鄭氏曰鼓鉦之間同方六而今宜異又十分之一猶太厚皆非也若言鼔外鉦外則近之鼓外二鉦外一以謂鼓外二間鉦外一間而十分之以其一為厚薄其説誤矣鳬氏曰以其鉦之正為之甬以其甬長為之圍三分其圍去一以為衡圍三分其甬長二在上一在下以設其旋
  聶氏崇義三禮圖律厯志云以律各倍半而為鍾黃鍾管長九寸其為鍾也高二尺二寸半厚八分兩欒之間一尺四寸十六分分之十鉦之下帶橫徑一尺一寸二分十六分分之八鼓間方八寸四分十六分分之六舞間方舞之四橫徑八寸四分十六分分之六舞廣徑五寸六分十六分分之四鍾乳謂之枚亦謂之景一物而三名俠鼓與舞皆在帶篆之間毎處有九甬長五寸六分餘愽三寸厚一寸六分餘衡長二寸八分餘博一寸八分厚與甬同其甬衡共長八寸四分十六分分之六
  孟子高子曰禹之聲尚文王之聲孟子曰何以言之曰以追蠡朱注追鐘紐也蠡者齧木蟲也
  周禮考工記六分其金而鉤居一謂之鐘鼎之齊
  蕙田案以上鐘制度
  禮記明堂位垂之和鐘
  陳氏樂書禮器曰内金示和也郊特牲曰以鐘次之以和居參之也蓋鐘之為樂過則聲淫中則聲和和鐘者一適厚薄侈弇小大長短之齊以合六律六同之和而已
  周禮春官典同凡聲高聲䃂正聲緩下聲肆陂聲散險聲斂逹聲贏㣲聲韽回聲衍侈聲筰弇聲鬱薄聲甄厚聲石注高鐘形大上上大也高則聲上藏衮然旋如裏正謂上下直正則聲緩無所動下謂鍾形大下下大也下則聲出去放肆陂讀為險陂之陂陂謂偏侈陂則聲離散也險謂偏弇也險則聲斂不越也逹謂其形㣲大也逹則聲有餘若大放也㣲謂其形㣲小也韽讀為飛鉆湟韽之韽韽聲小不成也回謂其形微圜也回則其聲淫衍無鴻殺也侈謂中央約也侈則聲迫筰出去疾也弇謂中央寛也弇則聲鬰勃不出也甄讀為甄燿之甄甄猶掉也鐘㣲薄則聲掉鐘大厚則如石叩之無聲 疏此十二種竝是鐘之病此職掌十二律之鐘是十二辰之零鍾非編者直言病鍾者欲見除此病外即是鐘之善者
  李氏光地曰䃂其聲鏗然清也韽暗也筰暴疾也弇如弇蓋不舒也甄讀如震掉也高謂聲高也高則鏗鎗正謂聲平正也正則和緩下謂聲下也下則𢎞肆此三者聲之正也其餘則皆聲之病也然其諸病亦由三者推之陂險皆正之反陂者聲不正也險者聲不平也不正則聲不根於内而散不平則氣不逹於外而斂此二者正聲所以失之原也大高而四逹其過則盈溢太下而沈微或紆回其失則暗昧而衍餘逹之甚而侈放則暴疾而不蓄回之甚而弇掩則鬱抑而不舒高而薄則至於掉而不收下而厚則至於如石而無韻二者幾於不成聲矣此七者皆高下之過必去其病然後清濁適均可與正聲相宣而諧和也案鄭氏專指鐘之一器而言其理葢亦相通然所謂高下陂險逹㣲之類皆以鐘形為説則字義多有難解且於下文凡為樂器與和樂之義為不合耳蕙田案此典同十二聲所以齊量樂器不專指鐘而鐘器之大者當亦在内也李氏之説是
  春秋昭公二十一年左氏傳周景王將鑄無射注無射鍾名律中無射伶州鳩曰夫樂天子之職也夫音樂之輿也而鐘音之器也天子省風以作樂器以鍾之注鍾聚也輿以行之注樂須音而行小者不窕注窕細不滿大者不摦注□横大不入則和於物物和則嘉成故和聲入於耳而感於心心億則樂窕則不感注不充滿人心摦則不容注心不堪容
  國語周語景王将鑄無射而為之大林注賈侍中云無射鐘名律中無射也大林無射之覆也作無射而為大林以覆之其律中林鍾也或説云鑄無射而加以林鍾之數益之昭謂下言細抑大林又曰聽聲越逺如此則賈言無射有覆近之矣單穆公曰不可夫鍾不過以動聲注動聲謂合樂以金奏而八音從之若無射有林耳不及也注若無射復有大林以覆之無射陽聲之細者林鍾陰聲之大者細抑大陵故耳不能聽及也夫鍾聲以為耳也耳所不及非鍾聲也注非法鍾之聲也猶目所不見不可以為目也夫目之察度也不過步武尺寸之間其察色也不過墨文尋常之間耳之察龢也在清濁之間注清濁律呂之變也黄鍾為宫則濁大呂為角則清其察清濁也不過一人之所勝注勝舉也是故先王之制鍾也大不出鈞重不過石注鈞所以鈞音之發也以木長七尺有絃繫之以為鈞法百二十斤為石律度量衡於是乎生小大器用於是乎出故聖人慎之
  春秋襄公十九年左氏傳季武子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焉注林鍾律名鑄鍾聲應林鍾因以為名
  定公四年左氏傳分康叔以大呂注鍾名 疏周鑄無射魯鑄林鍾皆以律名名鍾知此大呂姑洗皆鍾名也其聲與此律相應故以律名焉分唐叔以姑洗注鍾名陳氏禮書唐時岑陽耕者得古鍾高尺餘楊枚叩之曰此姑洗角也既劀拭有刻有兩欒果然尚書大傳天子左五鍾右五鍾天子将出則撞黃鍾右五鍾皆應入則撞蕤賔左五鍾皆應注六律為陽六呂為陰凡律呂十二各一鍾
  呂氏春秋黃帝又命伶倫與榮猨鑄十二鍾以和五音以施英韶黃鍾生林鍾林鍾生太蔟太蔟生南呂南呂生姑洗姑洗生應鍾應鍾生蕤賔蕤賔生大呂大呂生夷則夷則生夾鍾夾鍾生無射無射生仲呂三分所生益之一分以上生三分所生去其一分以下生黃鍾大呂太簇夾鍾姑洗仲呂蕤賔為上林鍾夷則南呂無射應鍾為下
  李氏光地曰古人造律之後又鑄鍾以象其聲國語所謂度律均鍾是也呉氏曰黃鍾林鍾以下皆鍾名也十二鍾之聲由律而起十二律之名則由鍾而得也
  禮記樂記鐘聲鏗鏗以立號
  考律緒言呉氏鼎曰古人論樂必謂之鍾律而十有二律以鍾名者四是律以鍾為重也周禮考工記鳬氏為鍾厚薄清濁侈弇各有度春官大司樂有圜鍾有函鍾典同凡爲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數度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疏樂器謂鍾也呂氏春秋黃帝命伶倫鑄十二鍾春秋左氏傳定四年子魚曰成王分康叔以大呂唐叔以姑洗國語周景王二十三年鑄無射而為之大林左傳襄十九年季武子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史記樂毅書大吕陳于元英索隱曰齊鍾名左傳襄十一年鄭賂晋以歌鍾二肆注縣鍾十六為一肆二肆三十二枚案此三代以上鍾必案律之證也漢郊祀志以六律六鍾大合樂
  靈帝紀中平三年二月鑄黄鍾魏都賦注魏四年丙申五月作蕤賔鍾無射鍾隋志晉及宋齊宫懸有四鎛鍾黃鍾太蔟姑洗蕤賔梁武帝以為六律不具設十二鎛鍾各依辰位而應其律唐書樂志隋用黄鍾一宫惟擊七鍾五鍾設而不擊謂之啞鍾髙祖命祖孝孫張文收吹調五鍾叩之而應由是十二鍾皆用孝孫又以十二月旋相為宮六十調八十四聲文獻通考周世宗顯徳六年王朴疏言唐太宗用祖孝孫張文收考正雅樂而旋宫八十四調復見於時安史黃巢之餘工器俱盡購募不獲文記亦亡太常博士殷盈孫案周官考工記之文鏄鍾十二編鍾二百四十今之在縣者是也雖有樂器之狀殊無相應之和梁唐晉漢未暇及于禮樂十二鎛鍾不問聲律但循環而擊黃鍾之調亦不和備八十四調于是冺滅宋景祐中太常鍾磬每十六枚為一虡而四清聲相承不擊李照言四清乃鄭衛之樂請于編垂中去四清鍾馮元等駁之帝令權用十二為一格皇祐中王堯臣等言律呂旋宮之法既定以管又制十二鍾準為十二正聲準正聲之半以為十二子聲故有正聲子聲各十二鍾子聲即清聲也求聲之法本之于鍾故國語所謂度律均鍾者也今太常鍾懸十六者舊傳正聲之外有黃鍾至夾鍾四清聲雖于圖典未明所出然考之實有義趣蓋自夷則至應鍾四律為均之時若盡用正聲則宮輕而商重縁宮聲以下不容更有濁聲一均之中宮弱商強是謂陵僣故須用子聲乃得長短相敘自角而下亦循前法故夷則為宮則黃鍾為角南呂為宮則大呂為角無射為宮則黃鍾為商太蔟為角應鍾為宮則大呂為商夾鍾為角蓋黃鍾大呂太蔟夾鍾正律俱長並當用清聲如此則音律相諧而無所抗此四清鍾可用之騐也元豐三年劉㡬言古編鍾磬數皆十六十二律之外有四清聲也李照議樂不復考擊全失古法乞依古法具四清聲從之案此漢唐以来鍾律沿革之原委也律學失傳鍾虡非古雖唐祖孝孫旋宫六十調八十四聲之制已不復傳十二鏄鍾環擊而不問音律編鍾四清聲見周禮鄭注左傳杜注尚為近古而李照去之于景祐之年劉㡬復之于元豐之際枚數僅存亦復聚訟如此何暇與之講和聲求古律哉獨所傳十二律之名號自古及今未有能易之者而其制度大小輕重厚薄侈弇之間攷工雖言之而未詳各律遞差之分通典言子聲之鍾半于正聲正聲之鍾倍于子聲通志言鍾以律計身倍半三分損益上下相生為正聲子聲二十四鍾月令律中太蔟疏云計太蔟之管數倍而更半鑄之為鍾名曰太蔟之鍾唐殷盈孫案鳬氏之法用算法乘除定鍾之輕重大小厚薄其見于文而可考者如此此可知鍾之律即用管律倍與半之法而三分損益以為之差也韓邦竒謂鼔無當于五聲如大鍾亦無當于五聲柷敔亦然皆和樂節樂之器案此所謂大鍾正如上林賦撞千石之鍾立萬石之虡三輔黃圖稱漢高廟鍾重十二萬斤乃後世好大之主侈為之而不合律度者要不聞以之入樂若夫入樂之器如景王大鍾號稱無射則案律而成可知豈得謂大鍾無當于五聲哉
  律呂正義太古之世制作淳朴中古至聖條理詳明故簫韶九成鳯凰來儀人間可致之祥莫不因大樂之和而畢至迨及三代之世不相沿樂列國紛爭秦焚漢續漸失正傳於兹數千百年而古制尚有存乎今觀祠廟之所懸與古器所存及史志圖書所載鐘之形式有上鋭中腰細而口徑大者有中腰廣口徑小上徑仍小於口徑者有上下一制而中腰獨大者有上徑小口徑大形體直而兩角下垂者有形體渾圓者有形體扁側者有兩欒獨垂者有底口平正者有各種雷紋者有帶篆乳枚者夫鍾之紋與帶枚不過形體之外飾初無預於聲音之高下姑置而不論惟以形體之各種不一者辨之其上鋭中腰細而口徑大者如三才圖㑹之鏞鍾鎛鍾編鍾也其中腰廣口徑小上徑仍小於口徑者如博古圖周山鍾花乳鍾也其上下一制而中腰獨大者如三禮圖編鍾博古圖周齊侯鏄鍾宋公䪫鍾漢環鈕鍾之類也其上徑小口徑大形體直而兩角下垂者如博古圖周大編鍾特鍾蛟篆鍾遲父鍾聘鍾寶和鍾䕫首鍾素帶鍾素篆鍾素乳鍾雷紋鍾之類也其扁側者如博古圖周挾耳鍾螭紋鍾六朝編鍾也其口徑平者如博古圖周鳯鈕鍾也其形體渾圓者乃中古之定制所謂以律計自倍半而有中空容積之度分高徑面冪之相差得體用之兼備者也至于形體扁側與兩欒之下垂者乃後世稽古之書記其器並載以圖繪圖以紙不得體之圜周姑以扁圜合兩弧而為之口面視之不但扁側不圜而且兩角下垂此正鍾之兩欒下垂所由始也然形體圓者周圍擊之其聲皆同形體扁者擊其大面聲必下擊其小面聲必高况兩欒下垂而成兩角口徑不平将何以得渾厚中正之聲韻哉原夫鍾之兩欒或肇自太古立制朴畧全體難於渾鑄但以兩瓣合成用條片錮之令其堅固是以欒之兩邊分之而為銑耳其形體稍扁者亦兩欒合成之所致實非有意於不圜也惟鍾之形體一歸於圜則中腰與上頂下口之大小随制立法無所不可總不越乎中空容積之多寡焉如中腰細而口徑大者不過分徑為三等口徑為最大其次舞廣又其次中腰為最小夫口徑即考工記之所謂銑問也中腰即考工記之所謂鉦也其上頂反大於腰者即考工記之所謂舞也如中腰廣而口徑小者與上下一致而中腰獨大者蓋皆一理形為撱圓獨上下平耳唯此制為最正而聲音鏗然渾厚且無餘音比之中腰細而口徑大者制易而體堅考之通典三禮圖等書所繪編鍾十六枚而懸一虡者亦皆如之今禮部太常所用亦仍此制但形體稍扁耳要而言之鍾之取聲不在於鐫紋設枚之外飾而生於輕重厚薄之實體無與乎大小形容之别異實係乎中空容積之度分其倍半清濁之相資一本之黃鍾律法與律呂同理容積多者聲大容積少者聲小律呂之徑同故於長短損益其容積鍾之形體若依律為大小而又大者厚小者薄則皆比例同聲反不與十二律呂相應是猶管之長者徑大而短者徑小之説矣大扺鍾之形制外體宜同其理猶之律呂管徑之相同也定黃鍾之鍾取其厚薄比騐中容之積以為準則次自大呂以下遞減其容積俾由濁而漸清夫遞減其容則不得不遞增其厚聲之大者其體薄惟體薄則中空大而容受多也聲之細者其體厚惟體厚則中空小而容受少也其理猶之律呂管籥之有長短也今約其法以為制鍾之準亦必本之黃鍾之律先定其中空容積之度分次考其實體之厚薄與夫鈞兩之重輕再較其聲音倍半之所應復度以三分損益之相差而後鍾體之制可言也定其中空容積者何法以黃鍾之積為本倍以五百一十二龠用五百一十二龠者八倍黃鍾之管得聲應黃鍾之律今復八倍之為六十四倍亦應黄鍾之律再八倍之則為五百一十二倍仍應黄鍾之律故以之為鍾之中空積也得積今尺之二百二十寸三百九十九分二百一十一釐五百二十豪為此一鍾之中空容積之度分既得此中空容積乃以黃鍾之長七寸二分九釐為此鍾之内高然編鍾之制中腰大而上下小上下同徑如仍以黃鍾之度為中腰大徑則上下徑所得度分太小而形制不稱惟以大呂之度為中腰大徑則上下徑所得度分適合於宜而形制稱焉大呂之度六寸八分二釐六豪為中腰大徑則面冪得三十六寸六十分二十一釐三十七豪以内高黃鍾之度七寸二分九釐乘之得二百六十六寸八百二十九分五百八十二釐五百九十三豪是為中腰大徑同徑之長圓形體積也此形較之編鍾中空容積為大以此形體積内減五百一十二倍黃鍾之二百二十寸三百九十分二百一十一釐五百二十豪餘四十六寸四百三十分三百七十一釐零七十三豪是為中腰大徑所成長圓形比編鍾中空容積多出之餘分為凹面形之體積也復以此凹面體積三倍之得一百三十九寸二百九十一分一百一十三釐二百二十一豪則成中腰大徑所成長圓形之比上下小徑所成長圓形之較積為圓圜體形矣爰以中腰大徑所成之長圓形積内減去此圓圜體積一百二十七寸五百三十八分四百六十九釐三百七十二豪是為上頂下口小徑同徑之小長圓形焉以内高七寸二分九釐除之得一十七寸四十九分四十九釐八十八豪即上下小徑同徑長圓形之面冪以之求徑得四寸七分一釐九豪乃上頂下口之同徑也攷其實體之厚薄與夫鈞兩之重輕者何一則以黃鍾之積較其體一則以黃鍾之容黍較其重或自體而得其重或因重而成其體務使二者合一始為立法之宻以黃鍾之積較其體者法黃鍾之龠六十四為之實用六十四者八八之數也得積今尺之二十七寸五百四十九分九百零一釐四百四十豪為此鍾實體之總積以内高除中空容積得上下相均長圓形之内徑面冪三十寸二十三分三十釐八十八豪以之求徑得六寸二分零四豪復以此徑求周得一十九寸四分九釐一豪仍以高乘周得一百四十二寸零九分一十五釐七十七豪即為此鍾之内皮面積以之加於内徑面冪得一百七十二寸三十二分四十六釐六十五豪乃此鍾内皮之總面積以此總面積而除實體之總積得一分五釐九豪八絲是為此鍾之體厚以之加於内高得七寸四分四釐九豪為此鍾之外高以體厚倍之加於中腰大徑得七寸一分四釐六豪加於上下徑得五寸零三釐九豪是為此鍾之中腰上下外徑之數也以黃鍾之容黍較其重者此鍾之實體乃六十四倍黃鍾之積為二十七寸五百四十九分九百零一釐四百四十豪既有體積而其鈞兩因之而生矣以此實積用制鍾之三合銅每正方寸為今之銖兩七兩八錢二分之數乘之得二百一十五兩四錢有餘歸盡其奇為二百一十六兩以每斤十六兩分之得一十三斤八兩為此鍾實體之重數也或以黃鍾容黍千二百之重今之銖兩為二錢五分以分此鍾實體之二百一十六兩得八百六十四龠是此一鍾之重得黃鍾之八百六十四龠也既有重而其實體之度分亦可因之而生矣如不用黃鍾之積較其體而以黃鍾八百六十四龠之重反求其實體積而以内周面冪之總面積分之亦得此鍾之體厚一分五釐九豪八絲此所以自體而得其重自重而得其體二法同歸於一致乃為成始而成終也較其聲音倍半之所應者何既定中空容積之度分又得實體重輕之銖兩依制而鑄一體審其音正應黃鍾之律復制倍體以較其聲此倍體非中空容積之倍乃實體重輕厚薄之倍其形模外範初未嘗異制也於焉以此鍾之厚一分五釐九豪八絲倍之為三分一釐九豪六絲外形一仍其制獨内徑與内高減其分焉如以此鍾之重倍之為四百三十兩零八錢得斤二十六斤餘一十四兩八錢此正國語大不出鈞重不過石之説也以此斤兩反求其積得五十五寸八十九分五百一十四釐以正體中空容積所成上下相均長圓形徑六寸二分零四豪内減去倍體多出兩邊厚分三分一釐九豪六絲餘五寸八分八釐四豪四絲是為倍體中空容積所成上下相均長圓形之徑以此徑求得面冪加以内周内皮之面積得内皮總積一百五十九寸零一分六十二釐以除實體倍積之五十五寸八十九分五百一十四釐得三分四釐六豪比之所倍之厚大二釐六豪蓋因體圓愈内而積漸厚之故斯又權度加倍之尤當詳審者也依此倍體而制一鍾審其音亦應黃鍾之律夫律呂管音黃鍾之半雖為清聲乃不應黃鍾之清而下應倍無射之清是體雖為清而聲未得本律之清也今鍾正體之應黃鍾律者倍體雖為清聲恰亦應黃鍾之律而為黃鍾之清此與律呂管音正黃鍾之半不應黃鍾之清而應倍無射之清遞下一音之理為不同矣管律之正為濁而半為清體雖為清而聲不得本律之清鍾律之正為濁而倍反為清體既為清而聲又得本鍾律之清倍半之為用也不同而清濁生聲之理亦異斯又管律鍾律之宜晰者矣此正國語重者從細輕者從大之説也度以三分損益之相差者何既得正體與倍體其間十二聲音之準一取法乎此以斤兩之重輕而三分損益之則自倍體而漸減至正體或正體而漸加至倍體以度分之厚薄而損益之則自厚體而漸損至薄體或自薄體而漸益至厚體總之不越三分損益之理焉法以倍體為損益之原所得十有二分其第十三分之度上生則不及倍體下生則不及正體即如仲呂還生不及黃鍾之理其取各分為各鍾之度者則自正體遞取其漸厚者而為應鍾之準焉是以倍體正體俱應黃鍾之律宮聲工字其自倍體所得第十二分即比正體差厚微重乃應大呂之呂清宮高工字其第十一分則應太蔟之律商聲凡字第十分應夾鍾之呂清商高凡字第九分應姑洗之律角聲六字第八分應仲呂之呂清角高六字第七分應蕤賔之律變徴五字其第六分乃應夷則之律徵聲乙字而變體所生之第十二分則在倍體所生第七分第六分之間其聲始應林鍾之呂清變徴高五字倍體所生第五分則應南呂之呂清徴高乙字第四分應無射之律羽聲上字第三分應應鍾之呂清羽高上字第二分應半黃鍾之律變宮尺字而倍體所生之第十三分為變體者乃應半大呂之呂清變宮高尺字至此清濁二均之一十四聲已具然編鍾一十有六取下羽至正羽之陰陽合八而用應二倍律二倍呂之四體故取倍體所生第二第三第四與第十三變體之半聲而倍體所生之第二與第十三之變體不用所用者倍體所生之第三第四以至第十二合黃鍾之一正體變體所生之第十二與四半體共為一十有六以應排簫之陰陽二均焉倍體所生之第四分半之應倍夷則之律下羽上字第三分半之應倍南呂之呂清下羽高上字第二分半之應倍無射之律變宮尺字第十三分變體半之應倍應鍾之呂清變宮高尺字夫鍾體三分損益之法一如律呂但律呂自長而生短聲由濁而漸清鍾律自厚而生薄聲反自清而漸濁故自正體計之實自薄而漸厚亦由濁而漸清也是故編鍾之一十有六外形皆同一制其外高皆七寸四分四釐九豪外皮中徑皆七寸一分四釐六豪外上下徑皆五寸零三釐九豪其内高中徑上頂下口之度分與夫中空容積之多寡實體之厚薄斤兩之輕重具詳載其數列表於左俾後世有所依據爰以制器而考聲焉倍夷則之鍾倍者非言鍾之倍體乃聲應倍律倍呂之鍾也故列于黃鍾之前 内高七寸三分一釐六豪七絲 中徑六寸八分八釐零一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七分七釐三豪一絲 中容積二百二十五寸一十六分七百五十五釐八百四十豪 體厚一分三釐三豪重一百七十九兩七錢
  倍南呂之鍾 内高七寸三分零七豪七絲 中徑六寸八分六釐二豪一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七分五釐五豪一絲 中容積二百二十三寸四百六十分三百一十一釐六百八十豪 體厚一分四釐二豪 重一百九十二兩
  倍無射之鍾 内高七寸三分零一絲 中徑六寸八分四釐六豪九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七分三釐九豪九絲 中容積二百二十二寸一百五十分二百一十一釐二百豪 體厚一分四釐九豪六絲 重二百零二兩二錢
  倍應鍾之鍾 内高七寸二分九釐二豪一絲 中徑六寸八分三釐零九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七分二釐三豪九絲 中容積二百二十寸七百七十分二十三釐四十豪 體厚一分五釐七豪六絲 重二百一十三兩
  黃鍾之鍾 内高七寸二分九釐 中徑六寸八分二釐六豪六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七分一釐九豪六絲 中容積二百二十寸三百九十九分二百一十一釐五百二十豪 體厚一分五釐九豪八絲 重二百一十六兩
  大呂之鍾 内高七寸二分八釐一豪四絲 中徑六寸八分零九豪五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七分零二豪五絲 中容積二百一十八寸九百二十五分三百四十八釐四百八十豪 體厚一分六釐八豪三絲 重二百二十七兩五錢
  太蔟之鍾 内高七寸二分七釐二豪四絲 中徑六寸七分九釐一豪四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六分八釐四豪四絲 中容積二百一十七寸三百七十二分六百三十六釐八百豪 體厚一分七釐七豪三絲 重二百三十九兩七錢
  夾鍾之鍾 内高七寸二分六釐零四絲 中徑六寸七分六釐七豪四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六分六釐零四絲 中容積二百一十五寸二百九十七分三百七十七釐九百二十豪 體厚一分八釐九豪三絲 重二百五十六兩
  姑洗之鍾 内高七寸二分五釐零二絲 中徑六寸七分四釐七豪一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六分四釐零一絲 中容積二百一十三寸五百五十分五百七十七釐二百八十豪 體厚一分九釐九豪五絲 重二百六十九兩六錢
  仲呂之鍾 内高七寸二分三釐六豪七絲 中徑六寸七分二釐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六分一釐三豪 中空積二百一十一寸二百一十五分九百一十一釐四十豪 體厚二分一釐三豪重二百八十八兩
  蕤賔之鍾 内高七寸二分二釐五豪三絲 中徑六寸六分九釐七豪二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五分九釐零二絲 中容積二百零九寸二百五十分七百六十釐三百二十豪 體厚二分二釐四豪四絲 重三百零三兩四錢
  林鍾之鍾 内高七寸二分一釐六豪五絲 中徑六寸六分七釐九豪六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五分七釐二豪六絲 中容積二百零七寸七百二十九分二百零八釐八百八十八豪 體厚二分三釐三豪二絲 重二百一十五兩三錢
  夷則之鍾 内高七寸二分一釐三豪三絲 中徑六寸六分七釐三豪二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五分六釐六豪二絲 中容積二百零七寸一百八十分四百七十八釐八十豪 體厚二分三釐六豪四絲 重三百一十九兩六錢
  南呂之鍾 内高七寸一分九釐七豪二絲 中徑六寸六分四釐一豪一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五分三釐四豪一絲 中容積二百零四寸四百一十三分四百六十六釐二百四十豪 體厚二分五釐二豪五絲 重三百四十一兩三錢
  無射之鍾 内高七寸一分八釐三豪七絲 中徑六寸六分一釐四豪一絲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五分零七豪一絲 中容積二百零二寸八十四分三百九十八釐七百二十豪 體厚二分六釐六豪 重三百五十九兩五錢
  應鍾之鍾 内高七寸一分六釐五豪七絲 中徑六寸五分七釐八豪 上頂下口内徑俱四寸四分七釐一豪 中容積一百九十八寸九百七十一分五百一十釐四百豪 體厚二分八釐四豪重三百八十四兩
  蕙田案以上鐘律
  周禮地官鼔人以金錞和鼔注錞錞于也圜如碓頭大上小下樂作鳴之與鼔相和 疏謂作樂之時此金錞和于鼓節也
  項氏安世曰四金惟金錞用于樂餘皆軍事此以大小序錞大于鐲其形圓鐲小如鐘鐲無舌鐸有舌
  春官小師掌六樂聲音之節與其和注和錞于
  陳氏禮書周禮小師掌六樂之聲節與其和鄭氏曰和即錞于也鼓人掌教六鼔四金之音聲以節聲樂以和軍旅以正田役以金錞和鼔以金鐲節鼓以金鐃止鼔以金鐸通鼓葢錞聲淳鐲聲濁鐃聲高鐸聲明聲淳則有所合故於鼓唱而和之聲濁則有所制故於鼔行而節之聲高則有所辨故於鼔退而止之聲明則有所交故於鼓作而通之攷之于禮大司馬中春教振旅王及諸侯軍将師帥皆鼔卒長執鐃兩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中冬教大閲鼓人三鼓司馬振鐸車徒皆作鼔行鳴鐲車徒皆行三鼓摝鐸車徒皆坐又三鼓振鐸乃止如初乃鼓車馳徒步徒三戒車三發徒三刺乃鼓退鳴鐃且卻遂以狩田是鐸之於鼓所以通之於其中及其退也去鐲而鳴鐃錞之於兵雖無經見國語曰戰以錞于丁寧儆其民也又黃池之㑹吴王親鳴鐘鼓丁寧錞于振鐸則兵法固用錞矣春秋傳曰有鐘鼓曰伐則古之用兵葢亦有鐘矣鄭康成曰錞圜如碓頭上大下小樂作鳴之與鼓相應漢大予樂有之杜祐曰錞于古禮器也宋時廣漢什邡人叚祖以錞于獻始興王鑑其制髙三尺六寸圍二尺四寸圜如筩也色黒甚薄上有銅馬以繩縣馬令去地尺餘灌之以水又以器盛水于下以芒當心跪注錞于以手震芒則其聲如雷後周平蜀得之斛斯徴觀曰錞于也唐李仲樂圖縣以龍格今太常作伏虎于其上若武舞入則兩工對舉一人隨撞之其縣以虡則設于熊羆案十二枚鳴以和鼔陳氏樂書周官小師掌六樂聲音之節與其和鼓人掌六鼓四金之音聲以金錞和鼓自金聲之淳言之謂之錞自和鼔之倡言之謂之和其實一也葢其形象鐘頂大腹𢴲口弇上以伏獸為鼻内懸子鈴銅舌凡作樂振而鳴之與鼔相和後周平蜀獲其器太常卿斛斯證觀曰錞于也以芒筒捋之其聲極振乃取以合樂焉國語曰戰以錞于儆其民也又黃池之㑹呉王親鳴鍾鼓錞于振鐸則錞之和鼓以節聲樂和軍旅其來尚矣後世之制或為兩馬或為蛟龍之状引舞用焉非周制也
  蕙田案以上金錞
  周禮地官鼓人以金鐲節鼓注鐲鉦也形如小鍾軍行鳴之以為鼓節司馬職曰軍行鳴鐲
  陳氏禮書鼓人以金鐲節鼔司馬職公司馬執鐲軍行鳴鐲詩曰鉦人伐鼔國語曰鼔丁寧春秋傳曰射汰輈而著于丁寧説文曰鐲鉦也韋昭曰丁寧鉦也然則鉦也丁寧也皆鐲之異名
  陳氏樂書自其聲濁言之謂之鐲自其儆人言之謂之丁寧自其正人言之謂之鉦其實一也
  蕙田案以上金鐲
  以金鐃止鼓注鐃如鈴無舌有秉執而鳴之以止撃鼓司馬職曰鳴鐃且却
  聶氏三禮圖樂記曰復亂以武復謂反復也亂理也武謂金鐃也謂舞畢之時舞人必反復鳴此金鐃而治理之欲退之時亦擊此金鐃以限之
  陳氏禮書説文曰鉦鐃也鐃小鉦也似鈴柄中上下通樂記曰始奏以文則登歌清廟之類也復亂以武則下管象之類也鄭氏以文為鼓武為鐃豈其然乎陳氏樂書大司馬卒長執鐃以其聲譊譊然故以鐃名之漢鼓吹曲有鐃歌所以退武舞也豈亦周之遺制歟葢其小者似鈴有柄無舌執而鳴之以止鼔大者象鍾形薄旁有二十四銑宮縣用之飾以流蘓葢應律音而和樂也
  蕙田案以上金鐃
  以金鐸通鼓注鐸大鈴也振之以通鼓司馬職曰司馬振鐸
  聶氏三禮圖樂記曰天子夾振之注云王與大将夾舞者振鐸以為節也
  陳氏禮書司馬職曰兩司馬執鐸又曰三鼔摝鐸三鼓振鐸司馬法曰鼓聲不過閶鼙聲不過閶鐸聲不過琅鄭康成許慎皆曰鐸大鈴也葢鐸有金鐸木鐸金鐸舌以金木鐸舌以木金鐸振武事若司馬之振鐸摝鐸揜上振之謂之摝黃池之㑹官師振鐸是也木鐸振文事若書禮所言狥以木鐸是也樂記曰天子夾振之鄭氏謂王與大将夾舞者振鐸以為節鐸雖用之於樂然非王與大将振之也晉荀氏得趙人牛鐸然後能諧樂則古人之為鐸鐲鐃錞施於聲律皆有當也今大樂有二種鐸以道武舞木為柄者謂之單頭鐸金為柄而兩鐸相屬者謂之雙頭鐸非古也
  蕙田案以上金鐸
  陳氏禮書鐸鳴自内鍾鳴自外先儒謂撞鍾必以濡木以其兩堅不能相和也或曰海中有巨魚曰鯨巨獸曰蒲牢蒲牢畏鯨撃鯨則蒲牢大鳴後世繇是作蒲牢於鍾上而状鯨魚以撞之欲其大鳴張衡東京賦曰發鯨魚鏗華鍾是也然經無明文其制不可以考
  蕙田案此條論撞木
  右金音之屬














  五禮通考卷七十四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五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十五
  宗廟制度
  書益稷戛擊鳴球傳球玉磬 疏鳴球謂擊球使鳴樂器惟磬用玉故球為玉磬禮記明堂位拊搏玉磬
  陳氏樂書春秋時齊侯以玉磬賂晉師止兵臧文仲以玉磬如齊告糴郊特牲言諸侯宫縣而擊玉磬明堂位言四代樂器而拊搏玉磬則玉之於石類也玉聲則出乎其類矣以其爲堂上首樂之器其聲清徹有隆而無殺衆聲所求而依之者也商頌曰依我磬聲本諸此歟
  詩商頌那依我磬聲傳磬聲之清者也以象萬物之成箋磬玉磬也堂下諸縣與諸管聲皆和平不相奪倫又與玉磬之聲相依亦謂和平也玉磬尊故異言之
  蕙田案以上玉磬
  禮記明堂位叔之離磬疏叔之所作編離之磬
  陸氏佃曰離磬特磬也
  大戴禮縣一磬而尚拊
  爾雅大磬謂之毊
  陳氏禮書磬編則雜離則特叔之離磬特縣之磬也大戴禮曰縣一磬而尚拊則堂上亦有特縣磬矣陳氏樂書磬之為器昔人謂之樂石離磬則專簴之特磬非十二器之編磬也
  孟子玉振之也者終條理也
  朱注俟其既闋而後擊特磬以收其韻
  朱子文集樂有特鐘特磬是首尾用者
  朱子語類玉磬先後一般初打恁地響到作時也恁地響住時截然便住於衆樂之終必以此振之
  蕙田案以上特磬
  周禮春官磬師掌教擊磬注教教眡瞭也磬亦編
  聶氏三禮圖小胥職註云鐘磬編縣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簨簴謂之堵十六枚之數起於八音倍而設之故十六也
  陳氏樂書磬師掌教擊磬擊編鐘言編鐘於磬師則知有編磬矣爾雅言大以見小磬師言鐘以見磬大則特縣小則編縣儀禮鼗倚于頌磬西紘則所謂紘者其編磬之繩歟小胥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鄭康成釋之謂編縣之十六枚同在一虡謂之堵鐘磬各一虡謂之肆禮圖取其倍八音之數而因之是不知鐘磬特八音之二者爾謂之取其數可乎典同凡為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度數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則編鐘編磬不過十二爾謂之十六可乎
  蕙田案編磬之數經雖無文據疏以十六枚釋之其言固有所本聶氏乃謂數起于八音倍而設之夫磬乃八音之一何得以八音起數陳氏非之當矣但陳氏又泥十二律之數以為十二枚是又不知旋宫均調之有變半聲者亦未的也
  又案以上編磬
  儀禮大射儀樂人宿縣于阼階東笙磬西面西階之西頌磬東面
  周禮春官眡瞭擊頌磬笙磬注磬在東方曰笙笙生也在西方曰頌頌或作庸庸功也
  薛氏季宜曰磬之應鏞者曰頌磬頌即鏞也磬之應笙者曰笙磬大射禮笙磬西面是應笙之磬也又曰頌磬東面是應鏞之磬也一說謂鐘磬之應歌者曰頌鐘頌磬其應笙者曰笙鐘笙磬春秋傳有歌鐘二肆與頌鐘頌磬之義同周禮有笙鐘之樂與笙磬之義同近之矣
  黄氏度曰升歌則擊頌磬笙歌則擊笙磬
  蕙田案黄氏之說是
  陳氏樂書應笙之磬謂之笙磬應歌之磬謂之頌磬鄉飲酒之禮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鄉射之禮笙入立于縣中西面蓋笙磬在東而面西頌磬在西而面東笙入立于縣中之南而面北故頌磬歌于西是南鄉北鄉以西方為上所以貴人聲也笙磬吹于東是以東方為下所以賤匏竹也大射鼗倚于頌磬而紘頌磬在西而有紘是編磬在西而以頌磬名之特磬在東而以笙磬名之周官眡瞭掌凡樂事播鼗擊頌磬掌太師之縣則頌磬編磬也笙磬特磬也縣則又兼編與特言之然言笙磬繼之以鐘鎛應笙之鐘鎛也笙師共笙鐘之樂是已言頌磬繼之以鐘鎛應歌之鐘鎛也左傳歌鐘二肆是已詩言笙磬同音書言笙鏞以間大鐘謂之鏞則笙鏞特縣之鐘也以笙鏞為特縣之鐘則笙磬為特縣之磬眀矣然則特磬特鐘編鐘編磬皆各堵而同肆鎛則隨之而已
  蕙田案樂書以笙磬為特磬非是笙匏竹也國語匏竹利制髙下在心應律合吕豈特磬所能應乎觀小雅笙磬同音則笙磬為編磬明矣
  又案以上頌磬笙磬
  書禹貢泗濱浮磬傳泗水涯水中見石可以為磬 疏石在水旁水中見石似若水上浮然此石可以為磬故謂之浮磬也貢石而言磬者此石宜為磬猶如砥礪然也
  陳氏禮書先儒曰磬立秋之音禹貢泗濱浮磬蓋以土少而水多故其聲和潤也秦刻嶧山以頌曰刻此樂石顔師古曰嶧山近泗水秦取泗濱石銘之故曰樂石山海經云小華之山其陰多磬石又曰鳥危之山其陽多磬唐人多用華原石為磬
  周禮考工記磬氏為磬倨句一矩有半注必先度一矩為句一矩為股而求其弦既而以一矩有半觸其弦則磬之倨句也磬之制有大小此假矩以定倨句非用其度耳其博為一注博謂股博也博廣也股為二鼔為三參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鼔博參分其鼔博以其一為之厚注鄭司農云股磬之上大者鼔其下小者所當擊者也𤣥謂股外面鼔内面也假令磬股廣四寸半者股長九寸也鼔廣三寸長尺三寸半厚一寸已上則摩其旁注鄭司農云磬聲太上則摩鑢其旁𤣥謂太上聲清也薄而廣則濁已下則摩其耑注太下聲濁也短而厚則清
  陳氏禮書世本曰無句作磬垂作鐘書曰垂之竹矢蓋叔與無句非二人垂之為工非一技皇氏謂無句叔之别名其說或然考工記磬氏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博為一股為二鼔為三三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鼓博三分其鼔博以其一為之厚葢鐘圓中規磬方中矩則倨句一矩有半觸其弦也其博為一股博一律也股為二後長二律也鼓為三前長三律也股非所擊也短而博鼓其所擊也長而狹鄭司農云股磬之上大者鼓其下小者康成云股外面鼔内面則擊者為前而在内不擊者為後而在外内者在下外者在上其大小長短雖殊而其厚均也黄鍾之磬股鼓皆厚二寸則餘推此可知矣
  蕙田案磬氏所言股鼓長短之制未有分别而曰已上則摩其旁是俾厚者而使之薄矣陳氏乃謂小大長短雖殊而其厚則均葢亦意擬之詞耳
  律呂正義宋林希逸考工記解載趙溥曰作磬依律長短前長三律二尺七寸後長二律一尺八寸此是黄鍾特垂之磬其他磬皆依律起度倨句一矩有半者以尺寸論之上邊倨句處共四尺五寸則此下邊兩弦之間恰有三尺三寸七分半又謂為一為二為三是分作三節算分數博為一謂股闊廣一律計九寸股為二謂股長二律計尺八寸鼔為三謂鼔長三
  律計二尺七寸參分股博去一以為鼓博則鼓廣六寸參分鼔博以一為厚則通上下其厚二寸此黄鍾磬餘皆以律準數賈公彦疏曰凡樂器厚則聲清薄則聲濁太上是聲清故摩使薄薄而廣則濁太下是聲濁由薄薄不可使厚故摩使短短則形小形小則厚厚則聲清宋志載阮逸胡瑗制十二磬股長鼓博皆依律分别長短而又逓加厚薄又宋王洙言周禮註疏磬有大小據此以黄鍾為律依法造黄鍾特磬正得林鍾律聲又范鎮樂論曰臣所造編磬皆以周官磬氏為法若黄鍾股之博四寸五分股九寸鼓一尺三寸五分鼓之博三寸而其厚一寸其弦一尺三寸五分十二磬各以其律之長而三分損益之此其率也今之十二磬長短厚薄皆不以律而欲求其聲不亦逺乎據范鎮之論制磬厚薄以律而長短仍以律矣案磬制周禮考工記言之已詳奈註者未盡其蘊而制者又未案其理故施於用而未合存諸簡而無徴也夫倨句一矩有半者倨之為言曲也禮記注微曲曰倨大曲曰句蓋句股之角直為大曲而磬之角鈍故微曲而為倨總之凡句與股皆矩也矩之小者為句矩之大者為股句為二分股為三分則股為句之一矩又有半譬如小矩句為一尺八寸則大矩股為二尺七寸句之一尺八寸復加其半九寸非二尺七寸乎下文博為一股為二鼔為三正此意也博為濶廣先儒已解之博為一乃一分譬如句為一尺八寸則博為九寸三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鼔博者言股博為三分則鼔博為二分譬如股博為九寸則鼔博為六寸矣然首言博為一股為二鼔為三則所謂博者未分股博與鼔廣也今若以股博為股之半則鼔廣復去三分之一母乃太狹若以股博為鼔之半而鼓廣為股博之三分之二則體制適合於宜原其故蓋因鼔修大於股分縣之必偏一側惟鼔之長者狹而股之短者反廣則輕重相稱懸之而無偏側之慮大矩以擊而言故謂之鼔而小矩反易名曰股此又見古之句股之名蓋未嘗分大小也為一為二為三者一分二分三分之謂非一律二律三律之意也黄鍾之九寸三之而二尺七寸以為特磬獨懸其一可已若編磬十六枚而同懸一簴豈能勝之今取考工記博一股二鼔三之說依律吕損益之法而定制焉一則以黄鍾之律為本使各磬大小一制一則案十二律呂上下相生之制而為各磬之厚薄彼鼔大至二尺七寸者為黄鍾之特磬矣今若半之為一尺三寸五分則股為九寸鼔博則四寸五分是制似與范鎮所論同然范制近代時尺之度而此九寸則宜為古尺之度即今尺之七寸二分九釐也以今尺之度言之則股為七寸二分九釐鼔為一尺零九分三釐五豪股博為五寸四分六釐七豪五絲鼓博則為三寸六分四釐五豪此依黄鍾之律而起度如此以此一制為準而十六磬之股博鼔廣務使皆同然後較其清濁而度以厚薄焉如考工記三分鼓博以其一為厚則今制之鼔博三寸六分四釐五豪三分之而用其一則為一寸二分一釐五豪然未知此一寸二分一釐五豪之厚為應黄鍾之一磬乎抑編磬之一十有六皆同此一制乎在周禮獨載此一磬之厚而未眀其清濁適當何聲又不識當日審音定制時分音於長短乎抑分音於厚薄乎及試以石音諸器其音每不分於長短而分於厚薄其分於厚薄仍得倍半相應同聲而有清濁之分因知石之體堅而取音有其準則矣至於考工記之已上則摩其旁已下則摩其耑之語不過遷就其忽微清濁已耳要之一聲之上下不能晰也是以制磬之法既以黄鍾之律為之本或用其全或用其半或用其倍以定其股博鼓廣之度分而使十六磬大小長短一制然後以黄鍾之律定一磬之厚為之準如黄鍾今尺度七寸二分九釐則用其十分之一七分二釐九豪以為一磬之厚審其音與黄鍾之律相應乃以此度倍之得一寸四分五釐八豪復為一磬之厚審其音必與前七分二釐九豪之磬同聲為一音之清濁得此一音之清濁相應乃自清音之磬依律呂三分損益之法上下生之則十二磬之厚薄以次皆得十二磬之厚薄既定乃加二變體之分以為清濁二均七聲之準復於十四分内取其最清音四磬之厚而各半之為最濁音四磬之度而十四分内最清二音在所不用於是十六磬之制全爰以配排簫之一十六管而與編鍾並列為雅樂焉昔人言磬有二玉磬在堂上石磬在堂下不知古時凡石之美者皆以玉名豈必藍田夜光競為華飾哉書云戛擊鳴球又云擊石拊石總歸于金聲玉振始終條理而已又樂記云石聲磬磬以立辨宋儒謂石聲難和石聲和則八音無不和矣故詩曰既和且平依我磬聲先王所尤重焉至於取材之地載於禹貢徐州則泗濱浮磬梁州則貢璆鐵銀鏤砮磬圖書編謂泗濱磬後世以其聲下而不和以華原所出易之則雍州之產也延及近世多用靈璧石則仍徐州境也要之不必拘于所出惟期應律諧聲以成大樂庶幾神人上下涵泳太和而不失古聖人制作之微意焉耳
  倍夷則之磬六分零六豪八絲  倍南呂之磬六分四釐八豪倍無射之磬六分八釐二豪八絲  倍應鍾之磬七分一釐九豪一絲
  黄鍾之磬七分二釐九豪    大呂之磬七分六釐八豪
  太蔟之磬八分零九豪    夾鍾之磬八分六釐四豪姑洗之磬九分一釐零二絲   仲呂之磬九分七釐二豪蕤賓之磬一寸零二釐四豪   林鍾之磬一寸零六釐四豪夷則之磬一寸零七釐八豪七絲  南呂之磬一寸一分五釐二豪無射之磬一寸一分一釐三豪六絲  應鍾之磬一寸二分九釐六豪
  蕙田案以上磬制度
  書益稷䕫曰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
  蔡傳重擊曰擊輕擊曰拊磬有大小故擊有輕重 石聲最難諧和石聲一和則無不和矣
  詩小雅鼓鐘笙磬同音
  論語子擊磬于衛有荷蕢而過孔氏之門者曰有心哉擊磬乎
  蕙田案以上擊拊
  又案八音之中金石為衆音之綱紀孟子所謂金聲玉振也而黄鍾應鍾夾鍾林鍾皆以律名頌鐘笙鐘頌磬笙磬各以用别大師所謂十有二律為之度數十有二聲為之齊量也金聲玉振特懸之鐘磬也特懸者包衆樂而括始終在堂上者以節歌聲書所謂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是也在堂下者以應笙鏞書所謂笙鏞以間是也頌鐘笙鐘頌磬笙磬編懸之笙磬也編懸者分堵肆而諧律呂后䕫之擊拊商頌之依聲小雅之同音孔子之擊磬荷蕢歎有心是也自雅樂失傳周景制大鐘漢賦稱萬石而特鐘之制紊矣周禮鳬氏為鐘不分大小而編鐘之制亡矣春秋以玉磬止兵告糴漢武有浮金輕玉之磬而特磬之制紊矣周官磬氏為磬不辨厚薄而編磬之制亡矣唐宋以來所謂定樂制器者但皆泥于注疏之解而不心領神悟考求制作之精宋王洙謂鐘磬依律數為大小之制者經典無正文惟鄭康成立意言之亦自云假託之法孔疏因而述之據歴代史籍亦無鐘磬依律數大小之說其康成頴達等即非身㑹制作樂器可謂切中其弊蓋千百年來一大疑案也我
  聖祖御定律吕正義考定黄鍾真度以為律吕之本制鐘準以輕重厚薄之實體中空容積之度分而不分大小形容之别異摩磬則一本周禮磬氏之尺度而知石音不分於長短而分于厚薄準以黄鍾之律三分損益上下相生以定諸磬之度分于是十二律呂清濁二均七聲之準靡不諧合誠
  聖主天縱神聖千載一時之㑹也八音之綱紀於是乎
  立而始終之條理可考而求矣
  觀承案古樂失傳漢唐而下紛然聚訟而雅樂卒不可成說者謂樂經既亡之故愚則謂樂經不亡官具於周禮義存於戴記而歌備於三百篇皆樂之經也所亡者特其譜耳苟能合諸經傳記而精考之古樂亦復了了可尋所難者考据雖詳而泥於古今之異制雅俗之殊方施之於用而多扞格只成紙上之陳言而已
  聖祖御纂正義所以髙絶前古者不但聲律器數之得其真也妙在案諸弦索簫管而與五音六律一一配合其實蓋即今人所用之器而得古樂之形模軌度則坐而言者即可起而行故能補樂經之亡而收千載已墜之音也
  右石音之屬
  周禮春官籥章掌土鼓豳籥中春晝擊土鼓龡豳詩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凡國祈年于田祖龡豳雅擊土鼔以樂田畯國祭蜡則龡豳頌擊土鼔以息老物注杜子春云土鼔以瓦為匡以革為兩面可擊也
  禮記禮運蕢桴而土鼔注蕢讀為凷聲之誤也凷堛也謂摶土為桴也土鼔築土為鼓也明堂位土鼓蕢桴伊耆氏之樂也
  陳氏樂書樂以中聲為本土也者於位為中央於氣為冲氣則以土為鼔以土蕢為桴所以達中聲者也伊耆氏之樂所尚者土鼔則中聲作焉所擊者蕢桴則中聲發焉禮之初始諸燔黍捭豚以為食汙尊抔飲以為飲然則蕢桴土鼔有不為樂之初乎周官籥章凡逆暑於中春迎寒於中秋祈年於田祖祭蜡以息老物一於擊土鼓而已有報本反始之義焉夫豈以聲音節奏之末節為哉然土鼓之制窪土而為之故禮運之言土鼔在乎未合土之前與壺𣵠氏炮土之鼔異矣杜子春謂以瓦為臯陶以革為面不稽禮運之故也
  蕙田案以上土鼔
  易離卦九三不鼔缶而歌
  詩陳風坎其擊缶傳盎謂之缶 疏郭璞曰盎盆也此云擊缶則缶是樂器
  呂氏春秋帝堯立乃命質為樂質乃效山林谿谷之音以歌乃以麋𩊚置缶而鼔之注質當為䕫
  陳氏禮書爾雅曰盎之謂缶國語曰瓦絲尚宫澠池之會秦王謂趙王擊缶李斯曰擊甕扣缶真秦聲也蓋缶古之樂器秦尚之劉安曰窮鄉之社扣瓮拊瓶相和而歌自以為樂亦擊缶之類也呂不韋曰堯使𨟊以麋𩊚置缶而鼓之此不可考也
  陳氏樂書土音缶立秋之音也古者盎謂之缶則缶之為器中虚而善容外員而善應中聲之所自出者也唐堯之時有擊壤而歌者因使𨟊以麋𩊚寘缶而鼓之是以易之盈缶見於比用缶見於坎鼔缶而歌見於離詩之擊缶見於宛丘是缶之為樂自唐至周所不易也徐幹曰聽黄鍾之音知擊缶之細則缶之樂特其器之細者歟
  蕙田案以上缶
  周禮春官小師掌教塤注塤燒土為之大如雁卵鄭司農云塤六孔 疏案廣雅云塤象秤錘以土為之六孔故二鄭為此解也
  瞽矇掌播塤注播謂發揚其聲 疏皆小師教此瞽矇令於作樂之時播揚以出聲也笙師掌教龡塤注教教眂瞭也
  詩小雅何人斯伯氏吹壎
  爾雅釋樂大塤謂之嘂疏說文云壎樂器名從土熏聲塤壎古今字釋名云塤喧也聲濁喧喧然大塤名嘂孫炎曰音大如呌呼聲郭云塤燒土為之大如鵞子銳上平底形如秤錘六孔小者如雞子周禮小師注云塤燒土為之大如雁卵鄭司農亦云六孔是相傳為然也世本云暴辛公作塤蘇成公作篪譙周古史云古有塤箎尚矣周幽王時暴辛公善塤蘇成公善篪記者因以為作謬矣世本之謬信如周言其云蘓公暴公所善亦未知所出蓋以詩小雅云伯氏吹壎仲氏吹篪蘓公刺暴公也故致斯謬
  白虎通壎坎音也壎在十一月壎之為言勳也陽氣於黄泉之下勳蒸而萌一說塤在西南方
  風俗通謹案世本暴辛公作塤詩云天之誘民如塤如篪塤燒土也圍五寸半長三寸半有四孔其二通凡為六孔
  陳氏禮書廣雅云塤象秤錘以土為之六孔鄭司農釋周禮郭璞釋爾雅其説皆然郭璞又謂銳上平底大者如鵝子小者如鷄子蓋塤之大小不同而同於六孔唐樂志曰壎曛也立秋之音萬物將曛黄也舊圖大塤謂之雅塤小者謂之頌塤然塤土也土位在坤而時立秋則唐志之說是而白虎通之說非矣
  陳氏樂書塤之為器立秋之音也平底六孔水之數也中虚上銳如秤錘然火之形也塤以水火相合而後成器亦以水火相和而後成聲故大者聲合黄鍾大呂小者聲合太簇夾鍾一要宿中聲之和而已爾雅大塤謂之嘂以其六孔交鳴而喧譁故也塤又作壎者金方而土圓水平而火銳一從熏火也其徹為黒則水而已從圓則土之形圓故也或謂塤青之氣陽氣始起萬物暄動據水土而萌始於十一月成於立春象萬物萌出於土中是主土王四季非主正位六月而言亦一說也
  律呂正義八音之樂土居其一古有土鼔及缶今惟有壎周禮小師職作塤註大者謂之雅塤小者謂之頌塤凡六孔上一前三後二寳慶府學校志云圍五寸半長三寸四分上尖底平大者如鵝子髙三寸六分六孔上一前二後三上孔平吹為太簇以四字應下五孔皆閉向上稍仰為黄鍾以合字應下五孔亦不開左手中指與食指二孔為仲呂以上字應凡吹上字止開此孔餘皆閉右手食指孔并左手二孔俱開為林鍾以尺字應凡吹尺字止開此三孔餘皆閉後二孔左手大指孔為南呂以工字應凡吹工字此孔與前三孔俱開餘皆閉右手大指孔黄鍾清律以六字應凡吹六字前後各孔俱開以兩手無名指小指托其底輕用氣以取聲此取聲字之法大槩有五聲而無二變今禮部太常所用壎外髙二寸五分餘中空内髙止二寸二分餘外圍七寸少歉其内圍亦不過五寸四五分前三孔上二下一下一近底上二平開相離五分餘後二孔一與前上二孔相對一比前下一孔稍髙審其音五孔生聲皆不能分上下詢之樂工則曰與羣樂共奏俯仰遷就以取相合蓋古聖人定八音之器以和聲律莫不有體而施於用今欲定壎之制亦惟以律呂準其度數而已依風俗通所載圍五寸半長三寸半如法求徑則得一寸七分五釐其中空容積則得五千六百一十四分有餘依寶慶志所載圍五寸半髙三寸六分如法求積則得五千七百七十五分此二制以黄鍾之積計之大槩皆一十三倍有餘然髙三寸五六分而徑止一寸七分五釐則形體太長而細依時用壎之内髙二寸二分内圍五寸五分如法求積得四千零一十五分六百二十五釐比之黄鍾之積則九倍有餘其内髙二寸二分而徑一寸七分五釐則形體長短庶為合宜但孔之髙下未案律度故生聲不得晰耳夫管籥諸音全係中空容積之度分初無預乎管體之厚薄壎雖土樂而生聲亦如管籥之含氣其要亦在中空容積之度分而無與乎外體之厚薄也案風俗通寶慶志所載壎制其内髙三寸五分上下謂古尺度則為今尺之二寸九分上下若謂今尺之三寸五分則與半黄鍾之度為近時用壎内髙二寸二分上下則與半夷則南呂相和之度為近如以半黄鍾之三寸六分四釐五豪之數為内髙則中空容積必得三十二倍黄鍾之積為體其形制始合於宜以二寸九分之數為内髙則中空容積必得一十六倍黄鍾之積為體其形制始合於宜以半夷則南呂相和之二寸二分一釐之數為内髙則中空容積必得八倍黄鍾之積為體其形制始合於宜以三十二倍黄鍾之積為制内髙三寸六分四釐五豪則内徑得二寸六分八釐六豪以一十六倍黄鍾之積為制内髙二寸九分一釐六豪則内徑得二寸一分二釐四豪以八倍黄鍾之積為制内髙二寸二分一釐七豪則内徑得一寸七分二釐二豪然此徑與髙所成體實為撱圓形而壎之制上銳下濶底平與撱圓微異故取中徑之三分之二為底徑而中徑居内髙之三分之一自下命之也減其上半體之分以益下以羨補不足則形制成而積無遺矣至於取音一以中髙為準依三分損益之法而前後設孔焉其開孔固以中髙為準而壎體用律呂之半為最短如諸孔皆開於中線則相隔甚近不能容指故離中線而左右分之使參差相錯手指得以案抑此又古人制作精微之意也是故全體之聲出自頂口應某律為某字自頂口至底前後各設一線為中界前三孔最下一分案某律某呂相和之度於線中界設之為第一孔應某律為某字次第二分案某律某呂相和之度偏左設之為第二孔應某律為某字又次第三分案某律某呂相和之度偏右設之為第三孔應某律為某字此前三孔之分也後二孔之下一孔為第四分案某律某呂相和之度偏左設之為第四孔應某律為某字其上一孔為第五分按某律某呂相和之度偏右設之為第五孔應某律為某字此後二孔之分也五孔之分前後左右實自下而漸上自遠而及近故生聲有序而髙下分明得以應律吕而為用焉考壎之制雖為三種而八倍黄鍾之壎全體所得聲字適應黄鍾之宮故定為雅樂所用而名之曰黄鍾壎其協大呂一均者則用七倍黄鍾之積為體而諸孔損益之法乃以黄鍾八分之七同形管之律呂相和之分準其度蓋黄鍾八分之七之管實與大呂相應故因以立制而名之曰大呂壎要之樂以取聲為要而取聲以立體為先壎之為器其形質雖與竹音諸樂不同然以黄鍾之積求之而立體生聲莫不合於律呂之度焉黄鍾之分定則太和之理得故凡所以諧八音而成衆器者皆有所準也
  黄鍾壎以八倍黄鍾之積為體其諸孔之度即用正黄鍾所生律呂之分其内髙則半夷則半南呂相和之分為二寸二分一釐七豪其大徑一寸七分二釐二豪居内髙之三分之一底徑一寸一分四釐八豪其頂孔所生之音應黄鍾之律宫聲工字是為此壎全體之聲字焉其半無射半應鍾相和之分一寸九分七釐一豪設孔應姑洗之律角聲六字為前三孔之居中第一孔焉其黄鍾大呂相和之四分之一一寸七分六釐四豪設孔應蕤賔之律變徵五字為前三孔之居左第二孔焉其太簇夾鍾相和之四分之一一寸五分六釐八豪設孔應夷則之律徵聲乙字為前三孔之居右第三孔焉其姑洗仲呂相和之四分之一一寸三分九釐四豪計其序宜應無射之律為上字今設孔比無射之律低半音其蕤賔林鍾相和之四分之一一寸二分四釐七豪設孔又比無射之律髙半音爰以此二分相併折中得一寸三分二釐設孔乃應無射之羽聲上字為後二孔之居左第四孔焉其次夷則南呂相和之四分之一為通體之半設孔比半黄鍾之律變宮尺字低半音其無射應鍾相和之四分之一為第一孔之半設孔乃應半黄鍾之律變宮尺字為後二孔之居右第五孔焉較其正半之分則六字之半應尺字為下三音蓋最下第一與最上第五為正半之分而半比正下三音亦如管籥諸器半體以上半分比正分遞下三音之理也至此五孔巳畢獨遺應太簇之律為凡字者而以頂孔應黄鍾之律為工字者代之此黄鍾壎之各孔分也
  大呂壎以七倍黄鍾之積為體其諸孔之度即用黄鍾八分之七同形管所生律呂之分其内髙則半夷則半南呂相和之分為二寸一分二釐其大徑一寸六分四釐七豪底徑一寸零九釐八豪其頂孔所生之音應大呂之呂清宮髙工字是為此壎全體之聲字焉其半無射半應鍾相和之分一寸八分八釐五豪設孔應仲呂之呂清角髙六字為前三孔之居中第一孔焉其黄鍾大呂相和之四分之一一寸六分八釐七豪設孔應林鍾之呂清變徵髙五字為前三孔之居左第二孔焉其太簇夾鍾相和之四分之一一寸四分九釐九豪設孔應南呂之呂清徵髙乙字為前三孔之居右第三孔焉其姑洗仲呂相和之四分之一一寸三分三釐三豪計其序宜應應鍾之呂為髙上字今設孔比應鍾之呂低半音其蕤賓林鍾相和之四分之一一寸一分九釐三豪設孔又比應鍾之呂髙半音爰以此二分相併折中得一寸二分六釐三豪設孔乃應應鍾之呂清羽髙上字為後二孔之居左第四孔焉其次夷則南呂相和之四分之一為通體之半設孔比半大呂之呂清變宮髙尺字低半音其無射應鍾相和之四分之一為第一孔之半設孔乃應半大呂之呂清變宮髙尺字為後二孔之居右第五孔焉較其正半之分則髙六字之半應髙尺字亦為下三音矣至此五孔已畢獨遺應夾鍾之呂為髙凡字者而以頂孔應大呂之呂為髙工字者代之此大呂壎之各孔分也壎之用於雅樂止取五聲而無二變其體亦止得六聲而不能備七聲之全至於旋宮轉調則以最近一音借用之或隨調而另製一體此所以有雅壎頌壎大小之别也
  右土音之屬
  周禮地官鼔人掌教六鼔四金之音聲以節聲樂以和軍旅以正田役教為鼔而辨其聲用注教為鼔教擊鼓者大小之數又别其聲所用之事
  鄭氏鍔曰能知聲者或不能為器能制器者或未必能知聲鼔人知聲者也韗人為鼔者也為鼔者大小長短儻不中度則知聲者欲其聲不爽可得哉故上言教擊鼔之法此言教為鼔而用之之法然則教為鼓者教韗人為之先儒謂教擊鼓者大小之數則失之矣
  以雷鼔鼔神祀注雷鼔八面鼔也神祀祀天神也疏鄭知雷鼔八面鼔者雖無正文案韗人為皋陶有晉鼔鼖鼔皋鼔三者非祭祀之鼓皆兩面則路鼔祭宗廟宜四面靈鼔祭地祗尊於宗廟宜六面雷鼔祀天神又尊於地祗宜八面故知義然也以靈鼔鼔社祭注靈鼔六面鼔也社祭祭地祗也疏社是五土之總神是地之次祀故舉社以表地祗其實地之大小之祭皆用靈鼔也以路鼔鼔鬼享注路鼔四面鼔也鬼享享宗廟也
  秋官㝠氏為阱擭以攻猛獸以靈鼔敺之注靈鼓六面鼔夏官大司馬中春教振旅王執路鼓
  太僕建路鼓于大寢之門外而掌其政
  陳氏禮書靁天聲也靁鼓鼓神祀而救日月亦天事也古人救日月則詔王鼔先儒以為鼔用靁鼔是也靈地德也靈鼔鼔社祭而攻猛獸亦地事也㝠氏攻猛獸以靈鼔敺之是也路鼔鼔鬼享而田獵達窮者與遽令亦用之司馬振旅王執路鼓太僕建路鼔于大寢之門外以待達窮者與遽令是也
  蕙田案以上雷鼓靈鼔路鼔
  詩大雅靈臺賁鼔維鏞傳賁大鼔也 疏賁大也故謂大鼔為賁鼔冬官韗人注大鼓謂之鼖是也
  書顧命大貝賁鼓
  周禮地官鼔人以鼖鼓鼓軍事注大鼔謂之鼖鼔長八尺 疏云大鼔謂之鼖是訓鼔為大此惟兩面而已而稱大者此不對路鼔已上以其長八尺直對晉鼓六尺六寸者為大耳夏官大司馬中春教振旅諸侯執鼖鼔
  爾雅釋樂大鼓謂之鼖注鼖長八尺
  陳氏樂書鼔之小者謂之應大者謂之鼖司馬法千人之師執鼙萬人之師執大鼔則所謂鼖鼔者大鼓而已鼖鼔鼓軍事則晝以進兵之鼔非夜以警衆之鼜也鄭氏以鼜為鼖誤矣凡此非特用之以和軍旅雖節聲樂亦用之故詩言鼖鼔維鏞以文王能作大事考大功作樂以象其成也鼖鼔路鼔皆謂之大者路者人道之大鼖者人事之大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故鬼享以路軍事以鼖
  周禮地官鼔人以鼛鼔鼔役事注鼛鼔長丈二尺
  詩小雅鼔鐘鼔鐘伐鼛注鼛大鼔也 疏鼛即皋也古今字異耳
  大雅綿鼛鼔弗勝
  陳氏禮書鼛鼓倨句磬折則皋鼔中髙而兩端下矣陳氏樂書鼖鼓以賁為義鼛鼔以皋為義詩曰鶴鳴于九皋傳曰下濕皋則皋者下濕之地其土潤以緩欲舞之緩謂之皋舞欲役之緩謂之皋鼔春秋傳曰魯人之皋詩曰鼛鼓弗勝又曰鼓鐘伐鼛蓋鼛鼓所以鼓役事也文王說以使民雖以鼛鼓節之使緩而民各致其功而不止雖鼛鼓有所弗勝也幽王拂民而役之雖伐鼛不足使之勸功適以勞之而已此詩人所以美文王於綿刺幽王於鼔鐘也馮元謂鼛鼓長尋有四尺不容有流蘇筍虡之飾而聶崇義三禮圖有之蓋失之矣
  周禮地官鼓人以晉鼔鼔金奏注晉鼓長六尺六寸金奏謂樂作擊編鐘 疏鄭唯言編鐘據磬師而言其實不編者亦以晉鼔和之
  鄭氏鍔曰金奏者西方之聲陰之屬也陰以退為主陽氣導之乃進晉進也以進為義故宜用以鼔金奏
  夏官大司馬中春教振旅軍將執晉鼔
  陳氏禮書考工記韗人為皋陶長六尺有六寸先儒以為晉鼓其言是也鼓人之六鼓有靁鼓靈鼓路鼔鼖鼓晉鼔皋鼓而路鼓以上不特左右兩端面而已鼖鼔不特長六尺六寸而已則長六尺六寸左右端廣六寸其為晉鼓可知鼔人以晉鼓鼔金奏鎛師掌金奏之鼔鐘師以鼓奏九夏此所以為懸鼔也然司馬春振旅軍將執晉鼓吳與越戰載常建鼓韋昭曰將軍執晉鼓晉鼔建謂為楹而植之蓋晉鼓建之於軍猶路鼔建之於寢非此則不建矣
  蕙田案以上鼖鼓鼛鼓晉鼓
  禮記明堂位夏后氏之鼓足注足謂四足也
  陳氏禮書鼓其聲象雷其大象天其於樂象君故凡鼓瑟鼓琴鼓鐘鼔簧鼓缶皆謂之鼓以五音非鼔不節也明堂位曰夏后氏之鼔足鄭康成曰足謂四足考之於禮夏后氏尚黒商尚白周尚赤則三代鼔色可知矣春秋之時楚伯棼射王鼓跗然則兵車之鼓亦有足與
  殷楹鼓注楹為之柱貫中上出也
  儀禮大射儀建鼔在阼階西南鼓注建猶樹也以木貫而載之樹之跗也南鼔謂所伐面也 疏案明堂位云殷楹鼓注云楹為之柱貫中上出也此云以木貫而載之則為之柱貫中上出一也周人縣鼓今言建鼔則殷法也主於射畧於樂故用先代鼔
  西階之西一建鼓在其南東鼓一建鼔在西階之東南面
  陳氏禮書商頌曰置我鞉鼔明堂位曰商之楹鼓禮公執桓圭諸侯之𦵏有桓楹鄭氏釋周禮曰雙植謂之桓釋禮記曰四植謂之桓則桓楹四稜圭之所顯者雙稜而已楹鼔蓋為一楹而四稜焉貫鼓於其端周禮大僕建路鼔于大寢之門外儀禮大射建鼔在阼階西南鼓則其所建楹也莊子曰負建鼓以求亡子建鼔可負則以楹貫之可知魏晉以後復商制而樹之謂之建鼔隋志又棲翔鷺於其上或曰鵠也取其聲逺聞也或曰鷺鼓精也越王勾踐建大路於康宮之端門有雙鷺咏之而去此其象也或曰詩云振振鷺鷺于飛鼓咽咽醉言歸後世怨周之衰故飾鼔以鷺欲其風流存焉國朝㳂唐制其髙六尺六寸中植以柱設重斗方蓋蒙以朱網張以絳紫繡羅四角六龍竿皆銜流蘓璧璜五采羽為飾竿首亦為翔鷺傍又挾二小鼓左曰鞞右曰應然詩言應田縣鼓則周制王之應田在懸鼔之側不在建鼔傍矣
  禮記明堂位周縣鼓注縣縣之簨虡也周頌曰應朄縣鼔
  禮器縣鼔在西注禮樂之器尊西也
  詩頌有瞽應田縣鼔傳縣鼔周鼔 疏明堂位云周人懸鼔是周法鼓始在懸故云懸鼓周鼔陳氏樂書鼔之制始于伊耆氏少昊氏夏后氏加四足謂之足鼓商人貫之以柱謂之楹鼔周人縣而擊之謂之縣鼔而周官鼓人晉鼔鼔金奏鐘師以鼔奏九夏所謂縣鼔也禮曰縣鼔在西應鼔在東詩曰應田縣鼓則縣鼓周人所造之器始作樂而合乎祖者也以應鼔為和終之樂則縣鼔其倡始之鼔歟蓋宮縣設之四隅軒縣設之三隅判縣設之東西李照謂西北隅之鼔合應鍾黄鍾大呂之聲東北隅之鼔合太簇夾鍾姑洗之聲東南隅之鼓合仲呂蕤賓林鍾之聲西南隅之鼓合夷則南呂無射之聲依月均而考擊之於義或然
  周禮考工記韗人為皋陶注鄭司農云韗書或為𩋃皋陶鼔木也𤣥謂𩋃者以皋陶名官也𩋃則陶字從革長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廣六寸中尺厚三寸注版中廣頭狹為穹隆也鄭司農云謂鼔木一判者其兩端廣六寸而其中央廣尺也如此乃得有腹穹者三之一注鄭司農云穹讀為志無空邪之空謂鼔木腹穹窿者居鼔三之一也𤣥謂穹讀如穹蒼之穹穹隆者居鼔面三分之一則其鼔四尺者版穹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倍之為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加鼔四尺穹之徑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也此鼔合二十版上三正注鄭司農云謂兩頭一平中央一平也𤣥謂三讀當為參正直也參直者穹上一直兩端又直各居二尺二寸不弧曲也此鼔兩面以六鼓差之賈侍中云晉鼔大而短近晉鼔也以晉鼓鼔金奏鼔長八尺鼔四尺中圍加三之一謂之鼖鼓注中圍加三之一者加於面之圍以三分之一也面四尺其圍十二尺加以三分一四尺則中圍十六尺徑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今亦合二十版則版穹六寸三分寸之二耳大鼔謂之鼖以鼖鼔鼓軍事鄭司農云鼔四尺謂革所蒙者廣四尺為皋鼓長尋有四尺鼔四尺倨句磬折注以皋鼔鼔役亊磬折中曲之不參正也中圍與鼖鼔同以磬折為異凡冒鼓必以啓蟄之日注啓蟄孟春之中也蟄蟲始聞雷聲而動鼓所取象也冐蒙鼔以革良鼔瑕如積環注革調急也 疏瑕與環皆謂漆之文理謂革調急故然若急而不調則不得然也鼔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鼔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
  易通卦驗冬至鼔用馬革圓徑八尺一寸夏至鼔用牛皮圓徑五尺一寸
  荀子聲樂之象鼔大麗鼔其樂之君耶故鼔似天白虎通鼓震音煩氣也萬物憤懑震動而生雷以動之溫以煖之風以散之雨以濡之奮至德之聲感和平之氣也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其本乃在萬物之始耶故謂鼔也
  風俗通案易稱鼔之以雷霆聖人則之不知誰所作也鼓者郭也春分之音也物郭皮甲而出故謂之鼔陳氏樂書雷積陽氣而後成聲蟲待雷聲而後啓蟄先王之為鼔其冒之也必以啓蟄之日其伐之也必為冬至之音蓋冬至之節五陰用事而一陽復焉啓蟄之日三陰用事而三陽泰焉以一陽之器冒於三陽之時其聲象雷其形象天其於樂象君故凡鼔琴瑟鼔鐘鼓磬鼓柷鼔敔鼔簧鼔缶皆謂之鼔以鼓無當於五聲五聲不得不和故也傳曰鼓所以檢樂為羣音之長是鼔為五聲之君五聲又以中聲為君故鼔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然則大而不短小而不長則其聲必適舒疾之節其聞必適短逺之𠂻一㑹歸中聲而已以之祀天神曰雷以之祭地祗曰靈以之享人鬼曰路鼓軍事則為鼖鼓役事則為鼛鼓金奏則為晉以至引之而為朄應之而為應始之而為朔警之而為鼜執之而為提卑之而為鼙兆之而為鼗其所以和之節之止之通之又不過錞鐃鐲鐸焉然則先王之為樂也節矣
  蕙田案以上鼔制度
  儀禮大射儀朔鼙在其北注朔始也奏樂先擊西鼙樂為賓所由來也先擊朔鼙應鼙應之
  周禮春官大師下管播樂器令奏鼔朄注鄭司農云朄小鼓也先擊小鼔乃擊大鼔小鼓為大鼓先引故曰朄朄讀為導引之引𤣥謂鼔朄猶言擊朄
  小師凡小祭祀小樂事鼔朄 下管擊應鼔注應鼙也應與朄及朔皆小鼔也其所用别未聞
  王氏昭禹曰應鼙為朄鼓之和朄鼓為應鼙之引
  禮記禮器應鼓在東注小鼔謂之應
  儀禮大射儀應鼙在其東南鼓注應鼙應朔鼙也
  爾雅釋樂大鼔謂之鼖小者謂之應疏李廵云小者音聲相承故曰應也孫炎云和應大鼓也
  周禮春官鐘師掌鼙鼔縵樂注作縵樂擊鼙以和之疏此官主擊鼙於磬師作縵樂則鐘師擊鼙以和之
  夏官大司馬中春教振旅旅師執鼙
  禮記投壺鼔○口注圜者擊鼙方者擊鼔 音義鼙其聲下其音榻榻然鼓其聲髙其音鏜鏜然
  陳氏禮書鼙應鼔號應鼙朔鼓號朔鼙周禮大師大祭祀下管播樂器令奏鼔朄小師大祭祀下管擊應鼔小祭祀小樂事鼔朄儀禮大射建鼔在阼階西南鼔應鼙在其東南鼔西階之西頌磬東面其南鐘其南鎛皆南陳一建鼔在其南東鼔朔鼙在其北一建鼓在西階之東南面詩曰應田縣鼔先儒以詩之田為朄朄小鼓應應鼙也爾雅曰大鼔謂之鼖小鼔謂之應然則大祭祀皆鼔朄擊應大射有朔鼙應鼙詩又以應配朄則朔鼙乃朄鼓也以其引鼓焉故曰朄以其始鼓焉故曰朔是以儀禮有朔無朄周禮有朄無朔猶儀禮之𤣥酒周禮之明水其實一也鄭氏以應與朄
  及朔為三鼔恐不然也大射建鼔南鼔應鼔亦南鼔而居其東建鼔東鼔朔鼙亦東鼔而居其北則鼙與鼔比建而鼙常在其左矣朔作而應應之朔在西應在東則凡樂之奏常先西矣
  陳氏樂書鼙卑者所鼔也故周人論司馬所執五鼔推而上之王執路鼔鼔之尤大者也推而下之旅師執鼙鼔之尤小者也尊者執大卑者執小上下之分也司馬法曰萬人之師執大鼔千人之師執鼙儀禮大射應鼙在阼階西建鼔之東朔鼙在西階西建鼔之北鼙與鼔其聲皆以讙為主及比建而用之則鼙常在其左矣古之奏樂先擊西朔而東鼙應之是朔鼙倡始者也應鼙和終者也禮圖謂商人加左鞞右應為衆樂之節蓋不考儀禮左應右朔之過也鼙或鼓在卑上於鼔為卑故也或革在卑右以其上革故也
  蕙田案以上朔鼙朄應鼓應鼙鼙
  詩大雅靈臺鼉鼔逢逢
  書𦙍征瞽奏鼔
  周禮春官大司樂王大食三侑皆令奏鐘鼔
  樂師凡國之小事令奏鐘鼔 饗食諸侯令奏鐘鼔樂出入令奏鐘鼓
  眡瞭賓射皆奏其鐘鼔
  鼓人救日月則詔王鼔
  禮記學記鼔無當於五聲五聲弗得不和
  樂記鼔鼙之聲讙讙以立動動以進衆君子聼鼔鼙之聲則思將帥之臣
  律呂正義禮記曰鼓無當於五聲五聲弗得不和故革與木居於八音之末又曰鼓鼙之聲讙讙以立動動以進衆君子聼鼔鼙之聲則思將帥之臣是革音最大為衆樂之長非他器婉轉悠揚者比但考其形制昔人之說往往不同通鑑外紀黄帝命岐伯作鼔通禮義纂黄帝制鼔鼙以當雷霆蓋伐蚩尤也自是伊耆氏之土鼓夏后氏之足鼓殷之楹鼓周之縣鼓制雖不同而取聲則一周禮地官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聲以節音樂以和軍旅以正田役教為鼔而辨其聲用以雷鼔鼔神祀以靈鼔鼔社祭以路鼔鼔鬼享以鼖鼓鼓軍事以鼛鼓鼓役事以晉鼔鼔金奏以金錞和鼓以金鐲節鼓以金鐃止鼔以金鐸通鼔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凡軍旅夜鼓鼜軍動則鼓其衆田役亦如之案周禮秋官㝠氏靈鼓以攻猛獸夏官太僕建路鼓以達窮者與遽令又地官鼔人疏雷鼔以救日月觀此則三鼔不獨祭祀用之而已詩曰鼖鼔維鏞非止軍事也又曰鼔鐘伐鼛非止役事也夏官司馬中春教振旅軍將執晉鼔亦非止金奏也然則鼔人所職特載其用之大者而已周禮註雷鼔八面路鼓四面若言一鼔而有八面六面四面之形舊圖說從之其所謂八面六面四面者蓋一制而數不同猶今儀仗花腔鼔二十四面杖鼓十二面之類也又周禮註鼖鼔長八尺鼛鼓長丈二尺晉鼓長六尺六寸考工記韗人為皋陶長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廣六寸中尺厚三寸穹者三之一上三正鼔長八尺鼔四尺中圍加三之一謂之鼖鼔為皋鼔長尋有四尺鼔四尺倨句磬折凡冒鼔必以啓蟄之日良鼔瑕如積環鼓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鼓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所謂皋陶者鼔之木腔也長六尺有六寸者舉晉鼓之度以例其餘也左右端廣六寸者木版兩頭各廣六寸周二十版則圍丈有二尺而面徑四尺也中尺厚三寸者版之中幅廣一尺合得鼔之腰圍二丈而空徑六尺有竒版中幅厚三寸漸殺而兩端二寸可知也穹者三之一者申言鼔腰中徑之數以鼓面徑四尺而三分之得一尺三寸三分零各加於面徑之兩旁為腰圍之徑六尺六寸有竒也上三正者言兩端與中腰三處立尺度之正數為諸鼓定式晉鼓鼖鼓皋鼔長短雖不同而圍徑皆同也以上晉鼔之制也鼓長八尺者版兩端相距也鼓四尺者即面徑也中圍加三之一者即腰穹之徑六尺六寸有竒也謂之鼖鼓以上鼖鼔之制也為皋鼓以下皋鼓之制也即鼛鼔長尋有四尺者兩面相距丈二尺也鼔四尺者面徑同前也倨句磬折者倨句漸殺如磬股之折也凡冒鼔必以啓蟄之日者象雷發聲也良鼓瑕如積環者鼓之中腰廣而兩端狹木腔衆幅輻凑其縫如積環也鼔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者晉鼔之類是也鼔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者朔鞞之類是也此舉晉鼓鼖鼓皋鼓為例大而雷鼓靈鼓小而鼙鼔鼗鼓可類推矣至朔鞞長二尺大面徑一尺小徑七寸一名朄鼔一名縣鼔一名相鼓縣於建鼔之西有應鞞長尺四寸大面徑一尺小徑五寸一名應鼔亦曰鞞縣於建鼓之東蓋鼓大而鞞小擊之以相濟為髙下抑揚之節今小戴禮投壺篇有魯鼓薛鼔之圖圓者擊鼙方者擊鼔即其制也後世槩從簡畧不别設鞞直於鼓之邊旁假借取聲而已他若羯鼓腰鼓銅鼓石鼓之類或踵事増設或殊方異俗或因地施用殆非雅樂之遺故不足以列諸八音之器要之鼓腔大者聲大鼓腔小者聲小革之生聲又在緊慢且尤關於燥濕革遇燥而聲𢎞遇濕而聲濁所以聲音之清濁於鼓體之中最為難定蓋革木一聲非如絲竹諸器可細案以律呂之度止取為衆音之節奏故禮曰鼔無當於五聲五聲弗得不和是也
  蕙田案以上鼓鼙
  書益稷下管鼗鼓傳堂下樂也
  詩商頌那置我鞉鼔箋置讀曰植植鞉鼔者鞉與鼔也鞉雖不植貫而搖之亦植之類周禮春官大司樂靁鼓靁鼗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注鄭司農云雷鼔雷鼗皆謂六面有革可擊者也𤣥謂雷鼔雷鼗八面靈鼔靈鼗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注鄭司農云靈鼔靈鼗四面𤣥謂靈鼓靈鼗六面路鼓路鼗於宗廟之中奏之注鄭司農云路鼔路鼗兩面𤣥謂路鼔路鼗四面小師掌教鼓鼗注出音曰鼓鼗如鼓而小持其柄搖之旁耳還自擊
  瞽矇掌播鼗注播謂發揚其音
  眡瞭掌凡樂事播鼗
  儀禮大射儀鼗倚于頌磬西紘
  爾雅釋樂大鼗謂之麻小者謂之料注麻者音槩而長也料者聲清而不亂
  白虎通鞀者震之氣也上應昴星以通王道故謂之鞀也
  三禮圖小師職掌教鼓鼗鼗如鼔而小有柄賓至搖之奏樂也又眡瞭掌凡樂事播鼗擊頌磬笙磬磬言擊鼗言播播即搖之可知也鼗所以節樂賓至乃樂作故知賓至搖之以奏樂也又鼗導也所以導鼓聲或節一唱之終也
  陳氏禮書月令曰脩鞀音挑鞞世紀曰帝嚳命倕作鞞先儒謂小鼔有柄曰鞀大鞀謂鞞記曰賜諸侯樂以柷將之賜伯子男以鼗將之蓋柷以合樂鼗則兆鼓而已故其賜所以不同也孔頴達曰柷所以節一曲之始其事寛故以將諸侯之命鼗所以節一唱之終其事狹故以將伯子男之命豈其然哉儀禮諸侯之燕大射大夫士之鄉射鄉飲皆有鼗無柷諸侯之樂非無柷也文不備爾
  蕙田案以上鼗
  書益稷搏拊傳拊以韋為之實之以糠所以節樂 疏搏拊形如鼓以韋為之實之以糠擊之以節樂漢初相傳為然也
  周禮春官大師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擊拊注拊形如鼓小師大祭祀登歌擊拊注鄭司農云拊者擊石 疏引先鄭拊為擊石者先鄭上注已解拊與擊同後鄭不從今引之在下者以無正文引之或得為一義故也
  禮記明堂位拊搏注拊搏以韋為之
  樂記會守拊鼓注拊者以韋為表裝之以糠 疏白虎通引尚書大傳拊革著以糠鄭以此知之也
  尚書大傳以韋為鼔謂之搏拊
