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與巴黎日記/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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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一 倫敦與巴黎日記
卷十二
卷十三 

光緒三年九月[编辑]

光緒三年〕九月初一日癸丑禮拜,為西曆十月初七日。日意格回巴黎,來辭。蓴齋、在初、夔九、聽帆、和伯以聞有銷差一摺,隨同彥嘉、湘甫二人慰留。劉雲生去人理太遠,乃使有此曲折。誠不意七萬里遠行遭遇如此,良亦有不得已也。

初二日俄兵攻東土耳其之喀爾斯,又敗於噶尼拉爾。主兵者為買格爾,亦俄皇之子。其家子駐畢拉,稱格蘭紐克,猶中國之言太子也。在軍者凡五人,其一名阿立克色斯,曾在中國。

新報載:英人助賑印度,已捐得三十五萬四千磅,約及中國銀百萬。皆民商所私捐,不由獎勸。近珥勒斯白百地方寓書畢根士,問以賑濟印度之策。蓋其地舉畢根士充議紳者十餘年,聞民商捐賑印度,而國家尚無舉動,疑而問之也。英人之務為施濟,亦各國所未聞也。

初三日馬克理來視梁氏病。

上海新報載《七曆紀時考》一則,言曆正者七家。一曰中曆,以即位為元,以夏時為曆。二曰西曆,以耶穌降生為元(至今為一千八百七十七年),而俄羅斯與歐洲諸國又稍不同,中間相差凡十二日。三曰回回曆,以謨哈默得離本國之年為元,至今為一千二百九十三年。(回回曆以立春日為歲首,其分月與西洋同,不置閏)。四曰巴社曆,以薩沙尼末主野特日即位之年為元,至今為一千二百四十六年。五曰猶太曆,自以開闢為元,至今為五千六百三十七年。六曰暹羅、緬甸諸國曆,又有國年、佛年之分。國年以暹羅勇士非雅克勒時為元,至今為一千三百三十八年;佛年以佛涅槃之年為元,至今為二千四百二十一年。七家之曆,歲首各有不同。如中曆元旦,泰西曆或為正月下旬,或為二月上旬;回回曆為五月六月不等;巴社曆為六月;猶太曆為五月;國年為十一月;佛年為九月。當以中、西兩曆為得其正。中以月行為紀,西以日行為紀。以三正準之,中曆,更正也;西曆猶周正也。而宋沈括之論,謂當用十二氣為一年,更不用十二月,直以立春日為孟春之一日,驚蟄為仲春之一日,大盡三十日,歲歲齊盡,更無閏餘,則四時之氣常正,歲正不相陵奪。沈括之論,夏時也,而用法與西曆為近。西曆率以冬至後十日建歲首,歲以為常,無改移也。

初四日鼾百里見示禁煙會所刊致外部書,大率據鄙人回答平安會之言為準,而以為《煙台條約》必不可翻異;即其中有應議駁者,抽收煙厘一節必不可翻異。其言至為公允。因與鼾百里問及英商所以求議駁之意。鼾百里言,中國自收厘稅,非外國所能置議。洋商之意,欲考知中國各關隘正稅若干、厘稅若干,得一定準之文,即知某貨正價若干、外費若干,以為營運之準則。而十餘年考求此節,未蒙一宣示,而聞各省厘稅章程又全不畫一,漫無一定準之文,展轉逼為免厘之議,亦非洋商之本心也。又指摘《煙條〔台〕條約》中於洋煙一項云:「抽收厘稅章程,應俟各省察勘情形酌辦」,疑並各省厘課統歸各海口徵收,或逾正稅數倍,亦所不能辭,是以設法求議駁之。吾稍—一為之辨析,條約此等亦實有未妥也。急屬蓴齋與馬格裏譯出。以總署與南北洋大臣次第開辦各口通商,而於洋藥稅厘並徵明著之條約者,竟不敢一置議,未免失之顢頇。是以洋務須是透徹一切情形,乃可與言辦理之方也。

初五日大霜,屋瓦皆白。《代模斯》新報載「諦」開具印度出煙數云:孟加拉五十六萬三百五十五畝(英畝每畝合中國三畝),出煙土四萬二千六百七十五箱(一千八百七十二、三兩年數)。馬拉瓦出煙土四萬三千五百四十二箱;按孟加拉出煙數目,約計五十七萬一千七百四十畝(英畝)。於是見印度一百十三萬二千餘畝極沃之壤,全行栽種罌粟,蓋亦承鄙人回答平安會紳為言也。所謂「諦」者,不詳何人。馬格裏云,恐即是裏拿也。

初六日拜發自陳奏摺一件,並致總署第十二信,並致吳江相國、合淝伯相、沈幼丹、李筱荃、何小宋、劉仲良,及潘伯寅、周荇農、張翰卿、邵又村、周桂塢、蕭屺山、周荔樵、李勉林、吳桐雲、劉融齋、唐景星、金眉生、朱香蓀,及意城、志城,及家信第十二號。

劉雲生相從數萬里,蓄意相攻揭,所最不可恕者二事:京師一謁政府,即時畔異,於出京之日,捏造匿名書以相詬辱,而自誓一切不相和同,於此足見其蓄謀之深。何金壽參案,劉雲生早知之,不一動其側隱之心,反急為之揚其波,以口舌取快,於此足用〔見〕其居心之忍。孔子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此不能為之曲恕者也。