  陳氏禮書拊之為物以韋為之狀若鼔然書傳所謂以韋為鼔謂之搏拊是也實之以糠白虎通所謂拊革著以糠是也其設則堂上書所謂搏拊是也其用則先歌周禮所謂登歌合奏擊拊是也荀卿曰鞉拊椌楊似萬物又曰縣一鐘而尚拊大戴禮曰縣一磬而尚拊子夏曰絃匏笙簧會守拊鼓始奏以文復亂以武治亂以相訊疾以雅言尚拊則拊在一鐘一磬之東也言會守拊鼓則衆鼔待其動而後作也既曰會守拊鼓又曰治亂以相則相非拊也鄭氏以相為拊誤矣拊書謂之搏拊明堂位謂之拊搏蓋以其或搏或拊莫適先後也爾雅和樂謂之節或說節即相也晉傅休奕節賦曰口非節不詠手非節不拊江左清樂有節鼔唐雅樂升歌用之其詳不可考也律呂正義周禮大師大祭祀率瞽登歌令奏擊拊下管播樂器令奏鼔朄註云擊拊瞽乃歌拊形如鼔以韋為之著之以糠朄小鼓也蓋古者登歌堂上拊以先之管在堂下鼓朄以引之先擊小鼓乃擊大鼔然後衆樂皆作也拊與朄堂上堂下相須為用以成歌奏之節後世朄雅舂牘不存而拊僅存焉案拊之為字實擊拍拊循之意初無與器用之名虞書益稷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孔傳竟以戛擊拊皆為樂器至宋儒始正之謂戛擊考擊也搏至也拊循也觀此則註周禮者或亦仍孔傳之解乎然其器尚有存於世者而形制可考既云如鼓或即朄與鼙鼗之類耶相傳用熟皮為之長一尺四寸而徑七寸實之以糠是亦革之音也觀此制與今所定黄鍾之度為近今定制宜以黄鍾之長為徑倍之為長庶數有所依而法有立矣
  蕙田案以上拊
  周禮地官鼓人凡軍旅夜鼔鼜注鼜夜戒守鼓也司馬法曰昏鼔四通為大鼜夜半三通為晨戒旦明五通為發昫
  春官眡瞭鼜愷獻亦如之注杜子春云讀鼜為憂戚之戚謂戒守鼔也擊鼓聲疾數故曰戚
  鎛師凡軍之夜三鼜皆鼔之守鼜亦如之注守鼜備守鼓也鼔之以鼖鼓杜子春云一夜三擊備守鼜也
  夏官掌固夜三鼜以號戒注杜子春云讀鼜為造次之造謂擊鼓行夜戒守也𤣥謂鼜擊鼜警守鼔也三巡之間又三擊鼜
  陳氏樂書鎛師凡軍之夜三鼜皆鼔之守鼜亦如之掌固曰夜三鼜以號戒鄭氏皆謂鼓之以鼖鼓然鼖雖鼓人用之以鼔軍事諸侯執之以振旅要皆非警夜之鼜鼓也司馬法曰昏鼓四通為鼜夜半三通為晨戒平旦五通為發明三鼜之制大致若此鄭氏之說不亦昧乎宋沈約樂志曰長丈二尺曰鼜
  惠田案鼜之名見於周禮者數矣然司馬法曰昏鼓四通為大鼜是鼜乃擊鼔之名而非鼓名杜子春以為擊鼓聲疾數是也地官鼓人以鼖鼓鼓軍事鄭氏以鼜為鼓之以鼖鼓亦是也陳晉之乃據梁人沈約之說而以鼜為鼓名又圖大鼜中鼜小鼜以實周禮三鼜之文惑矣
  又案以上鼜
  周禮夏官大司馬中春教振旅師帥執提注鄭司農云提謂馬上鼓有曲木提持鼔立馬髦上者故謂之提 疏云提謂馬上鼔者此先鄭蓋據當時已有單騎舉以况周其實周時皆乗車無輕騎法也
  陳氏禮書大司馬春振旅師帥執提鄭氏曰馬上鼓賈公彥曰周時無騎法然左傳稱齊魯相遇以鞍為几禮記稱前有車騎史記稱趙靈王胡服騎射蓋古者國容以車軍容或有騎
  蕙田案八音之革為鼓易曰雷出地奮先王以作樂又曰鼓之以雷霆考工記曰凡冒鼓必以啓蟄之日周官鼓人六鼓以雷鼓為首是鼓以象雷樂之先聲也伶州鳩曰革木一聲聲唯一而其制有三曰鼓曰鼙曰鼗鼓之為體大其制詳于韗人其用辨于鼓人鼙之為體小陸徳明曰其聲下其音榻榻然陳暘曰鼔在卑上于鼓為卑是其形卑其聲亦卑也鼗亦鼔之小者其制有柄而不縣其聲以播而不以擊鼓之别有六鼔人所謂雷鼓靈鼔路鼔鼖鼔鼛鼔晉鼓也雷鼔先鄭以為六面康成以為八面靈鼓先鄭以為四面後鄭以為六面路鼔先鄭以為二面後鄭以為四
  面而皆無經據考周禮靁鼔六面而工十有二靈鼗八面而工十有六路鼗四面而工八每以二人各直一面則非合六面八面四面為一鼓甚明正義之說為不易矣鼙之别有三曰應曰朄曰朔禮書樂書謂朔即朄恐或然也又考之于經鼖鼔詩曰賁鼔鼛鼔考工記作皋鼔鼙月令作鞞鼗詩作鞉月令作鞀蓋鼖與賁皆大也皋與鼛皆聲也鼙之從鼓從革義一也鼗以其兆鼔則從鼗以其為革則從鞉以其導樂則從鞀先儒之說云然月令云修鞀鞞鼔禮書以大鞀為鞞非也
  右革音之屬










  五禮通考卷七十五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六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十六
  宗廟制度
  書益稷搏拊琴瑟以詠
  周禮春官大司樂雲和之琴瑟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注鄭司農云雲和地名也𤣥謂雲和山名 空桑之琴瑟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注空桑山名 龍門之琴瑟於宗廟之中奏之注龍門山名
  瞽矇掌鼓琴瑟
  禮記禮運列其琴瑟疏列其琴瑟者琴瑟在堂而登歌書云搏拊琴瑟以詠是也明堂位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樂器也
  樂記文以琴瑟疏文飾聲音以琴瑟
  輔氏廣曰發之以聲音則聲之成文者也寫之琴瑟則其文益顯矣
  絲聲哀哀以立廉廉以立志君子聽琴瑟之聲則思志義之臣
  世本古義何氏楷曰陳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云琴瑟其聲尚宫其音主絲士君子常御古人作樂聲應相保而為和細大不踰而為平故用大琴必以大瑟配之用中琴必以小瑟配之羅泌云琴統陽瑟統陰以陰佐陽不可易也瑟惟陰也故朱㐮鼓瑟而陰氣來琴惟陽也故虞氏鼔五絃之琴而南風至陰陽之應各從其類是以伯牙鼓琴而馬仰秣瓠巴鼔瑟而魚出聽魚水物而馬火物以類應也楊泉曰琴欲高張瑟欲下聲數不踰琴以佐陽也
  蕙田案以上琴瑟總
  昔者舜作五絃之琴以歌南風注案世本云神農作琴今云舜作者非謂舜始造也正用此琴特歌南風始自舜耳或五絃始舜也
  家語昔者舜彈五絃之琴造南風之詩其詩曰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
  春秋成公九年左氏傳使與之琴操南音
  襄公二年左氏傳穆姜使擇美檟以自為頌琴注頌琴猶言雅琴
  爾雅釋樂大琴謂之離注或曰琴大者二十七絃未詳長短廣雅曰琴長三尺六寸六分五絃 疏琴操曰伏羲作琴世本云神農作琴云廣雅曰琴長三尺六寸六分五絃者此常用之琴也象三百六十六日五絃象五行大絃為君小絃為臣文王武王加二位以合君臣之恩也又五絃第一絃為宮其次商角徴羽文武二絃為少宮少商又琴操曰廣六寸象六合也又上曰池言其平下曰濵言其服前廣後狹象尊卑上圓下方法天地
  家語孔子學琴於師襄子襄子曰吾雖以擊磬為官然能於琴今子於琴已習可以益矣孔子曰吾未得其數也有間曰已習其數可以益矣孔子曰吾未得其志也有間曰已習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吾未得其為人也有間孔子有所繆然思焉有所睪然髙望而逺眺焉曰吾迨得其為人矣黮而黑頎然長曠如望羊掩有四方非文王其孰能為此
  子路鼓琴孔子聞之謂冉有曰甚矣由之不才也夫先王之制音也奏中聲以為節流入於南不歸於北夫南者生育之鄉北者殺伐之域故君子之音溫柔居中以養生育之氣憂愁之感不加於心也暴厲之動不在於體也夫然者乃所謂治安之風也小人之音則不然亢麗㣲末以象殺伐之氣中和之感不載於心溫和之動不存於體夫然者乃所以為亂之風
  史記箕子隠而鼓琴以自悲故傳曰箕子操
  荀子琴静好
  尚書大傳大琴練絃達越
  白虎通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
  聶氏三禮圖禮樂記曰舜作五絃之琴以歌南風舊圖云周文王又加二絃曰少宫少商蔡伯喈復增二絃故有九絃者二絃大次三絃小次四絃尤小蔡邕本傳無文未知舊圖據何為說又桓譚新論云今琴四尺五寸法四時五行亦練朱絲為絃
  陳氏樂書古者造琴之法削以嶧陽之桐成以檿桑之絲徽以麗水之金軫以崑山之玉其制長三尺六寸六分象期之日也廣六寸象六合也絃有五象五行也腰廣四寸象四時也前廣後狹象尊卑也上圓下方象天地也暉十有三象十二律也餘一以象閏也其形象鳳而朱鳥南方之禽樂之主也五分其身以三為上二為下參天兩地之義也司馬遷曰其長八尺一寸正度也由是觀之則三尺六寸六分中琴之度也八尺一寸大琴之度也或以七尺二寸言之或以四尺五寸言之以為大琴則不足以為中琴則有餘要之皆不若六八之數為不失中聲也至於絃數先儒謂伏羲蔡邕以九孫登以一郭璞以二十七頌琴以十三揚雄謂陶唐氏加二絃以會君臣之恩桓譚以為文王加少宫少商二絃釋知匠以為文王武王各加一以為文絃絃是為七絃 絃有三節聲自焦尾至中暉為濁聲自中暉至第四聲為中聲上至第一暉為清聲故樂工指法案中暉第一絃黄鍾案上為大呂絃太族案上為夾鍾第三絃姑洗案上為中呂第四絃蕤賓單彈第五絃為林鍾案上為夷則第六絃為南呂案上為無射第七絃為應鍾案上為黄鍾清
  又曰琴之為樂所以詠而歌之也故其别有暢有操有引有吟有弄有調堯之神人暢為和樂而作也舜之思親操為孝思而作也襄陽會稽之類夏后氏之操也訓佃之類商人之操也離夏之類周人之操也謂之引若魯有闗雎引衛有思歸引之類也謂之吟若箕子吟齊夷吟之類也謂之弄若廣陵弄之類也謂之調若子晉調之類也黄帝之清角齊桓之號鐘楚莊之繞梁相如之綠綺蔡邕之焦尾以至玉牀響泉韻磬清英怡神之類名號之别也吟木沉散抑抺剔操擽擘倫齪綽璅之類聲音之法也暢則和畼操則立操引者引說其事吟者吟咏其事弄則習弄之調則調理之其為聲之法十有三先儒之說詳矣由是觀之琴之於天下合雅之正樂治世之和音也律呂正義絲樂雖多惟重琴瑟其為樂也最古其生聲也最正然具聲變之義者尤莫如琴今欲辨琴瑟之音調必先考其法制詳其絃度徽分然後體用備而理數明焉韓詩外傳云伏羲琴長七尺二寸史記云古者琴長八尺一寸爾雅大琴謂之離注琴大者二十七絃觀此史傳所載琴制無乃太大然禮記有大琴大瑟中琴小瑟之别則此制或即上古之大琴乎七尺二寸者乃八倍黄鍾之度約以今尺止五尺八寸三分二釐八尺一寸者乃九倍黄鍾之度約以今尺止六尺五寸六分一釐通攷載孔子琴長三尺六寸四分廣雅云琴長三尺六寸六分風俗通云琴長四尺五寸此葢中琴之制也夫四尺五寸乃五倍黄鐘之度約以今尺則三尺六寸四分五釐孔子之琴三尺六寸四分約以今尺則二尺九寸四分八釐四豪而廣雅所載與之相侔及觀今時所用大者通體三尺八寸上下岳山至焦尾絃度三尺五寸上下小者通體三尺一寸上下岳山至焦尾絃度二尺九寸上下其三尺五寸上下者為今尺四倍黄鍾之度其二尺九寸上下者為古尺四倍黄鍾之度葢中琴皆以四倍黄鍾之數為凖故孔子琴度乃百世之宜也今定琴制以時用大琴之三尺八寸有餘命為古尺之度約以今尺得三尺一寸三分四釐七豪為通體之長以孔子之琴古尺三尺六寸為岳山至焦尾絃度之數約以今尺得二尺九寸一分六釐此以下皆以今尺言其岳山之度用黄鍾九十分之三為二分四釐三豪自岳山内際至額用黄鍾九十分之二十七為二寸一分八釐七豪其額廣用黄鍾九十分之六十三為五寸一分零三豪其肩闊用黄鍾九十分之七十二為五寸八分三釐二豪其腰廣用黄鍾九十分之五十四為四寸三分七釐四豪其尾濶亦如之設鴈足於絃度四分之三此琴之體制也琴絃之有巨細者所以分各絃全度之音而琴徽之有疎宻者又所以節制各絃五聲二變之分以協和其聲調者也近世相傳制琴之法大琴宫絃二百四十綸一蠒一絲以十二絲為一綸過此則粗不及則細絃二百有六角絃一百七十有二徴與商同羽與角同文一百三十有八武一百有四自宫至羽皆依次遞降三十四綸宮商角纒過一法徴絃亦纒用文絃為胎纒絃法大絃用七綸中琴用武絃為胎其中琴宫絃一百六十綸至角遞降二十綸小琴又比中琴遞降二十綸其所謂宫絃二百四十綸者乃第一大絃之數葢以絃之大小為五音之位遵國語大不踰宫細不過羽之說而為之次第如此也案史記舜彈五絃琴以歌南風之詩乃五音之正位其宫絃居中央而徴羽商角各分兩側者也如琴之六絃絃世傳為文武所加者乃一絃絃之清聲也其或謂之少宫少商者又隨一絃絃之旋宫轉調而名之者也夫絲音以徴為本白虎通曰八音法易八卦絃離音也盛德在火其音徴此大絃之所以尚徵也故大絃為倍徵二絃為倍羽三絃為宫管子所云徴數一百八羽數九十六宫數八十一是也倍徴倍羽大於宫者即下徴下羽之謂非倍絃度之長乃倍絲綸巨細之分也是故一倍徴二倍羽三宫四商五角六絃應一絃而為正徴七絃應二絃而為正羽此七絃大小之次也如以五音相生度分定其巨細則倍徴為一百零八綸倍羽為九十六綸宫絃為八十一綸商絃為七十二綸角絃為六十四綸而正徴為五十四綸正羽為四十八綸此依三分損益之法而為七絃巨細之分也若夫徽之為用則案七絃之各分與全絃互相應和而定五音之正位也葢五音之位各有其分某分所在即應某聲合七絃之五聲而各分俱全就一絃之各分而五聲已備又就各絃之全而倍半分之節節有五聲之正節節有二變之位此定徽取分之大義也是以琴之十三徽中第七徽得絃度之半謂之中徽以其平分五聲之正位也七徽既平分絃度之半復以半度平分為二則四徽與十徽之分以四徽至岳山十徽至焦尾之度平分為二則一徽與十三徽之分於是以絃之全度三分之其一分為五徽其二分為九徽復以五徽至岳山之度半之為二徽以九徽至焦尾之度半之為十二徽仍以絃度五分之其一分為三徽其二分為六徽其三分為八徽其四分為十一徽此琴徽折取之定分也至於取音於徽分間有上下者葢以五音相生之度有當徽不當徽之别也其當徽而七絃俱用者惟七徽四徽一徽皆得本絃之正聲故又謂之三凖七徽為七絃全度之半四徽為七徽之半而一徽又為四徽之半也五徽九徽十徽之音雖亦當徽然七絃之中間有不用者所以徽分與絃度不可不並舉而詳覈之也管子曰凡起五音凡首先主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以是生黄鍾小素之首以成宫者葢以下徴一絃為起絃度之本其全度命為一分三因而四分之以合九九八十一之數以此分定黄鍾之音為他小絃之首而成宫聲之位也如一絃全度為三尺六寸以三因之得一丈零八寸四分之則為二尺七寸此二尺七寸乃三尺六寸之四分之三即下徴一百零八分之八十一分故曰合九九之數也此下徴絃之宫位即十徽之分其相對者四徽四徽又為七徽之半此二徽者適當取音之正位焉又曰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為徴者以宫聲之分三分之而益一分以合一百有八之數乃下徴一絃之全分也又曰不無有三分去其乘而適足以是生商者以下徴之分三分之而去其一分適足商聲之分也徴絃之商位乃九徽之分其相對者五徽五徽又為九徽之半此二徽亦當取音之正位焉又曰有三分而復於其所以是成羽者以商聲之分三分之而益一分乃得下羽之分也徴絃之羽位在十三徽外九十分之五以十三徽至龍齦之度計之十三徽之相對者為一徽一徽又為四徽之半一徽四徽俱為七徽之清聲獨十三徽不當取音之正位焉又曰有三分去其乘適足以是成角者以下羽之分三分之而去其一分適足角聲之分也徴絃之角位在八徽内一百分之七分半八徽之相對者為六徽六徽又為十一徽之半此三徽皆不當取音之正位焉其餘十二徽乃羽絃之宫位角絃之徴位而應聲在十二徽外一百分之二十四十二徽之相對者為二徽二徽又為五徽之半二徽五徽俱為九徽之清聲獨十二徽不當取音之正位焉十一徽乃宫絃之角位而應聲在十一徽内一百分之二十分十一徽之相對者為三徽三徽又為六徽之半此三徽皆不當取音之正位焉至於角絃之宫位則在八徽九徽正中而羽絃之徴位商絃之宫位角絃之商位則在八徽上一百分之三十七分半此三絃取音之正位又居無徽之分焉如或以五音相生度分為徽之位次則逺近不均且宜於此者必不能宜於彼反不若折成分數互相資借為用之簡且易也以徽之用於絃者言之十三徽下徴一絃用之為下羽位下羽二絃用之為變宫位宫聲三絃用之為商位商聲四絃用之為角位角聲五絃用之為變徴位徴聲六絃用之亦為羽位羽聲七絃用之亦為變宫位此十三徽除二絃絃絃為二變不用其一絃絃絃絃皆用之矣十二徽下羽二絃用之為宫位角聲五絃用之為徴位羽聲七絃用之亦為宫位此十二徽二絃絃絃用之矣十一徽下徴一絃用之為變宫位宫聲三絃用之為角位商聲四絃用之為變徴位徴聲六絃用之亦為變宫位此十一徽除一絃絃絃為二變不用獨三絃用之矣十徽下徴一絃用之為宫位下羽二絃用之為商位商聲四絃用之為徴位角聲五絃用之為羽位徴聲六絃用之亦為宫位羽聲七絃用之亦為商位此十徽獨三絃不用其餘六絃皆用之矣九徽下徴一絃用之為商位下羽二絃用之為角位宫聲三絃用之為徴位商聲四絃用之為羽位角聲五絃用之為變宫位徴聲六絃用之亦為商位羽聲七絃用之亦為角位此九徽獨五絃為變宫不用其餘六絃皆用之矣八徽下徴一絃用之為角位下羽二絃用之為變徴位宫聲三絃用之為羽位商聲四絃用之為變宫位徴聲六絃用之亦為角位羽聲七絃用之亦為變徴位此八徽除二絃絃絃為二變不用其一絃絃絃用之矣七徽則平分各絃之半七絃皆用之為正聲矣六徽乃十一徽之半各絃用之與十一徽同五徽乃九徽之半各絃用之亦與九徽同至於四徽則又七徽之半為七絃各音之清聲三徽又六徽之半為十一徽六徽之清聲二徽又五徽之半為九徽五徽之清聲一徽又為四徽之半乃七絃各音之最髙聲一徽之上則無以復加矣至於定絃取聲唐宋而來皆謂隋廢旋宫以後獨存黄鍾一均唐人紀琴以管色合字定一絃而宋志燕樂譜又以管色合字為黄鍾之律故以一絃合字謂之黄鍾之宫夫黄鍾之聲實非合字而琴之一絃又非宫位其以合字定一絃者何也邇來槩以笛之四字調為正調定琴之絃者正此調之聲字今考定黄鍾之聲實為笛之四字黄鍾之宫聲四字立下羽二絃以起調則姑洗之角聲上字立宫位三絃以主調此正角宫也是以倍無射之變宫合字立徴位一絃太簇之商聲乙字無射之羽聲凡字當二變之位而不用焉且絲樂既以徴音為本故琴之一絃得徴分三絃得宮分而五音相和之位始正此絃音之正宫調也如以律呂定琴之絃其徴律所定之絃不應徴絃之分而得角絃之分羽律所定之絃不應羽絃之分而得變徴絃之分變宮律所定之絃乃得徴絃之分宫律所定之絃乃得羽絃之分宫聲之律既為四字則變宫之律為合字也明矣宫律定絃既得羽分為四字則變宫之律定絃得徴分而為合字也益明矣此所以琴之一絃實有不得不定為合字之義也宋姜䕫論樂史稱其詳其七絃琴圖說曰七絃散而扣之則間一絃於第十徽取應聲如宫調五絃十徽應七絃散聲四絃十徽應六絃散聲二絃十徽應四絃散聲大絃十徽應三絃散聲惟三絃獨退一徽於十一徽應五絃散聲古今無知之者近世定絃之法先取第七絃為凖七絃之散聲和以五絃之十徽六絃之散聲和以四絃之十徽四絃之散聲和以二絃之十徽三絃之散聲和以大絃之十徽而五絃之散聲和以三絃之十一徽凡此二音互相應者為其聲之同故以和之也古者琴止五絃故以一絃與三絃為起音之本近世因增六絃絃故以五絃與七絃或四絃與六絃為定絃之䂓要之皆一理也今以三絃立宮則一絃十徽乃下徴之宫位故應三絃之宫聲二絃十徽乃下羽之商位故應四絃之商聲四絃十徽乃商聲之徴位故應六絃之徴聲五絃十徽乃角聲之羽位故應七絃之羽聲至於五絃散扣乃角聲而宫聲三絃之角位實在十一徽則五絃之角聲正度安得不應於三絃之十一徽耶夫一絃之十徽與三絃之散聲相應者其間有下羽二絃變宫空絃實隔二絃以應於十徽又如四絃之十徽與六絃散聲相應者其間亦有角聲五絃與變徴空絃之二絃分也惟三絃與五絃之間無二變空絃之分止隔四絃一位而十徽與十一徽止較半聲之分此所以隔二絃之分者上應於十徽隔一絃之分者下應於十一徽故三絃獨退一徽與五絃相應也要之琴絃取音以各絃各分互相應和為本用絃之散聲和以各分之五聲者葢使聲調得以髙下相宣而備一曲之用也近世惟據正宫一調為論律呂之本是以有隋廢旋宫以後止存黄鐘一均之說然琴譜中有𦂳某絃為某調者實絃音旋宮轉調之義但未明晰其故以管律絃度相和取聲而考驗之耳今以律呂定琴之法言之管律絃度之五正聲得分陰陽二均以相合者止有三調即漢志所謂三統其餘得絃度之正分者或雜入陰呂之音其得陽律之音者又或值二變之位此正管律絃度生聲取分不同之所致也如上論絃音而不較以律呂則琴之陰陽二均亦皆各為七調然立羽絃羽分之聲必定以律呂而諸調始備是故絃音轉調皆以正宮一調為凖其各絃𦂳慢轉移之際而宫調旋於其中矣如宫調以備無射之律變宫合字定一絃得下徴之分倍無射之侓實為變宫尺字因近世定琴皆取笛之聲字故凡聲字俱以笛孔名之以黄鍾之律宫聲四字定二絃得下羽之分姑洗之律角聲上字定三絃得宫聲之分蕤賓之律變徴尺字定四絃得商聲之分夷則之律徴聲工字定五絃得角聲之分仍以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定六絃得徴聲之分應於一絃復以黄鍾之律宫聲四字定七絃得羽聲之分應於二絃其太簇之律商聲乙字所應則為變宫之分而無射之律羽聲凡字所應則為變徴之分此二分當二變之位而不用葢黄鍾宫聲立羽位以起調姑洗角聲立宫位以主調故為琴之正宫調七絃各分皆應陽律一均之聲字焉商調則二絃絃絃絃不更其散聲仍得本律之聲字而一絃絃絃俱慢下管律一音葢以太簇之律商聲乙字定三絃立羽位以起調蕤賓之律變徴尺字所定之四絃立宫位以主調而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所定之一絃絃下為倍夷則之律下羽凡字姑洗之律角聲上字所定之三絃下為太簇之律商聲乙字其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更為倍應鐘之呂清變宫髙六字當變徴之分姑洗之律角聲上字更為仲呂之呂清角髙上字當變宫之分而不用此調之五正聲分皆應陽律一均獨二變轉而應於陰呂焉角調則一絃絃絃不更其散聲仍得本律之聲字而二絃絃絃絃俱𦂳上管律半音葢以姑洗之律角聲上字所定之三絃立羽位以起調蕤賓之律變徴尺字更為林鍾之呂清變徴髙尺字定四絃立宮位以主調而黄鍾之律宫聲四字所定之二絃絃上為大呂之呂清宮髙五字蕤賔之律變徴尺字所定之四絃上為林鍾之呂清變徴髙尺字夷則之律徴聲工字所定之五絃上為南呂之呂清徴髙工字其黄鍾之律宫聲四字所應則當變徴之分蕤賓之律變徴尺字所應則當變宮之分而不用此調之五正聲内三聲雜入陰呂而二變反得陽律之聲字焉變徴調則獨𦂳五絃管律半音其餘六絃散聲仍得本律之聲字葢以蕤賓之律變徴尺字所定之四絃立羽位以起調夷則之律徴聲工字更為南呂之呂清徴髙工字定五絃立宫位以主調其太簇之律商聲乙字所應則當變徴之分夷則之律徴聲工字所應則當變宫之分而不用此調之五正聲内獨宫聲一聲雜入陰呂而二變亦得陽律之聲字焉徴調則獨慢三絃管律一音其餘六絃散聲仍得本律之聲字葢以夷則之律徴聲工字所定之五絃立羽位以起調姑洗之律角聲上字更為太簇之律商聲乙字定三絃立宫位以主調其姑洗之律角聲上字更為仲呂之呂清角髙上字當變徵之分無射之律羽聲凡字所應則當變宮之分而不用此調五正聲分皆應陽律而二變内變宫分亦應陽律獨變徴分雜入陰呂之聲字焉羽調則二絃絃絃不更其散聲仍得本律之聲字而一絃絃絃俱慢下管律一音四絃則慢下管律半音葢以倍夷則之律羽聲凡字即正無射之聲字定一絃絃立羽位以起調黄鍾之律宫聲四字所定之二絃立宫位以主調而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所定之一絃絃下為倍夷則之律羽聲凡字姑洗之律角聲上字所定之三絃下為太簇之律商聲乙字蕤賔之律變徴尺字所定之四絃下為仲呂之呂清角髙上字其倍無射之律變宮合字更為倍應鍾之呂清變宫髙六字當變宫之分蕤賓之律變徴尺字更為林鍾之呂清變徴髙尺字當變徴之分而不用此調五正
  聲内一聲雜入陰呂而二變亦雜入陰呂之聲字焉變宮調則一絃絃絃絃不更其散聲仍得本律之聲字而二絃絃絃俱緊上管律半音葢以倍無射之律變宫合字所定之一絃立羽位以起調黄鍾之律宫聲四字更為大吕之吕清宮髙五字定二絃絃立宫位以主調而夷則之律徴聲工字所定之五絃上為南呂之呂清徴髙工字其黄鍾之律宮聲四字所應則當變宮之分夷則之律徴聲工字所應則當變徴之分而不用此調之五正聲内二聲雜入陰呂而二變反得陽律之聲字焉清聲七調亦皆以清宫一調為凖其旋宮轉調一如濁聲七調若夫各絃之五聲二變之分何以取之則以各絃總度為率其各絃之全度與各絃内五聲二變位分之比即如五聲二變之各分與五聲二變每全分内之各分之比也如下徴首音之全度一百零八分與第二音下羽九十六分之比即如一絃首音之幾何度與二音之幾何度之比也又如第三絃宫聲首音之全度八十一分與第二音商聲七十二分之比即如三絃首音之幾何度與二音之幾何度之比也案五聲二變之定分比例推之其各絃之各分自得矣五聲正分誠有一定之位而二變之分亦有一定之序總之以七聲互相應和為凖若非二變之聲字以紀五聲之正位烏能辨絃音旋宮轉調之理也哉
  琴㫖王氏坦以五聲數論琴說夫古人審定八音之樂各從其類匏竹以度之長短較其空竅各均土以量之多寡較其中空容受金石以權衡之輕重較其厚薄等差革木止一聲為衆樂之節奏其體制大小悉以律呂為凖則至於絲則絲綸有巨細徽柱有長短必以五聲之數較定之方不失古聖人作樂精㣲之妙後世以絲竹之樂為八音之要領竹樂以律呂相較絲樂亦以律呂相較有謂黄鍾均以仲呂為角此以律呂論琴不得其所以然之理也有謂隋廢旋宮獨存黄鍾一均此以律呂論琴並失旋宮之義也或以律呂名調以徴調為蕤賔調以商調為姑洗調是也或以律呂名絃宋姜䕫七絃琴圖說黄鍾大呂並用慢角調故于大絃十一徽應三絃散聲云云是也或以律呂名徽明張右衮太古琴經以十二徽象十二月中之第七徽象閏是也紛紛聚訟訖無定說孟子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葢以六律六呂三分損益隔八相生之理正此五音也何嘗以六律六呂為此調此絃此徽之本乎絲樂絃音其體本實故絲綸巨細得數之多寡徽分長短得數之疎宻兼言琴曰徽柱獨論琴故曰徽分巨絃數多者分宻細絃數少者分疎故曰得數之疎宻則必較以五聲之數以某聲之數定其絲綸多寡之數為之體以某聲某聲之數定其徽分疎宻之數為之用此以五聲之數較絃音一定之理也琴雖七絃止有宮商角徴羽五正聲得為用巨絃數多以五聲數之多者主之細絃數少以五聲數之少者主之烏可以黄鍾之九寸太簇之八寸為凖耶自古原以五聲數論絃音故相傳有宮商角徴羽少宮少商七絃之名絃數多寡既以五聲數為凖則而徽分疎宻得聲之應和亦當以五聲數較之其理自明矣
  蕙田案此條與正義以五聲二變定絃音之度相合乃論琴之第一指歸也
  一絃尚徴說一絃為宫世傳其說久矣葢縁國語大不踰宮細不過羽之論也後世以此二語推之遂謂二絃為商三絃為角四絃為徴五絃為羽六絃應一絃為少宮七絃應二絃為少商其說雖近自然而不知實失古人作樂之㫖細案五音相生之序三分損益之法而一絃尚徴焉宮生徴徴生商商生羽羽生角宮損一分上生生徴益一分下生亦生徴宮之八十一三分之而損一分則為五十四乃徴聲之數徴之五十四三分之而益一分則為七十二乃商聲之數商之七十二三分之而損一分則為四十八乃羽聲之數羽之四十八三分之而益一分則為六十四乃角聲之數又如宮之八十一三分之而益一分則為一百有八乃徴聲之倍數倍徴之一百有八三分之而損一分則仍為七十二亦是商聲之數商之七十二三分之而益一分則為九十六乃羽聲之倍數倍羽之九十六三分之而損一分則仍為六十四亦是角聲之數案相生之音五而相生之數七宮為八十一商為七十二角為六十四徴為五十四羽為四十八徴數五十四倍之為一百有八羽數四十八倍之為九十六古聖立法上下相生損益並用故琴絃一定有七也倍徴一百有八綸為一絃三蠒一絲以十二絲為一綸過此則粗不及則細倍羽九十六綸為二絃宫八十一綸為三絃商七十二綸為四絃角六十四綸為五絃徴五十四綸為六絃羽四十八綸為七絃此依絃之巨細合五聲數而為之次第者也以三絃宫益之而生一絃倍徴此隔一下生之理絃倍徴損之而生四絃此隔二上生之理絃商益之而生二絃倍羽此亦隔一下生之理絃倍羽損之而生五絃此亦隔二上生之理 五音相生至角而終角不能生正聲也故琴止得五聲為用此三絃宫聲益而下生得第一絃至第五絃又以三絃宮損之而生六絃此隔二上生之理絃徴益之亦生四絃此隔一下生之理絃商損之而生七絃此亦隔二上生之理絃羽益之亦生五絃此亦隔一下生之理此三絃宮聲損而上生得第三絃至第七絃若三絃宫聲上下相生損益並用得第一絃至第七絃之七絃矣此五音相生得七絃之次第以合絃之巨細者也凡此乃七絃得五聲自然之至理而不可易者若以一絃為宮豈能窮律呂貫通之妙哉白虎通曰八音法易八卦絲離音也盛徳在火其音徴一絃尚徴不益信哉
  蕙田案此條疏通正義絲音尚徴一絃非宮之義
  三絃獨下一徽說宋姜䕫七絃琴圖說謂黄鍾大呂並用慢角調故於大絃十一徽應三絃散聲太蔟夾鍾並用清商調故於二絃十一徽應四絃散聲姑洗仲呂蕤賓並用宮調故於三絃十一徽應五絃散聲林鍾夷則並用慢宮調故於四絃十一徽應六絃散聲南呂無射應鍾並用蕤賔調故於五絃十一徽應七絃散聲以律長短配絃大小各有其序載宋史樂志愚謂斯言秪得乎五調下一徽之當然而未明乎宮調三絃獨下一徽之所以然何也彼泥於律呂長短之說而未以絃度之五聲數詳覈之也案管子曰凡將起五音凡首先主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以是生黄鍾小素之首以成宮載管子地員三之三因也四開四分也九九八十一也黄鍾宮聲也素煮漚白練乃熟絲即絃也小素即小絃也謂將起五音以倍徴一絃之全度三因之得三倍復四分為八十一宫位之度其絃之小於一絃者與此度之聲相應得宮聲因宮為聲之始而以此度為起音之首耳以五聲數細較之則案一絃之十徽而應乎三絃之散聲如琴之全度三尺六寸自岳山至四徽為九寸至七徽為一尺八寸至十徽為二尺七寸至焦尾為三尺六寸以三尺六寸而三因之則為一丈零八寸以一丈零八寸而四分之則為二尺七寸適在十徽之位與一絃之一百有八三因而四分之得八十一之數正相合也十徽係常用之位得本絃相和之音與本絃與九徽相和之音同因九徽隔二和以散聲之正隔一和以散聲之倍十徽則隔一和以散聲之正隔二和以散聲之倍故也審音者知九徽乃本絃相生得我生之聲而相和若于十徽自全度損益相生皆不能及其位予細審所以與本絃相和者乃生本絃之聲故爾也十徽為全度四分之三三分益一分則為四分是十徽之位生全度散聲得生我之聲故亦相和也管子用三其實而四其法以覈之自得生我之聲即司馬氏律書四其實或倍其實而三其法以得我生之聲之理也古人審音之宻取法之簡便其妙如此葢倍徴之一絃其全度計一百有八分三因之則為三百二十四以三百二十四而四分之則為八十一一絃十徽即宮聲八十一之分而三絃全度亦宮聲八十一之分故一絃十徽應三絃散聲也夫一絃屬徴既得生徴之宮於十徽以應乎三絃之散聲則餘絃自當以五聲數用三因四分之法較之而三絃獨下一徽之理自明矣故以倍羽二絃全度九十六分而三因之則為二百八十八以二百八十八而四分之則為七十二矣二絃十徽即商聲七十二之分而四絃全度亦商聲七十二之分故二絃十徽應四絃散聲也以商聲四絃全度七十二分而三因之則為二百一十六以二百一十六而四分之則為五十四矣四絃十徽即徴聲五十四之分而六絃全度亦徴聲五十四之分故四絃十徽應六絃散聲也以角聲五絃全度六十四分而三因之則為一百九十二以一百九十二而四分之則為四十八矣五絃十徽即羽聲四十八之分而七絃全度亦羽聲四十八之分故五絃十徽應七絃散聲也以上各絃俱案十徽而與散聲應惟三絃則獨案十一徽以應五絃之散聲者非有他也亦就三絃之分數與五絃之全度相較而得之耳蓋宮聲三絃之全度本八十一分三因之則為二百四十三以二百四十三而四分之則為六十零七五夫三絃之十徽固六十零七五之分矣案六十零七五之數比變徴五十六八八則有餘比角六十四則不足比清角五十九九二雖不及一分然聲音之辨毫釐不紊又不得謂之清角葢十徽為生散聲之位如一絃徴十徽宮所生也二絃羽十徽商所生也四絃商十徽徴所生也五絃角十徽羽所生也三絃為宮無生宮之聲故三絃十徽六十零七五之分非案聲之位而五絃之全度則為角聲六十四之分必案乎三絃角聲六十四之分始克應乎五絃之全度也而三絃角聲六十四之分實在十一徽此三絃之所以獨下一徽以應五絃之散聲者也
  蕙田案此條於正義宮聲三絃之角位實在十一徽之義闡發最詳
  五絃獨上半徽說五絃獨上半徽古今未有論及者大抵調琴必於十徽九徽審音之髙下為定絃之䂓如散扣七絃有間一絃而於五絃案十徽以取應聲者有間二絃而於四絃案九徽以取應聲者一散一案次第定絃以至於一絃絃胥定矣三絃之案十一徽常及用也五絃之案八徽半不及用也葢散扣内之細絃案彈外之巨絃五聲之數固相和絃為八十一之分一絃十徽亦八十一之分四絃為七十二之分一絃九徽亦七十二之分而案彈内之細絃散扣外之巨絃絃案聲適合巨絃散聲五聲之倍數亦相和也絃十徽為三十六之分乃商聲之半應四絃七十二商聲之正七絃九徽為三十二之分乃角聲之半應五絃六十四角聲之正絲樂倍半聲相和倍律對正律言為倍正律對半律言亦為倍也試言之七絃十徽應四絃散聲六絃十徽應三絃散聲五絃十徽應二絃散聲四絃十徽應一絃散聲此十徽案絃應散聲之倍數也絃案十一徽亦不及用矣絃九徽應五絃散聲六絃九徽應四絃散聲四絃九徽應二絃散聲三絃九徽應一絃散聲此九徽案絃應散聲之倍數也惟五絃獨上半徽以應三絃之散聲何也三絃和五絃散聲必下一徽則五絃和三絃散聲亦必上半徽也十徽至十一徽度短九徽至八徽度長上半徽之度與下一徽之度長短適合夫十徽之分為全度四分之三以全應散聲為四分三分而益一分為四分别十徽之分生全度散聲三分而損一分則為二分則十徽之分又生七徽之分矣七徽乃全度之半其理同也獨三絃之十徽無案聲之位者即五音相生始於宮之理宮為君聲不能有生宮之聲三絃為宮故三絃之十徽無案聲之位必下一徽始應五絃散聲既用管子審音之法覈之矣若九徽之分為全度三分之二以全度散聲為三分三分而去一分為二分則全度散聲生九徽之分獨五絃之九徽無案聲之位者即五音相生終於角之理琴止用五正聲角生變聲而不能生正聲五絃為角故五絃之九徽無案聲之位必上半徽始應三絃散聲是當用五音相生之法覈之也何也九徽之五聲皆本絃相生之聲九徽為全度三分去一之位則各絃之聲不皆三分去一而得相生之聲哉即如七絃羽聲羽生角也九徽乃三十二角聲之半故應五絃角散聲六絃徴聲徴生商也九徽乃三十六商聲之半故應四絃商散聲四絃商聲商生羽也九徽乃四十八之羽位故應二絃倍羽散聲三絃宫聲宮生徴也九徽乃五十四之徴位故應一絃倍徴散聲至於五絃角聲角生變宮九徽乃四十二六六係變宮之半變宮本無散聲以相和也絲樂止用五聲之正二變雖有其位不用須知五絃既應以三絃而三絃固宮聲也宮必以宮相應而惟五絃四十零五宮聲之半位實在八徽半此五絃之所以獨上半徽以應三絃宮之散聲也
  蕙田案此條以五音相生始於宮宮為君聲不能有生宮之聲終於角角生變聲不能生正聲之理疏三絃宮十徽無案聲之位必下一徽始應五絃散聲五絃角九徽無按聲之位必上半徽始應三絃散聲而以五音相生之法定五絃八徽半為宮聲之半位以應三絃宮聲之全數尤為獨闢精到
  釋黄鍾均以仲吕為角之疑説朱子琴律曰古之為樂者通用三分損益隔八相生之法若以黄鍾為宮則姑洗之為角有不可以毫髮差者而今世琴家獨以仲呂為黄鍾之角故於衆樂常髙一律惟第三絃本是角聲乃得守其舊而不變流傳既久雖不知其所自來然聴以心耳亦知非人力所能為也昔人亦有為之說者皆無足取其曰五聲之象角實為民以民為貴故於此焉上之者則穿鑿而迂疎亦已甚矣近世惟長樂王氏之書所言禮樂最為近古然其說琴亦但以第三絃為律中仲呂而不言其所以然予用是益以為疑愚謂朱子此言亦以一絃為宮也其意曰一絃為宮則第三絃為角一絃之宮定為黄鍾則三絃之角必定為姑洗夫一絃為黄鍾其十徽乃仲呂之位案下凖焦尾至七徽之絃度合十二律呂之位如散聲為黄鍾則十三徽六分為大呂十三徽一分為太蔟十二徽二分為夾鍾十徽八分為姑洗十徽為仲呂九徽四分為蕤賔九徽為林鍾八徽半為夷則七徽九分為南呂七徽六分為無射七徽三分為應鍾七徽亦為黄鍾與散聲相同也琴止用五正聲律呂得相合為用者黄鍾太蔟姑洗林鍾南呂五聲而已其餘俱不得為用故不可較以十二律呂止以五聲之數考之最為簡便不當應第三絃姑洗之角似與律呂相生之理不能合故有此疑也夫以一絃全度散聲為黄鍾宮上生九徽之林鍾徴以應四絃散聲林鍾徴下生十三徽之太簇商以應二絃散聲太簇商上生八徽之南呂羽以應五絃散聲而南呂羽下生十一徽之姑洗角獨不應三絃散聲其應三絃散聲者乃在十徽之仲呂角是可疑矣殊不知一絃實非宮分本屬徴也三絃之為角分者乃宮也惟以一絃全度散聲為林鍾徴上生九徽之太簇商而應四絃散聲太簇商下生十三徽之南呂羽而應二絃散聲南呂羽上生八徽之姑洗角而應五絃散聲姑洗角下生十一徽之應鍾變宮為不用之位變宮無散聲相應雖有其位不用故不應三絃散聲也應夫三絃散聲者乃十徽之黄鍾宮也蓋朱子以律呂之長短用三分損益之法相較故無由得其所以然之理若以五聲之位得絃度之長短用三分損益之法相較則知一絃為徴三絃為宮而絃音與徽分皆得應和自與律呂相生之理相合矣如絃度之十徽乃全度四分之三三分益一分而為四分則十徽之位生全度之散聲也夫五音相生宮為聲之始無聲以生宮也衆絃於十徽有聲為用皆生散聲者也惟三絃於十徽無聲為用因三絃為宮故十徽無聲以生之也此三絃為宮之至理知三絃之屬宮則知一絃絃屬徴二絃絃屬羽四絃屬商五絃屬角矣一絃屬徴則一絃之十一徽非姑洗角位乃應鍾變宮之位也自不應三絃散聲其十徽非仲呂角位乃黄鍾之宮位也自應三絃散聲矣三絃屬宮則三絃之十徽乃仲呂角位自不應五絃散聲其十一徽乃姑洗角位自應五絃散聲矣然則論琴者惟以絃度之長短較以五聲自然得其要而有合於管子徴羽之數大於宮與白虎通一絃尚徴之說也
  蕙田案此條釋以仲呂為黄鍾之角由誤以一絃為宮而不知一絃十徽乃黄鐘之宮位三絃十一徽乃姑洗角位也此疑釋而三絃為宮一絃為徴之義無遺藴矣
  泛音四凖說泛音不假案抑得自然之聲雖與實音稍異要不外乎五聲二變之理葢實音有三凖每凖之内不拘某絃俱得五聲二變之七聲不論當徽不當徽但遇五聲二變度分俱可案其度分而得聲也至於泛音則當為四凖毎凖之内一絃絃絃得二正聲一變聲二絃絃得二正聲三絃得三正聲五絃得一正聲一變聲必於徽間始有聲否則無聲葢一徽四徽七徽十徽十三徽聲相同二徽五徽九徽十二徽聲相同三徽六徽八徽十一徽聲相同故有三聲其有秪得二聲者徽不遇五聲二變之度分故也以各徽所得之五聲二變言之一徽四徽七徽十徽十三徽俱得本絃之正聲如一絃屬徴則一徽四徽七徽十徽十三徽皆屬徴二絃屬羽則一徽四徽七徽十徽十三徽皆屬羽是也餘倣此二徽五徽九徽十二徽俱得本絃正聲相生之聲如一絃絃屬徴徴生商得商聲二絃絃屬羽羽生角得角聲三絃屬宮宮生徴得徴聲四絃屬商商生羽得羽聲五絃屬角角生變宮得變宮聲三徽六徽八徽十一徽在三絃則得角聲角生變宮故在一絃絃而得變宮之聲變宮生變徴故在四絃而得變徴之聲變徴生清宮故在二絃絃而得清宮之聲有其位而不用清宮生清徴故在五絃而得清徴之聲有其位而不用此隔一下生隔二上生之理也三絃之三徽六徽八徽十一徽之角聲生一絃絃三徽六徽八徽十一徽之變宮聲即如三絃宮聲與三絃一徽四徽七徽十徽十三徽宮聲生一絃絃徴聲與一絃絃一徽四徽七徽十徽十三徽徴聲之比三絃二徽五徽九徽十二徽徴聲生一絃絃二徽五徽九徽十二徽商聲之比也此各絃泛音得各徽五聲二變之大槩也以各徽相對而音相同者言之六徽與八徽相對五徽與九徽相對四徽與十徽相對三徽與十一徽相對二徽與十二徽相對一徽與十三徽相對徽相對而所出之音必相同者無他由焦尾至七徽中間各徽之五聲二變度分與岳山至七徽中間各徽之五聲二變度分彼此相同故也大抵泛音之取音以七徽居中為界劃七徽上至岳山下至焦尾分而為二實音附木取音不論徽之逺近俱自岳山一邊而出泛音以指浮絃上徽之上下皆為震動則徽之上下皆有聲出去岳山逺則聲低而濁近則聲高而清高而清之聲既出低而濁之聲自不能出矣如六徽至一徽在七徽之上得聲之清所出五聲二變度分之聲與實音相同八徽至十三徽在七徽之下得聲之濁合諸五聲二變度分不能出聲所出之聲乃從焦尾至各徽而出故不得與實音相同也即就一絃所值之徽而論一絃七徽居全度之中上至岳山下至焦尾逺近相均同為五十四之徴其聲清濁互出得本絃之正聲六徽為四十二六六之變宮位皆五聲二變之半或半之又半俱不細註五徽為三十六之商位四徽乃七徽之半為二十七之本絃徴位三徽乃六徽之半為二十一三三之變宮位二徽乃五徽之半為十八之商位一徽乃四徽之半為十三五之本絃徴位此七徽之上六徽俱得本絃五聲二變度分由聲之清故得與實音相同八徽為六十四之角位泛音乃變宮聲葢自焦尾計至八徽乃四十二六六之變宮位也九徽為七十二之商位泛音亦得商聲此九徽適合者自焦尾計至九徽乃三十六之商位合實音七十二商聲之半倍半之聲原相同也十徽為八十一之宮位泛音乃徴聲自焦尾計至十徽乃七徽之半為二十七之本絃徴位也十一徽為八十五三三之變宮位泛音亦得變宮聲此十一徽適合者自焦尾計至十一徽乃八徽之半為二十一三三之變宮位合實音八十五三三變宮半之又半倍半而又半聲亦相同也十二徽一絃原無五聲二變之位泛音得聲為商聲自焦尾計至十二徽乃九徽之半為十八之商位也十三徽為九十六之羽位泛音乃徴聲自焦尾計至十三徽乃十徽之半為十三五之本絃徴位也此七徽之下六徽由聲之濁不與實音相同俱得焦尾至七徽五聲二變度分之清聲焉故七徽上下必判而為二七徽之上四徽至七徽為上之下凖一徽至四徽為上之上凖七徽之下十徽至七徽為下之上凖十三徽至十徽為下之下凖此泛音之四凖與實音之得聲自有分别也
  蕙田案按徽取音合五音相生之度其當徽而七絃俱用者惟七徽四徽一徽得本絃之正聲而名之曰三凖及各音當徽不當徽取用與不取用之義已詳見正義中兹特存王氏泛音四凖以補未備
  案聲散聲相和說鼓宮宮應彈角角動音相凖也故徽分之位恒與散聲相和向來註譜之家類多錯認分數斯律之能協者寡矣兹特以絃度五聲之數較定徽分於後而兩言以該之曰案彈外散扣内案彈内散扣外試以案彈外散扣内言之間四絃者案七徽間三絃者二絃則案七徽六分一絃絃則案七徽九分間兩絃者案九徽間一絃者各絃俱案十徽惟三絃案十徽八分兩絃相連者二絃絃則案十二徽二分一絃絃絃絃則案十三徽一分此皆案彈外散扣内也皆正聲之相和者也以案彈内散扣外言之間四絃者亦案七徽兩絃相連者二絃絃絃絃則案七徽六分三絃絃則案七徽九分間一絃者惟五絃案八徽半餘絃俱案九徽間兩絃者案十徽間三絃者五絃絃則案十二徽二分六絃則案十三徽一分此皆案彈内散扣外也皆倍聲之相和者也至七徽為正聲之半和以正聲之倍亦案彈内散扣外此則倍聲之倍之相和者也其有不相和而實可和者乃相生之聲相和亦必案彈内散扣外如案彈外散扣内雖亦得相生之位而聲音乖舛不可為用間兩絃者案七絃如按彈七絃羽聲應散扣四絃商聲商生羽而相和也案彈六絃徴聲應散扣三絃宮聲宮生徴而相和也餘可類推 此俱散聲生案聲也若案聲生散聲音雖不乖舛譜亦不多用間三絃者五絃絃則案七徽六分六絃則案七徽九分間四絃者案九徽兩絃相連者二絃絃絃絃則案十徽三絃絃則案十徽八分葢三絃十徽八分之位為角應二絃羽自當案十徽八分至於六絃原不當案十徽八分之位所以案之者因六絃十徽之位為宮不與五絃角相和惟十徽八分為變宮之位與五絃角聲相生而相和故案之耳間一絃者惟五絃案十二徽二分餘絃俱案十三徽一分夫七絃之十二徽二分亦為宮位而案十三徽一分者十三徽一分亦變宮之位應五絃角聲也故同一案彈内散扣外而此之相和有不可以倍聲例者葢相生之聲之相和者也以上乃下凖之各徽分得各絃散聲相和之大要若中凖上凖之徽分與下凖之徽分同亦得各絃散聲相和之聲焉如按一絃中凖五徽之三十六分上凖二徽之十八分六絃中凖五徽之十八分上凖二徽之九分俱應四絃散聲之七十二分葢絃音之半半而又半半之半而又半皆與倍聲相和然亦有兩絃俱散扣而相和者間四絃者本絃之聲得倍半而相和一絃為六絃之倍二絃為七絃之倍是也間兩絃者乃相生之聲相和如一絃徴生四絃商二絃羽生五絃角是也間一絃者惟五絃角不與三絃宮相和餘亦以相生之聲相和如三絃宮生一絃徴四絃商生二絃羽是也總而言之各絃相應之聲不出乎正聲倍聲與相生之聲三者之範圍故並著其同異以明之同者謂倍聲與正聲相同異者謂相生之聲與正聲較其數實異也
  蕙田案此篇可證明正義内案七絃之各分與全絃互相應和合七絃之五聲而各分俱全就一絃之各分而五聲已備又就各絃之全而倍半分之節節有正聲之正節節有二變之位之義而歸於正聲倍聲與相生之聲三者可謂罄其藏而無遺藴矣
  旋宮轉調說上古聖人心通造化黙會聲氣之元製為旋宮轉調五調相轉循環不息與五行相生之機一一脗合葢五行之於萬物一物有一物之體用五音之為五調一調有一調之體用也如宮調以宮絃為體衆絃為用商調以商絃為體衆絃為用角徴羽調莫不皆然秦火以來樂經既失旋宮之義晦而不明所以有隋廢旋宫獨存黄鍾一均之說自唐宋元明以迄於今琴家専肄聲音熟諳譜調而未嘗詳攷理學之原儒者空談理數拘守舊聞而不屑研究聲字之義若二者相兼窮其理而究其聲旋宮轉調之理豈不復明哉唐人之紀琴以管色合字定一絃則四字定二絃上字定三絃尺字定四絃工字定五絃六字定六絃五字定七絃乃管音之四字調四字調為正調而乙凡不用琴之二變亦不用故以四字調之合字定一絃其餘聲字皆與各絃相合也後世因之以管律合絃音相和取聲而𦂳某絃慢某絃得某絃之聲轉為管律之某聲某字或絃有不𦂳慢者原為管律之某聲某字立羽位以起調以原得某絃轉為宮絃立宮位以主調則定為某調於是定為宮商角變徴徴羽變宮之七調自愚論之所謂旋宮轉調者以角絃易為宮絃其宮旋也角既為宮則宮轉為徴徴轉為商商轉為羽羽轉為角五聲轉則調亦轉矣調之相轉由於聲之相轉而聲之轉必以相生之聲而相轉以相生之聲相轉則旋宮之義見矣葢五音之相生始於宮而終於角始於宮故無生宮之聲而無聲相轉以為宮終於角角不能生正聲而生變聲變聲又無散聲為用故無相轉之聲惟於角聲所值之絃𦂳一音而即為宮聲𦂳一音者乃角至清角之一音在絃度止得半分即宮至變宮徴至變徴之理此之謂旋宮也角不能生宮既𦂳一音而旋為宮則宮生徴而轉徴徴生商而轉商商生羽而轉羽羽生角而轉角也五聲既以相生之聲相轉則五調亦以相生之聲相轉也此之謂旋宮轉調也以九徽十徽相較旋宮之理甚明葢九徽案聲惟角絃在九徽上之八徽半十徽案聲惟宮絃在十徽下之十徽八分以角絃𦂳一音則八徽半之案聲移于九徽十徽之案聲移于十徽八分角絃易為宮絃也故謂旋宮聲之相轉亦易明也宮絃十徽八分之案聲移于十徽宮轉徴也羽絃九徽之案聲移于八徽半羽轉角也餘絃皆有相轉自然之理可知矣五聲既轉故謂轉調定相轉之五調必知某調以某絃為體而旋宮始有所施由是言之琴其以三絃為體矣乎就宮調而論三絃本為宮聲而宮調以三絃為宮則三絃為體也明矣若次第相轉為徴商羽角之調三絃俱次第相轉得徴商羽角之聲是宮調以三絃為宮以立體則徴商羽角調亦即以三絃為徴商羽角以立體矣則三絃之為體也益明矣琴雖有七絃而窮乎律呂之貫通五絃已備故三絃居中為體一絃絃與四絃絃則分兩側為用如宮調三絃為宮聲居中為體一絃絃為徴羽四絃絃為商角分兩側為用商調則三絃為商聲居中為體一絃絃為羽宮四絃絃為角徴分兩側為用角調則三絃為角聲居中為體一絃絃為宮商四絃絃為徴羽分兩側為用徴調則三絃為徴聲居中為體一絃絃為商角四絃絃為羽宮分兩側為用羽調則三絃為羽聲居中為體一絃絃為角徴四絃絃為宮商分兩側為用至於六絃絃乃一絃絃之清聲用以髙下相宣洪纎並奏為樂曲始終之節奏而聲調體用之理實則止於五所以舜有五絃琴也此五調以三絃為體衆絃為用之理也大凡諸調不拘某絃但案在十徽八分而與他絃散聲應者為宮絃案在八徽半而與他絃散聲應者為角絃其在宮調一絃絃為徴二絃絃為羽三絃為宮四絃為商五絃為角葢三絃於十徽八分應五絃散聲是三絃為宮五絃於八徽半應三絃散聲是五絃為角因三絃立宮位以主調故為宮調其在徴調以宮調之角聲五絃𦂳一音旋為宮聲即蕤賔調則一絃絃徴俱轉為商二絃絃羽俱轉為角三絃宮轉為徴四絃商轉為羽葢五絃於十徽八分應二絃絃散聲是五絃為宮二絃絃於八徽半應五絃散聲是二絃絃為角因徴調之三絃宮轉為徴而三絃立徴位以主調故為徴調其在商調以徴調之角聲二絃絃俱𦂳一音旋為宮聲即𦂳二五七絃一音之姑洗調則一絃絃商俱轉為羽三絃徴轉為商四絃羽轉為角五絃宮轉為徴葢二絃絃於十徽八分應四絃散聲是二絃絃為宮四絃於八徽半應二絃絃散聲是四絃為角因徴調之三絃徴轉為商而三絃立商位以主調故為商調其在羽調以商調之角聲四絃𦂳一音旋為宮聲即慢一三六絃一音之慢宮調則一絃絃羽俱轉為角二絃絃宮俱轉為徴三絃商轉為羽五絃徴轉為商葢四絃於十徽八分應一絃絃散聲是四絃為宮一絃絃於八徽半應四絃散聲是一絃絃為角因商調之三絃商轉為羽而三絃立羽位以主調故為羽調其在角調以羽調之角聲一絃絃俱𦂳一音旋為宮聲即慢三絃一音之慢角調則二絃絃徴俱轉為商三絃羽轉為角四絃宮轉為徴五絃商轉為羽葢一絃絃於十徽八分應三絃散聲是一絃絃為宮三絃於八徽半應一絃絃散聲是三絃為角因羽調之三絃羽轉為角而三絃立角位以主調故為角調若欲仍定為宮調以角調之角聲三絃𦂳一音旋為宮聲角調自宮調次第相轉各絃俱𦂳惟三絃未𦂳今三絃亦𦂳則七絃俱𦂳而仍為宮調矣則一絃絃宮俱轉為徴二絃絃商俱轉為羽四絃徴轉為商五絃羽轉為角是三絃仍於十徽八分應五絃散聲而三絃為宮矣五絃仍於八徽半應三絃散聲而五絃為角矣因角調之三絃角𦂳一音旋為宮而三絃仍立宮位以主調故復轉為宮調此旋宮轉調至當不易之理也
  蕙田案此篇以各調之角聲𦂳一音盡旋宮轉調之藴似為簡便直截
  又案八音樂器其古制之存於今者莫如琴自古樂既亡歴代以來說琴者多失其㫖其誤一在不明管子三因九開之法而以管音律呂定絃音一在不知以五聲二變明絃音之度分而以律呂分徽位一在泥於大不踰宮之說而以一絃為宮不知管子一百八為徴之倍數及白虎通離音尚徴之意一在不知三絃為宮而以一絃十徽為仲呂一在惟據正宮一調論律呂謂隋廢旋宮止存黄鍾一均而不知五聲旋宮轉調之全葢古器雖存而義藴久晦矣惟我
  聖祖御製正義一一考定詳明案之於絃度而五聲二變無有不合求之於徽位而散聲案聲靡所不通於是一絃為徴三絃為宮而取徽定分三絃獨下一徽五絃獨上半徽與夫旋宮轉調之理皆有以考其當然知其所以然而不可易洵發古人之所未發矣通州王素堂名坦精於琴著琴㫖三萬言疏通證明與正義之指多合因采其尤者附録於後千古絶業幸得復明庶幾後之審音者有所考也又案以上琴
  禮記樂記清廟之瑟朱絃而疏越注朱絃練朱絃練則聲濁越瑟底孔也葢疏之使聲遲也
  儀禮鄉飲酒禮工四人二瑟瑟先相者二人皆左何瑟後首挎越内絃右手相工入升自西階北面坐相者東面坐遂授瑟乃降
  鄉射禮席工於西階上少東工四人二瑟瑟先相者皆左何瑟面鼓執越内絃右手相
  燕禮小臣左何瑟面鼓越内絃右手相
  大射儀席工於西階上少東工六人四瑟相者皆左何瑟後首内絃挎越右手相
  爾雅大瑟謂之灑注長八尺一寸廣一尺八寸二十七絃 疏世本曰庖犧氏作五十絃黄帝使素女鼓瑟哀不自勝乃破為二十五絃具二均聲禮圖舊云雅瑟長八尺一寸廣一尺八寸二十三絃其常用者十九絃其餘四絃謂之番番贏也頌瑟長七尺二寸廣一尺八寸二十五絃盡用之熊氏云瑟兩頭有孔其在底下者名越孫叔然云郭云二十七絃未見所出
  荀子瑟易良
  呂氏春秋古樂昔朱襄氏之治天下也多風而陽氣畜積萬物解散果實不成故士達作為五絃瑟以來陰氣以定羣生帝堯立鼓□乃柈五絃之瑟作為十五絃之瑟舜立鼓□延乃柈鼓□之所為瑟益之八絃以為二十三絃之瑟注柈分
  尚書大傳大瑟朱絃達越
  白虎通瑟者嗇也閑也所以懲忿
  聶氏三禮圖舊圖云雅瑟長八尺一寸廣一尺八寸二十三絃其常用者十九絃其餘四絃謂之番番贏也頌瑟長七尺二寸廣尺八寸二十五絃盡用陳氏樂書古之論者或謂朱襄氏使士達制為五絃之瑟瞽叟又判之為十五絃舜益之為二十三絃或謂大帝使素女鼓五十絃瑟帝悲不能禁因破為二十五絃郭璞釋大瑟謂之灑又有二十七絃之說以理考之樂聲不過乎五則五絃十五絃小瑟也二十五絃中瑟也五十絃大瑟也漢武之祠太一后土作二十五絃瑟今大樂所用亦二十五絃葢得四代中瑟之制也莊周曰夫或改調一絃於五音無當也鼓之二十五絃皆動其信矣乎聶崇義禮圗亦師用郭璞二十三絃之說其常用者十九絃誤矣葢其制前其柱則清後其柱則濁有八尺一寸廣一尺八寸者有七尺二寸廣尺八寸者有五尺五寸者豈三等之制不同歟然詩曰椅桐梓漆爰伐琴瑟易通卦驗冬日至鼓黄鍾之瑟用槐八尺一寸夏日至用桑五尺七寸是不知美檟槐桑之木其中實而不虚不若桐之能發金石之聲也蕙田案郭無二十三絃之說陳氏謂聶氏師用郭說疑有悞律呂正義琴瑟雅樂古人平居不離於側近時之瑟除郊廟大樂外用之者少雖相傳有譜不過并兩絃以取聲猶笙之合兩管為一聲耳詩云鼓瑟吹笙葢二者理同而聲相和也記稱大琴大瑟中琴小瑟為四代之樂器爾雅大瑟謂之灑註長八尺一寸又鄉飲酒禮工四人二瑟瑟先相者二人皆左荷瑟後首挎越内絃右手相鄉射禮相者皆荷瑟面鼓執越内絃右手相燕禮大射儀皆同夫相者右手相工而左手荷瑟又多使童子為相使其形制過大非童子一手之力所能勝是知爾雅所載大瑟乃郊廟所用儀禮所載則古之小瑟為燕飲所用而今時之筝或即古小瑟之變制矣乎今禮部太常所用長至今尺七尺六寸有竒廣一尺八寸有竒髙一尺餘槩以時尺度古律數也夫以時尺律數推定瑟制其長短厚博必度以時尺之數而後可若以古尺律數推定瑟制其長短厚博亦必度以古尺之數而後可爾雅大瑟之八尺一寸者乃九倍黄鍾古尺之度約以今尺為六尺五寸六分一釐也以此度為瑟體通長適合古今之宜焉至於首廣則用倍黄鍾之度得今尺一尺四寸五分八釐自首至尾分為四節以首廣之倍黄鍾數分為二十分一節遞减一分每分即黄鍾之十分之一以二十分之十九分為前腰得一尺三寸八分五釐一毫二十分之十八分為後腰得一尺三寸一分二釐二毫二十分之十七分為尾廣得一尺二寸三分九釐三毫前梁至首額用黄鍾之分為七寸二分九釐後梁至尾末用倍黄鍾之分為一尺四寸五分八釐前後梁之廣髙俱用黄鍾之十分之一為七分二釐九豪除首尾共三倍黄鍾之分二梁以内絃分之長用六倍黄鍾之分為四尺三寸七分四釐至於瑟體之高則其前首面以黄鍾之分為通髙以黄鍾十分之六為額厚自邉至足以黄鍾三分之二為通髙其後尾面以黄鍾十分之八為通髙以半黄鍾為尾厚自邉面至足亦以半黄鍾為通髙以黄鍾四分之一為邉厚此瑟之體制也其全體雖為宮聲之分而絃度實得徴聲之分故為絲音之正與律呂得以相和取聲又據瑟有大小而絃無巨細總以宮聲之數為準用八十一綸三倍之乃二百四十三綸以為絃葢瑟體比琴為大故絃亦加其綸也瑟有柱而琴無柱琴絃因巨細以别聲而瑟絃一制縁設柱以别聲柱逺則絃慢而聲以濁柱近則絃緊而聲以清絃凡二十有五中央一絃用黄色以别之立宮位為衆絃之凖兩傍各朱絃一十有二此瑟之絃制也樂工定絃但酌其逺近以取聲而柱無定位大槩一絃與十四絃定合字二絃與十五絃定四字三絃與十六絃定上字四絃與十七絃定尺字五絃與十八絃定工字六絃與十九絃定六字七絃與二十絃定五字八絃與二十一絃定髙上字九絃與二十二絃定髙尺字十絃與二十三絃定髙工字十一絃與二十四絃定髙六字十二絃與二十五絃定髙五字并兩絃而取一聲此時傳瑟譜之法仍以頭管合字為最低聲而起一絃亦如琴之一絃定以合字而為宮聲者也以旋宫之理考之夫用合四上尺工之五字則乙凡不用而為四字調今所定黄鐘之宮聲實為笛之四字此即黄鐘之宫聲立下羽位以起調而姑洗之角聲立宫位以主調實絃音之正宮調也案琴與瑟皆以笛之聲字言者為頭管之聲字與笛同也瑟之用絃二十有五者葢如古之鳳簫與笙三十六管或二十四管務使備用而無更器移柱之煩也至於合二絃以取音者使其髙下相宣全半相協不偏不倚不咽不□翕然得中和之聲也如果二十餘絃不分清濁同一宮調則何事乎二十五絃止用十二絃或亦如琴之七絃足矣今約為定絃施柱之法以正中黄絃為界中分二十四絃取黄鍾正宮之下徴以定中絃之散聲復以中絃全度四分之三設柱以和之為黄鍾正宮之聲為一瑟之主而他絃皆取法乎此焉於是以上十二絃為濁音一均之分散聲皆和以黄鍾宫之徴音下十二絃為清音一均之分散聲皆和以大呂宮之徴音取徴音者以絲音尚徴之義也濁音之絃為應黄鍾宮之五正聲清音之絃為應大呂宮之五正聲此二均之分已定乃隨各宮調設柱以别度分之逺近焉宫調絃則以濁音十二絃之第一絃定以倍無射之律變宮合字為下徴之分二絃定以黄鍾之律宮聲四字為下羽之分三絃定以姑洗之律角聲上字為宮絃之分四絃定以蕤賔之律變徴尺字為商絃之分五絃定以夷則之律徴聲工字為角絃之分六絃仍定以倍無射之律變宮合字應於一絃之半音為徴絃之分七絃仍定以黄鍾之律宮聲四字應於二絃之半音為羽絃之分八絃取三絃之半音仍和之姑洗之律為半宮之分九絃取四絃之半音仍和之蕤賔之律為半商之分十絃取五絃之半音仍和之夷則之律為半角之分十一絃取六絃之半音乃和之半黄鍾之律為半徴之分十二絃取七絃之半音乃和之半太蔟之律為半羽之分此宫調濁音一均之十二絃也其十三絃乃黄色之中絃十四絃則又為應清音一均十二絃内之第一絃矣爰以清音十二絃之第一絃定以倍應鐘之呂清變宫髙六字為下徴之分二絃定以大呂之呂清宮髙五字為下羽之分三絃定以仲呂之呂清角髙上字為宮絃之分四絃定以林鐘之呂清變徴髙尺字為商絃之分五絃定以南呂之呂清徴髙工字為角絃之分六絃仍定以倍應鍾之呂清變宮髙六字應於一絃之半音為徴絃之分七絃仍定以大呂之呂清宮髙五字應於二絃之半音為羽絃之分八絃取三絃之半音仍和之仲呂之呂為半宮之分九絃取四絃之半音仍和之林鍾之呂為半商之分十絃取五絃之半音仍和之南呂之呂為半角之分十一絃取六絃之半音乃和之半大呂之呂為半徴之分十二絃取七絃之半音乃和之半夾鍾之呂為半羽之分此宮調清音一均之十二絃也若定商調則以濁音均十二絃内第二絃下羽之分定以太簇之律清音均十二絃内第二絃下羽之分定以夾鍾之呂其二均之各絃皆以次遞遷而旋相為用焉要之一調之中濁音之十二絃其一絃定某律而六絃十一絃亦取某律某聲而為某字二絃定某律其七絃十二絃亦取某律某聲而為某字三絃定某律其八絃亦取某律某聲而為某字四絃定某律其九絃亦取某律某聲而為某字五絃定某律其十絃亦取某律某聲而為某字此一均内應二變之律者無其位焉清音之十二絃其一絃定為某呂其六絃十一絃亦取某呂某聲而為某字二絃定某呂其七絃十二絃亦取某呂某聲而為某字三絃定某呂其八絃亦取某呂某聲而為某字四絃定某呂其九絃亦取某呂某聲而為某字五絃定某呂其十絃亦取某呂某聲而為某字此一均内當二變之呂者亦無其位焉夫瑟之用絃最多既取聲於兩均復於各均内合兩絃以取聲者何也葢律呂管音之生聲低吹則得柔音髙吹則得剛音是能分剛柔於一管矣然雖能分剛柔於一管而不能并聲字於一音故黄鍾之律低吹之為濁音宮聲低工字而髙吹之則亦宮聲而音微剛初不可謂之髙工字也大呂之呂低吹之即為清音宮聲髙工字比之黄鍾髙吹之聲字則有上下之分若以此大呂之呂髙吹之則益髙而幾於低凡字矣是以黄鍾大呂雖同為宮聲而分清濁雖同為工字而分髙低其髙吹低吹之間又分而為二實有四音之用然則絃之一聲烏能變通之以隨此四音哉故設二十五絃立為二均仍於一均之内取髙低二音於全半長短之間乃得合律呂聲調而備於用焉如黄鍾之律低吹之則濁音十二絃内二絃應焉髙吹之則清音十二絃内七絃應焉如大呂之呂低吹之則清音十二絃内二絃應焉髙吹之則清音十二絃内七絃應焉復以姑洗之律低吹之則濁音十二絃内三絃應焉髙吹之則濁音十二絃内八絃應焉是則兩絃應於一聲者分髙低於一均之内而一律一呂各聲之分清濁者又合二均於一器上下符湊髙低應和始為一樂之大成也旋宮轉調改絃移柱之法總以二絃主調三絃立宮其二變之聲字案其清濁定於各均之内避其聲而不用則一轉移間而自生生於無窮矣是以改絃移柱得以旋宮轉調七調無不可通律呂莫不為用古之聖人制禮作樂極其精㣲體用咸得其宜者正以此也
  蕙田案以上瑟
  右絲音之屬


  五禮通考卷七十六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七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十七
  宗廟制度
  書益稷合止柷敔注柷狀如漆筩而有椎合之者投椎其中而撞之敔狀如伏虎背有刻所鼓之止樂
  詩頌有瞽鼗磬柷圉傳柷木椌也圉楬也 疏以樂記有椌楬之文與此柷圉為一故辯之言木椌者明用木為之言柷用木則圉亦用木以木可知而畧之大師注云木柷敔也是二器皆用木也周禮春官小師掌教柷敔注鄭司農云柷如漆筩中有椎敔木虎也
  瞽矇掌播鼗柷敔
  禮記樂記聖人作爲鼗鼔椌楬主椌楬謂柷敔也
  爾雅釋樂所以鼔柷謂之止注柷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連底挏之令左右擊止者其椎名所以鼔敔謂之籈注敔如伏虎背上有二十七鉏鋙刻以木長尺櫟之籈者其名字林云籈以竹長尺也
  荀子鞉柷拊椌楬似萬物
  白虎通柷敔乾音也柷敔者終始之聲萬物之所生也陰陽順而復故曰祝承順天地序迎萬物天下樂之故樂用柷柷始也敔終也
  風俗通禮樂記柷漆桶方畫木方三尺五寸髙尺五寸中有椎上用柷止音爲節書曰合止柷敔
  陳氏禮書書曰戞擊鳴球合止柷敔明堂位曰揩擊葢柷敔以椌楬爲體椌楬以戞揩擊爲用故椌楬戞揩擊先儒皆謂之柷敔也爾雅曰所以鼔柷謂之止所以鼔敔謂之籈葢鼔柷謂之止欲戒止於其早也鼔敔謂之籈欲修潔於其後也柷方二尺四寸陰也敔二十七齟齬陽也樂作陽也以陰數成之樂止陰也以陽數成之固天地自然之理也聲之所出以虛爲本桐虛而不實故爲琴瑟糠虚而不實故爲搏拊虡以虛然後可設椌以空然後可擊及其止則歸於實焉故敔爲伏虎之形則實而已
  陳氏樂書堂下樂器以竹爲本以木爲末則管籥本也祝敔末也柷之爲器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陰始于二四終于八十陰數四八而以陽一主之所以作樂則於衆樂先之而已非能成之也有兄之道焉此柷所以居宫縣之東象春物之成始也敔之爲器狀類伏虎西方之陰物也背有二十七鉏鋙三九之數也櫟之長尺十之數也陽成於三變於九而以陰十勝之所以止樂則能以反爲文非特不至於流而失已亦有足禁過者焉此敔所以居宮縣之西象秋物之成終也荀卿以拊柷椌楬為似萬物柷敔椌楬皆一物而異名荀卿以柷椌離而二之誤矣
  蕙田案書曰戞擊記曰揩擊漢儒皆以爲柷敔夫戞擊鳴球堂上之樂合止柷敔堂下之樂何得混而同之陳氏禮書以戞擊從注皆爲柷敔樂書又爲之説曰祝敔器也卑而在下戞擊所以作器也尊而在上焉有所擊者在堂下而所以擊之者逺置之堂上乎蔡傳戛擊考擊也其説近是至于明堂位之玉磬揩擊猶虞書之戛擊鳴球也文有順逆焉爾
  律吕正義八音之中惟木音最爲質樸而木之器曰柷曰敔則樂曲始終之節葢樂勝則流先王同民心而出治道始於質發乎文仍成於質而不敢或過焉故書曰下管鼗鼔合止柷敔樂之始作擊柷以合之樂之將終櫟敔以止之也爾雅註柷形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連底挏之令左右擊通考云旁開孔内手於中擊之以舉樂案柷之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若謂今尺度無乃太大若爲古尺度約以今尺方止一尺九寸四分四釐而深一尺四寸五分八釐而已較其中空實積得容十鬴實一萬二千八百龠據此容積尺度而柷之制爲有本矣今禮部太常所用柷上闊下小狀如斗然以深一尺四寸五分八釐爲度二倍黄鍾之數則一萬二千八百龠之積得上方二尺一寸八分七釐三倍黄鍾之數下方一尺六寸九分零四豪斯制雖上下異數均之即方一尺九寸四分四釐之度也敔爾雅註如伏虎背上有二十七鉏鋙刻以木長尺櫟之通考曰碎竹逆戛之以止樂宋因唐制用竹長二尺四寸析為十二莖先擊其首次三戛齟齬而止案敔制如伏虎古人取爲樂器未知何意或以木音屬巽而巽為風風從虎故象形以爲制歟其背上二十七齟齬者黄鍾九數爲之本而東方木數三三九而二十七此又以律數兼五行而定制者也今定尺度則通體之長爲二尺一寸八分七釐三倍黄鐘之數齟齬之分爲七寸二分九釐黄鐘之數而敔之制亦爲有本矣又禮王制天子賜諸侯樂則以柷將之賜伯子男樂則以鼗將之疏曰柷節一曲之始其事寛鼗節一唱之終其事狹是必金聲玉振乃爲全樂之大成也哉
  禮記樂記治亂以相疏言治理奏樂之時先擊相故云治亂以相
  蕙田案亂樂之卒章論語所謂關雎之亂是也樂至此則衆音繁會易至于亂故以相爲節所以治之也相字從木恐爲木器今作樂者必有拍板疑其遺制鄭氏以爲即拊非也宋陳用之曰既曰會守拊鼔又曰治亂以相則相非拊也其言是矣
  右木音之屬
  周禮春官笙師掌教龡竽笙注鄭司農云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 疏先鄭云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者案通卦騐竽長四尺二寸注云竽管類用竹為之形參差象鳥翼鳥火禽火數七冬至之時吹之冬水用事水數六六七四十二竽之長葢取諸此也笙十三簧廣雅云笙以匏為之十三管宫管在左方竽象笙三十六管宫管在中央禮圖云竽長四尺二寸此竽三十六簧與禮圖同
  禮記月令調竽笙竾簧疏竽者鄭注周禮云竽三十六簧釋名云竽汙也其中汙空笙者鄭注周禮云十三簧釋名云笙生也象物出地所生簧者竽笙之名也氣鼔之而為聲釋名云簧横也於管頭横施之
  陳氏禮書禮記曰女媧之笙簧世本曰隨作笙儀禮曰三笙一和而成聲周禮笙師掌教吹竽笙爾雅曰大笙謂之巢小者謂之和先儒謂笙列管匏中施簧管端大者十九簧小者十三簧竽三十六簧笙長四尺竽長四尺二寸簧金鐷爲之葢衆管在匏有巢之象故大笙曰巢大者唱小者和小笙曰和後世雅樂和皆二十七簧外設二管不定置謂之義管毎變均易調則更用焉由是定置二管於匏中爲十九簧書曰笙鏞以間笙師祭祀饗食共笙鐘之樂鄭氏曰與鐘相應之笙國語曰金石以動之絲竹以行之則笙鏞雖間作其動之於始則金石而已韓非曰竽者五聲之長故竽先則鐘瑟皆隨竽唱則諸樂皆和葢後世之樂然也蕙田案大者十九簧和無縁得二十七簧二字乃于字之悞耳
  蕙田案以上竽笙總
  書益稷笙鏞以間
  詩小雅賓之初筵籥舞笙鼓
  周禮春官笙師凡祭祀共其鐘笙之樂注鍾笙與鍾聲相應之笙儀禮鄉射禮笙入立于縣中
  鄉射禮記三笙一和而成聲注三人吹笙一人吹和
  儀禮鄉飲酒禮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樂南陔白華華黍 乃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
  燕禮笙入立于縣中奏南陔白華華黍 乃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燕禮記笙入三成
  詩小雅南陔序南陔孝子相戒以養也
  朱子曰此笙詩也有聲無辭
  白華序白華孝子之潔白也
  朱子曰笙詩也
  華黍序華黍時和歲豐宜黍稷也有其義而亡其辭朱子曰亦笙詩也案儀禮鄉飲酒禮鼔瑟而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然後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樂南陔白華華黍燕禮亦鼔瑟而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然後笙入立于縣中奏南陔白華華黍南陔以下皆無以考其名篇之義然曰笙曰樂曰奏而不言歌則有聲而無辭明矣所以知其篇第在此者意古經篇題之下必有譜焉如投壺魯鼔薛鼔之節而亡之耳
  由庚序由庚萬物得由其道也
  朱子曰此亦笙詩
  崇丘序崇丘萬物得極其髙大也
  朱子曰此亦笙詩
  由儀序由儀萬物之生各得其宜也有其義而亡其辭朱子魚麗後傳案儀禮鄉飲酒及燕禮前樂既畢皆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間代也言一歌一吹也然則此六者葢一時之詩而皆爲燕饗賓客上下通用之樂
  禮記明堂位女媧之笙簧疏帝王世紀云女媧氏風姓承包犧制作始作笙簧樂記弦匏笙簧
  爾雅大笙謂之巢小者謂之和注列管匏中施簧管端大者十九簧小者謂之和十三簧者鄉射記曰三笙一和而成聲 疏世本云隨作笙禮記曰女媧之笙簧釋名曰笙生也象物貫地而生説文云笙正月之音物生故謂之笙有三簧象鳯之身其大者名巢巢髙也言其聲髙小者名和李廵云小者聲少音相和也孫炎云應和於笙瓠匏也以匏為底故八音謂笙為匏簧者笙管之中金薄鐷也笙管必有簧故或謂笙為簧詩王風云左執簧是也大者十九簧以時驗而言也云十三簧者鄭司農注周禮亦云十三簧相傳為然注鄉射記云三笙一和而成聲者後鄭注云三人吹笙一人吹和是也
  白虎通笙者太簇之氣象萬物之生故曰笙有七正之節焉有六合之和焉天下樂之故謂之笙
  陳氏樂書古者造笙以曲沃之匏汶陽之篠列管匏中而施簧管端則美在其中鍾而為宫葢所以道逹冲氣律中太簇立春之音也故有長短之制焉有六合之和焉故五經析疑曰笙者法萬物始生道逹隂陽之氣故有長短黄鍾為始法象鳯凰葢笙為樂器其形鳯翼其聲鳯鳴其長四尺大者十九簧謂之巢以衆管在匏有鳯巢之象也小者十三管謂之和以大者唱則小者和也儀禮有之三笙一和而成聲是已大射儀樂人宿縣于阼階東笙磬西面其南笙鐘葢笙艮音也於方為陽鍾兊音也於方為陰周官笙師掌教吹笙共其鍾笙之樂以教祴樂書曰笙鏞以間是鼓應笙之鐘而笙亦應之也眡瞭掌擊笙磬詩曰笙磬同音則磬乾音也與笙同爲陽聲是擊應笙之磬而笙亦應之也笙磬則異器而同音笙鐘則異音而同樂儀禮有衆笙之名而簜在建鼓之間葢衆笙所以備和奏洽百禮豈特應鐘磬而已哉鹿鳴所謂鼓瑟鼓琴吹笙鼓簧應琴瑟之笙也賓之初筵曰籥舞笙鼓應鼓之笙也檀弓孔子十日而成笙歌儀禮歌魚麗笙由庚之類應歌之笙也記曰女媧之笙簧世本曰隨作笙簧庸詎知隨非女媧氏之臣乎黄帝制律以伶倫造鐘以營援則女媧作竽笙以隨不足疑矣李照作巢笙合二十四聲以應律吕正倍之聲作和笙應笙竽合清濁之聲又自制大笙上之太樂亦可謂知復古制矣
  律吕正義爾雅大笙謂之巢小者謂之和註曰列管匏中施簧管端風俗通云垂作笙以象鳯古稱簫爲鳯簫而笙亦爲鳯笙葢以笙之長短參差亦如排簫然故並稱耳笙與排簫管數之多寡管體之巨細雖不同而倍半相資以爲用者其理則一也笙于古爲匏器其制攒衆管于一匏而共一吹口毎管設簧以取音簧者于管側貼以薄銅葉氣至則戰動成音開出音孔以别長短之度而音之髙下以生復設孔于匏外案某孔則某簧應故詩曰吹笙鼓簧近世易匏以木各管但以竹徑相倣者通其節約畧其長短而無一定之制至于簧數之多寡則傳註所紀其説不一鄭氏詩註曰笙十三簧或十九簧而竽三十六簧周禮註鄭衆曰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又通考載宋李照作巢笙合二十四聲以理揆之其三十六簧二十四簧者乃兼陽律陰吕之聲如排簫之備清濁二均也其十九簧十三簧者乃分陽律陰吕之聲如簫笛之各具一均也今禮部太常所用俱十七管有全用者有空二管或三管不設簧而用十五管或十四管者俗部所用亦十七管或十五管而止用十三管其餘皆不設簧葢去其重複但取一均之聲以備用也又禮部太常所用笙體大而空徑亦大其出音孔至簧度分反短俗部所用笙體小而空徑亦小其出音孔至簧度分反長葢因取聲于容積之分故徑與長相爲贏縮焉案十七簧大笙徑約二分上下毎一笙之内各管空徑不一其自簧口至出音孔分最長第一管七寸五分餘二管七寸餘三管亦七寸餘視二管微歉四管六寸五分餘五管六寸餘六管五寸二分餘七管四寸五分餘八管四寸二分餘九管十管十一管皆四寸上下十二管三寸八分餘十三管三寸六分餘十四管三寸三分微歉十五管三寸二分餘此兩管亦相同十六管三寸餘十七管二寸六分餘此皆工人約畧爲之初未有一定之真度也審其音最長一管應笛之尺字近世皆以笛孔合笙而言故笙之諸音皆取笛聲字名之二管應最低工字三管應低工字四管應低凡字五管應低六字六管應低五字七管應最低乙字八管應低乙字九管應低上字十管應髙上字十一管應上字尺字之間爲勾字十二管應髙尺字十三管應髙工字十四管應髙凡字十五管亦應髙凡字十六管應髙六字十七管應髙五字此髙低字音皆以體之倍半而言非清濁二均之分其取聲之法一管合六管或一管合十二管爲低尺字二管合七管爲最低工字禮部太常樂工省此二管不用故止十五簧三管合八管爲低工字四管合九管爲低凡字五管合十二管為低六字六管合十三管為低五字七管合十四管爲最低乙字禮部太常樂工亦多不用八管合十五管爲低乙字九管合十六管為低上字十管獨用爲髙上字十一管獨用為勾字十二管合十七管為髙尺字十三管獨用為髙工字十四管獨用為髙凡字十六管獨用為髙六字十七管獨用爲髙五字此十七簧大笙立體取音之大槩也十三簧小笙徑約一分有餘毎一笙之内各管徑亦不一其自簧口至出音孔分最長第一管八寸餘二管七寸餘三管六寸五分餘四管六寸餘五管五寸五分餘六管五寸餘七管四寸五分餘八管四寸五分不足九管四寸餘十管三寸五分餘十一管三寸三分餘十二管三寸餘十三管三寸不足審其音一管低尺字二管低工字三管低凡字四管低六字五管低五字六管低乙字七管低上字八管髙上字九管髙尺字十管髙工字十一管髙凡字十二管髙六字十三管髙五字其取聲之法一管合五管或合九管爲低尺字二管合六管為低工字三管合七管爲低凡字四管合九管爲低六字五管合十管為低五字六管合十一管爲低乙字七管合十二管爲低上字八管合十二管為髙上字九管合十三管為髙尺字十管獨用爲髙工字十一管獨用爲髙凡字十二管獨用爲髙六字十三管獨用爲髙五字此十三簧小笙立體取音之大槩也大笙之十五簧于十七簧已爲减二而小笙又少勾字凡字二簧葢勾為低尺可以相代而凡字重出嫌其易淆故復减耳其一笙之内管體長者設簧亦大管體短者設簧亦小易其簧而更施之則或咽或掲皆不成聲葢笙之施簧必隨管體之長短而爲大小即如絲樂之體大者用絃巨體小者用絃細之理也至于簧之硬者應聲微髙㸃以蠟珠則可少下簧之輭者應聲微低不施蠟珠或易以硬簧則可以髙然所差不過半音未若管體長短之分音晰也今欲明製笙之法辨笙之體詳笙之用必一其徑覈其積攷其度正其音一一本之于律吕而後笙之理數可明焉一其徑者使一笙各管之空徑皆同如十二律吕之同徑也覈其積者定衆管之積或用律吕之全或用律吕之半或用律吕幾分之一也攷其度者察某管得某律吕相和之分或得某律吕相和之倍某律吕相和之半也正其音者詳某管之應某律吕某聲字與某管設簧則應某律吕某聲字也葢笙之大小雖殊而爲用則一大笙之空徑二分上下者乃黄鍾八分之一又如此一分之四分之三之管徑也此管積以通分約之乃黄鍾三十二分之七小笙之空徑一分有餘者乃黄鍾八分之一之管徑也其管之長者用本體律吕之倍管之短者用本體律吕之正或本體律吕之半其半管比正管毎下一音亦如律吕之正與倍半之理也其相和取聲無論體之大小管之多寡要皆以本聲立宫而徴聲和之或以正聲爲主而少聲和之取二聲相濟抑揚中聽也其兩管同一聲字而相和者乃宫與少宫商與少商工與髙工凡與髙凡爲兩聲子母相應者也其兩管不同聲字而相和者乃宫與徴商與羽工與乙凡與上之類是兩聲得其相生之序而相和者也若夫兩管之斷不可和者如宫與商商與角工與凡凡與六之類是兩聲相比必甚乖謬而不可和者也是故笙之低尺字以低五字和之者乃濁變徴立宫而宫聲為徴以和之也低尺字以髙尺字和之者即倍變徴以正變徴和之也低工字以低乙字和之者乃下徴立宫而商聲爲徴以和之也低凡字以低上字和之者乃下羽立宫而角聲為徴以和之也低六字以髙尺字和之者乃倍變宫立宫而正變徴爲徴以和之也低五字以髙工字和之者乃宫聲立宫正用徴聲以和之者也低乙字以髙凡字和之者乃商聲立宫而羽聲爲徴以和之也低上字以髙六字和之者乃角聲立宫而少變宫爲徴以和之也髙上字仍以髙六字和之者亦角聲立宫而少變宫為徴以和之也髙尺字以髙五字和之者乃少變徵立宫而少宫為徴以和之也髙聲與低聲相和者乃首音與第八音相和所謂隔八相生也徴之可以和宫者所謂宫生徴也羽之可以和商者所謂商生羽也若夫商之可以和徴者又為徴之生少商皆為首音與第五音相和者也葢各管之徑既同則聲字之度分可定聲字之度分既定則各管之相旋為用自有恊和之妙焉夫簫笛之體起于黄鍾之加倍而笙之體則起于黄鍾之减分加倍者或加八倍或加四倍其所制之管皆與黄鍾一均之聲相應减分者或用黄鍾四分之一或用黄鍾八分之一所制之管亦皆與黄鍾一均之聲相應若應大吕一均者大笙則取黄鍾八分之一又如此一分之四分之二之管爲本即三十二分之六也小笙則取黄鍾六十四分之七之管爲本或不易其體但用點簧之法以髙其音亦可備陰吕一均之用然其聲雖協于大吕而其數並起于黄鍾此黄鍾所以尤爲竹音之本也
  蕙田案以上笙
  禮記樂記竽瑟以和之
  韓非子竽者五聲之長
  風俗通案禮記竽管三十六簧也長四尺二寸今二十三管
  陳氏樂書昔女媧氏使隨裁匏竹以為竽其形參差以象鳥翼火類也火數二其成數則七焉冬至吹黄
  鍾之律而間音以芋冬則水王而竽以之則水噐也水數一其成數則六焉因六而六之則三十六者竽之簧數也因七而六之則四十二寸者竽之長數也月令仲夏調竽笙淮南子謂孟夏吹竽笙葢不知周官笙師掌教吹竽笙則竽亦笙類也以笙師教之雖異器同音皆立春之氣也樂記曰聖人作爲鼗鼓椌楬塤篪然後爲之鐘磬竽瑟以和之是樂之倡始者在鼗鼓椌楬壎篪其所謂鐘磬竽瑟者特其和終者而已韓非子曰竽者五聲之長竽先則鐘瑟皆隨竽倡則諸樂皆和豈聖人制作之意哉説文曰竽管三十六簧象笙以竽宫管在中故也後世所存多二十三管具二均聲焉樂法圖曰吹竽有以知法度竽音調則度數得矣
  蕙田案以上竽
  右匏音之屬
  詩小雅鹿鳴吹笙鼓簧傳簧笙也
  陳氏禮書詩曰吹笙鼓簧又曰並坐鼓簧又曰左執簧又曰巧言如簧記曰女媧之笙簧觀此宜若簧非笙也先儒皆以爲笙中之簧其説拘矣漢武内傳鼓振靈之簧神仙傳王遥有五舌竹簧然經無明説豈亦古之遺制歟
  蕙田案以上簧附
  詩𨚍風簡兮左手執籥傳籥六孔
  小雅鼓鐘以籥不僣
  周禮春官籥師掌教國子龡籥注籥舞者所吹
  笙師掌教龡籥注籥如篴三孔
  鄭氏鍔曰籥三孔其中則中聲其上下二孔則聲之清濁所由生
  爾雅大籥謂之産其中謂之仲小者謂之箹注籥如笛三孔而短小廣雅云七孔 疏籥樂器名周禮笙師掌教吹籥鄭注云籥如篴三孔詩邶風云左手執籥毛傳云籥六孔所見異也
  風俗通籥樂之器竹管三孔所以和衆聲也
  陳氏禮書籥三孔主中聲而上下之律吕於是乎生命之曰籥以黍籥之法在是故也羽舞皆執籥以聲音之本在是故也詩曰左手執籥春秋書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公羊曰去其有聲者置其無聲者則吹籥而舞可知廣雅曰籥七孔毛萇曰籥六孔鄭康成曰籥如笛三孔郭璞曰籥三孔而短當從郭鄭之説爲正也
  陳氏樂書籥之大者其聲生出不窮非所以爲約也小者其聲則約而已若夫大不至於不窮小不至於太約此所以謂之仲也然則鄭郭三孔之籥豈其中者歟毛萇六孔之籥豈其大者歟
  蕙田案以上籥
  周禮春官籥章掌豳籥注鄭司農云豳籥豳國之地竹豳詩亦如之𤣥謂豳籥豳人吹籥之聲章 疏先鄭云豳籥豳國之地竹豳詩亦如之後鄭不從者案下文吹豳詩吹豳雅吹豳頌更不見豳籥則是籥中吹豳詩及雅頌謂之豳籥何得有豳國之地竹乎故後鄭云豳人吹籥之聲章聲章即下文豳詩之等是也
  蕙田案豳籥即笙師籥師所教之籥後鄭之説是
  又案以上豳籥
  禮記明堂位葦籥伊耆氏之樂也注籥如笛三孔 疏葦籥謂截葦為籥方氏慤曰葦籥者以葦為籥未有截竹之精故也
  陳氏樂書易曰震爲萑葦爲蒼筤竹爾雅曰葦醜艻郭璞曰其類皆有艻秀又曰葭蘆郭璞曰葦也則葦籥竹籥皆震音也葢太極元氣函三為一行於十二辰而律吕具矣始動於子參之于丑得三而籥之為器本於黄鍾之籥竅而三之所以通中聲而上下之律吕所由生也古之人始作樂器葦籥居其先震為六子之首籥為衆樂之先其斯以為稱始乎葦伊耆氏施於索饗也成乎竹周人以之本始農事也或以伊耆爲堯然堯時八音已具豈特葦籥土鼓而已哉
  蕙田案以上葦籥附
  書益稷簫韶九成傳言簫見細器之備
  詩商頌有瞽簫管備舉
  周禮春官小師掌教簫注簫編小竹 疏案通卦騐云簫長尺四寸注云簫管形象鳥翼鳥為火火成數七生數二二七一十四簫之長由此廣雅云簫大者二十四管小者十六管有底三禮圖云簫長尺四寸頌簫長尺二寸此諸文簫有長短不同古者有此制也
  瞽矇掌播簫注播謂發揚其聲
  笙師掌教龡簫
  禮記樂記從以簫管
  爾雅釋樂大簫謂之言小者謂之筊注大簫編二十三管長尺四寸小者十六管長尺二寸簫一名籟 疏此别簫大小之名也風俗通云舜作簫其形參差以象鳯翼十管長二尺博雅曰簫大者二十三管無底小者十六管有底其大者名言李廵曰大簫聲大者言言也郭云編二十三管長尺四寸其小者名筊李廵曰小者聲揚而小故言筊筊小也郭云十六管長尺二寸簫一名籟又通卦驗云簫長尺四寸其管數長短雖異要是編小竹管為之耳
  陳氏禮書簫大者二十四管小者十六管書於簫言樂成詩於簫言備舉禮凡言簫多在笙竽之後則簫之奏葢後於笙矣莊周曰人籟比竹荀卿曰鳯凰于飛其翼若笙其聲若簫葢簫比竹為之其狀鳯翼其聲鳯聲言與籟皆其異名也
  陳氏樂書周官之於簫教之小師播之瞽矇吹之笙師則簫之為樂其器細其音肅必待衆職而後致用堂下之樂備舉之奏也蔡邕曰簫大者二十四管無底小者十六管有底古有洞簫無底豈其大者歟然則邕時無洞簫小者矣葢簫之為管長則濁短則清以蠟蜜實其底而增損之然後其聲和矣古者造簫之法或以玉或以竹以玉若梁州記得玉簫是也以竹若丹陽記有慈姥山生簫管竹是也今制盡以律管協律取聲第一管黄鍾二管大吕三太簇四夾鍾五姑洗六中吕七蕤賓八林鍾九夷則十南吕十一無射十二應鍾十三黄鍾清十四大吕清十五太簇清十六夾鍾清
  律吕正義古稱簫曰鳯簫風俗通曰舜作簫其形參差以象鳯翼然則古之所謂簫者實排簫也攷排簫之制其來最古律吕十二管備具其中史稱伶倫截管以聽鳯凰之鳴雌雄各六金石八音由此而定所以簫韶九成而以簫爲主也上古排簫之制寖失其傳者葢因近代不用律吕損益倍半之法故排簫别爲一器而與律吕不相交渉惟朝賀郊祀大樂中用之不過較工尺以備器數耳其制則十六管為一具長者張兩旁參差漸短若羽翼然其用單吹無旁出孔其管之最長者得今尺九寸五六分上下其次八寸四五分上下遞至最短則四寸餘十六管之徑亦微不同樂工相傳謂最長第一管爲合字依次漸髙此時用排簫之大畧也近代皆以琴之一絃定笛之合字得徴分者為黄鍾之宫案今尺七寸二分九釐之黄鍾為古尺九寸之黄鍾則今尺九寸之黄鍾實與今尺九寸一分之倍夷則相近而今尺九寸之黄鍾應笛之髙凡字與合字相近或黄鍾為合字又為此乎然既不能定黄鍾之真度其又何以知黄鍾之正聲為合字也夫古人制禮作樂極其精微㫁制裁成咸有深意况排簫為諸管樂之首彚聲音清濁之大成豈可不以律吕定其凖則耶論排簫之制大之亦可小之亦可大之則用黄鍾倍積或二倍或三倍或四倍各具本體所生之十二律吕小之則用黄鍾半積或幾分之幾亦各具本體所生之十二律吕但同其徑加二倍律二倍吕共成一十有六則皆可以取音而備用然推原古制必用十二律吕之正加以二倍律二倍吕始為適中也今以十二律吕正聲排簫之制言之陽律陰吕平分二翼左則用黄鍾之律為濁均之宫以太簇姑洗蕤賓夷則無射爲濁宫之商角變徴徴羽右則用太吕之吕爲清均之宫以夾鍾仲吕林鍾南吕應鍾爲清宫之商角變徴徴羽其變宫若用黄鍾大吕之半則音太髙而諸樂難和故取二變宫于二正宫之前以倍無射為黄鍾宫之變宫以倍應鍾為大吕宫之變宫又取二下羽于二變宫之前以倍夷則爲黄鍾宫之下羽以倍南吕為大吕宫之下羽此所以備旋宫轉調之用而爲諸樂之綱領也按五聲二變旋宫之法以某律吕某聲字立宫位則當二變者不用而立羽位者主調今用黄鍾大吕各立一宫故取倍夷則倍南吕為下羽以主調也夫夷則南吕無射應鍾實本均徴羽之聲但倍之而用于宫聲之前則爲變宫下羽此正古人宫逐羽音之義也以黄鍾宫之半應變宫之理推之正夷則乃倍夷則之半正夷則爲黄鍾宫之徴而倍夷則爲黄鍾宫之下羽則是下羽之半變而為正徴矣正無射乃倍無射之半正無射為黄鍾宫之羽而倍無射為黄鍾宫之變宫則變宫之半亦變而為正羽矣此即正黄鍾宫之半變而爲變宫之理也唐宋以來皆以四清聲為黄鍾大吕太簇夾鍾之半故陳暘以為靡靡之音謂其過髙也今于正律之外用四倍律則宫聲居中而無過髙之譏矣同徑之十六管分隂陽二均徑各二分七釐四豪二絲凡樂器皆以今尺言其左以黄鍾之律宫聲工字立低音均之主爲第三管長七寸二分九釐而以倍夷則之律下羽低上字為第一管長九寸一分零二豪以倍無射之律變宫低尺字為第二管長八寸零九釐其第三管則黄鍾之律宫聲工字次則以太簇之律商聲低凡字為第四管長六寸四分八釐以姑洗之律角聲低六字爲第五管長五寸七分六釐以蕤賓之律變徴低五字為第六管長五寸一分二釐以正夷則之律徴聲低乙字爲第七管長四寸五分五釐一豪以正無射之律羽聲低上字爲第八管長四寸零四釐五豪此排簫左翼之八管也案正無射之羽聲上字較之倍夷則羽聲上字實當為清羽髙上字但倍南吕較于倍夷則為清羽髙上字故正無射轉而為濁均之羽聲髙上字而正應鍾又為清均羽聲之最髙上字也其右以大吕之吕清宫髙工字立髙音均之主爲第三管長六寸八分二釐六豪而以倍南吕之吕下羽髙上字爲第一管長八寸六分四釐以倍應鍾之吕變宫髙尺字爲第二管長七寸六分八釐其第三管則大吕之吕清宫髙工字次則以夾鍾之吕清商髙凡字為第四管長六寸零六釐八豪以仲吕之吕清角髙六字為第五管長五寸三分九釐三豪以林鍾之吕清變徴髙五字為第六管長四寸八分六釐以正南吕之吕清徴髙乙字為第七管長四寸三分二釐以正應鍾之吕清羽髙上字為第八管長三寸八分四釐此排簫右翼之八管也觀此二均聲字具備宫調遞遷正變互易旋轉用之無所不可然黄鍾大吕自統一均陽律陰吕各從其類所謂陰陽分用而不相紊者此也
  又曰律吕長短雖見于史志而簫笛尺寸未有定制簫即古之所謂長笛相傳始于漢丘仲唐人有謂之尺八者今之簫或其遺制耶晉書載荀朂所造長笛用角律長者八之短者四之空中實容長者十六然所作皆逾二尺五六寸或至三四尺若謂如今之簫笛則吹者手不及按其孔若謂如十二律吕管然則又止有長短而圍徑大小不載焉及觀今樂簫笛所生聲字未嘗不備旋宫轉調之義其長短圍徑雖工人未案律度初未有長逾二尺者葢必如是而後適于用也凡樂之大原出于律吕况簫笛竹音尤當以律吕爲本黄鍾元聲之積加分减分比例所生同形諸管既得聲應十二律吕之正矣其餘律吕之加分减分仍得應于本律本吕之聲者惟八倍與八分之一也八倍黄鍾之管三分損益所生同徑之十二管仍爲各律各吕之八倍審其音亦與十二律吕相協即十二律吕之同形大體管也若以此八倍黄鍾為全分之長從下至上案本管十二律吕之分各開一孔乃與律吕本音不甚相協案清濁二均開孔其聲亦不相應葢八倍律吕之十二管各應其本律本吕之聲者其形同而生聲之理又同如以一管案十二律吕之分開孔氣自一孔傍出難同通管直出之音故取分雖同而生聲之理則異也古人之製簫笛也備七音于一管寓十二律吕于其間分清濁旋宫調非得其變通則不可用若取黄鍾元聲加分所生同形諸管以其陽律陰吕各自所得度分相併折中而設諸孔始得協音韻之正而備聲字之用焉案時用簫通長一尺七寸有餘徑五分上下通長之上設出音孔為低尺字出音孔上第一為工字孔第二為凡字孔第三為六字孔第四為五字孔第五為乙字孔第六後出爲髙尺字孔此分得第一工字孔之半獨上字無孔其取上字則以後出尺字孔並六字孔爲低上字以乙字孔併工字孔凡字孔為髙上字此時用簫立體取音之大槩也細推其理其長一尺七寸有餘者得黄鍾元聲加分所生管體律吕相和之倍分也其徑五分上下者得黄鍾元聲加分所生管體之徑度也其宫調則第一孔立宫位而通長為下羽亦得宫逐羽音之義也其通長為下羽故出音孔得變宫之位其第一孔立宫位故第二孔得商位第三孔得角位第四孔得變徴位第五孔得徴位而第六後出孔仍得變宫之位也論其音則出音孔與後出孔相應論其分則後出孔得第一孔之半其本體正分與半分之比即如律吕正分與半分之比也其設出音孔者因出音孔以上諸孔必得出音孔而音始協也其不設上字孔者因簫笛之一字分上字分尺字分皆得全體所用律吕位分之半乙字分得通長之半上字分得出音孔之半後出尺字分得第一孔之半如案此三孔本分取聲必將本孔獨開餘孔皆閉音始不訛若本孔以下諸孔全開則音為以下諸孔所掣比本分之音俱少下故歴來簫笛設乙字孔比本分稍上而在乙字分上字分之間葢為取音與以下諸孔同例也乙字孔既開于本分之上故上字無孔以其與乙字尺字位分甚近生聲易淆且孔宻而慮其難按也至于後出尺字仍于本分設孔者因其取音將以下諸孔皆閉而獨開此孔也其取低上字于髙尺字併六字者簫之通長應上字乃本體羽聲律吕相和倍之之分今六字孔得本體角聲律吕相和之分後出髙尺字孔得本體宫聲律吕之半相和之分以此二分相併適合本體羽聲陽律倍之之分也其取髙上字于工字凡字合以乙字者葢借工字凡字以代髙工髙凡而合以乙字也簫之工字孔為本體宫聲律吕相和之分凡字孔爲本體商聲律吕相和之分乙字孔為本體徴聲律吕相和之分今取髙工字則用商聲律吕相和之半取髙凡字則用角聲律吕相和之半以此二分相併折中復與徴聲律吕相和之分相併折中適合本體宫聲陽律之半在後出孔髙尺字之下故為髙上字也借工字凡字之正聲者所以代髙工髙凡之用欲窮其理必推本于髙工髙凡而後明也夫簫笛之生聲原在中空容積之分故開孔取音必合本體律吕之度而音始和是知古人審音制器截其有餘以補不足務取聲調之協與備得以旋宫而變化無窮焉今制簫以八倍黄鍾之積為凖則以八倍黄鍾之徑爲徑其本體黄鍾大吕相和之分立出音孔上第一孔之位聲應黄鍾之律宫聲工字其通長得夷則南吕相和倍之之分聲應倍夷則之律羽聲上字因其本體黄鍾大吕相和之分聲應黄鍾之宫因名之曰黄鍾簫以四倍黄鍾之積為凖則以四倍黄鍾之徑為徑其本體黄鍾大吕相和之分立出音孔上第三孔之位聲應姑洗之律角聲六字其通長得姑洗仲吕相和倍之之分亦應倍夷則之律羽聲上字因其本體黄鍾大吕相和之分聲應姑洗之角律而通長又爲姑洗仲吕相和倍之之分因名之曰姑洗簫黄鍾簫與姑洗簫皆應黄鍾陽律一均之聲而姑洗簫音韻清和于新定排簫之黄鍾一均尤為相協葢古長笛皆用角律今用四倍黄鍾之體正所以用姑洗角律之音四倍黄鍾大吕相和之分立于角位而生簫徑實爲一管之主其通長為四倍姑洗仲吕之倍即八倍角律角吕兩相和以成者故四倍宫積之音又成八倍角律之體也夫八倍四倍黄鍾之管所制簫體既應排簫之陽律一均矣然則排簫之陰吕一均其將何以和之葢八倍黄鍾之管得聲應黄鍾之律四倍黄鍾之管得聲應姑洗之律其制為簫也用本體陽律之分和以隂吕皆得應黄鍾一均之聲則七倍黄鍾之管得聲應大吕之吕三倍半黄鍾之管得聲應仲吕之吕者以之為簫而用其本體陽律之分和以隂吕其得聲應大吕之一均有必然已以七倍三倍半黄鍾之積立一簫之凖其定分取音用正用倍一如八倍四倍之法則排簫之陰吕一均得相和而為用矣夫用七倍黄鍾之積即如用八倍大吕之積其本體黄鍾大吕相和之分得應大吕之宫故名之曰大吕簫用三倍半黄鍾之積即如用四倍大吕之積其本體黄鍾大吕相和之分得應仲吕之吕而通長又為八倍角吕之體故名之曰仲吕簫以上諸簫之制實本于排簫排簫備二均一十四宫五十六調而爲管者一十有六簫亦各具五聲二變合律吕陰陽之分而爲管者一故排簫一律一吕各為一聲簫則一孔一聲而兼一律一吕之體其開孔取音皆有一定之位分而不得以意為增損于其間要之竹音之樂必以黄鍾元聲之實積為主大者八之小者四之而長短周徑隨焉八之四之即四倍八倍之謂皆指其實積而言也若不知倍其實積而徒倍律吕之長則必至于過長而不可用矣明于此義然後以之制體而有其本以之取聲而得其全也
  蕙田案以上簫
  詩小雅何人斯仲氏吹篪
  周禮春官笙師掌教吹篪注鄭司農云篪七空 疏廣雅云篪八空禮圖云九空司農云七空盖寫者誤
  禮記月令調竽笙竾簧音義竾音池本又作篪同
  爾雅大篪謂之沂注篪以竹為之長尺四寸圍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名翹横吹之小者尺二寸廣雅云八孔 疏李廵曰大篪其聲非一也孫炎曰篪聲悲沂悲也釋名曰篪啼也聲如嬰兒啼鄭司農注周禮云篪七空葢不數其上出者故七也
  風俗通案世本蘇成公作篪管樂十孔長尺一寸陳氏樂書篪之為器有底之笛也大者尺有四寸陰數也其圍三寸陽數也小者尺有二寸則全於陰數要皆有翹以通氣一孔上達寸有二分而横吹之或容覆或潜伏篪爲不齊者也周官笙師教吹塤篪詩曰伯氏吹壎仲氏吹篪又曰天之牖民如壎如篪是壎篪異器而同樂伯仲異體而同氣故詩人取以况焉世本以篪爲管沈約非之當矣
  律吕正義爾雅大篪謂之沂注以竹為之長尺四寸圍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名翹横吹之小者尺二寸廣雅云八孔周禮注篪七空宋李宗諤樂纂云横笛小篪也又有觜者謂之義觜笛今横笛皆去義觜義觜即翹也是上出孔有翹者名篪無翹者即笛二器葢相似又湖廣寳慶府學校志載以竹為之長尺四寸闊三寸三分一孔上出五孔向外一孔向内一孔在末節共八孔後一孔黄鍾清律以六字應凡吹六字止開此孔餘皆閉第二孔南吕以工字應凡吹工字此孔與下第三孔底一孔皆開餘俱閉第三孔林鍾以尺字應凡吹尺字此孔與下第二孔底一孔皆開餘皆閉第四孔仲吕以上字應凡吹上字此孔與下一孔底一孔俱開餘皆閉第六底孔太簇以四字應凡吹四字止開此孔餘皆閉惟黄鍾律以合字應六孔皆閉案寳慶志所載孔數爲七計吹口共八而用法則遺一又李文察吹法云籥篪笛管皆一孔兼三音全在口唇之俯仰吹氣之緩急夫管籥諸器一孔之聲尚不能兼清濁况于口唇俯仰吹氣緩急之間而謂一孔兼三音是未探聲律之本而爲此遷就塗飾之説可知矣案今禮部太常所用篪徑約九分上下體長雖一尺四寸而吹口至管末止九寸餘其管末設底底中心開孔近底又並開二小孔如簫笛之出音孔計此孔與吹口共八自下遞上命之則底孔爲第一出音孔為第二向外最下一孔為第三次上為第四次上為第五次上為第六最上向内一孔為第七至于諸孔逺近則管末第一至出音第二其分甚近第二至第三其分獨逺第三至第四第四至第五第五至第六其度均而第六至向内第七第七至吹口此二分亦逺然皆未案律吕相生之度也詢之樂工謂底孔為合字向外最下一孔為四字次二為上字次三爲尺字次四爲工字向内最上一孔爲六字自吹口出凡字獨遺乙字與寳慶志所載諸孔聲字率皆不同至于命孔又皆以笛言及較其全半所應則管末與向外第三孔為全半之分審其音底孔之聲應簫之上字笛之凡字實非合字而向外第三孔亦應簫之上字笛之凡字其餘諸孔與簫笛皆不甚協案爾雅注篪長尺四寸圍三寸夫圍三寸則徑為九分有餘然篪設底其中空之圍不易量此謂三寸者或篪之外周乎若篪之外周三寸則中空徑必小于九分而在八分九分之間矣夫四倍黄鍾管之徑四分三釐五豪倍之得八分七釐乃與時用篪徑相侔是為三十二倍黄鍾管之徑也三十二倍黄鍾管之徑比四倍黄鍾管之徑大一倍其長比四倍黄鍾管之長亦大一倍故得聲與四倍黄鍾管同應姑洗之律四倍黄鍾管徑四分三釐五豪長一尺一寸五分七釐二豪聲應姑洗之律今三十二倍則自四倍復加以八倍故徑與長比四倍之徑與長亦加一倍而所應聲字為同也是故此篪用三十二倍黄鍾管之徑為徑而通長與各孔則用三十二倍黄鍾管之律吕相和之分因其本體所生聲字與四倍黄鍾之管同故制為篪亦得與姑洗簫姑洗笛相應而協排簫陽律一均之聲字因名之曰姑洗篪至于協陰吕一均之篪則用二十八倍黄鍾管為體葢二十八倍黄鍾管體為三倍半黄鍾管之八倍而徑與長皆爲三倍半黄鍾管之倍故所生聲字與三倍半黄鍾之管同而與仲吕簫仲吕笛相應為用因名之曰仲吕篪要之篪或上古之笛而笛或爲篪之變制法皆横吹然篪尤為雅樂之要器必使協于律吕始備旋宫轉調之用而可以宣大樂之和焉
  蕙田案以上篪
  周禮春官笙師掌教龡篴注杜子春讀篴為蕩滌之滌今時所吹五空竹篴風俗通笛者滌也所以蕩滌邪穢納之于雅正也陳氏禮書周禮笙師掌教篴杜子春曰竹篴五孔馬融笛賦稱此器出於羗笛舊四孔京房加一孔以備五音又風俗通曰漢武帝時丘仲作笛長尺四寸然漢以前固有笛矣但尺四寸者丘仲所作耳後世有長笛世傳蔡邕避難江南宿於柯庭之館仰盼竹椽曰是良竹也取以為笛竒聲獨絶一説邕經會稽髙遷亭見屋椽竹東間第十六竒為笛取用果有聲有短笛今樂府短笛尺有咫有横笛小篪也梁横吹曲日下馬吹横笛有義觜笛如横笛而加觜西凉樂也有七孔者今大樂雅笛七孔有八空者今有横笛八空皆適一時之所造然也笛一作篴篪一作䶵
  陳氏樂書周官笙師掌教吹籥簫篪篴管五者皆出於笙師所教無非竹音之雅樂也蔡邕曰形長尺圍寸無底有穴今亡大抵管笛一法爾唐制尺八取倍黄鍾九寸為律得其正也漢丘仲笛以後一穴為商聲晉荀勉笛法以後一穴為角謂於九寸穴上開也今太常笛從下而上一穴為太簇半竅為大吕次上一穴為姑洗半竅為夾鍾次上一穴為仲吕次上一穴為林鍾半竅為蕤賓次上一穴為南吕半竅為夷則變聲為應鍾謂用黄鍾清與仲吕雙發為變聲半竅為無射後一穴為黄鍾清中管起應鍾為首為宫又次上穴大吕為商又次上穴夾鍾為角又次上穴仲吕為變徴又次上穴蕤賓為正徴又次上穴夷則為羽變宫為無射謂後穴與第三穴雙發是也如此即不用半竅謂十二律用兩笛成曲也
  律吕正義今之横笛古稱横吹樂府有鼓角横吹曲亦名短簫鐃歌葢軍中馬上之樂故笛與管皆云起自北方夫曰横吹又曰短簫則非丘仲之長笛可知矣宋李宗諤樂纂云横笛小篪也有觜者謂之義觜笛今之笛皆横吹而無義觜是或篪之變制乎其音每髙于簫由于本體之分短于簫也夫欲攷笛制必推本于黄鍾方為有據然而舍今時用笛則亦無所取証焉今笛空徑四分上下自吹口至出音孔得一尺少歉自吹口右盡通長則一尺二寸有餘出音孔與通長之間復有兩孔其出音孔之上第一為工字孔第二為凡字孔第三為六字孔第四為五字孔第五為乙字孔第六為髙尺字孔其取上字亦以第三六字孔併第六髙尺字孔為低上字以第一工字孔第二凡字孔併第五乙字孔爲髙上字此今笛立體取音之大槩也即其本體而論出音孔上第一孔為工字故出音孔爲尺字出音孔外兩孔一應髙上字一應低上字而通長為乙字以其應律吕而言出音孔上第一孔應夷則之律徴聲乙字第二孔應無射之律羽聲上字第三孔應半黄鍾之律變宫尺字第四孔應黄鍾之律宫聲工字第五孔應太簇之律商聲凡字第六孔應蕤賓之律變徴五字出音孔亦應蕤賓之律變徴五字出音孔外兩孔其分長者應姑洗之律角聲六字其分短者應仲吕之吕清角髙六字而通長應太簇之律商聲凡字論其相應則通長與第五孔同聲出音孔與最上第六孔同聲論其取分則第四孔得通長之半最上第六孔得第一孔之半其乙字孔亦取于乙字分上字分之間攷其體正與四倍黄鍾之管相侔簫之用四倍黄鍾者實用八倍姑洗仲吕角音之義古人所謂長者八之也今横笛爲短簫則所謂短者四之非用四倍姑洗仲吕之角音乎以四倍黄鍾之積為凖故以四倍黄鍾之徑為徑其諸孔皆以四倍黄鍾所生律吕之分為本其本體黄鍾大吕之分則為此笛之出音孔外二孔之度得黄鍾之分者聲應姑洗之律得大吕之分者聲應仲吕之吕然此二分雖各設一孔實皆應于角音之分亦即一律一吕相和之理也此笛之體與姑洗簫同得四倍黄鍾之徑故生聲取分得以互相應和為用如簫之工字孔應黄鍾之律為四倍黄鍾管夷則南吕相和倍之之分其聲即與本體無射應鍾相和之分相應而此笛之五字孔即四倍黄鍾管無射應鍾相和之分亦應黄鍾之律故簫之工字孔與笛之五字孔相應也簫之凡字孔爲四倍黄鍾管無射應鍾相和倍之之分笛之通長乙字亦四倍黄鍾管無射應鍾相和倍之之分故簫之凡字孔與笛之乙字孔相應也簫之六字孔為四倍黄鍾管黄鍾大吕相和之分而笛之出音孔外兩孔為上字者正四倍黄鍾管之黄鍾大吕分也簫之五字孔笛之出音尺字孔皆四倍黄鍾管太簇夾鍾相和之分故此二聲相應也至于簫之乙字分應于笛之工字孔此乙字不言孔而言分者簫本體取乙字孔于乙字分上字分之間而乙字分上字分皆為伏孔今合于笛而言必詳明其分而理始著也皆爲四倍黄鍾管姑洗仲吕相和之分故簫之乙字與笛之工字相應簫之上字分應于笛之凡字孔皆為四倍黄鍾管蕤賓林鍾相和之分故簫之上字與笛之凡字相應簫之後出尺字孔應笛之六字孔皆為四倍黄鍾管夷則南吕相和之分故簫之尺字與笛之六字相應至此則簫之孔已盡而笛之五字孔為四倍黄鍾管之無射應鍾相和之分者實又為簫之髙工字分焉葢笛之與簫取音之理本一但設孔而命名者不同初不可以名之不同而遂以為音之異也此笛與姑洗簫同為四倍黄鍾所生故名之曰姑洗笛其為用也亦與姑洗簫同協排簫陽律一均之聲字焉若夫協排簫陰吕一均之聲字者亦用三倍半黄鍾之管立體案法取音名之曰仲吕笛與仲吕簫相協爲用要之黄鍾加分之同形管簫體得其本管律吕之倍與正而笛得其本管律吕之正與半其倍半正聲相應一如律吕之倍半正聲相應葢緣其徑之同故得其聲之相應為凖也
  蕙田案以上邃
  書益稷下管
  詩商頌那嘒嘒管聲傳嘒嘒然和也
  周禮春官大司樂孤竹之管於地上之圜丘奏之孤竹竹特生者 疏云孤竹竹特生者謂若嶧陽孤桐 孫竹之管於澤中之方丘奏之注孫竹竹枝根之末生者 疏案詩毛傳云枝幹也幹即身也以其言孫若子孫然如枝根末生者陰竹之管於宗廟之中奏之注陰竹生於山北者 琉爾雅云山南曰陽山北曰隂今言陰竹故知山北者也
  小師掌教管注鄭司農云管如箎六孔 疏案廣雅云長尺圍寸八孔無底八孔者葢傳冩誤當從六孔為正也
  瞽矇掌播管注播謂發揚其音
  笙師掌教歛管
  儀禮燕禮記下管新宫
  禮記明堂位下管象
  爾雅釋樂大管謂之簥其中謂之□小者謂之篎注管長尺圍寸併漆之有底賈氏以為如篪六孔 疏别管小大之名也李廵云聲髙大故曰簥小師注云管如笛形小併兩管而吹之今太常樂官有之是也
  白虎通管艮音也
  風俗通案詩云嘒嘒管聲簫管備舉禮樂記管漆竹長一尺六孔十二月之音也物貫地而牙故謂之管尚書大傳舜之時西王母來獻其白玉琯昔章帝時零陵文學奚景於冷道舜祠下得生白玉管知古以玉爲管後乃易之以竹耳夫以玉作音故神人和鳯凰儀也
  陳氏禮書鄭康成曰管如笛而小併兩而吹之今大予樂官有焉廣雅云管象簫長尺圍寸八孔無底夫併兩而吹之固象簫矣管或作琯則古者之管有以玉爲之也傳稱西王母獻玉琯
  陳氏樂書樂以木爲末以竹爲本古者以侯氣律管截而吹之濁倍其聲爲堂下之樂頭管所以和衆樂之聲以其探本故也
  又曰禮記文王世子曰登歌清廟下管象武達有神興有德郊特牲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仲尼燕居曰升歌清廟示德也下而管象示事也祭義曰昔周公有勲勞於天下成王賜之重祭升歌清廟下而管象燕禮大射曰升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下管新宫葢周之升歌不過清廟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下管不過象武新宫則舞升歌下管之詩雖不經見之歌以示德管以示事一也德成而上歌以詠之於堂上事成而下管以吹之于堂下豈非以無所因者爲上有所待者爲下耶爾雅大管謂之簥中謂之□小者謂之篎葢其狀如篪笛而六孔併兩而吹之其所主治相爲終始所以道隂陽之聲十二月之音也女媧始爲都良管以一天下之音爲班管以合日月星辰之㑹帝嚳又吹笭展管則管為樂器其來尚矣至周而大備教之於小師播之於瞽矇吹之于笙師辨其聲用則孤竹以禮天神孫竹以禮地⽰陰竹以禮人鬼凡各從其類故也管或作筦詩曰磬筦將將是也或作琯傳稱白玉琯是也廣雅曰管象簫長八寸圍寸八孔無底豈以後世之制爲言歟
  律吕正義頭管之制未詳創自何時或名𥷑篥始于蘆管與横笛皆起羗中謂之羗笛羗管馬融賦亦有笛從羗起之言然攷長笛實為今之簫而管之見于經書者未必如今之頭管詩曰嘒嘒管聲記曰下管象武葢古以律吕管音先諸樂其所謂管即排簫之管也唐宋而後管色之名始見史志唐人紀琴以管色定絃宋乾德中和峴言樂器中有乂手笛與雅音相應足以協旋宫之法亦可通八十四調長九寸其竅有六左四右二請名拱宸管是或頭管之制所由起耶案古之管籥一管為一聲鐘磬亦然後世一管數孔則兼數管之用宋史燕樂志載黄鍾用合字大吕太簇用四字夾鍾姑洗用乙字夷則南吕用工字無射應鍾用凡字各以上下分爲清濁其仲吕蕤賓林鍾不可以上下分仲吕用上字蕤賓用勾字林鍾用尺字其黄鍾清聲用六字大吕太簇夾鍾清聲用五字而以上下緊别之緊五者夾鍾清聲也今時用頭管共有九孔樂工相傳取音為合四乙上勾尺工凡六五髙乙髙上其通長為合最下第一孔為四第二孔為乙第三孔爲上第四孔後出為勾第五孔為尺第六孔為工第七孔爲六第八孔後出爲五第九孔最上為髙乙帶髙上獨無凡字孔分如取凡字則借工字第六孔髙吹之或借六字第七孔低吹之其假聲字之法則又以哨巧借為髙下然終不如簫笛之能轉調其或轉調則必易哨葢哨薄則輭輭則聲低哨厚則硬硬則聲髙哨長而聲亦低哨短而聲亦髙即如笙簧硬輭長短之分聲字也審哨之音哨得笛之上字者管之通體始得合字哨得笛之尺字則管之通體得四字哨得笛之工字則管之通體得乙字宋志所載與時用管所傳聲律大槩相同惟上三孔有異又凡附前一律而同出于一孔者名為中管故宋仁宗御製樂髓新經于十二宫調内除太簇姑洗蕤賓南吕應鍾皆為中管不用而定爲七宫二十八調也今之頭管實有大小兩種大者禮部太常並雜樂所用小者乃吳中所制隨歌曲與笙笛相合爲用者也大管之徑三分不足二分有餘長六寸稍餘小管之徑二分稍餘長五寸六分餘夫大管之徑似乎黄鍾之徑其長則與夾鍾之分相侔而小管之徑似乎黄鍾半積同形管之徑其長則又似乎黄鍾半積同形管之黄鍾大吕相和之分也大管之孔九取音爲十二乃合四乙上勾尺工凡六五髙乙髙上之十二字小管之孔八取音爲九乃合四乙上尺工凡六五之九字葢因大管有勾字孔無凡字孔取凡字于工字六字兩孔仍取髙乙髙上兩字于最上一孔而小管無勾字孔有凡字孔既取凡字于本孔其最上一孔又不兼取兩字故小管聲字之减于大管即如十三簧小笙之减于十七簧大笙也諸樂生聲不過五聲二變之七音而管色之名至于十者六五乃合四之清聲即如琴絃之有二清聲而勾字在上尺之間亦如簫笛與笙皆有低上髙上低尺髙尺之分也勾字孔下之可借為髙上上之可借為低尺其小管有凡字而大管無凡字者因大管最上一孔取髙乙復帶髙上慮其孔多難按故假凡字于工字六字兩孔即如簫笛之不設上字孔也但時用各管其體與孔皆工人約畧為之而無一定之制故所得之音或參雜而不可爲凖今悉案律吕倍半之分以辨其體以審其音然後知頭管之制固不越乎律吕之範圍而旋宫轉調之義已黙寓于其中矣
  蕙田案以上管
  儀禮大射儀簜在建鼓之間
  陳氏樂書書于淮海惟揚州言篠蕩既敷繼之以瑶琨篠簜孔安國以竹箭為篠大竹為簜則簜之為竹特大於篠其笙簫之類歟儀禮大射儀簜在建鼓之間此之謂也
  蕙田案郊特牲殷人尚聲滌蕩其聲朱子於書教胄子註曰樂所以蕩滌邪穢應劭風俗通曰笛滌也以諧聲而言則簜其蕩歟樂書援禹貢而擬為大竹意實近之但其制不傳不能強解耳
  又案以上簜附
  周禮春官笙師掌教舂牘應雅注鄭司農云舂牘以竹大五六寸長七尺短者一二尺其端有兩空髤畫以兩手築地應長六尺五寸其中有椎雅狀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圍長五尺六寸以羊韋鞔之有兩紐疏畫
  鄭氏鍔曰牘之為言凟也賓醉恐有凟乎禮故以牘名應者賓歸恐其不應禮欲其與樂聲相應也陳氏樂書應樂猶應之應物其獲也小矣故小鼓謂之應所以應大鼓所偶之聲也小舂謂之應所以應大舂所偶之節也周官笙師掌教牘應牘長七尺應則如桶而方六尺五寸中象柷有椎連底左右相擊以應柷也斯不亦大小之辨乎禮圖其形正圓而外皆朱唐樂圖及大周正樂皆外黒内朱然以理推之一在木下為本在木上為末在木中為朱則木之為物含陽於内南方之火所自而藏也故應以木為之而内外朱焉固其理也彼持内黒之説真臆論歟
  禮記樂記訊疾以雅疏雅樂器名舞者訊疾奏此雅器以節之也
  陳氏禮書周禮笙師掌教舂牘應雅以教裓樂鄭司農云雅狀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圍長五尺六寸以羊韋□之有兩紐疏畫此約漢法云然也鄭康成曰雅中有椎樂記注裓樂裓夏之樂牘應雅教其舂者謂以築地笙師教之則三器在庭可知矣賓醉而出奏裓夏以此三器築地為之行節樂記曰訊疾以雅孔頴達曰舞者訊疾奏此雅器以應之葢樂者正也賓出而舂雅欲其醉而不失正也工舞而奏雅欲其迅疾而不失正也賓出之奏雅有裓樂則工舞之奏雅各以其舞之曲歟
  爾雅釋樂和樂謂之節疏節樂器名
  蕙田案樂貴於和唯有節而後和故和樂者謂之節也節字從竹當是竹器邢云謂相又引鄭氏相即拊之説誤矣
  又案以上牘應雅節附
  宗元案八音之序國語伶州鳩所言以金石絲竹匏土革木為次周禮大師播之以八音則以金石土革絲木匏竹為次其不同何也金石以紀樂律之綱孟子所謂金聲而玉振之者故八音總以二者爲首至琴瑟以應人聲在堂上笙管塤以用人氣在堂下鼓鼗柷敔則祇以節樂而已故國語以絲竹次金石而後及於匏土革木是以用之輕重為序也周禮則以金石與土皆成於天地故金石後即先之以土而革絲則成於動物者故次之木匏竹則成於植物者故又次之葢以體之貴賤為序也此編遵周禮故八音之序異乎國語
  右竹音之屬










  五禮通考卷七十七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八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十八
  宗廟制度
  史紀始皇本紀二世皇帝元年下詔増始皇寢廟犧牲令羣臣議尊始皇廟羣臣皆頓首言曰古者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雖萬世世不軼毁今始皇為極廟四海之内皆獻貢職増犧牲禮咸備毋以加先王廟或在西雍或在咸陽天子儀當獨奉酌祀始皇廟自襄公以下軼毁所置凡七廟羣臣以禮進祠以尊始皇廟為帝者祖廟
  蕙田案秦羣臣七廟之議與古禮合
  右秦廟制
  史記蕭相國世家漢二年漢王與諸侯擊楚何守闗中立宗廟社稷
  蕙田案漢初未有追王立廟之事况是時天下未定耶相國何所立當是因秦之舊而存其規制耳
  漢書髙祖本紀十年秋八月令諸侯王皆立太上皇廟於國都
  蕙田案此郡國立廟之始由是西漢宗廟之禮紕謬相沿仍而難正矣
  又案史不言京師立廟事豈因蕭何所建而奉主以祠耶郡國立廟乃是創見故特書之耳
  史記髙祖本紀十二年四月羣臣皆曰髙祖起㣲細撥亂世反之正平定天下為漢太祖功最髙上尊號為髙皇帝令郡國諸侯各立髙祖廟以嵗時祠
  孝惠五年思髙祖之悲樂沛以沛宫為髙祖原廟髙祖所教歌兒百二十人皆令為吹樂後有缺輒補之漢書禮樂志初髙祖旣定天下過沛與故人父老相樂醉酒歡哀作風起之詩令沛中僮兒百二十人習而歌之至孝惠時以沛宫為原廟皆令歌兒習吹以相和常以百二十人為員
  叔孫通傳四年帝為東朝長樂宫孟康曰朝太后於長樂宫及間徃師古曰非大朝時中間小謁見數蹕煩民師古曰妨其徃来也作復道方築武庫南如淳曰作復道方始築武庫南也師古曰復音方目反叔孫通因請間曰陛下何自築復道髙帝寢衣冠月出游髙廟服䖍曰持髙廟中衣月旦以游于衆廟已而復之應劭曰月旦出髙帝衣冠傋法駕名曰游衣冠如淳曰髙祖之衣冠藏在宫中之寢三月出游其道正值今之所作復道下故言乗宗廟道上行也晉灼曰黄圖髙廟在長安城門街東寢在桂宫北服言衣藏于廟中如言宫中皆非也師古曰諸家之說皆未允也謂從髙帝陵寢出衣冠游于髙廟每月一為之漢制則然而後之學者不曉其意謂以月出之時而夜游衣冠失之逺矣子孫奈何乗宗廟道上行哉惠帝懼曰急壞之通曰人主無過舉今已作百姓皆知之矣願陛下為原廟原重也先已有廟今更立之故云重也渭北衣冠月出游之益廣宗廟大孝之本上乃詔有司立原廟
  胡氏寅曰天子七廟致其誠敬足矣而又作原廟云益廣大孝之本則通之妄也其言曰人主無過舉有七廟又作原廟非過舉乎且衣冠出游於禮何據中庸記宗廟之禮陳其宗器設其裳衣非他所也謂廟中也非他時也謂祭祀之時也今以死者衣冠月出遊之於禮䙝矣然則通所以諌帝者無一而當則不若帝以數蹕煩民而築復道之為是也使後世有致隆於原廟而簡於太廟者則通說啓之矣楊氏復曰叔孫通既諌漢惠帝作複道又請以複道為原廟益廣大孝之本以一時率爾之言立千萬世不易之制其言欲益廣大孝之本不知宗廟之輕自此始也夫宗廟之禮貴乎嚴而不欲其䙝人主事宗廟之心欲其専不欲其分既有宗廟又有原廟則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之心有所分矣宗廟之體極乎嚴原廟之體幾乎䙝人情常憚於嚴而安於䙝則親祀之禮反移於原廟故宗廟之禮雖重而反為虛文矣如李清臣所謂略於七廟之室而祠於佛老之側窮工木之巧殫金碧之彩作于盛暑累月而後成費以十鉅萬禮官不議而有司不言及其成也不為木主而為之象不為禘祫烝嘗之禮而行一酌之奠之禮又楊時所謂舍二帝三王之正禮而從一繆妄之叔孫通是也抑又有大不安於心者聖明相繼仁孝愛敬之至通乎神明而宗廟之禮未嘗親祀祗遣大臣攝行時享夫豈仁聖之本心哉蓋既有宗廟又有原廟則心分而不専末既有所重則本必有所輕其勢然也
  蕙田案原廟尤為不經啓後世凟神隳禮之弊者叔孫實始作俑胡氏馬氏論之審矣
  史記正義括地志云髙廟在長安縣西北十三里渭南
  三輔黄圖髙祖廟在長安西北故城中闗輔記曰秦廟中鐘四枚皆在漢髙祖廟中三輔舊事云髙廟鐘重十二萬觔
  文獻通考漢舊儀髙廟葢地六頃三十畝四步堂上東西五十步南北三十步祠日立九旗堂下撞千石鐘十枚聲聞百里寢廟者象生有衣冠履帶几杖起居日四上食臥牀帷帳原宗廟者朝廷行大禮封拜諸侯王酎金原宗廟在北城外游衣冠嘗百果
  漢書文帝本紀文帝四年秋九月作顧成廟服䖍曰廟在長安城南文帝作還顧見城故名之應劭曰文帝自為廟制度卑狹若顧望而成猶文王靈臺不日成之故曰顧成賈誼曰使顧成之廟為天下太宗與漢無極如淳曰身存而為廟若尚書之顧命也景帝廟號徳陽武帝廟號龍淵昭帝廟號徘徊宣帝廟號樂游元帝廟號長壽成帝廟號陽池師古曰以還顧見城因即為名於義無取又書本不作城郭字應說近之
  景帝本紀元年冬十月詔曰葢聞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制禮樂各有由歌者所以發德也舞者所以明功也髙廟酌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惠廟酎奏文始五行之舞孝文皇帝臨天下通闗梁不異逺方除誹謗去肉刑賞賜長老收恤孤獨以遂羣生减嗜慾不受獻罪人不孥不誅亡罪不私其利也除宫刑出羙人重絶人之世也朕既不敏弗能勝識此皆上世之所不及而孝文皇帝親行之德厚侔天地利澤施四海靡不獲福明象乎日月而廟樂不稱朕甚懼焉其為孝文皇帝廟為昭德之舞以明休德然後祖宗之功德施於萬世永永無窮朕甚嘉之其與丞相列侯中二千石禮官具禮儀奏丞相臣嘉等奏曰陛下永思孝道立昭德之舞以明孝文皇帝之盛德皆臣嘉等愚所不及臣謹議世功莫大於髙皇帝德莫盛於孝文皇帝髙皇帝廟宜為帝者太祖之廟孝文皇帝廟宜為帝者太宗之廟天子宜世世獻祖宗之廟郡國諸侯宜各為孝文皇帝立太宗之廟諸侯王列侯使者侍祠天子所獻祖宗之廟請宣布天下制曰可
  蕙田案太祖太宗議是
  中四年春三月起德陽宫
  史記正義括地志德陽宫漢景帝廟在雍州咸陽縣東北二十九里自作之諱不言廟故言宫
  武帝本紀建元六年春二月遼東髙廟災夏四月髙園便殿火師古曰凡言便殿便坐者皆非正大之處所以就便安也園者於陵上作之既有正寢以象平生正殿又立便殿為休息閑宴之處耳說者不曉其意乃解云便殿便室皆是正名斯大惑矣尋石建韋𤣥成孔光等傳其義可知便讀如本字上素服五日
  文獻通考董仲舒對曰春秋之道舉往以明来案春秋魯定公哀公時季氏之惡已熟而孔子之聖方盛夫以盛聖而易熟惡季孫雖重魯君雖輕其勢可成也故定公二年兩觀災哀公三年桓宫釐宫災四年亳社災兩觀桓釐廟亳社四者皆不當立天皆燔其不當立者以示魯欲其去亂臣而用聖人也今髙廟不當居遼東髙園殿不當居陵旁於禮亦不當立與魯所災同天災若語陛下視親戚貴屬在諸侯逺正最甚者忍而誅之如吾燔遼東髙廟乃可視近臣在國中處旁仄及貴而不正者忍而誅之如吾燔髙園殿乃可云爾在外而不正者雖貴如髙廟猶災燔之况諸侯乎在内而不正者雖貴如髙園殿猶災燔之况大臣乎此天意也
  真氏德秀曰仲舒對策言天人相與之際以為天心仁愛人君而欲止其亂又謂人君所為美惡之極與天地流通而往来相應此皆藥石之至言也至火災之對則傅會甚矣况又導人主以誅殺與前所謂尚德不尚刑者何其自相戾耶夫親戚之驕僣近臣之專横夫豈無道以裁制之豈必誅殺而後快哉史稱仲舒居家推説其意草藁未上主父偃竊其書奏焉上召視諸儒仲舒弟子呂步舒不知其師書以為大愚于是下仲舒吏當死詔赦之仲舒遂不敢復言災異其後淮南衡山反上思仲舒前言使吕步舒持斧鉞治淮南獄以春秋誼顓斷於外不請旣還事上皆是之史又言淮南衡山江都謀反迹見公卿尋端治之竟其黨與坐死者數萬人夫謀反不過數人而坐死者若是其衆豈非仲舒前言有以發帝之忍心與馬氏曰髙廟不當居遼東髙園殿不當居陵旁此正論也春秋桓宫僖宫災孔子在陳聞火曰其桓僖乎公羊傅亦曰毁廟不當復立故災若引是為對革正宗廟之重復䙝慢不如禮者以明尊無二上之義則不至流傳元成之時樂因循而憚改作以来衆議之紛紛矣今捨所當言而他及其非所宜何哉
  宣帝本紀本始二年夏五月詔曰朕以眇身奉承祖宗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履仁義選明將討不服匈奴逺遁平氐羗昆明南越百蠻鄉風欵塞来享建太學脩郊祀定正朔協音律封泰山塞宣房符瑞應寶鼎出白麟獲功德茂盛不能盡宣而廟樂未稱其議奏有司奏請宜加尊號六月庚午尊孝武廟為世宗廟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子世世獻武帝巡狩所幸之郡國皆立廟賜民爵一級女子百户牛酒
  文獻通考時詔列侯二千石博士議羣臣大議庭中皆曰宜如詔書長信少府夏侯勝獨曰武帝雖有攘四夷廣土斥境之功然多殺士衆竭民財力奢泰無度天下虛耗百姓流離物故者半蝗蟲大起赤地數千里或人民相食畜積至今未復亡德澤於民不宜為立廟樂公卿共難勝曰此詔書也勝曰詔書不可用也人臣之誼宜直言正論非苟阿意順㫖議已出口雖死不悔於是丞相義御史大夫廣明劾奏勝非議詔書毁先帝不道及丞相長史黄霸阿縱勝不舉劾俱下獄有司遂請尊孝武廟為世宗廟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子世世獻納以明盛德武帝巡狩所幸郡國凡四十九皆立廟如髙祖太宗焉
  元康元年夏五月立皇考廟
  元帝本紀永光四年冬十月乙丑罷祖宗廟在郡國者韋𤣥成傳初髙祖時令諸侯王都皆立太上皇廟至惠帝尊髙祖廟為太祖廟景帝尊孝文廟為太宗廟行所嘗幸郡國各立太祖太宗廟至宣帝本始二年復尊孝武廟為世宗廟行所巡狩亦立焉凡祖宗廟在郡國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而京師自髙祖下至宣帝與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廟并為百七十六又園中各有寢便殿而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孝文太后孝昭太后衞思后戾太子戾后各有寢園與諸帝合凡三十所至元帝時貢禹奏言古者天子七廟今孝惠孝景廟皆親盡宜毁及郡國廟不應古禮宜正定天子是其議未及施行而禹卒永光四年迺下詔先議罷郡國廟曰朕聞明王之御世也遭時為法因事制宜徃者天下初定逺方未賔因嘗所親以立宗廟葢建威銷萌一民之至權也今賴天地之靈宗廟之福四方同軌蠻夷貢職久遵而不定令疏逺卑賤共承尊祀殆非皇天祖宗之意朕甚懼焉傳不云乎吾不與祭如不祭其與將軍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諸大夫博士議郎議丞相𤣥成御史大夫鄭𢎞太子太傅嚴彭祖少府歐陽地餘諫大夫尹更始等七十人皆曰臣聞祭非自外至者也由中出生於心也故惟聖人為能饗帝孝子為能饗親立廟京師之居躬親承事四海之内各以其職来助祭尊親之大義五帝三王所共不易之道也詩云有来雍雍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春秋之義父不祭於支庶之宅君不祭於臣僕之家王不祭於下士諸侯臣等愚以為宗廟在郡國宜無脩臣請勿復脩奏可因罷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衛思后戾太子戾后園皆不奉祠裁置吏卒守焉
  文獻通考永光四年御史大夫貢禹奏罷祖宗皇后位坐獨祭皇帝而已
  蕙田案罷郡國廟是
  永光五年冬十二月乙酉毁太上皇孝惠皇帝寢廟園建昭元年冬罷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寢園
  韋𤣥成傳罷郡國廟後月餘復下詔曰葢聞明王制禮立親廟四祖宗之廟萬世不毁所以明尊祖敬宗著親親也朕獲承祖宗之重惟大禮未傋戰栗恐懼不敢自顓其與將軍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諸大夫博士議𤣥成等四十四人奏議曰禮王者始受命諸侯始封之君皆為太祖以下五廟而迭毁毁廟之主藏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一禘一祫也祫祭者毁廟與未毁廟之主皆合食於太祖父為昭子為穆孫復為昭古之正禮也祭義曰王者禘其祖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而不為立廟親盡也立親廟四親親也親盡而迭毁親踈之殺示有終也周之所以七廟者以后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王是以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非有后稷始封文武受命之功者皆當親盡而毁成王成二世之業制禮作樂功德茂盛廟猶不世以行為謚而已禮廟在大門之内不敢逺親也臣愚以為髙帝受命定天下宜為帝者太祖之廟世世不毁承後屬盡者宜毁今宗廟異處昭穆不序宜入就太祖廟而序昭穆如禮太上皇孝惠孝文孝景廟皆親盡宜毁皇考廟親未盡如故大司馬車騎將軍許嘉等二十九人以為孝文皇帝除誹謗去肉刑躬節儉不受獻罪人不孥不私其利出美人重絶人類賔賜長老收恤孤獨德厚侔天地利澤施四海宜為帝者太宗之廟廷尉忠以為孝武皇帝改正朔易服色攘四夷宜為世宗之廟諫大夫尹更始等十八人以為皇考廟上序于昭穆非正禮宜毁於是上重其事依違者一年乃下詔曰葢聞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尊尊之大義也存親廟四親親之至恩也髙皇帝為天下誅暴除亂受命而帝功莫大焉孝文皇帝國為代王諸吕作亂海内摇動然羣臣黎庶莫不一意北面而歸心猶謙讓固辭而後即位削亂秦之迹興三代之風是以百姓晏然咸獲嘉福德莫盛焉髙皇帝為漢太祖孝文皇帝為太宗世世承祀傳之無窮朕甚樂之孝宣皇帝為孝昭皇帝後於義一體孝景皇帝廟及皇考廟皆親盡宜正禮儀𤣥成等奏曰祖宗之廟世世不毁繼祖以下五廟而迭毁今髙皇帝為太祖孝文皇帝為太宗孝景皇帝為昭孝武皇帝為穆孝昭皇帝與孝宣皇帝俱為昭皇考廟親未盡太上孝惠廟皆親盡宜毁太上廟主宜瘞園孝惠皇帝為穆主遷於太祖廟寢園皆無復脩奏可議者又以為清廟之詩言交神之禮無不清靜今衣冠出游有車騎之衆風雨之氣非所謂清靜也祭不欲數數則凟凟則不敬宜復古禮四時祭於廟諸寢園日月間祀皆可勿復脩上亦不改也明年𤣥成復言古者制禮别尊卑貴賤國君之母非適不得配食則薦於寢身沒而已陛下躬至孝承天心建祖宗定迭毁序昭穆大禮既定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寢祠園宜如禮勿復脩奏可
  蕙田案𤣥成奏罷寢園是謂天子五廟非
  五年夏六月庚申復戾園秋七月庚子復太上皇寢廟園原廟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衛思后園
  郊祀志元帝好儒貢禹韋𤣥成匡衡等相繼為公卿禹建言漢家宗廟祭祀多不應古禮上是其言後韋𤣥成為丞相議罷郡國廟自太上皇孝惠帝諸園寢廟皆罷後元帝寢疾夢神靈譴罷諸廟祠上遂復焉
  韋𤣥成傳𤣥成薨匡衡為丞相上寢疾夢祖宗譴罷郡國廟上少弟楚孝王亦夢焉上詔問衡議欲復之衡深言不可上疾久不平衡惶恐禱髙祖孝文孝武廟曰嗣曾孫皇帝恭承洪業夙夜不敢康寜思育休烈以章祖宗之盛功故動作接神必因古聖之經徃者有司以為前因所幸而立廟將以繫海内之心非為尊祖嚴親也今賴祖宗之靈六合之内莫不附親廟宜一居京師天子親奉郡國廟可止毋修皇帝祗肅舊禮尊重神明即告於祖宗而不敢失今皇帝有疾不豫乃夢祖宗見戒以廟楚王夢亦有其序皇帝悼懼即詔臣衡復修立謹案上世帝王承祖禰之大義皆不敢不自親郡國吏卑賤不可使獨承又祭祀之義以民為本間者嵗數不登百姓困乏郡國廟無以修立禮凶年則嵗事不舉以祖禰之意為不樂是以不敢復如誠非禮義之中違祖宗之心咎盡在臣衡當受其殃大被其疾隊在溝瀆之中皇帝至孝肅慎宜蒙祐福惟髙皇帝孝文皇帝孝武皇帝省察右饗皇帝之孝開賜皇帝眉壽無疆令所疾日瘳平復反常永保宗廟天下幸甚又告謝毁廟曰徃者大臣以為在昔帝王承祖宗之休典取象於天地天序五行人親五屬天子奉天故率其意而尊其制是以禘嘗之制靡有過五受命之君躬接於天萬世不堕繼立以下五廟而遷上陳太祖間嵗而祫其道應天故福禄永終太上皇非受命而屬盡義則當遷又以為孝莫大於嚴父故父之所尊子不敢不承父之所異子不敢同禮公子不得為母信為後則於子祭於孫止尊祖嚴父之義也寢日四上食園廟間祠皆可亡
  脩皇帝思慕悼懼未敢盡從惟念高皇帝聖德茂盛受命溥將欽若稽古承順天心子孫本支陳錫亡疆誠以為遷廟合祭長久之䇿髙皇帝之意乃敢不聽即以今日遷太上孝惠廟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寢將以昭祖宗之德順天人之序定無窮之業今皇帝未受兹福乃有不能供職之疾皇帝願復脩立承祀臣衡等咸以為禮不得如不合髙皇帝孝惠皇帝孝文皇帝孝武皇帝孝昭皇帝孝宣皇帝太上皇孝文太后孝昭太后之意罪盡在臣衡等當受其咎今皇帝尚未平詔中朝臣具復毁廟之文臣衡中朝臣咸復以為天子之祀義有所斷禮有所承違統背制不可以奉先祖皇天不佑鬼神不饗六藝所載皆言不當無所依縁以作其文事如失指罪乃在臣衡當深受其殃皇帝宜厚蒙祉福嘉氣日興疾病平復永保宗廟與天無極羣生百神有所歸息諸廟皆同文久之上疾連年遂盡復諸所罷寢廟園皆脩祀如故初上定迭毁禮獨尊孝文廟為太宗而孝武廟親未盡故未毁上於是復申明之曰孝宣皇帝尊孝武廟曰世宗損益之禮不敢有與焉他皆如舊制唯郡國廟遂廢云
  容齋隨筆匡衡平生佞諛專附石顯以取大位而此一節獨据經守禮其禱廟之文殆與金縢之祝冊相似而不為後世所稱述漢史又不書于本傳憎而知其善可也
  元帝本紀竟寧元年春三月癸未復孝惠皇帝寢廟園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寢園五月毁太上皇孝惠孝景皇帝廟罷孝文孝昭太后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寢園韋𤣥成傳匡衡奏言前以上體不平故復諸所罷祠卒不蒙福案衛思后戾太子戾后園親未盡孝惠孝景廟親盡宜毁及太上皇孝文孝昭太后昭靈后昭哀后武哀王祠請悉罷勿奉奏可
  成帝本紀河平元年秋九月復太上皇寢廟園
  韋𤣥成傳初髙后時患臣下妄非議先帝宗廟寢園官故定著令敢有擅議者棄市至元帝改制蠲除此令成帝時以無繼嗣河平元年復太上皇寢廟園世世奉祠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并食於太上寢廟如故又復擅議宗廟之命
  平當傳平當為給事中自元帝時韋𤣥成為丞相奏罷太上皇寢廟園當上書言臣聞孔子言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三十年之間道德和洽制禮興樂災害不生禍亂不作今聖漢受命而王繼體承業二百餘年孜孜不怠政令清矣然風俗未和陰陽未調災害數見意者大本有不立與何德化休徴不應之久也禍福不虚必有因而至者焉宜深迹其道而務脩其本昔者帝堯南面而治先克明峻德以親九族而化及萬國孝經曰天地之性人為貴人之行莫大於孝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夫孝子善述人之志周公既成文武之業而制作禮樂脩嚴父配天之事知文王不欲以子臨父故推而序之上及於后稷而以配天此聖人之德無以加於孝也髙皇帝聖德受命有天下尊太上皇猶周文武之追王太王王季也此漢之世祖後嗣所宜尊奉以廣盛德孝之至也書云正稽古建功立事可以永年傳於無窮上納其言下詔復太上皇寢廟園
  文獻通考馬氏曰太上皇親盡也以髙帝之父而不毁悼皇考私親也以宣帝之父而不毁雖非禮之正猶云可也至武哀王則髙帝之兄昭哀后則髙帝之姊自當各有後裔奉其墳墓祭祀今乃立寢園與諸帝同而使天子世世祠之不經尤甚矣髙帝之姊而稱后於義尤不通
  圖書集成哀帝建平元年定迭毁之禮仍以孝武為世宗廟
  韋𤣥成傳哀帝即位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奏言永光五年制書髙皇帝為漢太祖孝文皇帝為太宗建昭五年制書孝武皇帝為世宗損益之禮不敢有與臣愚以為迭毁之次當以時定非令所為擅議宗廟之意也臣請與羣臣雜議奏可於是光禄勲彭宣詹事滿昌博士左咸等五十三人皆以為繼祖宗以下五廟而迭毁後雖有賢君猶不得與祖宗並列子孫雖欲襃大顯揚而立之鬼神不饗也孝武皇帝雖有功烈親盡宜毁太僕王舜中壘校尉劉歆議曰臣聞周室既衰四夷並侵獫狁最强於今匃奴是也至宣王而伐之詩人美而頌之曰薄伐獫狁至於太原又曰嘽嘽推推如霆如雷顯允方叔征伐獫狁蠻荆來威故稱中興及至幽王犬戎來伐殺幽王取宗器自是之後南夷與北夷交侵中國不絶如綫春秋紀齊桓南伐楚北伐山戎孔子曰㣲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是故棄桓之過而録其功以為伯首及漢興冒頓始强破東胡禽月氏并其土地地廣兵强為中國害南越尉佗總百粤自稱帝故中國雖平猶有四夷之患且無寧嵗一方有急三面救之是天下皆動而被其害也孝文皇帝厚以貨賂與結和親猶侵暴無已甚者興師十餘萬衆進屯京師及四邊嵗發屯備虜其為患久矣非一世之漸也諸侯郡守連匈奴及百粤以為逆者非一人也匈奴所殺郡守都尉略取人民不可勝數孝武皇帝愍中國罷勞無安寧之時迺遣大將軍驃騎伏波樓船之屬南滅百粤起七郡北攘匈奴降昆邪十萬之衆置五屬國起朔方以奪其肥饒之地東伐朝鮮起𤣥菟樂浪以斷匃奴之左臂西伐大宛并三十六國結烏孫起燉煌酒泉張掖以鬲婼羗裂匃奴之右肩單于孤特逺遁於幕北四垂無事斥地逺境起十餘郡功業既定乃封丞相為富民侯以大安天下富實百姓其規橅可見又招集天下賢俊與協心同謀興制度改正朔易服色立天地之祠建封禪殊官號存周後定諸侯之制永無逆爭之心至今累世賴之單于守藩百蠻服從萬世之基也中興之功未有髙焉者也髙帝建大業為太祖孝文皇帝德至厚也為文太宗孝武皇帝功至著也為武世宗此孝宣帝所以發德音也禮記王制及春秋榖梁傳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此喪事尊卑之序也與廟數相應其文曰天子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故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春秋左氏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七者其正法數可常數者也宗不在此數中宗變也苟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為設數故於殷太甲為太宗太戊曰中宗武丁曰髙宗周公為無逸之戒舉殷三宗以勸成王由是言之宗無數也然則所以勸帝者之功德博矣以七廟言之孝武皇帝未宜毁以所宗言之則不可謂無功徳禮記祀典曰夫聖王之制祀也功施於民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救大災則祀之竊觀孝武皇帝功德兼而有焉凡在於異姓猶將特祀之况於先祖或說天子五廟無見文又説中宗髙宗者宗其道而毁其廟名與實異非尊德貴功之意也詩云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猶愛其樹况宗其道而毁其廟乎迭毁之禮自有常法無殊功異德固以親踈相推及至祖宗之序多少之數經傳無明文至尊至重難以疑文虛說定也孝宣皇帝舉公卿之議用衆儒之謀既以為世宗之廟建之萬世宣布天下臣愚以為孝武皇帝功烈如彼孝宣皇帝崇立之如此不宜毁上覽其議而從之制曰太僕舜中壘校尉劉歆議可歆又以為禮去事有殺故春秋外傳曰日祭月祀時享嵗貢終王祖禰則日祭曾髙則月祀二祧則時享壇墠則嵗貢大禘則終王德盛而游廣親親之殺也彌逺則彌尊故禘為重矣孫居王父之處正昭穆則孫常與祖相代此遷廟之殺也聖人於其祖出於情矣禮無所不順故無毁廟自貢禹建迭毁之議惠景及太上寢園廢而為虛失禮意矣貢禹傳禹奏欲罷郡國廟定漢宗廟迭毁之禮皆未施行為御史大夫數月卒禹卒後上追思其議竟下詔罷郡國廟定迭毁之禮
  漢書平帝本紀元始四年夏尊孝宣廟為中宗孝元廟為髙宗世世獻祭
  蕙田案漢承秦敝七廟之典不修昭穆之禮不備其尤不經者原廟也寢園也郡國廟也凟亂繁雜三代之禮於焉盡矣元帝鋭意復古貢禹始有毁廟及罷郡國廟之議而韋𤣥成等卒成之至劉歆建宗不在七廟數中之説而後三昭三穆之序乃定漢廷經術之效於斯鉅矣乃或可而不行或廢而再復終使宗廟大禮竟漢代莫之能正惜哉
  觀承案秦漢之際古今一大變也唐虞三代之禮制幾掃盪無餘然秦有天下不過十有餘年而漢遂承之其時去古尚近若能考尋遺迹以復三代之制亦不難原廟寢園郡國廟固不應經典然宗廟之制尚存但去其不合立者而廟制自可復也匡貢韋劉之徒議論鑿鑿已漸有復古之兆惜乎東京明章二帝正當經學大盛之時而新主升祔不别立廟相沿為同廟異室之制而七廟自此而未能復矣
  右漢廟制
  文獻通考時王莽為安漢公欲謟太皇太后以斬郅支功奉尊元帝廟為髙宗太后晏駕後當以禮配食云及莽改號太后為新至文母絶之於漢不令得體元帝堕壞孝元廟更為文母太后起廟獨置孝元廟故殿以為文母篹食堂既成名曰長壽宫以太后在故未謂之廟莽置酒長壽宫請太后既至見孝元廟廢撤塗地太后驚泣曰此漢家宗廟皆有神靈與何治而壞之且使鬼神無知又何用廟為如令有知我乃人之妃妾豈宜辱帝之堂以陳饋食哉飲酒不樂而罷
  漢兵起莽惡髙廟神靈遣虎賁武士入髙廟㧞劍四面提擊斧壞户牖桃湯赭鞭鞭灑屋壁令輕車校尉居其中
  王莽傳莽地皇元年望氣為數者多言有土功象莽又見四方盜賊多欲視為自安能建萬世之基者乃下書曰子受命遭陽九之戹百六之㑹府帑空虛百姓匱乏宗廟未脩且祫祭於明堂太廟夙夜永念非敢寧息深惟吉昌莫良於今年子乃卜波水之北郎池之南惟玉食予又卜金水之南明堂之西亦惟玉食予將親築焉於是遂營長安城南提封百頃九月甲申莽立載行視親舉築三下司徒王尋大司空王邑持節及侍中常侍執法杜林等數十人將作崔發張邯説莽曰德盛者文縟宜崇其制度宣視海内且令萬世之後無以復加也莽乃博徴天下工匠諸圖畫以望法度算及吏民以義入錢榖助作者絡繹道路壞徹城西苑中建章承光包陽大臺儲元宫及平樂當路陽禄館凡十餘所取其材瓦以起九廟是月大雨六十餘日令民入米六百斛為郎其郎吏増秩賜爵至附城九廟一曰黄帝太初祖廟二曰帝虞始祖昭廟三曰陳胡王統祖穆廟四曰齊敬王世祖昭廟五曰濟北愍王王祖穆廟凡五廟不堕云六曰濟南伯王尊禰昭廟七曰元城孺王尊禰穆廟八曰平陽頃王戚禰昭廟九曰新都顯王戚禰穆廟殿皆重屋太初祖廟東西南北各四十大髙十七丈餘廟半之為銅薄櫨飾以金銀琱文窮極百工之巧帶髙増下功費數百鉅萬卒徒死者萬數 地皇三年正月九廟葢構成納神主莽謁見大駕乗六馬以五采毛為龍文衣著角長三尺華葢車元戎十乗在前因賜治廟者司徒大司空錢各千萬侍中中常侍以下皆封封都匠仇延為邯淡里附城
  右漢廟附
  後漢書世祖本紀建武二年正月壬子起髙廟於洛陽是月赤眉焚西京宫室發掘園陵大司徒鄧禹入長安遣府掾奉十一帝神主納於髙廟
  祭祀志建武二年正月立髙廟於雒陽
  鄧禹傳禹南至長安軍昆明池大饗士卒率諸將齊戒擇吉日脩禮謁祠髙廟收十一帝神主遣使奉詣洛陽因循行園陵為置吏士奉守焉
  三輔故事光武至長安宫闕燒盡徙都洛陽取十二陵合為髙廟作十二室太常卿一人别治長安主知祭事謂之髙廟
  中元元年以吉日刻玉牒書函藏金匱璽印封之乙酉使太尉行事以特告至髙廟太尉奉匱以告髙廟藏於廟室西壁石室髙主室之下
  明帝本紀中元二年有司奏上光武皇帝尊號曰世祖祭祀志明帝即位以光武帝撥亂中興更為起廟尊號曰世祖廟以元帝於光武為穆故雖非宗不毁也後遂為常
  文獻通考東漢制髙廟令一人六百石守廟掌案行掃除無丞世祖廟令一人六百石如髙廟
  漢儀帝之主九寸前方後圓圍一尺后主七寸圍九寸木用栗
  明帝本紀永平十八年八月遺詔無起寢廟藏主於光烈皇后更衣别室過百日惟四時設奠置吏卒數人供給灑掃弗開脩道敢有所興作者以擅議宗廟法從事章帝本紀永平十八年八月即皇帝位十二月癸巳有司奏言孝明皇帝聖德淳茂劬勞日昃身御浣衣食無兼珍澤臻四表逺人慕化僬僥儋耳欵塞自至克伐鬼方開道西域威靈廣被無思不服以烝庶為憂不以天下為樂備三雍之教躬養老之禮作登歌正雅樂博貫六藝不舍晝夜聰明淵塞著在圖讖至德所感通於神明功烈光於四海仁風行於千載而深執謙讓自稱不德無起寢廟掃地而祭除日祀之法省送終之禮遂藏主於光烈皇后更衣别室天下聞之莫不悽愴陛下至孝蒸蒸奉順聖德臣愚以為更衣在中門之外處所殊别宜尊廟曰顯宗其四時禘祫於光武之堂間祀悉還更衣共進武德之舞如孝文皇帝祫祭髙廟故事制曰可
  祭祀志明帝臨終遺詔遵儉無起寢廟藏主於世祖廟更衣孝章即位不敢違以更衣有小别上尊號曰顯宗廟間祠於更衣四時合祭於世祖廟語在章紀
  東觀書章帝初即位賜東平憲王蒼書曰朕夙夜伏思念先帝躬履九德對於八政勞謙克己終始之度比放三宗誠有其美今迫遺詔誡不起寢廟臣子悲結僉以為雖於更衣猶宜有所宗之號以克配功德宗廟至重朕幼無知寤寐憂懼先帝每有著述典義之事未嘗不延王以定厥中願王悉明處乃敢安之公卿議駁今皆并送及有可以扶危持顛宜勿隱思有所承公無困哉太尉熹等奏禮祖有功宗有德孝明皇帝功德茂盛宜上尊號曰顯宗四時祫食於世祖廟如孝文皇帝在髙廟之禮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蒼上言昔者孝文廟樂曰昭德之舞孝武廟樂曰盛德之舞今皆合食於髙祖昭德盛德之舞不進與髙廟同樂今孝明皇帝主在世祖廟當同樂盛德之樂無所施如自立廟當作舞樂者不當與世祖廟盛德之舞同名即不改作舞樂當進武德之舞上復報曰有司奏上尊號曰顯宗藏主更衣不敢違詔祫食世祖廟樂皆如王議以正月十八日始祠仰見榱桷俯視几筵眇眇小子哀懼戰慄無所奉承愛而勞之所望於王也
  章帝本紀章和二年春正月壬辰遺詔無起寢廟一如先帝法制
  和帝本紀章和二年二月壬辰即皇帝位三月辛酉有司上奏孝章皇帝崇𢎞鴻業德化普洽垂意黎民留念稼穡文加殊俗武暢方表戒惟人面無思不服巍巍蕩蕩莫與比隆周頌曰於穆清廟肅雝顯相請上尊廟曰肅宗共進武德之舞制曰可四月丙子謁髙廟丁丑謁世祖廟
  祭祀志章帝遺詔無起寢廟廟如先帝故事和帝即位不敢違上尊號曰肅宗後帝承尊皆藏主於世祖廟朱子曰漢承秦弊不能深考古制諸帝之廟各在一處不容合為都宫以序昭穆貢禹韋𤣥成匡衡之徒雖欲正之而終不能盡合古制旋亦廢罷後漢明帝又欲遵儉自抑遺詔無起寢廟但藏其主於光武廟中更衣别室章帝復如之後世遂不敢加而公私廟皆為同堂異室之制自是以來更歴魏晉隋唐其間非無奉先思孝之君據經守禮之臣而皆不能有所裁正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孫子而更僻處於一隅既無以見其為七廟之尊羣廟之神則又上厭祖考而不得自為一廟之主以人情論之則生居九重窮極壯麗而沒祭一室不過尋丈之間甚或無地以容鼎爼而陰損其數孝子順孫之心宜亦有所不安矣丘氏濬曰古者天子七廟各自為室自漢明帝以後始為同堂異室之制行之千百餘年一旦革之以復古制葢亦難矣必欲酌古今之制果何如而可適今之宜而不失古人之意乎臣竊以謂宜如周人宗廟都宫之制七廟各為一室太祖之廟居中分為三昭三穆其中有功德者别出之以為世室如劉歆之説兄弟相繼者合為一世而各自為室每嵗四祭如周禮所謂祠禴嘗烝者春祠則犆祭夏秋冬則祫祭如王制之説春祠每嵗孟春自初一齋戒為始四日祭太祖廟間一日祭一廟前一日省視祭畢即繹歴十有四日徧七室每室各祭則羣廟之主各得自伸其尊而不厭於太祖矣至於夏之禴秋之嘗冬之烝則先期各於其廟告以時祫之意至日各迎其主合食於太祖之廟而已祧者不與焉則主祭者不勞而行之不難矣所謂大祫大禘者説者謂五年一禘三年一祫非古制大儒程頤有言立春祭先祖冬至祭始祖朱熹謂先祖之祭似祫始祖之祭似禘二儒之言雖為人臣而發然揆之於義而合推而上之似亦可行請於每嵗立春之日行大祫之禮凡毁廟未毁廟之主皆合食於太祖之廟大禘之禮則於冬至之日行之於始祖之廟而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而以始祖配之焉後世人主多是崛起未必皆如三代世系有所據依功業有所積累所謂始祖者創業之君也始祖所自出之帝據其所可知者也請以宋朝為比而即光宗之世論之所謂始祖者太祖也太祖者宋創業之君也太宗仁宗二帝有功德不祧以為兩世室神宗哲宗徽宗欽宗髙宗孝宗六室為親廟前此順翼宣三祖真英二宗皆在三昭三穆之外親盡而祧所謂僖祖者太祖之髙祖開國之初即追封以為親廟其所知者止此自此以上更不可考是為太祖所自出之帝宜别為一廟以藏其主而以順翼宣三祖祔其中遇行禘禮則請僖主出就太祖之廟祀之而以太祖配焉大祫則太祖正東向之位而凡毁廟未毁廟之主皆合食於太祖如常儀如此則太祖名號既與廟相稱而亦不失其所以追王崇祀僖祖之心矣若夫祭天享帝則惟以太祖配焉夫然則尊尊親親各得其宜而古禮庶幾可行之今乎是雖不盡合古人之制而古人之意或亦略得其彷彿矣傳曰非天子不議禮顧臣何人輒敢妄議葢述所聞以比擬前代之制非敢以為今日可行也臣昧死謹言蕙田案東漢明章廟制古今一大更易也五帝不相沿樂三王不相襲禮時移事異實有不能盡合古人之勢由後觀之殆如封建井田之難復矣朱子據經以立論乃尊祖敬宗之大義丘氏權宜以定規亦凖今酌古之深心也
  宗元案禮時為大但要根本不失制度即稍稍從時亦不妨朱子亦謂後有聖賢出必别有規模不用前人硬本子也然廟制不比封建井田封建井田必合天下以定規則古今異勢一時誠有所難挽若廟制只就一方營搆雖不免勞民動衆而所費尚非不訾後世如景靈玉清宫之類不惜金錢千百萬只移一宫之費以建七廟而有餘矣
  殤帝本紀延平元年三月甲申尊孝和皇帝廟曰穆宗安帝本紀延平元年八月即皇帝位九月庚子謁髙廟辛丑謁光武廟
  祭祀志殤帝生三百餘日鄧太后攝政以尚嬰孫故祀不立於廟就陵寢祭之而已
  安帝本紀延光四年四月己酉葬孝安皇帝於恭陵廟曰恭宗
  祭祀志安帝以讒害大臣廢太子及崩無上宗之奏後以自建武以來無毁者故遂常祭因以其陵號稱恭宗順帝本紀建康元年八月遺詔無起寢廟
  祭祀志上順帝尊號曰敬宗
  東觀書曰有司奏言孝順皇帝𢎞秉聖哲隆興統業稽乾則古欽奉鴻烈寛祫晏晏宣恩以極躬自菲薄以崇元黙遺詔貽約顧念萬國衣無製新玩好不飾塋陵損狹不起寢廟遵履前制敬勅慎終有始有卒孝經曰愛敬盡於事親而德教加於百姓詩云敬慎威儀維民之則臣請上尊號曰敬宗廟天子世世獻奉藏主祫祭進武德之舞如祖宗故事露布奏可