得《尼阿來安斯紐斯》新報,極論鴉片煙之害,而云鄙人答平安會紳之言,與本會衛理雅穆郝勒暗合。郝勒論酒為害,鄙人論煙,同一痛切。《台來新報》亦及之。

秘魯有鐵甲兵船稱亂,不服調度,擅放出洋。船名胡阿斯喀。秘魯國主極〔亟〕報知各國領事,通報各國海船。逾日即在海面截英國船三隻,奪取其煤。其船主訴之英提督何爾希,乃發兩兵船伺之,一曰沙阿,一曰阿美西斯達,遇之海。時何爾希已得領事報知秘魯國主知照情形,先派小舢板往,諭令下旗,逾五分時不下旗,即炮擊之。秘魯畔船不答,乃相與轟擊。秘魯叛船隨逸去,而以其船投歸秘魯,詭言海中擊沉英國兵船二隻投歸,兵官聞之甚喜。已而何爾希二船追至,則英兵船二隻並無損傷,而秘魯叛船受炮者三四處,斃三人。投歸之兵官因反據為詞,謂英船無故擊損其船,應議罰。秘魯國主亦據以谘英國外部。由鏗恩斯準律法議交水師部,水師部復查何爾希並無違悖處;微有未合者,海中相遇,應邀令會議,使無為叛,不應初見即以開炮脅之,此其語言稍過處,亦不能律以法也。於此亦見西法論事之平。

初七日由維多裏亞汽輪車行至克羅愛敦,赴鼾白裏之約。中過卜來茾地方,車路縱橫四出,上下兩層,喧闐奔湧。鼾百里住宅為阿什白敦世爵舊邸,園林樹木極盛,花草亦多奇品。有綠葉草如竹,中出一枝,莖葉皆紅。有紫赤巨葉,狀如紫絨,葉旁一線色白,有細齒。此兩種又所創見也。亦見鼾白裏老父,年八十三。飯畢,陪遊阿定敦巴爾克,阿治畢灼相傳二百年舊宅也。園廣六七里,有兩檜絕奇。一巨本分兩枝直上,旁出橫枝,遠望如層雲騰踴而上。一出七八枝,大皆合抱,拳曲盤結,橫枝各長數丈,四面容容下垂。相與驚歎為奇。又於園中開路種花,立山坡望之,如驛路橫出,皆小紅花,兩旁五色花葉相間五六道,可謂極花田之麗觀矣。

詢知日來集教師數千人議教事,蓋敞寮其旁以處之,適於本日散會。見伊裏教師數人,據稱教堂雄麗以伊裏為最,距阿斯甫甚近,約一往遊。相距數武,為愛爾敦世爵舊宅,為班白裏賃居。其夫人為比爾之女,中國產也。比爾在寶順洋行司事,聚〔娶〕中國女為妻。詢知阿定敦為大教師阿治畢灼相傳故宅,山勢起伏環合,樹木叢雜,以其為教師相沿襲公屋,不甚加修飾,是以山勢樹木猶數百年舊觀也(每阿治畢灼新受事,須二萬磅承受此宅)。此次會議凡三事。〔脫「一」字〕凡為教師,有給官俸,有私置教堂,是以天主教分上下兩等;耶蘇教不分等,而亦各相視為重輕,於此一申禁戒。一、凡教師習經典,不得觀齣,謀弛其禁;以為戲{齒句}亦寓勸戒之意,若薄而不觀,則將相習為邪曲,轉失立教之旨。一、議酒禁,以申立教之要務。

晚歸,搭一汽輪車,坐客已滿。同坐有名畢諦者,住刊倫,云其家有聲報機器,約一往視。又有布拉卜立斯者,云格林克洛斯旁有訥樸書館,談藏學者甚多。二人似亦倫敦積學士也。

接吳春帆台灣信。李丹崖過談。又接上海七月十七日由法國低立華地公司船寄到第三十九號包封,內唐景星及葛振崧二信。

初八日禮拜。接上海道起解經費申文一件。《代模斯》新報論吳淞鐵路,言之極為痛切。令鳳夔九翻譯,其文義處處阻隔,無從尋其脈絡,乃自與馬格理翻譯之。

李丹崖晚邀彥嘉、湘甫來,約為重九會。因有劉雲生在坐,不能與之宴飲為樂也,乃辭不赴,而丹崖強邀不已。如吾與劉雲生,惟能拒而絕之而已,諸君之意,且似欲為和解,則尤無謂矣。

初九日李丹崖邀同黎蓴齋為裏吉曼之宴,稍示重九佳節。數萬里外相與會飲為歡,以劉雲生在坐,心惡其人,屏而避之。德在初亦托病不往。乃稍治酒,邀德在初、黃玉屏小敘。

在初又譯示《代模斯》新報二段,論吳淞鐵路毀,誚中國之愚,感慨係之。因論及上海修造馬加理石像,用寧波花石,高三十六尺,以誌不忘。並及舟山一千八百四十一年至四十六年五年內官員兵丁死事者建造石牌〔碑〕,多已損壞。石碑左右,民間起造房屋。謀設圍牆護之,當請命國家辦理,以保將來。舟山者,定海也,亦略見定海三鎮之功。洋兵被戕者立石,以表其功也,而於中國地方樹立,亦可為疚心者矣。中國士大夫於此不知引為恥,而多為矜張無實之言以自豪。如劉雲生等輩,盈中國天下皆是也。雖有聖者,其如此冥頑不靈之士大夫何哉!

初十日赴刊倫踐畢諦之約,見其參讚格裏,始知其為電氣廠辦公地也。陳設電報多種,內有數種為所創見:

一、木盒一具,上有軸柄可以推運,旁納電線。推運數周,則電火發,擊小木杵有聲。啟視盒中,惟一圓石輪,其轉運之軸藏納石輪中,用熱力發電,引入電線中。

一、電氣盒長約二尺,中安強水六十瓶,上有三小機器。旁安電線二,上級海泡花。引按太陽穴,可以去頭風。

一、壁掛一牌,為十六小圓圈,分十六宅記號,下安十六響鈴。依號數按其響鈴,則內有小紅牌衝浮圓孔中,即知某宅傳呼。牌下一小機器,應聲按之,紅牌自下,知其為應聲也。

一、小機器中安四盤,各記數目。左一盤為十數,次為百數,次為千數,右一盤為萬數,環插小牌四路。電報其中或有折斷,則電氣自回;引牌以測其里數,即知電線折斷在何地。

其右置高木匣一具,前為圓孔,護以玻璃,中懸小鏡。當孔左設玻璃管燈,製木屏障之;納玻璃圓管橫出者於其中,與右座懸鏡之小孔相對。鏡光反射,正當玻璃管上。電線包裹橡皮,繫而試之,以知其走氣與否。其法納電氣懸鏡木座中,令滿繫電線,其旁通入計裏機器中,而插牌以隔其氣。懸鏡木匣中,電氣無所泄,則懸鏡光正圓不動。其光或左或右,動蕩不定,則氣泄也。以移左右若干杪,或分,或寸,以知泄氣之多少。鏡端安小吸鐵石一枚,以引電氣。匣中有銅杵外出三寸許,上安橫銅梁。格裏取所佩鑰貼近銅梁,銅梁隨之而低,而是鏡光尤閃轉翻動。西洋取用電氣,窮極心力搜索,出奇無窮。

近年卑爾所製聲報,亦用電氣為之。上下樓由右引至左,相距約數十丈,安置電線,各設小木案以便憑坐。兩端為木杵圓柄,納電線其中,約長三寸許。上有圓盤,徑二寸許,凡兩層。內層縮小五寸許,上為圓孔,徑八寸。銜馬牙鐵餅其中,薄僅如竹萌之半。上下並貼薄錫,中安鐵柱,用電線環繞之。安置柄中,鐵餅距鐵柱中間不及一杪。據格裏云:「人聲送入盤中,則鐵餅自動,聲微則一杪動至二百,聲愈重則動愈速,極之至一千,與耳中之膜納聲者同一機杵〔杼〕。聲在耳中,如錐刺之,則自知痛,痛不在錐也。鐵膜動,與耳中之膜遙相應,自然發聲。」然其理吾終不能明也。令德在初居樓下,吾從樓上與相語,其語言多者亦多不能明。問在初:「你聽聞乎?」曰:「聽聞。」「你知覺乎?」曰:「知覺。」「請數數目字。」曰:「一、二、三、四、五、六、七。」惟此數者分明。而格裏與洋人相與談應如響,耳目聰明實亦有過人者。

晚就金登幹談,出示法國賽奇會各國修造房屋,為圖數十幅。其地名尚得曼斯,在巴黎西南。中國房屋占地三十丈,前為門,左右有門樓,旁一大廳可坐,後列屋數十楹安置器物。土木工皆募之寧波,木板水柱亦自寧波運至,凡役工三百餘人。

電報廠主名色爾茀爾,約往看其電氣廠,距倫敦三十里,即名色爾茀爾登,以廠主為名。登者,譯言城也。

十一日茀來明偕鼾莫登來見,詢以挨及招工事從何與聞?云住挨及多年,阿裏克三台海口為挨及一大都會,在彼貿年〔易〕。埃及克裏甫(挨及以為人主之稱)曾邀集歐洲各國在其地者,問以得失。【來明因以荒工〔土〕太多,宜募工開墾為對。克裏甫問以招工之法,答曰:「中國工人最良,為其價廉而力勤也。」克裏甫因請其先招致中國工人十二,一往相之。此其上書之原委也。因語以:「墨西哥招工事,給予土田而資其農器與三年食用,吾猶不敢應之。為中國出洋者皆無藝之民,國家無從與聞。農民任耕作,而欲邀請國家諭之出洋,於事非宜。挨及以募工為名,尤非所願聞。古巴募工且有明禁矣,國家亦未宜遽弛此禁也。」鼾莫登曾充船主,所言較為明曉。【來明於此未免混人,無謂也。詢問挨及當千餘年前盛時,丁口千五百萬,今存者五百萬;田土七百萬畝(英畝,當中國三畝),今開墾者四百五十萬畝。問:「丁口何以僅及往時三問〔分〕之一?」曰:「由不知節宣天地之氣,日以消耗。如阿裏克三台,西洋通商才百年,往時八千人耳,百年生聚,遂得二十餘萬人。西洋開通溝道,廣植樹木,接引生氣,使人心自有欣欣向榮之機。」其言亦殊有理。

十二日赴色爾茀爾敦電氣廠。與其參讚格裏同至芬覺爾治,乘坐汽輪車至其地。向為荒野,色爾茀爾於此開創電氣局,如是工匠環居者數千戶,遂成一都會。其廠地亦自為街市。格裏導遊十餘廠,尚未蒞其半也。