  質帝本紀永嘉元年正月迎帝入南宫即皇帝位甲申謁髙廟乙酉謁光武廟五月丙辰詔曰孝殤皇帝即位踰年君臣禮成孝安皇帝承襲統業而前世遂令恭陵在康陵之上先後相踰失其次序非所以奉宗廟之重垂無窮之制昔定公追正順祀春秋善之其令恭陵次康陵憲陵次恭陵以序親秩為萬世法
  周舉傳舉徴為大鴻臚及梁太后臨朝詔以殤帝廟次宜在順帝下太常馬訪奏宜如詔書諫議大夫呂勃以為應依昭穆之序先殤帝後順帝詔下公卿舉議曰春秋魯閔公無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躋僖於閔上孔子譏之書曰有事於太廟躋僖公傳曰逆祀也及定公正其序經曰從祀先公為萬世法也今殤帝在先於秩為父順帝在後於親為子先後之義不可改昭穆之序不可亂吕勃議是也太后下詔從之
  桓帝本紀本初元年迎帝入南宫即皇帝位秋七月辛巳謁髙廟光武廟
  祭祀志冲質帝皆小梁太后攝政以殤帝故事就陵寢祭凡祠廟訖三公分祭之
  靈帝本紀建寧元年二月辛酉上孝桓帝廟曰威宗庚午謁髙廟辛未謁世宗廟
  祭祀志桓帝無嗣靈帝以河間孝王曽孫解瀆侯即位靈帝時京都四時所祭髙廟五主世祖廟七主少帝三陵追尊后三陵凡牲用十八太牢皆有副倅故髙廟三主親毁之後亦但殷祭之嵗奉祠
  決疑要注毁廟主藏廟外户之外西牖之中有石函名曰宗祏函中有笥以盛主親盡則廟毁毁廟之主藏於世祖之廟一世為祧祧猶四時祭之二世為壇三世為墠四世為鬼祫乃祭之有禱亦祭之祫於世祖之廟禱則迎主出陳於壇墠而祭之事訖還藏故室迎送皆蹕禮也
  蕙田案壇墠之禮仍祭法之訛也
  獻帝本紀初平元年冬十一月有司奏和安順桓四帝無功德不宜稱宗又恭懷敬隱恭愍三皇后並非正嫡不合稱后皆請除尊號制曰可注和帝號穆宗安帝號恭宗順帝號敬宗桓帝號威宗和帝尊母梁貴人曰恭懷皇后安帝尊祖母宋貴人曰敬隱皇后順帝尊母李氏曰恭愍皇后祭祀志靈帝崩獻帝即位初平中相國董卓左中郎將蔡邕等以和帝以下功德無殊而有過差不應為宗及餘非宗者追尊三后皆奏毁之四時所祭髙廟一祖二宗及近帝四凡七廟注袁山松書載邕議曰漢承亡秦滅學之後宗廟之制不用周禮每帝即世輙立一廟不止於七不列昭穆不定迭毁元皇帝時丞相匡衡御史大夫貢禹始建大義請依典禮孝文孝武孝宣皆以功德茂盛為宗不毁孝宣追崇孝武歴稱世宗中正大臣夏侯勝等猶執異議不應為宗至孝成皇帝議猶不定太僕王舜中壘校尉劉歆據經傳義謂不可毁上從其議古人考據慎重不敢私其君父若此其至也後遭王莽之亂光武皇帝受命中興廟稱世祖孝明皇帝聖德聰明政參文宣廟稱顯宗孝章皇帝至孝烝烝仁恩博大廟稱肅宗比方前世得禮之宜自比以下政事多釁權移臣下嗣帝殷勤各欲裦崇至親而已臣下懦弱莫能執夏侯之直今聖朝尊古復禮以求厥中誠合禮議元帝世在第八光武世在第九故以元帝為考廟尊而奉之孝明尊述亦不敢毁孝和以下穆宗威宗之號皆省去五年而再殷祫食於太祖以遵先典議遂施行
  文獻通考馬氏曰西都郊祀之制因秦五畤未嘗有祭天之禮東都宗廟之制代代稱宗未嘗有祧遷之法此二失者因循既久不能革正然郊天之禮至王莽而後定七廟之法至董卓而後定葢權姦擅國意所欲行不復依違顧忌故反能矯累代之失然禮雖稍正而國且亡矣可勝慨哉又曰蔡邕所定髙祖廟一祖二宗及近帝四為七廟其説似矣但以和安順桓四帝功德無殊而有過差奏毁之則所謂近帝四者乃光武明帝章帝靈帝也案古之所謂天子七廟者自太祖及祖功宗德之後其下四世則當代人主之髙曽祖父也此四代者不以有功而存不以有過而廢今以獻帝言之靈其父也桓其祖也安其曽祖也和其髙祖也今捨其髙曾祖三世而以其父繼五世之祖於義何所當乎當時此議雖一出董卓帝無所預然東漢自和帝而後皇統屢絶安帝以清河王之子入繼和帝順桓二帝以河間王之孫入繼安帝靈帝以河間王之曾孫入繼桓帝至靈帝方有親子為獻帝是則獻帝之所謂父者親父所謂髙祖曾祖及祖者乃所繼之大宗也自安順以来既入嗣大位即以非禮崇其私親之父母而昧兩統二父之義徃徃於大宗私親隂有厚薄伯喈豈亦習聞時指隂有謟附耶不然何所祧毁者皆所嗣之大宗而竟以靈帝上繼章帝初不問其世次之懸隔是豈得為知禮者乎
  蔡邕獨斷宗廟之制古學以為人君之居前有廟後有寢終則前制廟以象朝後制寢以象寢廟以藏主列昭穆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總謂之宫月令曰先薦寢廟詩云公侯之宫頌曰寢廟奕奕言相連也是皆其文也古不墓祭至秦始皇出寢起居於墓側漢因而不改故今陵上稱寢殿有起居衣冠象生之備皆古寢之意也居西都時髙帝以下毎帝各别立廟月備法駕遊衣冠又未定迭毁之禮元帝時丞相匡衡御史大夫貢禹乃以經義處正罷遊衣冠毁先帝親盡之廟髙帝為太祖孝文為太宗孝武為世宗孝宣為中宗祖宗廟皆世世奉祀其餘惠景以下皆毁五年而稱殷祭猶古之禘祫也殷祭則及諸毁廟非殷祭則祖宗而已光武中興都洛陽乃合髙祖以下至平帝為一廟藏十一帝主於其中元帝於光武為禰故雖非宗而不毁也後嗣遵承遂常奉祀光武舉天下以再受命復漢祚更起廟稱世祖孝明遺詔遵儉毋起寢廟藏主於世祖廟孝章不敢違是後遵承藏主於世祖廟皆如孝明之禮而園陵皆自起寢廟孝明曰顯宗孝章曰肅宗自後踵前孝和曰穆宗孝安曰恭宗孝順曰敬宗孝桓曰威宗惟殤冲質三少帝皆以未踰年不列於宗廟四時就陵上祭寢而已今洛陽諸陵皆以晦望二十四氣伏社臘及四時四上飯太官送用園令食監典省其親陵所宫人隨鼓漏理被枕具盥水陳嚴具天子以正月五日畢供後上原陵以次周徧公卿百官皆從四姓小侯諸侯家婦凡與先帝先后有𤓰葛者及諸侯王大夫郡國計吏匈奴朝者西國侍子皆會尚書官屬陛西除下先帝神座後大夫計吏皆當軒下占其郡榖價四方災異欲皆使先帝魂神具聞之遂於親陵各賜計吏而遣之正月上丁祠南郊禮畢次北郊明堂髙祖廟世祖廟謂之五供五供畢以次上陵也四時宗廟用牲十八太牢皆有副倅西廟五主髙帝文帝武帝宣帝元帝也髙帝為髙祖文帝為太宗武帝為世宗宣帝為中宗其廟皆不毁孝元功薄當毁光武復天下屬第於元帝為子以元帝為禰廟列於祖宗後嗣因承遂不毁也東廟七主光武明帝章帝和帝安帝順帝桓帝也光武為世祖明帝為顯宗章帝為肅宗和帝為穆宗安帝為恭宗順帝為敬宗桓帝為威宗廟皆不毁少帝未踰年而崩皆不入廟以陵寢為廟者三殤帝康陵冲帝懷陵質帝靜陵是也追號為后者三章帝宋貴人曰敬隱后葬北陵安帝祖母也清河孝德皇后安帝母也章帝梁貴人曰恭懷后葬西陵和帝母也安帝張貴人曰恭愍后葬北陵順帝母也兩廟十二主三少帝三后故用十八太牢也漢家不言禘祫五年而再殷祭則西廟惠帝景昭皆别祠成哀平三帝以非光武所後藏主長安故髙廟四時祠於東廟京兆尹侍祠衣冠車服太常祠行陵廟之禮順帝母故云姓李或姓張
  蕙田案伯喈獨斷序兩漢帝后廟寢最悉附存以備考
  右東漢廟制

  五禮通考卷七十八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九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十九
  宗廟制度
  三國蜀志先主傳章武元年夏四月大赦改元立宗廟祫祭髙皇帝以下
  注臣松之以為先主雖云出自孝景而世數悠逺昭穆難明既紹漢祚不知以何帝為元祖以立親廟于時英賢作輔儒生在官宗廟制度必有憲章而記載闕略良可恨哉
  通鑑綱目昭烈帝章武元年夏四月立宗廟祫祭髙皇帝以下
  尹氏起莘曰昭烈始得蜀漢正位繼統又適當屬繫人心之始綱目書此葢與光武即位二年書立宗廟社稷于洛陽同意
  蕙田案宋書禮志云昭烈代紹而起未辨繼何帝為禰亦無祖宗之號劉禪面縛降魏北
  地王諶哭于昭烈之廟則昭烈廟别立也愚謂諸葛亮云將軍帝室之胄是昭烈為漢帝後無疑祫祭髙皇帝以下則實有祖宗之號可稱非朱子綱目正名定分則大統何自而明哉一統志云昭烈帝廟在成都府城南二里
  又案以上蜀漢
  晉書禮志王制天子七廟諸侯以下各有等差禮文詳矣漢獻帝建安十八年五月以河北十二郡封魏武帝為魏公是年七月始建宗廟于鄴自以諸侯禮立五廟也後雖進爵為王無所改易延康元年文帝繼王位七月追尊皇祖為太王夫人曰太王后黄初元年十一月受禪又追尊太王曰太皇帝皇考武王曰武皇帝三國魏志文帝黄初四年註魏書曰辛酉有司奏造二廟立太皇帝廟大長秋特進侯與髙祖合祭親盡以次毁特立武皇帝廟四時享祀為魏太祖萬載不毁也
  三國魏志明帝本紀太和三年初洛陽宗廟未成神主在鄴廟十一月廟始成使太常韓暨持節迎髙皇帝太皇帝武帝文帝神主于鄴十二月己丑至奉安神主于廟
  晉書禮志明帝太和三年追尊髙祖大長秋曰髙皇夫人呉氏曰髙皇后並在鄴廟廟所祠則文帝之髙祖處士沛國譙人曹萌曾祖髙皇萌之子騰祖太皇帝共一廟考太祖武皇帝特一廟百代不毁然則所祠止於親廟四室也其年十一月洛京廟成則以親盡遷處士主置園邑使行太傳太常韓暨宗正曹恪持節迎髙祖以下神主共一廟猶為四室而已
  三國魏志明帝本紀景初元年夏六月有司奏武皇帝撥亂反正為魏太祖樂用武始之舞文皇帝應天受命為魏髙祖樂用咸熙之舞帝制作興治為魏烈祖樂用章武之舞三祖之廟萬世不毁其餘四廟親盡迭毁如周后稷文武廟祧之制
  晉書禮志景初元年六月羣公有司始更奏定七廟之制曰大魏三聖相承以成帝業武皇帝肇建洪基撥亂夷險為魏太祖文皇帝繼天革命應期受禪為魏髙祖上集成大命清定華夏興制禮樂宜為魏烈祖于太祖廟北為二祧其左為文帝廟號曰髙祖昭祧其右擬明帝號曰烈祖穆祧三祖之廟萬世不毁其餘四廟親盡迭遷一如周后稷文武廟祧之禮
  三國魏志明帝紀注孫盛曰夫謚以表行廟以存容皆于既汶然後著焉所以原始要終以示百世也未有當年而逆制祖宗未終而豫自尊顯昔華樂以厚斂致譏周人以豫凶違禮魏之羣司于是乎失正
  蕙田案以上魏
  三國呉志孫亮傳太平元年春注呉歴曰正月為權立廟稱太祖廟
  宋書禮志孫權不立七廟以父堅嘗為長沙太守長沙臨湘縣立堅廟而已權既不親祠直是依後漢奉南頓故事使太守祠也堅廟又見尊曰始祖廟而不在京師又以民人所發呉芮冡材為屋未之前聞也于建業立兄長沙桓王䇿廟于朱雀橋南權卒子亮代立明年正月于宫東立權廟曰太祖廟既不在宫南又無昭穆之序
  蕙田案以上呉
  右三國廟制
  晉書武帝本紀泰始二年春正月丁亥有司請建七廟帝重其役不許秋七月辛巳營太廟致荆山之木采華山之石鑄銅柱十二塗以黄金鏤以百物綴以明珠冬十一月己丑追尊景帝夫人夏侯氏為景懷皇后辛夘遷祖禰神主於太廟
  禮志泰始元年十二月丙寅受禪丁夘追尊皇祖宣王為宣皇帝伯考景王為景皇帝考文王為文皇帝宣王妃張氏為宣穆皇后二年正月有司奏置七廟帝重其役詔宜權立一廟於是羣臣議奏上古清廟一宫尊逺神祗逮至周室制為七廟以辨宗祧聖㫖深𢎞逺跡上世敦崇唐虞舍七廟之繁華遵一宫之逺㫖昔舜承堯禪受終于文祖遂陟帝位葢三十載月正元日又格于祖遂陟帝位此則虞氏不改唐廟因仍舊宫可依有虞氏故事即用魏廟奏可於是追祭征西將軍豫章府君潁川府君京兆府君與宣皇帝景皇帝文皇帝為三昭三穆是時宣皇未升太祖虚位所以祠六世與景帝為七廟其禮則據王肅説也七月又詔曰主者前奏就魏舊廟誠亦有凖然於祗奉明主情猶未安宜更營造於是改創宗廟十一月追尊景帝夫人夏侯氏為景懷皇后任茂議以為夏侯初嬪之時未有王業帝不從蕙田案唐虞禪讓舜宗堯廟承其統緒而别立親廟于虞國所以公天下也晉之纂魏豈可倫擬羣臣據以為比妄矣况虞氏不改唐廟宗堯也晉用魏廟乃自祭其祖亦不同矣
  通典晉武帝即位權立一廟後用魏廟追祭征西將軍章郡府君名鈞字升平鈞之子名景章郡太守字公度章郡上一字為代宗廟諱除也潁川府君景之子名儁潁川太守字元異京兆府君儁之子名防京兆尹字建公生宣帝與宣帝景帝文帝為三昭三穆
  文獻通考廟制于中門外之左通為屋四阿殿制堂髙三尺隨見廟數為室代滿備遷毁神主尺二寸后主一尺與尺二寸中間木以栗
  通典太常博士孫毓議云考工記左祖右社孔子曰周人敬鬼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禮諸侯三門立廟宜在中門外之左宗廟之制外為都宫内各有寢廟别有門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次而南今宜為殿皆如古典
  蕙田案孫毓議是
  晉書武帝本紀咸寧元年冬十二月丁亥追尊宣帝廟曰髙祖景帝曰世宗文帝曰太祖
  禮志太康元年靈壽公主修麗祔於太廟周漢未有其凖魏明帝則别立平原主廟晉又異魏也
  蕙田案公主祔廟尤非禮矣
  武帝本紀太康八年春正月太廟殿陷九月改營太廟禮志太康八年因廟陷當改修創羣臣又議奏曰古者七廟所自宜如禮又曰古雖七廟自近代以来皆廟七室於禮無廢於情為叙亦隨時之宜也其便仍舊
  蕙田案同廟異室之制定于此矣
  晉初仍魏無所損益至太康九年始建宗廟
  武帝本紀太康十年夏四月太廟成乙巳遷神主於新廟帝迎於道左遂祫祭大赦文武增位一等作廟者二等
  禮志太康十年改築於宣陽門内窮極壯麗然坎位之制猶如初耳廟成帝用摯虞議率百官遷神主於新廟自征西以下車服導從皆如帝者之儀
  賀循傳有司奏琅琊恭王宜稱皇考循議云禮子不敢以已爵加父帝納之
  元帝本紀太興三年八月戊午尊敬王后虞氏為敬皇后辛酉遷神主於太廟
  禮志武帝崩則遷征西及惠帝崩又遷豫章而惠帝世愍懐太子二子哀太孫臧冲太孫尚並祔廟元帝世懐帝殤太子又祔廟號為陰室四殤懐帝初又䇿謚武後楊后曰武悼皇后改葬峻陽陵側别祠𢎞訓宫不列於廟元帝既即尊位上繼武於元為禰如漢光武上繼元帝故事也是時西京神主湮滅虜庭江左建廟皆更新造尋以登懐帝之主又遷潁川位雖七室其實五世葢從刁協以兄弟為世數故也於時百度草創舊禮未備毁主權居側室至太興三年正月乙卯詔曰吾雖上繼世祖然於懐愍皇帝皆北面稱臣今祠太廟不親執觴酌而令有司行事於情理不安可依禮更處太常恒言今聖上繼武皇帝宜凖漢世祖故事不親執觴爵又曰今上承繼武帝而廟之昭穆四世而已前太常賀循博士傅純並以為惠懐及愍宜别立廟然臣愚謂廟室當以容主為限無拘常數殷世有二祖三宗若拘七室則當祭禰而已推此論之宜還復豫章潁川全拘七廟之禮驃騎長史溫嶠議凡言兄弟不相入廟既非禮文且光武奮劍振起不䇿名於孝平務神其事以應九世之讖又古不共廟故别立焉今上以䇿名而言殊於光武之事躬奉烝嘗於繼既正於情又安矣太常恒欲還二府君以全七世嶠為是宜驃騎將軍王導從嶠議嶠又曰其非子者可直言皇帝敢告某皇帝又若以一帝為一世則不祭禰反不及庶人帝從嶠議悉施用之於是乃更定制還復豫章潁川於昭穆之位以同惠帝嗣武故事而惠懐愍三帝自從春秋尊卑之義在廟不替也通典兄弟相繼藏主室議晉太常華恒被符宗廟宜時有定處恒案前議以為七代制之正也若兄弟旁及禮之變也則宜為神主立室不宜以室限神主今有七室而神主有十宜當别立臣為聖朝已從漢制今聖上繼武帝廟之昭穆四代而已前太常賀循等並以為惠懐愍三帝别立寢廟臣以為廟當以容主為限亦無常數據殷祭六廟而有三祖三宗不毁又漢之二祖寢廟各異明功德之君自當特立若繫之七室則殷之末代當祭禰而已准之前議知以七為正不限之七室故雖有兄弟旁及至禘祫不越昭穆則章郡潁川宜全七代之禮案周官有先公先王之廟今宜為京兆以上别立三室於太廟西廂宣皇帝得正始祖之位惠懐二帝不替而昭穆不闕於禮為安驃騎長史溫嶠議惠懐愍于聖上以春秋而言因定先後之禮夫臣子一例君父敬同故可以准於祖禰然非繼體之數也案太常恒所上故還章郡潁川以全七代愚謂是宜又求京兆以上三代在廟之西廂臣竊不安溫嶠為王導答薛太常書曰省示并博士議今明尊尊不復得繫本親矣先帝平康北面而臣愍帝及終而升上懼所以取議於春秋今所論太廟坎室足容神主不耳而下愍帝於東序若案尊尊之㫖愍帝猶子之列不可為父與兄弟之不可一耳案閔公僖公之弟也而傳云子雖齊聖不先父食如此無疑愍帝不宜先帝上也今唯慮廟窄更思安處宜令得並列正室又荀崧與王導書曰三年當大禘愍帝以居子位復居父位且子雖齊聖不先父食此君即父也此為愍帝是先帝之父懐帝是愍帝之父惠帝是懐帝之父二代便重四代所以為疑處也答曰意謂君位永固無復蹔還子位之理惠帝至先帝雖四君今亦不以一君為一代何嫌二代之中重四君耶今廟尚居上祀何得居下若蹔下則逆祀也孔衍議别廟有非正之嫌似若降替不可行也博士傅純議云議者既欲據傳疑文又欲安之陰室據傳則所代為禰陰室非禰所處此矛盾之説夫陰室以安殤主北向面隂非人君正位更衣者帝王入廟便殿當歸盛位漢明以存所常居故崩以安神而議者謂卑於陰室實所未喻惠懐愍宜更别立廟元帝崩溫嶠答王導書云近詔以先帝前議所定唯下太常安坎室數今坎室窄其意不過欲定先神主存正室故下愍帝也廟窄之與本體各是一事何以廟窄而廢本體也明帝崩祠部以廟過七室欲毁一廟又正室窄狹欲權下一帝溫嶠議今兄弟同代已有七帝若以一帝為一代則當不得祭於禰乃不及庶人之祭也夫兄弟同代於恩既順於義無否至於廟室已滿大行皇帝神主當登正室又不宜下正室之主遷之祧位自宜増廟權於廟上設幄坐以安大行之主若以今增廟違簡約之㫖或可就見廟直增坎室乎此當問廟室之寛窄其廟室寛窄亦所未詳
  晉書賀循傳循拜太常時宗廟始建舊儀多闕或以惠懐二帝應各為世則潁川世數過七宜在迭毁事下太常循議以為禮兄弟不相為後不得以承代為世殷之盤庚不序陽甲漢之光武不繼成帝别立廟寢使臣下祭之此前代之明典而承繼之著義也惠帝無後懐帝承統弟不後兄則懐帝自上繼世祖不繼惠帝當同殷之陽甲漢之成帝議者以聖德冲逺未便改舊茲如此禮通所未論是以惠帝尚在太廟而懐帝復入數則盈八盈八之理由惠帝不出非上祖宜遷也下世既升上世乃遷遷毁對代不得相通未有下升一世而上毁二世者也惠懐二帝俱繼世祖兄弟旁親同為一世而上毁二為一世今以惠帝之崩已毁豫章懐帝之入復毁潁川如此則一世再遷祖位横折求之古義未見此例惠帝宜出尚未輕論况可輕毁一祖而無義例乎潁川既無可毁之理則見神之數居然自八此葢有由而然非謂數之常也既有八神則不得不於七室之外權安一位也至尊於惠懐俱是兄弟自上後世祖不繼二帝則二帝之神行應别出不為廟中恒有八室也又武帝初成太廟時正神止七而楊元后之神亦權立一室永熙元年告世祖謚於太廟八室此是苟有八神不拘於七之舊例也又議者以景帝俱已在廟則惠懐一例景帝盛德元功王基之本義著祖宗百世不毁故所以特在本廟且亦世代尚近數得相容安神而已無逼上祖如王氏昭穆既滿終應别廟也以今方之既輕重義異又七廟七世之親昭穆父子位也若當兄弟旁滿輒毁上祖則祖位空懸世數不足何足於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然後成七哉今七廟之義出於王氏從禰以上至於髙祖親廟四世髙祖以上復有五世六世無服之祖故為三昭三穆并太祖而七也故世祖初定廟禮京兆潁川曽髙之親豫章五世征西六世以應此義今至尊繼統亦宜有五六世之祖豫章六世潁川五世俱不應毁今既云豫章先毁又當重毁潁川此為廟中之親惟從髙祖已下無復髙祖以上二世之祖於王氏之義三昭三穆廢闕其二甚非宗廟之本所據承又違世祖祭征西豫章之意於一王定禮所闕不少時尚書僕射刁協與循異議循答義深備辭多不載竟從循議焉
  通典天子兄弟不合繼位昭穆議東晉元帝建武中尚書符云武帝崩遷征西府君惠帝崩遷章郡府君懐帝入廟當遷潁川府君賀循議古者帝各異廟廟之有室以象常居未有二帝共處之義也如惠懐二主兄弟同位於禘祫之禮㑹於太祖自應同列異坐而正昭穆至於常居之室則不可共以尊卑之分義不可黷故也昔魯夏父弗忌躋僖公於閔上春秋謂之逆祀僖公閔之庶兄閔公先立嘗為君臣故也左氏傳曰子雖齊聖不先父食懐帝之在惠帝世居藩積年君臣之分也正位東宫父子之義也雖同歸昭穆尊卑之分與閔僖不異共室䙝黷非殊尊卑之禮以古義論之愚謂未必如有司所列惠帝之崩當已遷章郡府君又以懐帝入廟當遷潁川府君此是兩帝兄弟各遷一祖也又主之迭毁以代為正下代既升則上代稍遷代序之義也若兄弟相代則共是一代昭穆位同不得兼毁二廟禮之常例也又殷之盤庚不序陽甲之廟而上繼先君以弟不繼兄故也既非所繼則廟應别立由此言之是惠帝應别立上祖宜兼遷也故漢之光武不入成帝之廟而上繼元帝義取於此今惠懐二帝不得不上居太廟潁川未遷見位餘八非祀之常不得於七室之外假立一神位庾蔚之謂爾時愍帝尚在闗中元帝為晉王立廟猶以愍帝為主故上至潁川為六代懐景二帝雖非昭穆之正数而廟不合毁是以見位餘八也
  循又議曰殷人六廟比有兄弟四人襲為君者便當上毁四廟乎如此四代之親盡無復祖禰之神矣又案殷紀成湯以下至於帝乙父子兄弟相繼為君合十二代而正代唯六易乾鑿度曰殷帝乙六代王也以此言之明不數兄弟為正代
  禮志元帝崩則豫章復遷然元帝神位猶在愍帝之下故有坎室者十也明帝崩而潁川又遷猶十室也於時續廣太廟故三遷主並還西儲名之曰祧以凖逺廟荀崧傳元帝崩羣臣議廟號王敦遣使謂曰豺狼當道梓宫未反祖宗之號宜别思詳崧議以為禮祖有功宗有德元皇帝天縱聖哲光啟中興德澤侔于太戊功惠邁于漢宣臣敢依前典上號曰中宗既而與敦書曰承以長蛇未剪别詳祖宗先帝應天受命以隆中興中興之主寧可隨世數而遷毁敢率丹直詢之朝野上號中宗卜日有期不及重請專輒之愆所不敢辭
  宋書禮志咸和三年蘇峻覆亂京都溫嶠等立行廟於白石復行其典告先帝先后曰逆臣蘇峻傾覆社稷毁棄三正汙辱海内臣亮等手刃戎首龔行天罰惟中宗元皇帝肅祖明皇帝明穆皇后之靈降鑒有罪勦絶其命翦此羣凶以安宗廟臣等雖殞首摧軀猶生之年穆帝永和二年七月有司奏十月殷祭京兆府君當遷祧室昔征西豫章潁川三府君毁主中興之初權居天府在廟門之西咸康中太常馮懐表續太廟奉還於西儲夾室謂之為祧疑亦非禮今京兆遷入是為四世逺祖長在太祖之上昔周室太祖世逺故遷有所歸今晉廟宣皇為主而四祖居之是屈祖就孫也殷祫在上是代太祖也領司徒蔡謨議四府君宜改築别室若未展者當入就太廟之室人莫敢卑其祖文武不先不窋殷祭之日征西東面處宣皇之上其後遷廟之主藏於征西之祧祭薦不絶䕶軍將軍馮懐議禮無廟者為壇以祭可立别室藏之至殷禘則祭於壇也輔國將軍譙王司馬無忌等議曰諸儒謂太王王季遷主藏於文武之祧如此府君遷主宜在宣帝廟中然今無寢室宜變通而改築又殷祫太廟征西東面尚書郎孫綽與無忌議同曰太祖雖位始九五而道以從暢替人爵之尊篤天倫之道所以成教本而光百代也尚書郎徐禪議禮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嵗祫則祭之今四祖遷主可藏之石室有禱則祭於壇墠又遣禪至會稽訪處士虞喜喜答曰漢世韋𤣥成等以毁主瘞於園魏朝議者云應埋兩階之間且神主本在太廟若今側室而祭則不如永藏又四君無追號之禮益明應毁而無祭是時簡文為撫軍與尚書郎劉邵等奏四祖同居西祧藏主石室禘祫乃祭如先朝舊儀時陳留范宣兄子問此禮宣答曰舜廟所以祭皆是庶人其後世逺而毁不居舜廟上不序昭穆今四君號猶依本非以功德致祀也若依虞主之瘞則猶藏子孫之所若依夏主之埋則又非本廟之階宜思其變則築一室親未盡則禘祫處宣帝之上親盡則無縁下就子孫之列其後太常劉遐等同蔡謨議博士或疑陳於太祖者皆其後之毁主憑案古義無别前後之文也禹不先鯀則遷主居太祖之上亦何疑也於是京兆遷入西儲同謂之祧如前三祖遷主之禮故正室猶十一也穆帝崩而哀帝海西並為兄弟無所登除咸安之初簡文皇帝上繼元皇世秩登進於是潁川京兆二主復還昭穆之位至簡文崩潁川又遷
  文獻通考馬氏曰漢光武既即帝位以昭穆當為元帝後遂祀昭宣元于太廟躬執祭禮而别祀成哀以下于長安使有司行事此禮之變也然其時漢已為王莽所簒光武起自匹夫誅王莽夷羣盜以取天下雖曰中興事同剏業又其祖長沙定王與武帝同出景帝則于元成服屬已為踈逺先儒胡致堂謂雖逺祖髙帝而不紹元帝自帝其舂陵侯以下四親而祠之于義亦未為大失者此也則成哀而下行既非尊屬又已逺姑不廢其祀可矣至于晉元帝以琅琊王而事惠懐愍簡文以㑹稽王而事成帝以下諸君君臣之義非一日矣一旦入繼大統即以漢世祖為比遽欲自尊而於其所嘗事之君於行為姪者即擯之而不親祀此何禮耶况又取已祧之逺祖復入廟還昭穆之位則所以嚴事宗廟者不幾有同兒戲乎
  蕙田案馬氏此説頗合情理
  觀承案禮以得中為貴光武之於大宗葢過於厚者然與其過於薄也無寧過於厚觀晉元帝簡文帝及明世宗興獻王事乃知前人恪守舊防必不肯破壞阡陌者葢非無謂
  晉書禮志太元十二年五月壬戌詔曰昔建太廟每事從儉太祖虚位稽古之制闕然便可詳議祠部郎中徐邈議武皇帝建廟六世三昭三穆宣皇帝創基之主實惟太祖而親則王考四廟在上未及遷世故權虛東向之位也兄弟相及義非二世故當今廟祀世數未足而欲太祖正位則違事亡之義矣又禮曰庶子王亦禘祖立廟葢謂支𦙍授立則親迎必復京兆府君於今六世宜復立此室則宣皇未在六世之上須前世既遷乃太祖位定耳京兆遷毁宜藏主石室雖禘祫猶弗及何者傳稱毁主升合乎太祖升者自下之名不謂可降尊就卑也太子太孫陰室四主儲嗣之重升祔皇祖所託之廟世逺應遷然後從食之孫與之俱毁
  孝武帝本紀太元十六年春正月庚申改築太廟秋九月癸未新廟成
  禮志太元十六年始改作太廟殿正室十四間東西儲各一間合十六間棟髙八丈四尺傋法駕遷神主於行廟征西至京兆四主及太孫各用其位之儀服四主不從帝者儀是與太康異也諸主既入廟設脯醢之奠及新廟成神主還室又設脯醢之奠
  孝武崩京兆又遷如穆帝之世四祧故事義熙元年四月將殷祠詔博士議遷毁之禮大司馬琅琊王德文議泰始之初虚太祖之位而縁情流逺上及征西故世盡則宜毁而宣帝正太祖之位又漢光武移十一帝主於洛邑則毁主不設理可推矣宜築室以居四府君之主永藏而弗祀也大司農徐廣議四府君堂處廟堂之首歆率土之祭若埋之幽壤於情理未必咸盡謂可遷藏西儲以為逺祧而禘饗永絶也太尉諮議參軍袁豹議仍舊無革殷祠猶及四府君情理為允時劉裕作輔意與大司馬議同須後殷祠行事改制
  宋書臧燾傳晉孝武帝時太廟鴟尾災燾謂著作郎徐廣曰昔孔子在齊聞魯廟災曰必桓僖也今征西京兆四府君宜在毁落而别廟饗此其徴乎乃上議曰臣聞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將營宫室宗廟為首禮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而七自考廟以至祖考五廟皆月祭之逺廟為祧有二祧享嘗乃止去祧為壇去壇為墠有禱然後祭之此宗廟之次親踈之序也鄭𤣥以為祧者文王武王之廟王肅以為五世六世之祖尋去祧之言則祧非文武之廟矣周之祖宗何云去祧為壇乎明逺廟為祧者無服之祖也又逺廟則有享嘗之禮去祧則有壇墠之殊明世逺者其義彌踈也若祧是文武之廟宜同月祭于太祖雖推后稷以配天由功德之所始非尊崇之義每有差降也又禮有以多為貴者故傳稱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又云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此尊卑等級之典上下殊異之文而云天子諸侯祭五廟何哉又王祭嫡殤下及來孫而上祀之禮不過髙祖推隆恩于下流替誠敬于尊屬非聖人制禮之意也是以泰始建廟從王氏議以禮父為士子為天子諸侯祭以天子諸侯其尸服以士服故上及征西以傋六世之數宣王雖為太祖尚在子孫之位至於殷祭之日未申東向之禮所謂子雖齊聖不先父食者矣今京兆以上既遷太祖始得居正議者以昭穆未足欲屈太祖于卑坐臣以謂非禮典之㫖所謂與太祖而七自是昭穆既足太祖在六世之外非為須滿七廟乃得居太祖也議者又以四府君神主宜永同于殷祫臣又以為不然傳所謂毁廟之主陳乎太祖謂太祖以下先君之主也故白虎通云禘祫祭遷廟者以其繼君之體持其統而不絶也豈如四府君在太祖之前非繼統之主無靈命之瑞非王業之基昔以世近而及今則情禮已逺而當長饗殷祫永虚太祖之位求之禮籍未見其可昔永和之初大議斯禮于時虞喜范宣並以淵儒碩學咸謂四府君神主無縁永存于百世或欲瘞之兩階或欲藏之石室或欲為之改築雖所執小異而大歸是同若宣王既居羣廟之上而四主禘祫不已則大晉殷祭長無太祖之位矣夫禮貴有中不必過厚禮與世遷豈可順而不斷故臣子之情雖篤而靈厲之謚彌彰追逺之懐雖切而遷毁之禮為用豈不有心于加厚顧禮制不可踰耳石室則藏于廟北改築則未知所處虞主所以依神神移則有瘞埋之禮四主若饗祀宜廢亦神之所不依也凖傍事例宜同虞主之瘞埋然經典難詳羣言紛錯非臣卑淺所能折中時學者多從燾議竟未施行
  晉書桓𤣥傳𤣥簒位既不追尊祖曽疑其禮儀問于羣臣散騎常侍徐廣據晉典宜追立七廟又敬其父則子悦位彌髙者情禮得申道愈廣者納敬必普也𤣥曰禮云三昭三穆與太祖為七然則太祖必居廟之主也昭穆皆自下之稱則非逆數可知也禮太祖東向左昭右穆如晉室之廟則宣帝在昭穆之列不得在太祖之位昭穆既錯太祖無寄失之逺矣𤣥曽祖以上名位不顯故不欲序列且以王莽九廟見譏于前史遂以一廟矯之郊廟齊二日而已祕書監卞承之曰祭不及祖知楚德之不長也又毁晉小廟以廣臺榭其庶母烝嘗靡有定所忌日見賓客遊晏唯至亡時一哭而已朞服之内不廢音樂
  蕙田案晉享國一百五十餘年宗廟昭穆祧遷之禮屢議而未得其當者其失有三一在建國之初未定太祖之位而于一廟之中備三昭三穆之數夫有太祖而後有昭穆今晉未立太祖之廟並祭文帝以上至征西是但有親廟而無祖廟其失一也景帝與文帝兄弟也宜為一世乃分文景為二世以充七廟之數其失二也武帝崩而遷征西懐帝登而遷潁川室則七而世維五皆由不知兄弟同昭穆之義其失三也惟賀循建議廟室以容主為限無拘常數並祭惠懐愍而復豫章潁川于昭穆之位坎室有十葢古人異廟晉則同廟而異室世不可缺不得不加坎室穆帝時祧四府君于西儲夾室而正室猶存十一祫則四祖居太祖之上臧燾謂昭穆既足太祖在六世之外四祖長享殷祫則永虚太祖之位斯言雖正而未施行是晉始終太祖之祭未正而昭穆祧遷之數未定也能不為當時議禮諸臣惜哉
  右晉廟制
  宋書武帝本紀永初元年夏六月即皇帝位追尊皇考為孝穆皇帝皇妣為穆皇后秋七月戊申遷神主於太廟車駕親奉
  禮志武帝初受晉命為宋王建宗廟於彭城依魏晉故事立一廟初祀髙祖開封府君曽祖武原府君皇祖東安府君皇考處士府君武敬臧后從諸侯五廟之禮也既即尊位乃增祀七世右北平府君六世相國掾府君為七廟永初初追尊皇考處士為孝穆皇帝妣趙氏為穆皇后
  隋書禮儀志晉江左以後乃至宋齊相承始受命之主皆立六廟虚太祖之位宋武初為宋王立廟於彭城但祭髙祖已下四世
  宋書禮志髙祖崩神主升廟猶從昭穆之序如魏晉之制虚太祖之位也廟殿亦不改構又如晉初之因魏也元嘉十年十二月癸酉太祝令徐閏刺署典宗廟祠祀薦五牲牛羊豕雞並用雄其一種市買由來送雌竊聞周景王時賔起見雄雞自斷其尾曰雞憚犧不詳今何以用雌求下禮官詳正勅太學依禮詳據博士徐道娯等議稱案禮孟春之月是月也犧牲無用牝如此是春月不用雌爾秋冬無禁雄雞斷尾自可是春月太常丞司馬操議尋月令孟春命祀山林川澤犧牲無用牝若如學議春祀三牲以下便應一時俱改以從月令何以偏在一雞重更勅太學議答博士徐道娯等又議稱凡宗祀牲牝不一前惟月令不用牝者葢明在春必雄秋冬可雌非以山林同宗廟也四牲不改在雞偏異相承來久義或有由誠非末學所能詳究求詳議告報如所稱令參詳閏所稱粗有證據宜如所上自今改用雄雞蕙田案據月令是古人犧牲牝牡並用特春月不用者恐妨其孕字傷生氣耳當時議者何以不及此意
  又案以上宋
  南齊書髙帝本紀髙帝建元元年六月庚辰七廟主備法駕即於太廟
  禮志太祖為齊王依舊立五廟即位立七廟廣陵府君大中府君淮陰府君即丘府君太常府君宣皇帝昭皇后為七廟
  文獻通考髙帝追尊父為宣皇帝右軍將軍承之母為昭皇后七廟
  蕭子顯曰晉用王肅之議以文景為共代上至征西其實六也尋此意非以兄弟為後當以立主之義可容于七室及楊元后崩征西之廟不毁則知不以元后為代數廟有七室數盈八主晉太常賀循立議以後弟不繼兄故代必限七主無定數宋臺初立五廟以臧后為代室就禮而求亦親廟四矣若據伊尹之言必及七代則子昭孫穆不列媍人若依鄭𤣥之説廟有親稱妻者言齊豈或濫享且閟宮之德用七非數開元之祀晉八無傷今謂之七廟而止唯六祀使受命之君流光之典不足若謂太祖齊登則昭穆之數何繼斯故禮官所宜詳也
  南齊書禮志永明六年太常丞何諲之議今祭有生魚一頭干魚五頭少牢饋食禮云司士升魚腊膚魚用鮒十有五上既云腊下必是鮮其數宜同稱膚足知鱗革無毁記云槀魚曰商祭鮮曰脡祭鄭注商量脡直也尋商㫖裁截脡義在全賀循祭義猶用魚十五頭今鮮頓刪約槀皆全用謂宜鮮槀各二頭槀㣲斷首尾示存古義國子助教桑惠度議記稱尚𤣥酒而爼腥魚𤣥酒不容多鮮魚理宜約干魚五頭者以其既加人功可法於五味以象酒之五齊也今欲鮮槀各雙義無所法諲之議不行
  蕙田案以上齊
  梁書武帝本紀天監元年夏四月即皇帝位追尊皇考為文皇帝廟曰太祖十一月己未立小廟
  隋書禮儀志中興二年梁武初為梁公曹文思議天子受命之日便祭七廟諸侯始封即祭五廟祠部郎謝廣等並駁之遂不施用乃建臺於東城立四親廟并妃郄氏而為五廟告祠之禮並用太牢其年四月即皇帝位謝廣又議以為初祭是四時常祭首月既不可移易宜依前剋日於東廟致齋帝從之遂於東城時祭訖遷神主於太廟始自皇祖太中府君皇祖淮陰府君皇髙祖濟陰府君皇曾祖中從事史府君皇祖特進府君并皇考以為三昭三穆凡六廟追尊皇考為文皇帝皇妣為德皇后廟號太祖皇祖特進以上皆不追尊擬祖遷於上而太祖之廟不毁與六親廟為七皆同一堂共庭而别室又有小廟太祖太夫人廟也非嫡故别立廟皇帝每祭太廟訖乃詣小廟亦以一太牢如太廟禮
  天監七年舎人周捨以為禮玉輅以祀金輅以賔則祭日應乗玉輅詔下其議左丞孔休源議玉輅既有明文而儀注金輅當由宋齊乖謬宜依捨議帝從之
  天監九年詔簠簋之實以籍田黑黍
  梁書武帝本紀天監十二年夏四月京邑大水六月癸巳新作太廟増基九尺
  隋書禮儀志天監十二年詔曰祭祀用洗匜中水盥仍又滌爵爵以禮神宜窮精潔而一器之内雜用洗手外可詳議於是御及三公應盥及洗爵各用一匜
  蕙田案以上梁
  陳書髙祖本紀永定元年十月乙亥即皇帝位辛已追尊皇考曰景皇帝廟號太祖皇妣董太夫人曰安皇后戊子遷景皇帝神主祔于太廟
  隋書禮儀志陳制立七廟初文帝入嗣而皇考始興昭烈王廟在始興國謂之東廟天嘉四年徙東廟神主祔於梁之小廟改曰國廟祭用天子儀
  蕙田案以上陳
  右宋齊梁陳廟制
  北魏書太祖本紀道武帝天興二年冬十月太廟成遷神元平文昭成獻明皇帝神主於太廟
  禮志魏先之居幽都也鑿石為祖宗之廟於烏洛侯國西北自後南遷其地隔逺真君中烏洛侯國遣使朝獻云石廟如故民常祈請有神騐焉其嵗遣中書侍郎李敞詣石室告祭天地以皇祖先妣配祝曰天子燾謹遣敞等用駿足一元大武敢昭告於皇天之靈自啟闢之初祐我皇祖於彼土田歴載億年聿來南遷惟祖惟父光宅中原克翦凶醜拓定四邊冲人纂業徳聲弗彰豈謂幽遐稽首來王具知舊廟弗毁弗亡悠悠之懷希仰餘光王業之興起自皇祖綿綿𤓰瓞時惟多祐敢以丕功配饗於天子子孫孫福禄永延敞等既祭斬樺木立之以置牲體而還後所立樺木生長成林其民益神奉之咸謂魏國感靈祗之應也石室南距代京四千餘里永興四年立太祖廟於白登山嵗一祭具太牢帝親之無常月是嵗詔郡國於太祖巡幸行宫之所各立壇祭以太牢嵗一祭皆牧守侍祀又立太祖别廟於宫中嵗四祭用牛馬羊各一
  蕙田案此與漢郡國廟同意
  太宗本紀永興五年秋七月己巳還幸薄山帝登觀太祖遊幸刻石頌德之處乃於其旁起石壇而薦饗焉賜從者大酺於山下
  神瑞二年二月甲辰立太祖廟於白登之西
  禮志神瑞二年於白登西太祖舊遊之處立昭成獻明太祖廟常以九月十月之交帝親祭牲用馬牛羊及親行貙劉之禮又於雲中盛樂金陵三所各立太廟四時祀官侍祀
  髙宗本紀太安元年春正月辛酉奉世祖恭宗神主於太廟三月己亥詔曰今始奉世祖恭宗神主於太廟又於西苑遍秩羣神朕以大慶饗賜百寮而犯罪之人獨即刑戮非所以子育羣生矜及衆庶夫聖人之教自近及逺是以周文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家邦化苟從近恩亦宜然其曲赦京師死囚已下
  髙祖本紀太和十五年夏四月己夘改太廟秋七月己夘詔議祖宗道武為太祖十月太廟成十有一月丁夘遷七廟神主於新廟
  禮志太和十五年夏四月改營太廟詔曰祖有功宗有德自非功德厚者不得擅祖宗之名居二祧之廟仰惟先朝舊事舛駁不同難以取凖今將述遵先志具詳禮典宜制祖宗之號定將来之法烈祖有剏基之功世祖有開拓之德宜為祖宗百世不遷而逺祖平文功未多於昭成然廟號為太祖道武建業之勲髙於平文廟號為烈祖比功校德以為未允朕今奉尊道武為太祖與顯祖為二祧餘者以次而遷平文既遷廟唯有六始今七廟一則無主唯當朕躬此事亦臣子所難言夫生必有終人之常理朕以不德沗承洪緒若宗廟之靈獲全首領以沒於地為昭穆之次心願畢矣必不可預設可垂之文示後必令遷之司空公長樂王穆亮等奏言升平之㑹事在於今推功考德實如明㫖但七廟之祀備行日久無宜闕一虚有所待臣等愚謂依先尊祀可垂文示後理衷如此不敢不言詔曰理或如此比有間隙當為文相示丁夘遷廟陳列冕服帝躬省之既而帝衮冕辭太和廟之太廟百官陪從奉神主於齋車至新廟有司升神主於太廟
  孫惠蔚傳先是七廟以平文為太祖髙祖議定祖宗以道武為太祖祖宗雖定然昭穆未改及髙祖崩祔神主於廟時侍中崔光兼太常卿以太祖既改昭穆以次而易兼御史中尉黄門侍郎邢巒以為太祖雖改昭穆仍不應易乃立彈草欲案奏光光謂惠蔚曰此乃禮也而執法欲見彈劾思獲助于碩學惠蔚曰此深得禮變尋為書以與光讚明其事光以惠蔚書呈宰輔乃召惠蔚與巒庭議得失尚書令王肅又助巒而巒理終屈彈事遂寢
  肅宗本紀熙平二年七月己巳車駕有事於太廟禮志熙平二年七月戊辰侍中領軍將軍江陽王繼表言臣功緦之内太祖道武皇帝之後於臣始是曽孫然道武皇帝傳業無窮四祖三宗功德最重配天郊祀百世不遷而曽𤣥之孫烝嘗之薦不預拜於廟庭霜露之感闕陪奠於階席今七廟之後非直隔歸胙之靈五服之孫亦霑出身之叙校之墳史則不然騐之人情則未允何者禮云祖遷於上宗易於下臣曽祖是帝世數未遷便踈同庶族而孫不預祭斯之為屈今古罕有昔堯敦九族周隆本枝故能磐石維城禦侮於外今臣之所親生見隔棄豈所以楨幹根本隆建公族者也伏見髙祖孝文皇帝著令銓衡取曽祖之服以為資蔭至今行之相傳不絶而况曾祖為帝而不見録伏願天鑒有以昭臨令皇恩洽穆宗人咸敘請付外博議永為定凖靈太后令曰付八座集禮官議定以聞四門小學博士王僧奇等議案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然則太祖不遷者尊王業之初基二祧不毁者旌不朽之洪烈其旁枝逺胄豈得同四廟之親哉故禮記婚義曰古者婦人先嫁三月祖廟未毁教於公宫祖廟既毁教於宗室又文王世子曰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庶人冠娶必告死必赴不忘親也親未絶而列於庶人賤無能也鄭注云赴告於君也實四廟言五者容顯考為始封君子故也鄭君别其四廟理協二祭而四廟者在當世服屬之内可以與於子孫之位若廟毁服盡豈得同於此例乎敢竭愚昧請以四廟為斷國子博士李琰之議案祭統曰有事太廟羣昭羣穆咸在鄭氏注昭穆咸在謂同宗父子皆来古禮之制如是其廣而當今儀注唯限親廟四愚竊疑矣何以明之設使世祖之子男於今存者既身是戚蕃號為重子可得賔於門外不預碑鼎之事哉又因宜變法禮有其説記言五廟之孫祖廟未毁為庶人冠娶必告死必赴注曰實四廟而言五者容顯考始封之君子今因太祖之廟在仍通其曽𤣥侍祠與彼古記甚相符㑹且國家議親之律指取天子之𤣥孫乃不旁凖於時后至於助祭必謂與世主相論將難均一壽有短長世有延促終當何時可得齊同謂宜入廟之制率從議親之條祖祧之裔各聽盡其𤣥孫使得駿奔堂壇肅承禘礿則情理差通不宜復各為例令事事舛駮侍中司空公領尚書令任城王澄侍中尚書左僕射元暉奏臣等參量琰之等議雖為始封君子又祭統曰有事於太廟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倫鄭注云昭穆謂同宗父子皆來也言未毁及同宗則其共四廟之辭云未絶於父子明崇五屬之稱天子諸侯繼立無殊吉凶之赴同止四廟祖祧雖存親級彌逺告赴拜薦典記無文斯由祖遷於上見仁親之義踈宗易於下著五服之恩斷江陽之於今帝也計親而枝宗三易數世則廟應四遷吉凶尚不告聞拜薦寧容輒預髙祖孝文皇帝聖德𤣥覽師古立政陪拜止於四廟哀恤斷自緦宗即之人情㝠然符一推之禮典事在難違此所謂明王相沿今古不革者也太常少卿元端議禮記祭法云王立七廟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逺廟為祧有二祧而祖考以功重不遷二祧以盛德不毁迭遷之義其在四廟也祭統云祭有十倫之義六曰見親踈之殺焉夫祭有昭穆者所以别父子逺近長幼親踈之序而無亂也是故有倫注云昭穆咸在同宗父子皆来指謂當廟父子為羣不繫於昭穆也若一公十子便為羣公子豈待數公而立稱乎文王世子云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為有所援引然與朝議不同如依其議匪直太祖曾𤣥諸廟子孫悉應預列既無正據竊謂太廣臣等愚見請同僧奇等議靈太后令曰議親律注云非唯當世之屬籍歴謂先帝之五世此乃明親親之義篤骨肉之恩重尚書以逺及諸孫太廣致疑百僚助祭何得言狹也祖廟未毁曾𤣥不預壇堂之敬便是宗人之昵反外於附庸王族之近更踈於羣辟先朝舊儀草剏未定刋制律憲垂之不朽琰之援據甚允情理可依所執
  蕙田案三議以琰之為得情理與宗廟叙昭穆之禮合靈太后從之是也
  孝莊帝本紀永安二年二月甲午尊皇考為文穆皇帝廟號肅祖皇妣為文穆皇后四月癸未遷肅祖文穆皇帝及文穆皇后神主於太廟
  臨淮王譚傳昌子彧字文若少有才學莊帝踐祚累除位尚書令大司馬兼録尚書莊帝追崇武宣王為文穆皇帝廟號肅祖母李妃為文穆皇后將遷神主於太廟以髙祖為伯考或表諫曰漢祖創業香街有太上之廟光武中興南頓立舂陵之寢元帝之于光武疏為絶服猶尚身奉子道入繼大宗髙祖之于聖躬親實猶子陛下既纂洪緒豈宜加伯考之名且漢宣之繼孝昭斯乃上後叔祖豈忘宗承考妣葢以大義斯奪及金德將興宣王受寄自兹而降世秉威權景王意存毁冕文王心規裂冠雖祭則魏王而權歸晉室昆之與季實傾曹氏且子元宣王冢嗣文王成其大業故晉武繼文祖宣景王有伯考之稱以今類古恐或非儔又臣子一例義彰舊典禘祫失序著譏前經髙祖德溢寰中道超無外肅祖雖勲格宇宙猶曽奉贄稱臣穆皇后禀德坤元復將配享乾位此乃君臣並筵嫂叔同室歴觀墳籍未有其事時莊帝意鋭朝臣無敢言者唯彧與吏部尚書李坤儁並有表聞詔報曰文穆皇帝勲格四表道邁百王是用考循舊規恭上尊號王表云漢太上於香街南頓於舂陵
  漢髙不因瓜瓞之緒光武又無世及之德皆身受符命不由父祖别廟異寢於理何差文穆皇帝天睠人宅歴數有歸朕沗承下武遂主神器既帝業有統漢氏非倫若以昔况今不當移寢則魏太祖晉景帝雖王跡已顯皆以人臣而終豈得與餘帝别廟有闕餘序漢郡國立廟者欲尊髙祖之德使饗徧天下非闗太廟神主獨在外祠薦漢宣之父亦非勲德所出雖不追尊不亦可乎伯考之名自是尊卑之稱何必准古而言非類也復云君臣同列嫂叔共室當以文穆皇帝昔遂臣道以此為疑禮天子元子猶士禘祫豈不得同室乎且晉文景共為一代議者云世限七主無定數昭穆既同明有共室之理禮既有祔嫂叔何嫌禮士祖禰一廟豈無婦舅共室也若專以共室為疑容可更議遷毁莊帝既逼諸妹之請此辭意黄門侍郎常景中書侍郎邢子才所贊成也又追尊兄彭城王為孝宣皇帝彧又面諫曰陛下中興意欲憲章前古作而不法後世何觀歴尋書籍未有其事願割友于之情使名器無爽帝不從及神主入廟復勅百官悉陪從一依乗輿之式彧上表以為爰自中古迄於下葉崇尚君親褒明功懿乃有皇號終無帝名今若去帝直留皇名求之古義少有依凖又不納
  蕙田案彧之言甚正惜莊帝不納也
  又案以上北魏
  北齊書文宣帝本紀天保元年詔追尊皇祖文穆王為文穆皇帝妣為文穆皇后皇考獻武王為獻武皇帝兄文襄王為文襄皇帝祖宗之稱付外速議以聞甲戌遷神主於太廟
  隋書禮儀志後齊文襄嗣位猶為魏臣置王髙祖泰州使君王曾祖太尉武貞公王祖太師文穆公王考相國獻武王凡四廟文宣帝受禪置六廟曰皇祖司空公廟皇祖吏部尚書廟皇祖泰州使君廟皇祖文穆皇帝廟太祖獻武皇帝廟世宗文襄皇帝廟為六廟獻武已下不毁已上則遞毁並同廟而别室既而遷神主於太廟北齊書文宣帝本紀天保二年冬十月丁夘文襄皇帝神主入於廟
  隋書禮儀志文襄文宣並太祖之子文宣初疑其昭穆之次欲别立廟衆議不同至二年秋始祔太廟
  北齊書孝昭帝本紀皇建元年九月壬申詔議定三祖樂冬十一月癸丑有司奏太祖獻武皇帝廟宜奏武德之樂舞昭烈之舞世宗文襄皇帝廟宜奏文德之樂舞宣政之舞顯祖文宣皇帝廟宜奏文正之樂舞光大之舞詔曰可
  蕙田案以上北齊
  北周書孝閔帝本紀元年正月辛丑即天王位追尊皇考文公為文王皇妣為文后壬寅詔曰始祖獻侯啟土遼海肇有國基配南北郊文考德符五運受天明命祀於明堂以配上帝廟為太祖
  隋書禮儀志後周之制思復古之道乃左宗廟而右社稷置太祖之廟并髙祖已下二昭二穆凡五親盡則遷其有德者謂之祧廟亦不毁閔帝受禪追尊皇祖為徳皇帝文王為文皇帝廟號太祖擬已上三祖遞遷至太祖不毁其下相承置二昭二穆為五焉
  蕙田案以上北周
  右北魏北齊北周廟制
  隋書髙祖本紀開皇元年二月甲子即皇帝位乙丑追尊皇考為武元皇帝廟號太祖皇妣為元明皇后丙寅修廟社
  禮儀志髙帝既受命遣兼太保宇文善兼太尉李詢奉䇿詣同州告皇考桓王廟兼用女巫同家人之禮上皇考桓王尊號為武元皇帝皇妣尊號為元明皇后奉迎神主歸於京師犧牲尚赤祭用日出是時帝崇建社廟改周制左宗廟而右社稷宗廟未言始祖又無受命之祧自髙祖以下置四親廟同殿異室而已一曰皇髙祖太原府君廟二曰皇曾祖康王廟三曰皇祖獻王廟四曰皇考太祖武元皇帝廟擬祖遷於上而太祖之廟不毁
  大業元年煬帝欲遵周法營立七廟詔有司詳定其禮禮部侍郎攝太常少卿許善心與博士禇亮等議曰謹案禮記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鄭𤣥注曰此周制也七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也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也夏則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𤣥又據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立四廟案鄭𤣥義天子唯立四親廟並始祖而為五周以文武為受命之祖特立二祧是為七廟王肅注禮記尊者尊統上卑者尊統下故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其有殊功異德非太祖而不毁不在七廟之數案王肅以為天子七廟是通百代之言又據王制之文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降二為差是則天子立四親廟又立髙祖之父髙祖之祖並太祖而為七周有文武姜嫄合為十廟漢諸帝之廟各立無迭毁之義至元帝時貢禹匡衡之徒始建其禮以髙帝為太祖而立四親廟是為五廟唯劉歆以為天子七廟諸侯五廟降殺以兩之義七者其正法可常數也宗不在數内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為設數也是以班固稱考論諸儒之議劉歆博而篤矣光武即位建髙廟於雒陽乃立南頓君以上四廟就祖宗而為七至魏初髙堂隆為鄭學議立親廟四太祖武帝猶在四親之内乃虚置太祖及二祧以待後代至景初間乃依王肅更立五世六世祖就四親而為六廟晉武受禪博議宗祀自文帝以上六世祖征西府君而宣帝亦序於昭穆未升太祖故祭止六也江左中興賀循知禮至於寢廟之儀皆依魏晉舊事宋武帝初受晉命為王依諸侯立親廟四即位之後增祠五世祖相國掾府君六世祖右北平府君止於六廟逮身沒主升從昭穆猶太祖之位也降及齊梁守而弗革加崇迭毁禮無違舊臣等又案姬周自太祖以下皆别立廟至於禘祫俱合食於太祖是以炎漢之初諸廟各立嵗時嘗享亦隨處而祭所用廟樂皆象功德而歌舞焉至光武乃總立一堂而羣主異室斯則新承冦亂欲從約省自此以来因循不變伏惟髙祖文皇帝睿哲元覽神武應期受命開基垂統聖嗣當文明之運定祖宗之禮且損益不同沿襲異趣時王所制可以垂法自歴代以来雜用王鄭二義若尋其指歸校以優劣康成止論周代非謂經通子雍總貫皇王事兼長逺今諸依據古典崇建七廟受命之祖宜别立廟祧百代之後為不毁之法至於鑾駕親奉申孝享於髙廟有司行事竭誠敬於羣主俾夫䂓模可則嚴祀易遵表有功而彰明德大復古而貴能變臣又案周人立廟亦無處置之文據冡人處職而言之先王居中以昭穆為左右阮忱撰禮圖亦從此議漢京諸廟既逺又不序禘祫今若依周制理有未安雜用漢儀事難全採謹詳立别圖附之議末其圖太祖髙祖各一殿准周文武二祧與始祖而三餘並分室而祭始祖及二祧之外從迭毁之法詔可未及創制既營建洛邑帝無心京師乃於東都固本里北起天經宫以遊髙祖衣冠四時致祭於三年有司奏請准前議於東京建立宗廟帝謂祕書監栁䛒曰今始祖及二祧已具今後子孫處朕何所又下詔唯議别立髙祖之廟屬有行役遂復停寢
  蕙田案自漢以後唯此議為合禮
  唐書禇亮傳亮入隋為東宫學士遷太常博士煬帝議改宗廟之制亮請依古七廟而太祖髙祖各一殿法周文武二祧與世祖而三餘則分室而祭始祖二祧不從迭毁
  隋書煬帝本紀大業三年六月丁亥詔曰聿追孝享德莫至焉崇建寢廟禮之大者然而質文異代損益殊時學滅坑焚經典散逸憲章湮墜廟堂制度師説不同所以世數多少莫能是正連室異宫亦無凖定朕獲奉祖宗欽承景業永惟嚴配思隆大典於是詢謀在位博訪儒術咸以為髙祖文皇帝受天明命奄有區夏拯羣飛於四海革凋敝於百王恤獄緩刑生靈皆遂其性輕徭薄賦比屋各安其業恢夷宇宙混一車書東漸西被無思不服南征北怨俱荷来蘇駕毳乗風歴代所弗至辮髪左袵聲教所罕及莫不厥角闗塞頓顙闕庭譯靡絶時書無虚月韜戈偃武天下晏如嘉瑞休徵表裏禔福猗歟偉歟無得而名者也朕又聞之德厚者流光治辨者禮縟是以周之文武漢之髙光其典章特立謚號斯重豈非緣情稱述即崇顯之義乎髙祖文皇帝宜别建廟宇以彰巍巍之德仍遵月祭用表烝嘗之懐有司以時創造務合典制又名位既殊禮亦異等天子七廟事著前經諸侯二昭義有差降故其以多為貴王者之禮今可依用貽厥後昆
  右隋廟制










  五禮通考卷七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八十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八十
  宗廟制度
  唐書髙祖本紀武德元年六月己夘追諡皇髙祖曰宣簡公皇曾祖曰懿王皇祖曰景皇帝廟號太祖皇考曰元皇帝廟號世祖
  禮樂志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徳而禮家之說世數不同然自禮記王制祭法禮器大儒荀卿劉歆班固王肅之徒以為七廟者多葢自漢魏以来創業之君特起其上世㣲而無功德以立四廟故其初皆不能立七廟武德元年始立四廟曰宣簡公懿王景皇帝元皇帝舊唐書禮儀志武德元年五月備法駕迎宣簡公懿王景皇帝元皇帝神主祔於太廟始享四室
  于志寧傳貞觀三年志寧為中書侍郎加散騎常侍太子左庶子黎陽縣公是時議立七廟羣臣皆請以凉武昭王為始祖志寧以凉非王業所因獨建議違之唐書禮樂志貞觀九年髙祖崩太宗詔有司定議諫議大夫朱子奢請立七廟虚太祖之室以待於是尚書八座議曰禮天子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晉宋齊梁皆立親廟六此故事也制曰可於是祔𢎞農府君及髙祖為六室
  舊唐書禮儀志貞觀九年髙祖崩將行遷祔之禮太宗命有司詳議廟制諫議大夫朱子奢建議曰案漢丞相韋𤣥成奏立五廟諸侯亦同五劉子駿議開七祖邦君降二鄭司農踵元成之轍王子雍揚國師之波分塗並驅各相師祖咸翫其所習好同惡異遂令歴代祧祀多少參差優劣去取曾無畫一𫝊稱名位不同禮亦異數易云卑髙以陳貴賤位矣豈非别嫌疑慎㣲逺防陵僣尊君卑佐升降無舛所貴禮者義在兹乎若使天子諸侯俱立五廟便是賤可以同貴臣可以濫主名器無凖冠履同歸禮亦異數義將安設戴記又稱禮有以多為貴者天子七廟諸侯五廟若天子五廟纔與子男相埓以多為貴何所表乎愚以為諸侯立髙祖以下并太祖五廟一國之貴也天子立髙祖以上并太祖七廟四海之尊也降殺以兩禮之正焉前史所謂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此其義也伏惟聖祖在天山陵有日祔祖嚴配大事在斯宜依七廟用崇大禮若親盡之外有王業之所基者如殷之𤣥王周之后稷尊為世祖倘無其例請三昭三穆各置神主太祖一室考而虚位將待七百之祚遞遷方處庶上依晉宋旁愜人情於是八座奏曰臣聞揖讓受終之后革命創制之君何嘗不崇親親之義篤尊尊之道䖍奉祖宗致敬郊廟自義乖闕里學滅秦庭儒雅既䘮經籍湮殄雖兩漢纂脩絶業魏晉敦尚斯文而宗廟制度典章散逸習所𫝊而競偏説執淺見而起異端自昔迄兹多歴年代語其大略兩家而已祖鄭𤣥者則陳四廟之制述王肅者則引七廟之文貴賤混而莫辨是非紛而不定陛下至德自然孝思罔極誠宜定一代之𢎞規為萬世之彞則臣奉述睿㫖討論徃載紀七廟者實多稱四祖者葢寡較其得失昭然可見春秋榖梁傳及禮記王制祭法禮器孔子家語並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二廟尚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至于孫卿孔安國劉歆班彪父子孔晁虞憙干寶之徒或學推碩儒或才稱博物商較今古咸以為然故其文曰天子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晉宋齊梁皆依斯義立親廟六豈非有國之茂典不刋之休烈乎若使違羣經之明文從累代之疑議背子雍之篤論尊康成之舊學則天子之禮下偪於人臣諸侯之制上僭於王者非所謂尊卑有序名位不同者也况復禮由人情自非天墜大孝莫重於尊親厚本莫先於嚴配數盡四廟非貴多之道祀逮七世得加隆之心是知德厚者流光乃可久之髙義徳薄者流卑實不易之令範臣等參議請依晉宋故事立親廟六其祖宗之制式遵舊典庶承宗之道興於禮定之辰尊祖之義成於孝治之日制從之
  蕙田案子奢論七廟是
  貞觀二十三年太宗崩將行崇祔之禮禮部尚書許敬宗奏言𢎞農府君廟應迭毁案舊儀漢丞相韋𤣥成以為毁主瘞埋但萬國宗享有所從来一旦瘞埋事不允愜晉博士范宣意欲别立廟宇奉征西等主安置其中方之瘞埋頗協情理事無典故亦未足依又議者或言毁主藏於天府祥瑞所藏本非斯意今謹凖量去祧之外猶有壇墠祈禱所及竊謂合宜今時廟制與古不同共基别室西方為首若在西夾之中仍處尊位祈禱則祭未絶祗享方諸舊儀情實可知𢎞農府君廟逺親殺詳據舊章禮合迭毁臣等參議遷奉神主藏於夾室本情篤教在禮為𢎞從之其年八月庚子太宗文皇帝神主祔於太廟
  文明元年八月奉高宗神主祔於太廟中始遷宣皇帝神主於夾室
  唐書武后本紀垂拱四年正月甲子增七廟立髙祖太宗髙宗廟於神都
  舊唐書禮儀志垂拱四年正月又於東都立髙祖太宗髙宗三廟四時享祀如京廟之儀别立崇先廟以享武氏祖考則天尋又令所司議立崇先廟室數司禮博士崇文館學士周悰希㫖請立崇先廟為七室其皇室太廟減為五室春官侍郎賈大隱奏曰臣竊凖秦漢皇太后臨朝稱制并據禮經正文天子七廟諸侯五廟葢百王不易之義萬代常行之法未有越禮違古而擅裁儀注者也今周悰别引浮議廣述異文直崇臨朝權儀不依國家常度升崇先之廟而七降國家之廟而五臣聞皇圖廣闢實崇宗社之尊帝業𢎞基實等山河之固伏以天歩多艱時逢遏宻代天理物自古有之伏惟皇太后親承顧托憂勤黎庶納孝慈之請垂矜撫之懐實所謂光顯大猷恢崇聖載其崇先廟室合同諸侯之數國家宗廟不合輒有移變臣之愚直並依正禮周悰之請實乖古儀則天由是且止
  蕙田案賈議辭嚴義正卓然不可磨
  唐書武后本紀嗣聖七年即武后天授元年九月丙戌立武氏七廟於神都十月改唐太廟為享德廟以武氏七廟為太廟
  禮樂志天授二年則天既革命稱帝於東都改制太廟為七廟室奉武氏七代神主祔於太廟改西京太廟為享德廟四時唯享髙祖已下三室餘四室令所司閉其門廢其享祀之禮又改西京崇先廟為崇尊廟其享祀如太廟之儀
  蕙田案武氏之罪此為最大
  中宗本紀神龍元年正月丙午復於位五月壬午遷武氏神主於崇恩廟乙酉立太廟於東都八月乙亥祔孝敬皇帝於東都太廟皇后見於廟十一月壬午及皇后享於太廟大赦壬寅皇太后崩廢崇恩廟
  禮樂志初唐建東西二都而東都無廟則天皇后僭號稱周立周七廟於東都以祀武氏改西京唐太廟為享德廟神龍元年中宗復位遷武氏廟主於西京為崇尊廟而以東都武氏故廟為唐太廟祔光皇帝以下七室而親享焉由是東西二都皆有廟嵗時並享
  蕙田案東西二都立廟並享非禮也
  舊唐書禮儀志神龍元年正月改享德廟依舊為京太廟五月遷武氏七廟神主於西京之崇尊廟東都創置太廟太常博士張齊賢建議曰昔孫卿子云有天下者事七代有一國者事五代則天子七廟古今達理故尚書稱七世之廟可以觀德祭法稱王立七廟一壇一墠王制云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莫不尊始封之君謂之太祖太祖之廟百代不遷祫祭之禮毁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之室太祖東向昭南向穆北向商之𤣥王周之后稷是也太祖之外更無始祖但商自𤣥王已後十有四代至湯而有天下周自后稷以後十有七代至武王而有天下其間代數既逺遷廟親廟皆出太祖之後故合食有序尊卑不差其後漢髙受命無始封祖即以髙皇帝為太祖太上皇帝之父立廟享祀不在昭穆合食之列為尊於太祖故也魏武創業文帝受命亦即以武帝為太祖其髙祖太皇處士君等並為屬尊不在昭穆合食之列晉宣創業武帝受命亦即以宣帝為太祖其征西豫章潁川京兆府君等並為屬尊不在昭穆合食之列歴兹以降至於周隋宗廟之制斯禮不改故宇文氏以文皇帝為太祖隋室以武元皇帝為太祖國家誕受天命累葉重光景皇帝始封唐公實為太祖中間代數既近列在三昭三穆之内故皇家太廟唯有六室其𢎞農府君宣光二帝尊於太祖親盡則遷不在昭穆合食之數今皇極再造孝思匪寧奉二月十九日勅七室以下依舊號尊崇又奉三月一日勅既立七廟須尊崇始祖速令詳定者伏尋禮經始祖即是太祖太祖之外更無始祖周朝太祖之外以周文王為始祖不合禮經或有引白虎通議云后稷為始祖文王為太祖武王為太宗及鄭𤣥注詩雍序云太祖謂文王以為説者其義不然何者彼以禮王者祖有功宗有德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故謂文王為太祖耳非祫祭羣主合食之太祖今之議者或有欲立凉武昭王為始祖者殊為不可何者昔在商周稷禹始封湯武之興祚由稷禹故以稷禹為太祖即皇家之景皇帝是也凉武昭王勲業未廣後主失國土宇不傳景皇始封實基明命今乃捨封唐之盛烈崇西凉之逺搆考之前古實乖典禮魏氏不以曹參為太祖晉氏不以殷王卬為太祖宋氏不以楚元王為太祖齊梁不以蕭何為太祖陳隋不以胡公楊震為太祖則皇家安可以凉武昭王為太祖乎漢之東京大議郊祀多以周郊后稷漢當郊堯制下公卿議議者多同帝亦然之杜林正議獨以為周室之興祚由后稷漢業特起功不緣堯祖宗故事所宜因循竟從林議又傳稱欲知天上事問長人以其近之武德貞觀之時主聖臣賢其去涼武昭王葢亦近於今矣當時不立者必不可立故也今既年代寖逺方復立之是非三祖二宗之意實恐景王失職而震怒武昭虚位而不答非社稷之福也宗廟事重禘祫禮崇先王以之觀德或者不知其説既灌而往孔子不欲觀之今朝命惟新宜應慎禮祭如神在理不可誣請凖勅加太廟為七室享宣皇以備七代其始祖不合别有尊崇太常博士劉承慶尹知章又議云謹案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此載籍之明文古今之通制皇唐稽考前範詳採列辟崇建宗靈式遵斯典但以開基之王受命之君王迹有淺深太祖有逺近湯文祚基稷禼太祖代逺出乎昭穆之上故七廟可全若夏繼唐虞功非由鯀漢除秦項力不因堯及魏晉經圖周隋撥亂皆勲隆近代祖業非逺受命始封之主不離昭穆之親故肇立宗祊罕聞全制夫太祖以功建昭穆以親崇有功百代而不遷親盡七葉而當毁或以太祖代淺廟數非備更於昭穆之上逺立合遷之君曲從七廟之文深乖迭毁之制皇家千齡啟旦百葉重光景皇帝濬德基唐代數猶近號雖崇於太祖親尚列於昭穆且臨六室之位未申七代之尊是知太廟當六未合有七故先朝唯有宣光景元神堯文武六代親廟文帝登遐神主升祔於廟室以宣皇帝代數當滿凖禮復遷今止有光皇帝已下六代親廟非是天子之廟數不當有七本由太祖有逺近之異故初建有多少之殊敬惟三后臨朝代多儒雅神祊事重禮豈虚存規模可沿理難變革宣皇既非始祖又廟無祖宗之號親盡既遷其廟不合重立若禮終運往建議復崇實違王制之文不合先朝之㫖請依貞觀之故事無革三聖之宏規光崇六室不虧古義時有制令宰相更加詳定禮部尚書祝欽明等奏言博士三人自分兩議張齊賢以始同太祖不合更祖昭王劉承慶以王制三昭三穆不合重崇宣帝臣等商量請依張齊賢以景皇帝為太祖依劉承慶尊崇六室制從之尋有制以孝敬皇帝為義宗升祔於太廟其年八月崇祔光皇帝太祖景皇帝世祖元皇帝髙祖神堯皇帝太宗文武聖皇帝皇考髙宗天皇大帝皇兄義宗孝敬皇帝於東都之太廟躬行享獻之禮
  蕙田案張齊賢論唐太祖之説極是而以尊於太祖之祖為不在合食之列則未審也葢時享所奉七廟之定制也太祖而外三昭三穆論親而不論功德祫祭之禮毁廟所合食也太祖而外凡為祖者無拘太祖前後皆得與食亦論親而不論功德葢世數有近逺古今有時宜禮以義起者當如是若如漢魏以後屬尊不合食之例安得謂之祫祭乎劉承慶等六廟之説自亦權宜至以孝敬帝升祔足數則非禮矣
  觀承案屬尊不合食之例殊謬葢不知禮以義起故也故唐人禘祫紛紜當以昌黎之議為得情理之中
  景龍元年正月丙戌復武氏廟陵置令丞守戸
  舊唐書禮儀志神龍二年駕還京師太廟自是亦崇享七室仍改武氏崇恩廟明年二月復令崇恩廟一依天授時享祭時武三思用事宻令安樂公主諷中宗故有此制尋又特令武氏崇恩廟齋郎取五品子充太常博士楊孚奏言太廟齋郎承前只七品以下子今崇恩廟齋郎既取五品子即七廟齋郎作何等級上曰太廟齋郎亦凖崇恩廟置孚奏曰崇恩廟為太廟之臣太廟為崇恩廟之君以臣凖君猶為僭逆以君凖臣天下疑懼孔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伏願無惑邪言以為亂始其事乃寢
  蕙田案楊孚之奏與賈大隱可稱二絶
  唐書睿宗本紀景雲元年七月乙亥廢崇恩廟十月癸夘出義宗於太廟
  禮樂志中宗崩中書令姚元之吏部尚書宋璟以謂義宗追尊之帝不宜列昭穆而其葬在洛州請立别廟於東都而有司時享其京廟神主藏於夾室由是祔中宗而光皇帝不遷遂為七室矣
  舊唐書禮儀志景雲元年中書令姚元之吏部尚書宋璟奏言凖禮大行皇帝山陵事終即合祔廟其太廟第七室先祔皇兄義宗孝敬皇帝哀皇后裴氏神主伏以義宗未登大位崩後追尊神龍之初乃特令遷祔春秋之義國君即位未踰年者不合列叙昭穆又古者祖宗各别立廟孝敬皇帝恭陵既在洛州望於東都别立義宗之廟遷祔孝敬皇帝哀皇后神主命有司以時享祭則不違先㫖又協古訓人神允穆進退得宜在此神主望入夾室安置伏願陛下以禮斷恩制從之及既葬祔中宗孝和皇帝和思皇后趙氏神主於太廟其義宗即於東都從善里建廟享祀
  韋湊傳開元初遷將作大匠詔復孝敬皇帝廟號義宗湊奏曰傳云必也正名禮祖有功宗有德其廟百世不毁商有三宗周宗武王漢文帝為太宗武帝為世宗歴代稱宗者皆方制海内德澤可尊列于昭穆是謂不毁孝敬皇帝未嘗南面且别立寢廟無稱宗之義遂罷
  蕙田案廢崇恩廟出義宗皆極是
  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四年六月太上皇崩十一月丁亥遷中宗於西廟
  舊唐書禮儀志開元四年睿宗崩及行祔廟之禮太常博士陳貞節蘇獻等奏議曰謹案孝和皇帝在廟七室已滿今睿宗大聖真皇帝是孝和之弟甫及仲冬禮當祔遷但兄弟入廟古則有焉遞遷之禮昭穆須正謹案禮論太常賀循議云兄弟不相為後也故殷之盤庚不序於陽甲而上繼於先君漢之光武不嗣於孝成而上承於元帝又曰晉惠帝無後懐帝承統懐帝自繼於世祖而不繼於惠帝其惠帝當同陽甲孝成别出為廟又曰若兄弟相代則共是一代昭穆位同至其當遷不可兼毁二廟此葢禮之常例也荀卿子曰有天下者事七代謂從禰已上也尊者統廣故恩及逺祖若旁容兄弟上毁祖考此則天子有不得全事於七代之義矣孝和皇帝有中興之功而無後嗣請同殷之陽甲漢之成帝出為别廟時祭不虧大祫之辰合食太祖奉睿宗神主升祔太廟上繼髙宗則昭穆永貞獻祼長序制從之初令以儀坤廟為中宗廟尋又改造中宗廟於太廟之西蕙田案兄弟不相為後者謂兄弟昭穆等倫同堂異室祔則並祔祧則同祧不紊世次之序耳非謂不相為後則不可同享於廟也陳貞節等迺有出為别廟之議可謂未達於禮矣
  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五年正月癸夘太廟四室壊遷神主於太極殿素服避正殿輟視朝五日己酉享於太極殿十月戊寅祔神主於太廟
  禮樂志開元五年太廟四室壊奉其神主於太極殿天子素服避正殿輟朝三日時將行幸東都遂謁神主於太極殿而後行
  陳貞節傳開元五年太廟壊天子舍神主太極殿營新廟素服避正寢三日不朝猶幸東都伊闕男子孫平子上書曰乃正月太廟毁此躋二帝之騐也春秋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今皆違之魯文公之二年躋僖於閔上後太室壊春秋書其災説曰僖雖閔兄嘗為之臣臣居君上是謂失禮故太室壊且兄臣於弟猶不可躋弟嘗臣兄乃可躋乎莊公薨閔公二年而禘春秋非之况大行夏崩而太廟冬禘不亦亟乎太室尊所若曰魯自是陵夷墮周公之祀太廟今壊意者其將陵夷墮先帝之祀乎陛下未祭孝和先祭太上皇先臣後君昔躋兄弟上今弟先兄祭昔太室壊今太廟毁與春秋正同不可不察武后簒國孝和中興有功今内主别祠不得列於世亦已薄矣夫功不可棄君不可下長不可輕且臣繼君猶子繼父故禹不先鯀周不先不窋宋鄭不以帝乙厲王不肖猶尊之也况中興耶晉太康時宣帝廟地䧟梁折又三年太廟殿䧟而及泉更營之梁又折天之所譴必非朽而壊也晉不承天故及於亂臣謂宜遷孝和還廟何必違禮下同魯晉哉帝異其言詔有司復議貞節獻與博士馮宗質之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而七父昭子穆兄弟不與焉殷自成湯至帝乙十二君其父子世六易乾鑿度曰殷之帝乙六世王則兄弟不為世矣殷人六廟親廟四并湯而六殷兄弟四君若以為世方上毁四室乃無祖禰是必不然古者由禰極祖雖迭毁迭遷而三昭穆未嘗闕也禮大宗無子則立支子又曰為人後者為之子無兄弟相為後者故捨至親取逺屬父子曰繼兄弟曰及兄弟不相入廟尚矣借有兄弟代歴承統告享不得稱嗣子嗣孫乃言伯考伯祖何統緒乎殷十二君惟三祖三宗明兄弟自為别廟漢世祖列七廟而惠帝不與文武子孫昌衍文為漢太宗晉景帝亦文帝兄景絶世不列於廟及告謚世祖稱景為從祖今謂晉武帝越崇其父而廟毁及亡何漢出惠帝而享世長久乎七廟五廟明天子諸侯也父子相繼一統也昭穆列序重繼也禮兄弟相繼不得稱嗣子明睿宗不父孝和必上繼髙宗者偶室於廟則為二穆於禮可乎禮所不可而使天子旁紹伯考棄已親正統哉孝和中興别建園寢百世不毁尚何議哉平子猥引僖公逆祀為比殊不知孝和升新寢聖真方祔廟則未嘗一日居上也帝語宰相召平子與博士詳論博士䕶前言合軋平子平子援經辯數分明獻等不能屈蘇頲右博士故平子坐貶都城尉然諸儒以平子孤挺見迮於禮官不平帝亦知其直久不決然卒不復中宗於廟
  蕙田案平子之議漢魏以来儒者論禮皆未之及也史稱其援經辨數分明人莫能屈豈非理足者可以特立而諸儒為之不平又以見人心之大公耶乃卒坐貶而中宗不得復廟惜哉
  姚崇傳帝將幸東都而太廟屋自壊帝問宰相宋璟蘇頲同對曰三年之䘮未終不可以行幸壊壓之變天所以示教戒陛下宜停東巡脩德以答至譴帝以問崇對曰臣聞隋取符堅故殿以營廟而唐因之且山有朽壊乃崩况木積年而木自當蠧乎但壊與行會不縁行而壊且陛下以闗中無年輸餉告勞因以幸東都所以為人不為已也百司已戒供擬既具請車駕如行期舊廟難復完盍奉神主舍太極殿更作新廟申誠奉大孝之德也帝曰卿言正契朕意賜絹二百匹詔所司如崇言舊唐書禮儀志開元十年正月下制曰朕聞王者乗時以設教因事以制禮沿革以從宜為本取舍以適會為先故損益之道有殊質文之用斯異且夫至德之謂孝所以通乎神明大事之謂祀所以䖍乎宗廟國家握紀命歴重光累盛四方由其繼明七代可以觀德朕嗣守丕業祗奉睿圖聿懐昭事罔不恤祀嘗覽古典詢諸舊制逺則夏殷事異近則晉漢道殊雖禮文之不一固嚴敬之無二朕以為立愛自親始教人睦也立敬自長始教人順也是知朕率於禮縁於情或教以道存或禮從時變將因宜以創制豈沿古而限今况恩以降殺而疎廟以毁遷而廢雖式瞻古訓禮則不違而永言孝思情所未足享嘗則止豈愛崇而禮備有禱而祭非德盛而流永其祧室宜别為正室使親而不盡逺而不祧廟以貌存宗由尊立俾四時式薦不間於毁主百代靡遷匪唯於始廟所謂變以合禮動而得中嚴配之典克崇肅雍之美兹在又兄弟繼及古有明文今中宗神主猶居别處詳求故實當宁不安移就正廟用章大典仍創立九室宜令所司擇日告遷
  通志開元十年加置九廟移中宗神主就正廟仍創立九室其後制獻祖懿祖太祖世祖髙祖太宗髙宗中宗睿宗太廟九室也
  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十一年五月乙丑復中宗於太廟八月戊申追號宣皇帝曰獻祖光皇帝曰懿祖
  禮樂志開元十一年詔宣皇帝復祔於正室謚為獻祖并謚光皇帝為懿祖又以中宗遷祔太廟於是太廟為九室將親祔之而遇雨不克行乃命有司行事案禮樂志一段係十年事但與本紀十一年事同故並列
  舊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十一年四月遷祔中宗祔主於太廟八月尊八代祖宣皇帝廟號獻祖光皇帝廟號懿祖始祔於太祖之九廟
  禮儀志開元十一年春𤣥宗還京師下制曰崇建宗廟禮之大者聿追孝享德莫至焉今宗以立尊親無遷序永惟嚴配致用蠲潔棟宇式崇祼奠斯受顧兹薄德獲承禋祀不躬不親曷展誠敬宜用八月十九日祗見九室於是追尊宣皇帝為獻祖復列於正室光皇帝為懿祖并遷中宗神主於太廟及將親祔會雨而止乃令所司行事其京師中宗舊廟便拆毁之東都舊廟始移孝敬神主祔焉其從善里孝敬舊廟亦令拆毁
  蕙田案周制七廟兼文武兩世室而九故有九廟之説然稱之曰世室猶非廟也復中宗於廟是矣而加以九廟之名奚為者耶况所謂九廟者止九室耳實一廟也混親廟與功德而一之紊昭穆與世次而九之揆之古禮失之逺矣
  文獻通考胡氏寅曰范祖禹有言書云七世之廟可以觀德則天子七廟自古而然也其祖宗有功德而其廟不毁則無世數商之三宗周之文武是也然則三昭三穆之外猶足以祖有功而宗有德矣明皇始為九廟何所取乎夫先覺君子皆以漢儒祖有功宗有德之論為非曰子孫於祖考無選擇而事之之義是故天子七廟而已矣有祧焉不患其數盈也有禘焉不患其乏享也今既以九廟為非而有功德之廟不毁則九亦安足以盡之文武固造周者以功而論則成康身致太平刑措不用亦豈可毁耶是故宗廟之禮由子孫不忘而建不忘者仁也或七廟或五廟或三廟者禮也其有功德無功德非子孫所當祔祧而隆殺之也名之曰幽厲非子孫所當回隱而遷改之也一斷以先王之禮無敢損益於其間是則禮之盡也七世之廟可以觀徳者吉凶善惡皆以是觀之云耳
  朱子曰古人七廟恐是祖宗功德者不遷胡氏謂如此則是子孫得以去取其祖宗然其於續謚法又謂謚乃天下之公義非子孫得以私之如此則廟亦然
  唐書韋縚傳開元時縚遷太常唐興禮文雖具然制度時時繆缺不倫至顯慶中許敬宗建言籩豆以多為貴宗廟乃踰於天請大祀十二中祀十小祀八大祀中祀簠簋㽅爼皆一小祀無㽅詔可二十三年勅令以籩豆之薦未能備物宜詔禮官學士並議以聞縚請宗廟籩豆皆加十二又言郊奠爵容止一合容小則陋宜增大之兵部侍郎張均職方郎中韋述議曰禮天之所生地之所長苟可薦者莫不咸在聖人知孝子之情深而物類無限故為之節使物有品器有數貴賤差降不得相越周制王食用六榖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醬用百有二十罋而以四籩四豆供祭祀此祀與賔客豐省不得同舊矣且嗜好燕私之饌與時而遷故聖人一約以禮雖平生所嗜非禮則不薦所惡是禮則不去屈建命去祥祭之芰曰祭典有之不羞珍異不陳庶侈此則禮外之食前古不薦今欲以甘㫖肥濃皆充於祭苟踰舊制其何極焉雖籩豆有加不能備也若曰以今之珍生所嗜愛求神無方是簠簋可去而盤盂桮案當御矣韶濩可抵而箜篌笙笛應奏矣且自漢以来陵有寢宫嵗時朔望薦以常饌固可盡孝子之心至宗廟法享不可變古從俗有司所承一升爵五升散禮凡宗廟貴者以爵賤者以散此貴小賤大以示節儉請如故
  文獻通考二十三年正月勅文宗廟致享務在豐潔禮經沿革必本人情籩豆之薦或未能備物宜令禮官學士詳議具奏太常卿韋縚奏宗廟之奠每座籩豆各加十二又酒爵制度全小僅無一合執持甚難請稍令廣大付尚書省集衆官詳議太子賔客崔沔議曰祭祀之興肇於太古人所飲食必先嚴獻未有火化茹毛飲血則有毛血之薦未有麴蘖汚樽抔飲則有𤣥酒之奠施及後王禮物漸備作為酒醴嚴其犧牲以致馨香以極豐潔故有三牲八簋之盛五齊九獻之殷然以神道至𤣥可存而不能測也祭禮至敬可備而不可廢也是以毛血腥爓𤣥樽犧象靡不畢登於明薦矣然而薦貴於新味不尚䙝雖則備物猶存節制故禮云天之所生地之所長苟可薦者莫不咸在備物之情也又曰三牲之爼八簋之實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隂陽之物備矣此節制之文也鉶爼籩豆簠簋罇罍實皆周人之時饌也其用通於讌享賔客而周公制禮咸與毛血𤣥酒同薦於先晉中郎盧諶近古知禮者也著家廟祭禮皆晉時常食不復純用舊文然則當時飲食不可闕於祀祭明矣是變禮文而通其情也我國家由禮立訓因時制範考圖史於前典稽周漢之舊儀清廟時享禮饌畢陳用周制也而古式存焉園寢上食時膳具設遵漢法也而珍味極焉職貢来祭致逺物也有新必薦順時令也苑囿之内躬稼所收蒐狩之時親發所中莫不割鮮擇美薦而後食盡誠敬也若此至矣復何加焉但當申勅祭如神在無或簡怠增朂䖍誠其進珍饈或時鮮美考諸祠典有所漏略皆詳擇名目編諸甲令因宜而薦以類相從則新鮮肥醲盡在是矣不必加於籩豆之數也至於祭器隨物所宜故大羮古食也盛於㽅㽅古器也和羮時饌也盛於鉶鉶時器也亦有古饌而盛於時器故毛血盛於盤𤣥酒盛於罇未有薦時饌而追用古器者古質而今文便於事也雖加籩豆十二未足以盡天下美物而措諸清廟有兼倍之名近於侈矣又據漢書藝文志墨家之流出於清廟是以貴儉由此觀之清廟之不尚於奢舊矣太常所請恐未可行又稱酒爵全小須加廣大竊據禮文有以小為貴者獻以爵貴其小也小不及制敬而非禮是有司之失其傳也固可隨失釐正無待議而後革未知今制何所依准請兼詳古式據文而行上曰享祀實思豐潔不應法制者亦不可用於是更令太常加品味韋縚又請每室加籩豆各六每四時異品以當時新果及珍羞同薦制可之又酌獻酒爵上令用藥汁一升合於古義而多少適中自是常依行焉二十四年勅宗廟祭享籩豆宜加獐鹿鶉兎野雞等料夏秋供腊春冬供鮮仍令所司祭前十日具數申省准料令殿中供送
  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二十九年立𤣥元皇帝廟 天寶二載加號𤣥元皇帝曰大聖祖咎繇曰德明皇帝涼武昭王曰興聖皇帝改西京𤣥元宫曰太清宫東宫曰太㣲宫 八載閏六月丙寅謁大清宫加上𤣥元皇帝號曰聖祖大道𤣥元皇帝増祖宗帝后諡
  肅宗本紀至德二載九月癸夘復京師至自靈武十一月庚子作九廟神主告享於長樂殿
  禮樂志安禄山之亂宗廟為賊所焚肅宗復京師設次光順門外向廟而哭輟朝三日
  嚴郢傳郢補太常協律郎守東都太廟禄山亂郢取神主祕於家至德初定洛陽有司得以奉迎還廟擢大理司直
  乾元元年四月辛亥祔神主於太廟
  禮樂志代宗寶應二年祧獻祖懿祖祔𤣥宗肅宗自是之後常為九室矣
  代宗本紀大歴十四年遷元皇帝於夾室祔代宗於太廟
  禮樂志代宗崩禮儀使顔真卿議太祖髙祖太宗皆不毁而代祖元皇帝當遷於是遷元皇帝而祔代宗舊唐書禮儀志大歴十四年十月代宗神主將祔禮儀使顔真卿奏議曰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又禮器云有以多為貴者天子七廟又伊尹曰七代之廟可以觀德此經典之明證也七廟之外則曰去祧為壇去壇為墠故歴代儒者制迭毁之禮皆親盡宜毁伏以太宗文皇帝七代之祖髙祖神堯皇帝國朝首祚萬葉所承太祖景皇帝受命於天始封於唐元本皆在不毁之典代祖元皇帝地非開統親在七廟之外代宗皇帝升祔有日元皇帝神主禮合祧遷或議者以祖宗之名難於迭毁昔漢朝近古不敢以私滅公故前漢十二帝為祖宗者四而已至後漢漸違經意子孫以推美為先自光武已下皆有廟號則祖宗之名莫不建也安帝信讒害大臣廢太子及崩無上宗之奏後自建武以来無毁者因以陵號稱宗至桓帝失德尚有宗號故初平中左中郎蔡邕以和帝以下功德無殊而有過差不應為宗餘非宗者追尊三代皆奏毁之是知祖有功宗有德存至公之義非其人不居葢三代立禮之本也自東漢以来則此道衰矣魏明帝自稱烈祖論者以為逆自稱祖宗故近代此名悉為廟號未有子孫踐祚而不祖宗先王者以此明之則不得獨據兩字而為不合祧遷之證假令傳祚百代豈可上崇百代以為孝乎請依三昭三穆之義永為通典
  日知録顧氏炎武曰漢惠帝從叔孫通之言郡國多置原廟元帝時貢禹以為不應古禮永光四年下丞相韋𤣥成等議以春秋之義父不祭于支庶之宅君不祭於臣僕之家王不祭於下土諸侯請勿復脩奏可因罷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衛思后戾太子戾后園皆不奉祠後魏明元貴嬪杜氏魏郡鄴人生世祖及即位追尊為穆皇后配享太廟又立后廟於鄴髙宗時相州刺史髙閭表脩后廟詔曰婦人外成理無獨祀隂必配陽以成天地未聞有莘之國立太姒之饗此乃先王所立一時之至感非經世之逺制便可罷祀是古人罷祖宗之廟而不以為嫌也王莽尊元帝廟號髙宗成帝號統宗平帝號元宗中興皆去之後漢和帝號穆宗安帝號恭宗順帝號敬宗桓帝號威宗桓帝尊母梁貴人曰恭懐皇后安帝尊祖母宋貴人曰敬隱皇后順帝尊母李氏曰恭愍皇后獻帝初平元年左中郎將蔡邕議孝和以下政事多釁權移臣下嗣帝殷勤各欲褒崇至親而已臣下懦弱莫能執正據禮和安順桓四帝不宜稱宗又恭懐敬隱恭愍三皇后並非正嫡不合稱后皆請除尊號制曰可唐髙宗太子𢎞追謚孝敬皇帝廟號義宗開元六年將作大匠韋凑上言凖禮不合稱宗於是停義宗之號是古人除祖宗之號而不以為忌也後世浮文日盛有増無損徳宗初立禮儀使吏部尚書顔真卿上言上元中政在宫壺始増祖宗之諡𤣥宗末姦臣竊命列聖之謚有加至十一字者案周之文武言文不稱武言武不稱文豈盛德所不優乎葢稱其至者故也故謚多不為褒少不為貶今列聖謚號太廣有踰古制請自中宗以上皆從初謚睿宗曰聖真皇帝𤣥宗曰孝明皇帝肅宗曰宣皇帝以省文尚質正名敦本上命百官集議儒學之士皆從真卿議獨兵部侍郎袁傪官以兵進奏言陵廟玉冊木主皆已刋勒不可輕改事遂寢不知陵中玉冊所刻乃初謚也自此宗廟之廣謚號之繁沿至後世遂成故典而人臣不敢議矣稱宗之濫始於王莽之三宗稱祖之濫始於曹魏之三祖唐王彦威所謂不可以訓者也
  文獻通考德宗建中元年三月禮儀使上言東都太廟闕木主請造以祔初武后於東都立髙祖太宗髙宗三廟至中宗以後兩京太廟四時並享至德亂後木主多亡缺未祔於是議者紛然而大㫖有三其一曰必存其廟遍立羣主時享之其二曰建廟立主存而不祭若皇輿時巡則就享焉其三曰存其廟瘞其主駕或東幸則飾齋車奉京師羣廟之主以往議皆不決而罷
  舊唐書禮儀志貞元十五年四月膳部郎中歸崇敬上疏東都太廟不合置木主謹案典禮虞主用桑練主用栗重作栗主則埋桑主所以神無二主猶天無二日土無二王也今東都太廟是則天皇后所建以置武氏木主中宗去其主而存其廟葢將以備行幸遷都之所也且殷人屢遷前八後五前後遷都一十三度不可每都而别立神主也議者或云東都神主已曾䖍奉而禮之豈可以一朝而廢之乎且虞祭則立桑主而䖍祀練祭則立栗主而埋桑主豈桑主不曾䖍祀而乃埋之又所闕之主不可更作作之不時非禮也
  唐會要天寶末両都傾䧟神主亡失肅宗既克復但建廟作主於上都其東都太廟毁為軍營九室神主失亡大歴間始於人間得之遂寓於太㣲宫不復祔享自建中至於會昌議者不一或以為東西二京宜皆有廟而舊主當瘞虚其廟以俟巡幸則載主而行或謂宜藏神主於夾室或曰周豐洛有廟者因遷都乃立廟耳今東都不因遷而立廟非也又曰古者載主以行者唯新遷一室之主耳未有載羣廟之主者也至武宗時悉廢羣議詔有司擇日修東都廟已而武宗崩宣宗竟以太㣲神主祔東廟焉
  蕙田案歸崇敬神無二主之説可決千古之疑若依此制唐室安有東都之主亡失而寓太㣲哉既已廟毁則瘞主可矣當時諸臣鮮知禮者是以羣言淆惑迨於宣宗訖復脩廟祔主惜哉
  唐書禮樂志貞元十七年太常卿裴郁議以太祖百代不遷獻懿二祖親盡廟遷而居東向非是請下百寮議工部郎中張薦等議與真卿同太子左庶子李嶸等七人曰真卿所用晉蔡謨之議也謨為禹不先鯀之説雖有其言當時不用獻懿二祖宜藏夾室以合祭法逺廟為祧而壇墠有禱則祭無禱則止之義吏部郎中栁冕等十二人曰周禮有先公之祧遷祖藏於后稷之廟其周未受命之祧乎又有先王之祧其遷主藏於文武之廟其周已受命之祧乎今獻祖懿祖猶周先公也請築别廟以居之司勲員外郎裴樞曰建石室於寢園以藏神主至禘祫之嵗則祭之考功員外郎陳京同官縣尉仲子陵對曰遷神主於德明興聖廟京兆少尹韋武曰祫則獻祖東向禘則太祖東向左司郎中陸淳曰議者多矣不過三而已一曰復太祖之正位二曰並列昭穆而虚東向三曰祫則獻祖禘則太祖迭居東向而復正太祖之位為是然太祖復位則獻懿之主宜有所歸一曰蔵諸夾室二曰置之别廟三曰遷於園寢四曰祔於興聖然而藏諸夾室則無享獻之期置之别廟則非禮經之文遷於園寢則亂宗廟之儀唯祔於興聖為是至十九年左僕射姚南仲等獻議五十七封付都省集議户部尚書王紹等五十五人請遷懿祖祔興聖廟議遂定由是太祖始復東向之位
  舊唐書禮儀志貞元十九年三月十五日遷獻祖懿祖神主權祔德明興聖廟之幕殿二十四日享太廟自此景皇帝始居東向之尊元皇帝已下依左昭右穆之列矣二祖新廟成勅曰奉遷獻祖懿祖神主正太祖景皇帝之位䖍告之禮當任重臣宜令檢校司空平章事杜佑攝太尉告大清宫門下侍郎平章事崔損攝太尉告太廟又詔曰國之大事式在明禋王者孝享莫重於禘祭所以尊祖而正昭穆也朕承列聖之休德荷上天之睠命䖍奉牲帛二十五年永惟宗廟之位禘嘗之序夙夜祗慄不敢自專是用延訪公卿稽參古禮博考羣議至於再三敬以令辰奉遷獻祖宣皇帝神主懿祖光皇帝神主祔於德明興聖皇帝廟太祖景皇帝正東向之位宜令所司循禮務極精嚴祗肅祀典載深感惕咨爾中外宜悉朕懐
  蕙田案獻懿二祖祔興聖廟事詳見禘祫門因有闗廟制附載其略
  唐書禮樂志德宗崩禮儀使杜黄裳議髙宗在三昭三穆外當遷於是遷髙宗而祔徳宗葢以中睿為昭穆矣
  蕙田案兄弟不得為昭穆也
  舊唐書禮儀志永貞元年十一月德宗神主將祔禮儀使杜黄裳與禮官王涇等請遷髙宗神主於西夾室其議曰自漢魏以降沿革不同古者祖有功宗有德皆不毁之名也自東漢魏晉迄於陳隋漸違經意子孫以推美為先光武以下皆有祖宗之號故至於迭毁親盡禮亦迭遷國家九廟之尊皆從周制伏以太祖景皇帝受命於天始封元本德同周之后稷也髙祖神堯皇帝國朝首祚萬葉所承德同周之文王也太宗文皇帝應天靖亂垂統立極德同周之武王也周人郊后稷而祖文王宗武王聖唐郊景皇帝祖髙祖而宗太宗皆在不遷之典髙宗皇帝今在三昭三穆之外謂之親盡新主入廟禮合迭遷藏於西第一夾室每至禘祫之月合食如常於是祧髙宗神主於西夾室祔徳宗神主焉
  元和元年七月順宗神主祔有司疑於遷毁太常博士王涇建議曰禮經祖有功宗有德皆不毁之名也惟三代行之漢魏已降雖曰祖宗親盡則遷無功亦毁不得行古之道也昔夏后氏十五代祖顓頊而宗禹殷人七代祖契而宗湯周人三十六王以后稷為太祖祖文王而宗武王聖唐德厚流廣逺法殷周奉景皇帝為太祖祖髙祖而宗太宗皆在百代不遷之典故代宗升祔遷代祖也德宗升祔遷髙宗也今順宗升祔中宗在三昭三穆之外謂之親盡遷於太廟夾室禮則然矣或諫者以則天太后革命中宗復而興之不在遷藏之例臣竊未諭也昔者髙宗晏駕中宗奉遺詔自儲副而陟元后則天太后臨朝廢為廬陵王聖歴元年太后詔復立為皇太子屬太后聖夀延長御下日久奸臣擅命紊其紀度敬暉桓彦範等五臣俱唐舊臣匡輔王室翊中宗而承大統此乃子繼父業是中宗得之而且失之母授子位是中宗失之而復得之二十年間再為皇太子復踐皇帝位失之在已得之在已可謂革命中興之義殊也又以周漢之例推之幽王為犬戎所滅平王東遷周不以平王為中興不遷之廟其例一也漢吕后專權産禄秉政文帝自代邸而立之漢不以文帝為中興不遷之廟其例二也霍光輔遷之廟其例三也伏以中宗孝和皇帝於聖上為六代伯祖尊非正統廟亦親盡爰及周漢故事是與中興功德之主不同奉遷夾室固無疑也是月二十四日禮儀使杜黄裳奏曰順宗皇帝神主已升祔太廟告祧之後即合遞遷中宗皇帝神主今在三昭三穆之外凖禮合於太廟從西第一夾室每至禘祫之日合食如常於是祧中宗神主於西夾室祔順宗神主焉有司先是以山陵將畢議遷廟之禮有司以中宗為中興之君當百代不遷之位宰相召史官蔣武問之武對曰中宗以𢎞道元年於髙宗柩前即位時春秋已壯矣及母后簒奪神器潛移其後頼張柬之等同謀國祚再復此葢同於反正恐不得號為中興之君凡非我失之自我復之謂之中興漢光武晉元帝是也自我失之因人復之晉孝惠孝安是也今中宗與惠安二帝事同即不可為不遷之主也有司又云五王有再安社稷之功今若遷中宗廟則五王永絶配享之例武曰凡配享功臣每至禘祫年方合食太廟居常即無享禮今遷中宗神主而禘祫之年毁廟之主並陳於太廟此則五王配食與前時如一也有司不能答
  元和十五年四月禮部侍郎李建奏上大行皇帝謚曰聖神章武孝皇帝廟號憲宗先是淮南節度使李夷簡上議曰王者祖有功宗有德大行皇帝戡剪寇逆累有武功廟號合稱祖陛下正當決在宸斷無信齷齪書生也遂詔下公卿與禮官議其可否太常博士王彦威奏議大行廟號不宜稱祖宜稱宗從之其月禮部奏凖貞觀故事遷廟之主藏於夾室西壁南北三間第一間代祖室第二間髙宗室第三間中宗室伏以山陵日近睿宗皇帝祧遷有期夾室西壁三室外無置室處凖江都集禮古者遷廟之主藏於太室北壁之中今請於夾室北壁以西為上置睿宗皇帝神主石室制從之
  唐書王彦威傳彦威拜博士憲宗崩淮南李夷簡上言大行皇帝功髙宜稱祖穆宗下其議彦威奏古者始封為太祖由太祖而降則又祖有功宗有德故夏人祖顓頊而宗禹商人祖契而宗湯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魏晉而下務欲推美自始祖外並建列祖之議叔世亂象不可以為訓唐本周禮以景皇帝為太祖祖神堯而宗太宗自髙宗後咸稱宗以為成法不然太宗致升平𤣥宗清内難肅宗收復兩都皆撥亂反正猶不稱祖今當本三代之制黜魏晉亂法大行廟號宜稱宗制可舊唐書禮儀志長慶四年正月禮儀使奏謹案周禮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荀卿子曰有天下者祭七代有一國者祭五代則知天子上祭七廟典籍通規祖功宗德不在其數國朝九廟之制法周之文太祖景皇帝始為唐公肇基天命義同周之后稷髙祖神堯皇帝創業經始化隋為唐義同周之文王太宗文皇帝神武應期造有區夏義同周之武王其下三昭三穆之外是親盡之祖雖有功德禮合祧遷禘祫之嵗則從合食制從之
  冊府元龜太和四年四月禮儀使奏拆脩太廟西夾室遷移神主五位得大卜署令狀擇用四月二十四日吉其日先出室内先祧遷神主五位入幕殿便起首拆脩至五月五日畢功六日移神主入室詔依
  開成五年禮儀使奏謹案天子七廟祖功宗德不在其中國朝制度九廟九室伏以太祖景皇帝受封於唐髙祖太宗創業受命有功之主百代不遷今文宗元聖昭獻皇帝升祔有時代宗睿文孝武皇帝是親盡之祖禮合祧遷每至禘祫合食如常從之
  唐書武宗本紀會昌五年十月作昭武廟於虎牢闗唐會要㑹昌五年七月中書門下李德裕奏孟州汜水縣武牢闗太宗擒王竇之地闗城東峯有髙祖太宗像在一堂威靈皆畏於軒臺風雲疑還於豐沛請如漢郡國立廟故事更造一廟號昭武廟制可
  蕙田案昭武廟非禮也
  舊唐書禮儀志㑹昌五年八月中書門下奏東都太廟九室神主共二十六座自禄山叛後取太廟為軍營神主棄於街巷所司潛收聚見在太㣲宫内新造小屋之内其太廟屋並在可以脩崇太和中太常博士議以為東都不合置神主車駕東幸即載主而行至今因循尚未脩建望令尚書省集公卿及禮官學官詳議如不要更置須有收藏去處如合置望以所拆大寺材木脩建既是宗室官居守便望令充脩東都太廟使勾當脩繕奉勅宜依
  㑹昌六年三月太常博士鄭路等奏東都太㣲宫神主二十座去年三月二十九日禮院分析聞奏訖伏奉今月七日勅此禮至重須遵典故宜令禮官學官同議聞奏者臣今與學官等詳議訖謹具分析如後獻祖宣皇帝宣莊皇后懿祖光皇帝光懿皇后文德皇后髙宗天皇大帝則天皇后中宗大聖大昭孝皇帝和思皇后昭成皇后孝敬皇帝孝敬哀皇后已前十二座親盡迭毁宜遷諸太廟祔於興聖廟禘祫之嵗乃一祭之東都無興聖廟可祔伏請且權藏於太廟夾室未題神主十四座前件神主既無題號之文難申祝告之禮今與禮官等商量伏請告遷之日但瘞於舊太㣲宫内空閒之地恭酌事理庶協從宜制可太常博士叚瓌等三十九人奏議曰禮之所立本於誠敬廟之所設實在尊嚴既曰薦誠則宜統一昔周之東西有廟亦可徴其所由但縁卜洛之初既須營建又以遷都未決因議兩留酌其事情匪務於廣祭法明矣伏以東都太廟廢已多時若議增修稍乖前訓何者東都始制寢廟於天后中宗之朝事出一時非貞觀開元之法前後因循不廢者亦踵鎬京之文也記曰祭不欲數數則煩天寶之中兩京悉為寇䧟西都廟貌如故東都因此散亡是知九廟之靈不欲歆其煩祀也自建中不葺之後彌歴嵗年今若廟貌維新即須室别有主舊主雖在大半合祧必几筵而存之所謂宜祧不祧也孔子曰當七廟五廟無虚主也謂廟不得無主者也舊主如有留去新廟便合創添謹案左傳云祔練作主又戴載云虞而立几筵如或過時成之便是以凶干吉創添既不典虚廟又非儀考諸禮文進退無守或曰漢於郡國置宗廟凡百餘所今止東西立廟有何不安者當漢氏承秦焚燒之餘不識典故至於廟制率意而行比及元成二帝之間貢禹韋𤣥成等繼出果有正論竟從毁除足知漢初不本於禮經又安可程法也或曰几筵不得復設寢廟何妨修營候車駕時巡便合於所載之主者究其始終又得以論之昨者降勅參詳本為欲收舊主主既不立廟何可施假令行幸九州一一皆立廟乎愚以為廟不可修主宜藏瘞或就瘞於塪室或瘞於兩階間此乃萬代常行不易之道也其年九月勅段瓌等詳議東都不可立廟李福等别狀又有異同國家制度須合典禮證據未一則難建立宜並令赴都省對議須歸至當工部尚書薛元賞等議伏以建中時公卿奏請修建東都太廟當時之議大者有三其一曰必有其廟備立其主時享之日以他官攝行二曰建廟立主存而不祭皇輿時巡則就享焉三曰存其廟瘞其主臣等立其三議參酌禮經理宜存廟不合置主謹案禮祭義曰建國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廟禮記云君子將營宫室宗廟為先是知王者建邦設都必先宗廟社稷况周武受命始都於豐成王相宅又卜於洛烝祭嵗於新邑冊周公於太室故書曰戊辰王在新邑烝祭嵗王入太室祼成王厥後復立於豐雖成洛邑未嘗久處逮於平王始定東遷則周之豐鎬皆有宗廟明矣又案曾子問廟有二主夫子對以天無二日土蕪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者昔齊桓作二主夫子譏之以為偽主是知二主不可並設亦明矣夫聖王建社以厚本立廟以尊祖所以京邑必有宗社今國家定周秦之兩地為東西之兩宅闢九衢而立宫闕設百司而嚴拱衛取法𤣥象號為京師既嚴帝宅難虚神位若無宗廟何謂皇都然依人者神在誠者祀誠非外至必由中出理合親敬用交神明位宜存於兩都廟可偕立誠難專於二祭主不並設或以禮云七廟五廟無虚主是謂不可無主所以天子巡狩亦有所尊尚飾齋車載遷主以行今若修廟瘞主則東都太廟九室皆虚既違於經須徴其説臣復探賾禮意因得盡而論之所云七廟五廟無虚主是謂見享之廟不可虚也今之兩都雖各有廟禘祫享獻斯皆親奉於上京神主几筵不可虚陳於東廟且禮云唯聖人為能享帝孝子為能享親漢韋𤣥成議廢郡國祀亦曰立廟京師躬親承事四海之内各以其職来祭人情禮意如此較然二室既不並居二廟豈可偕祔但所都之國見享之廟既無虚室則叶通經議者又欲置主不享以俟巡幸昔魯作僖公之主不於虞練之時春秋書而譏之合祔之主作非其時尚為所議今若置不合祔之主不因時而作違經越禮莫甚於此豈有九室合享之主而有置而不享之文兩廟始創於周公二主獲譏於夫子自古制作皆範周孔舊典猶在足可明徴臣所以言東都廟則合存主不合置今將修建廟宇誠不虧於典禮其見在太㣲宫中六主請待東都修建太廟畢具禮迎置於西夾室閟而不享式彰陛下嚴祀之敬以明聖朝尊祖之義吏部郎中鄭亞等五人議據禮院奏以為東都太廟既廢不可復修見在太㣲宫神主請瘞於所寓之地有乖經訓不敢雷同臣所以别進議狀請修祔主並依典禮兼與建中元年禮儀使顔真卿所奏事同臣與公卿等重議皆以為廟固合修主不可瘞即與臣等别狀意同但衆議猶疑東西二廟各設神主恐涉廟有二主之義請修廟虚室以太㣲宫所寓神主藏於夾室之中伏以六主神位内有不祧之宗今用遷廟之儀猶未合禮臣等猶未敢署衆狀葢為闕疑太學博士直𢎞文館鄭遂等七人議曰夫論國之大事必本乎正而根乎經以臻於中道聖朝以廣孝為先以得禮為貴求於典訓考乎大中廟有必修之文主無可置之理何則正經正史兩都之廟可徴禮稱天子不卜處太廟擇日卜建國之地則宗廟可知廢廟之說恐非所宜謹案詩書禮三經及漢朝正史兩都並設廟而載主之制久已行之敢不明徴而去文飾援據經文不易前見東都太廟合務修崇而舊主當瘞請於太㣲宫所藏之所皇帝有事於洛則奉齋車載主以行太常博士顧德章議曰夫禮雖縁情將明厥要實在得中必過禮而多求則反虧於誠敬伏以神龍之際天命有歸移武氏廟於長安即其地而置太廟以至天寶初復不為建都而設議曰中宗立廟於東都無乖舊典徴其意不亦謬乎又曰東都太廟至於睿宗𤣥宗猶奉而不易者葢縁嘗所尊奉不敢輒廢也今則廢已多時猶循莫舉之典也又曰雖貞觀之始草創未暇豈可謂此事非開元之法者謹案定開元六典勅曰聽政之暇錯綜古今法以周官作為唐典覽其本末千載一朝春秋謂考古之法也行之可久不曰然歟此時東都太廟見在六典序兩都宫闕西都具太廟之位東都則序而不論足明事出一時又安得曰開元之法也又三代禮樂莫盛於周昨者論議之時便宜細大取法於周遷而立廟今立廟不因遷何羙之而不能師之也又曰遷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廟君子將營宫室宗廟為先者謹案六典永昌中則天以東都為神都邇後漸加構宫室百司於是傋矣今之宫室百司乃武氏改命所備也上都已建國立宗廟不合引言又曰東都洛陽祭孝宣等五帝長安祭孝成等三帝以此為置廟之例則又非也當漢兩處有廟所祭之帝各别今東都建廟作主與上都盡同概而論之失之甚者又曰今或東洛復太廟有司同日侍祭以此為數實所未解者謹案天寶三載詔曰頃四時有事於太廟兩京同日自今已後兩京各宜别擇日載於祀典可得而詳且立廟造主所以祭神而曰存而勿祀出自何經當七廟五廟無虚主而欲立虚廟法於何典前稱廟貌如故者即指建中之中就有而言以為國之先也前以非時不造主者謂見有神主不得以非時而造也若江左至德之際主並散亡不可拘以例也或曰廢主之瘞請在太㣲宫者謹案天寶二年勅曰古之制禮祭用質明義兼取於尚幽情實縁於既沒我聖祖澹然常在為道之宗既殊有盡之期宜展事生之禮自今以後每至聖祖宫有昭告宜改用卯時者今欲以主瘞於宫所即與此勅全乖又曰主不合瘞請藏夾室者謹案前代藏主頗有異同至如夾室儀用以序昭穆也今廟制既不中禮則無禘祫之文又曰君子將營宫室以宗廟為先則建國營宫室而宗廟必設東都既有宫室而太廟不合不營凡以論之其義斯勝而西周東漢並曰兩都其各有宗廟之證經史昭然又得以極思於揚㩁詩曰其繩則直縮板以載作廟翼翼大雅𤓰瓞言豐廟之作也又曰於穆清廟肅雍顯相洛邑既成以率文王之祀此詩言洛之廟也書曰成王既至洛烝祭嵗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又曰祼於太室康王又居豐命畢公保釐東郊豈有無廟而可烝祭非都而設保釐則書東西之廟也逮於後漢卜洛西京之廟亦存建武二年於洛陽立廟而成哀平三帝祭於西京一十八年親幸長安行禘禮當時五室列於洛都三帝留於京廟行幸之嵗與合食之期相㑹不奉齋車又安可以成此禮則知兩廟周人成法載主以行漢家通制或以當虚一都之廟為不可而引七廟無虚主之文禮言一都之廟室不虚主非為兩都各廟而不可虚也聨出征之辭更明載主之意因事而言禮實相統非如詩人更可斷章以取義也古人求神之所非一奉神之意無二故廢桑主重作栗主既事理之易明其一也或又引左氏傳築郿凡例謂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而立建主之論案魯莊二十八年冬築郿左傳為築發凡例榖梁譏因藪澤之利公羊稱避凶年造邑之嫌三傳異同左氏為短何則當春秋二百年間魯凡城二十四邑唯郿一邑稱築城其二十三邑豈皆宗廟先君之主乎執此為建主之端又非通論或又曰廢之瘞之何以在於太㣲宫所藏之所宜舍故依新前已列矣案瘞主之位有三或於北牖之下或在西階之間廟之事也其不當立之主但隨其所以瘞之夫主瘞乎當立之廟斯不然矣以所在而言則太㣲宫所藏之所與漢之寢園無異歴代以降建一都者多兩都者少今國家崇東西之宅極嚴奉之典而以各廟為疑合以建都故事以相質正即周漢是也今詳議所徴究其年代率皆一都之時豈可以擬議亦孰敢獻酬於其間詳考經㫖古人謀寢必及於廟未有設寢而不立廟者國家承隋氏之弊草創未暇後雖建於垂拱而事有所合其後當干戈寧戢之嵗文物大備之朝歴於十一聖不議廢之豈不以事出於一時廟有合立之理而不可一一革也今洛都之制上自宫殿樓觀下及百辟之司與西京無異鑾輿之至也雖厮役之賤必歸其所理也豈先帝之主獨無其所安乎時也虞主尚瘞廢主宜然或以馬融李舟二人稱寢無傷於偕立廟不妨於暫虚是則馬融李舟可法於宣尼矣以此擬議乖當則深或稱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無曰邑邑曰築都曰城者謹案二百四十年間惟郿一邑稱築如城郎費之類各有所因或以他防或以自固謂之盡有宗廟理則極非或稱聖主有復古之功簡䇿有考文之美五帝不同樂三王不同禮遭時為法因事制宜此則改作有為非有司之事也如有司之職但合一一據經變禮從時則須俟明詔也凡不修之證略有七條廟立因遷一也已廢不舉二也廟不可虚三也非時不造主四也合載遷主行五也尊無二上六也六典不書七也謹案文王遷豐立廟武王遷鎬立廟成王遷洛立廟今東都不因遷而欲立廟是違因遷立廟也謹案禮記曰凡祭有其廢之莫敢舉也有其舉之莫敢廢也今東都太廟廢已八朝若果立之是違已廢不舉也謹案禮記曰當七廟五廟無虚主今欲立虚廟是違廟不可虚也謹案左傳丁丑作僖公主書不時也記又曰過時不祭禮也合禮之祭過時猶廢非禮之主可以作乎今欲非時作主是違非時不作主也謹案曽子問古者師行以遷廟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必以遷廟主行載於齋車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之矣皇氏云遷廟主者載遷一室之主也今欲載羣廟之主以行是違載遷之主也謹案禮記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也今欲兩都建廟作主是違尊無二上也謹案六典序兩都宫闕及廟宇此時東都有廟不載是違六典不書也遍考書傳並不合修寖以武德貞觀之中作法垂範之日文物大備儒彦畢臻若可修營不應議不及矣記曰樂由天作禮以地制天之體動也地之體止也此明樂可作禮難變也伏惟陛下誠明載物莊敬御天孝方切於祖宗事乃求於根本合再集議俾定所長臣實職司敢不條白以對德章又有上中書門下及禮院詳議兩狀並同載於後其一曰伏見八月六日勅欲修東都太廟令㑹議事此時已有議狀准禮不合更修尚書丞郎已下三十八人皆同署狀德章官在禮寺實沗司存當聖上嚴禋敬事之時㑹相公尚古黜華之日脱國之祀典有乖禮文豈唯受責於曠官竊懼貽羞於明代所以懃懃懇懇將不言而又言也昨者異同之意盡可指陳一則以有都之名便合立廟次則欲崇修廟宇以候時巡殊不知廟不合虚主惟載一也謹案貞觀九年詔曰太原之地肇基王業事均豐沛義等宛譙約禮而言須議立廟時秘書監顔師古議曰臣旁觀祭典遍考禮經宗廟皆在京師不於下土别置昔周之豐鎬實為遷都乃是因事便營非云一時别立太宗許其奏即日而停由是而言太原豈無都號太原爾時猶廢東都不立可知且廟室惟新即須有主主既藏瘞非虚而何是有都立廟之言不攻而自破矣又案曾子問曰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必以遷廟主行載於齋車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矣皇氏云遷廟主者唯載新遷一室之主也未祧之主無載行之文假使候時巡自可修營一室議構九室有何依憑夫宗廟尊事也重事也至尊至重安得以疑文定論言苟不經則為擅議近者勅㫖凡以議事皆須一一據經若無經文任以史證如或經史皆無據者不得率意而言則立廟東都正經史無據果從臆說無乃前後相違也其二曰夫宗廟之設主於誠敬旋觀典禮二則非誠是以匪因遷都不可别立廟宇記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又曰凡祭有其廢之莫敢舉也有其舉之莫敢廢也則東都太廟廢已多時若議增修稍違前志何者聖歴神龍之際武后始復明辟中宗取其廟易置太廟焉本欲權固人心非經久之制也伏以所存神主既請祧藏今廟室維新即須有主神主非時不造廟寢又無虚議如修復以俟時巡唯載一主備在方冊可得而詳又引經中義有數等或是弟子之語或是他人之言今廟不可虚尊無二上非時不造主合載一主行皆大聖祖及宣尼親所發明者比之常據不可同塗又丘明修春秋悉以君子定襃貶陳泄冶以忠獲罪晉文以臣召君於此數條復稱君子將評得失特以宣尼斷之傳曰危疑之理須聖言以明也或以東都不同他都地有壇社宫闕欲議構葺似是無妨此則酌於意懷非曰經據也但以遍討今古無有壇社立廟之證用以為說實所未安謹上自殷周旁稽故實除因遷都之外無别立廟之文制曰自古議禮皆酌人情必稷嗣知幾賈生達識方可發揮大政潤色皇猷其他管窺葢不足數公卿之議實可施行德章所陳最為淺近豈得苟申獨見妄有異同事貴酌中禮宜從衆宜令有司擇日修崇太廟以留守李石充使勾當六年三月擇日既定禮官既行旋以武宗登遐其事遂寢
  蕙田案德章之議詳盡確實可謂深於禮矣
  㑹昌六年五月禮儀使奏武宗昭肅皇帝祔廟并合祧遷者伏以自敬宗文宗武宗兄弟相及已歴三朝昭穆之位與承前不同所可疑者其事有四一曰兄弟昭穆同位不相為後二者已祧之主復入舊廟三者廟數有限無後之主則宜出置别廟四者兄弟既不相為後昭為父道穆為子道則昭穆同班不合異位據春秋文公二年躋僖公何休云躋升也謂西上也惠公與莊公當同南西上隱桓與閔僖當同北西上孔潁達亦引此義釋經又賀循云殷之盤庚不序陽甲漢之光武上繼元帝晉元帝簡文皆用此義毁之葢以昭穆位同不可兼毁二廟故也尚書曰七代之廟可以觀德且殷家兄弟相及有至四帝不及祖禰何容更言七代於理無矣今己兄弟相及同為一代矯前之失則合復祔代宗神主於太廟或疑已祧之主不合更入太廟者案晉代元明之時已遷豫章潁川矣及簡文即位乃元帝之子故復豫章潁川二神主於廟又國朝中宗已祔太廟至開元四年乃出置别廟至十年置九廟而中宗神主復祔太廟則已遷復入亦可無疑三者廟有定數無後之主出置别廟者案魏晉之初多同廟葢取上古清廟一宫尊逺神祗之義自後晉武所立之廟雖云七主而實六代葢景文同廟故也又案魯立姜嫄文王之廟不計昭穆以尊尚功德也晉元帝上繼武帝而惠懐愍三帝時賀循等諸儒議以為别立廟親逺義疎都邑遷異於理無嫌也今以文宗棄代纔六七年武宗甫邇復土遽移别廟不齒祖宗在於有司非所宜議四者添置廟之室案禮論晉太常賀循云廟以容主為限無拘常數故晉武帝時廟有七主六代至元帝明帝廟皆十室及穆簡二帝皆至十一室自後雖遷故祔新大抵以七代為准而不限室數伏以江左大儒通賾都奥事有明據固可施行今若不行是議更以迭毁為制則當上不及髙曽未盡之親下有忍臣子恩義之道今備討古今參校經史上請復代宗神主於太廟以存髙曾之親下以敬宗文宗武宗同為一代於太廟東間添置兩室為九代十一室之制以全臣子恩敬之義庶協大順之宜得變禮之正折古今之紛互立羣疑之杓指俾因心廣孝永燭於皇明昭德事神無虧於聖代勅曰宗廟事重實資參詳宜令尚書省兩省御史臺四品以上官大理卿京兆尹等集議以聞尚書左丞鄭涯等奏議曰夫禮經垂則莫重於嚴配必參損益之道則合典禮之文况有明徴是資折𠂻伏自敬宗文宗武宗三朝嗣位皆以兄弟考之前代理有顯據今謹詳禮院所奏並上稽古文旁摭史氏協於通變允為得宜臣等商議請依禮官所議從之蕙田案古者七廟兄弟同廟而異室後世一廟兄弟異室而同昭穆所謂禮以義起九代十一室不得非之者也
  十一月太常博士任疇上言去月十七日享德明興聖廟德廟直候論狀稱懿祖室在獻祖室之上當時雖以為然便依行事伏審獻祖為懿祖之昭懿祖為獻祖之穆昭穆之位天地極殊今廟至奪倫不即陳奏尚為苟且罪不容誅仍勅修撰朱儔檢討王皥研精詳覆得報稱天寶二年制追尊咎繇為德明皇帝凉武昭王為興聖皇帝十載立廟至貞元十九年制從給事中陳京右僕射姚南仲等一百五十人之議以為禘祫是祖宗以序之祭凡有國者必尊太祖今國家以景皇帝為太祖太祖之上施於禘祫不可為位請接德明興聖廟共成四室祔遷獻懿二祖謹尋儔等所報即當時表奏並獻居懿上是嵗以還不當失序四十餘載理難尋詰伏祈聖鑒即垂詔勅具禮遷正其月儔又奏曰伏奉今月十三日勅以臣所奏獻懿祖二室倒置事宜令禮官集議聞奏者臣去月十七日縁遇太廟祫享太祖景皇帝以下羣主准貞元十九年所祔獻祖懿祖於德明廟共為四室准元勅各於本室行享禮審知獻祖合居懿祖之上昭穆方正其時親見獻祖之室倒居懿祖之下於後遍校圖籍實見差殊遂敢聞奏今奉勅宜令禮官集議聞奏者臣得奉禮郎李岡太祝栁仲年協律郎諸葛畋李潼檢討官王皥修撰朱儔博士閔慶之等七人狀稱謹案髙祖神堯皇帝本紀及皇室圖譜并武德貞觀永徽開元已来諸禮著在令甲者並云獻祖宣皇帝是神堯之髙祖懿祖光皇帝是神堯之曾祖以髙曾辨之則獻祖是懿祖之父懿祖是獻祖之子即博士任疇所奏倒祀不虚臣等伏乞即垂詔勅具禮遷正其事遂行宣宗即位迎太㣲宫神主祔東都太廟祫禘之禮盡出神主合食於太祖之前
  唐書禮樂志宣宗已復河湟二州七闗歸其功順宗憲宗而加謚號博士李稠請改作神主易書新謚右司郎中楊發等議以謂古者已祔之主無改作加謚追尊非禮也始於則天然猶不改主易書宜以新謚寶冊告於陵廟可也是時宰相以謂士族之廟皆就易書乃就舊主易書新謚焉
  冊府元龜楊發為左司郎中大中三年十二月宣宗追尊順宗憲宗謚號禮院奏廟中神主已題舊號請改造及重題詔禮官議發與都官郎中盧搏獻議曰臣等伏尋舊典栗主升祔之後在禮無改造之文亦無重加尊謚改題神主之例求之曠古夐無其文周加太王王季文王之謚但以得合王周遂加王號未聞改謚易主且文物大傋禮法可稱最在兩漢並無其事光武中興都洛陽遣大司馬臣鄧禹入闗奉髙祖已下十一帝后神主祔洛陽宗廟葢神主不合新造故也自魏晉迄於周隋雖代有放恣之君亦有知禮講學之士不聞加謚追尊改主重題書之史冊今議者唯引東晉重造鄭太后神主事為證伏以鄭太后本琅琊王妃薨後已祔琅琊邸廟其後母以子貴將升祔太廟賀循請重造新主改題皇后之號傋禮告祔當時用之伏以諸侯廟主與天子廟主長短不同若以王妃八寸之主上配至極禮似不同時謟臣貪君私用此謬禮改造神主比量晉事義絶非宜且宣懿非穆宗之后實武宗之母以子之貴也祔别廟正為得禮享薦無虧今若從祀至尊題主稱為太后因子正得其宜今若改造新主題去太字即穆宗上僊之後臣下追致作嬪之禮瀆亂正經實驚有職臣當時並列朝行知其謬戾以漢律擅論宗廟者以大不敬論又其時無詔下議遂黙塞不敢出言今又欲重用東晉謬禮穢媟聖朝大典猥䝉下問敢不盡言謹案國朝例甚有明文武德元年五月備法駕於長安迎宣簡公懿王景皇帝神主祔太廟既言於舊廟奉迎足明必奉舊主其加謚追尊之禮自古本無其事則天太后攝政之後纍纍有之自此之後數用其禮歴檢國史並無改造重題之文若故事有之無不書於簡冊臣等愚見宜但告新謚於廟止其改造神主故事有開元初太常卿韋縚以髙宗廟題武后神主云天后聖帝武氏縚奏請削去天后聖帝之號别題云則天順聖皇帝后武氏詔從之即不知其時削舊題耶重造主耶亦不知用何代典禮禮之疑者決在宸衷以臣所見但以新謚寶冊告陵廟正得其宜改造重題恐乖禮意時宰臣覆奏就神主改題而知禮者非之
  舊唐書禮儀志中和元年夏四月有司請享太祖已下十一室詔公卿議其儀太常卿牛叢與儒者同議其事或曰王者巡狩以遷廟主行如無遷廟之主則祝奉幣帛皮珪告於祖禰遂奉以出載於齋車每舍奠焉今非巡狩是失守宗廟夫失守宗廟則當罷宗廟之事叢疑之將作監王儉太子賔客李匡乂虞部員外郎袁皓建議同異及左丞崔厚為太常卿遂議立行廟以𤣥宗幸蜀時道宫𤣥元殿之前架幕為十一室又無神主題神版位而行事達禮者非之以為止之可也明年乃特造神主以祔行廟
  光啓三年二月車駕自興元還京以宫室未備權駐鳳翔禮院奏皇帝還宫先謁太廟今宗廟焚毁神主失墜請准禮例修奉者禮院獻議曰案春秋新宫災三日哭傳曰新宫宣公廟也三日哭禮也案國史開元五年正月二日太廟四室摧毁時神主皆存迎奉於太極殿安置𤣥宗素服避正殿寶應元年肅宗還京師以宗廟為賊所焚於光順門外設次向廟哭歴檢故事不見百官奉慰之儀然上既素服避殿百官奉慰亦合情禮切循故事比附參詳恐須宗正寺具宗廟焚毁及神主失墜事由奏皇帝素服避殿受慰訖輟朝三日下詔委少府監擇日依禮新造列聖神主如此方似合宜伏縁採栗須十一月漸恐遲晚修奉使宰相鄭延昌具議中書門下奏曰伏以前年冬再有震驚俄然巡幸主司宗祝迫以倉皇伏縁移蹕鳯翔未敢陳奏今則將回鑾輅皆舉典章清廟再營孝思咸傋伏請降勅命所司參詳典禮修奉勅曰朕以涼德祗嗣寶圖不能上承天休下正人紀兵革競興於㝢縣車輿再越於藩垣宗廟震驚烝嘗廢闕敬修典禮倍切哀摧宜付所司又修太廟使宰相鄭延昌奏太廟大殿十一室二十三間十一架功績至大計料支費不少兼宗廟制度有素難為損益今不審依元料修奉為復更有商量請下禮官詳議太常博士殷盈孫奏議言如依元料難以速成况帑藏方虚須資變禮竊以至德二年以新修太廟未成其新造神主權於長安殿安置便行享告之禮如同宗廟之儀以俟廟成方為遷祔今京城除充大内及正衙外别無殿宇伏聞先有詔㫖欲以少府監大㕔權充太廟其㕔五間伏縁十一室於五間之中陳設隘狹請更接續修建成十一間以傋十一室薦享之所其三太后廟即於少府監取西南屋三間以備三室告享之所勅㫖從之
  古唐廟制
  五代史梁本紀太祖開平元年追尊皇髙祖黯廟號肅祖曾祖茂琳廟號敬祖祖信廟號憲祖考誠廟號烈祖
  蕙田案以上後梁
  唐本紀莊宗同光元年追尊曽祖執宜廟號懿祖祖國昌廟號獻祖考廟號太祖自唐髙祖太宗懿宗昭宗為七廟
  同光二年正月丁夘七廟神主至自太原祔於太廟文獻通考同光二年太常禮院奏國家興建之初已於北都置廟今尅復天下遷都洛陽却復本朝宗廟案禮無二廟之文其北都宗廟請廢從之
  蕙田案禮無二廟之說甚是
  應順元年中書門下奏太常以大行山陵畢祔廟今太廟見享七室髙祖太宗懿宗昭宗獻祖太祖莊宗大行升祔禮合祧遷獻祖下尚書集議從之時議者以懿祖賜姓于懿宗以支庶繫大宗例宜以懿為始祖次昭宗可也不必祖神堯而宗太宗若依漢光武則宜于代州立獻祖而下親廟其唐廟依舊禮行之可也而議謚者忘咸通之懿宗又稱懿祖父子俱懿于理可乎將朱邪三世與唐室四廟連叙昭穆非禮也議祧者不知受氏於唐懿宗而祧之今又及獻祖以禮論之始祧昭宗次祧懿祖可也而懿祖如唐景皇帝豈可祧乎
  蕙田案以上後唐
  晉本紀天福二年追尊髙祖璟廟號靖祖曾祖郴廟號肅祖祖昱廟號睿祖考紹雍廟號獻祖
  文獻通考天福二年中書門下奏皇帝到京未立宗廟所司請立髙祖以下四親廟其始祖一廟未敢輕議令都省百官集議御史中丞張昭議曰臣讀十四代史書見二千年故事觀諸家宗廟都無始祖之稱唯殷周二代以稷契為太祖禮記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鄭𤣥注云此周制也七者太祖后稷及文王武王與四親廟又曰殷人六廟契及成湯與二昭二穆也夏后氏立五廟不立太祖唯禹與二昭二穆而已據王制鄭𤣥所釋即殷周以稷契為太祖夏后氏無太祖亦無追謚之廟自殷周以来時更十代皆於親廟之中以有功者為太祖無追崇始祖之例具引今古即恐詞煩事要證明須陳梗概漢以髙祖父太上皇無社稷功不立廟號髙帝自為髙祖魏以曹公相漢垂三十年始封于魏故為太祖晉以宣王輔魏有功立為髙祖以景帝始封于晉故為太祖宋世先世官閥卑㣲雖追崇帝號劉裕自為髙祖南齊髙帝之父位至右將軍生無封爵不得為太祖梁武帝父順之佐佑齊室封侯位至領軍丹陽尹雖不受封于梁亦為太祖陳武帝父文讚生無名位以武帝有功梁室贈侍中封義興公及武帝即位亦追為太祖周閔帝以父泰相西魏經營王業始封于周故為太祖隋文帝輔周室有大功始封于隋故為太祖唐髙祖神堯祖父虎為周大柱國隋氏追封唐公故為太祖唐末梁室朱氏有帝位亦立四廟朱氏先世無名位雖追冊四廟不立太祖朱公自為太祖此則前代追冊太祖不出親廟之成例也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漢魏之制非有功德不得立為祖宗殷周受命以稷契有大功於唐虞之際故追尊為太祖自秦漢之後其禮不然雖祖有功仍須親廟今粗言徃例以取證明秦稱造父之後不以造父為始祖漢稱唐堯劉累之後不以堯累為始祖魏稱曹參之後不以參為始祖晉稱趙將司馬卭之後不以卭為始祖宋稱漢楚元王之後不以元王為始祖齊梁皆稱蕭何之後不以蕭何為始祖陳稱太丘長陳寔之後不以寔為始祖元魏稱李陵之後不以陵為始祖後周稱神農之後不以神農為始祖隋稱楊震之後不以震為始祖唐稱臯陶老子之後不以臯陶老子為始祖唯唐髙宗則天武后臨朝革唐稱周便立七廟仍追冊周文王姬昌為始祖此葢當時附麗之徒不諳故實武立姬廟乖越已甚曲臺之人到今嗤誚臣逺觀秦漢下至周隋禮樂衣冠聲明文物未有如唐室之盛武德議廟之初英才間出如溫魏顔虞通今古封蕭薛杜達禮儀制度憲章必有師法夫追先王先母之儀起於周代據史記及禮經云武王纘太王王季文王之緒一戎衣而有天下尊為天子宗廟享之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太王王季祀先公以天子之禮又曰郊祀后稷以配天據此言之周武雖祀七世追為王號者但四世而已故自東漢以来有國之初多崇四廟從周制也况殷因夏禮漢習秦儀無勞博訪之文宜約已成之制請依隋唐有國之初創立四廟推四世之中名位髙者為太祖謹議以聞勅令尚書省集議奏聞乃倣唐朝舊制追尊四廟
  蕙田案張昭之議頗達古今事變非禮制也
  五代史晉本紀出帝天福七年十一月庚子祔髙祖神主于太廟
  蕙田案以上後晉
  漢本紀天福十二年漢雖建國而追續天福為十二年追尊髙祖湍廟號文祖曽祖昻廟號德祖祖僎廟號翼祖考琠廟號顯祖以漢髙皇帝為髙祖光武皇帝為世祖皆不祧文獻通考天福十二年時漢髙祖已即位尚仍天福之號太常博士段顒奏請立髙曾祖禰四廟更上追逺祖光武皇帝為百代不遷之廟居東向之位吏部尚書竇正固等議古者四親廟之外祖功宗德不拘定數今除四親廟外更請追尊髙皇帝光武皇帝共立六廟從之
  宋史竇貞固傳貞固在晉拜刑部尚書漢祖入汴貞固與禮部尚書王淞率百官見于滎陽西漢祖駐馬勞問久之初營宗廟帝以姓自漢出遂襲國號尊光武為世祖并親廟為五詔羣臣議貞固上言曰案王制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一正義曰周之制七廟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也又曰七廟者據周也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至光武中興及魏晉宋齊隋唐或立六廟或立四廟葢建國之始未盈其数也禮曰德厚者流光此天子可以祀六世之義也今陛下大定寰區重興漢祚旁求典禮用正宗祧伏請立髙曽祖禰四親廟及自古聖王祖有功宗有德更立始祖在四廟之外不拘定數所以或五廟或七廟今請尊髙帝光武皇帝為世祖法文王武王不遷之制用歴代六廟之規庶合典禮漢祖從之論者以天子建國各從其所起堯自唐侯禹生大夏是也立廟皆祖其功商之契周之后稷漢之武帝晉之三廟是也髙祖起于晉陽而追嗣兩漢徒以同姓為逺祖甚非其義貞固又以四親匹庶上合髙光失之彌逺矣但援立親廟可也餘皆非禮
  文獻通考馬氏曰後唐晉漢皆出于夷狄者也莊宗明宗既捨其祖而祖唐之祖矣及敬瑭知逺崛起而登帝位俱欲以華胄自詭故于四親之外必求所謂始祖者而祖之張昭之言議正而詞偉矣至漢初則段顒竇正固之徒曲為謟附乃至上祖髙光以為六廟然史所載出自沙陀部之説固不可掩也竟何益哉
  蕙田案以上後漢
  五代史周本紀廣順元年五月辛未追尊祖考為皇帝妣為皇后髙祖璟諡曰睿和廟號信祖祖妣張氏諡曰睿恭曽祖諶謚曰明憲廟號僖祖祖妣申氏諡曰明孝祖藴諡曰翼順廟號義祖祖妣韓氏諡曰冀敬考謚曰章肅廟號慶祖妣王氏諡曰章德
  文獻通考廣順元年有司議立四親廟從之
  五代史周本紀廣順三年十二月戊申四廟神主至自西京迎之於西郊祔於太廟乙亥享於太廟
  宋史聶崇義傳崇義周顯德中累遷國子司業兼太常博士先是世宗以郊廟祭器止由有司相承製造年代浸久無所規式乃命崇義檢討摹畫以聞四年崇義上之乃命有司改造焉
  五代史周本紀顯德五年夏四月庾申祔五室神主於新廟
  蕙田案以上後周
  右五代廟制








  五禮通考卷八十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八十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八十一
  宗廟制度
  宋史禮志太祖建隆元年有司請立宗廟詔下其議兵部尚書張昭等奏謹案堯舜禹皆立五廟蓋二昭二穆與其始祖也有商建國改立六廟蓋昭穆之外祀契與湯也周立七廟蓋親廟之外祀太祖與文王武王也漢初立廟悉不如禮魏晉始復七廟之制江左相承不改然七廟之室隋文但立髙曾祖禰四廟而已唐因隋制立四親廟梁氏而下不易其法稽古之道斯為折𠂻伏請追尊髙曾四代崇建廟室奏可判太常寺竇儼奏上皇髙祖文安府君曰文獻皇帝廟號僖祖皇曾祖中丞府君曰惠元皇帝廟號順祖皇祖驍衛府君曰簡恭皇帝廟號翌祖皇考武清府君曰昭武皇帝廟號宣祖皇髙祖妣崔氏曰文懿皇后皇曾祖妣桑氏曰惠明皇后皇祖妣京兆郡太夫人劉氏曰簡穆皇后太祖御崇元殿備禮冊四親廟奉安神主行上諡之禮
  太宗太平興國二年正月有司言唐制長安太廟凡九廟同殿異室其制二十一間皆四柱東西夾室各一前後面各三階東西各二側階本朝太廟四室室三間今太祖升祔共成五室請依長安之制東西留夾室外餘十間分為五室室二間從之四月己卯奉神主祔廟玉海至道三年五月有司言唐郊祀錄廟各一屋三間華飾連以罘罳同殿異室無别設庫屋明文請東西各増修一間以藏寳冊從之
  宋史禮志真宗咸平元年判太常禮院李宗訥等言伏見僖祖稱曾髙祖太祖稱伯文懿惠明簡穆昭憲皇后並稱祖妣孝明孝惠孝章皇后並稱伯妣案爾雅有考妣王父母曾祖王父母髙祖王父母及世父之别以此觀之唯父母得稱考妣今請僖祖止稱廟號順祖而下即依爾雅之文事下尚書省議户部尚書張齊賢等言王制天子七廟謂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前代或有兄弟繼及亦移昭穆之列是以漢書為人後者為之子所以尊本祖而重正統也又禮云天子絶朞䘮安得宗廟中有伯氏之稱乎其唐及五代有所稱者蓋禮官之失非正典也請自今有事于太廟則太祖并諸祖室稱孝孫孝曾孫嗣皇帝太宗室稱孝子嗣皇帝其爾雅考妣王父之文本不謂宗廟言也歴代既無所取于今亦不可行詔下禮官議議曰案春秋正義躋魯僖公云禮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此明兄弟繼統同為一代又魯隱桓繼及皆當穆位又尚書盤庚有商及王史記云陽甲至小乙兄弟四人相承故不稱嗣子而曰及王明不繼兄之統也又唐中睿皆處昭位敬文武昭穆同為一世伏請僖祖室止稱廟號后曰祖妣順祖室曰髙祖后曰髙祖妣翌祖室曰曾祖后曰曾祖妣祝文稱孝曾孫宣祖室曰皇祖考后曰皇祖妣祝文稱孝孫太祖室曰皇伯考妣太宗室曰皇考妣毎大祭太祖太宗昭穆同位祝文並稱孝子其别廟稱謂亦請依此詔都省復集議議曰古者祖有功宗有徳皆先有其實而後正其名今太祖受命開基太宗纉承大寳則百世不祧之廟矣豈有祖宗之廟已分二世昭穆之位翻為一代如臣等議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以正父子之道以定昭穆之義則無疑也必若同為一代則太宗不得自為世數而何以得為宗乎不得為宗又何以得為百世不祧之主乎春秋正義亦不言昭穆不可異此又不可以為證也今若序為六世以一昭一穆言之則上無毁廟之嫌下有善繼之美于禮為大順于時為合宜何嫌而謂不可乎翰林學士宋湜等言三代而下兄弟相繼則多昭穆異位未之見也今詳都省所議皇帝于太祖室稱孫竊有疑焉詔令禮官再議禮官言案祭統曰祭有昭穆者所以别父子逺近長㓜親踈之序而無亂也公羊傳公孫嬰齊為兄歸父之後春秋謂之仲嬰齊何休云弟無後兄之義為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故不言仲孫明不以子為父孫晉賀循議兄弟不合繼位昭穆云商人六廟親廟四並契湯而六比有兄弟四人相襲為君者便當上毁四廟乎如此四世之親盡無復祖禰之神矣温嶠議兄弟相繼藏主室之事云若以一帝為一世則當不得祭于禰乃不及庶人之祭也夫兄弟同世于恩既順于義無否𤣥宗朝禘祫皇伯考中宗皇考睿宗同列於穆位徳宗亦以中宗為髙伯祖晉王導荀崧等議太宗無子則立支子又曰為人後者為之子無兄弟相為後之文所以舍至親取逺屬者蓋以兄弟一體無父子之道故也竊以七廟之制百王是尊至于祖有功宗有徳則百世不遷之廟也父為昭子為穆則萬世不刋之典也今議者引漢書曰為人後者為之子殊不知弟不為兄後子不為父孫春秋之深㫖父謂之昭子謂之穆禮記之明文也又案太宗享祀太祖二十有二載稱曰孝弟此不易之制又安可追改乎唐元宗謂中宗為皇伯考徳宗謂中宗為髙伯祖則伯氏之稱復何不可臣等參議自今合祭日太祖太宗依典禮同位異坐皇帝于太祖仍稱孝子餘並遵舊制
  蕙田案兄弟同昭穆此不易之理禮官之言是也不稱伯父齊賢之議似為近之禮兄弟之子猶子伯仲叔季皆有父道則皆有子道焉
  文獻通考景徳三年龍圖閣待制陳彭年言案漢書髙平侯魏洪坐酎宗廟騎至司馬門削爵一級此則騎不過廟司馬門之明文也伏見太廟别有偏門及東門祀官入齋宫去殿廷尚逺其后廟雖有一門毎遇禘祫神主由之出入兼有齋宫正與殿門相對數歩而已祀官皆乘馬而入實非恭恪望自今中書門下行事許乘馬入太廟東門自餘並不得乘入庶彰寅奉以廣孝思詔祀官遇雨許乘馬入東門導從止門外餘如所請宋史真宗本紀景徳四年二月癸酉詔西京建太祖神御殿
  蕙田案此宋神御殿之始
  禮志景徳四年奉安太祖御容應天禪院以宰臣向敏中為奉安聖容禮儀使權安於文徳殿百官班列帝行酌獻禮鹵簿導引升綵輿進發帝辭於正陽門外百官辭於瓊林苑門外遣官奏告昌陵畢羣臣稱賀
  蕙田案此御容安奉禪院之始
  文獻通考大中祥符元年六月以将封禪詔有司議加上太祖太宗尊諡後又詔太廟六室各奉上尊諡二字中書門下請加僖祖諡曰文獻睿和皇帝順祖曰惠元睿明皇帝翼祖曰簡恭睿徳皇帝宣祖曰昭武睿聖皇帝太祖曰啟運立極英武睿文神徳聖功至明大孝皇帝太宗曰至仁應道神功聖徳文武睿烈大明廣孝皇帝遣宰相王旦等奉上冊寳
  蕙田案此因封禪上尊號
  宋史真宗本紀大中祥符三年十二月乙卯告太廟詔自今謁廟入東偏門
  文獻通考大中祥符三年十二月詔曰朕以親祀后祗昭告祖考詳觀定儀有所未安入廟則歩武正門至庭則廻班東向且躬申祗見禮尚尊䖍當罄寅恭庶申誠慤自今謁廟朕當由東偏門入至殿庭不得令百官廻班
  蕙田案東偏門入有阼階之義近于禮矣
  宋史真宗本紀大中祥符五年閏十月己巳上聖祖尊號辛未謝太廟乙亥詔上聖祖母懿號加太廟六室尊諡十二月戊辰作景靈宫
  禮志景靈宫剏於大中祥符五年聖祖臨降為宫以奉之
  蕙田案此景靈宫之始為聖祖臨降而建誕矣
  真宗本紀乾興元年二月帝崩十月祔太廟
  禮志乾興元年十月奉真宗神主祔廟
  仁宗天聖五年詔修景靈宫之萬夀殿以奉真宗署曰奉真
  蕙田案萬壽殿奉真宗此景靈宫第二殿也
  仁宗本紀景祐二年五月庚子議太祖太宗真宗廟並萬世不遷
  玉海景祐二年五月甲申朔詔王者奉祖宗尚功徳禋天祀地則侑神作主審諦合食則百世不遷其令禮官辨崇配之序定二祧之位庚子禮院言王者建廟祏之嚴合昭穆之綴祖一而已始受命也宗無豫數待有徳也太祖誕受寳命付畀四海鋪敦爕伐潛黜不端夷澤潞之畔兼淮海之昧東焚吴輿右因蜀壘湘楚番禺請吏入朝當此之時天下去凋殘蒙更生此萬世之業也太宗提神畧席下武龔行天討底定太原由是謹九刑之辟藝四方之貢信賞類能重食勸農官無煩苛人無怨恫又引搢紳諸儒講道興學炳然與三代同風真宗乾粹日昭執競維烈遂考夏諺紹虞廵祕牒岱宗育榖兾壤翕受瑞福普浸黎元肖翹跂行民無不寧百度已備眷授明辟洪維一祖二宗之烈歴選墳誥未有髙焉者也請以太祖為定配二宗為迭配其将來皇帝親祠請以三聖皆侑上顯對越之盛次申遹追之感詔恭依
  蕙田案迭配從唐制也
  宋史禮志康定元年直祕閣趙希言奏太廟自來有寢無廟因堂為室東西十六間内十四間為七室兩首各一夾室案禮天子七廟親廟五祧廟二據古則僖順二祖當遷國家道觀佛寺並建别殿奉安神御豈若毎主為一廟一寝或前立一廟以今十六間為寝更立一祧廟逐室各題廟號釦寳神御物宜銷毁之同判太常寺宋祁言周制有廟有寝以象人君前有朝後有寝也廟藏木主寝藏衣冠至秦乃出寝於墓側故陵上更稱寝殿後世因之今宗廟無寝蓋本於兹鄭康成謂周制立二昭二穆與太祖文武共為七廟此一家之說未足援正自荀卿王肅等皆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一降殺以兩則國家七世之數不用康成之說也僖祖至真宗方及六世不應便立祧廟自周漢毎帝各立廟晉宋以來多同殿異室國朝以七室代七廟相承已久不可輕改周禮天府掌祖廟之守藏寳物世傳者皆在焉其神御法物寳盝釦牀請别為庫藏之自是室題廟號而建神御庫焉
  蕙田案僖順有當祧之義尚非應祧之時
  仁宗本紀皇祐五年三月癸亥遣使奉安太祖御容於滁州太宗御容於并州真宗御容於澶州六月乙亥御紫宸殿案太安樂觀宗廟祭器十一月戊辰饗太廟奉慈廟
  禮志皇祐中以滁州通判王靖請滁并澶三州建殿奉神御乃宣諭曰太祖擒皇甫暉於滁州是受命之端也即大慶寺殿名曰端命以奉太祖太宗取劉繼元於并州是太平之統也即崇聖寺殿名曰統平以奉太宗真宗歸契丹於澶州是偃武之信也即舊寺殿名曰信武以奉真宗既而統平殿災諫官范鎮言并州素無火災自建神御殿未㡬而輙焚天意若曰祖宗御容非郡國所宜奉安者近聞下并州復加崇建是徒事土木重困民力非所以答天意也自并州平七十七年故城父老不入新城宜寛其賦輸緩其徭役以除其患使河東之民不忘太宗之徳則陛下孝思豈特建一神御殿比哉先是睦親廣親二宅並建神御殿翰林學士歐陽修言神御非人臣私家之禮下兩制臺諫禮官議以為漢用春秋之義罷郡國廟今睦親宅廣親宅所建神御殿不合典禮宜悉罷詔以廣親宅置已久唯罷修睦親宅
  蕙田案范氏歐陽氏之言甚透
  英宗本紀嘉祐八年十月甲午葬仁宗於永昭陵十一月丙午祔於太廟
  禮志仁宗将祔廟修奉太廟使蔡襄上八室圖為十八間初禮院請増廟室孫抃等以為七世之廟據父子而言兄弟則昭穆同不得以世數之廟有始祖有太祖有太宗有中宗若以一君為一世則小乙之祭不及其父故晉之廟十一室而六世唐之廟十一室而九世國朝太祖之室太宗稱孝弟真宗稱孝子大行稱孝孫而禘祫圖太祖太宗同居昭位南向真宗居穆位北向蓋先朝稽用古禮著之祀典大行神主祔廟請増為八室以備天子事七世之禮盧士宗司馬光以為太祖已上之主雖屬尊於太祖親盡則遷故漢元之世太上廟主瘞於寝園魏明之世處士廟主遷於園邑晉武祔廟遷征西府君惠帝祔廟遷豫章府君自是以下大抵過六世則遷蓋太祖未正東向故止祀三昭三穆已正東向則并昭穆為七世唐初祀四世太宗増祀六世及太宗祔廟則遷𢎞農府君髙宗祔廟又遷宣帝皆祀六世前世成法也𤣥宗立九室祀八世事不經見若以太祖太宗為一世則大行祔廟僖祖親盡當遷夾室祀三昭三穆於先王典禮及近世之制無不符合抃等復議曰自唐至周廟制不同而皆七世自周以上所謂太祖非始受命之主特始封之君而已今僖祖雖非始封之君要為立廟之祖方廟數未過七世遂毁其廟遷其主考之三代禮未有此漢魏及唐一時之議恐未合先王制禮之意乃存僖祖室以備七室
  蕙田案三議皆可行
  文獻通考仁宗嘉祐時集賢校理邵必言周禮小宗伯之職凡王之會同甸役禱祠肄儀為位鄭氏注云若今時肄儀司徒府今習宫廟儀而啟室登殿拜則小揖奠則虚爵樂舉柷敔舞備行綴慢䙝神靈莫斯為甚夫習儀者本以防失禮而凟神也奈何天子未行親祠而有司先凟之宜習于尚書省以比漢司徒府下禮院兩制定而從之
  嘉祐七年六月時英宗已即位仁宗将祔廟修奉太廟使蔡襄上八室圖廣廟室并夾室為十八間神主奉安齋殿數月而成舊廟室前楹狹隘每禘祫陳序昭穆南北不相對左右祭器填委不中儀式嘉祐親祫増築土階張幄帟乃可行禮宗正丞趙觀請廣檐陛如親祫時凡二丈七尺
  宋史神宗本紀治平四年正月英宗崩九月壬午祧僖祖及文懿皇后乙酉祔英宗神主於太廟
  禮志治平四年英宗将祔廟太常禮院請以神主祔第八室祧藏僖祖神主於西夾室自仁宗而上以次遞遷翰林承㫖張方平等議同堂八室廟制已定僖祖當祧合於典禮乃以九月奉安八室神主祧禧祖及后祔英宗罷僖祖諱及文懿皇后忌日
  神宗本紀熈寧二年春正月甲午奉安英宗神御於景靈宫英徳殿
  禮志熈寧二年奉安英宗御容景靈宫
  神宗本紀熈寧四年七月庚子詔宗室不得祀祖宗神御
  禮志知大宗正丞事李徳芻言禮法諸侯不得祖天子公廟不設於私家今宗室邸第並有帝后神御非所以明尊卑崇正統也望一切廢罷下禮官詳定請如所奏詔諸宗室宫院祖宗神御迎藏天章閣自是臣庶之家凡有御容悉取藏禁中
  蕙田案李徳芻此奏差強人意
  神宗本紀熈寧六年春正月辛亥復僖祖為太廟始祖以配感生帝祧順祖於夾室
  禮志熈寧五年中書門下言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則僖祖有廟與商周契稷疑無以異今毁其廟而藏主夾室替祖考之尊而下祔於子孫殆非所以順祖宗孝心事亡如存之義請以所奏付兩制議取其當者時王安石為相不主祧遷之說故復有是請翰林學士元絳等上議曰自古受命之王既以功徳享有天下皆推其本統以尊事其祖故商周以契稷有功於唐虞之際故謂之祖有功若必以有功而為祖則夏后氏不郊鯀矣今太祖受命之初立親廟自僖祖以上世次既不可知則僖祖之為始祖無疑矣儻謂僖祖不當比契稷為始祖是使天下之人不復知尊祖而子孫得以有功加其祖考也傳曰毁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今遷僖祖之主藏於太祖之室則是四祖祫祭之日皆降而合食也請以僖祖之廟為太祖則合於先王禮意翰林學士韓維議曰昔先王有天下迹其基業之所起奉以為太祖故子夏序詩稱文武之功起於后稷後世有天下者特起無所因故遂為一代太祖太祖皇帝功徳卓然為宋太祖無少議者僖祖雖為髙祖然仰跡功業未見所因上尋世系又不知所以始若以所事契稷奉之竊恐於古無考而於今亦所未安今之廟室與古殊制古者毎廟異宫今祖宗同處一室而西夾室在順祖之右考之尊卑之次似亦無嫌天章閣待制孫固請特為僖祖立室由太祖而上親盡迭毁之主皆藏之嘗禘祫時以僖祖權居東向之位太祖順昭穆之列而從之取毁廟之主而合食則僖祖之尊自有所申以僖祖立廟為非則周人别廟姜嫄不可謂非禮祕閣校理王介請依周官守祧之制剏祧廟以奉僖祖庶不下祔子孫夾室以替逺祖之尊帝以維之說近是而安石以維言夾室右為尊為非理帝亦然之又安石以尊僖祖為始祖則郊祀當以配天若宗祀明堂則太祖太宗當迭配帝又疑明堂以英宗配天與僖祖為非始祖之說遂下禮官詳定同判太常寺兼禮儀事張師顔等議昔商周之興本於契稷故奉之為太祖後世受命之君功業特起不因先代則親廟迭毁身自為祖鄭𤣥云夏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張薦云夏后以禹始封遂為不遷之祖是也若始封近世上有親廟則逺祖上遷而太祖不毁魏祖武帝則處士迭毁唐祖景帝則𢎞農迭毁此前世祖其始封之君以法契稷之明例也唐韓愈有言事異商周禮從而變晉瑯琊王徳文曰七廟之義自由徳厚流光享祀及逺非是為太祖申尊祖之祀其說是也禮天子七廟而太祖之逺近不可以必但云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未嘗言親廟之首必為始祖也國家以僖祖親盡而祧之奉景祐之詔以太祖為帝者之祖是合於禮矣張昭任徹之徒不能逺推隆極之制因緣近比請建四廟遂使天子之禮下同諸侯若使廟數備六則更當上推兩世而僖祖次在第三亦未可謂之始祖也謹案建隆四年親郊崇配不及僖祖開國以來大祭虚其東向斯乃祖宗已行之意請畧倣周官守祧之制築别廟以藏僖祖神主大祭之歲祀於其室太廟則一依舊制虚東向之位郊配之禮則仍其舊同知太常禮院蘇稅請即景靈宫祔僖祖即與唐祔獻懿二祖於興聖明徳廟禮意無異同判禮院周孟陽等言自僖祖而上世次莫知則僖祖為始祖無疑宜以僖祖配感生帝章衡請尊僖祖為始祖而次祧順祖以合子為父屈之義推僖祖侑感生之祀而罷宣祖配位以合祖以孫尊之義餘且如舊制而馮京欲以太祖正東向之位安石力主元絳初議遂從之帝問配天孰是安石曰宣祖見配感生帝欲改以僖祖配帝然之於是請奉僖祖神主為始祖遷順祖神主夾室以僖祖配感生帝祀詔下太常禮院詳定儀注安石本議以僖祖配天帝不許故更以配感生帝焉
  孫固傳固領銀臺時議尊僖祖為始祖固議曰漢髙以得天下與商周異故太上皇不得為始封光武中興不敢祖舂陵而祖髙帝宋有天下傳之萬世太祖功也不當替其祀請以為始祖而為僖祖别立廟禘祫之日奉其祧主東向以申其尊合所謂祖以孫尊孫以祖屈之意韓琦見而歎曰孫公此議足以不朽矣
  韓維傳維判太常寺初僖祖主已遷及英宗祔廟中書以為僖祖與稷契等不應毁其廟維言太祖勘定大亂子孫遵業為宋太祖無可議者僖祖雖為髙祖然仰迹功業非有所因若以所事稷契事之懼有所未安宜如故便王安石方主初議持不行
  蕙田案韓維張師顔議自不可易安石堅僻之性壞及祖廟異哉
  文獻通考中書門下議不祧僖祖祕閣校理王介上議曰夫物有無窮而禮有有限以有限制無窮此禮之所以起而天子所以七廟也今夫自考而上何也必曰祖自祖而上何也必曰曾祖自曾祖而上何也必曰髙祖自髙祖而上又何也必曰不可及見則聞而知之者矣今欲祖其祖而追之不已祖之上又有祖則固有無窮之祖矣聖人制為之限此天子七廟所以自考廟而上至顯祖之外而必祧也自顯祖之外而祧亦猶九族至髙祖而止也皆以禮為之界也五世而斬故也䘮之三年也報罔極之恩也以罔極之恩為不足報則固有無窮之報乎何以異于是故䘮之罔極而三年也族之久逺而九也廟之無窮而七也昔先王之制弗敢過焉者也記曰品節斯斯之謂禮易于節之象曰君子以制度數議徳行
  蕙田案王介所言頗得禮意
  神宗本紀熈寧十年五月戊午詔修仁宗英宗廟元豐元年正月戊午命詳定郊廟禮儀
  禮志元豐元年詳定郊廟禮文所圖上八廟異宫之制以始祖居中分昭穆為左右自北而南僖祖為始祖翼祖太祖太宗仁宗為穆在右宣祖真宗英宗為昭在左皆南面北上陸佃言太祖之廟百世不遷三昭三穆親盡則迭毁如周以后稷為太祖王季為昭文王為穆武王為昭成王為穆康王為昭昭王為穆其後穆王入廟王季親盡而遷則文王宜居昭位武王宜居穆位成王昭王宜居昭位康王穆王宜居穆位所謂父昭子穆是也說者以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則尊卑失序復圖上八廟昭穆之制以翼祖太祖太宗仁宗為昭在左宣祖真宗英宗為穆在右皆南面北上何洵直圖上八廟異宫引熈寧儀僖祖正東向之位順祖宣祖真宗英宗南面為昭翼祖太祖太宗仁宗北面為穆正得祖宗繼序徳厚流光之本意又以晉孫毓唐賈公彦言始祖居中三昭在左南面西上三穆在右南面東上為兩圖上之又援祭法言翼祖宣祖在二祧之位猶同祖禰之廟皆月祭之與親廟一等無親疏逺近之殺順祖實去祧之主若有四時祈禱猶當就壇受祭請自今二祧神主殺于親廟四時之祭享嘗乃止不及大烝不薦新物去祧神主有禱則為壇而祭庶合典禮又請建新廟於始祖之西畧如古方明壇制有詔俟廟制成日取㫖
  文獻通考馬氏曰晦菴嘗言太祖昭穆廟制一事千五六百年無人整理且以為神宗嘗討論舊典将復古制而惜其未及營建愚以為後王之失禮者豈獨廟制一事而廟制之說自漢以來諸儒講究非不詳明而卒不能復古制者蓋有由矣如天子七廟三昭三穆并太祖之廟而七太祖百世不遷一昭一穆為宗亦如之餘則親盡迭毁其制則外為都宫内各有寝廟别有門垣太祖在北東向左昭右穆以次而南夫人而能知之也然此乃殷周之制殷以契為太祖而成湯及三宗則為有功徳不毁之廟周以稷為太祖而文武則為有功徳不毁之廟其餘則親盡而毁夫契稷皆有大功于生民以此受封傳世至于湯武受命興王推其所自本于契稷故奉之以為太祖舉無異詞若後之有天下者則皆功業特起不因前代然既即帝位必以天子之禮事其祖考如漢之太公晉之征西豫章唐之獻懿景元宋之僖順翼宣皆帝者之祖宗享七廟之嚴奉可也若推以為太祖而比之稷契則固不侔矣是以韋𤣥成劉歆諸人講論廟制備矣而終不能復殷周之制者蓋太祖之位未定故也古之祫祭蓋奉太祖與毁廟未毁廟之主而合祀之其制則太祖東向左昭右穆以次為位而祭之
  然唐世以景帝為太祖唐公李虎髙祖之祖當中睿間則景帝世近在三昭三穆之内故禘祫則虚東向之位而太祖列於昭穆至代宗以後景帝方居第一室禘祫得以
  正位然獻懿二祖景帝之祖父親盡已毁而禘祫則合祭故當時建議者請景帝禘祫之時暫居昭穆屈已以奉祖宗而以獻祖東向然則唐世之祫祭如太祖東向之位其始也虚之其末也則景獻二帝迭處之矣然祭祀乃一時之禮虚其位可也迭處其位亦可也宗廟有百世之規既立太祖之廟不可復虚既入太祖之廟不可復遷姑以熈寧之事言之當時以僖祖為太祖而自翼祖以下至英宗為三昭三穆是矣然僖祖本無功徳非宋所以興而肇造區夏光啟後裔者藝祖太宗也今僖祖為百世不遷之太祖而藝祖太宗則親盡而毁之可乎藉曰以二祖同文武世室亦百世不毁然周之文武其功徳未嘗居后稷之右今以僖祖為太祖而藝祖太宗僅同世室終不足以厭人心蓋宋太祖之廟非藝祖不足以當之而神宗之世纔及五代以藝祖為太祖則七廟未可立也漢以來崛起而有天下者必合以天子之禮事其祖考于是尊為始祖或推以配天固不容論其功業之有無也逮其傳世既久子孫相承則自當以建邦啟土剏業垂統者為太祖而剏業者所祖之祖固未可以言百世不遷矣蓋後世太祖之位隨世而遷太祖之議世各異論不能如殷契周稷之定于有天下之初而後世子孫竟無以易也然則歴代所以不能復殷周七廟之制者非不知古禮也正以追尊之祖無一人可以擬稷契者是以太祖之議難决而太祖之位未定故耳
  蕙田案馬氏說極為明暢
  神宗本紀元豐三年三月乙酉祔慈聖光獻皇后神於太廟九月乙酉詔即景靈宫作十一殿以時王禮祀祖宗
  禮志元豐三年禮文所言古者宗廟為石室以藏主謂之宗祏夫婦一體同几共牢一室之中有左主右主之别正廟之主各藏廟室西壁之中遷廟之主藏於太祖太室北壁之中其塪去地六尺一寸今太廟藏主之室帝后異處遷主仍藏西夾室求之於禮有所未合請新廟成並遵古制從之
  神宗本紀元豐五年十一月壬午景靈宫成遷祖宗神御癸未初行酌獻禮乙酉以奉安神御赦天下官在京大臣子若孫一人庚寅紫宸殿宴侍祠官
  禮志元豐五年作景靈宫十一殿而在京宫觀寺院神御皆迎入禁中所存惟萬夀觀延聖廣愛寧華三殿而已
  凡七十年間神御在宫者四寓寺觀者十有一元豐五年始就宫作十一殿悉迎在京寺觀神御入内盡合帝后奉以時王之禮十一月百官班於集英殿廷帝詣蘂珠凝華等殿行告遷廟禮禮儀使奉神御升綵輿出殿明日復行薦享如禮禮儀使奉神輿行帝出幄導至宣徳門外親王使相宗室正任以上前引望參官及諸軍都虞候宗室副率以上陪位内侍省押班整儀衛以從奉安神御於十一殿明日帝詣宫朝獻先謁天興殿以次行禮並如四孟儀詔自今朝獻孟春用十一日孟夏擇日孟秋用中元日孟冬用下元日天子常服行事薦聖祖殿以素饌神御殿以膳羞器服儀物悉從今制天興殿門以奉天神不立㦸諸神御門置親事官五百人立㦸二十四累朝文武執政官武臣節度使以上並圖形於兩廡凡執政官除拜赴宫恭謝其後南郊先詣宫行薦享禮並如太廟儀
  文獻通考元豐時修定儀注所言先王之制設廟于前以象生之有朝設寝於後以象生之有寝廟以藏木主列昭穆之序寝有衣冠几杖象平生之居先儒謂薦其血毛腥其俎為薦上古之食退而合享體其犬豕牛羊為薦今世之食儀禮曰燕養饋羞湯沐之饌如他日者鄭氏云孝子不忍一日廢其事親之禮故也後世因之故方其薦上古之食于廟則時王之制有所不行薦今世之饌于寝則先王之禮有所不用有唐追尊老氏立太清宫于西都凡将郊祀必先朝焉嵗四孟月亦先薦焉天寳詔曰我祖淡然常在為道之宗既殊有盡之期須依事生之禮以祭用質明乃尚隂之義故改以卯初冕服策祝非事生之謂故停而不用章聖皇帝席厚徳之流光推璿源之自出乃崇琳館以事聖祖雖採太清之儀實兼原廟之制聖聖纂承益昭前烈然而如在之容或寓于浮圖之祠朝拜之日尚因于道家之禮至于儀物雜以古今義或未稱時亦有待陛下純孝自天至誠繼志肆宏屋宇裒合仙聖規摹恢廓咸出睿畫旬嵗之間其功大就将期落成之始聿嚴親享之事爰勅有司議其典式伏案原廟雖出于近世餘意乃祖乎先王夫孝子之于親也事亡如事其生思之欲見其人齋三日必見其所為齋者不敢以生事之故有廟焉示不忘古所以神之也不敢以亡事之故有寝焉以象其平生所以親之也多方以求之而其肸蠁如在左右故曰唯孝子為能享親陛下比詔禮官講明太廟之禮斷之以古其非先王之法者去而弗用則今日設原廟之禮宜酌今制猶前日之詔意也周官四時之祭春曰祠夏曰禴秋曰嘗冬曰烝皆于首時蓋君子感時物之變而思其親得疏數之中者也伏請以四孟月告廟獻景靈宫天子常服行事薦聖祖殿以素饌神御殿以饍羞器服儀物悉從今制登降薦獻參酌朝謁之儀凡古之事一切不違以合先王事亡如存之義緣享儀注乞下本所詳定從之時祖宗帝后神御皆寓于宫觀寺院在京師者十有五神宗作景靈宫而在京寺觀神御悉迎奉入内所存者唯萬夀觀延聖廣愛寧華三殿焉
  神宗本紀元豐八年十一月丁酉祧翼祖祔神宗於太廟廟樂曰大明之舞