凡水雷一廠,皆用電氣發藥,而微分三類:有由炮台相準開放者;有聽其自發者;有用船引帶以衝敵者。其由炮台施放,先於海灣安縱橫測量鏡各一,縱若干杪,橫若干杪,與所安水雷正相值,各由電線通報乃發藥。安水雷若干尊,各引電線記其次第,而懸小銅鍾為號。撞水雷激動其電氣,則鍾自鳴;而未施放引藥電氣,藥仍不發也。其形或圓如桶,或上大下削如瓶。其不用人力施放,聽敵船撞之而藥自發,別為一種。亦有其形如魚,用船引之直撞敵船。其引水雷之船,亦安機器其上,舵槳並隨機器轉動,不用人駕駛。

電氣盒一廠,並用強水發電氣。製造電氣機器一廠。

已成機器試用電氣一廠。其中有縱橫火輪車路通報各路無出某道以避來車及前有險境應停輪機器二種,凡汽輪車路皆用之。

紐合電線機器一廠。凡用小銅絲七根紐成,中為主絲,另用膠敷其上。其法置膠桶中,豎立一管,引銅絲從管中出,旁設六小轆轤,引絲至管口,紐合為一,若結繩然。

電線加漿皮機器一廠。引電線出一鐵坐中,旁有左右立櫃。置漿皮其中,用火力壓至熱,逼入中坐小銅具。電線入口,小僅容線。出口中空一段,兩口管相對,入口管連外殼與出口管孔正相當。漿皮受壓,隨電線入出口管,即纏護如帶。前設水槽約數丈,以漿皮乘熱氣柔軟可壓,冷則質堅;既纏護電線,急欲其堅,故令入冷水連轉數槽,以防滑裂。又轉從機器上回至所出鐵坐前,用轆轤收轉之。

試驗漿皮電線一廠。以恐漿皮纏裹不固,或其中小有破裂,即有〔又〕另轉一周。其法用所收轉轆轤置入一機器中,其前另安一轆轤,由後曳至前收轉之。一人立其中,用手勒之,以驗其纏固與否。

電線外加松膠機器一廠。引電線入機器端,置茅其中,機發輪轉,則茅自相纏結。四旁周轉安鐵線轆轤七,結茅出口,鐵絲即與纏固。引前再入一茅管中,結茅如前,即入一石灰槽。出槽則松膠從上淋下,凡兩過松膠,車輪轉入一大輪圍。兩人在輪圍中,一人曳電線環繞。盤置圍中,可絡至數百層;一人傾石灰水其上。格裏云:「海中安電線,動輒萬里,皆用巨輪圍盤載,恐其或有糾結也。」

壓力電氣一廠。用機器轉一銅輪,外用木桶蓋之,施電線其上,使其銅輪磨轉極熱,以發電氣。

接逗電線儀式一廠。電線逗筍之法,削出銅線數寸,用鐵絲纏合兩端,加漿皮其上。凡五六轉,使其由薄而厚,以相固結,而與兩端原有之漿皮亦數次粘合而益堅。

製造漿皮二廠。漿皮如舊木塊,入機器櫃中剗削之,狀類铇木皮。傾入水槽淘洗淨盡,入鐵輪機器壓之,久之粘合如麵。再入有齒鐵輪壓之,而後入壓力機器壓收其水氣。其一廠所收漿皮塊,形如朽木,云巴西國所產也。

漿皮壓力機器所歷四廠:有一輪排齒兼槎壓者,有兩輪相轉者,有三四輪逆轉者,有壓成厚塊者,有薄如竹萌者。

製造漿皮器具四廠。器具大小,百種具備,並有小大錢式。格裏云:「中美利加使用錢文,皆由此廠製造。」

製漿皮雨衣二廠:有呢、紬、線布三種,並中鋪薄漿皮,加裏可以禦雨。格裏云:「國家歲製萬餘襲給軍士。俄、土交兵,土人亦製萬五千襲。每禮拜可成三千襲。」

製造漿皮紬機器一廠:其納略如中國之絹,張鋪壓入機輪,轉漿皮傅其上,凡五六轉,光滑如江緞,淡黃色,可以製單衫禦雨。其五六轉加入一種油,其辣氣直刺入人眼。格裏云:「此油最損目。」

格裏為置酒相款。隨入一暗室,引電氣入,中置一玻璃坐燈,發光射人目如日。用暗鏡護眼就視之,則製炭如箸植其中,上粘玻璃匣,中空約分許,即幹空處發光。下柱尖如針相刺,其光外環。格裏云:「日光刺目,其本光也。月、星之光皆借光。是以五色從日下觀之,皆自發其本色。月及燈燭前觀之,則黃白不能分,青綠不能辨。為燈、月皆借光,而五色之本光反為之掩。電氣亦本光,是以五色本光畢見,其功比日。」

又至代模斯江邊試放棉花藥三餅。一置江側水底,深六尺,引電氣發之,性水聲騰奮,上衝凡丈許,不聞藥聲。一懸一巨舟端,使貼水,引電氣發之,聲如巨雷,江水下陷成【。一置岸側而中銜鐵管裝藥,引電氣發其藥,則火燃如敗灰。格裏云:「棉花藥視常藥力大五倍,然必用電氣激發其力。若非電氣激發,則其火發如灰,並不上騰,亦無暴烈之聲。」

是日遇遊廠者數輩。有章斯敦者,云三十年前在中國,與布婁登同時(即前來見之九十一歲老翁),正中國初議禁煙構禍時也。格裏之子尤精於電學,詢以電學書,云羅阿得、茀來明金根二種最佳。羅阿得專言其理,茀來明金根兼及用法。格裏云:「凡電氣皆從煤力發出。煤者,太古以前自有生氣。日光不知生自何時,然固自生也。煤之發光亦自生,故功與日並。英人講求電學,日益求精,然其理終不能推求至盡處,亦如人力所至,終究有止境。要此一種電氣,其用最廣,直是取用日日生新。即如火輪車一事,比之馬車加速三倍。人人趨事赴功,以一倍計之,則是生四十年便做得八十年事業,何利如之!」其言頗多可聽者。(指南針盤南指,引電氣過其上則針橫出,相距數分許,其吸力皆能及之。電氣在外盤上則針右旋,在針盤下則針左旋。格裏云:「言電學者人人知之。而其理無人能辨知者。」)

格裏又言:英國三十年前茶、酒稅並重,近采茶稅大減。原初意茶、酒二者,均民食所不必需用;近知茶為有益,不可少,惟酒無益。是以酒一格倫(抵十磅完稅,然實一格倫抵八磅)資本不逾三施令,而完稅至十三施令;茶稅初收每磅四施令,近收六佩宜而已。(當時每茶葉一磅值價一吉尼,近不過二施令。收稅視舊八分之一,茶葉減價遂至十分之一。)近三十年,規模視前又加勝也。

十三日克爾路克爾曼來見,年七十八,凡行繞地球四周。言苦地球太小,致屢次周轉中國,至粵東三次、上海二次、北京一次。又往看萬里長城,出關至宣化府。言:「中國無汽輪車,行路大難。見古書所言,中國文教開創四千餘年,處萬國之先;獨一切使用西法,最處萬國之後,人皆笑之。」意謂此最不宜,宜及早施行,無再遲緩。詢以所蒞各國何處為勝?曰:「意大里及日思巴尼牙之南,水土最佳。」又「苦人物無多可談者」。問人物何處為勝?曰:「法國最勝。」曰:「英國人物豈尚減法國耶?」曰:「英國多是淡漠相遭,不如法國友朋相聚歡笑。英國蘇格蘭拉思噶固為勝也。」

是日與彥嘉、聽帆相視房屋五處:一、鏗白裏治格爾得(格爾得,譯言門也);一、滿吉斯得斯魁爾,其屋曰白爾克裏侯司(侯司,譯言大屋也;伯爾克裏,亦世爵名);一、阿白爾白爾克裏斯魁裏(阿白爾,譯言上也);一、南克爾斯得格爾得凡屋二所,並比近海德花園:一為沙遜所租舊宅,極宏敞,無器具;其一門南向,住房皆轉向花園,器具絕精,而住房略小,隨員輩皆不樂。乃知諸君專意求舒適,以鏗白裏治二宅相比,欲得此以求適也。

十四日赫德之弟赫達自愛爾蘭至,枉過一談,語及吳淞鐵路,言若竟毀棄,外部德爾比必益懷輕視中國之心,於鎮海〔江〕躉船一案防〔妨〕礙亦多,以一切疑難,即順理者少也。所言極為有見。沈幼丹日懷趙孟朝不謀夕之心,又樂委順時論而據之以為名。兩次寓書陳論,不一回報,其志決矣,無可斡旋。鄙人亦惟有設法求退之一義而已,其他無可言者。

新報載:俄軍攻東土耳其之喀爾斯甚急。土耳其主兵者為穆克達爾巴沙,駐軍吉薩爾諦裏亞。又載:東土耳其之阿拉達紥達,為俄國米凱拉公、米裏高福、車爾訥耶福三路進攻,土軍大挫。義斯馬拉巴沙、費義巴沙駐軍愛爾策魯目左近,似東土耳其大勢已極危險。喀爾斯為東土耳其第一重鎮,此處不能守,則東土之勢全散矣。

先夕夢一人,清瘦微鬚,談論元妙,心甚敬之,誦其詩文甚多。又致書一何姓,問何號,予對曰:「德陔。」因倩予書之。為書「德陔」二字,筆墨淋漓。夢中實記有是人,以為書字肖其簡傲也。醒記其所誦詩二語云:「揀璧拋場人自抬,投膠激水誤相傷。」揚聲誦之,歎為元妙,實亦無奇也,然所夢必亦三生相識之高士矣。

十五日禮拜,為西曆十月廿一日。接上海七月廿四日所發第四十號包封,由英國畢雪華公司船遞到,內合淝伯相、何心佘、劉芝田、曾劼剛四信。

十六日姚彥嘉議定鏗白裏治洛爾得房屋一所,以十月一日起租。令德在初就金登幹以「已請銷差,國書緩遞」八字通知總署,緣金登幹曾告言:西曆每逢三日發遞電報。明日十七,實為西曆十月廿三日也。居此八月,受劉雲生之累太多,竟不知前生孽債何以如此之深。然如劉雲生的橫頑悖,亦人世間絕無僅有之謬種也。

是夕夢為七律四章,高吟大歡。醒記其三章二聯云:「行盡天涯不見人,惟聞堠吏走趨塵(次聯夢中尤以為佳,醒而忘之);太白山高晴照雪,洞庭波渺雨生春。」……以朗誦至此而醒,因記存之。

十七日接上海文報局遞到八月初二日第四十一號包封,由法國低搿公司船寄到,內總署七月十九日第二十號信,及七月十八日第九號家信,及俞竹君、易叔輝、趙竹筠、胡玉璣各信,又接張賡年、陳衍昌二信。家信述及左氏五女已於七月初八日物故,慘傷不已。