  禮志元豐八年太常寺言詔書定七世八室之制今神宗皇帝崇祔翼祖在七世之外與簡穆皇后祧藏於兩夾室置石室中十一月丁酉祔神宗神主於第八室自英宗上至宣祖以次升遷
  哲宗本紀元祐元年正月丙辰立神宗原廟
  潛確類書元祐元年太皇太后立神宗原廟詔原廟之立所從來已久前日神宗皇帝即位祠宇並建寝殿以崇嚴祖考其孝可謂至矣今神宗既已升祔於故事當營神御以奉神靈而宫垣之東宻接民里欲加開展則懼成煩擾欲採縉紳之議皆合帝后為一殿則無以稱神宗欽奉祖考之意聞治隆殿後有園地以殿後推之本留以待未亡人也可即其地立神宗原廟吾萬嵗後當從英宗皇帝於天上以寧神明中以成吾子之志下以安居民之心不亦善乎
  二年三月癸酉奉安神宗神御於景靈宫宣光殿十月壬午奉安神宗御容於會聖宫及應天院
  徽宗本紀元符三年八月庚子作景靈西宫奉安神宗神御建哲宗神御殿於其西庚戌詔以仁宗神宗廟永世不祧癸亥祔哲宗神主於太廟樂曰大成之舞禮志元符三年禮部太常寺言哲宗升祔宜如晉成帝故事於太廟殿増一室候祔廟日神主祔第九室詔下侍從官議皆如所言蔡京議以哲宗嗣神宗大統父子相承自當為世今若不祧逺祖不以哲宗為世則三昭四穆與太祖之廟而八宜深考載籍遷祔如禮陸佃曾肇等議國朝自僖祖而下始備七廟故英宗祔廟則遷順祖神宗祔廟則遷翼祖今哲宗於神宗父子也如禮官議則廟中當有八世况唐文宗即位則遷肅宗以敬宗為一世故事不逺哲宗祔廟當以神宗為昭上遷宣祖以合古三昭三穆之義先是李清臣為禮部尚書首建增室之議侍郎趙挺之等和之會清臣為門下侍郎論者多從其議唯京佃等議異二議既上清臣辨說甚力帝迄從焉六月禮部請用太廟東夾室奉安哲宗神主太常少卿孫傑言先帝神主錯之夾室即是不得祔於正廟與前詔増建一室之議不同昨用嘉祐故事專置使修奉請以夾室奉安神主亦與元置使之意相違請如太常前議増建一室尚書省以廟室未備行禮有期權宜升祔隨即増修比之前代設幄行事者不為不至詔依初㫖行之廼祔哲宗神主於夾室
  徽宗即位宰臣請特建景靈西宫奉安神宗於顯承殿為神御之首昭示萬世尊異之意建哲宗神御殿於西以東偏為齋殿乃給度僧牒紫衣牒千道為營造費户牖工巧之物並置荆湖北路已而右正言陳瓘言五不可且論蔡京矯誣不從
  文獻通考右正言陳瓘言近修建景靈西宫拆移元豐庫大理寺軍器監儀鑾司等處以其地奉安神考哲宗神御然可得而議者有五事焉夫國之神位左宗廟右社稷今廟據社位不合經㫖此其可議者一也刑獄之地必有殺氣今乃擇此以建宫廟此其可議者二也西宫之地雖云只移官舍不動民居而一寺一庫一監一司移於他處遷此就彼亦有居民此其可議者三也昔者奉安祖宗帝后神御散於寺觀之内神考合集諸殿會於一宫今乃析而為二嵗時酌獻鑾輿分詣禮既繁矣事神則難此其可議者四也顯承殿奉安以來一祖五宗神靈協會既久何用遷徙宗廟重事豈宜輕動此其可議者五也望别行詳議瓘又言陛下所以不敢輕議者謂神考素有修西宫之意蔡京親聞先訓而實錄備載其語故不可以不恭依也以臣觀之此乃蔡京矯誣神考之訓無足信者元豐中神考於治隆殿後留基以待宣仁後因御史有請宣仁以其地為神考廟宫而紹聖大臣反謂宣仁輕蔑神考裁損廟制於是重建顯承殿以為奉安之地當哲宗之時蔡京最用事凡可以毁宣仁者無所不至豈有親聞神考之言可以證元祐之失而乃隠忍不聞於哲宗者乎臣以是知其為矯誣也不從
  詔仁宗神考廟永祀不祧詔曰蓋聞有天下者事七世則迭毁之制有常祖有功而宗有德則不遷之廟非一伏以藝祖應天順人肇造區夏太宗受命繼代底定寰宇真宗以聖繼聖撫全盛之運故仁祖並尊為百世不祧之廟恭惟仁宗皇帝躬天地之度以仁為治在位四十二年利澤施于四海早定大策授英宗以神器功隆徳厚孰可擬議英宗皇帝享祚日淺未究施設神宗皇帝以聖神不世出之資慨然大有為于天下政令法度莫不革而新之功業盛大謙抑不居而廟祏之制未議尊崇宜令禮官稽參故事考定仁祖神考廟制詳議以聞十一月權太常少卿盛次仲等言仁宗神考請如聖詔尊崇廟祏永祀不祧與天無極于是三省表請付外施行有詔恭依
  宋史禮志建中靖國元年名哲宗神御殿曰觀成尋改重光詔自景靈宫並分三日朝獻崇寧元年三月丁巳奉安哲宗神御於景靈西宫寳慶殿閏月甲寅朔更名哲宗神御曰重光
  徽宗本紀二年二月癸酉奉安哲宗御容於西京會聖宫及應天院十二月癸亥祧宣祖皇帝昭憲皇后禮志崇寧二年祧宣祖與昭憲皇后神主藏西夾室居翼祖簡穆皇后石室之次
  文獻通考崇寧二年詔祧宣祖以哲宗神主祔太廟第八室詔曰欽惟哲宗實繼神考傳序正統十有六年升祔之初朕方恭黙乃増一室於七室之外遂成四穆於三昭之間考禮與書曾靡有合比閱近疏特詔從臣并與禮官博盡衆見列奏來上援據甚明謂本朝自僖祖至仁宗始備七世當英宗祔廟上祧順祖暨神考祔廟又祧翼祖則哲宗祔廟父子相承自當為世祧遷之序典禮可稽覽之惕然敢不敬聽其合行事件令禮部太常寺詳議聞奏十二月禮部太常寺言祧遷之序當祧宣祖昭武睿聖皇帝昭獻皇后杜氏神主藏於西夾室居翼祖簡恭睿徳皇帝簡穆皇后劉氏石室之次當遷之主每遇祫享即依典禮其祧遷祭告興工擇日學士院撰祝文望依故事詔恭依
  宋史徽宗本紀崇寧三年十月己巳立九廟復翼祖宣祖
  禮志崇寧三年詔曰去古既逺諸儒之說不同鄭氏謂太祖及文武不祧之廟與親廟四為七是不祧之宗在七廟之内王氏謂非太祖而不毁不為常數是不祧之宗在七廟之外木朝今已五宗則七廟當祧者二宗而已遷毁之禮近及祖考殆非先王尊祖之意宜令有司復議禮官言先王之制廟止於七後王以義起禮乃有増置九廟者禮部尚書徐鐸又言唐之獻祖中宗代宗與本廟僖祖皆嘗祧而復今存宣祖於當祧之際復翼祖於己祧之後以備九廟禮無不稱乃命鐸為修奉使増太廟殿為十室
  玉海東京太廟舊十六楹為七室東西二楹為夾室康定元年冬趙希賢請倣古制每主為一廟一寝不
  從及元符三年哲宗祔廟七室已滿僖祖至神宗乃祔哲宗主于東夾室
  文獻通考崇寧三年九月詔曰有天下者事七世古之道也惟我治朝祖功宗徳賢聖之君六七作休烈之盛軼於古先尊為不祧者至於五宗遷毁之禮近及祖考永惟景祐欽崇之詔已行而不敢踰暨我元符尊奉之文既隆而不可殺雖欲如古莫可得也博考諸儒之說詳求列辟之宜顧守經無以見其全而適時當必通其變爰稽衆議肇作彛倫惟恩以稱情而為宜則禮以義起而無愧是用酌鄭氏四親之論取王肅九廟之規參合二家之言著為一代之典自我作古垂之将來庶安宗廟之靈以承邦家之福其合行典禮令禮部太常寺詳議聞奏十月詔曰仰惟翼祖在天毓璿源而濬發安陵有衍粲皇武於始基然循七世八室之規則數踰於古遵九廟五宗之法則禮未應遷是用仰奉二祧之靈復還列聖之次雖豐不昵雖逺當隆豈惟稽三代之徽猷蓋亦用本朝之故事其已祧翼祖當祧宣祖廟並復玉海崇寧四年正月奉僖祖為太廟始祖
  文獻通考崇寧四年三月詔以復翼祖宣祖廟增太廟殿為十室尋以吏部侍郎王寧為佇奉使六月九廟奉禮畢宰臣蔡京率百官拜表稱賀
  宋史禮志崇寧四年十二月復翼祖宣祖廟行奉安禮惟不用前期誓戒及亞終獻之樂舞焉
  蕙田案禮天子七廟本無九廟之文即周亦云文世室武世室未嘗言廟也且世室乃親盡之祖有功徳者不毁在親廟之上宋以有功德之祖居昭穆之位反以親盡之祖充九廟之數何其與古戾也
  徽宗本紀大觀元年九月己酉加上僖祖諡
  禮志政和三年奉安哲宗神御於重光殿昭懐皇后神御殿成詔名正殿曰柔儀山殿曰靈娭於是兩宫合為前殿九後殿八山殿十六閣一鐘樓一碑樓四經閣一齋殿三神厨二道院一及齋宫廊廡共為二千三百二十區
  文獻通考凡神御殿者古之原廟天聖初禮儀使言正月朝拜啟聖院神御在諒闇請差輔臣酌獻知制誥張師徳奉安太祖太宗御容于鴻慶宫迎景靈宫真宗御容奉安于西京應天院曲赦西京自是多以宰相若近臣為禮儀使入内都知押班御藥管勾儀衛先迎御容至文徳或會慶長春殿宿齊奉辭輔臣宗室前導既而酌獻出則百官辭于近郊景靈舊晉邸真宗所生修萬夀殿名曰奉真二年奉安塑像又建殿于上清太平宫奉安御容改玉清昭應宫集靈殿為安聖殿奉安玉石像出御容奉安洪福院四年出御容奉安鴻慶宫五年天章閣迎御容奉安慈孝寺崇真殿御飛白書額太后塑像侍側外無知者明年手詔宣示皆真宗神御也八年啟聖院太宗神御為永隆殿迎天章閣太祖御容奉安于太平興國寺開先殿九年永安縣建會聖宫奉安三聖明道二年慈孝寺荘獻神御為彰徳殿景靈宫荘懿神御為廣孝殿奉安御容恭謝禮成迎龍圖閣太宗御容奉安壽寧堂景福殿真宗御容奉安福聖殿景祐二年改長寧宫為廣聖宫前殿有道家天神之像後起觀閣奉真宗神御占宫城西北隅普安院元徳荘穆神御為重徽殿四年萬夀觀修荘惠真容殿名曰廣愛禮賔使白仲達入内東頭供奉官蘇紹榮奉安太祖御容于揚州建隆寺即南征駐蹕之地景徳中置殿繪御容而其制卑陋會占者言東南有王氣乃别構殿易以塑像為章武殿是嵗開先殿火康定初鴻慶宫神御殿又火罷修神御即舊基構齋殿每醮則旋設三聖位舊像瘞宫側慶歴六年重修開先殿御飛白書榜迎天章閣太祖御容奉安七年鴻慶宫復修三聖神御曲赦南京八年自萬夀觀奉宣祖太祖太宗御容于睦親宅真宗御容于天章閣皇祐五年會靈觀火權奉三聖于景靈宫滁州通判王靖請滁并澶三州建殿以奉神御即芳林園命工寫三聖御容車駕詣萬夀觀辭翌日奉太祖于滁州天慶觀端命殿太宗于并州資聖院統平殿真宗于澶州開福院信武殿各以輔臣為迎奉使副具儀仗導至近郊内臣管勾奉安百官辭觀門外帝謂輔臣曰并州言四月二十二日奉安太宗御容仍以平晉記來上蓋紀太平興國四年征討之事是時車駕亦以四月二十二日至太原城下何其異也葺重徽隆福殿奉安明徳元徳章穆皇后至和元年重修開先殿奉神御于天章閣萬夀觀延聖殿神御帳損權徙别殿二年帳成奉安真宗金像天章閣迎太祖孝明皇后御容奉安開先殿數日又迎太宗元徳皇后御容奉安永隆殿英宗治平初景靈宫西園作仁宗神御殿曰孝嚴别殿曰寧真齋殿曰迎釐景靈西門曰廣祐明年奉安次日太后酌獻大臣分獻天興諸殿特支在京諸軍班錢 初真宗大中祥符五年以聖祖臨降作景靈宫至天聖元年二月詔修宫之萬夀殿以奉真宗皇帝殿成榜曰奉真明道二年又建廣孝殿十月二十九日奉安章懿皇后神御儀衛迎導祭告皆如天聖二年奉真殿禮治平元年三月又詔就宫之西園建殿以奉仁宗皇帝八月殿成榜曰孝嚴二年四月十七日奉安御容帝親行酌獻命大臣分詣諸神御代行禮翌日皇太后酌獻皇太后大長公主以下内外命婦陪位于廷詔每嵗下元朝謁如奉真殿儀九月詔名齋殿曰迎釐十二月名宫之西門曰廣祐凡七十年間神御在宫者四其他寓諸寺觀者十一所元豐五年神宗皇帝始就景靈宫作十一殿在京宫觀寺院神御悉皆迎奉入内盡合帝后而奉以時王之
  禮元祐元年作宣光殿後改為徽音殿紹聖二年作顯承殿元符三年作西宫以顯承殿為館御之首易名曰大明又作坤元殿重光殿政和四年作柔儀殿于是兩宫合為前殿九後殿八山殿十六閣一鐘樓一碑樓四經閣一齋殿三神厨二道院一東宫正南門曰景靈宫門門内有東西横門其北曰天興殿門門内曰天興殿以奉聖祖九天司命天尊大帝玉石像刻真宗皇帝聖容侍立大中祥符五年及奉僖祖皇帝順祖皇帝翌祖皇帝版位元豐五年東西廊門曰左右正元殿後門曰保寧以奉元天大聖后像大中祥符五年及文懿皇后惠明
  皇后版位元豐五年閣上奉聖祖及六仙官大中祥符五年自西横門西出凡前後殿各三曰天元殿以奉宣祖皇帝山殿曰來寧其後曰太始殿以奉昭憲皇后山殿曰宴娭次西皇武殿以奉太祖皇帝山殿曰靈游其後曰儷極殿以奉孝明皇后山殿曰凝神又西曰大定殿以奉太宗皇帝山殿曰天游其後曰輝徳殿以奉懿徳皇后明徳皇后元徳皇后山殿曰泠風自東横門東出凡前後殿各三曰熈文殿以奉真宗皇帝山殿曰太虚其後曰衍慶殿以奉孝穆皇后章獻明肅皇后章懿皇后山殿曰丹臺次西曰美成殿以奉仁宗皇帝山殿曰晨霄其後曰繼仁殿以奉慈聖光獻皇后山殿曰靈崐又西曰治隆殿以奉英宗皇帝山殿曰昭清其後曰徽音殿以奉宣仁聖烈皇后山殿曰寧真齋殿在天興殿之東曰明福西曰迎釐神厨道院皆在宫之西南西宫正南門曰燕昌門其北曰大明殿門門内曰大明殿以奉神宗皇帝山殿曰靈徳其後曰坤元殿以奉欽聖憲肅皇后欽成皇后欽慈皇后山殿曰顯光其西曰世徳門其北曰重光殿門門内曰重光殿以奉哲宗皇帝山殿曰靈臺其後曰柔儀殿以奉昭懐皇后山殿曰靈娭齋宫在宫之東偏正南曰昭徳門門内曰潔誠殿神厨正宫之東南殿閣齋宫及廊廡共為屋二千三百二十區凡累朝文臣執政官武臣節度使以上並圖形于兩廡蕙田案漢立原廟議者非之宋廼復襲其名建立神御殿至不可數而以帝王之尊雜處于浮屠道家之宇先王之禮掃地盡矣通考總叙始末最詳存之可以為戒也
  揮塵前録祖宗神御像設在南京則鴻慶宫西京則奉先寺之興元會聖宫之降真殿揚州曰彰武滁州曰端命河東曰統平鳯翔曰上清太平宫真宗親征北郊封泰山祀汾陰則有澶淵之信武嵩山崇福之保祥華隂雲臺之集真乾徳六年即都城南安陵之舊城建奉先資福院為慶基殿以奉宣祖藝祖則太平興國之開先太宗則啟聖之永隆至大中祥符中建景靈宫天興殿以奉聖祖其後真宗之奉真仁宗之孝嚴英宗之英徳皆在其側也又有慈孝之崇真萬夀之延聖崇先之永崇以奉真宗母后章顯明肅在崇真之旁曰章徳章懿在奉先之後曰廣孝章惠在延聖之後曰廣愛在普安者二元徳曰隆福明徳章穆曰重徽元豐中神宗以獻享先後失序地偏且逺有曠世不及親祀者廼詔有司神御之在京師寓于佛祠者皆廢撤而遷之禁中由英徳而上五世合為一宫凡十一殿以世次列東西序帝殿一門列㦸七十二殿之西廡繪畫容衛王公名将羅立左右内有燕寝温凊之室玩好畢陳而母后居其北改慶基曰天元后曰太始開先曰皇武后曰儷極永隆曰大定后曰輝徳奉真曰熈文后曰衍慶孝嚴曰美成后曰繼仁英徳曰治隆其便殿十一曰來寧曰燕娭曰靈遊曰凝神曰天遊曰泠風曰太靈曰丹臺曰靈崐曰昭清以五年十一月奉安帝后塑像于新宫大赦天下繪像侍臣于後元祐初即治隆之後宣光殿以奉神宗紹聖初闢宫之東隅為顯承殿以宣光殿故址為徽音殿以奉宣仁聖烈建中靖國元年詔以顯承介于一偏廟號未稱于是度馳道之西東直大定南北廣袤地勢併撤府寺創為西宫建大明宫以奉神宗為館御之首涓日遷奉親祠永為不祧之廟以示推崇之意曲赦四畿録功臣後如元豐故事云
  右宋廟制上

  五禮通考卷八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八十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八十二
  宗廟制度
  宋史髙宗本紀建炎元年九月壬寅遣徽猷閣待制孟忠厚迎奉太廟神主赴揚州
  禮志建炎二年奉太廟神主於揚州壽寧寺東京神御殿在宫中舊號欽先孝思殿建炎二年閏四月詔迎温州神御赴闕先是神御于温州開元寺暫行奉安章聖皇帝與后像皆以金鑄置外方弗便因愀然謂宰輔曰朕播遷至此不能以時薦享祖宗神御越在海隅念之坐不安席故有是命
  建炎以來朝野雜記郡國廟國朝唯祖宗所嘗幸則有之建炎初金人圍西京急留守孫昭逺遣其将王仔奉啟運宫神御間道走揚州後遷于福州而永安軍會聖宫揚州章武殿之御容則遷于温州天慶觀紹興十三年復奉温州神御還臨安奉安于萬壽觀之後殿唯啟運留福州以守臣提舉成都府新繁縣御容殿者始在重光寺藥師院雍熈間僧道輝畫太祖皇帝御容于佛屋之後壁熈寧六年趙清獻為成都守請建殿奉安神宗不許但令設板屋欄楯以扄䕶之元豐七年走馬承受趙選者更具奏得㫖修建殿宇剏置門鑰宦官監守朝謁以時紹興元年終南山上清太平宫道士訾全真等復持太宗真宗御容自岐下抵宣撫使張忠獻忠獻即遣使奉安于太祖之側四年宣撫副使吴玠更自武興送仁宗英宗神宗御容至殿奉安二十七年楊椿為兵部侍郎言於朝有㫖别加營繕始更為殿門外門二十九年乃成時王時亨知府事請賜宫額及殿名不報淳熈中胡長文入蜀始議即府之聖壽寺剏殿以奉御容殿宇甚華供奉之物亦浸備乃復乞宫額于朝
  髙宗本紀建炎三年正月己丑奉安西京會聖宫累朝御容于夀寧寺二月癸丑游騎至瓜州太常少卿季陵奉太廟神主行金兵追之失太祖神主四月己酉詔訪求太祖神主六月請太后率宗室迎奉神主如江表十一月癸未主管歩軍司閭勍自西京奉累朝御容至行在詔奉安於天慶觀
  禮志建炎三年二月上覽禁中神御薦享禮物謂宰臣曰朕自省閱神御每位各用羊胃一須二十五羊祖宗仁厚豈欲多害物命謹以别味代之在天之靈亦必歆享吕頥浩曰陛下寅奉宗廟罔不盡禮而又仁愛及物天下幸甚
  髙宗本紀四年二月乙亥奉安祖宗神御於福州禮志建炎四年奉安神主於温州權用酒脯
  文獻通考建炎四年自海道還神主留温州十月十四日奉安
  宋史禮志紹興五年吏部員外郎董棻言臣聞戎祀國之大事而宗廟之祭又祀之大者也大祀禘祫為重祫大禘小則祫為莫大焉今戎事方殷祭祀之禮未暇徧舉然事有違經戾古上不當天地神祇之意下未合億兆黎庶之心特出於一時大臣好勝之臆說而行之六十年未有知其非者顧雖治兵禦戎之際正厥違誤宜不可緩仰惟太祖受天明命混一區宇即其功徳所起宜祫享以正東向之尊逮至仁宗親行祫享嘗議太祖東向用昭正統之緒當時在廷之臣僉謂自古必以受命之祖乃居東向之位本朝太祖乃受命之君若論七廟之次有僖祖以降四廟在上當時大祫上列昭穆而虚東向葢終不敢以非受命之祖而居之也暨熈寧之初僖祖以世次當祧禮官韓維等據經有請適王安石用事奮其臆說乃俾章衡建議尊僖祖為始祖肇居柬向馮京奏謂士大夫以太祖不得東向為恨安石肆言以折之已而又欲罷太祖郊配神宗以太祖開基受命不許安石終不以為然元祐之初翼祖既祧正合典禮至於崇寧宣祖當祧適蔡京用事一遵安石之術乃建言請立九廟自我作古其已祧翼祖宣祖並即依舊循沿至今太祖尚居第四室遇大祫處昭穆之列今若正太祖東向之尊委合禮經太常寺丞王普又言棻所奏深得禮意而其言尚有未盡臣竊以古者廟制異宫則太祖居中而羣廟列其左右後世廟制同堂則太祖居右而諸室皆列其左右者祫享朝踐於堂則太祖南向而昭穆位於東西饋食於室則太祖東向而昭穆位於南北後世祫享於一堂上而用室中之位故唯以東向為太祖之尊焉若夫羣廟迭毁而太祖不遷則其禮尚矣臣故知太祖即廟之始祖是為廟號非諡號也惟我太宗嗣服之初太祖廟號已定雖更累朝世次猶近每於祫享必虚東向之位以其非太祖必不可居也迨至熈寧又尊僖祖為廟之始祖百世不遷祫享東向而太祖嘗居穆位則名實舛矣儻以熈寧之禮為是僖祖當稱太祖而太祖當改廟號然則太祖之名不正前日之失大矣今宜奉太祖神主居第一室永為廟之始祖每嵗五享告朔薦新止於七廟三年一祫則太祖正東向之位太宗仁宗神宗南向為昭真宗英宗哲宗北向為穆五年一禘則迎宣祖神主享於太廟而以太祖配焉如是則宗廟之事盡合禮經無復前日之失矣上曰太祖皇帝開基創業始受天命祫享宜居東向之位宰相趙鼎等奏曰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載在禮經無可疑者又司封郎中林待聘言太廟神主宜在國都今新邑未奠當如古行師載主之義遷之行闕以彰聖孝於是始建太廟於臨安奉迎安置
  髙宗本紀紹興七年夏四月癸巳築太廟於建康以臨安府太廟為啟祖殿十二月丁卯祔徽宗皇帝顯肅皇后於太廟
  十三年正月己亥親享太廟奉上冊寳二月乙酉建景靈宫奉安累朝神御八月丙戌遣吏部侍郎江邈奉迎累朝神御於温州十月乙未奉安累朝帝后神御於景靈宫
  禮志紹興十三年二月臣僚言竊見元豐五年神宗始廣景靈宫以奉祖宗衣冠之遊即漢之原廟也自艱難以來庶事草創始建宗廟而原廟神遊猶寄永嘉乃者權時之宜四孟薦獻旋即便朝設位以享未副廣孝之意乞命有司擇爽塏之地倣景靈宫舊規隨宜建置俟告成有日迎還晬容奉安新廟庶幾四孟躬行獻禮用副罔極之恩從之初築三殿聖祖居前宣祖至祖宗諸帝居中殿元天大聖后與祖宗諸后居後掌宫内侍七人道士十人吏卒二百七十六人上元結燈樓寒食設鞦韆七夕設摩㬋羅簾幕嵗時一易嵗用酌獻二百四十羊凡帝后忌辰用道釋作法事
  蕙田案七廟禮也景靈宫非制也南渡以後尚不悟其非而重建景靈宫何耶
  文獻通考自渡江後行在靡有定所神御奉安它州朝獻則遣官分詣至紹興十二年和議成駐蹕臨安始備太廟原廟之制
  建炎以來朝野雜記自休兵後太祖剏冊寳殿凡帝后寳冊洎郊廟金玉禮器皆藏焉始時令太常寺官一員季㸃然第省閱文歴而已乾道五年春因有盗竊禮器者中書門下始奏令每季取索赤歴點檢足
  備用印封鎖具有無損失申省二月己丑降㫖慶元五年夏太常寺奏太廟遺失皇后金寳二命大理寺治之六月庚寅降㫖既而廟之衛卒赴有司自首坐獄死蓋故事冊寳以中人領其工作盗去鑿而售之中乃鐵胎也由是事敗自後朝廷益謹其事月以察官禮官中官各一員檢視謂之㸃寳禮器中瑶爵玉瓉二事絶佳人間所未見其他圭璧大抵多水漿色也冊寳中惟昭慈聖憲皇后諡冊以象牙餘皆珉玉又有徽宗皇帝諡寳玉色尤温粹
  宋史禮志紹興十五年秋復營建神御殿於崇政殿之東朔望節序帝后生辰皇帝皆親酌獻行香用家人禮其殿名徽宗曰承元欽宗曰端慶髙宗曰皇徳孝宗曰系隆光宗曰美明寧宗曰垂光理宗曰章熈度宗曰昭光
  建炎以來朝野雜記國朝宗廟之制太廟以奉神主一嵗五享朔祭而月薦新五享以宗室諸王朔祭以太常卿行事景靈宫以奉塑像嵗四孟享上親行之帝后大忌則宰相率百官行香僧道士作法事而后妃六宫皆亦繼徃天章閣以奉畫像時節朔望帝后生辰日皆徧薦之内臣行事欽先孝思殿亦奉神御上日焚香而諸陵之上宫亦有御容時節酌獻如天章閣毎嵗寒食及十月朔宗室内人各徃朝拜春秋二仲太常行園陵季秋監察御史檢視太廟之祭以俎豆景靈宫用牙盤而天章閣等以常饌用家人禮云迄今不改
  髙宗本紀紹興十六年三月乙未增建太廟五月癸未初作太廟祏室
  文獻通考十六年太常寺言契勘在京廟制每室東設户西設牖西牆作祏室藏祖宗帝后神主又有東西夾室其夾室止設户見今行在太廟係隨宜修蓋未曾安設祏室今既剏行修蓋即合體倣在京廟制同殿異室修蓋及将殿東西作兩夾室其兩夾室止設户十一室即依廟制設户牖其殿南北深七丈每室於西壁從北以南一丈二尺作厚牆隨宜安設祏室其西夾室亦合設祏室藏順祖室神主詔從之乃廣太廟
  玉海中興太廟在瑞石山之左紹興四年剏始髙宗在維揚寓神主于壽寧寺建炎四年自海道還神主留温州紹興三年十月二十七日禮官江端友請建太廟正殿七楹分為十三室五年迎温州神主及福州啟運宫神御七年四月二日更築太廟于建康十二月十一日復奉神主還臨安十二年五月二十六日以奉徽宗主修建别廟殿室三間十三年秋增修宿齋所十六年新祭器将成而室隘不能陳列三月乙未禮官巫伋請増建于是從西増六楹通舊十三楹每楹為一室東西二楹為夾室五月作祏室藏主建炎以來朝野雜記太廟自仁宗以來皆祀七世崇寧初蔡京秉政始取王肅說謂二祧在七世之外乃建九廟奉翼祖宣祖咸歸本室焉然王莽已營九廟唐明皇又用之非始於蔡京也紹興中徽宗祔廟以與哲宗同為一世故無所祧及升祔欽宗始祧翼祖髙宗與欽宗同為一世亦不祧由是淳熈末年太廟祀九世十二室及阜陵復土趙子直為政遂祧僖宣二祖而祔孝宗時朱元晦在經筵獨以九廟為正子直不從元晦議遂格及光宗祔廟復不祧今又祀九世矣
  髙宗本紀紹興三十二年正月丙子祧翼祖主於夾室禮志禮部太常寺言欽宗祔廟翼祖當遷於正月九日告遷翼祖皇帝神主奉藏於夾室
  孝宗本紀淳熈十五年四月丙戌祔髙宗神主於太廟七月戊戌上髙宗廟樂曰大勲舞曰大徳
  寧宗本紀紹熈五年時寧宗已即位閏十月庚申以吏部尚書鄭僑等奏請祧僖宣二祖正太祖東向之位尋立僖祖别廟以藏順翼宣三祖之主十二月癸酉上孝宗廟樂曰大倫之舞甲戌祔孝宗神主於太廟
  禮志紹熈五年九月太常少卿曾三復亦言請祧宣祖就正太祖東向之位其言甚切既而吏部尚書鄭僑等亦乞因大行祔廟之際定宗廟萬世之禮慰太祖在天之靈破熈寧不經之論今太祖為始祖則太宗為昭真宗為穆自是而下以至孝宗四昭四穆與太祖之廟而九上參古禮而不廢崇寧九廟之制於義為允又言治平四年僖祖祧遷藏在西夾室至熈寧五年王安石以私意使章衡等議乃復祔僖祖以為始祖又将推以配天欲罷太祖郊配韓維司馬光等力爭而安石主其說愈堅孫固慮其罷太祖配天建議以僖祖權居東向之位既曰權居則當釐正明矣詔從之閏十月權禮部侍郎許及之言僖順翼宣四祖為太祖之祖考所遷之主恐不得藏於子孫之廟今順翼二祖藏於西夾室實居太廟太祖之右遇祫享則於夾室之前設位以昭穆焉於是詔有司集議吏部尚書兼侍讀鄭僑等言僖祖當用唐興聖之制立為别廟順祖翼祖宣祖之主皆祔藏焉如此則僖祖自居别廟之尊三祖不祔子孫之廟自漢魏以來太祖而上毁廟之主皆不合食今遇祫則即廟而享於禮尤稱諸儒如樓鑰陳傅良皆以為可詔從之時朱熹在講筵獨入議状條其不可者四大畧云凖尚書吏部牒集議四祖祧主宜有所歸今詳羣議雖多而皆有可疑若曰藏之夾室則是以祖宗之主下藏於子孫之夾室至於祫祭設幄於夾室之前則亦不得謂之祫欲别立一廟則䘮事即逺有毁無立欲藏之天興殿則宗廟原廟不可相雜議者皆知其不安特以其心欲尊奉太祖三年一祫時暫東向之故其實無益於太祖之尊而徒使僖祖太祖兩朝威靈相與校強弱於㝠㝠之中今但以太祖當日追尊帝號之命而黙推之則知今日太祖在天之靈必有所不忍而不敢當矣又况僖祖祧主遷於治平不過數年神宗復奉以為始祖以為得禮之正而合於人心所謂有其舉之莫敢廢者又言當以僖祖為始祖如周之后稷太祖如周之文王太宗如周之武王與仁宗之廟皆萬世不祧昭穆而次以至髙宗之廟亦萬世不祧又言元祐大儒程頤以為王安石言僖祖不當祧復立廟為得禮竊詳頥之議論與安石不同至論此事則深服之足以見義理人心之所同固有不約而合者特以司馬光韓維之徒皆是大賢人所敬信其議偶不出此而安石乃以變亂穿鑿得罪於公議欲堅守二賢之說并安石所當取者而盡廢之今以程頥之說考之則是非可判矣議既上召對令細陳其說熹先以所論畫為圖本貼說詳盡至是出以奏陳久之上再三稱善且曰僖祖自不當祧髙宗即位時不曾祧夀皇即位太上即位亦不曾祧今日豈可容易可於榻前撰數語徑自批出熹方懲内批之弊因乞降出劄子再令臣僚集議上亦然之熹既退即進擬詔意以上意諭廟堂則聞已毁四祖廟而遷之矣時宰臣趙汝愚既以安石之論為非異議者懼其軋已藉以求勝事竟不行熹時以得罪遺汝愚書曰相公以宗子入輔王室而無故輕納妄議拆祖宗之廟以快其私欲望神靈降歆垂休錫美以永國祚於無窮其可得乎時太廟殿已為十二室故孝宗升祔而東室尚虚熹以為非所以祝延夀康之意深不然之因自劾不堪言語侍從之選乞追奪待制不許及光宗祔廟遂復為九世十二室蓋自昌陵祔廟踰二百年而後正太祖之位
  文獻通考紹熈五年閏十月時寧宗已即位詔别建四祖殿于太廟大殿之西奉祧主僖順翼宣四祖神主嵗令禮官薦獻宋朝自太祖追王僖順翼宣四祖以來毎遇禘祫祖宗以昭穆相對而虚東向之位王安石用事以為僖祖以上世次不可知則僖祖之有廟疑與后稷無以異當時諸儒韓維輩辨之不從時程頥為布衣為人言亦以安石之言為是熈寧八年夏禘於太廟以僖祖東向自是無敢議者紹興後董棻王普尤袤俱請正太祖東向之位未克行先是英宗祔廟已祧順祖至欽宗祔廟又祧翼祖及髙宗升祔遂為九世十二室至是孝宗将升祔趙汝愚當國欲并祧僖宣二祖事下侍從臺諫禮官議于是吏部尚書鄭僑等請祧二祖而正太祖東向之位諸儒如樓鑰陳傅良輩皆以為可詔從之僑等尋又請立僖祖别廟以順懿宣三祖祔藏自是年冬始而别建一殿以奉祧主于大殿之西隅嵗命禮官薦獻焉今謂四祖殿者是也
  馬氏曰案太祖東向之位或以為僖祖當居之或以為藝祖當居之自熈寧以來議者不一矣蓋自治平四年英宗已祔廟張安道等以為宜遵七世之制合祧僖祖詔從其說熈寧初王介甫當國每事務欲紛更遂主議以為僖祖宋之太祖不當祧而韓持國輩争之以為太祖合屬之昌陵諸賢争之愈力而介甫持之愈固遂㡬至欲廢藝祖配天之祀以奉僖祖蓋其務排衆議好異遂非與行新法等固無怪也然愚嘗考之張安道建隨世祧遷之議韓持國執藝祖當居東向之說論則正矣而揆之當時則未可蓋古之所謂天子七廟者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三昭三穆則自父祖而上六世太祖則始封受命以有功徳而萬世不祧遷者本非第七世之祖也今神宗之
  世而獨祧僖祖則順翼宣太謂太祖太宗共為一世真仁英猶七世也是将祧僖祖而以順祖為太祖乎不可也僖順俱無功徳非商契周稷之倫今當時之議其欲祧僖祖者特以其已在七世之外其不祧順祖者特欲以備天子七廟之數然不知親盡而祧者昭穆也萬世不祧者太祖也今以三昭三穆言則僖順皆已在祧遷之數以萬世不祧言則二祖俱未足以當之是姑以當祧之祖而權居太祖之位耳若不以順祖為太祖則所謂七世者乃四昭三穆矣非所謂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也若必曰虚太祖之位而只祀三昭三穆則當併僖順二祖而祧之又否則姑如唐人九廟之制且未議祧遷雖于禮經不合而不害其近厚今獨祧僖祖則順祖隱然居太祖之位矣此其未可一也如藝祖之合居東向為萬世不祧之太祖其說固不可易然神宗之時上距藝祖纔四代五廟耳若遽以為太祖則僖順以下四帝皆合祧而天子之廟下同於諸侯矣此其未可者二也諸賢之說大概只以為不可近捨剏業之藝祖而逺取追尊之僖祖介甫務欲異衆則必欲以其所以尊藝祖者尊僖祖而于當時事體皆未嘗審訂若以前二節者反復推之則尊僖祖者固失矣而遽尊藝祖者亦未為得也至寧宗之初年則不然矣自藝祖剏業以來已及八世十二廟則僖順翼宣之當祧無可疑者于此時奉藝祖正東向之位為萬世不祧之祖更無拘礙而董棻王普等所言乃至當之論矣晦菴獨以伊川曾是介甫之說而猶欲力主僖祖之議則幾於膠柱鼓瑟而不適于時黨同伐異而不當于理愚固未敢以為然也
  蕙田案宋紹熈中從廷臣鄭僑樓鑰陳傅良等議祧僖順翼宣四祖正藝祖太祖東向之位此不易之經也儀禮䘮服傳曰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不得禰先君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不得祖諸侯此自卑别于尊者也若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則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此自尊别于卑者也鄭註謂後世為君者祖此受封之君不得祀别子公子若在髙祖以下則如其親服後世遷之乃毁其廟耳賈疏始封君得立五廟者太祖一廟與髙祖以下四廟今始封君後世乃不毁其廟為太祖于此始封君未有太祖廟惟有髙祖以下四廟則公子為别子者得入四廟之限故云公子若在髙祖以下則如其親謂自禰以上至髙祖以次立四廟云後世遷之乃毁其廟者謂始封君死其子立即以父為禰廟前髙祖者為髙祖之父當遷之又至四世之後始封君為髙祖父當遷之時轉為太祖通四廟為五廟定制也據此則太祖之義明矣經所言者諸侯也推而上之自尊别于卑天子亦當如是無二理也祖諸侯者不祖公子公子若在髙祖以下則如其親服此則僖順翼宣四親廟之禮也後世遷之乃毁其廟則四祖當祧之明證也四世之後始封君為髙祖父當遷轉為太祖此藝祖當正太祖之位之確據也考之徃古騐之方來無不當以是為凖乃宋之廷臣孫固韓維司馬公等建議于前鄭僑樓鑰陳傅良等主持於後大禮雖卒定而遲久不决是皆不知以此經斷之之過也王荆公之偏僻無論矣乃程子從而是之朱子更堅主其說至於面折廷争而决以去就究其說亦終不行可見義理之正人心之安雖諸大儒非之而不可易特不觧朱子何以不察乎此致馬氏有膠柱鼓瑟黨同伐異之譏易曰精義入神以致用也蓋義之難精而經學之難講也久矣
  又曰有天下者必推其祖以配天既立宗廟必推其祖為太祖禮也自孝經有郊祀配天明堂配帝之說祭法有禘郊祖宗之說鄭氏註以為禘郊即郊也鄭氏以禘
  為祀天于圜丘然圜丘亦郊也祖宗即明堂也于是後之有天下者配天配帝必各以一祖推其剏業之祖以擬文王以為未足也而必求其祖之可以擬后稷者而推以配天焉夫文王受命作周者也漢之髙帝唐之神堯宋之藝祖庶乎其可擬矣曹孟徳司馬仲達以下諸人逞其奸雄詐力取人之天下國家以遺其子孫上視文王奚啻瓦釜之與黄鍾然其為肇造區夏光啟王業事迹則同為子孫者雖以之擬文王可也獨擬后稷之祖則歴代多未有以處于是或取之遥遥華胄如曹魏之祖帝舜宇文周之祖神農周武氏之祖文王是也此三聖人者其功徳固可配天矣而非魏與二周之祖也是以當時議之後代哂之以為不類至于唐既以神堯擬文王矣而求其所以擬后稷者則屬之景帝宋既以藝祖擬文王矣而求其所以擬后稷者則屬之僖祖夫景僖二帝雖唐宋之始祖然其在當時則無功業之庸夫也上視周室僅可比不窋之流而以后稷尊之過矣是以不特後世議其非而當時固譁然以為不可蓋無以厭服人心故也夫知其祖之未足以厭服人心而推崇尊大之意未慊也于是獻議者始為導諛附會之說以中之老𥅆亦人耳道家者流假託其名以行其教遂至推而尊之列坐上帝之右而為其徒習其教者則曰此天帝也非復周之柱下史也而𥅆姓適同乎唐乃推𥅆以為始祖尊之曰𤣥元皇帝蓋雖祖𥅆而其意謂吾祖固天之貴神也於是崇建太清宫每禘祫並于𤣥元皇帝前設位序正是蓋以𤣥元為太祖擬周之后稷而其祖宗則俱為昭穆矣至宋大中祥符間天書封禪之事競興遂復效唐人之為推所為司命保生天尊大帝以為聖祖建立景靈宫聖祖殿居中而僖祖以下各立一殿分置左右是蓋以聖祖為太祖擬周之后稷而祖宗則俱為昭穆矣晦菴嘗言景靈之建外為都宫而内各有寝廟門垣乃為近古蓋以其規制宏壯毎帝各居一殿不如太廟之共處一堂稍類古人立廟之制而足以稱天子所以嚴奉祖宗之意是則然矣然不知所謂聖祖者固有功徳之可稱如后稷譜系之可尋如稷之于文武成康乎祭法言虞夏商周禘郊祖宗之制鄭氏注謂有虞氏以上尚徳禘郊祖宗配用有徳而已自夏以下稍用其姓氏之先後為次項平甫亦言此經作祭法者已於篇末自解其意先序帝嚳堯舜鯀禹之功次序黄帝顓頊契㝠湯文武之功以為此皆有功烈於民者故聖王祀之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則其意蓋謂郊禘祖宗皆擇有功烈者祀之耳而後之有天下者欲稽此以祀其祖先則固與其說大異矣愚嘗因是而究論之虞夏商之事逺矣周人郊祀后稷宗祀明堂此後世所取法也以詩考之言后稷配郊者為生民思文言文王配明堂者為我将我将之詩其所稱頌者受命興周而已而生民思文二詩則皆言教民播種樹藝五榖之事然則文王有功於興周而后稷則有功于天下萬世者也傳曰烈山氏之子柱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夫社五土之神稷五榖之神皆地之異名也古之聖人能建天地所不及之功則其道可以擬天地故後世祀之推以配天地棄自商祀以為稷則周為諸侯之時固已配食地祗矣周有天下棄開國之祖也文王受命禮合配天而實棄之子孫也周公制禮作樂既舉嚴父配天之禮以祀文王矣而棄之祀仍商之舊列于社稷是尊禰而卑祖也故復剏為明堂之禮而以是二聖人者各配一祀焉晦菴亦言
  古惟郊祀明堂之祀周公以義起自秦以來文王配天之禮廢矣而稷之祀至今未嘗廢蓋稷之配食地祗周未興而已然周已亡而不替所謂有功烈于民者祀之萬世如一日也後之有天下者豈復有此祖也哉而必欲效周之禮推其逺祖上擬后稷或本無譜系可考而強附會於古之帝王如曹魏二周之祖舜神農與文王是也或姑推其上世之逺祖而不問其人品功徳之何如如唐之景帝宋之僖祖是也又否則推而神之託之天帝之杳㝠如唐之𤣥元宋之聖祖是也而上視周家祀后稷之意則不類甚矣曷若只推其剏業之祖上擬文王郊祀明堂俱以配侑而上世之祖既未有可以擬后稷者則不必一遵周人之制可也
  蕙田案馬氏二論可謂長于理而善于辭矣而猶有未盡者以愚推之三代以後始祖之位移易不定而議亦莫歸于一者一在附會不可知之華胄以失之誣一在姑取親廟之第一世為祖而失之昵二者自漢及宋迭為乖謬而卒以剏業開國之君當之則人心安而典禮正焉夫以剏業之君為太祖人知之所祀之親廟功徳不可擬商周之稷契人亦知之然徃徃不足以堅其說而决其非者咎在持議之人無有以别子為祖之說斷之也傳曰别子為祖别子公子也大夫不得祖諸侯故以公子為始祖諸侯不得祖天子故以初封受國之君為始祖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則以胙土受命之君為始祖故夏之世不祖顓頊而祖禹顓頊天子也不可祖禹則始封于夏之君也殷周之世不祖帝嚳而祖契與稷帝嚳天子也不可祖稷與契始封于商于邰之君也此乃胙土受命不可易之制而非專為其盛徳之可百世祀而報之是之謂祖有功功者始封有國之謂也如專以徳則百世祀者不獨其子孫矣後世之君或奮起布衣或業由篡竊既無有國始封之祖即髙曽以上之世系尚茫昧不可尋而姑以其所能記憶者立為親廟遂以親廟之最逺者為始祖夫親廟宜也是仁率親之義也以為不遷之祖不可也非祖有功之義也如唐之獻祖宋之僖祖皆始祀而卒遷假使當時議者不徒以稷契功徳之說較之而以稷契始封有國之說斷之則雄才大畧之主或不至任情以掩義何也功徳比擬迹渉貶抑而情之所篤孝子仁人必有歉於心而不肯從者若以始封别子之說决之則親廟之數窮而祧遷之論定矣然當議時雖不及此即加崇奉而數世後卒歸于遷改而後定者義理得而人心安也故三代以後總當以剏業開國之君為太祖凡追尊之廟皆親盡而遞遷蓋祖之名一而太祖不同祖考之祖有逺近隆殺之分太祖之祖乃萬世不易之號明乎此而始祖太祖之號確有所歸無可疑矣厥後明孝宗時憲宗升祔時九廟已備定議祧遷當時禮臣周洪謨倪岳等乃謂國家自徳祖以上莫推世次遂以徳祖視周后稷蓋沿王安石僖祖之謬說失職甚矣有一楊守陳争之而不從世宗時卒祧徳祖豈非與宋僖祖之議同一轍哉
  宋史禮志慶元二年四月禮部太常寺言已於太廟之西别建僖祖廟及告遷僖順翼宣帝后神主詣僖祖廟奉安
  寧宗本紀慶元四年十二月癸卯祔光宗皇帝神主於太廟
  續文獻通考寧宗嘉定四年三月臨安大火将及太廟詔遷神主於夀慈寺三日火息乃還太廟陳傅良上僖祖太祖廟議曰以經傳考之自商而上以受命之君為宗而祖其所始生之帝故虞夏以舜禹為宗而祖顓頊商人則以受命之君為宗而祖契周監二代於是以受命之君為祖繼祖為宗而郊其所始封之君故周人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文王未稱王何以得為受命之君周公為之也其在詩受命作周言文王有明徳故天復命武王此周公推受命於文王祖文而宗武之事也其在詩思文后稷配天則稷之郊樂也清廟祀文王則文王廟樂也執競祀武王則武王廟樂也我将祀文王於明堂則又文王配帝之樂也文武每廟各有樂章而后稷廟無專樂則見周祖文王而后稷不在七廟之列於是有先王先公之廟祧先王謂太王而下先公謂后稷而下其在詩天作祀先王先公則后稷以至太王王季之廟樂也文武每廟各樂章文王配帝又别有樂假如后稷為太祖則不應但有郊樂而無廟樂今天作一詩通用之先公先王則由王季而上其遷主皆藏於后稷而合享之明矣在書洛誥秬鬯二卣禋於文王武王烝祭歳文王辭牛一武王騂牛一不及后稷不應每事皆遺太祖又明騐也由此言之后稷固先公之廟也天保之詩曰禴祠烝嘗于公先王時祀固同而周禮享先王禮甚備享先公但用鷩冕或亦有隆殺之等記曰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太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當武王之末追尊三世周公金縢之卜但告三王則太王為祖而文王猶為穆考酒誥所謂穆考文王是也成王制禮作樂更定廟制於是推稷為始祖文王為太祖閔予小子之詩曰於乎皇考永世克孝念兹皇祖陟降庭止則武王祔廟成王時也雝禘太祖謂文王也其詩曰既右烈考亦右文母則是以文王為祖武王為昭考矣武王為昭考故文王之子皆遞稱昭富辰所謂文之昭武之穆是也周禮天府掌祖廟之守藏註云祖廟為后稷始祖之廟詩禘太祖註云太祖為文王王肅亦曰文王自是祖廟孝經云宗祀文王宗字訓尊則以后稷為始祖文王為太祖王鄭同此說也䘮服傳曰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此始祖太祖明文也馬融云諸言祖逺言始祖近言太祖是也韋昭曰商家祖契周初亦祖后稷而宗文王至武王雖成文王之業而有伐紂定天下之功其廟不可毁而後更祖文王宗武王此說近之矣孔子稱之曰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以為周公其人言非周公不足以及此明非夏商之舊也周變夏商非特此也追王至於三代前此未有也繫姓至於百世前此未有也推其所自出至於帝嚳又前此未有也商人禘舜至周禘嚳世數益逺是謂仁之至義之盡也漢魏以來諸儒考經不詳或得或失王鄭二家互相詆毁要不足深信此其所以專經為斷以贊廟議之决洪惟本朝世次弗彰今當以太祖之所推尊為定以僖祖為始祖之廟與太祖之廟皆世世享祀推廣孝思崇長恩厚則羣臣之議不相抵牾而大典可就矣
  蕙田案傅良尚主調停之說非實見太祖之當配天而不可易也
  理宗本紀寶慶元年四月辛卯朔寧宗祔廟
  王圻續通考御史臺言大行皇帝係是十世當行議祧切謂商以契為始祖以湯太戊武丁為不毁之廟不在三昭三穆之數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公羊子曰世室世世不毁仰惟國朝太祖皇帝為帝者太祖之廟太宗皇帝祔於太祖為一世之廟真宗仁宗神宗髙宗各有制書不祧此與商周不毁廟魯公武公之世室名異實同世室之祧既不在三昭三穆之中則固不在九廟之數自太祖以至光宗實為五廟今大行皇帝始為六廟合増展一室以祔大行皇帝於禮為合於義為安詔從之
  宋史理宗本紀紹定四年九月丙戌夜臨安火延及太廟十月戊午太常少卿度正國史院編修官李心傳各疏言宗廟之制未合於古兹緣災異宜舉行之詔兩省侍從臺諫集議以聞
  禮志紹定四年九月丙戌京師大火延及太廟太常少卿度正言伏見近世大儒侍講朱熹詳考古禮尚論宗廟之制畫而為圖其說甚備然其為制務傚於古而頗更本朝之制故學士大夫皆有異論遂不能行今天降災異火發民家延及宗廟舉而行之莫此時為宜臣於向來備聞其說今備員禮寺適當此變若遂隠黙則為有負謹為二說以獻其一純用朱熹之說謂本朝廟制未合於古因畫為圖謂僖祖如周后稷當為本朝始祖夫尊僖以為始祖是乃順太祖皇帝之孝心也始祖之廟居於中左昭右穆各為一廟門皆南向位皆東向祧廟之主藏於始祖之廟夾室昭常為昭穆常為穆自不相亂三年合食則併出祧廟之主合享於始祖之廟始祖東向羣昭之主皆位北而南向羣穆之主皆位南而北向昭穆既分尊卑以定其說合於古而宜於今盡美盡善舉而行之祖宗在天之靈必歆享於此而垂祐於無窮也其一說則因本朝之制而參以朱熹之說蓋本朝廟制神宗嘗命禮官陸佃討論欲復古制未及施行渡江以來稽古禮文之事多所未暇今欲驟行更革恐未足以成其事而徒為紛紛或且仍遵本朝之制自西徂東並為一列惟於每堂之後量展一間以藏祧廟之主毎室之前量展二間遇三年祫享則以帷幄幕之通為一室盡出諸廟主及祧廟主並為一列合食其上前乎此廟為一室凡遇祫享合祭於其室名為祫享而實未嘗合今量展此三間後有藏祧主之所前有祖宗合食之地於本朝之制初無大段更革而頗已得三年大祫之義今來朝廷若能舉行朱熹前議固無以加如其不然姑從後說亦為允當不失禮意然宗廟之禮儻無其故何敢妄議今因大火之後若加損益亦惟其時乞賜詳議有㫖令從祀禮部太常集議後竟不行
  蕙田案度正兩議都無一是
  理宗本紀五年壬寅新作太廟成
  王圻續通考景定五年八月都省言知嘉定府洪濤迎奉新繁縣太祖以下六朝御容于本府天慶觀一時權宜于禮未備詔令守臣選差武臣一員擇日迎奉赴行在所奉安合行典禮令有司條具上于尚書省
  右宋廟制下
  遼史聖宗本紀統和十三年九月丁卯奉安景宗及皇太后石像于延芳淀 十四年十一月乙酉奉安景宗及皇太后石像於乾州
  開泰元年十二月丙寅奉遷南京諸帝石像于中京觀徳殿景宗及宣獻皇后於上京五鸞殿
  八年正月壬戌建景宗廟於中京
  九年十二月戊辰詔中京建太祖廟制度祭器皆從古制
  道宗本紀太康三年九月壬申修乾陵廟
  續文獻通考遼諸帝各有廟又有原廟如凝神殿之類其儀制俱未詳大抵簡樸有太古之風
  蕙田案遼廟制雖不詳然史云中京建廟制度祭器皆從古制則亦斐然有文矣苐所謂古制者三代以來之古制歟抑本國之古制歟要皆不失禮意勝于宋多矣
  右遼廟制
  金史禮志金初無宗廟天輔七年八月太祖葬上京宫室之西南建寧神殿于陵上以時薦享自是諸京皆立廟惟在京師者則曰太廟
  太宗天會二年立大聖皇帝廟于西京
  太宗本紀天會三年八月癸卯斡魯以遼主至京師甲辰告于太廟十月詔建太祖廟于西京
  熈宗本紀天會十四年八月丙辰追尊九代以下曰皇帝皇后定始祖景祖世祖太祖太宗廟皆不祧
  蕙田案是時熈宗立二年矣仍用太宗年號故稱天會十四年
  天眷二年九月丙申立太祖原廟于慶元宫
  皇統三年五月甲申初立太廟 四年七月庚午建原廟於東京
  禮志皇統七年有司奏慶元宫門舊曰景暉殿曰辰居似非廟中之名今宜改殿名曰世徳是嵗東京御容殿成
  熈宗本紀皇統八年閏八月丙寅太廟成
  禮志皇統三年初立太廟八年太廟成則上京之廟也海陵本紀天徳四年十月壬戌朔使使奉遷太廟神主禮志天徳四年有司言燕京興建太廟復立原廟三代以前無原廟制至漢惠帝始置廟于長安渭北薦以時果其後又置于豐沛不聞享薦之禮今兩都告享宜止于燕京所建原廟行事于是名其宫曰衍慶殿曰聖武門曰崇聖
  蕙田案金天徳四年宋紹興二十二年也時宋方廣建神御殿而金之有司奏稱三代以前無原廟制何其正也使宋臣而知此亦何至是哉
  海陵本紀貞元三年十月戊寅權奉安太廟神主于延聖寺十一月丁卯奉安神主于太廟
  禮志貞元初海陵遷燕乃增廣舊廟奉遷祖宗神主于新都三年十一月丁卯奉安于太廟
  正隆中營建南京宫室復立宗廟南渡因之其廟制史不載傳志雜記或可概見今附之汴京之廟在宫南馳道之東殿規一屋四間限其北為神室其前為通廊東西二十六楹為間二十有五每間為一室廟端各虚一間為夾室中二十三間為十一室從西三間為一室為始祖廟祔徳帝安帝獻祖昭祖景祖祧主五餘皆兩間為一室世祖室祔肅宗穆宗室祔康宗餘皆無祔每室門一牖一門在左牖在右皆南向石室之龕于各室之西壁東向其世祖之龕六南向者五東向者一其二其三俱二龕餘皆一室一龕總十六龕祭日出主于北墉下南向禘祫則並出主始祖東向羣主依昭穆南北相向東西序列室户外之通廊殿階二級列陛三前井亭二外作重垣四繚南東西皆有門内垣之隅有樓南門五闔餘皆三中垣之外東北冊寳殿也太常官一人季視其封緘謂之㸃寳内垣之南曰大次東南為神庖廟門翼兩廡各二十有五楹為齋郎執事之次西南垣外則廟署也神門列㦸各二十有四植以木錡㦸下以板為掌形畫二青龍下垂五色帶長五尺享前一日則懸㦸上祭畢藏之
  世宗大定二年十二月詔以會寧府國家興王之地宜就慶元宫址建正殿九間仍其舊號以時薦享 以睿宗御容奉還衍慶宫
  有司擬奏閔宗無嗣合别立廟有司以時祭享不稱宗以武靈為廟號又奏唐立别廟不必專在太廟垣内今武靈皇帝既不稱宗又不與祫享其廟擬于太廟東墉外隙地建立從之
  王圻續通考大定四年廟成以武靈後諡孝成又謂之孝成廟三月奉安武靈皇帝及悼皇后
  金史禮志大定五年會寧府太祖廟成有司言宜以御容安置先是衍慶宫藏太祖御容十有二法服一立容一戎衣一佩弓矢一坐容二巾服一舊在會寧府安置半身容二春衣容一巾而衣紅者二舊在中都御容殿安置今皆在此詔以便服容一遣官奉安擇日啟行前一日夙興告廟用酒饌差奏告官一員以所差使充進請御署祝版其日質明有司設龍車于衍慶宫門外少西東向宰執率百官公服詣本宫殿下班立再拜班首升殿跪上香奠酒教坊樂作少退再拜班首降階復位陪位官皆再拜奉送使副率太祝捧御容匣出宰執以下分左右前導出衍慶宫門外俟御容匣升車百官上馬後從旗幟甲馬錦衣人等分左右導香輿扇等前行至都門郊外俟御容車少駐導從官下馬車前立班再拜奉送使副側侍不拜班首詣香輿跪上香俛伏興還班再拜辭訖退使副遂行毎程到館或廨舍内安駐其道路儀衛紅羅傘一龍車一其制以青布為亭子狀安車上駕以牛又用駞五旗鼓共五十舁香輿一十人導從六十人執扇八人兵士百人䕶衛二十人以宗室明安穆昆子孫充所過州縣官屬公服出郭香果奉迎再拜班首上香奠酒又再拜送至郊外再拜乃退至會寧府官屬備香輿奉迎如上儀乘馬從至廟門外下馬分左右導引使副率太祝四員捧御容入廟于中門外東壁幄次内奉置定再拜訖退擇日奉安至日質明差去官與本府官及建廟官等並公服詣幄次前排立先再拜跪上香樂作奠酒訖又再拜太祝捧御容衆官前導引至殿下排立御容升殿奉安訖再拜班首升殿跪上香讀祝奠酒樂作少退再拜訖班首降階復位下闕三百五十二字于殿上又設親王宰執以下百官拜位于殿庭又設盥洗位于東階下執罍篚者位于其後又于神位前各設北向拜褥位并各設香案香爐匙合香酒花果器皿物等依前來例又於聖武殿上設香案爐匙合香等又于殿下各設腰輿一舁士一十六人傘子各二人執扇各十二人導從弩手各三十人前一日清齋親王于本府百官于其第行禮官執事人等習儀就祠所清齋其日質明禮官率太廟署官等詣崇聖閣奉世祖御容毎匣用内侍二人太祝一員禮官署官前導置于聖武殿神座禮直官引親王宰執百官公服于殿庭班立七品以下班于殿門之外贊者曰拜在位者皆再拜禮直官引班首詣罍洗盥手訖升殿詣神座前跪上香訖少退再拜禮直官引班首降殿復位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訖禮官導世祖御容升腰輿儀衛依次序導從至廣徳殿百官從後至庭下班位立禮官率太廟署官就腰輿内捧御容于殿上正面奉安訖百官于階下六品以下官于殿門外立班贊者曰再拜在位官皆再拜禮直官引班首詣盥洗盥手訖升殿執事官等徒升詣御容前跪上香奠酒教坊樂作少退再拜訖樂止禮直官引班首降殿復位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禮官率太廟署官詣崇聖閣太祝内侍捧太宗御容禮官導太宗御容于聖武殿行禮畢以次奉安于丕承殿行禮並如上儀次睿宗御容奉安于天慶殿禮亦如之俟奉安禮畢百官退
  世宗本紀大定十年十一月辛巳制盗太廟物者與盗宫中物論同
  禮志大定十二年議建閔宗别廟禮官援晉惠懐唐中宗後唐荘宗升祔故事若依此典武靈皇帝無嗣亦合升祔然中宗之祔始則為虚室終則増至九室恵懐之祔乃遷豫章頴川二廟荘宗之祔乃祧懿祖一室今太廟之制除祧廟外為七世十一室如當升祔武靈即須别祧一廟荀子曰有天下者事七世若旁容兄弟上毁祖考則天子有不得事七世者矣伏覩宗廟世次自睿宗上至始祖凡七世别無可祧之廟晉史云廟以容主為限無拘常數東晉與唐皆用此制遂增至十一室康帝承統以兄弟為一室故不遷逺廟而祔成帝唐以敬文武三宗同為一代于太廟東間増置兩室定為九代十一室今太廟已滿此數如用不拘常數之說増至十二室可也然廟制已定復議増展其事甚重又與睿宗皇帝祏室昭穆亦恐更改春秋之義不以親親害尊尊漢志云父子不並坐而孫可從王父若武靈升祔太廟増作十二室依春秋尊尊之典武靈當在十一室禘祫合食依孫從王父之典當在太宗之下而居昭位又當稱宗然前升祔睿宗已在第十一室累遇祫享睿宗在穆位與太宗昭位相對若更改祏室及昭穆序非有司所敢輕議宜取聖裁
  世宗本紀大定十三年四月辛巳更定盗宗廟祭物法禮志大定十六年四月十九日奉安世祖御容行朝謁之禮皇帝前一日齋于内殿皇太子齋于本宫親王齋于本府百官齋于其第太廟令率其屬于衍慶宫内外掃除設親王百官拜位於殿庭又設皇太子拜褥于親王百官位前宣徽院率其屬于聖武門外之東設西向御幄靈星門東設皇太子幄次其日有司列仗衛于應天門俟奉安御容訖有司于殿上并神御前設北向拜褥位安置香爐香案并香酒器物等皇太子比至車駕進發已前公服乗馬本官屬導從至衍慶宫門西下馬歩入幄次親王百官于衍慶宫門外西向立班俟車駕将至典贊儀引皇太子出幄次于親王百官班前奉迎導駕官五品六品七品職官内差四十員于應天門外道南立班以俟皇帝服靴袍乗輦從官繖扇侍衛如常儀勅㫖用大安輦儀仗一千人出應天門閤門通喝導駕官再拜訖閤門傳勅導駕官上馬分左右前導至廟門外西偏下馬車駕至衍慶宫門外稍西降輦左右宣徽使前導皇帝歩入御幄簾降閤門先引親王宰執四品以上執事官由東西偏門入至殿庭分東西班相向立典贊儀引皇太子入立于褥位之西東向進香進酒等執事官并升階于殿上分東西向以次立宣徽使跪奏請皇帝行朝謁之禮簾捲皇帝出幄宣徽使前導至殿上褥位北向立典贊儀引皇太子就褥位閤門引親王宰執四品已上執事官回班並北向立令中間歇空不礙奏樂五品以下聖武門外八品以下宫門外陪拜宣徽使跪奏請皇帝再拜教坊樂作皇太子以下羣官皆再拜請皇帝詣神御前褥位北向立又請皇帝再拜皇太子以下羣官皆再拜請皇帝跪三上香三奠酒俛伏興又請皇帝再拜皇太子以下羣官皆再拜訖皇帝復位又請皇帝再拜皇太子以下羣官皆再拜宣徽使奏禮畢以上擬八拜宣徽院奏過依舊例十二拜典贊儀引皇太子復立于褥位之西東向閤門引親王宰執以下羣官東西相向立先引五品以下官出宣徽使前導皇帝還御幄簾降典贊儀引皇太子閤門分引殿庭百官以次出宣徽使跪奏請皇帝還宫簾捲歩出廟門外升輦還宫如來儀
  世宗本紀大定十七年正月戊申詔以衍慶宫聖武殿西建世祖神御殿東建太宗睿宗神御殿
  禮志大定十九年四月禘祔閔宗遂増展太廟為十二室
  世宗本紀大定二十一年四月庚戌奉安昭祖以下三祖三宗御容于衍慶宫行親祀禮
  禮志大定二十一年閏三月奉㫖昭祖景祖奉安燕昌閣上肅宗穆宗康宗奉安閣下明肅皇帝奉安崇聖閣下毎位設黄羅幕一黄羅明金柱衣二紫羅地褥一龍牀一踏牀二衣全前期奏吉四月一日奉安五日親祀是年五月遷聖安寺睿宗皇帝御容于衍慶宫皇太子親王宰執奉迎安置
  世宗本紀大定二十九年正月癸巳上崩三月辛卯朔上尊諡廟號世宗
  禮志大定二十九年世宗将祔廟有司言太廟十二室自始祖至熈宗雖係八世然世祖與熈宗為兄弟不相為後用晉成帝故事止係七世若特升世宗顯宗即係九世於是五月遂祧獻祖昭祖升祔世宗明徳皇后顯宗于廟
  宣宗本紀貞祐三年七月丁丑肅宗神主至自中都奉安于明俊殿己卯明徳皇后神主至自中都八月太祖御容至自西京奉安于啟慶宫九月癸酉朝謁世祖太祖御容于啟慶宫行獻享禮始用樂甲戌朝謁太宗熈宗睿宗御容行獻享禮
  四年二月甲辰命參知政事李革為修奉太廟使權祔肅宗神主于世祖室奉世祖以下神主于隨室祭器以瓦代銅獻官以公服行事供帳等物並從儉約三月乙卯以将修太廟遣李革奏告祖宗神主于明俊殿五月癸丑朔禮官言太廟既成行都禮雖簡約惟以親行祔享為敬請權不用鹵簿儀仗及宫懸樂舞從之八月甲寅太子少保兼禮部尚書張行信定祔享親祀之儀以進上嘉納之十月己未親王百官奉迎祖宗神主于太廟辛酉上親行祔享禮甲子祔享禮成
  禮志貞祐二年宣宗南遷廟社諸祀並委中都自穆延盡忠棄城南奔時謁之禮盡廢四年禮官言廟社國之大事今主上駐蹕陪京列聖神主已遷於此宜重修太廟社稷以奉嵗時之祭案中都廟制自始祖至章宗凡十二室而今廟室止十一若増建恐難卒成况時方多故禮宜從變今擬權祔肅宗主世祖室始祖以下諸神主于隨室奉安主用栗依唐制皇統九年所定也祏室旁及上下皆石門東向以木為闔髹以朱室中有褥奠主訖帝主居左覆以黄羅帕后主居右覆以紅羅帕黼扆以紙木為筐兩足如立屏狀覆以紅羅三幅繡金斧五十四裹以紅絹覆於屏上其半無文者垂于其後置北墉下南向前設几筵以坐神主五席各長五尺五寸闊二尺五寸莞筵粉純以藺為席緣以紅羅以白繡蕙文及雲氣之状復以紅絹裹之毎位二繅席畫純以五色絨織青蒲為之緣以紅羅畫藻文及雲氣状亦以紅絹裹之毎位二在筦上次席黻純以輕筠為之亦曰桃枝席緣以紅綃繡鐵色斧裹以紅絹毎位二在繅席上虎席二大者長同惟闊増一尺以虎皮為褥有緼以紅羅繡金色斧緣之又有小虎皮褥制同三席時暄則用桃枝次席時寒則去桃枝加虎皮褥夏秋享則用桃枝次席二冬則去桃枝加小虎皮褥于繅席上臘冬則又添大虎皮褥二于繅上遷小虎皮褥二在大褥之上曲几三足直几二足各長尺五寸以丹漆之帝主前設曲几后設直几
  哀宗本紀正大元年三月戊申奉安宣宗御容于孝嚴寺四月癸酉宣宗祔廟
  蕙田案金太廟原廟神御殿畧如宋制然簡約多矣
  右金廟制









  五禮通考卷八十二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八十三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八十三
  宗廟制度
  元史世祖本紀中統二年九月庚申朔詔以呼圖克哈齋為中書省署奉遷祖宗神主於聖安寺
  祭祀志辛巳藏於瑞像殿
  世祖本紀中統四年三月癸卯初建太廟
  祭祀志至元元年冬十月奉安神主于太廟初定太廟七室之制皇祖皇妣第一室皇伯考伯妣第二室皇考皇妣第三室皇伯考伯妣第四室皇伯考伯妣第五室皇兄皇后第六室皇兄皇后第七室凡室以西為上以次而東
  蕙田案是年世祖入都於燕
  世祖本紀至元三年十月太廟成丞相安圗巴延言祖宗世數尊諡廟號増祀四世各廟神主配享功臣法服祭器等事皆宜定議命平章政事趙璧等集羣臣議定為八室
  祭祀志至元三年秋九月始作八室神主設祏室冬十月太廟成趙璧等集議製尊諡廟號定為八室烈祖神元皇帝皇曽祖妣宣懿皇后第一室太祖聖武皇帝皇祖妣光獻皇后第二室太宗英文皇帝皇伯妣昭慈皇后第三室皇伯珠徹皇伯妣布屯綽克黙色第四室皇伯考察哈岱皇伯妣伊蘓婁第五室皇考睿宗景襄皇帝皇妣荘聖皇后第六室定宗簡平皇帝欽淑皇后第七室憲宗桓肅皇帝貞節皇后第八室十一月戊申奉安神主於祏室嵗用冬祀如初禮 神主至元三年始命太保劉秉中考古制為之髙一尺二寸上頂圓徑二寸八分四廂合剡一寸一分上下四方穿中央通孔徑九分以光漆題尊諡於背上匱趺底蓋俱方底自下而上蓋從上而下底齊趺方一尺厚三寸皆凖元祐古尺圖主及匱趺皆用栗木匱趺並用𤣥漆設祏室以安奉帝主用曲几黄羅帕覆之后主用直几紅羅帕覆之祏室每室紅錦厚褥一紫錦薄褥一黄羅覆帳一龜背紅簾一緣以黄羅帶飾祝有二祝冊親祀用之製以竹毎副二十有四簡貫以紅絨條面用膠粉塗飾背飾以絳金綺藏以楠木縷金雲龍匣塗金鎖鑰韜以紅錦囊蒙以銷金雲龍絳羅複擬撰祝文書祝讀祝皆翰林詞臣掌之祝版攝事用之制以楸木長二尺四寸廣一尺二寸厚一分其面背飾以精潔楮紙祝文至元時享於太祖室稱孝孫嗣皇帝臣某睿宗室稱孝子嗣皇帝臣某幣以白繒為之毎叚長一丈八尺牲齋庶品大祀馬一用色純者有副牛一其角握其色赤有副羊其色白豕其色黒鹿凡馬牛羊鹿牲體毎室七盤單室五盤太羮毎室三登和羮毎室三鉶籩之實毎室十有二品豆之實毎室十有二品凡祀先期命貴臣率獵師取鮮獐鹿兔以供脯臡醓醢稻粱為飯每室二簠黍稷為飯每室二簋彛尊之實毎室十有一明水𤣥酒用隂鑑取水於月鬯用鬱金為之五齊三酒醖於光祿寺天鵞野馬塔爾巴噶其状如獾野雞鶬黃羊呼濟爾其状如鳩潼乳葡萄酒以國禮割奠皆列室用之羊一豕一籩之實二栗鹿脯豆之實二菁葅鹿臡簠之實黍簋之實稷爵尊之實酒皆七祀位各用之祭器籩十有二冪以青巾巾繒綵雲豆十有四一實毛血一實膟膋登三鉶三有柶簠二簋二有匕箸俎七以載牲體皆有鼎後以盤貯牲體盤置俎上鼎不用香案一銷金絳羅衣銀香鼎一銀香奩一茅苴盤一實以沙已上並陳室内燎爐一實以炭篚一實以蕭蒿黍稷祝案一紫羅衣置祝文于上銷金絳羅覆之雞彛一有舟鳥彛一有舟加勺春夏用之斚彛一有舟黄彛一有舟加勺秋冬用之虎彛一有舟蜼彛一有舟加勺特祭用之凡雞彛斚彛虎彛以實明水鳥彛黄彛蜼彛以實鬯犠尊二象尊二春夏用之著尊二壺尊二秋冬用之太尊二山尊二特祭用之尊皆有坫勺冪以白布巾巾繒黼文著尊二山罍二皆有坫加冪已上並陳室外壺尊二太尊二山罍四皆有玷加冪藉以莞席並陳殿下北向西上設而不酌毎室皆同通廊御香案一銷金黄羅衣銀香奩一貯御祝香銷金帕覆之並陳殿中央罍洗所罍二洗二一以供爵滌一以供盥潔篚二實以璋瓚巾塗金銀爵七祀神位籩二豆二簠一簋一俎一爵一有坫香案一沙池一壺尊二有坫加冪七祀皆同罍一洗一篚一
  禮樂志至元三年初用宮縣登歌樂文武二舞於太廟先是東平萬户嚴光範奏太常登歌樂器樂工已完宫縣樂文武二舞未備凡用人四百一十二請以東平漏籍户充之合用樂器官為置備制可命中書省臣議行于是中書命左三部太常寺少府監於興禪寺置局委官楊天祐太祝郭敏董其事省臣言太廟殿室向成宫縣樂器咸備請徴東平樂工赴京師肄習以俟享廟制可冬十有一月有事於太廟宫縣登歌樂文武二舞咸備其迎送神曲曰來成烈祖曰開成太宗曰文成皇伯考珠齊曰弼成皇伯考察哈岱曰協成睿宗曰明成定宗曰熈成憲宗曰威成初獻升降曰肅成司徒奉俎曰嘉成文舞退武舞進曰和成亞終獻酌獻曰順成徹豆曰豐成文舞曰武定文綏之舞武舞曰内平外成之舞世祖本紀至元八年二月庚申奉御玖珠舊以梳櫛奉太祖奉所落鬚髪束上詔櫝之藏于太廟夾室九月太廟殿柱朽壊監察御史劾都水劉晸監造不敬晸以憂死張易請先期告廟然後完葺從之
  祭祀志八年八月太廟柱朽從張易言告於列室而後修奉遷栗主金牌位與舊神主于饌幕殿工畢奉安自是脩廟皆如之
  十二年五月檢討張謙呈昔者因修太廟奉遷金牌位于饌幕殿設以金椅其栗主却與舊主牌位各貯廂内安置金椅下禮有非宜今擬合以金牌位遷于八室内其祏室栗主宜用綵輿遷納舊主并牌位安置于箱為宜九月丁丑勅太廟牲復用牛十月己未遷金牌位于八室内太祝兼奉禮郎申屠致逺言竊見木主既成又有金牌位其日月山神主及中統初中書設祭神主安奉無所博士議曰合存祏室栗主舊置神主牌位俱可隨時埋瘞不致神有二歸太常少卿以聞制曰其與張仲謙諸老臣議行之
  十四年八月乙丑詔建太廟于大都博士言古者廟制率都宫别殿西漢亦各立廟東都以中興崇儉故七室同堂後世遂不能革
  王圻續通考十四年東平趙天麟策畧曰天子立七廟在都内之東南太祖中位乎北三昭在東三穆在西廟皆南向主皆東向都宫周于外以合之牆宇建于内以别之門堂室寝一一分方庭砌堂除區區異地山節藻棁以示崇髙重檐列楹以示嚴肅斵礱其角以示麗而不奢覆之用茅以示儉而有節此蓋廟之制度也祖功宗徳百世不易親盡之廟因親而祧祧舊主于太祖之夾室祔新主于南廟之中室昭以取其向明而自班乎昭焉穆以取其深逺而常從其穆焉穆祔而昭不動昭祔而穆不遷二世祧則四遷於二世而六世遷于四世以八世袝昭之南廟矣三世祧則五世遷于三世而七世遷于五世以九世祔穆之南廟矣孫以子祔于祖父孫可以為王父尸由其昭穆之同非有尊卑之辨故祧主既藏祫則出餘則否祔廟貴新易其檐改其塗此蓋廟之祧祔也散齋七日致齋三日牲牷肥腯㫖酒嘉栗粢盛豐潔器皿具備衣服既鮮水火又明祠宜羔豚膳膏薌禴宜腒䐹膳膏臊嘗宜犢麛膳膏腥烝宜鱻羽膳膏羶設守祧所掌之遺衣陳奕世遞傳之宗器王后及賓禮成九獻辟公卿士奔執豆籩此葢廟之時祭也太祖廟主循常東面移昭南穆北而合食就已毁未毁而制禮四時但陳未毁而祭之五年兼其已毁而祭之此葢廟之祫祭也三年大祭祭祖之所出以始祖配之此葢廟之禘祭也伏望陛下斷出天𠂻力行古道一新太廟之儀章嚴接春秋之祭祀則上下和恱朝野無虞尚有干名犯分故投寛網之民哉
  蕙田案天麟詞約而義賅可謂精於考禮者矣惟五年一祫三年一禘尚仍舊說
  元史祭祀志十五年五月九日太常卿還自上都為議廟制據博士言同堂異室非禮以古今廟制畫圖貼說令博士李天麟齎徃上都分議可否以聞一曰都宫别殿七廟九廟之制祭法云天子立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大夫士降殺以兩晉博士孫毓以謂外為都宫内各有寝廟别有門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是也前廟後寝者以象人君之居前有朝而後有寝也廟以藏主以四時祭寝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薦新物天子太祖百世不遷宗亦百世不遷髙祖以上親盡則遞遷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同為都宫則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為一廟則昭不見穆穆不見昭而内有以各全其尊必祫享而會於太祖之廟然後序其尊卑之次葢父子異宫祖禰異廟所以盡事亡如事存之義然漢儒論七廟九廟之數其說有二韋𤣥成等以謂周之所以七廟者以后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王是以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也如劉歆之說則周自武王克商以后稷為太祖即増立髙圉亞圉二廟于公叔太王王季文王二昭二穆之上已為七廟矣至懿王時始立文世室于三穆之上至孝王時始立武世室于三昭之上是為九廟矣然先儒多是劉歆之說二曰同堂異室之制後漢明帝遵儉自抑遺詔無起寝廟但藏其主於光武廟中更衣别室其後章帝又復如之後世遂不敢加而公私之廟皆用同堂異室之制先儒朱熹以謂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孫子而更僻處於一隅無以見為七廟之尊羣廟之神則又上厭祖考不得自為一廟之主以人情論之生居九重窮極壯麗而設祭一室不過尋丈甚或無地以容鼎俎而陰損其數子孫之心于此宜亦有所不安矣且如命士以上其父子婦姑猶且異處謹尊卑之序不相䙝凟况天子貴為一人富有四海而祖宗神位數世同處一堂有失人子事亡如事存之意矣
  蕙田案兩條明正無疵
  廟制至元十七年新作于大都前廟後寝正殿東西七間南北五間内分七室殿陛二成三階中曰泰階西曰西階東曰阼階寝殿東西五間南北三間環以宮城四隅重屋號角樓正南正東正西宫門三門各五間皆號神門殿下道直東西神門曰横街直南門曰通街甓之通街兩旁井二皆覆以亭宫城外繚以崇垣饌幕殿七間在宫城南門之東南向齊班㕔五間在宫城之東南西向省饌殿一間在宫城東門少北南向初獻齋室在宫城之東東垣門内少北西向其南為亞終獻司徒大禮使助奠七祀獻官等齋室皆西向雅樂庫在宫城西南東向法物庫儀鸞庫在宫城之東北皆南向都監局在其東少南西向東垣之内環築牆垣為别院内神厨局五間在北南向井在神厨之東北有亭酒庫三間在井亭南西向祠祭局三間對神厨局北向院門西向百官厨五間在神厨院南西向宫城之南復為門與中神門相值左右連屋六十餘間東掩齋班㕔西值雅樂庫為諸執事齋房築崇墉以環其外東西南開櫺星門三門外馳道抵齊化之通衢十二月甲申告遷于太廟癸巳承㫖和爾果斯太常卿達春托果斯等以祏室内栗主八位并日月山板位聖安寺木主俱遷甲午和爾果斯太常卿色勒敏率百官奉太祖睿宗二室金主于新廟安奉乙未毁舊廟
  十八年二月博士李時衍等議歴代廟制俱各不同欲尊祖宗當從都宫别殿之制欲崇儉約當從同堂異室之制三月十一日尚書叚諾海及太常禮官奏曰始議七廟除正殿寝殿正門東西門已建外東西六廟不須更造餘依太常卿新圖建之遂為前廟後寝廟分七室世祖本紀十九年二月修宫城太廟
  二十一年三月丁卯太廟正殿成奉安神主
  祭祀志二十一年九月廟室挂鐵網釘鏨籠門告成世祖本紀至元二十二年十二月己未丹太廟楹二十三年九月乙丑以太廟雨壊遣鴻吉喇岱致告奉安神主别殿
  禮樂志二十三年呼圗克伊蘓又奏太廟樂器編鐘笙匏嵗久就壊音律不協遂補鑄編鐘八十有一合律者五十造笙匏三十有四
  祭祀志二十四年二月翰林院言舊院屋敝新院屋纔六間三朝御容宜于太常寺安奉後仍遷新院
  世祖本紀二十五年五月丁未奉安神主于太廟三十一年四月皇孫至上都甲午即皇帝位五月戊午遣攝太尉鄂都岱奉冊上尊諡曰聖徳神功文武皇帝廟號世祖
  禮樂志三十一年世祖裕宗祔廟命大樂署編運曲譜舞節翰林定譔樂章世祖室曰混成之曲裕宗室曰昭成之曲
  祭祀志三十一年成宗即位追尊皇考為皇帝廟號裕宗
  成宗本紀大徳六年五月戊申太廟寝殿災
  武宗本紀大徳十一年五月即位于上都六月丁酉中書右丞相哈喇哈遜達爾罕左丞相塔喇海言臣等與翰林集賢太常老臣集議皇帝嗣登寳位詔追尊皇考為皇帝皇考大行皇帝同母兄也大行皇帝祔廟之禮尚未舉行二帝神主依兄弟次序祔廟為宜今宜請諡皇考昭聖衍孝皇帝廟號順宗大行皇帝曰欽明廣孝皇帝廟號成宗太祖之室居中睿宗西第一室世祖西第二室裕宗西第三室順宗東第一室成宗東第二室先元妃鴻吉哩氏實哩達喇宜諡曰真慈静懿皇后祔成宗廟室制曰可九月壬申命塔喇海奉玉冊玉寳上皇考及大行皇帝尊諡廟號又上先元妃鴻吉哩氏尊諡祔于成宗廟室
  禮樂志大徳十一年武宗即位九月順宗成宗二室祔廟下大樂署編運曲譜舞節翰林譔樂章順宗室曰慶成之曲成宗室曰守成之曲
  胡氏粹中曰睿宗裕宗順宗皆未嘗居天子位但當祔食于所出之帝而各為立廟已非禮矣况成宗為君時順宗為臣豈有依次陞祔而躋順宗於成宗之上者乎失禮之中又失禮焉哈喇哈遜何偉諸臣何能逃其責乎
  武宗本紀至大二年十月立太廟廪犧署設令丞各一員十二月上太祖聖武皇帝尊諡廟號及光獻皇后尊諡又上睿宗景襄皇帝尊諡廟號及荘聖皇后尊諡執事者人陞散階一等賜太廟禮樂户鈔帛有差
  祭祀志武宗至大二年十月以将加諡太祖睿宗擇日請太祖睿宗尊諡于天擇日請光獻皇后荘聖皇后尊諡于廟改製金表神主題寫尊諡廟號十二月乙卯奉玉冊玉寳加上太祖聖武皇帝尊諡曰法天啟運廟號太祖光獻皇后曰翼聖加上睿宗景襄皇帝曰仁聖廟號睿宗荘聖皇后曰顯懿其舊制金表神主以櫝貯兩旁自是主皆範金作之如金表之製
  蕙田案元初考定神主用木最為得禮武宗改用範金自是竊盗之患作矣
  武宗本紀至大四年春正月庚辰帝崩于玉徳殿夏五月乙未文武百官額森特穆爾等上尊諡曰仁惠宣孝皇帝廟號武宗閏七月丙午祔于太廟
  禮樂志四年夏六月武宗祔廟命樂正謝世寧等編曲譜舞節翰林侍學士張士觀譔樂章曲名威成之曲仁宗本紀延祐五年十一月敕大永福寺創殿安奉順宗皇帝御容
  禮樂志延祐七年仁宗祔廟命樂正劉瓊等編運酌獻樂譜舞節翰林譔樂章曲名曰歆成之曲
  祭祀志延祐七年仁宗升祔増置廟室太常禮儀院下博士檢討歴代典故移書禮部中書集議曰古者天子祭七代兄弟同為一代廟室皆有神主増置廟室又議大行皇帝升祔太廟七室皆有神主増室不及依前代典故權于廟内止設幄座靣南安奉今相視得七廟近南對室地位東西一丈五尺除設幄座外餘五尺不妨行禮乃結綵為殿置武宗室南權奉神主
  英宗本紀至治元年二月己酉作仁宗神御殿于普慶寺五月辛丑太常禮儀院進太廟制圖
  祭祀志元年正月乙酉始命于太廟垣西北建大次殿五月中書省臣言以廟制事集御史臺翰林院太常院臣議謹案前代廟室多寡不同晉則兄弟同為一室正室増為十四間東西各一間唐九廟後増為十一宋増室至十八東西夾室各一間以藏祧主今太廟雖分八室然兄弟為世止六世而已世祖所建前廟後寝徃嵗寝殿災請以今殿為寝别作前廟十五間中三間通為一室以奉太祖神主餘以次為室庶㡬情文得宜謹上太常廟制制曰善期以來嵗營之
  曹元用傳延祐六年授太常禮儀院經歴屬英宗躬修祀事鋭意禮樂其親祀儀注鹵簿輿服之制率所裁定初太廟九室合享于一殿仁宗崩無室可祔乃于武宗室前結綵為次英宗在上京召禮官集議元用言古者宗廟有寝有室宜以今室為寝當更營大殿於前為十五室帝嘉其議授翰林待制陞直學士
  英宗本紀至治二年正月庚午廣太廟
  泰定帝本紀至治三年十二月時泰定帝已立盗入太廟竊仁宗及荘懿慈聖皇后金主壬申作仁宗主
  祭祀志三年春三月戊申祔昭獻元聖皇后于順宗室夏四月六日上都分省參議蘓蘓以都堂㫖太廟夾室未有制度再約臺院等官議定博士議曰案爾雅曰室有東西廂曰廟注夾室前堂周書曰西夾南向注曰西廂夾室此東西夾室之正文也賈公彦曰室有東西廂曰廟其夾皆在序是則夾者猶今耳房之類也然其制度則未之聞東晉太廟正室一十六間東西儲各一間共十有八所謂儲者非夾室與唐貞觀故事遷廟之主藏于夾室西壁南北三間又宋哲宗亦嘗于東夾室奉安後雖増建一室其夾室仍舊是唐宋夾室與諸室制度無大異也五帝不相沿樂三王不相襲禮今廟制皆不合古權宜一時宜取今廟一十五間南北六間東西兩頭二間凖唐南北三間之制壘至棟為三間壁以紅泥以凖東西序南向為門如今室户之制虚前以凖廂所謂夾室前堂也雖未盡合于古于今事為宜六月上都中書省以聞制若曰可壬申勅以太廟前殿十有五間東西二間為夾室南向秋七月辛卯太廟落成俄國有大故晉王即皇帝位十二月戊辰追尊皇考晉王為皇帝廟號顯宗皇妣晉王妃為皇后庚午盗入太廟失仁宗及慈聖皇后神主壬申重作仁廟二金主丙午御史趙成慶言太廟失神主乃古今莫大之變太常禮官不恭厥職宜正其罪以謝宗廟以安神靈制命中書定罪