邸鈔載合淝伯相議復廟制,引晉太常華恒建議廟室以容主為限,無迂〔拘〕常數。其後王導、溫嶠等往復商榷,議增坎室。宋增八室,蔡襄為圖。此皆達禮君子度時之宜,以成一代之典。鄭康成言:周制,祧主藏於太廟,及文武世室。是已祧之主與不遷之祖同處一廟,廟亦名祧。晉代之制,藏於西儲夾室,當時已疑其非禮,後世竟沿為故事。儒家謂祧於夾室為古制,殆臆度之辭。朱子宗廟議圖,馬端臨、邱濬皆病其過拘。《周禮•匠人》:世室、明堂,皆止五室。鄭注:五室並在一堂。據此,則朱子所圖世室,就廟以次而南,亦未盡合古制。所引皆極精通。惟引《周禮•匠人》以正朱子之說則非。《匠人》言一廟之制,朱子明九廟之儀,不可據以相難也。

十八日李丹崖、黎蓴齋、劉和伯、德在初、鳳夔九、張聽帆以聞左氏女之喪,枉顧慰問。因問及日本情形,丹崖一一指畫。其三島:一曰日本島。橫濱、神戶、大版〔阪〕、築地四口在焉。築地隸江戶,江戶即東京也。大板〔阪〕、神戶在日京之西內海,相距日京三十里。橫濱在日京之東六十里〔叔河案:此處有誤,橫濱在京都之東遠不止六十里,且位於東京西南〕,為日本巨鎮,各國公使並居此。神戶隸兵庫縣。其北新瀉口。極北曰陸奧,與蝦夷島相望。蝦夷島有箱館一口。正北佐渡。極南逶西與長崎島相望,長門一口在焉。二曰九州島。長崎在其北,長崎亦一口也。薩司馬在其南。三曰四國島。有下田一口。長門、下田(佐渡)二口乃新開者。其對馬、壹歧、讚歧皆小島,並無口岸。

十九日新報載:俄國白裏法爾拉斯格久駐喀什噶爾左近,近復往古城,云將由古城赴西藏,約以兩年為期。英人於此尤所屬心,中國人心所不能知也。

光緒三年九月二十日壬申為西曆十月廿六日。發總署第十三信及合淝伯相、沈幼丹、何心佘、劉芝田、周筱棠、曾劼剛、黃子壽、俞竹君及家信第十三號。

新報載亨德開報一千八百七十六年藏產所出:

煤一百三十三兆三十四萬四千七百六十六噸,就礦地計價四十六兆六十七萬零六百六十一磅;運出者十六兆二十二萬九千噸,價八兆九十萬零四千磅。

鐵十六兆八十四萬一千噸,價六兆八十二萬五千磅;煉成鐵〔鋼〕者六兆五十五萬五千噸,價十六兆磅。銅七萬九千二百五十二噸,價三十一萬七千二百八十六磅。

錫一萬三千六百八十八噸,價六十萬零九百二十三磅。黑鉛一兆二十一萬八千零七十八噸,值價七萬九千磅。白鉛二萬三千六百一十三噸,值價九萬零一百二十四磅。

砒石四千二百二十八噸。

滿格尼斯值價九千八百三十磅。滿格尼斯亦金屬也,其土石黑而重,可以煉成金,亦可以煉成養氣,近年洋人專用以煉鋼鐵。

凡鐵石和煤炭煉之,鐵質下沉而煤炭之質上浮,乃啟爐門為浮橋出炭灰,而於下開溝以出鐵。鐵熔如水,貫注而下,入小溝成條,即生鐵也。再入爐置鍋中攪之,使炭氣飛化淨盡,鐵質漸濃如膠,是為熟鐵。又稍加入炭氣即成鋼。是以生鐵易化,熟鐵難化,而鋼次之。大率生鐵一百斤中帶炭五斤,熟鐵一千斤中帶炭三斤即為鋼。往時煉鋼之法,熟鐵成方條,厚一寸,用獸骨炭為灰傅其上,外加泥封,置炭爐中,見紅火而無焰,用文力〔火?〕煆之,凡半月而成鋼。英人有畢希墨爾者思得一法:製鍋如蛋形,下開一孔置管,旁施風箱。鼓風力入管中,傾生鐵其中,側鍋以俟其熔化。鼓動風力,乃推鍋使正立爐中,管中風力相激薄,鐵水不能下溢而翻湧如潮,熱力亦加至一倍(大率火力一千九百分,風箱從鐵中鼓之,可加熱力至三千分),生鐵中炭氣隨熱力飛化。以法測量之,約時一分能化炭氣幾許。稍留炭氣二十分之一,微有零畸,則頃刻成鋼。是以鋼價與熟鐵等,省工力甚巨,然其鋼質脆,不能適用。又有墨協得者,求得滿格尼斯加入其中,並乘熱力飛化而一過成鋼,化脆為堅。

恩伯爾值價四千四百七十八磅。恩伯爾亦金屬也,其土石色黃,研以磨銅,光明無璺。

烏勒茀南摩值價一百七十二磅。烏勒茀南摩亦金屬也,其土石極難得,西洋人近始審察得之,尚未詳其何用也。

白泥三兆九十七萬一千一百二十二噸,值價七十四萬四千二百二十四磅。始西洋得中國磁器,皆寶用之,而不知其制。一二百年前已皆講求化學,以為氣、質二者合而成物,而其用〔質〕六十四,皆可析而知也。相與捶裂研視之,摶土燒合,輒呰窳不成圓。德、法各國設陶相與研求。德國有名博佳者,偶見屑粉染發,異之,問所從出,云得之土中。急取以入陶,而成磁器,與中國無異。甚秘,以為珍奇。法人或乘馬涉水,馬足滑,乃從水中掬土視之,亦取以入陶。於是西洋始知白泥之用。英國始因以造磁器,名威叱武得。

百來底斯二萬三千五百六十一噸,值價二萬四千四百七十九磅。百來底斯,白石之一種,亦可屑以入陶,中國所謂石磁也。

科布羅來斯二十五萬八千一百五十噸,值價六十二萬五千磅。科布羅來得亦石類,有層級而粗惡碎裂。英人明化學者云,此石為數萬年前獸糞積土中結成石,可以肥田,於是其用始顯。

石膏六萬一千七百四十一噸,值價一萬八千五百七十一磅。鹽二兆二十七萬三千二百五十六噸,值價一兆一十三萬六千六百二十八磅。

其餘土石及中國石值價一萬三千七百五十磅。中國石者,猶粉石,景德鎮用以入陶。西國人緣磁器之始,名之為中國石,其言為占宜斯斯多姆。凡共值五十八兆六十九萬一千八百三十二磅。

此外則金值一千一百三十八磅,銀值一萬一千二百二十二磅。西洋以金、銀、銅三者為幣,而金銀所出稀少,不以入藏產經制之內。

美國西南噶洛拉多忽出一種蟲,微似大腰蜂,食番薯苗葉。西洋以番薯為日食之需,聞而大懼,設法防其入境,所在繪圖以表識之,相與考求禁制之方。近始知砒石水灌薯葉能殺此蟲,人心始安。其史名即以所出之地名之,日噶洛拉多。

又有挨爾奢爾六十一萬七十〔千〕八百五十噸,值價三十一萬九千八百五十三磅。挨爾奢爾者,譯言油石也,其形似煤而無火力,西洋人用以煉煤油。

炭中有堿,故炭灰可以成堿。凡炭一斤入火燒之,成灰不過二三兩,其炭質即化為炭氣。炭,本屬也,是以草木得炭氣而榮,其氣仍附木以滋生。西洋言化學者試炭氣輕重,取所焚燒炭氣合所餘灰,較其輕重,恰與炭質相準。其灰可以為堿者,亦炭中所自具也。

廿一日倫敦《特力格訥茀》新報局與美國紐約之《赫拉爾得》新報局遣人探阿非利加中土,起自阿非利加之東曰桑希巴爾,經西山鋼戈江(即岡比亞江〔叔河案:鋼戈江即剛果河,並非岡比亞河,郭記誤〕),計程約萬餘里,周歷至三年之久。英人屢次遊探不能入,至是始一覽其全。其間土番有裸居者,攫食人如禽獸。往探者五人,募土人二百為衛,挾槍戟以行,遇上番即與搏戰。或不得食,餓數日,馳報海口領事官乃得食。其間二百萬人、三百萬人自立一國者無數,亦多沃土,從不與外人相通。聞近始渡海至紐約,在阿非利加病斃者一人。大約十餘日內,必詳其所閱歷入之新報,亦一創聞也。

俄國羅和登博爾色王(俄皇之侄)中槍斃,而葛爾克於伯裏衛拉左近圍阿哈密爾猶希巴沙軍三千人,盡數捕獲之。似俄軍調拖得裏茾至營後,氣勢已大振也。英、俄相忮頗深。英人以阿富汗、俾路芝二國為印度屏蔽。俾路芝都城克拉得王,與英交方固。其屬地曰魁達者,為赴印度孔道。英人為俾路芝租其地,築炮台駐兵守之,意以防俄。阿富汗不謂然也,屢告克拉得王反其約。俄人從中讚之。所踞塔什幹地,常遣使阿富汗播散謠言,謂英與克拉得相忮也。喀爾喀得新報(孟加拉都城曰喀爾喀得)常以阿富汗與印度恐不免交兵,以俄人為之構釁故也。

英倫阿得門前卻基卜地方茾勒得之舉,而舉布勒非爾。基卜地方原舉二人,而舉茾勒得者為多,以茾勒得原為阿得門幫辦也。阿得門公堂改舉布格非爾,因仍留茾勒得為幫辦。茾勒得稅之,謂無以對基卜人。英國此等持議,一無瞻顧,蓋猶有直道之存也。

金登幹過談,以律師赫稱斯所擬催稿見示,蓋仍不提及案由。前次未能趁便敘入,今固不宜也。

廿二日禮拜。偕在初及馬格理詣日本公使上野景範,詢知所造「扶桑」船及赫斯及威爾士所造二船,配炮及一切經費,約費銀六十萬磅(內三船駕赴日本,公費約四萬六千磅)。六十萬磅合中國銀一百八十餘萬。然則土耳其炮船稱八十萬磅,一切公費尚在外,其言為無實矣。

上野公使見給其國【紳一本,名《官員名鑒》,分十二類:一曰太政官,二曰元老院,三曰外務省,四曰內務省,五曰大藏省,六曰陸軍省,七曰海軍省,八曰文部省,九曰工部省,十曰司法省,十一曰宮內省,十二曰開拓使。

太政官所屬局、館五:一曰賞勳局,一〔二〕曰法制局,三曰調查局,四曰修史館,五曰式部寮(兼中國吏、禮二禮〔部〕事,略與西洋同)。元老院(與西洋上、下議政院同,無分局)。