  廟制至治三年别建大殿一十五間于今廟前用今廟為寝殿中三間通為一室餘十間各為一室東西兩旁際牆各留一間以為夾室室皆東西横闊二丈南北入深六間毎間二丈宫城南展後鑿新井二于殿南作亭東南隅西南隅角樓南神門東西神門饌幕殿省饌殿獻官百執事齋室中南門齊班㕔雅樂庫神厨祠祭等局皆南徙建大次殿三間于宫城之西北東西櫺星亦南徙東西櫺星門之内鹵簿房四所通五十間
  呉澄傳至治末詔作太廟議者習見同堂異室之制乃作十三室未及遷奉而國有大故有司疑于昭穆之次命集議之澄議曰世祖混一天下悉考古制而行之古者天子七廟廟各為宫太祖居中左三廟為昭右三廟為穆昭穆神主各以次遞遷其廟之宫頗如今之中書六部夫省部之設亦倣金宋豈以宗廟叙次而不考古乎有司急于行事竟如舊次云
  泰定帝本紀泰定元年二月丁巳朔作顯宗影堂丁丑監察御史宋本趙成慶李嘉賓言盗竊太廟神主由太常守衛不謹請罪之不報四月癸亥以國言上英宗廟號曰格堅皇帝辛巳太廟新殿成五月戊戌遷列聖神主于太廟新殿
  祭祀志泰定元年春正月甲午奉安仁宗及慈聖皇后二神主先是博士劉致建議曰竊以禮莫大于宗廟宗廟者天下國家之本禮樂刑政之所自出也唐虞三代而下靡不由之聖元龍興朔陲積徳累功百有餘年而宗廟未有一定之制方聖天子繼統之初定一代不刋之典為萬世法程正在今日周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昭處於東穆處於西所以别父子親踈之序而使不亂也聖朝取唐宋之制定為九世遂以舊廟八室而為六世昭穆不分父子並坐不合禮經新廟之制一十五間東西二間為夾室太祖室既居中則唐宋之制不可依惟當以昭穆列之父為昭子為穆則睿宗當居太祖之東為昭之第一世世祖居西為穆之第一世裕宗居東為昭之第二世兄弟共為一世則成宗順宗顯宗三室皆當居西為穆之第二世武宗仁宗二室皆當居東為昭之第三世昭之后居左穆之后居右西以左為上東以右為上也苟或如此則昭穆分明秩然有序不違禮經可為萬世法若以累朝定制依室次于新廟遷安則顯宗躋順宗之上順宗躋成宗之上以禮言之春秋閔公無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躋僖公于閔公之上史稱逆祀及定公正其序書曰從祀先公然僖公猶是有位之君尚不可居故君之上况未嘗正位者乎國家雖曰以右為尊然古人所尚或左或右初無定制古人右社稷而左宗廟國家宗廟亦居東方豈有建宗廟之方位既依禮經而宗廟之昭穆反不依禮經乎且如今朝賀或祭祀宰相獻官分班而立居西則尚左居東則尚右及行禮就位則西者復尚右東者復尚左矣致職居博士宗廟之事所宜建明然事大體重宜從使院移書集議取㫖四月辛巳中書省臣言世祖皇帝始建太廟太祖皇帝居中南向睿宗世祖裕宗神主以次祔西室順宗成宗仁宗以次祔東室邇者集賢翰林太常諸臣言國朝建太廟遵古制古尚左今尊者居右為少屈非所以示後世太祖皇帝居中南向宜奉睿宗皇帝神主祔左一室世祖祔右一室裕宗祔睿宗室之左顯宗順宗成宗兄弟也以次祔世祖室之右武宗仁宗亦兄弟也以祔裕宗室之左英宗祔成宗室之右臣等以其議近是謹繪室次為圖以獻惟陛下裁擇從之五月戊戌祔顯宗英宗凡十室
  胡氏粹中曰支庶有天下者始得立廟漢宣帝繼昭帝而立終不列戾悼二園于昭穆以其未嘗繼體正位也元之諸君各顧其私親而尊其所親廟制紛紜昭穆混淆凟禮不經甚矣彼劉致者徒知兄弟當合為一世而不知顯順二君不當稱宗徒知父子各自為一世而不知睿裕二宗亦不當立廟况即天子位者為之君其未嘗即位者皆臣也致徒知父子列坐不合禮經而不知君臣同食其不合禮經多矣若欲合禮則太祖居中太宗居西夾室定宗居昭第一憲宗居穆第一世祖居東夾室成宗居昭第二武宗居穆第二仁宗居昭第三英宗居穆第三親盡則祧各藏于夾室而睿裕順顯各祔食於禰廟則情皆稱而於禮不悖矣末哉劉致之為議也
  泰定帝本紀泰定二年正月甲辰奉安顯宗像于永福寺給祭田百頃
  三年丙申建顯宗神御殿于盧師寺賜額曰大天源延聖寺十月奉安顯宗御容于大天源延聖寺
  四年四月辛未盗入太廟竊武宗金主及祭器壬申作武宗主五月乙巳作成宗神御殿于天夀萬寧寺甲子以典守宗廟不嚴罷太常禮儀院官八月癸巳諡武宗皇后英宗皇后升祔太廟
  蕙田案致和元年秋七月泰定帝崩于上都八月皇太子阿蘓津巴即位改元天順武宗
  次子懐王圗克特穆爾入京師九月即帝位是為文宗改元天歴二年正月武宗長子周王和實碩稱帝于和寧之北是為明宗立文宗為太子八月明宗崩未改元文宗復即位于上都
  文宗本紀天歴元年九月乙丑立太禧院以奉祖宗神御殿祠祭秩正二品十月丁巳毁顯宗室升順宗祔右穆第二室成宗祔右穆第三室武宗祔左昭第三室仁宗祔左昭第四室英宗祔右穆第四室
  胡氏粹中曰顯順二君皆裕宗庶孽未嘗一日君臨天下特以武宗繼統而追王順宗泰定入立而推尊顯廟稽諸禮典則二廟皆不當立揆之人情順宗之廟若不可廢則顯宗之廟亦不當毁矣又况泰定得國于英宗未嘗干武宗之統也文宗何為而深讐之乎他日順帝撤文宗廟主所謂出乎爾者必反乎爾者歟
  祭祀志神御殿舊稱影堂所奉祖宗御容皆紋綺局織錦為之影堂所在世祖帝后大聖夀萬安寺裕宗帝后亦在焉順宗帝后大普慶寺仁宗帝后亦在焉成宗帝后大天夀萬寧寺武宗及二后大崇恩福元寺為東西二殿明宗帝后大天源延聖寺英宗帝后大永福寺葉赫皇后大䕶國仁王寺世祖武宗影堂皆藏玉冊十有二牒玉寳一鈕仁宗影堂藏皇太子玉冊十有二牒皇后玉冊十有二牒玉寳一鈕英宗影堂藏皇帝玉冊十有二牒玉寳一鈕皇太子玉冊十有二牒凡帝后冊寳以匣匱金鎖鑰藏于太廟此其分置者其祭器則黄金缾斚盤盂之屬以十數黄金塗銀香合椀楪之屬以百數銀壺釜杯匜之屬稱是玉器水晶瑪瑙之器為數不同有玻瓈瓶琥珀勺世祖影堂有真珠簾又皆有珊瑚樹碧甸子山之屬其祭之日常祭毎月初一日初八日十五日二十三日節祭元日清明蕤賓重陽冬至忌辰其祭物常祭用蔬果節祭忌辰用牲祭官便服行三獻禮加薦用羊羔炙魚饅頭□子西域湯餅圓米粥砂糖飯羮泰定二年亦作顯宗影堂于大天源延聖寺天歴元年廢舊有崇福殊祥二院奉影堂祀事乃改為泰禧院
  禮樂志天歴二年春三月明宗祔廟下大樂署編運樂譜舞節翰林定譔樂章曲曰永成之曲
  文宗本紀至順元年三月己巳議明宗陞祔序於英宗之上視順宗成宗廟遷之例壬申奉玉冊玉寳祔明宗神主於太廟
  二年三月癸巳詔累朝神御殿之在諸寺者各製名以冠之世祖曰元夀昭睿順聖皇后曰睿夀諾爾布皇后曰懿夀裕宗曰明夀成宗曰廣夀順宗曰衍夀武宗曰仁夀文獻昭聖皇后曰昭夀仁宗曰文夀英宗曰宣夀明宗曰景夀
  三年二月己巳命雅克特穆爾集翰林集賢太禧宗禋院議立太祖神御殿
  寧宗本紀至順三年八月己酉文宗崩十月庚子帝即位於大明殿十一月己巳詔翰林國史集賢院奎章閣學士院集議先皇帝廟號神主升祔武宗皇后及改元事
  蕙田案明宗第二子鄜王額琳沁巴勒立是為寧宗十一月崩未改元明宗長子托歡特穆爾即位于上都是為順帝改元為元統元年
  順帝本紀元統元年十月庚辰奉文宗皇帝及太皇太后御容於大承天䕶聖寺
  文宗本紀元統二年正月己酉太師右丞相巴延率文武百官等議上尊諡曰聖明元孝皇帝廟號文宗國言諡號曰濟雅圗皇帝 十月丙申命參知政事納琳監繪明宗皇帝御容 十二月詔省院臺翰林集賢奎章閣太常禮儀院禮部官定議寧宗皇帝尊諡廟號三年正月辛亥升祔額琳沁巴勅皇帝于廟諡冲聖嗣孝皇帝廟號寧宗八月壬午京師地大震太廟梁柱裂各室牆壁皆壊壓損儀物文宗神主及御牀盡碎西湖寺神御殿壁仆壓損祭器九月己酉文宗新主玉冊及一切神御之物皆成
  四年十一月丙寅改英宗殿名昭融
  六年正月甲戌立司禋監奉太祖太宗睿宗三朝御容于石佛寺二月丁未立延徽寺以奉寧宗祀事罷司禋監六月丙申撤文宗廟主十月甲申奉玉冊玉寳尊皇考為順天立道睿文智武大聖孝皇帝
  至正三年九月甲申修理太廟奉遷神主于後殿十月丁酉奉安神主戊戌帝将祀南郊告祭太廟至寧宗室問曰朕寧宗兄也當拜否太常博士劉聞對曰寧宗雖弟其為帝時陛下為之臣春秋時魯閔公弟也僖公兄也閔公先為君宗廟之祭未聞僖公不拜陛下當拜帝乃拜
  六年五月丁亥盗竊太廟神主
  十二年六月修太廟西神門
  王圻續通考至正十四年立寧宗影堂
  陳祖仁傳大明兵進壓近郊有㫖命祖仁及同僉太常禮儀院事王遜志等載太廟神主從皇太子北行祖仁等奏曰天子有大事出則載主以行從太子非禮也帝然之還守太廟以俟命
  元史紀事本末張氏溥曰元之顯順二君不當稱宗睿裕二宗不當立廟武宗繼體而追王順宗泰定入立而推尊顯廟則違支子之禮成宗君也順宗臣也以次升祔而反躋其上則蹈逆祀之譏厚私親而干大分如此不如其無祭也
  蕙田案元佛寺影堂最為凟䙝然其端自唐宋啟之又何異焉
  右元廟制


  五禮通考卷八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八十四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八十四
  宗廟制度
  明史太祖本紀至正二十六年十二月以明年為吴元年建廟社宫室二十七年九月甲戌太廟成
  明史禮志宗廟之制明初作四親廟於宫城東門各為一廟皇髙祖居中皇曾祖東第一皇祖西第一皇考東第二皆南向每廟中室奉神主東西兩夾室旁兩廡三門門設二十四㦸外為都宫正門之南齋次其西饌次俱五間北向門之東神厨五間西向其南宰牲池一南向洪武元年命中書省集儒臣議祀典李善長等言周制天子七廟而商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徳則知天子七廟自古有之太祖百世不遷三昭三穆以世次比至親盡而遷此有天下之常禮若周文王武王雖親盡宜祧以其有功當宗故皆别立一廟謂之文世室武世室亦百世不遷漢毎帝輒立一廟不序昭穆又有郡國廟及寝園廟光武中興於洛陽立髙廟祀髙祖及文武宣元五帝又於長安故髙廟中祀成哀平三帝别立四親廟於南陽舂陵祀父南頓君以上四世至明帝遺詔藏主於光烈皇后更衣别室後帝相承皆藏於世祖之廟由是同堂異室之制至於元莫之改唐髙祖尊髙曽祖考立四廟於長安太宗議立七廟虚太祖之室𤣥宗剏制立九室祀八世文宗時禮官以景帝受封於唐髙祖太宗剏業受命百代不遷親盡之主禮合祧遷至禘祫則合食如常其後以敬文武三宗為一代故終唐之世常為九世十一室宋自太祖追尊僖順翼宣四祖每遇禘則以昭穆相對而虚東向之位神宗奉僖祖為太廟始祖至徽宗時増太廟為十室而不祧者五宗崇寧中取王肅說謂二祧在七世之外乃建九廟髙宗南渡祀九世至於寧宗始别建四祖殿而正太祖東向之位元世祖建宗廟於燕京以太祖居中為不遷之祖至泰定中為七世十室今請追尊髙曽祖考四代各為一廟於是上皇髙祖考諡曰元皇帝廟號徳祖皇髙祖妣曰元皇后皇曽祖考諡曰恒皇帝廟號懿祖皇曽祖妣曰恒皇后皇祖考諡曰裕皇帝廟號熈祖皇祖妣曰裕皇后皇考諡曰淳皇帝廟號仁祖皇妣陳氏曰淳皇后詔製太廟祭器太祖曰禮順人情可以義起所貴斟酌得宜隨時損益近世泥古好用籩豆之屬以祭其先生既不用死而用之甚無謂也孔子曰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其製宗廟器用服御皆如事生之儀於是造銀器以金塗之酒壺盂𧣴皆八朱漆盤盌二百四十及楎椸枕簟篋笥幃幔浴室皆具後又詔器皿以金塗銀者俱易以金
  明集禮洪武元年戊申春正月四日太祖詣太廟恭上四代考妣尊號髙祖考廟號徳祖即百六公五世祖重八公季子妣胡氏曾祖考廟號懿祖即四九公髙祖次子妣侯氏祖考廟號熈祖即初一公懿祖長子妣王氏皇考廟號仁祖諱世㐱熈祖次子妣陳氏
  蕙田案髙祖初定宗廟之制李善長等詳考古今沿革請立四親廟與禮制合若後世仍而不改續建昭穆以符七廟之制太祖正位以為百世之祖藏主夾室以合祧遷之禮則幾與三代同矣
  明史太祖本紀洪武三年十二月甲子建奉先殿禮志洪武三年冬以太廟時享未足以展孝思復建奉先殿於宫門内之東以太廟象外朝以奉先殿象内朝正殿五間南向深二丈五尺前軒五間深半之製四代帝后神位衣冠定儀物祝文成祖遷都北京建如制春明夢餘録奉先殿在神霄殿之東每室一帝一后如太廟寝殿其祔祧送遷之禮亦如之凡祀方丘朝日夕月冊封告祭及忌祭在焉餘皆於太廟行之三年十月上以嵗時致享則享於太廟至晨昏謁見節序告奠古必有其所下部考論尚書陶凱奏古者宗廟之制前殿後寝爾雅云室有東西廂曰廟無廂有室曰寝廟是棲神之處故在前寝是藏衣冠之處故在後自漢以來建廟宫城外巳非一日故宋建欽先孝思殿於宫中崇政之東以奉神御今太廟祭祀巳有定制請於乾清宮左别建奉先殿以奉祭神御
  太祖本紀洪武八年七月辛酉改作太廟
  禮志八年改建太廟前正殿後寝殿殿翼皆有兩廡寝殿九間間一室奉藏神主為同堂異室之制十月新太廟成中室奉徳祖東一室奉懿祖西一室奉熈祖東二室奉仁祖皆南向
  太祖本紀洪武九年冬十月己未太廟成
  洪武三十一年閏五月乙酉帝崩於西宫辛卯塟孝陵諡曰髙皇帝廟號太祖
  續文獻通考洪武三十一年奉安髙廟神主
  禮志建文即位奉太祖主祔廟正殿神座次熈祖東向寝殿神主居西二室南向
  成祖本紀永樂十八年十二月癸亥北京郊廟宫殿成十九年春正月甲子朔奉安五廟神主於太廟御奉
  天殿受朝賀
  禮志成祖遷都建廟如南京制
  春明夢餘錄太廟在國之左永樂十八年建廟京師如洪武九年改建之制前正殿九間翼以兩廡後寝殿九間間一室主皆南向几席諸品備如生儀
  仁宗本紀洪熈元年二月丙寅太宗神主祔太廟明會典太宗文皇帝祔廟儀卒哭之明日太常寺陳設醴饌於太廟如常饗儀樂設而不作設儀衛繖扇於午門外内侍官設皇帝拜位於几筵殿上進御輦於殿前丹陛上内導引官導皇帝衰服詣拜位贊四拜舉哀興哀止立於拜位之東西向内侍詣靈座前跪奏請太宗文皇帝神主降座陞輦詣太廟祔享奏訖内侍捧神主安奉於御輦繖扇侍衛如儀至思善門外皇帝易祭服陞輅後隨至太廟南門之外降輅引導官引皇帝詣御輦前贊跪皇帝跪太常卿跪於左奏請太宗文皇帝神主降輦詣太廟祔享奏訖贊俛伏興皇帝俛伏興導引官導皇帝捧神主由左門入典儀唱樂舞生就位執事官各司其事至丹陛典儀唱太宗文皇帝謁廟内贊奏請詣神位前毎至一廟前内侍捧神主至褥位朝北皇帝於神主後行八拜禮各廟俱八拜禮畢太常卿立壇東西向唱賜座皇帝搢圭内侍捧神主進於皇帝皇帝捧神主安於座導引官導皇帝詣拜位行祭禮如時享儀文官五品以上武官四品以上隨班行禮禮畢仍捧神主還几筵
  明史禮志宣徳元年七月禮部進太宗神主祔廟儀先期一日遣官詣太廟行祭告禮午後於几筵殿行大祥祭翌日昧爽設酒果於几筵殿設御輦二冊寳亭四於殿前丹陛上皇帝服淺淡服行祭告禮畢司禮監官跪請神主陞輦詣太廟奉安内使二員捧神主内使四員捧冊寳由殿中門出安奉於御輦冊寳亭皇帝隨行至思善門易祭服升輅至午門外儀衛繖扇前導至廟街門内皇帝降輅監官導詣御輦前奏跪請神主奉安太廟俛伏興内使捧神主冊寶皇帝從由中門入至寝廟東第三室南向奉安皇帝叩頭畢祭祀如時祭儀文武官俱祭服行禮其正殿神座居仁祖之次西向
  宣宗本紀二年五月己亥仁宗神主祔太廟
  禮志二年五月仁宗神主祔廟如前儀寝殿西第三室南向正殿居髙祖之次東向其後大行祔廟倣此英宗前紀正統二年春正月甲午宣宗神主祔太廟禮志正統七年十二月奉昭皇后神主祔廟神主詣列祖神位前謁廟禮畢太常寺官唱賜座内侍捧衣冠與仁宗同神位唱請宣宗皇帝朝見内侍捧宣宗衣冠置褥位上行四拜禮訖安奉於座上
  憲宗本紀成化二年春正月辛酉英宗神主祔太廟明會典奉祔英宗神主於寝殿西第四室南向正殿神座右第四位東向
  明史孝宗本紀𢎞治二年八月己酉憲宗神主祔太廟明會典成化二十三年憲宗将升祔而九室已備始奉祧懿祖熈祖而下皆以次奉遷廼奉祔憲宗神主於寝殿西第四室南向正殿神座右第四位東向奉祧懿祖先期遣官祭告太廟上親告憲宗几筵内侍官設酒饌如常儀告畢太常寺官同内執事官於太廟寝殿奉遷懿祖神主衣冠安於徳祖室内之左原奉享儀幔牀儀物及正殿神座俱暫貯於神庫
  禮志孝宗即位憲宗将升祔時九廟已備議者咸謂徳懿熈仁四廟宜以次奉祧禮臣謂國家自徳祖以上莫推世次則徳祖視周后稷不可祧憲宗升祔當祧懿祖宜於太廟寝殿後别建祧廟如古夾室之制嵗暮則奉祧主合享如古祫祭之禮吏部侍郎楊守陳言禮天子七廟祖功而宗徳徳祖可比商報乙周亞圉非契稷比議者習見宋儒嘗取王安石說遂使七廟既有始祖又有太祖太祖既配天又不得正位南向非禮之正今請并祧徳懿熈三祖自仁祖下為七廟異時祧盡則太祖擬契稷而祧主藏於後寝祫禮行於前殿時享尊太祖祫祭尊徳祖則功徳並崇恩義亦備帝從禮官議建祧廟於寝殿後遣官祭告宗廟帝具素服告憲宗几筵祭畢奉遷懿祖神主衣冠於後殿牀幔御座儀物則貯於神庫其後奉祧倣此
  王圻續通考少詹事楊守陳疏云徃者欽蒙勅諭以憲宗純皇帝将祔太廟當定九廟祧遷之制命文武大臣下逮臣等會議臣愚無識以為當據古禮而定七廟祧徳祖懿祖熈祖三廟乃以仁祖淳皇帝太祖髙皇帝太宗文皇帝仁宗昭皇帝宣宗章皇帝英宗睿皇帝憲宗純皇帝為七廟别為殿於太廟之後以奉三廟神主三嵗一祫以後則是仁祖及仁宗以下親盡而祧皆祧于三祖之廟而太祖太宗皆百世不遷庶無悖禮臣議若此衆議建别殿以藏祧主而行祫禮與臣議同唯以明詔因言九廟而難違徳祖當為始祖而不遷故但請祧懿祖與臣議異臣退而思之竊以為詔書九廟容或猶可若徳祖不祧以為百世之祖則有不可孔子曰祖有功宗有徳此萬世不易之論也天子七廟太祖之廟百世不遷餘皆祧毁此四代帝王之成法也請詳陳之唐虞之文祖尚矣夏之世顓頊既帝而鯀無功故以禹為始祖殷之始祖曰契周之始祖曰稷皆有大功故號太祖而郊祀配天其廟不遷漢及魏晉上祖無功皆以剏業之君為太祖李唐祀四世諡其髙祖曰宣簡公曽祖曰懿王祖曰元皇帝而其考諡景皇帝有功實號太祖趙宋亦祀四世號其髙曾祖考為僖順翼宣四祖而以藝祖開國廟號太祖凡號太祖者必以配天此皆據理以定名號以示當祧與不遷之意矣故魏宋之廟太祖以上親盡皆祧而太祖歴世不遷時無議者唐至中宗既祧宣簡於夾室𤣥宗仍復宣簡而諡為獻祖并諡懿王為懿祖至肅宗并祧獻懿徳宗又祧元帝於是太祖居東第一室矣然至禘祫之時則獻祖居尊東向而太祖在昭穆之列當時人心猶慊議者紛然卒遷獻懿之祖於興聖廟不與祫祭而太祖正東向之位為不遷之祖終唐之世無復議者宋至神宗已祧僖祖于夾室及王安石用事仍復僖祖且定之為始祖而居累朝祫祭所虚東向之位遷順祖於夾室當時名臣韓維司馬光孫固王介張師顔者羣議力争莫能回也哲宗既祧翼祖徽宗又祧宣祖而僖祖猶居尊位太祖猶列昭穆人心亦慊故髙宗以來如董棻王晉之論屢嘗論列寧宗乃用趙汝愚鄭僑樓鑰陳傅良諸臣之議并祧僖宣二祖别建四廟殿以奉祧主時唯一朱熹争之不勝於是太祖始居第一室而祫祭東向之位終宋世不遷無復議矣此則凡號太祖而配之者必居尊位而百世不遷然後合乎典禮協於人心而無可議也國初追帝髙曽祖考為徳懿熈仁四祖亦但以為四親廟而已初無祖功之意故郊祀配天則以仁祖亦唯取嚴父之義耳固未嘗以徳祖擬商周之稷契而輙以配天也太宗嗣位乃尊髙皇帝為太祖而遂以配天仁祖亦不得預則其意亦以四祖親盡當祧而太祖有功不遷當如夏之以禹為始祖漢以下以剏業之君為太祖者也在禮太祖即始祖髙皇帝既號太祖復號徳祖為始祖豈先王之禮祖宗之意哉且古者一帝一廟廟皆南向後世同堂異室亦皆南向時享則諸帝皆南面而各尊唯祫祭則始祖獨尊餘則左右分向皆卑也我朝時享之禮則惟徳祖南面獨尊餘皆東西向而卑巳如祫之儀矣今祧懿祖則以徳祖為始祖而百世不遷永居南面之位而常尊太祖永居西向之位而常卑後世臣子瞻之孰無憾悵必有博聞達禮之儒昌言正議而羣臣和之天子從之卒祧徳祖而尊太祖然後已耳唐宋之事是明鑑也若祧徳祖則異日以次祧盡而太祖可居南面之尊以稱其名實此天下人心之同願雖傳萬世必無易也况别殿宻邇太廟而祫祭則徳祖猶居南面之位太祖諸帝皆列左右不失其尊非若唐遷獻祖于興聖廟宋遷僖祖於四祖殿而逺隔别享伸孫之尊廢祖之祭也亦何嫌哉今之議者率謂徳祖猶宋之僖祖王安石嘗議尊僖祖為始祖其後朱熹廟議實取之今尚敢有異議乎臣以為不然安石謂僖祖有廟與稷契疑無以異熹亦謂莫若以僖祖為稷契而祭於太廟之初室曰疑曰莫若則其意豈真以僖祖為稷契而合於禮之祖有功者哉蓋其說以為若祧僖祖不可祔於孫之夾室又不可别立一廟故為是不得已之詞耳然宋亦卒祧僖祖於别殿以藝祖為太祖而後已蓋祖有功之禮終不可冺也况時異制殊尚有執其說之不可行于宋者而必欲行之於今乎今太廟既無夾室若執其說雖立别廟亦不可也祧主将安置乎今既立别殿以奉祧主無所謂下祔於孫者徳祖之祧何不可之有而必强無功者以為始祖而始有功之太祖乃不得如夏之禹漢以下剏業之君何哉孔子明言祖有功宗有徳安石但論本統而不論功徳已戾乎孔子而朱子有取之者其說雖若得其要亦但如前之所云者耳今議者不察定禮不從孔子而猶以朱子為辭廟祀不祖有功而以無功者強擬上不當祖宗之意下不愜臣子之願名與實乖文與情乖安可為典而垂世哉陛下若姑存近制則存九廟祧徳祖亦可矣雖從今議而每嵗一祫亦無不可蓋古禮四時皆三嵗一祫今四時之外實多嵗暮一祭故僉議改嵗暮時享為祫乃禮之從宜而近理者亦可從也若務遵古典則當全用臣議并祧三祖但存七廟三嵗而一祫乃協四代之典足垂萬世之法也時不能用蕙田案始祖之議宋僖祖後雖朱子大儒亦未為至當文懿公此疏考據詳明敷陳曲鬯微獨救荆公之謬說百世而下不能易也文懿祖名範有學行嘗誨以精思實踐之學其本原深厚故發之真切乃爾忠信之人可以學禮豈不信然惜本傳不載此疏并不記其事為踈畧耳今從通考本全錄之以為考禮之凖繩也
  明史孝宗本紀𢎞治十七年三月癸未定太廟各室一帝一后之制
  武宗本紀正徳二年六月甲戌孝宗神主祔太廟明會典𢎞治十八年奉祧熈祖仁祖而下皆以次奉遷廼祔孝宗神主於寝殿西第四室南向正殿神座右第四位東向奉祧熈祖居左第一室
  禮志武宗即位祧熈祖奉先殿神位亦遷徳祖之西其衣冠牀幔儀物貯於神庫
  明史世宗本紀嘉靖二年三月甲寅武宗神主祔太廟明會典正徳十六年奉祧仁祖太祖而下皆以次奉遷廼奉祔武宗神主於寝殿西第四室南向正殿神座右第四位東向奉祧仁祖居右第一室祭告儀並同明史世宗本紀嘉靖十年正月甲午更定廟祀奉徳祖於祧廟
  國朝典彚嘉靖四年四月光禄寺丞何淵請於太廟内立世室以獻皇帝與祖宗同享太廟禮部尚書席書等以為不可有㫖集廷臣再議於是吏部尚書廖紀武定侯郭勛給事中楊言御史葉忠等咸謂皇上孝心無窮禮制有限臣等萬死不敢以非禮誤陛下上曰世室之建自古有之朕膺天命入紹大統皇考百世之室胡為不可遂命大學士費宏石珤太監張佐等即太廟左隙地立廟其前殿後寝一如太廟制定名世廟云五年九月世廟成上自觀徳殿奉獻皇帝神主於世廟
  禮志十年正月帝以廟祀更定告於太廟世廟并祧廟三主遷徳祖神主於祧廟奉安太祖神主於寝殿正中遂以序進遷七宗神位
  明會典嘉靖十年勅諭禮部以太祖髙皇帝重闢宇宙肇運開基四時享祭壓於徳祖不得正南面之位命祧徳祖而奉太祖神主居寝殿中一室為不遷之祖太宗而下皆以次奉遷毎嵗孟春特享夏秋冬合享改擇季冬中旬大祫而以嵗除為節祭歸之奉先殿特享則奉太祖居中太宗而下以次居左右各設一屋南向奉主於神座設冠服及舄於座之左右祭畢藏之合享則奉太祖居中南向太宗而下以次東西向大祫則奉徳祖於太廟居中南向懿祖而下皆以次東西向
  蕙田案世宗釐正祀典此一事為合古楊守陳所謂後世卒祧徳祖而尊太祖然後已焉者也天理常存人心不泯詎不信哉
  明史禮志嘉靖十年九月諭大學士李時等以宗廟之制父子兄弟同處一堂於禮非宜太宗以下宜皆立專廟南向尚書夏言奏太廟兩傍隙地無幾宗廟重事始謀宜慎未報中允廖道南言太宗以下宜各建特廟於兩廡之地有都宫以統廟不必各為門垣有夾室以藏主不必更為寝廟第使列聖各得全其尊皇上躬行禮於太祖之廟餘遣親臣代獻如古諸侯助祭之禮帝恱命會議言等言太廟地勢有限恐不能容若小其規模又不合古禮且使各廟既成陛下徧歴羣廟非獨筋力不逮而日力亦有不給古者宗伯代后獻之文謂在一廟中而代后之亞獻未聞以一人而代主一廟之祭者也且古諸侯多同姓之臣今陪禮執事者可擬古諸侯之助祭者乎先臣丘濬謂宜間日祭一廟歴十四日而徧此蓋無所據而強為之說耳若以九廟一堂嫌于混同請以木為黄屋如廟廷之制依廟數設之又設帷幄于其中庶得以展專奠之敬矣議上不報
  世宗本紀嘉靖十三年六月甲子南京太廟災
  禮志十三年南京太廟災禮部尚書湛若水請權将南京太廟香火并於南京奉先殿重建太廟補造列聖神主帝召尚書夏言與羣臣集議言會大學士張孚敬等言國有二廟自漢惠始神有二主自齊桓始周之三都廟乃遷國立廟去國載主非二廟二主也子孫之身乃祖宗所依聖子神孫既親奉祀事於此則祖宗神靈自當陟降於此今日正當專定廟議一以此地為根本南京原有奉先殿其朝夕香火當合併供奉如常太廟遺址當倣古壇墠遺意髙築牆垣謹司啟閉以致尊嚴之意從之
  時帝欲改建九廟夏言因言京師宗廟将復古制而南京太廟遽災殆皇天列祖佑啟黙相不可不靈承者帝恱詔春和興工諸臣議于太廟南左為三昭廟與文祖世室而四右為三穆廟羣廟各深十六丈有竒而世室殿寝稍崇縱横深廣與羣廟等列廟總門與太廟㦸門相並列廟後垣與太廟祧廟後牆相並具圗進帝以世室尚當隆異令再議言等請增拓世室前殿視羣廟宗四尺有竒深廣半之寝殿視羣廟崇二尺有竒深廣如之報可
  十四年正月諭閣臣今據建文祖廟為世室則皇考世廟字當避張孚敬言世廟著明倫大典頒詔四方不可改文世室宜稱太宗廟其餘羣廟不用宗字用本廟號他日遞遷更牌額可也從之
  世宗本紀嘉靖十四年二月己亥作九廟
  明會典十四年更建世室及昭穆羣廟於太廟之左右其制皆正殿五間寝殿三間各有門垣以次而南統於都宫太廟專奉太祖居之世室在左三昭之上奉太宗居之題曰太宗廟仁祖昭第一廟曰仁廟宣宗穆第一廟曰宣廟英宗昭第二廟曰英廟憲宗穆第二廟曰憲廟孝宗昭第三廟曰孝廟武宗穆第三廟曰武廟以立春日行特享禮於各廟立夏立秋立冬日行時祫禮於太廟奉太祖南向太宗居東西向稍近上仁宗而下東西序列相向季冬大祫則徳祖居中懿祖熈祖仁祖太祖以次居於左右俱南向太宗而下如時祫之序通鑑紀事先是夏言請定七廟額謂陛下復古廟制正太祖南向位則太廟之名實符周典太宗功徳隆赫特建百世不遷之廟宜曰文祖世室在三昭上仁宗宣宗各為昭穆第一廟英宗憲宗為昭穆第二廟孝宗武宗為昭穆第三廟則萬世不刋之制也帝從之
  明會典嘉靖五年建世廟於太廟之東北以祀皇考十五年改建世廟於太廟都宫之東南題曰獻皇帝廟遂改世廟正殿曰景神殿寝殿曰永孝殿奉藏祖宗帝后御容於其中
  明史世宗本紀嘉靖十五年十二月辛卯九廟成閏月於亥以定廟制加上兩宫皇太后徽號詔赦天下禮志嘉靖十五年十二月新廟成乃奉安徳懿熈仁四祖神主於祧廟太祖神主於太廟百官陪祭如儀翌日奉安太宗以下神主列於羣廟命九卿正官及武爵重臣俱詣太宗廟陪祭文三品以上武四品以上分詣羣廟行禮又擇日親捧太祖神主文武大臣捧七宗神主奉安於景神殿
  王圻續通考嘉靖十五年九廟成先是上召大學士李時翟鑾尚書汪鋐及禮部尚書夏言諭曰天地百神祀典俱已釐正唯宗廟之制非古言對古人建廟恐制度卑小今太廟規模𢎞偉若一旦改作恐事體重大各廟本是古禮他日致祭陛下欲一日徧歴羣廟恐勢不能古禮亦難盡復上曰盡如古禮固難但大體處不可不依擬古人各立廟只是各全其尊此等處却當依又曰我皇考顧得享世廟之祀文祖以下列聖乃不得專廟朕心未安卿禮官宜即具奏言等退具奏間中允廖道南上疏曰臣伏考我太祖髙皇帝勅諭儒臣建郊廟以崇祀事輔臣李善長等上議天子七廟自古有之太祖百世不遷三昭三穆以世相次此萬世不易之禮今擬四代各為一廟臣唯我聖祖之制斟酌三代垂憲萬世聖子神孫所當世守我皇上復四郊以祀天地日月正百禮以祭神祗帝王獨宗廟之制有不能自安者誠有以見聖人之大孝天子之大禮有聖人在天子之位如之何其弗可行也朱熹曰天下有二件極大事一是天地合祭一是太祖不立特廟與諸祖同一廟太祖髙皇帝有萬世不朽之功者宜享萬世不遷之報而今不獲特廟以全南面之尊端居宗祧以統列廟之主尊卑長幼並列於一堂籩豆鼎俎分羅於一隅信有如朱熹所云者今之議以為弗可行者其說有四一曰地勢窄隘二曰禮節繁難三曰成憲宜遵四曰勞費當惜臣請解其惑夫以地勢窄隘為言者臣案周禮匠人營國左祖右社廟門容大扄七箇闈門容小扄三箇鄭𤣥注云闈門廟中之門大扄牛鼎長三尺小扄膷鼎長二尺以周尺較之周之九廟之制亦甚儉矣臣愚前奏禘義篇云請以今太祖為我萬世不遷之廟太宗以下各建特廟於今兩廡之地制度不必其崇髙而務質樸儀文不必其繁縟而務簡素有都宫以統廟而不必各為門垣有夾室以藏主而不必更為寝殿庶尊尊有主而太祖之位恒安而不遷親親有倫而列聖之尊各全而不凟矣夫以禮節繁難為言者臣案周禮外宗掌宗廟之祭祀王后不與則贊宗伯鄭𤣥注云后有故不與祭宗伯攝其事故王一獻卿大夫以次代獻古禮也今若各建列廟特享之時皇上躬行禮於太祖之廟其餘遣親臣代獻如古諸侯助祭之禮亦未為不可而何必拘泥丘濬十八日行禮之臆說哉夫以成憲宜遵為言者臣案中庸曰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陳櫟注云祖父有欲為之志而未為子孫善繼其志而成就之祖父有己為之事而可法子孫善因其法而遵述之故武王周公稱為達孝而况我皇上善繼太祖之志善述太祖之事正所以遵我太祖之成憲也夫以勞費當惜為言者臣案禮曰君子将營宫室宗廟為先居室為後孟子亦云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而况今日之尺地寸土皆我祖宗剏業垂統之所貽百官萬民皆我祖宗休養生息之所致以祖宗之土地而建祖宗之廟以祖宗之臣民而供祖宗之事如之何其弗可行也臣愚見嘉靖九年宸衷獨斷親定圖式孟春特享之祭正太祖南面之位各有帷幄以權九廟之制各居一帷一時之權也而各立一廟者萬世之經也伏望逺法商周之彛典光復聖祖之舊制則億萬世太平之基端在是矣上覽疏喜有㫖宗廟祀典儀制朕嘗有諭輔臣禮部便會議來夏言乃會同郭勛嚴嵩等議仍執同堂異室之說唯太祖髙皇帝受天明命以有天下初為四親各别立廟其一時制度儼合古禮嗣後改建太廟始一遵同堂異室之制夫既遵古制以各立廟矣一旦襲用漢唐故事是蓋神謨英斷必有所以然議禮者終以為非古之制也皇上欲追復三代之禮以成一王之制嘗聞廟者所以象生之有朝也寝者所以象生之有寝也建之觀門内不忍逺其親也位之左不敢死其親也是其營搆之制奠兆之所各有定則不可以意為者即今太廟南邉宫牆東邇世廟西阻前朝地勢有限輔臣禮官已奉有聖諭太廟三殿俱不動則是太廟周垣之外左右隙地不盈數十丈耳若依古制三昭三穆之廟在太廟之前以次而南則今太廟都宫之南至承天門牆不甚遼逺即使盡闢其地以建羣廟亦恐勢不能容若欲小其規模不必别為門牆寝廡則又不合古禮况古人七廟九廟制度皆同太廟營搆已極𢎞壮而羣廟隤然卑隘恐非所以稱生前九重之居也議者欲除太廟兩廡則非特不中典禮而裁損廟制事體尤重且諸王功臣之祀又将置之何所非臣等所敢聞也况臣等恭睹世廟之制蓋損於太廟之數多矣今欲建立羣廟其規制髙廣又豈可損於世廟乎且太宗之比隆太祖憲宗又我獻皇帝父也二廟規制視世廟尤不當有一毫降損而後可不然則聖心於此又有所大不安也今太廟之主自我太宗而下凡七聖兹欲為立廟将依古制為三昭三穆而止立七廟乎将依商周之制以太宗為百世不遷之宗而加立七廟乎夫規制既不可降損而欲擬諸世廟森然並建七廟於太廟之南豈唯地小不足以容恐宸居左偏官室太盛以隂陽家說未免有偏缺壓制之嫌此就地勢規制而言臣等所不敢輕議者也竊謂即使各廟既成陛下以一人之身冠冕佩玉執圭服衮循遷豊途而欲於一日之間徧歴羣廟為之興俛拜起陞降奠獻雖有強立之容肅敬之心且将薾然疲倦非獨筋力有所不逮而日力亦有所不給矣議者乃引周禮宗伯代后獻之文謂羣廟之中可以遣官攝祭是又未嘗深唯禮意者蓋古者宗廟之祭君后迭獻是以后不與祭則宗伯可以代獻謂同在一廟之中而代后之亞獻者言也未聞人臣可以代天子行事而遂主一廟之祭也且古者諸侯助祭多同姓之臣以之代攝猶之為可何也同一祖宗之子孫也今之陪祀執事者可以擬古之諸侯助祭者乎孔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是有故不得與祭而其心猶以為如不祭也陛下之仁孝誠敬可以終嵗舉祭止對越太祖之廟而不一至羣廟乎且規制必備而成廟門垣堂廡寝室是也儀文必備而成陪位樂舞之數是也今欲立為七廟或八廟之制則每廟之中致祭之時皆當有樂舞之數陪祀之位而後可若曰降從簡易而垣寝不備樂舞不陳主祭不親則是本欲尊之而反卑本欲親之而反踈未見所以為隆重矣先年大學士丘濬謂宜間一日祭一廟歴十四日而徧七廟此蓋無所據而強為之說不自知其言之渉於迂闊此就禮節儀文而言臣等所未敢輕議者也臣等竊聞先儒馬端臨曰後世之失禮者豈獨廟制一事而廟制之說自漢以來諸儒講究非不詳明而卒不能復古制者以昭穆之位太拘故也必欲如古立廟必繼世而有天下者皆父子相繼而後可若兄弟世及則其序紊矣反不如同堂異室共為一廟之渾成徃哲之論足證今事就昭穆祧遷而言臣等所未敢輕議者也聖諭以為皇考獻皇帝有世廟以享祀而我太祖太宗以下列聖乃不得專有一廟以全其尊斯言也陛下純孝至誠皇天列祖實鑒臨之臣則以為列聖同享太廟已極尊崇而皇考專居世廟獨為退遜若廟制大小不倫行祀親攝或異則尊卑薄厚之分反不足以稱陛下孝敬之誠矣今孟春陛下更定特享之儀正太祖南面之位以為太廟之始祖又為列聖各設帷幄祭俱南面各自奠獻讀祝臣等仰服陛下酌古凖今因時制宜儼乎各廟專祀之義雖古人制禮精微之意亦不過如是而已今臣等復議得太廟九間同為一堂雖有帷幄而無所間隔嫌於混同未稱專尊之敬請以木為黄屋儼如朝廷之制每廟設一於殿之中間又設帷幄於其中太祖居中盡北太宗而下列聖依昭穆之序以次稍南位置如古建廟之制則太祖列聖各得以專其尊又足伸陛下親親尊尊之情而於古禮亦庶幾矣此可以作則萬世而未可以為遷就權宜云也彼朱子謂太祖僻處一隅與夫設祭一室甚或無地以容鼎俎者事體大有不侔矣十年十一月具題明年三月有㫖郊廟大禮係國家重典朕嘗稽我聖祖開國之初已曽建立四親廟實有鑒於漢制之非朕為子孫所當遵行見今太廟前堂後寝俱有定制不必移其昭穆世數廟次便會同相度兩廡地方議處規制停當於是夏言會同恭詣太廟徧歴兩廡地方繚垣前後左右周旋諦視奏曰恭唯陛下既奉太祖髙皇帝為太廟始祖特正南面之位唯我太宗文皇帝定鼎北都建子孫萬世長業治功與我髙皇帝比隆重光兹欲稽古建廟宜極追崇當别立一廟於太廟之東百世不遷擬之周文世室不在三昭三穆之數其昭穆六廟臣等初議以為自古宗廟必有前堂後寝周垣門廡方稱禮制隨該督令官匠丈量得太廟門牆内進深八十一丈二尺東西牆内原空東西各廣一十四丈四尺先議因廟門内進深太淺欲将廟門徃南展移十丈五尺因東西牆門内横過太狹欲各展十丈一尺今復議不必展動東西大穡止以牆内一十四丈四尺除二丈九尺為御路以一十一丈五尺為廟之廣以二十二丈五尺為廟之深每廟止建正殿一座五間以其後半為藏主之所不用寝殿以太宗世室直就北與太廟後牆等齊廟門牆止展南八丈八尺蓋因廟門逼近廟街欲更少縮近北以存林木用䕶周垣蓋是委曲議處遷就地勢以事營搆期於仰承徳意光復古典謹畫圖貼說隨本上進四月會題有㫖且罷 十三年夏六月南京太廟災上勅廷臣
  曰南京太廟不必重脩夏言㑹議守文祖遷都之慮保髙皇剏業之謨則不當復建廟於南京者誠萬世不易之定論也奉㫖南京原廟址髙築圍垣以為防䕶時加廵守以後勿得整修在京廟制即便辦物料來嵗擇日興工於是夏言會議造文祖世室昭穆廟宇髙廣丈尺圖式并伐木開門事宜奉㫖皇祖太宗世室還著増加言復會議文祖世室前殿寝廟比昭穆前殿寝廟俱各増加夐與别廟不同奉㫖依擬行言等復議奏遞遷之序先儒以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假如新主世當祔昭則上世第一昭廟當祧世當祔穆則上世第一穆廟當祧各以其次遞遷昭主當祔則羣昭移而穆不移穆主當祔則羣穆移而昭不移此昭穆遞遷之義也若夫百世共宗之義其在我朝有同於隆古者今日特建太宗廟於左昭之上是也其虚右穆之上者将以待有功徳之宗當祧而不可祧者是宗無定數之義也奉㫖是 十五年冬宗廟告成十二月初十日十一日十二日祔主廷臣稱賀上兩宫徽號詔赦天下
  蕙田案世宗復建九廟三代以後一大鉅典廷議反復相度規制俱有闗係特詳載通考此條以備考鑒
  明史世宗本紀嘉靖十七年九月辛巳上太宗廟號成祖獻皇帝廟號睿宗遂奉睿宗神主祔太廟躋武宗上明史紀事本末十七年秋七月議祔皇考於太廟初帝因嚴嵩請既勅禮部議又諭嵩曰太宗靖難功與開創同當稱祖以别之嵩遂上議曰古者父子異昭穆兄弟同世次殷有四君一世而同廟不係父子故也晉則十一室而六世唐則十一室而九世宋真宗詔議太廟禮學士宋湜議以太祖太宗合祭同位其後禘祫圖又以太祖太宗同居昭位皆古事之可據者皇考孝宗弟也臣謂宜奉皇考於孝宗之廟我太祖即位仁祖雖自布衣必饗天子之祀皇考顧獨闕焉聖心必有所不安又曰古禮宗無定數祖非有功者不得稱漢世稱祖者二髙祖世祖光武再造漢室故無二祖之嫌我文皇定鼎持危功莫大焉尊稱為祖聖見允宜嵩奏出羣臣翕然無異議九月辛巳奉太宗文皇帝為成祖皇考獻皇帝為睿宗癸未祔皇考於太廟
  明史本紀贊世宗迭議大禮輿論沸騰倖成假託尋興大獄夫天性至情君親大義追尊立廟禮亦宜之然升祔太廟而躋於武宗之上不已過乎
  蕙田案此歴代以來宗廟一變禮也世宗迭議大禮蓋至是而其心始快未幾九廟災得毋同於春秋逆祀之說乎乃因是而九廟之制卒不可復矣
  明史世宗本紀嘉靖二十年夏四月辛酉九廟災燬成祖仁宗主
  禮志太廟災奉安列聖主於景神殿遣大臣詣長陵獻陵告題帝后主亦奉安景神殿
  春明夢餘録八廟燬初震火起仁廟風大發主燬俄而成祖廟火又燬延𬋖太廟及羣廟惟睿廟存
  明史禮志二十二年十月以舊廟基隘命相度規制議三上不報久之乃命復同堂異室之舊廟制始定世宗本紀嘉靖二十四年六月壬辰太廟成
  禮志二十四年六月禮部尚書費宷等以太廟安神請定位次帝曰既無昭穆亦無世次只序倫理太祖居中左四序成宣憲睿右四序仁英孝武皆南向
  七月以建廟禮成百官表賀詔天下廟仍在闕左春明夢餘録新廟成正殿九間内貯諸帝后冕旒鳯冠袍帶匱而藏之祭則陳設祭畢仍藏匱中東西側間設親王功臣牌位前為兩廡東西二燎爐東燎列聖親王祝帛西燎列功臣帛南為㦸門設具服小次門左為神庫右為神厨又南為廟門門外東南為宰牲亭南為神宫監西為廟街門正殿後為寝殿九間奉安列聖神主皆南面又為祧廟五間藏祧主皆南向
  明史世宗本紀嘉靖二十九年十一月壬寅祧仁宗祔孝烈皇后於太廟
  禮志二十七年帝欲以祔孝烈皇后方氏於太廟而祧仁宗大學士嚴嵩禮部尚書徐階等初皆持不可既而不能堅其議二十九年祧仁宗遂祔孝烈於西第四室明史世宗本紀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庚子帝崩隆慶元年正月上尊諡廟號世宗
  穆宗本紀隆慶二年十二月庚寅世宗神主祔太廟明會典嘉靖四十五年世宗升祔更奉元配孝潔肅皇后同祔廟先是孝潔薨未有本室禮官議暫祔奉慈殿至世宗崩禮官髙儀等奉詔曰孝潔皇后肅皇帝元配也禮太廟祔饗惟一帝一后后惟元配今孝烈先祔若奉孝潔同祔則二后並配非制若以孝烈先祔而孝潔遂不祔舍元配而祔繼配亦非制請孝潔祔饗移孝烈於𢎞孝殿上從之
  明史神宗本紀神宗二年五月辛丑穆宗神主祔太廟禮志隆慶六年八月穆宗将祔廟勅禮臣議當祧廟室禮科陸樹徳言宣宗於穆宗僅五世請仍祔睿宗於世廟而宣宗勿祧疏下禮部部議宣宗世次尚近祧之未安因言古者以一世為一廟非以一君為一世故晉之廟十一室而六世唐之廟十一室而九世宋自太祖上追四祖至徽宗始定為九世十一室之制以太祖太宗同為一世故也其後徽宗祔以與哲宗同一世髙宗祔以與欽宗同一世皆無所祧及光宗升祔增為九世十二室今自宣宗至穆宗凡六世上合二祖僅八世凖以宋制可以無祧但於寝殿左右各増一室則尊祖敬宗並行不悖矣帝命如舊勅行遂祧宣宗
  太常紀神宗九年禮科給事中丁汝謙奏列聖嘗君臨天下睿皇帝北面事之一旦與之並列非禮躋武宗之右又非禮且世廟常尊百世不遷宜以睿宗專祭於世廟
  明奏疏神宗十三年禮科都給事中萬象春請修舉陵廟曠儀以垂典制疏竊唯國家之事莫大於祀典祀典之起實由於人心故質之人心而有不容己皆祀之不可廢而聖哲之所必舉者也矧事闗陵廟情屬親親在列聖容有欲為之志而陛下當有善繼之圖者乎臣所議於今日者有二一曰革除之陵廟宜復二曰景帝之廟號宜尊臣請得言之洪惟太祖開基成祖定鼎自太祖以後成祖以前其問君臨天下者不有建文君乎既緣靖難兵至避位自焚延迄於今祭享無聞陵園不治行道之人欷歔歎息臣嘗考徃牒當建文君沒成祖駐營龍江發哀命有司治䘮塟以天子之禮遣官致祭當其時固未嘗不陵不祭也乃今令甲所載止孝陵及懿文太子陵而建文君不與焉兹何以故豈成祖許之於先而所司顧廢之於後耶亦異乎成祖至公至厚之人心矣國家修明典禮凡前代帝皇有功徳於民者除嵗時廟祭外間遣官祀於其陵而矧稱帝皇建號按臨臣民至四五年首為一代嗣統之正者乎又如革除死事諸臣我皇上登極之初首發明詔令得祀於其鄉邇又允言官之奏凡諸臣墳墓苗裔咸蒙修治恤錄而為之君者反不得一抔之土一勺之水宜天下人心惋然而深悲也似宜勅下所司即其原塟處所立為陵廟嵗時一體祭祀仍乞上尊謚以表追報之隆復年號以正君臨之體此非臣等今日私議也當在成祖時既塟以天子之禮必宜享天子之祭既享天子之祭自當復其有天下之號詎特天下之心固亦成祖之心也而何顧忌之有與至於景皇帝之事則又異矣土木之變國家岌岌乎幾不可保景皇帝奉太后命進登寳位鎮安人心倚任忠良克戡禍亂卒至鑾輿反正宗社寧謐聖子神孫所以晏安坐享全盛之業者景皇帝之力豈可誣哉迨升遐之日諡號葬祭率從貶損蓋一時軒輊之勢則然而實非人心之公與國典之正也憲宗純皇帝時特允廷臣建議復其帝號祭以帝禮先靈顯赫亦既足以述先志而昭往烈矣然而廟號未加陵制有儉生有安天下之功而崇報不稱沒宜享天下之號而物故未彰其於國制終屬缺典臣等待罪該科毎見太常寺嵗祭題請祭祀其遣官行禮諸陵皆同固未有隆殺矣即如前嵗駕幸山陵行春祀禮臣象春忝扈從之列見我皇上於景皇帝陵躬為致祭誠重之矣乃其祭與諸陵同而其制與諸陵異雖致祭於陵而不得祔祭於廟仰窺聖衷當必有缺然于兹者矣似宜遵照典制備加尊諡仍恭上廟號昭示無疆其陵制隘陋尤須亟為恢改如以逼近恭讓皇后陵勢難展拓第就其見在殿廡門垣等項稍加穹廣仍量培寳城増建明樓以稱帝者藏衣冠之地至於恭讓太后陵亦宜一體修治俾得鬱然相望如此庶足以慰在天之靈而彰沒世之徳其於陛下繼述之孝制作之隆豈不有光哉夫臣等於建文君止議尊諡而不敢更及廟號景皇帝業以帝號稱矣而復以廟號請者何也良以進建文于成祖之上則倫序匪宜而位於成祖之下則君臨失次夫是以不敢妄議若英廟之於景皇帝兄弟也其正位大寳殿英廟先而景帝後也昭穆所在既無踰越之嫌而功徳比隆尤無偏廢之禮臣等切以為廟號之不可不立者以此如以為進一廟則當祧一廟闗係重大率難輕舉合無上奉其主藏於祧廟唯於嵗暮祫祭時出其主於英廟之下則親親尊尊兩不妨礙矧景帝係宣廟子宣廟既以奉祧則景皇帝亦屬應祧之數天意人事有適會於今日者仰惟聖明在上盡倫盡制百代一時殷禮肇稱於今有待臣等敬循職掌輙敢冒昧上言伏乞勅下禮官詳加酌議上請舉行以慰人心企望之殷以垂一代經常之則帝不允
  蕙田案象春持議極正存之以補明代廟制之闕
  明史禮志天啟元年七月光宗将祔廟太常卿洪文衡請無祧憲宗而祧睿宗不聽
  熹宗本紀天啟二年九月甲午朔光宗神主祔太廟荘烈帝本紀崇禎二年八月甲戌熹宗神主祔太廟太常紀太廟規制中室太祖髙皇帝孝慈髙皇后東第一室成祖文皇帝仁孝文皇后西第一室睿宗獻皇帝慈孝獻皇后東第二室武宗毅皇帝孝靖毅皇后西第二室世宗肅皇帝孝潔肅皇后東第三室穆宗荘皇帝孝懿荘皇后西第三室神宗顯皇帝孝端顯皇后東第四室光宗貞皇帝孝元貞皇后西第四室熹宗哲皇帝其祧廟所藏徳祖元皇帝后懿祖恒皇帝后熈祖裕皇帝后仁祖淳皇帝后仁宗昭皇帝誠孝昭皇后宣宗章皇帝孝恭章皇后英宗睿皇帝孝荘睿皇后憲宗純皇帝孝貞純皇后孝宗敬皇帝孝康敬皇后東廡侑饗諸王十五人西廡侑饗功臣十七人
  右明廟制


  五禮通考卷八十四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八十五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八十五
  宗廟時享
  蕙田案祭義云祭不欲數數則煩祭不欲疏疏則怠是故君子合諸天道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悽愴之心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此時移節變孝子感而思親四時之祭所由昉也虞夏及殷散見於詩書傳記者其禮意略可概見自姬公定制所謂郁郁乎文者葢莫盛焉惜禮經燔没髙堂生所傳儀禮特牲饋食少牢饋食有司徹三篇僅大夫士之禮而天子諸侯宗廟之禮亡矣故漢志即有推士禮而致於天子之譏昔朱子嘗欲以二禮及注疏所言折𠂻以爲天子祭禮書未及成門人黄勉齋楊信齋自致齊而祼獻而饋食以至加爵徹爼旅酬登餕繹祭之儀爲經傳通解續䂓模稍備然經文但載注疏而百家之說未錄行禮雖有節次而闕畧之處尚多其中朝踐饋食九獻三詔薦血爓祭割牲燔燎加籩卒爵先後彼此之岐異同疑似之辨衆說紛紜淆然錯出明儒丘氏濬大學衍義補嘗言古禮今世雖不能盡行然三代聖王制作之深意亦不可使其冺滅不存乞詔儒學之臣參考編類别爲一書以補六藝之闕遇國家有稽古禮文之事於此得以考據使聖賢精神心術之㣲儀文度數之詳不至於墜地是葢天地間一盛典詳哉切切乎其言之今以周禮爲綱及儀禮所載大夫士之禮與夫戴記之禮運禮器郊特牲祭義祭統明堂位諸篇及諸儒義疏有補于禮者推類而求尋其脉絡析其條理綴輯成篇自始迄終俱有歸宿庶幾不失朱子遺意而歴代時享沿革及唐宋元明儀注詳列於後俾古者天子諸侯祭禮畧可考焉
  周禮春官小宗伯掌四時祭祀之序與其禮
  肆師以歲時序其祭祀
  禮記祭義祭不欲數數則煩煩則不敬祭不欲疏疏則怠怠則忘是故君子合諸天道春禘秋嘗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悽愴之心非其寒之謂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將見之樂以迎來哀以送往故禘有樂而嘗無樂注合于天道因四時之變化孝子感時念親則以此祭之也春禘夏殷禮也周以禘爲殷祭更名春祭曰祠非其寒之謂謂悽愴及怵惕皆爲感時念親也霜露既降脫秋字迎來而樂樂親之將來也送去而哀哀其享不可知也 疏此節明孝子感時念親四時設祭之意禘陽之盛也嘗隂之盛也隂陽氣盛孝子感而思念其親故君子制禮合於天道
  周氏諝曰一嵗之内天時有四而宗廟之祭亦有四故舉春以見夏舉秋以見冬殷人有大禘則小禘爲春祭之名周人一禘而巳則祠爲春祭之名
  祭統凡祭有四時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嘗冬祭曰烝注謂夏殷時禮也礿禘陽義也嘗烝隂義也禘者陽之盛也嘗者隂之盛也故曰莫重於禘嘗古者於禘也發爵賜服順陽義也於嘗也出田邑發秋政順陰義也故記曰嘗之日發公室示賞也草艾則墨未發秋政則民弗敢草也疏此一節明祭祀之重禘嘗之義禘者陽之盛也者以禘祭在夏夏為炎暑故為陽盛嘗者陰之盛也者以嘗祭在秋之時陰功成就故為隂盛冬雖嚴寒以物於秋成故不得以冬烝對夏禘郊特牲饗禘有樂而食嘗無樂陰陽之義也凡飲養陽氣也凡食養陰氣也故春禘而秋嘗春饗孤子秋食耆老其義一也而食嘗無樂飲養陽氣也故有樂食養陰氣也故無聲凡聲陽也
  祭統禘嘗之義大矣治國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義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義君人不全不能其事爲臣不全夫義者所以濟志也諸徳之發也是故其徳盛者其志厚其志厚者其義章其義章者其祭也敬祭敬則竟内之子孫莫敢不敬矣疏此一節明祭祀之重禘嘗之義人君若能明於其義可以為民父母
  王制天子諸侯宗廟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注此葢夏殷之祭名周則改之春曰祠夏曰礿以禘為殷祭詩小雅曰礿祠烝嘗于公先王此周四時祭宗廟之名 疏此一節論夏殷天子諸侯大夫四時祭宗廟之事春曰礿者皇氏云礿薄也春物未成其祭品鮮薄也孫炎曰礿者新菜可礿夏曰禘者皇氏云禘者次第也夏時物雖未成宜依時次第而祭之秋曰嘗者白虎通云嘗者新榖熟而嘗之冬曰烝者烝者衆也冬之時物成者衆孫炎云烝進也進品物也 注葢為夏殷祭名者以其祭名與周不同故以為夏殷祭名其夏殷之祭又無文故稱葢以疑之此云春礿而郊特牲云春禘者鄭氏注云禘當為禴從此為正祭義曰春禘鄭注直云夏殷禮不破禘字者以郊特牲已改禘為禴故於祭義畧之從可知也云周則改之春曰祠夏曰礿者案宗伯云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又知周以禘為殷祭者案公羊傳曰五年而再殷祭又春秋經僖八年秋七月禘於太廟是禘為殷制殷猶大也謂五年一大祭引詩小雅者是文王之詩天保之篇謂文王受命已改殷之祭名以夏祭之禘改名曰礿而詩先言礿後祠者從便文嘗在烝下以韻句也
  蕙田案以上五條皆以禘爲春夏時祭與周不同注疏家皆以爲夏殷祭名然不可考矣
  周禮春官大宗伯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
  鄭氏鍔曰祠春禴夏嘗秋烝冬之享時祭之名也禮不豐不殺所以稱時有以少為貴者有以多為貴者春夏以蒐苗而奉祭祀時物方生可獻者寡故春以詞為主夏以樂為主而巳尚詞者為物不足以言詞道意也尚樂者陽氣浸盛樂由陽來也此所謂以少為貴也秋冬以獮狩而奉祭祀百物既登可獻者衆故秋以薦新為主冬以備物為主焉嘗者物初成始可嘗于是而薦新也烝者物畢皆可烝于是而備物也此以多為貴者也
  司尊彛春祠夏禴秋嘗冬烝
  詩小雅天保吉蠲爲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嘗于公先王傳春曰祠夏曰禴秋曰嘗冬曰烝公事也 疏若以四時當云祠禴嘗烝詩以便文故不依先後此皆周禮文自殷以上則禴禘嘗烝王制文也至周公則去夏禘之名以春禴當之更名春曰祠故禘祫志云王制記先王之法度宗廟之祭春曰禴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祫為大祭於夏於秋於冬周公制禮乃改夏為禴禘又為大祭祭義注云周以禘為殷祭更名春曰祠是祠禴嘗烝之名周公制禮之所改也若然文王之詩所以巳得有制禮所改之名者然王者因革與世而遷事雖制禮大定要亦所改有漸易曰不如西鄰之禴祭鄭注為夏祭之名則文王時巳改言周公者據制禮大定言之耳公亊釋詁文
  汪氏克寛曰春祠夏禴秋嘗冬烝此周制時享之定名也詩云禴祠烝嘗葢取咏歌之叶韵耳其非有異也
  春秋桓公八年公羊傳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嘗冬曰烝爾雅春祭曰祠夏祭曰礿秋祭曰嘗冬祭曰烝
  春秋繁露四祭古者嵗四祭四祭者因四時之所生熟而祭其先祖父母也故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嘗冬曰烝此言不失其時以奉祀先祖也過時不祭則失爲天子之道也祠者以正月始食韭也礿者以四月食麥也嘗者以七月嘗黍稷也烝者以十月進初稻也此天之經也地之義也
  蕙田案以上周四時之祭名
  春秋昭公十五年二月癸酉有事於武宫
  汪氏克寛曰周官祠禴烝嘗為四時之祭左氏傳曰禘於武宫是以禘為四時之祭葢見經書禘于莊公遂例以為禘而悞耳考之王制春曰礿夏曰禘此葢夏殷之祭名與周不同葢周更時祭之名而後禘為大祭也然有事武宫乃春祠之祭SKchar不以祠祭之名書而止曰有事葢祭之日叔弓蒞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雖得時而不成乎禮春秋乃變文而書之以著其失也
  蕙田案此條係祠祭
  易萃六二引吉旡咎孚乃利用禴注居萃之時處于中正而行以忠信故可以省薄薦于鬼神也 正義曰孚乃利用禴者禴殷春祭之名也四時之祭最薄者也
  既濟九五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注牛祭之盛者禴祭之薄者居既濟之時而處尊位物皆濟矣將何為焉其所務者祭祀而巳祭祀之盛莫盛修徳故沼沚之毛蘋蘩之菜可羞於鬼神故黍稷非馨明德唯馨是以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受其福也
  周禮夏官大司馬中夏教茇舍遂以苖田如蒐之灋獻禽以享礿注茇舍草止之也夏田為苗擇取不孕任者礿宗廟之夏祭也冬夏田主於祭宗廟者陰陽始起象神之在内 疏以草釋茇以止釋舍軍有草止之法冬夏田主於祭宗廟陰陽始起象神之在内者仲冬一陽生仲夏一陰生是陰陽在内故神象之而行祭也此祭因田獵獻禽為祭若正祭自在孟月
  蕙田案以上三條禴祭
  詩魯頌閟宫秋而載嘗夏而楅衡箋秋將嘗祭於夏則飬牲
  周禮春官肆師嘗之日涖卜來歲之芟注芟芟草除田也古之始耕者除田種榖嘗者嘗新榖此芟之功也卜者問後嵗宜芟否
  春秋桓公五年左氏傳始殺而嘗注建酉之月陰陽始殺嘉榖始熟故薦嘗于宗廟
  十四年秋八月壬申御廪災乙亥嘗注御廪藏公所親耕以奉粢盛之倉也天火曰災既戒日致齊御廪雖災苟不害嘉榖則祭不應廢故書以示法
  襄公二十八年左氏傳十一月乙亥嘗於太公之廟慶舍涖事麻嬰爲尸慶□爲上獻
  禮記祭義仲尼嘗奉薦而進其親也慤其行也趨趨以數巳祭子貢問曰子之言祭濟濟漆漆然今子之祭無濟濟漆漆何也子曰濟濟者容也逺也漆漆者容也自反也容以逺若容以自反也夫何神明之及交夫何濟濟漆漆之有乎反饋樂成薦其薦爼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君子致其濟濟漆漆夫何恍惚之有乎夫言豈一端而已夫各有所當也注嘗秋祭也親謂身親執事時也慤與趨趨言少威儀也容以逺言非所以接親親也容以自反言非孝子所以事親也此皆非與神明交之道也天子諸侯之祭或從血腥始至反饋是進熟也薦爼豆與爼也恍惚思念益深之時也豈一端言不可以一㮣也禮各有所當行祭宗廟者賔客濟濟漆漆主人慤而趨趨
  蕙田案以上五條嘗祭
  周禮夏官大司馬仲冬教大閲遂以狩田入獻禽以享烝
  書洛誥戊辰王在新邑烝祭歳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疏鄭𤣥以烝祭上屬嵗文王騂牛一者嵗是成王元年正月朔日特告文武封周公也案周頌烈文序云成王即政諸侯助祭鄭箋云新王即政必以廟享之禮祭於祖考告嗣位也則鄭意以朝享之後特以二牛告文武封周公之後與孔義不同
  春秋桓公五年左氏傳閉蟄而烝注建亥之月昆蟲閉户萬物皆成可薦者衆故烝祭宗廟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公羊傳烝者何冬祭也常事不書此何以書譏亟也亟則黷黷則不敬君子之祭也敬而不黷疏則怠怠則忘士不及兹四者則冬不裘夏不葛注四者四時祭也 疏數之節靡所折中是故君子合諸天道感四時物而思親也祭必于夏之孟月者取其見新物之月也裘葛者御寒暑之美服士有公事不得及此四時祭者則不敢美其衣服葢思念親之至也榖梁傳烝冬事也春興之志不時也
  夏五月丁丑烝榖梁傳春夏興之黷祀也志不敬也注春祭曰祠薦尚韭卵夏祭曰禴薦尚麥魚秋祭曰嘗薦尚黍肫冬祭曰烝薦尚稻鴈無牲而祭曰薦薦而加牲曰祭禮各異也失禮祭祀例日得禮者時定八年冬從祀先公是也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廟月者謹用致夫人耳禘無違禮
  汪氏克寛曰周官祠禴嘗烝為四時之祭是巳攷之春秋常祭不書書必有譏如桓公八年春夏兩以烝書者譏其不時而且黷如桓公十四年八月嘗本得其時葢因其壬申御廪灾越四日乙亥嘗譏以灾餘之粟祭為不敬也如昭公十五年春二月有事于武宫葢春祠也如宣八年夏六月有事於太廟即夏禴也祭得其時于祭無譏故不書名止云有事所以書者一則譏宣公以仲遂之䘮猶繹而萬入去籥是忘大臣之哀一則譏昭公以叔弓之䘮籥入而去樂卒事是殺宗廟之禮其取義各有所重也
  襄公十五年冬十有一月晉侯周卒十六年正月葬晉悼公平公即位烝于曲沃注平公悼公子彪曲沃晉祖廟烝冬祭也諸侯五月而𦵏既𦵏卒哭作主然後烝嘗于廟今晉踰月𦵏作主而烝祭傳言晉將有湨梁之㑹故速𦵏
  蕙田案以上七條烝祭
  中庸春秋修其祖廟陳其宗器設其裳衣薦其時食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貴賤也序事所以辨賢也旅酬下爲上所以逮賤也燕毛所以序齒也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敬其所尊愛其所親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丘氏濬曰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此兩言者仁人孝子不忍其親而萬世奉親思孝之要道也
  右時享名義
  禮記王制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
  程子曰歳四祭三祭合食於祖廟惟春則徧祭諸廟陳氏澔曰祫合也其禮有二時祭之祫則羣廟之主皆升而合食於太祖之廟而毁廟之主不與三年大祫則毁廟之主亦與焉天子之禮春礿則特祭者各於其廟也禘嘗烝皆合食
  諸侯礿則不禘禘則不嘗嘗則不烝烝則不礿
  陳氏澔曰南方諸侯春祭畢則夏來朝故闕禘祭西方諸侯夏祭畢而秋來朝故闕嘗祭四方皆然
  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嘗祫烝祫
  陳氏澔曰犆礿礿犆非有異也變文而巳祫嘗祫烝與嘗祫烝祫亦然諸侯所以降於天子者禘一犆一祫而巳言夏祭之禘今嵗犆則來嵗祫祫之明年又犆不如天子毎嵗三時皆祫也
  陳氏禮書君子以義處禮則祭不至於數煩以仁處禮則祭不至於疏怠悽愴發於霜露之既降怵惕生於雨露之既濡此所以有四時之享也然四時之享皆前期十日而齋戒前祭一日而省眡祭之日禮交動乎上樂交應乎下自再祼以至九獻其禮非一舉自致神以至送尸其樂非一次以一日而歴七廟則日固不足而強有力者亦莫善其事矣若日享一廟前祭視牲後祭有繹則彌月之間亦莫既其事矣考之經傳葢天子之禮春則犆祭夏秋冬則合享犆祭各於其廟合享同於太廟王制曰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是天子春犆而三時皆祫諸侯亦春犆而秋冬皆祫其異於天子者禘一犆一祫而巳禘一犆一祫而嘗烝皆祫是始年再祫次年三祫也天子言犆礿諸侯言礿犆天子言祫禘祫嘗祫烝諸侯言嘗祫烝祫此特變文而巳非有異也鄭氏曰天子先祫而後時祭諸侯先時祭而後祫凡祫之嵗春一礿而巳孔頴達曰皇氏以為虞夏祫祭毎年爲之又云三時祫者夏秋冬或一祫焉案禘祫志云祫于秋于冬于夏則夏商三時俱殷祭皇氏之說非也其言皆無所據楚茨之詩始言以往烝嘗終言神具醉止儀禮大夫三廟筮止丁亥之一日而言薦歲事於皇祖禮記云嘗禘之禮所以仁昭穆則㑹羣神於烝嘗而具醉者祫也合三廟於一日而薦於皇祖者亦祫也嘗禘所以仁昭穆亦祫也祫有三年之祫有時祭之祫時祭小祫也士虞禮曰薦此祫事則時祭謂之祫宜矣三年之祫大祫也時祭有小禮有大禮小禮春也大禮夏秋冬也公羊傳曰大事者何大祫也則明時祭之祫爲小祫矣禮記曰大嘗周禮曰大烝則春祠爲小禮矣葢小祫止於未毁廟之主大祫巳及於毁廟之主禮記曰周旅酬六尸又曰祫於太廟祝迎四廟之主夫天子旅酬止于六尸諸侯迎主止於四廟非小祫而何
  大學衍義補丘氏濬曰古者天子七廟天子以一人之身而於一日之間徧行七廟之禮雖有強力之容肅敬之心非獨心力有所不逮亦恐日力有所不給矣昔季氏以大夫行一祭事日不足而繼之以燭他日子路與祭畧其煩文然質明行事猶至晏朝而退夫以大夫行一祭猶且許時况天子以燕安之體具冕服祼饋乃於半日之短晷行九獻之盛禮而欲一日七舉行雖強力之匹夫有所不勝也况萬乗之尊哉世儒泥古而不通變因王制此章有礿禘祭名之誤遂以此爲夏殷之祭夫禮合於義適其時斯可行矣尚何殷周之拘况七廟之制商已有之周承殷後已從其廟制之數則其所行之禮安知不相沿襲哉本朝歲五祀皆合享於太廟雖不拘拘於古而自與古意合云
  右時享犆祫
  書益稷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虞賔在位羣后徳讓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鳥獸蹌蹌簫韶九成鳳凰來儀疏此舜廟堂之樂微子之命云作賔於王家詩頌微子之來謂之有客是王者之後為時王所賔也故知虞賔謂丹朱爲王者後故稱賔也王者立二代之後而獨言丹朱者葢髙辛氏之後無文而言故唯指丹朱也王者之後尊於羣后故殊言在位羣后亦在位也後言徳譲丹朱亦以德譲矣故言與諸侯助祭班爵同者推先有徳也二王之後並爲上公亦有與丹朱爵同故丹朱亦譲也禮記郊特牲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氣血腥爓祭用氣也注尚謂先薦之爓或爲䐲 疏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氣者尚謂貴尚其祭祀之時先薦用氣物也血腥爓祭用氣也者此解用氣之意血謂祭初以血詔神於室腥謂朝踐薦腥肉於堂爓謂沈肉於湯次腥亦薦於堂祭義云爓祭祭腥而退是也今於堂以血腥爓三者而祭是用氣也以其並未孰故云用氣也正義曰言先薦者對合享饋孰為先也此虞氏尚氣殷人尚聲周人尚臭皆謂四時常祭也若其大祭祫周人仍先用樂也故大司樂云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鄭云先奏是樂以致其神而後祼焉推此言之虞氏大祭亦先作樂也故鄭注大司樂引虞書云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簫韶九成鳳皇來儀此宗廟九奏之節此虞氏大祭與周同樂九奏夏殷大祭雖無文或當與周同熊氏以為殷人先求諸陽謂合樂在灌前周人先求諸隂謂合樂在灌後與降神之樂别熊氏又云凡大祭並有三始祭天以樂為致神始以煙為歆神始以血爲陳饌始祭地以樂為致神始以埋為歆神始以血為陳饌始祭宗廟亦以樂為致神始以灌為歆神始以腥為陳饌始義或然也案禮宗廟之祭先薦血後薦腥而云宗廟腥爲陳饌始於義未安也
  明堂位有虞氏祭首注氣主盛也
  陳氏禮書祭以右手凡祭必於脯⿰酉𬐚 -- 醢之豆間特公食大夫有司徹祭於上豆之間以豆數多故也祭之尚肺周禮而巳若有虞氏則祭首夏后氏則祭心殷則祭肝以時異則禮異也
  方氏慤曰有虞氏祭首尚用氣故也氣雖有陰陽之異要之以陽為主耳首者氣之陽也
  蕙田案此虞氏時享挼祭之禮也禮書謂儀禮少牢舉肺祭肺三皆切之舉肺一者尸之所先食者也祭肺三者尸與主人主婦之所祭者也祭肺三皆在尸爼而舉肺各於其爼故儀禮尸爼阼爼以至主婦佐食賓長兄弟宗人衆賓及衆兄弟内賔宗婦公有司之爼皆離肺一則祭肺三者施於尸主人主婦之挼祭也皆離肺一者自尸至公有司食之也周官太祝隋釁令鐘鼓小祝大祭禮贊隋守祧既祭藏其隋儀禮士虞祝命佐食隋祭特牲祝命尸挼祭之尸取菹擩于醢祭于豆間佐食授主人挼祭主婦則佐食挼祭少牢尸受肺與黍同祭于豆間主人佑受佐食挼祭坐祭之主婦亦受佐食挼祭祭之鄭康成謂下祭曰隋則隋與春秋傳所謂隋成之隋同周官與士虞作隋少牢與禮記作綏特牲作挼其實一也隋祭所以祭鬼神之物猶生者之飲食必祭也而尸與主人主婦皆有是禮則尸既舉奠而綏祭祭神食也主人受酢而綏祭祭尸食也周人所祭莫先于肺則有虞氏之所祭莫先于首其義一而已矣
  泰有虞氏之尊也注泰用瓦 疏考工記云有虞氏尚陶故知泰用瓦
  方氏慤曰泰司尊彛謂太古之瓦尊葢彼名其質此名其義也
  蕙田案經文下云山罍夏后氏之尊著殷尊周犧象禮器云廟堂之上罍尊在阼犧尊在西君在阼夫人在房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疏罍尊在阼謂夫人所酌也犧尊在西謂君所酌也熊氏云此謂諸侯時祭所用之禮據此觀於諸侯而天子之禮可知觀於周之犧象而有虞氏之泰尊其用於時祭之禮葢可推矣葢宗廟之獻尊也
  有虞氏之兩敦注黍稷器
  陳氏祥道曰敦者養人之厚也
  方氏慤曰兩敦若内則所謂敦周官所謂玉敦是矣釋者以為宗廟之器焉
  陸氏佃曰敦亦簋也葢設以對故謂之敦
  蕙田案此有虞氏宗廟時享盛黍稷之器觀於下文四璉六瑚八簋可知葢三代相承而漸増其數也
  爼有虞氏以梡注梡斷木爲四足而巳 疏有虞氏質未有餘飾故鄭知梡有四足而巳方氏慤曰梡者斷木為足無餘飾也苟完而巳
  蕙田案此有虞氏宗廟爼豆之制也經言爼而不言豆則豆當與夏同矣夏楬豆殷玉豆周獻豆方氏謂獻若周官所謂再獻之獻此言獻豆則主祭祀之豆耳據此豆爲祭祀之豆則爼爲祭祀之爼可知觀于周而有虞氏可知也
  有虞氏服韍注韍冕服之韠也舜始作之以尊祭服疏虞氏直以韋為韍未有異飾故服韍易困卦九二朱紱方來利用享祀故鄭知韍為祭服
  蕙田案此有虞氏時享之祭服也論語曰禹惡衣服而致美乎韍冕葢韍則承虞之制而致美則加飾焉經所謂夏后氏山葢以山畫於韍而成文也朱子謂韍冕皆祭服則虞氏可知矣
  路史帝堯作七廟以享先祖祭以其氣迎牲殺於庭毛血詔于室以降神然後樂作所以交神明也帝舜踐天子之位春礿夏禘秋嘗冬烝所以報本反始也通典有虞氏四時之祭名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其祭尚氣郊特牲云血腥爓祭用氣也法先迎牲殺之取血告於室以降其神然後用樂而行祭事其祭貴首
  蕙田案以上虞書及禮記三條有虞氏時享宗廟之禮樂也祭法有虞氏祖顓頊而宗堯蔡氏書傳引蘇氏說而定爲神宗堯廟詳見廟制門是有虞廟享之祖考也虞賔羣后助祭之諸侯書言受終文祖格于文祖格于藝祖皆因事告祭其禮簡此言時享其禮繁故特著虞賔助祭之盛朱長孺謂祖考下繫虞賔則考者堯也若舜祭其祖考而丹朱在位是與商之孫子侯服駿奔何異其言最爲有識書周頌清廟專言多士顯相對越駿奔以明享祀之美觀于虞賓二句則其時於穆肅雍之氣象恍然可思也虞賓稱在位羣后曰徳讓等級隆殺又秩然不淆典謨之體要如此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乃堂上升歌之樂大戴禮所謂清廟之歌一唱而三歎郊特牲云歌者在上貴人聲也周禮太師大祭祀率瞽登歌令奏擊拊小師登歌擊拊其升歌清廟之制本於此矣下管鼗鼓合止柷敔乃堂下之樂郊特牲所謂匏竹在下周禮太師下管播樂器令奏鼓𣌾小師下管擊應鼓其下管興舞之制本於此矣笙鏞以間乃笙入間歌之樂儀禮鄉飲燕禮所謂笙入三成周禮笙師共其鐘笙之樂眡瞭凡樂事播鼗擊頌磬笙磬其間歌之制本於此矣簫韶九成此合作之樂周禮大司樂大合樂以致鬼神祗又曰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是九變之樂即本於九成之韶無疑也始終條理節序分明廟享之樂莫備於書之所言矣郊特牲血腥爓祭用氣也案廟享之禮莫先于薦神有虞氏尚氣先殺牲以血詔神詩所謂取其血膋記曰血毛詔於室舉一血而釁燔燎羶薌之事該之矣次薦腥禮運所謂腥其爼舉一腥而割牲羞爼豆之事該之矣次薦爓祭義所謂爓祭祭腥舉一爓而朝踐薦獻之事該之矣至於明堂言祭首則尸與主人挼祭之禮也泰則獻酒醴之尊觀于尊而五齊三酒可知也兩敦爲盛黍稷之器則饋食之禮具矣爼以梡則陳饌之儀具矣韍則祭服之制隆焉此皆虞氏廟享經文之可據者葢夫子刪書斷自唐虞孔子稱殷因于夏禮則夏因于虞禮可知虞禮不可見而見於書者戛擊鳴球一章其禮樂聲名之盛巳令人莫可思議兼之郊特牲明堂位而器服尊爼又有可推者如此則止廟享一事其信乎足以啟三王而承五帝也夫
  觀承案經文簡括無所不包虞書此篇及禮記三條其義原是如此直以讀者鹵莽則失之得此推闡詳明而融貫爲一有虞氏一代之禮容樂節直巳了了可數方不負聖賢作經之深意耳
  右虞廟享
  論語禹吾無間然矣菲飲食而致孝乎鬼注致孝鬼神祭祀豐潔 疏飲食鬼神所享故云致孝
  蕙田案致孝鬼神而言飲食則其爲時享薦獻饋食可知矣
  禮記明堂位夏后氏祭心
  陳氏禮書夏非不祭肺也以心爲主而巳
  方氏慤曰三代各祭其所勝夏尚黒爲勝赤故祭心心于色爲赤故也必各祭其所勝者明非有所勝則不能王天下而無以致孝于鬼神矣
  蕙田案此夏享祀隋祭之禮葢承乎虞而改革者也方氏祭其所勝之說存參
  夏后氏牲尚黒
  方氏慤曰夏后氏尚黒其亦用牡可知故書言湯用元牡而釋者以爲未變夏祀也
  夏后氏尚明水疏夏后氏尚質故用水
  方氏慤曰明水隂鑒取水於月得之於天者也
  蕙田案二條夏后氏享祀之牲醴
  山罍夏后氏之尊也注罍猶雲雷也
  方氏慤曰山罍即山尊也禮器亦謂之罍尊非謂諸臣所酢之罍也以山罍爲尊因謂之罍尊亦猶以壺爲尊因謂之壺尊
  蕙田案據上下文言此當爲夏祭祀之獻尊詳見前
  爵夏后氏以琖疏爵並以爵爲形琖以玉飾之
  陳氏禮書考之爾雅鍾之小者謂之棧晉元興中剡縣民井中得鍾長三寸口徑四寸銘曰棧則棧卑而淺矣夏爵命之以琖葢其制若棧然也祭統尸酢夫人執柄夫人受尸執足柄其尾也有足而尾命之以爵蓋其制若雀然也琖象棧爵象雀言玉琖則飾可知矣琖斚先王之器也唯魯與二王之後得用焉諸侯用之則僭矣故記曰琖斚及尸君非禮也
  方氏慤曰夏殷未承以爵而亦通謂之爵者自周始然耳若所謂一升曰爵夏則一升曰琖殷則一升曰斚也不然則由周以前止有爵之名由周以後又有爵之形也
  蕙田案此夏享祀之爵陸農師謂琖以齊言知然者盎齊亦或謂之棧酒其說與禮書同未知是否然其爲祭祀所用無疑
  灌尊夏后氏以雞夷注夷讀為𢑱周禮春祠夏禴祼用雞𢑱𢑱秋嘗冬烝祼用斚𢑱𢑱𢑱法也與餘尊爲法故稱𢑱𢑱者或刻木爲鷄形而畫鷄於𢑱𢑱盛明水鳥𢑱盛鬰鬯斚𢑱𢑱義亦然
  陳氏禮書尊之為言尊也𢑱之為言常也尊用以獻上及於天地𢑱用以灌施於宗廟而巳故尊於祭器獨名尊𢑱於常器均名𢑱籍談曰有勲而不廢撫之以𢑱器臧武仲曰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𢑱器則𢑱之爲常可知矣鷄者司辰之始則隂盛而陽微祼所以求之隂故夏后氏以之
  方氏慤曰灌尊所以實灌鬯之尊也夷以對險夷者道之常故孟子引烝民之詩變𢑱爲夷者以此蕙田案祭之屬莫重於灌而夏殷之制見於經者唯此一條可證宗廟之灌不始於周而自夏巳然夏因虞禮并不始於夏蓋唐虞之時巳然也
  其勺夏后氏以龍勺注龍龍頭也 疏此灌尊所用之勺龍勺勺爲龍頭
  陳氏禮書龍勺龍陽中之隂也淵潛而爲仁以澤萬物故夏以之
  方氏慤曰勺用以酌酒者
  陸氏佃曰龍勺以能施爲義
  蕙田案此夏時享灌酒之勺
  夏后氏之四璉
  陳氏祥道曰璉者養人而不絶者也
  陸氏佃曰四璉黍稷稲粱
  蕙田案此夏后氏廟享盛𮮐稷之器
  爼夏后氏以嶡注嶡之言蹷也謂中足爲横距之象疏謂嶡足間有横似有横蹷之象夏后氏以楬豆
  方氏慤曰楬豆未有他飾以不爲柄若蜡氏之楬而巳
  蕙田案二條夏享祀之爼豆
  夏后氏山注山取其仁可仰也 疏韍制夏后氏畫之以山
  論語禹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注損其常服以盛祭服疏正義曰鄭𤣥注此云黻是祭服之衣冕其冠也左傳晉侯以黻冕命士㑹亦當然也黻蔽膝也祭服謂之黻其他謂之韠俱以韋爲之制同而色異韠各從裳色黻其色皆赤尊卑以深淺爲異天子純朱諸侯黄赤大夫赤而巳大夫以上冕服悉皆有黻故禹言黻冕左傳亦言黻冕但冕服自有尊卑耳此禹之黻冕則六冕皆是也
  蕙田案二條夏享祀之黻冕
  又案夏后氏祭禮于經最畧今據此各條推之祭心以爲隋祭而祭血祭腥爓祭之類統之矣宗廟以祼爲重而夏后氏行之祭亦以牲醴爲敬而尚黒尚明水舉之矣尊罍爵琖可徵九獻之文四璉爼豆以證黍稷庶羞之用黻冕以彰祭服之美隠隠乎致孝鬼神之事歴歴可想也蓋上以承唐虞之盛而道殷周之先路矣
  右夏廟享
  詩商頌那猗與那與置我鞉鼓奏鼓簡簡衎我烈祖傳烈祖湯有功烈之祖也 箋奏鼓奏堂下之樂也烈祖湯也以金奏堂下諸縣以樂我功烈之祖成湯朱子詩傳記曰商人尚聲𦤀味未成滌蕩其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即此是也
  劉氏瑾曰凡聲屬陽故曰樂由陽來商人祭祀尚聲所以先求諸陽者也
  朱氏公遷曰臭未成未用灌也味未成未用牲也滌蕩者動而發散之義樂所以動其和而散之于外也
  湯孫奏假綏我思成箋湯孫太甲又奏升堂之樂弦歌之
  何氏楷曰奏即奏鼓之奏假至也謂奏樂以通之於烈祖也陳澔云鬼神在天地間與隂陽合散同一理而聲音之感無間顯幽故殷人之祭必先作樂黄佐云商人未祭之先而作樂如周人取蕭祭脂亦於未祭之前以此求神於陽也陳際泰云商人尊鬼而尚聲聲召風風召氣氣召神然神懼其雜而集焉則有湯孫之思矣思者氣之精者也鬼神非其類也不至心有精氣而借聲以召之神無不格格者又烈祖巳焉綏我思成信哉其綏也歟觀思成之說可以見祭祀之理
  鞉鼓淵淵嘒嘒管聲既和且平依我磬聲於赫湯孫穆穆厥聲傳嘒嘒然和也平正平也依倚也磬聲之清者也以象萬物之成周尚臭殷尚聲王氏安石曰依我磬聲者言與堂上之樂諧也
  黄氏震曰樂以恱神故曰於赫湯孫穆穆厥聲以侈言其樂之美如飲食云苾苾芬芬以侈言其飲食之美凡以恱神非自誇也
  庸鼓有斁萬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懌傳大鐘曰庸朱子詩傳上文言鞉鼓管籥作於堂下其聲依堂上之玉磬無相奪倫者至於此則九獻之後鐘鼓交作萬舞陳於庭而祀事畢矣
  濮氏一之曰執籥秉翟者文舞也朱干玉戚者武舞也萬舞乃二舞之總名今言萬舞有奕正謂文武迭用而有序
  劉氏瑾曰周制宗廟九獻之次尸未入前王祼于奥以降神一獻也后亞獻二獻也尸入薦血腥後王酌泛齊獻尸所謂朝踐三獻也后酌醴齊亞獻亦爲朝踐四獻也薦熟畢王酌盎齊獻尸五獻也后酌緹齊亞獻六獻也皆所謂饋獻也尸乃食訖王更酌朝踐之泛齊以酳尸所謂朝獻七獻也后更酌饋獻之緹齊以亞酳所謂再獻八獻也又有諸臣爲賔者之一獻凡九也若商之九獻則未有考
  朱氏公遷曰祭將畢時樂盛作如楚茨言鐘鼓既戒鼓鐘送尸亦其一徵也
  何氏楷曰嘉客謂二王後及諸侯來助祭者蔡汝楠云於虞曰虞賓在位於商曰我有嘉客於周曰我客戾止聖人御世皆考賔國之化
  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執事有恪
  嚴氏粲曰先民猶言前人作承上文謂作樂也言聲樂之盛非今日始作之乃古昔之時前人所作也
  顧予烝嘗湯孫之將疏王制祭統言四時祭名皆云春礿夏禘秋嘗冬烝注以爲夏殷祭名是烝嘗爲時祭故云念我殷家有時祭之事而來也若然郊特牲云饗禘有樂而食嘗無樂故春禘而秋嘗注禘當爲礿字之悞也王制云春礿夏禘鄭引王制夏殷以正特牲之文則特牲所云食嘗無樂是夏殷禮矣此云烝嘗則是秋冬之祭而上句盛陳聲樂者此經所陳總論四時之祭非獨爲秋冬發文直此烝嘗之言爲韵耳縱使嘗實無樂而礿禘有之故得言其聲樂也且禮文殘缺鄭以異於周法者即便推爲夏殷未必食嘗無樂非夏禮也箋以湯孫爲太甲故言太甲之扶助傳以湯爲人之子孫則將當訓爲大不得與鄭同也王肅云言嘉客顧我烝嘗而來者乃湯爲人子孫顯大之所致也
  何氏楷曰李本云嘗秋祭烝冬祭祭以秋冬爲備故言祭者必舉烝嘗以見其餘焉愚按烝嘗者謂烝繼嘗而舉知此乃冬祭也
  序那祀成湯也疏那之詩者祀成湯之樂歌也成湯創業垂統制禮作樂及其崩也後世以時祀之
  歐陽氏修曰商人作頌以爲祀湯之樂歌述其祀時樂舞之盛以衎樂先祖如周頌我將祀文王但述祀時牛羊肥腯執競祀武王亦言祀時鐘鼓管磬之類是也
  烈祖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錫無疆及爾斯所箋功烈之祖成湯
  范氏處義曰言烈祖而云嗟嗟以簡樸故也若周頌則言於穆於皇近于文矣
  既載清酤賚我思成亦有和羮既戒既平
  何氏楷曰清者潔清之義酤說文云一宿酒也徐鍇云謂造之夜而熟若今鷄鳴酒也酒只用一宿而成者亦見商人尚質處
  吕氏祖謙曰儀禮載祭祀燕享者每始言羮定葢以羮熟爲節然後行禮定即戒平之謂此所謂既載清酤亦有和羮皆言祭之始也
  劉氏瑾曰鄉飲酒禮鄉射禮燕禮大射儀公食大夫禮少牢饋食皆曰羮定鄭氏曰定猶熟也歐陽氏修曰既載清酤賚我思成謂以清酒祼獻而神賚我使成祀事也
  范氏處義曰清酤和𡙡皆祭祀之物凡祭酒在先羮在後有次第也
  𩱛假無言時靡有爭綏我眉壽黄耉無疆
  何氏楷曰𩱛說文云釜屬假通作徦說文云至也此即雍人陳鼎之事中庸誤引作奏與湯孫奏假同文朱子遂謂古聲奏族相近族聲轉平而爲𩱛此恐不然彼言奏假此言𩱛假明是異字何得混𩱛爲奏乎凡祭則雍人必先陳鼎所以爲烹牲體之用也今自鼎初至之時而即皆能秉其肅敬靡有諠譁又各執其事不相奪倫絶無交侵職位以有紛爭者此非主祭者之精專於假廟何能使助祭者人人顧化若此故中庸曰不賞而民勸不怒而民威於鈇鉞也蕙田案何氏據説文解𩱛字與毛鄭朱傳異考上文言清酤則祼獻之事該之矣言和羮則薦腥薦熟之事該之矣此言𩱛至則移鼎入陳之事該之矣似何氏爲確實靡有争三字亦有歸着葢雍人所陳之鼎非一進退安設易有諠譁侵位之事也
  約軧錯衡八鸞鶬鶬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將自天降康豐年穰穰來假來享降福無疆
  嚴氏粲曰諸侯來助祭者其車以皮纒約其軧又有文錯之衡其八鸞之聲鶬鶬然和以此格神以此享神我時王受天命廣大天降以康安之福使豐年𮮐稷之多穰穰然也
  歐陽氏修曰上言以享者謂諸侯來助祭致享于神也下云來享者謂神來至而歆享也
  蕙田案約軧錯衡四句言廟中助祭之諸侯也自天降康四句言受嘏之事也大雅既醉篇公尸嘉告鄭箋曰公尸以善言告之謂嘏辭也小雅天保篇君曰卜爾萬夀無疆鄭箋曰君曰卜爾者尸嘏主人傳神辭也楚茨篇工祝致告徂賚孝孫苾芬孝祀神嗜飲食卜爾百福如幾如式既齊既稷既匡既勑永錫爾極時萬時億鄭箋云祝致神意告主人使受嘏既而以嘏之物往予主人儀禮少牢嘏辭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與汝孝孫來汝孝孫使汝受禄於天宜稼於田眉夀萬年勿替引之何氏楷曰卿大夫嘏辭以宜稼于田爲詞則天子嘏辭之㫖可知矣今案自天降康豐年穰穰即楚茨時萬時億儀禮宜稼于田之意降福無疆即天保萬夀無疆之意來假來享即神嗜飲食苾芬孝祀之意其爲工祝致嘏之事無疑若如諸家之說則降康降福兩句似主人自頌自讚未免落空無着
  顧予烝嘗湯孫之將
  黄氏佐曰上既曰賚我思成矣曰綏我眉夀黄耉無疆矣此又曰顧我烝嘗何也葢祖考雖享而孝孫之心未敢必其享也故又致其丁寕之意如此
  何氏楷曰此二語雖與那篇結語相同而意㣲有别彼重在孫字謂以一氣感通也此重在烝嘗二字謂我于烝嘗之禮相繼舉行其時時勤于祭祀如此當爲列祖之所鑒念也
  序烈祖祀中宗也
  輔氏廣曰那與烈祖皆祀成湯之樂然那詩則專言樂聲至烈祖則及於酒饌焉商人尚聲豈始作樂之時則歌那既祭而後歌烈祖歟
  蕙田案此詩序以爲祀中宗朱傳以爲祀成湯何元子又以爲髙宗肜祭成湯之詩細玩詩詞以爲祀中宗則烈祖爲大戊矣但烈祖之稱巳見那詩不應兩祖而同一號以爲祀成湯是矣但泛言之則於義似混故何元子復有肜祭之說然亦無據今案輔氏之說較爲自然合兩詩觀之似于祭享之次序恰有合處葢那之專言樂聲則商人尚聲詔告天地之間爲始祭求神之事也嘉客夷懌亦是在位之初聞聲感動于時在廟之人莫不思齊肅以承祭祀故有温恭朝夕執事有恪之語尚未實指助祭駿奔之事葢朝踐以前氣象烈祖篇接言烈祖申錫而詳及酒醴腥熟移鼎受嘏皆饋食一節及以後事而助祭者亦實著其執事靡爭之義焉商人時享之禮文獻無徵今所存者唯此二篇可以摹擬當時之情事以此而推輔氏之說固未可以輕議也
  元鳥天命元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孫子武丁孫子武王靡不勝龍旂十乗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維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來假來假祁祁景員維河殷受命咸宜百祿是荷
  輔氏廣曰武丁孫子武王靡不勝言其德之類乎祖也龍旂十乗大糦是承言諸侯之來助祭者皆備車服奉𮮐稷也
  序元鳥祀髙宗也箋祀當爲祫 疏毛無破字之理未必以此爲祫或與殷武同爲時祀但所述之事自有廣狭耳
  李氏樗曰此詩歴言殷之先祖其實爲髙宗設也髙宗中興之主也大抵言奄有天下之由而發揚髙宗能紹祖宗之舊服諸侯之心也祀髙宗而指武丁者葢以諱祀神者周人之制也自周以前則未嘗諱之也
  蕙田案鄭箋以此詩爲祫祭改祀爲祫疏以毛意與殷武同爲時祀今兩存之詳見祫祭門
  殷武撻彼殷武奮伐荆楚罙入其阻裒荆之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
  朱子詩傳舊說以此爲祀髙宗之廟葢自盤庚没而殷道衰楚人叛之髙宗撻然用武以伐其國入其險阻以致其衆盡平其地使截然齊一皆髙宗之功也易曰髙宗伐鬼方三年克之葢謂此歟
  維女荆楚居國南鄉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
  朱子集傳享獻也世見曰王
  天命多辟設都于禹之績歲事來辟勿予禍適稼穡匪懈
  朱子詩傳言天命諸侯各建都邑于禹所治之地而皆以嵗事來至于商
  黄氏佐曰歳事乃周禮春朝夏宗冬遇之屬
  天命降監下民有嚴不僭不濫不敢怠遑命於下國封建厥福
  朱子詩傳此髙宗所以受命而中興也
  商邑翼翼四方之極赫赫厥聲濯濯厥靈夀考且寧以保我後生
  朱子詩𫝊言髙宗中興之盛如此
  陟彼景山松栢丸丸是斷是遷方斲是䖍松桷有梴旅楹有閑寢成孔安
  朱子詩傳此葢特爲百世不遷之廟不在三昭三穆之數既成始祔而祭之之詩也
  劉氏瑾曰商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徳葢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八世九世而後隨其昭穆親盡逓遷其主而祧于太祖之廟其有功德之君則後世宗之雖親盡而不祧别立百世不遷之廟而特祔其主焉凡有功德者皆然初不可預爲設數而商則止有三宗髙宗其一也
  序殷武祀髙宗也疏殷武詩者祀髙宗之樂歌也髙宗有德中興殷道既崩之後子孫美之而歌此詩
  蕙田案朱子以此爲立廟祔祭之詩序但以爲祀髙宗而以卒章之義爲高宗復成湯之道故新路寢則亦時享之歌也今存之以俟參考
  又案享祀之禮虞夏尚矣至商有頌乃實係當時宗廟之樂章與傳記所載摭拾疎闊者不同惜正考父得於周太師者僅十二篇至孔子刪詩又亡其七今所存者僅五篇而長發爲大禘之詩與時享不同兹所錄者惟那一篇烈祖一篇爲烝嘗之禮無疑元鳥殷武則一以爲祫祭一以爲立廟而不得專屬之時享矣然以其爲祭宗廟之詩特並著於前以爲殷禮之實據而尚書禮記之文有關于享祀者並載後方
  商書盤庚兹予大享於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傳大享烝嘗也疏周禮大宗伯祭祀之名天神曰祀地祗曰祭人鬼曰享此大享于先王謂天子祭宗廟也傳解天子祭廟
  得有臣祖與享之意言古者天子錄功臣配食於廟故臣之先祖得與享之也古者孔氏據已而道前世也此殷時巳然矣大享烝嘗者烝嘗是秋冬祭名謂之大享者以事各有對若烝嘗對禘祫則禘祫爲大烝嘗爲小若四時自相對則烝嘗爲大礿祠爲小以秋冬物成可薦者衆故烝嘗爲大春夏物未成可薦者少故礿祠爲小也知烝嘗有功臣與祭者案周禮司勛云凡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大常祭于大烝司勛詔之是也嘗是烝之類而傳以嘗配之魯頌曰秋而載嘗是也祭統云内祭則大嘗禘是也外祭則郊社是也然彼以祫爲大嘗知此不以烝嘗時爲禘祫而直據時祭者以殷祫於三時非獨烝嘗也秋冬之祭尚及功臣則禘祫可知唯春夏不可耳以物未成故也惟禘祫乃祭功臣配食時祭不及之也近代以來功臣配食各配所事之君若所事之君其廟已毁時祭不祭毁廟其君尚不時祭其臣固當止矣禘祫則毁廟之主亦在焉其時功臣亦當在也王制云犆礿祫禘祫嘗祫烝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嘗祫烝祫此王制之文夏殷之制天子春唯時祭其夏秋冬既爲祫又爲時祭諸侯亦春爲時祭夏唯作祫不作時祭秋冬先作時祭而後祫周則春曰祠夏曰礿三年一祫在秋五年一禘在夏故公羊傳云五年再殷祭禮緯云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此是鄭氏之義未知禮意如何何氏楷詩經世本古義長發解曰天子夏秋冬三時之祭皆祫其以功臣配享惟當在祫祭耳月令十月有大飲烝之文指祫烝也周禮夏官司勲職云王功曰勲國功曰庸事功曰勞治功曰力戰功曰多凡有功者銘書于王之大常祭于大烝司勲詔之烝冬祭也謂之大者物成衆多之時其祭比三時爲大也方是時百物皆報焉祭有功宜矣禮記祭統衛孔悝之鼎銘曰勤大命施于烝𢑱鼎亦謂配享于烝祭也周禮司勲祭于大烝鄭注死則于烝先王祭之孔疏必祭功臣在冬之烝祭者烝者衆也冬時物成者衆故祭功臣案彼書注以大享爲烝嘗者此舉冬祭物成者衆而言其嘗時亦祭之也或可周時直于烝時祭功臣殷時烝嘗俱祭禮異故也
  蕙田案大享註疏以爲烝嘗今以周禮祭於大烝及孔悝鼎銘施於烝𢑱鼎之言証之則爲時享之祫烝無疑施於烝𢑱鼎者與享則各有鼎功臣之鼎當以其功銘於鼎一以别於正祭之鼎一以著其辨一以表其勲也
  髙宗肜日傳祭之明日又祭殷曰肜周曰繹 疏肜者相尋不絶之意春秋宣八年六月辛巳有事于太廟壬午猶繹榖梁傳曰繹者祭日之旦日之享賓也是肜者祭之明日又祭也儀禮有司徹上大夫曰儐尸與正祭同日
  髙宗肜日越有雊雉傳于肜日有雉異 疏髙宗既祭成湯肜祭之日於是有雊鳴之雉升於鼎耳此乃怪異之事
  祖巳曰惟先格王正厥事乃訓于王曰惟天監下民典厥義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天民民中絶命民有不若德不聽罪天既孚命正厥德乃曰其如台嗚呼王司敬民罔非天𠃔典祀無豐于昵註典祀有常不當特豐于近廟 疏祭祀有常謂犧牲粢盛尊𢑱爼豆之數禮有常法不當特豐于近廟謂犧牲禮物多也祖巳知髙宗豐於近廟欲玉因此雊雉之異服罪改修以從禮耳
  蕙田案此殷禮繹祭之確証也
  爾雅繹又祭也商曰肜
  禮記郊特牲殷人尚聲𦤀味未成滌蕩其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聲音之號所以詔告於天地之間也注滌蕩猶摇動也 疏殷人尚聲者帝王革異殷不尚氣而尚聲謂先奏樂也不言夏或從虞也𦤀味未成謂未殺牲也滌蕩猶摇動也殷尚聲故未殺牲而先摇動樂聲以求神也樂三闋然後出迎牲者闋止也奏樂三徧止乃迎牲入殺之聲音之號所以詔告于天地之間也者解所以先奏樂之義言天地之間虚豁亦陽也言鬼神在天地之間聲是陽故用樂之音聲呼號告於天地之間庶神明聞之而來是先求陽之義也
  何氏楷詩經世本古義那解曰陳暘云凡聲陽也商人之祭先求諸陽而巳日三成朏月三成時嵗三成閏然則樂不三闋何以成樂哉今夫禮減而進以進爲文樂盈而反以反爲文滌蕩其聲則盈矣必繼以三闋者以反爲文也樂三闋則減矣然後出迎牲者以進爲文也凡樂皆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禽獸知聲而不知音衆庶知音而不知樂通聲音之號而知樂者其唯鬼神之靈乎如之何不詔告以此陳澔云聲音之感無間顯幽故殷人之祭必先作樂三終然後出而迎牲于廟門之外欲以此樂之聲音號呼而詔告于天地之間庶幾其聞之而來格來享也
  凡祭慎諸此魂氣歸於天形魄歸於地故祭求諸陰陽之義也殷人先求諸陽
  馬氏晞孟曰有虞氏之祭尚氣殷人從而文之故尚聲樂由陽來則凡聲皆陽也葢人之死也魂氣歸于天非求諸陽不足以報其魂也殷人尚聲所以迎其魂之來也
  方氏慤曰先求諸陽則尚聲故也聲以氣動而生故凡聲皆陽也
  蕙田案殷人非不灌而求諸陰也特所尚者聲故曰先求諸陽
  明堂位殷祭肝
  方氏慤曰殷尚白爲勝青故祭肝肝於色爲青故也
  蕙田案此殷享祀隋祭之禮承乎夏之祭心而更革者也
  殷白牡
  方氏慤曰牡言其質也郊特牲言孕牲弗食祭帝弗用周景王時雄鷄自斷其尾憚其爲犧鷄且用牡而况牛乎
  殷尚醴疏殷人稍文故用醴
  方氏慤曰醴則漸致其味成之以人者也然猶未厚僅足以爲禮而巳
  蕙田案此殷祀享之牲醴從所尚而漸文也
  著殷尊也注著著地無足 疏著無足而底著地故謂爲著然殷尊無足則泰罍犧並有足也方氏慤曰著讀如附著之著下無所承著地而巳殷質故其尊從簡如此
  蕙田案此殷祭祀之獻尊
  爵殷以斚注斚畫禾稼也詩曰洗爵奠斚疏殷亦爵形而畫為禾稼斚稼也
  方氏慤曰斚殷尊名也而爵亦名之者以爵有從尊之義故因以名焉殷質故也若行葦所謂奠斚者爵也司尊𢑱所謂斚𢑱者尊也爵則爲爵之形以承之周尚文故也
  蕙田案此殷享祀之爵
  灌尊殷以斚疏斚畫爲禾稼
  方氏慤曰灌尊實祼鬯之尊
  蕙田案此與前爵斚所用不同而其飾則一尚質故也
  其勺殷以疏勺疏疏謂刻縷通刻勺頭
  方氏慤曰勺用以勺酒者疏與疏布之疏同而與疏屏之疏異葢疏而通之無他飾焉
  陸氏佃曰疏勺以能不淫爲義
  蕙田案此二條殷灌器
  殷之六瑚
  陳氏祥道曰璉者養人而不絶者也瑚以玉爲之者美而有充實之意養人以爲充實者瑚之用也陸氏佃曰六瑚黍稷稻粱麥苽
  蕙田案此殷盛黍稷器
  俎殷以椇注椇之言枳椇也謂曲橈之也 疏椇枳之樹其枝多曲橈殷爼似之
  方氏慤曰椇者既有横木又爲曲橈之形則于是爲具故也
  陳氏禮書殷之横距與夏同而曲其足與三代異
  殷玉豆
  方氏慤曰玉豆則于掲之上又飾之以玉也
  蕙田案二條殷享祀之爼豆
  殷火注火取其明也 疏此韍制殷増以火
  蕙田案此殷祭服之韍飾
  通典殷禴禘烝嘗亦因虞夏之制王制云春禴夏禘秋嘗冬烝鄭元云此夏殷之法其祭貴肝
  蕙田案孔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禮所損益可知也殷之祭禮雖畧然以其所因者觀之而證以詩書傳記之所載則畧有可見者凡祭之始莫先於求神記曰殷人先求諸陽樂三闋然後迎牲則詩那之篇可證也迎牲之後當有灌以鬱鬯灌地降神所以求諸陰郊特牲灌尊殷用斚其勺用疏可證也殷之灌在迎牲後無文然記曰周人先求諸陰既灌然後迎牲是周人尚臭故灌在迎牲之前殷人先求陽而後求之陰則灌當在迎牲之後猶周人既奠然後𤋲蕭合羶薌則求諸陽在後也祭祀之正有朝踐饋食九獻之節烈祖之詩曰既載清酤記曰殷尚醴又曰尊以斚則薦獻之禮可知也記曰殷白牡詩曰亦有和羮則薦腥薦熟之禮可知也庸鼓有斁萬舞有斁則合樂之盛可知也六瑚以盛黍稷饋食之禮見矣爼以椇豆以玉薦豆籩之事見矣以至肝以隋祭尸與主人之儀節也我有嘉客則助祭之諸侯也爾祖與享則配祭之功臣也髙宗肜曰則繹祭之明文也韍以火則猶夏致美之意也温恭朝夕執事有恪則猶周清廟不顯不承無斁于人斯之意也葢三代相因雖有損益其綱領節目之大固無甚異焉此可考其文而知其意也
  右殷廟享














  五禮通考卷八十五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八十六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八十六
  宗廟時享
  周禮天官甸師掌帥其屬而耕耨王籍以時入之以供齍盛
  禮記祭義耕藉所以教諸侯之養也
  樂記耕耤然後諸侯知所以敬
  春秋桓公十四年秋八月壬申御廪災乙亥嘗榖梁傳御廪之災不志此其志何也以爲未易災之餘而嘗可也天子親耕以供粢盛以爲人所盡事其祖禰不若以巳所自親者也 公羊傳御廪者何粢盛委之所藏也注𮮐稷曰粢在器曰盛委積也御者謂用於宗廟廪者釋治榖名禮天子親耕東田千畝以供粢盛躬行孝以先天下
  白虎通天子親耕以共郊廟之祭
  右親耕共粢盛
  周禮天官内宰中春詔后帥外内命婦始蠶於北郊以爲祭服
  禮記月令季春之月后妃齊戒親東嚮躬桑禁婦女毋觀省婦使以勸蠶事蠶事既登分繭稱絲効功以共郊廟之服
  孟夏之月蠶事畢后妃獻繭乃收繭税以桑爲均貴賤長㓜如一以給郊廟之服
  季夏之月命婦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灋故無或差貸黑黄蒼赤莫不質良毋敢詐僞以給郊廟祭祀之服祭義古者天子諸侯必有公桑蠶室近川而爲之築宫仭有三尺棘墻而外閉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積卜三宫夫人世婦之吉者使入蠶於蠶室奉種浴於川桑于公桑風戾以食之歳既單矣世婦卒蠶奉繭以示君遂獻繭于夫人夫人曰此所以爲君服歟遂副禕而受之因少牢以禮之古之獻繭者其率用此歟及良日夫人繅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婦之吉者使繅遂朱綠之元黄之以爲黼黻文章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
  春秋桓公十四年公羊傳王后親蠶以共祭服
  國語魯語王后親織元紞社而賦事烝而獻功
  白虎通后之親桑以共祭服
  右親蠶共衣服
  蕙田案親耕親蠶葢廟享之敬以歳計者也
  周禮地官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共祭祀之牲牷
  遂人凡國祭祀供野牲注共野牲入於牧人以待事也疏謂牛羊豕在六遂者故曰野牲牧人云掌牧六牲以待祭祀故知此野牲亦入牧以待事也
  遂師凡國祭祀共其野牲
  牧人凡祭祀共其犧牲以授充人繫之注授充人者當殊養之 疏牧人養牲臨祭前三月授與充人繫養之
  春官肆師大祭祀展犧牲繫于牢頒于職人疏將冇宗廟大祭祀牧人以牲與充人之時肆師省閲其牲㸔完否及色堪爲祭牲及繫于牢頒付于職人也
  地官充人掌繫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則繫于牢芻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疏上經天地外神巳别于上故今以先王亦如之亦繫于牢芻之三月也蕙田案以上五條言犧牲掌于牧人供于遂人授于充人將授之時肆師又展省其牲以頒之充人充人乃繫于牢芻之三月也
  牛人凡祭祀供其享牛求牛以授職人而芻之注享獻也獻神之牛謂所以祭者也求終也終事之牛謂所以繹者也宗廟有繹者孝子求神非一處
  夏官羊人若牧人無牲則受布於司馬使其賈買牲而共之
  地官稿人掌豢祭祀之犬疏養犬曰豢此經是也知養豕亦曰豢者樂記云豢豕作酒是養豕曰豢也
  春官鷄人掌共鷄牲辨其物注陽祀用騂隂祀用黝疏陽祀祭天于南郊及宗廟
  應氏撝謙曰周禮牧人掌牧六牲先儒以爲馬牛羊犬豕鷄也然馬並未見之于吉祭惟大司馬䘮祭奉詔馬牲牧人將事于四海山川飾黄駒則吉祭唯用五牲而巳而大戴禮載曾子之言序五牲之先後貴賤宗廟曰芻豢山川曰犧牲割列攘瘞是有五牲而曲禮牲號牛曰一元大武羊曰柔毛豕曰剛鬛豚曰腯肥犬曰𡙡獻鷄曰翰音亦不言馬有何號也此可見矣
  蕙田案以上五條言六牲各有所掌之職豕人或當屬之冬官也
  禮記曲禮天子以犧牛注犧純毛也
  周禮地官牧人凡陽祀用騂牲毛之注陽祀謂祭天于南郊及宗廟禮記檀弓周人牲用騂
  蕙田案以上三條言犧牲毛色純全及所尚
  王制宗廟之牛角握注握謂長不出膚 疏公羊傳曰膚寸而合鄭注投壺禮云四指曰扶扶則膚也
  周禮考工記梓人宗廟之事脂者膏者以爲牲注脂牛羊屬膏犬豕屬疏凝者曰脂釋者曰膏
  蕙田案此二條言犧牲之體
  詩小雅無羊三十維物爾牲則具箋牛羊之色異者三十則共之祭祀索則有之
  禮記月令季夏之月命四監大合百縣之秩芻以養犧牲令民無不咸出其力以祠宗廟社稷之靈
  季冬之月乃命同姓之邦共寢廟之芻豢疏寢廟先王與同姓國共之故命同姓國共之言芻乃是牛羊而又云豢則是犬豕也宗廟備六牲故云芻豢也
  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無不咸獻其力以共寢廟之祀祭義古者天子諸侯必有養獸之官及歳時齋戒沐浴而躬朝之犧牷祭牲必於是取之敬之至也君召牛納而視之擇其毛而卜之吉然後養之君皮弁素積朔月月半君廵牲所以致力孝之至也注嵗時齋戒沐浴而躬朝之謂將祭祀卜牲君朔月月半廵視之君召牛納而觀之更本擇牲意
  國語楚語子期祀平王祭以牛爼于王王問於觀射父曰祀牲何及注王感爼肉而問牲用所及對曰祀加于舉注加増也舉人君朔望之盛饌天子舉以大牢祀以㑹注大牢牛羊豕也㑹㑹三大牢舉四方之奠王曰其小大何如對曰烝嘗不過把握王曰何其小也對曰夫神以精明臨民者也故求備物不求豐大是以先王之祀也以一純二精注一純心純一而㓗二精玉帛也三牲四時五色六律七事八種注七事天地民四時之務也八種八音也九祭十日十二辰以致之注九祭九州助祭也十日癸至甲也十二辰子至亥也擇其吉日令辰以致神百姓千品萬官億醜兆民經入畡數以奉之明徳以昭之龢聲以聽之以告徧至則無不受休王曰芻豢幾何對曰逺不過三月近不過浹日注逺謂三牲近謂鷄鶩之屬浹日十日也
  右庀牲
  蕙田案三月庀牲廟享之敬以月計者也
  周禮大司馬中夏教茇舍遂以苖田獻禽以享礿 中冬教大閱遂以狩田入獻禽以享烝
  林氏椅曰周家因祭祀而用田因田而教戰
  禮記王制天子諸侯無事則歳三田一爲乾豆注三田者夏不田葢夏時也周禮春曰蒐夏曰苖秋曰獮冬曰狩乾豆謂腊之以爲祭祀豆實也 疏一爲乾豆者謂乾之以爲豆實豆實非脯而云乾者謂作⿰酉𬐚 -- 醢及臡先乾其肉故云乾豆是上殺者也
  春秋桓公四年榖梁傳四時之田皆爲宗廟之事也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四時之田用三焉唯其所先得一爲乾豆注上殺中心死速乾之以爲豆實可以祭祀
  詩小雅車攻大庖不盈傳一曰乾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故曰左膘而射之達于右腢爲上殺射右耳本次之射左髀達于右𩩐爲下殺而傷不獻踐毛不獻不成禽不獻禽雖多擇取三十焉
  其餘以與士大夫以習射于澤宫田雖得禽射不中不得取禽田雖不得禽射中則得取禽古者以辭譲取不以勇力取 疏傳又因經大庖不盈廣言殺獸充庖之事一曰乾豆謂第一上殺者乾豆以爲豆實供宗廟也白虎通王者諸侯所以田獵何也爲田除害上以供
  宗廟下以簡集士衆也
  右田禽
  蕙田案田禽以祭廟享之敬因乎時者也
  禮記射義天子將祭必先習射於澤澤者所以擇士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宫射中者得與於祭不中者不得與於祭不得與於祭者有讓削以地得與於祭者有慶益以地
  古者天子之制諸侯歳獻貢士於天子天子試之於射宫其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而中多者得與於祭其容體不比於禮其節不比於樂而中少者不得與於祭數與於祭而君有慶數不與於祭而君有譲
  右擇士
  周禮春官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若將祭祀其廟則有司修除之其祧則守祧黝堊之注廟祭此廟也祧祭遷主有司宗伯也修除黝堊互言之有司恒主修除守祧恒主黝堊鄭司農云黝讀爲幽幽黒也堊白也爾雅曰地謂之黝墻謂之堊
  夏官𨽻僕掌五寢之埽除糞洒之事祭祀修寢注五寢五廟之寢也周天子七廟唯祧無寢詩云寢廟繹繹相連貌也前曰殿後曰寢氾埽曰埽埽席前曰拚洒灑也於廟祭寢或有事焉月令凡新物先薦寢廟 疏祭祀則在廟可知復云修寢者寢或有事不可不修治之也
  右修除
  周禮天官大宰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注前期前所諏之日也十日容散齊七日致齊三日 疏前期者謂祭日前夕爲期云前期十日者即是祭前十一日大宰帥宗伯大卜之屬執事之人而卜日云前期前所諏之日者此依少牢所諏之日即祭日也凡祭祀謂于祭前之夕爲期今
  言前期十日者謂祭前十一日卜卜之後日遂戒使散齊致齊故云十日容散齊七日致齊三日案禮記祭統云散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
  春官肆師凡祭祀之卜日宿爲期詔相其禮
  大宗伯凡享大鬼帥執事而卜日
  太史大祭祀與執事卜日
  龜人祭祀先卜若有祭事則奉龜以往
  太卜大祭祀則眡髙命龜注士䘮禮曰宗人即席西面坐命龜 疏引士䘮禮証天子命龜處所與士禮同
  禮記表記内事用柔日疏乙丁巳辛癸五偶爲柔也
  右卜日
  蕙田案卜日廟享之有事於旬日者也
  周禮天官太宰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修前期十日遂戒享先王亦如之
  地官遂師凡國祭祀審其誓戒
  春官太史戒及宿之日與羣執事讀禮書而協事疏戒謂散齊七日宿謂致齊三日當此二日之時與羣執事與祭之官讀禮書而協事恐事有錯失物有不供故也夏官司士凡祭祀掌士之戒令
  秋官條狼氏凡誓執鞭以趨於前且命之注誓者謂將祭祀時也郊特牲說祭祀之誓曰卜之日王立於澤親聽誓命受教諫之義也
  陳氏禮書天子諸侯誓以卜吉之日戒宿以卜尸之日大夫前有十日之戒則與天子諸侯同後有一日之宿則與天子諸侯異此所謂有曲而殺也士有筮日而無諏日有宿而無戒與大夫異宿以三日而不以一日則與天子諸侯同此所謂有順而摭也
  右誓戒
  周禮天官膳夫王齊日三舉
  玉府王齊則共食玉
  鬯人凡王之齊事共其秬鬯
  禮記玉藻齊則綪結佩而爵𩏂注綪屈也結又屈之思神靈不在事也爵韠齊服元端
  君羔幦虎犆注此君齊車之餙 疏皇氏曰君謂天子諸侯
  祭義致齊於内散齊於外齊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齊三日乃見其所爲齊者注致齊思此五者也 疏此一節明祭前齊日之事
  祭統及時將祭君子乃齊齊之爲言齊也齊不齊以致齊者也是故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則不齊不齊則於物無防也耆欲無止也及其將齊也防其邪物訖其耆欲耳不聽樂故記曰齊者不樂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苟慮必依於道手足不茍動必依於禮是故君子之齊也專致其精明之徳也故散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定之之謂齊齊者精明之至也然後可以交於神明也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君致齊於外夫人致齊於内然後㑹於太廟疏此一節明將祭齊戒之義并明君與夫人皆致齊會于太廟夫媍交親行祭之義外謂君之路寢内謂夫人正寢是致齊並皆於正寢其實散齊亦然
  周禮春官世婦掌女宫之宿戒疏此亦祭前十日戒之使齊祭前三日又宿之禮記曲禮齊者不樂不弔
  禮器三月繫七日戒三日宿慎之至也
  昬義齊之元也以陰幽思也故君子三日齊必見其所祭者
  揚子孝子有祭乎有齊乎夫能存亡形屬荒絶者惟齊乎故孝子之於齊見父母之存也
  劉向說苑聖主將祭必潔齊精思若親之在方興未登㥥㥥憧憧專一想親之容貌彷彿此孝子之誠也四方之助祭空而來者滿而反虛而至者實而還皆取法則焉
  陳氏禮書君齊於路寢夫人齊於正寢士大夫亦各齊於適寢散齊夜處適寢亦豫外事所謂致齊於内散齊於外是也致齊晝夜處適寢不豫外事所謂非致齊也不晝夜居於内是也
  右齊
  應氏撝謙禮樂彚編王禮篇宿尸前宿一日大宗伯宿戒尸明日朝大宗伯卜尸如卜日之禮命曰孝王某來日丁亥用薦歳事於皇祖某公以某妃配某氏以某之某爲尸世祖以下同尚饗吉則遂宿尸七廟共七尸太祖之尸太卜卜之文武二尸卜師二人卜之四廟卜人四人分卜之若大祫則毁廟之主昭穆各一尸共九尸大宗伯立於尸外門外羣執事各立於其後北面東上尸冕服出門左西面宗伯辟還北面再拜稽首傳擯介告曰孝王某來日丁亥用薦歳事於皇祖某公以某妃配某氏筮子爲皇祖之尸占曰吉敢宿祝許諾致命尸許諾祝傳命於擯擯傳介宗伯又再拜稽首宗伯退尸送揖不拜六尸皆如之若不吉則遂改筮尸依周禮儀禮定
  蕙田案天子諸侯之祭必有尸祭統君執圭瓚灌尸是諸侯之祭有尸也周禮守祧各以其服授尸是天子之祭有尸也公羊子何休注曰禮天子以卿爲尸諸侯以大夫爲尸儀禮特牲饋食筮尸疏大夫士以孫之倫爲尸若天子諸侯雖用孫之倫取卿大夫有爵者爲之故鳬鷖曰公尸葢以孫列之卿大夫爲尸也尸之數則一廟一尸天子七諸侯五禮器周旅酬六尸大祫禮毁廟之主升合食而立二尸共九尸周禮大司樂尸出入則奏肆夏逆尸相尸禮小祝大祭祀逆尸祭統所使爲尸者子行父北面而事之注云天子諸侯之祭朝事延尸於户外是以有北面事尸之禮陳氏祥道曰儀禮大夫前祭一日筮尸士則前祭三日筮尸大夫於尸再宿而戒士於尸一宿而無戒則大夫之禮有所屈士之禮有所伸推而上之則人君葢亦前三日筮尸而宿戒之儀又加隆矣據此則宿尸之儀雖亡亦可理推惟宿尸者不知何人應氏謂大宗伯宿之未詳何据
  右卜尸宿尸
  應氏撝謙禮樂彚編王禮篇賓用先代之後賔如宗伯服出門左傳擯如諸公相朝之儀西面再拜宗伯東面再拜擯曰王薦歳事嘉賓將涖之敢宿介傳命賓曰某屏之臣某敢不敬奉王事介傳命宗伯再拜賓答拜宗伯退賓拜送宗伯答拜二王之後助祭見詩傳蕙田案宿賓之禮天子諸侯之祭無所攷見其儀特牲有之書云虞賓在位商頌我有嘉客詩云殷士膚敏祼將于京頌有客有客亦白其馬書微子之命作賓於王家左傳宋先代之後于周爲客則天子諸侯之祭葢亦有賓而賓獻爲九獻之一應氏據以補宿賓一條今存之
  右宿賓
  周禮天官小宰以灋掌祭祀之戒具令百官府其其財用治其施舍聽其治訟注灋謂其禮法也戒具戒官有事所當供
  宰夫以式灋掌祭祀之戒具疏言式法者謂祭祀大小皆有舊法而戒勅使共具之凡禮事贊小宰比官府之具注比校次之 疏使知善惡是否也夏官祭僕掌受命于王以眡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紏百官之戒具
  蕙田案以上三條掌戒具之官
  小宗伯辨六𢑱之名物以待祼將
  鬯人掌共秬鬯而飾之凡祭事廟用脩凡祼事用概鬱人掌祼器凡祭祀之祼事和鬱鬯以實𢑱而陳之凡祼玉濯之陳之
  典瑞祼圭有瓚以肆先王大祭祀共其玉器而奉之
  蕙田案以上祼具
  小宗伯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注待者有事則給之
  司尊𢑱掌六尊六𢑱之位詔其酌辨其用與其實春祠夏禴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秋嘗冬烝其朝踐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皆有罍 凡六尊六𢑱之酌鬱齊獻酌醴齊縮酌盎齊涗酌凡酒修酌
  天官酒正凡祭祀以灋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大祭三貳中祭再貳小祭壹貳皆有酌數
  酒人掌爲五齊三酒祭祀則供奉之以役世婦凡祭祀供酒以往注世婦謂宫卿之官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酒人共酒因留與其奚爲世婦役亦官聨
  禮記禮運元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注周禮五齊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醍齊五曰沈齊字雖異醆與盎澄與沈葢同物也奠之不同處重古畧近也 疏此明祭祀酒之所陳之處元酒在室者元酒謂水也以其色黒謂之元而大古無酒此水當酒所用故謂之元酒以今雖有五齊三酒貴重古物故陳設之時在於室内而近北醴醆在户醴謂醴齊醆謂盎齊以其後世所爲賤之陳列雖在室内稍南近戸粢醍在堂者以卑之故陳列又南近户而在堂澄酒在下者澄謂沈齊也酒謂三酒事酒昔酒清酒之等稍卑之故陳在堂下也云醆與盎澄與沈葢同物者以酒正文醴緹之間有盎此醴醍之間有醆又周禮緹齊之下有沈齊此醍齊之下有澄齊故云醆與盎澄與沈葢同物也云奠之不同處重古畧近者古酒奠於室近酒奠於堂或奠於下是重古畧近其用酒之法四時之祭唯二齊三酒則自祫禘以下至四時祭皆通用也二齊醴盎也故鄭注司尊𢑱四時祭法但云醴盎而巳用二齊者朝踐王酌醴齊后亦酌醴齊饋食王酌盎齊后亦酌盎齊朝獻王還用醴齊再獻后還用盎齊亦尊相因也時祭之法用一齊故禮器云君親制祭夫人薦盎鄭云謂朝事時也又云君親割牲夫人薦酒鄭云謂進孰時也其行之法朝踐君制祭則夫人薦盎爲獻進孰時君親割牲夫人薦酒朝獻時君酌盎齊以酳尸再獻時夫人還酌酒以終祭也賓獻皆酒加爵如禘祫之禮天子諸侯酌奠皆用齊酒卿大夫之祭酌奠用酒案司尊𢑱秋嘗冬烝朝獻用兩著尊饋獻用兩壺尊則泛齊醴齊各以著尊盛之盎齊醍齊各以壺尊盛之凡五尊也又五齊各有明水之尊凡十尊也三酒三尊各加元酒凡六尊也通斚𢑱盛明水黄𢑱盛鬱鬯凡有十八尊故崔氏云大祫祭凡十八尊其明水元酒陳之各在五齊三酒之上
  蕙田案以上酒醴之具
  周禮秋官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鍳取明水於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
  蕙田案此條供明水火
  天官幂人掌共巾幂祭祀以疏布巾幂八尊以畫布巾幂六𢑱
  蕙田案此條具巾幂
  亨人掌共鼎鑊注鑊所以煮肉及魚腊之器
  春秋桓公二年榖梁傳范注禮祭天子九鼎諸侯七
  蕙田案以上供鼎鑊
  春官小宗伯毛六牲頒于五官使供奉之注毛擇毛也鄭司農云司徒主牛宗伯主鷄司馬主馬及羊司冦主犬司空主豕疏頒之于五官者六卿應言六官而云五者天官尊不使奉牲故五官也云使共奉之者謂充人飬之至祭日之旦在廟門之前頒與五官使共奉之助王牽入廟即祭義所云卿大夫贊幣而從之
  地官封人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衡置其絼共其水藁注皆謂夕牲時也 疏夕牲謂祭前之夕正祭在厥明二時皆有此事明據在前夕牲時言也其牛將殺水所以洗牲藁所以薦牲
  牛人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以待事疏詩云或肆或將肆陳也謂陳於互者也
  夏官羊人掌羊牲凡祭祀飾羔
  秋官犬人凡祭祀供犬牲用牷物
  春官雞人凡祭祀共其雞牲
  蕙田案以上共犧牲之具
  地官廪人大祭祀共其接盛
  蔡氏徳晉曰接盛謂藉田所入之米惟用以交接鬼神而爲粢盛不以給他用
  舍人凡祭祀共簠簋實之陳之
  舂人祭祀共其齊盛之米
  𩟄人掌凡祭祀共盛
  蕙田案以上供粢盛簠簋
  天官籩人凡祭祀共其籩薦修之實
  ⿰酉𬐚 -- 醢人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
  醯人共祭祀之齊菹凡醯醬之物
  腊人凡祭祀共豆脯薦脯膴胖凡腊物注脯非豆實豆當爲羞聲之悞也膴膺肉胖讀爲判膴胖皆謂夾脊肉又禮家以胖爲半體
  庖人共祭祀之好羞注謂四時所爲膳食 疏尋常所共者並在内外饔今言好羞則是非常之物謂美魚之屬也
  獸人凡祭祀共其死獸生獸
  地官囿人祭祀共其生獸死獸之物
  遂師凡國祭祀共其野牲
  夏官服不氏凡祭祀共猛獸
  蔡氏德晉曰猛獸謂狼熊之類中膳羞者
  掌畜祭祀共卵鳥
  地官川衡祭祀共川奠
  澤虞祭祀共澤物之奠
  天官䱷人凡祭祀共其魚之鮮薧
  鱉人凡祭祀共蠯蠃蚳以授⿰酉𬐚 -- 醢⿰酉𬐚 -- 醢人有蠯⿰酉𬐚 -- 醢蠃蚳⿰酉𬐚 -- 醢故以此三者授⿰酉𬐚 -- 醢
  甸師祭祀供野果蓏之屬
  地官場人祭祀共其果蓏
  天官鹽人祭祀共其苦鹽散鹽注杜子春讀苦爲盬謂出鹽直用不凍治鄭司農云散鹽凍治者元謂散鹽鬻水爲鹽
  蕙田案以上供庶羞籩豆之具
  春官司服王之吉服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則鷩冕凡大祭祀共其衣服而奉之
  蕙田案此條具冕服
  典路大祭祀則出路贊駕說注出路王當乗之贊駕說贊僕與趣馬也司常凡祭祀各建其旗
  蕙田案二條具車旗
  天官掌次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尸次注旅衆也公卿巳下即位所祭祀之門外以待事爲之張大幕尸則有幄鄭司農云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帳
  幕人祭祀共其帷幕幄帟綬
  蕙田案二條具幕次
  春官司几筵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與其位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鄉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祀先王昨席亦如之注鄭司農云昨席于主階設席王所坐也元謂昨讀曰酢謂祭祀及王受酢之席
  蕙田案以上具几席
  天官典絲凡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
  蕙田案此條共黼畫組就之物
  夏官校人凡大祭祀毛馬而頒之飾幣馬執扑而從之蔡氏德晉曰幣馬取以獻神
  蕙田案此條具幣馬
  天官甸師祭祀供蕭茅注鄭大夫云束茅立之祭前沃酒滲下去若神飲之故謂縮縮浚也元謂茅以共祭之苴亦以縮酒苴以藉祭縮酒泲酒也醴齊縮酌
  地官鄉師大祭祀共茅蒩注鄭大夫謂祭前藉也元謂苴士虞禮所謂苴刌茅長五寸束之是也祝設於几東席上命佐食取黍稷于苴三取膚祭如初此所以承祭既祭葢束而去之守祧云既祭藏其隋是與
  春官司巫祭祀則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館注杜子春云蒩讀爲鉏匰器名主謂木主也道布新布三尺也鉏藉也館神所館止也書或爲蒩館或爲蒩飽或曰布所以爲藉也蒩飽茅裹肉也元謂道布者爲神所設巾中霤禮曰以功布爲道布屬于几也蒩之言藉也祭食有當藉者館所以承蒩謂若今筐也主先匰蒩後館互言之者明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大祝取其主蒩陳之器則退也士虞禮曰苴刌茅長五寸實于筐饌于西坫上又曰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于几東席上東縮
  陳氏禮書茅之爲物柔順潔白可以施于禮者也故古者藉祭縮酒之類皆用焉茅有共于甸師者甸師之茅有入之鄉師有入之司巫則鄉師之所共者大祭祀也司巫之所共者凡祭祀也士虞有苴特牲少牢吉祭無苴而司巫祭祀共蒩館則凡王祭祀有苴矣賈公彦謂天子諸侯尊者禮備於理或然
  蔡氏徳晉曰蕭香蒿也宗廟之祭以蕭合𮮐稷膟膫燔之詩所謂取蕭祭脂記所謂蕭合黍稷是也茅用以泲酒謂之縮酒又以藉尸所祭𮮐稷
  蕙田案以上具蕭茅匰主道布蒩館
  春官大司樂凡樂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
  小胥正樂縣之位王宫縣諸侯軒縣
  典庸器掌藏樂器庸器注庸器伐國所獲之器若崇鼎貫鼎及以其兵物所鑄銘也疏庸功也言功器者伐國所獲之器也及祭祀帥其屬而設筍虡陳庸器注設筍虡眡瞭當以樂器縣焉陳功器以華國也
  地官鼓人以路鼓鼓鬼
  春官大胥凡祭祀之用樂者以鼓徴學士
  夏官司兵祭祀授舞者兵
  司戈盾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
  蕙田案以上具樂舞庸器
  春官天府掌祖廟之守藏凡國之玉鎮大寶器藏焉若有大祭則出而陳之
  蕙田案此條陳寶器
  天官大府邦都之賦以待祭祀
  外府凡祭祀共其財用之幣齎賜予之財用
  蕙田案二條具財用
  地官委人以法式供祭祀之薪蒸木材
  蔡氏徳晉曰粗曰薪細曰蒸薪蒸以給炊燎木材以給張事
  夏官司爟凡祭祀則祭爟
  地官掌蜃祭祀共蜃器之蜃共白盛之蜃
  天官凌人祭祀共氷鑑
  秋官伊耆氏掌國之大祭祀共其杖咸
  蕙田案以上供雜具
  秋官銜枚氏國之大祭祀令禁無囂
  司𨽻邦有祭祀則役其煩蓐之事
  蕙田案二條禁令供役
  應氏撝謙禮樂彚編王禮篇前期三日烹人共鼎鑊内饔概鼎𠤎爼于饔㸑饔㸑在門外東墊北上寺人帥女官而致於有司世婦率饎人饎人有奄有女有奚概甑甗𠤎與簠簋於廪㸑在門外西墊北上饔㸑八十有四牛七羊七豕七麋七鹿七狼七田犬七雞七魚七豕七麕七兎七廪㸑四黍稷稻粱内饔率其屬陳鼎八十有四於鑊西北上陳爼八十有四各于其鼎西南登鉶各八十有四又各七皆於饔㸑南大祫則饔㸑一百有八廪㸑四鼎爼登鉶各一百有八登鉶又各九舍人陳簠簋於饎西簠四十有二簋五十有六大祫則簠五十有四簋七十有二司几筵鋪筵設同几見祭統單席見禮器筵太祖於太室東嚮北嚮羣穆祖考從之西上筵武宗於北牖南嚮羣昭祖考從之西上見朱子或問廟制辨又筵太祖於堂南向昭穆各三筵東嚮西嚮大祫東西各四筵 郊特牲曰坐尸於堂禮器曰𦎟定詔於堂又曰設祭于堂特牲注曰筵于户西東靣設王昨席於室東北王位設黼依依前南嚮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筵國賓於牖前昨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設后昨席於室東南西房亦如之掌次張尸次於庭西有幄張衆幕於門外具旅幕天府設盥尸盥七王盥一匜水實於槃中簞巾在門之右洗設於阼階東南東西當東榮陳玉鎮大寶器大司樂宿縣遂以聲展之小胥正樂縣之位典庸器帥其屬而設筍𥵂陳庸器縣鼓在西階下應鼓在東階下宫縣一肆司尊𢑱陳雞𢑱𢑱皆有舟此春祠夏禴之𢑱若秋嘗冬烝則用斚𢑱𢑱間祀追享則用虎𢑱𢑱兩獻尊朝踐所用兩象尊饋獻所用皆有罍秋嘗冬烝則用著尊壺尊間祀追享則用太尊山尊冪人奄人以疏布巾冪尊以畫布巾冪𢑱典瑞共玉瓚鬱人濯祼玉司烜氏共明水梓人濯溉蒲勺玉爵玉觚玉觶璧角璧散凡洗篚於東堂下勺爵觚觶實於篚此職於周禮無攷據梓人爲飲器凡勺爵觚觶皆梓人爲之今補
  右戒具陳設
  天官寺人祭祀之事則帥女宫而致于有司佐世婦治禮事
  春官小宗伯辨六齍之名物與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
  天官世婦掌祭祀之事帥女宫而濯摡爲粢盛涖陳女宫之具凡内羞之物疏此媍人所掌祭祀謂祭宗廟内羞之物謂糗餌粉餈案少牢皆從房中來故名内羞
  春官世婦祭祀比其具帥六宫之人共粢盛注比次也具所濯概及粢盛之㸑
  内宗掌宗廟之祭祀薦加豆籩
  天官内司服凡祭祀共后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
  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爲九嬪及外内命服之首服以待祭祀
  屨人掌王及后之服屨辨外内命夫命婦之命屨功屨散屨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
  右内官戒具
  周禮天官大宰及執事視滌濯注執事初爲祭事前祭日之夕滌濯謂溉祭器及甑甗之屬
  宰夫從太宰而視滌濯
  春官大宗伯宿視滌濯涖玉鬯省牲鑊疏謂祭前一日視所滌濯祭器潔凈與否
  小宗伯省牲視滌濯
  肆師凡祭祀詔相其禮視滌濯亦如之疏謂祭前之夕視滌濯祭器亦詔相其禮
  應氏撝謙禮樂彚編王禮篇大冡宰帥執事即位於門外揖入即位於堂下宰夫升自西階舉冪視尊𢑱司尊𢑱告潔反降視玉瓚勺爵觚觶於東堂下梓人告潔東北面告濯具視樂縣小胥告樂具宰夫告於太宰太宰出復外位宰夫之東塾視甑甗廪人告潔視簠簋舍人告潔之東塾視鑊視鉶鐙烹人告潔視𠤎爼舉鼎冪内饔告潔宰夫告潔於太宰命執事比各具修事畢太宰退大宗伯小宗伯肆師帥執事即位於門外揖入即位於堂下肆師與二執事視勺爵觚觶角散於篚取勺洗之兼執以升乃令司尊啟二瓦甒之葢司烜氏告潔肆師加二勺於甒南枋覆之次加二勺於彛鬱人鬯人告潔加四勺於四尊加三勺於三罍亦如之肆師反降東北面告濯具大宗伯出復外位肆師之西塾視粢盛舍人告潔視甑甗廪人告潔反告於宗伯之東塾視鑊視鐙鉶視𠤎爼舉鼎冪内饔告潔反告於宗伯省牲牲人告充腊人告備事畢告於宗伯乃退
  右視滌濯涖玉鬯省牲鑊
  蕙田案儀禮特牲禮祭前一日有視濯視牲之儀祭日有陳設及位次之事少牢禮祭日視殺視牲又羮定實鼎饌器又將祭即位設几加勺載爼葢大夫士之祭不祼不薦血腥惟室中尸主東面行饋食禮天子諸侯則有祼鬯薦腥朝踐之禮大夫士之儀簡故陳設省視皆在祭日天子諸侯禮繁則陳設省視當在祭前之日及祭之日肆師告潔告備小宗伯告時告備而已至於殺牲薦熟之事亦與大夫士之禮不同也
  周禮春官太史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疏言執書者謂執行祭祀之書若今儀注以次位常者各居所掌位次常者此禮一定常行不改也
  大宗伯凡享大鬼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
  小宗伯凡祭祀詔相祭祀之小禮凡大禮佐大宗伯祭之日告時於王告備於王
  地官師氏凡祭祀王舉則從注舉猶行也故書舉爲與杜子春云當爲與謂王與祭祀之事 疏祭祀則郊廟是也王行之時師氏則從以王所在皆須詔王以美道故也
  保氏凡祭祀王舉則從
  夏官太僕祭祀正王之服位詔灋儀
  司士凡祭祀詔相其灋事
  春官肆師祭之日相治小禮誅其怠慢者 祭之日表粢陳告潔展器陳告備
  禮記文王世子庶子之正於公族者其在宗廟之中則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注宗人掌禮及宗廟也以爵貴賤異位也以官官各有所掌也 疏此論同姓公族在宗廟之禮故云其在宗廟之中則如外朝之位也宗人授事以爵以官者宗人掌禮之官及宗廟授百官之事以爵者隨爵之尊卑貴者在前賤者在後又以官之職掌各供其事
  天官内小臣若有祭祀則擯詔后之禮事相九嬪之禮事正内人之禮事
  世婦及祭之日涖陳女宫之具
  女御凡祭祀贊世婦
  右祭日外内叙事
  周禮春官雞人大祭祀夜嘑旦以嘂百官注夜夜漏未盡雞鳴時也呼旦以警起百官使夙興
  凡國事爲期則告之時注告其有司主事者少牢曰宗人朝服北面曰請祭期主人曰比于子宗人曰旦明行事告時者至此旦明而告之
  巾車大祭祀鳴鈴以應雞人注雞人主呼旦鳴鈴以應之聲且警衆必使鳴鈴者車有和鸞相應和之象
  右嘑旦爲期
  周禮春官典路掌王及后之五路辨其名物與其用說若有大祭祀則出路贊駕說
  夏官節服氏掌祭祀衮冕六人維王之大常
  旅賁氏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左八人右八人車止則持輪凡祭祀則服而趨
  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注王出將虎賁士居前後雖羣行亦有局分秋官條狼氏掌執鞭以趨辟王出入則八人夾道注趨辟趨而辟行人
  夏官太僕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
  齊右掌祭祀前齊車王乘則持馬行則陪乘
  地官師氏凡祭祀使其屬帥四夷之𨽻各以其兵服守王之門外且蹕朝
  天官宫正凡邦之事蹕宫中廟中則執燭疏凡邦之事謂祭祀之事王當出入來往時𨽻僕與王蹕止行人於宫中及廟中也王出門向二處當寢晨而行爾時則宫正爲王執燭爲明也
  閽人掌守王宫之中門之禁大祭祀設門燎蹕宫門廟門注燎地燭也蹕止行者廟在中門之外 疏燭在地曰燎謂若天子百公五十諸伯子男皆三十所作之狀葢百根葦皆以布纒之以蜜塗其上若今䗶燭也
  内豎若有祭祀之事則爲内人蹕
  春官大司樂王出入則令奏王夏
  禮記祭統君致齊于外夫人致齊于内然後㑹于太廟君純冕立於阼夫人副禕立於東房注太廟始祖廟也疏然後㑹于太廟者祭日君與夫人俱至太廟之中並立東房以俟行事尸既入之後轉就西房故禮器云夫人在房雖不云東西房下云夫人東酌罍尊則知夫人在房謂西房也
  禮器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於東月生於西此隂陽之分夫婦之位也注人君尊東也天子諸侯有左右房疏顧命云天子有左右房此云夫人在房又云東酌罍尊是西房也
  右王及后入廟
  易觀卦盥而不薦有孚顒若
  程傳盥謂祭祀之始盥手酌鬱鬯於地求神之時也盥者事之始人心方盡其精誠嚴肅之至也至既薦之後禮數繁縟則人心散而精一不若始盥之時矣朱子本義盥將祭而潔手也薦奉酒食以祭也顒然尊嚴之貌言致其潔清而不輕自用
  語類盥只是浣手不是灌鬯
  周禮夏官小臣大祭祀沃王盥疏王將獻尸先盥手洗爵乃酌獻故小臣爲王沃水盥手也
  春官天府祖廟之中沃盥執燭
  右王盥
  禮記曾子問祫祭于祖則祝迎四廟之主主入廟出廟必蹕注祝接神者也蹕止行者也 疏祫合祭祖太祖三年一祫謂當祫之年則祝迎高曽祖禰四廟主于太祖廟祭之天子祫祭則迎六廟之主今言迎四廟者舉諸侯言也
  蕙田案注疏皆以祫爲三年大祫據陳氏禮書云攷之經傳葢天子之禮春則犆祭夏秋冬則合享犆祭各于其廟合享同于太廟祫有三年之祫有時祭之祫時祭小祫也三年之祫大祫也公羊傳曰大事者何大祫也則明時祭之祫爲小祫矣葢小祫止於未毁廟之主大祫巳及於毁廟之主禮記曰周旅酬六尸夫天子旅酬止於六尸諸侯迎主止於四廟非小祫而何據此則四時之享有迎主之禮可知
  右迎主
  周禮春官太祝掌六祝之辭以事鬼神⽰
  辨六號二曰鬼鬼號若云皇祖伯某 疏謂若儀禮少牢特牲祝辭稱皇祖伯某四曰牲號五曰齍號注牲號爲犧牲皆有名號少牢饋食禮曰敢用柔毛剛鬛士虞禮曰敢用絜牲剛鬛香合 疏大夫少牢祭故號此二牲士祭用一豕故號一牲言香合者據曲禮𮮐之號也故彼鄭注云𮮐也大夫士於𮮐稷之號合言普淖而已此言香合葢記者誤也
  凡大禋祀肆享則執明水火而祝號注肆享祭宗廟也疏號祝執明水火明主人圭潔之徳云肆享宗廟也者按宗伯宗廟之祭六等皆稱享
  儀禮特牲饋食禮祝洗酌奠奠於鉶南遂命佐食啟㑹佐食啟㑹郤於敦南出立於西南面注酌奠奠其爵觶少牢饋食禮啟㑹乃奠之 疏引少牢者彼大夫禮與此士禮相變是以異也
  敖氏繼公曰酌奠酌其所奠之酒也不云酒而云奠因事名之
  主人再拜稽首祝在左注稽首服之甚者祝在左當爲主人釋辭于神也祝祝曰孝孫某敢用剛鬛嘉薦普淖用薦某亊于皇祖某子尚饗疏引少牢祝祝巳下者欲見迎尸之前釋孝子之辭也卒祝主人再拜稽首
  少牢饋食禮祝酌奠遂命佐食啟㑹佐食啟㑹葢二以重設於敦南注酌奠酌酒爲神奠之後酌者酒尊要成也特牲饋食禮曰祝洗酌奠奠于鉶南疏酌奠酌酒爲神奠之者以其迎尸之前將爲隂厭爲神不爲尸故云爲神奠之也云後酌者酒尊要成也者上經先設餘饌此經乃酌者酒尊物設饌要由尊者成故後設之也引特牲者酌奠之處當在鉶南此經不言故引爲證也云重累之者以𮮐稷各二二者各重累于敦南欲合之也主人西面祝在左主人再拜稽首祝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用薦歲事於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享主人又再拜稽首注羊曰柔毛豕曰剛鬛嘉薦菹⿰酉𬐚 -- 醢也普淖黍稷也普大也淖和也德能大和乃有黍稷疏號牲物者異於人用也
  蕙田案儀禮祝酌奠二條注疏以爲迎尸之前將爲陰厭爲神不爲尸故云爲神奠之此大夫士陰厭之禮即周禮太祝所掌肆享執明水火而祝號者也天子諸侯有陰厭之禮故大祝有祝號之掌祭統所謂詔祝於室特牲所謂詔祝於室直祭祝于主者也周禮無陰厭酌奠之文故據儀禮補之下文既奠然有𤋲蕭合羶薌後有嗣舉奠即此奠也
  禮記郊特牲詔祝於室坐尸於堂注詔祝坐尸謂朝事時也 疏下云用牲于庭升首于室故知詔祝于室當殺牲之初朝事之時也詔告也
  直祭祝於主注直祭祝于主謂薦孰時也直正也祭以孰爲正則血腥之屬盡心焉而已 疏薦孰正祭之時祝官以祝辭告于主若儀禮少牢敢用柔毛剛鬛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是也
  馬氏晞孟曰詔祝於室求之内之深者也索祭祝於祊求之於外之逺者也求之深求之逺葢不知神之所在而求於此則疑於彼求於近則疑於逺而庶幾神之饗也鄭氏釋直祭祝於主謂薦孰之時謂之正祭葢非是也
  陸氏佃曰直祭祝於主謂尸未入祝而巳是之謂直祭若少牢祝酌奠遂命佐食啟㑹主人西面祝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尚饗當此節
  蕙田案特牲此條上云殷人先求之陰周人先求諸陽下接詔祝於室坐尸於堂用牲於庭升首於室直祭祝於主索祭祝於祊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山陰陸氏曰詔祝於室求諸内也坐尸於堂求諸外也用牲於庭求諸下也升首於室求之上也直祭祝于主求諸近也索祭祝於祊求諸逺也葢皆始祭求神之事無縁中間忽雜入饋食及繹祭事鄭氏之說實未可信今考直祭祝於主即是詔祝於室是時方迎主入室尚未迎尸祝酌奠以饗神曽子問所謂陰厭周官所謂執明水火而祝號鄭注云酌酒爲神奠之是也馬氏陸氏說極是乃疏既依注謂薦孰時矣又引少牢敢用柔毛剛鬛云云可見孔氏亦以此祝爲即祝奠之祝而是時尸方未迎又從注以爲薦孰是𮪍墻之見也
  祭統鋪筵設同几爲依神也詔祝於室而出於祊此交神明之道也注祭者以其妃配亦不特几也詔祝告事於尸也 疏詔告也謂祝官以言詔告神請其尸於室求之
  蕙田案此條禮所謂見事鬼神之道詔祝于室而出於祊與特牲直祭祝於主索祭祝於祊同謂尸未迎而求神故祝酌奠於室也注疏乃以告事於尸釋之謂祼鬯饋熟酳尸之等抑泛矣經云交神明正特牲所謂于彼乎于此乎葢道求而未得之意乃指求神之事耳故𦂳接上爲依神句何乃指爲饋食以後耶案鄭氏注特牲祭統兩處詔祝于室皆誤一以爲詔毛血於室一以爲告事於尸特牲以詔室二字相同而誤祭統以詔祝二字拘泥而誤豈知詔室之事不止毛血詔祝之禮專指酌奠也
  禮運作其祝號元酒以祭薦其血毛疏作其祝號者祝史稱之以告鬼神故云作其祝號元酒以祭者謂朝踐之時設此元酒于五齊之上以致祭鬼神此重古設之其實不用以祭也蕙田案作其祝號元酒以祭正周禮太祝執明水火而祝號也祝號特牲少牢見於尸未入之前則此及周禮其爲祝酌奠一節事明矣觀經文叙于薦其血毛之上則爲始祭依神可知
  祝以孝告疏孝子告神以孝爲首案少牢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用薦歳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饗是祝以孝告
  詩小雅信南山祭以清酒從以騂牡享于祖考箋清謂元酒也酒鬱鬯五齊三酒也 疏此章言正祭之事古者成王爲祭之時祭神以清與酒清謂元酒也酒謂鬱鬯與五齊三酒也先以鬱鬯灌而降神乃隨從於後以騂牡之牲迎而入於廟門以獻于祖考之神此言祭以清酒廣言祭用酒事則文當總攝諸酒然鬱人注云鬱金香草也則鬱非酒矣案三酒之名三曰清酒何知清酒非三酒之清酒者以言祭以清酒則以清酒祭神也三酒卑於五齊非祼獻所用
  蕙田案祭以清酒在從以騂牡之上正與禮運作其祝號元酒以祭文在薦其血毛之上同元酒清酒指酌奠之酒而酒又必加明水加明水則太祝執以祝號者也祭以清酒則祝酌奠于鉶南者也合諸經求之則爲始祭未迎尸之前祝酌奠而爲陰厭信矣鄭以清酒爲祼事所用疏亦以鬱鬯不得爲清酒可見行文之不可牽強如此
  陳氏禮書曰特牲禮主婦薦豆設敦鉶主人及佐食宗人設鼎爼祝洗酌奠于鉶南主人再拜然後祝出迎尸少牢亦薦豆設敦設鼎爼祝酌奠主人再拜然後祝出迎尸則未迎尸之前陰厭也陰厭西南奥奥室之闇故曰陰天子諸侯正祭上大夫有陰厭尸所以象神也厭所以飫神也殤之有厭爲其無尸也正祭有厭爲其尸不存故也陰厭尊有元酒
  蕙田案注疏及通典經傳通解皆不言天子諸侯祝酌奠爲陰厭之事故凡遇詔祝之事或以爲薦血毛或以爲告事于尸或以爲饋食各岐其說而不相合于元酒以祭祭以清酒或以爲廣言祭用酒事或以爲設元酒于五齊三酒之上于是天子諸侯陰厭一節竟無着落而大祝酌奠之祝亦無安排遂使周禮太祝之祝號虛懸而無歸宿而既奠𤋲蕭之奠登餕受爵之嗣舉奠兩奠俱無根本所以謂天子諸侯之祭禮亡葢亡於注釋有以也然觀太祝之辨鬼號執明水火而祝號則其爲未迎尸之前酌奠之祝號無疑也是時尸未迎而主先在室故特牲曰詔祝于室直祭祝於主祭統曰詔祝於室則其爲室中祝主之事而在血毛之詔尸祼獻之前無疑也是時祝先酌奠而加以明水故禮運曰元酒以祭信南山曰祭以清酒其爲陰厭有元酒有酌奠饗神無疑也有此一節而後天子之祭陰厭之禮無闕既奠舉奠之事有本陳氏禮書謂王未迎尸陰厭也天子諸侯正祭有陰厭又曰厭所以飫神正祭有厭謂其尸不存故也又曰陰厭尊有元酒誠可謂深於禮者矣故今列入迎主之後迎尸之前俟學禮者質焉
  通禮蔡氏徳晉曰特牲少牢禮皆自饋食始故初即設饌祝酌奠于饌南天子諸侯祭禮有祼以降神則祝之酌奠饗神自當在祼後此時尚未設饌也先妥之而後祼故拜妥尸當在祼前祼則神巳降故祝酌奠以依之祝延尸出坐及朝踐畢仍延尸入室而舉此奠斚也祝之酌奠又預爲嗣子舉奠張本固當次于王及后祼後也天子及上公祭用五齊九獻則祼用鬱齊宜以泛齊酌奠亦如之朝踐宜醴齊饋食宜盎齊王及后俱同三酳尸則王及后宜緹齊賓長宜沈齊也
  蕙田案蔡氏謂酌奠饗神及延尸入室舉此奠斚又爲嗣子舉奠張本其說宻矣更以其説而推之燔燎𤋲蕭乃益爲可信祭義云建設朝事燔燎羶薌見以蕭光郊特牲云蕭合𮮐稷𦤀陽達于墻屋故既奠然後𤋲蕭合羶薌一𤋲蕭也鄭康成以祭義爲朝事之𤋲蕭以郊特牲爲饋食之𤋲蕭推其意葢以朝事之時安得有𮮐稷未祭安得有奠求其義而不得故強分爲二禮今案郊特牲云取膟膋燔燎升首報陽也升首在燔燎之後則其爲朝事無疑而郊特牲之𤋲蕭合羶薌宜即同此燔燎羶薌而既奠二字究無著落故先儒多疑之而未定何元子曰一祭而前後有二燎未知然否陳氏禮書曰蕭合膟膋黍稷而燔燎之在朝事之節而朝事之初有迎牲奠盎之禮則祭義郊特牲之文雖殊其事一也葢迎牲而刲之則血毛詔於室以示其幽全膟膋𤋲於堂以達其臭氣而羮定之所詔又在其後不足謂之尚𦤀也據二家之言皆以鄭氏分二節爲未確而又不敢遽定是皆脫去祝酌奠一節無說以破鄭氏故陳氏又疑奠盎之奠爲既奠之奠葢疑之也今考郊特牲周人尚𦤀之下即繼之以鬱合鬯𦤀陰達于淵泉既灌迎牲致陰氣即繼之以蕭合黍稷𦤀陽達于墻屋既奠然後𤋲蕭合羶薌與虞氏尚氣殷人尚聲皆是始求神之時朝踐以前之事則郊特牲之𤋲蕭必不在饋食之時且饋事則以人道親之不應復有求神之舉今既指出酌奠祝饗一節不惟爲嗣子舉奠張本而𤋲蕭之既奠亦豁然貫通無礙矣苐蔡氏以此爲王及后祼之後考尸行灌禮天子及后各有一獻尸皆奠之不應再有酌奠饗神之事且饗神乃陰厭當在尸未入之前于義不合不可從
  觀承案禮經雖亡散見於三禮中者未嘗不各有脉絡可通康成於禮可謂勤矣而說之不精往往騎墻而矛盾得後人融浹而貫串之先王典禮乃始粲然心目可知漢人說禮之不精亦尚是讀禮之不熟耳
  右祝酌奠饗神陰厭
  周禮春官小祝大祭祀送逆尸沃尸盥疏逆尸者爲始祭迎尸而入祭義云樂以迎來是也云沃尸盥者尸尊不就洗案特牲少牢尸入廟門盥于盤其時小祝沃水
  太祝肆享逆尸令鐘鼓
  王氏昭禹曰逆尸以鐘鼓爲節太祝則令鐘鼓
  禮記曾子問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軾必有前驅
  少儀酌尸之僕如君之僕其在車則左執轡右受爵祭左右軌范乃飲疏僕爲尸御車之人將欲祭軷酌酒與尸之僕今為軷祭如似酌酒與君之僕以其爲尸則尊之似君也其在車則左執轡右受爵者尸僕受酒法也其在車謂僕在車中時也僕既所主尸車故于車執轡而受爵也尸位在左僕立在右故左執轡右受爵祭酒也君僕亦然祭左右軌范者軌謂轂末范謂式前僕受爵將飲則祭之酒于車左右軌及前范也所以祭者爲其神助巳不使傾危故也乃飲者祭徧乃自飲也
  祭統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廟門外則疑于臣在廟中則全于君君在廟門外則疑于君入廟門則全于臣全于子
  周禮天官大司樂尸出入則奏肆夏疏謂尸初入廟時
  天官掌次凡祭事張尸次注鄭司農云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帳
  禮記禮器周坐尸
  陳氏禮書周官掌次祭祀張尸次儀禮大夫士之禮皆祝迎尸于門外祝入門左則固張于廟門之西矣及其入也主人立于阼階東西面尸盥而進升自西階主人升自阼階祝從尸主人從祝尸入即席東面而坐祝主人西面而立皆拜妥尸尸答拜遂坐而祭焉禮祀曰周坐尸詔侑無方觀儀禮大夫士之祭則人君事尸之儀畧可見矣
  蔡氏徳晉曰少牢禮祝出迎尸於廟門之外尸入門沃尸盥祝延尸尸升入祝主人皆拜妥尸尸答拜陸農師曰少牢特牲無朝踐故妥尸在饋尸之初若天子諸侯之妥尸宜在初入即席灌尸之前孔仲達曰在奥東面以南爲尊主尊故在南尸來升席自北方尸主各席坐於主北
  詩小雅楚茨以妥以侑傳妥安坐也 疏祝詔主人拜安尸
  右迎尸入妥尸
  應氏撝謙禮樂彚編王禮篇祭之日雞人夜嘑旦以嘂百官巾車展軨以應雞人太史奏雞鳴於階下鼓人鼓路鼓應門擊柝王夙興鬱人薦鬯王祼鬯鷩冕膳夫進食王一舉王世子及公族朝於内朝乃行駕玉輅典路贊駕太僕自左馭而前驅太馭掌馭行以肆夏趨以采齊以鸞和爲節齊右持馬陪乘王出在外朝典路贊說朝士序儀太僕正位公卿以下進見如外朝之位王歩至太廟羣臣序從節服氏衮冕六人維王之太常虎賁氏先後王而趨以卒五旅賁氏執戈盾夾王車而趨條狼氏八人執鞭以趨辟宫正蹕師氏使其屬帥四夷之𨽻各以其兵服守王之門外百官官以物至與祭者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官府各象其事大司冦及肆師率旅賁氏先入清宫王后服副衣禕衣赤舄乘重翟錫面朱總自闈門出九嬪世媍女御女史從内小臣前驅内豎蹕即位於西房王即位於門外東方西面王世子及公卿以下序爵於西方北面賓即位于西方東面祭僕六人立於王後傳王命命太祝小祝立於賓西北東面北上小宗伯告備於王王揖先入太僕齊右祭僕從入虎賁氏列於兩階之東西序王先入門右大司樂令奏王夏御僕一人奉槃東面於庭南小臣奉匜水西面於槃東御僕一人奉簞巾西面于槃北乃沃王盥於槃上卒盥坐奠簞取巾興振之三以授王王拭乃入立於阼階與祭者從入列於階下如門外之位太祝小祝六人先時迎羣廟之主升於筵及是宗人擯舉手曰有司具請升王登太宰奉幣從入太室祝在左王再拜稽首祝祝曰孝王某某年月吉日丁亥敢以嘉幣薦歲事於太祖某公以某妃配某氏世祖以下同尚饗王又再拜稽首祝出迎尸於廟門之外王出降立於阼階東西面祝先入門右每尸一祝尸入門左王及賓皆辟位小祝沃盥如王入之儀大司樂令奏肆夏尸升自西階入室祝從王升自阼階大宗伯小宰師氏保氏御僕祭僕從祝先入東面尸升筵坐於主北王西向立於户内拜妥尸尸不言答拜祝拜尸答拜遂坐大冡宰及六官升入拜妥羣尸亦如之大祫則更用二王乃退立
  蕙田案應氏所叙禮儀節次多有謬悞如王夙興鬱人薦鬯此見國語係藉田之禮其祭宗廟不見有夙興祼鬯之文恐未便添入文王世子公族朝于内朝鄭注謂以宗族事㑹並不指祭時而言且寧有將入廟行祭而先受朝之理又在外朝有序儀正位羣臣進見之儀俱繁冗無據既云王歩至太廟又云節服氏維王之太常旅賁氏夾王車而趨忽歩忽車不相照應入廟而旅賁清宫禮亦無文至入室祝拜不及酌奠尤爲踈漏
  觀承案應氏禮書亦號詳明然細加考究其不免踈漏者有如此甚矣禮學之難言非有精心大力者烏足語此







  五禮通考卷八十六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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