外務省(與西洋外部同,各國公使與本國出使者皆隸焉,無分局)。

內務省所屬局十六:一曰內局,二曰勸農局,三曰驛遞局,四曰警視局,五曰勸商局,六曰地理局,七曰戶籍局,八曰社專局,九曰土木局,十曰衛生局,十一曰圖書局,十二曰博物局,十三曰會計局,十四曰庶務局,十五曰往復局,十六曰內國勸業博覽會事務局。(兼國中諸事,似以內務省掌其事,太政官行其政。)

大藏省所屬局九:一曰租稅局,二曰關稅局,三曰檢〔有脫字〕局,四曰國債局,五曰出納局,六曰造幣局,七曰紙幣局,八曰常平局,九曰記錄局。(猶中國之戶部。)

陸軍省所屬:曰參謀局,曰近衛局,曰各鎮台,曰炮兵本廳,曰炮兵支廳,曰工兵方面,曰士官學校,曰戶山學校,曰教導圖〔團〕,曰本病院,曰裁判局,曰軍馬局,曰病馬廄。

海軍省所屬:曰軍務局,曰會計局,曰主船局,曰水路局,曰醫務局,曰兵器局,曰東海鎮守府,曰橫須賀造船所,曰兵學校,曰裁判所。(陸軍、海軍設官與所分局又有參差。)

文部省所屬:曰東京太〔大〕學,曰東京大學預備門,曰東京外國語學校,曰東京師範學校,曰東京女子師範學範〔校〕,曰大阪英語學校,曰大阪師範學校,曰長崎師範學校,曰宮城師範學校,曰東京博物院,曰小石川植物園。

工部省所屬局十:一曰鐵道局,二曰礦山局,三曰電信局,四曰工作局,五曰燈台局,六曰營繕局,七曰書記局,八曰會計局,九曰檢查局,十曰倉庫局。

司法省所屬:曰大審院,曰上等裁判所,曰裁判所。(設裁判所二十七處以理刑;東京、長崎、大阪、宮城四處加添上等裁判所,猶中國按察司。大審院猶刑部。)

宮內省所屬:曰御用掛,曰侍從長,曰侍講,曰侍醫,曰馭者,曰女官。開拓使(亦兵官,設為之名,無分局)。

其設官分十七等,亦曰位,皆有正有從。第一等至三等曰敕任,四等至七等曰奏任(猶中國之題奏),八等至十七等曰判任(猶中國之部選)。各省設官曰卿,曰參議,曰大輔,曰少輔;大率四位、五位。惟太政官稱太政大臣、右大臣,皆從一位;參議從三位。元老院分三等:曰議長,曰副議長,曰議官。宮內省卿正三位。內務省參議從三位。四者官位較從〔崇〕。而開拓使但稱長官、次官,亦正四位也。各局官或曰長,或曰頭,惟修史館稱總裁(有侍講,有編修,有掌記,有繕寫)。所屬皆有大書記官、少書記官、十等屬及舍人之名。

惟陸軍省、海軍省由四等出仕以至十七等出仕(其四等、五等皆充大書記),名目不同。所屬又有評事、判事、大主理、中主理、少主理、大錄事、中錄事、少錄事、一等捕部、二等捕部,大率皆軍佐也。大將、中將、少將、大佐、中佐、少佐、大尉、中尉、少尉,則軍官也。軍樂長、會計監督、司契、軍吏正、軍史副,軍醫總監、藥劑監、馬醫監皆有正副,則在軍供役之官也。海軍有技監(有匠師、有工長,分五等),有機關少監(有機關士,分大、中、少三等)。又有秘吏、秘書、主計監(各有大、中、少三等之分),則皆水師製造所需也。其兵有步兵,有騎兵,有炮兵,有工兵,有輜重兵(輜重兵有監護)。大佐、大尉以下管兵者曰步兵科,曰騎兵科,曰炮兵科,曰工兵科,曰輜重兵科。

文部省掌學校,分四部:曰法學部,曰理學部,曰文學部,曰醫學部。太學曰教授,餘曰教諭、訓導。

東京設十二省,實兼國境而總理之者也。此外曰地租改正事務局,設總裁。

東京府、京都府、大阪府:凡府三,各設知事,其屬大書記、少書記、十等屬、十等警部。神奈川縣、兵庫縣、長崎縣、新瀉縣、埼玉縣、群馬縣、千葉縣、茨城縣、杤〔櫪〕木縣、堺縣、三重縣、愛知縣、靜岡縣、山梨縣、滋賀縣、歧阜縣、長野縣、福島縣、宮城縣、岩手縣、青森縣、秋日〔田〕縣、山形縣、石川縣、島根縣、岡山縣、廣島縣、山口縣、和歌山縣、高知縣、愛媛縣、福岡縣、大分縣、熊本縣、鹿兒島縣:凡縣三十五,各設令(府知事、縣令並從五位,權令則正六位。惟和歌山縣從四位,上野景範言此因有功加爵位者),其屬書記官(或大書記或少書記一員)、十等屬、十等警部,或兼設十七等出仕,其等惟所列,皆不必備。而神奈川縣獨設六等譯官。此皆近年改定制度後所設官也。東京向為將軍駐紮之地,近始改為日本都城。

廿三日馬格理言:天主教多立會,名皆取立教人為名。其原起於日思巴尼亞人名意格納希珥斯羅爾窩拉創立耶穌會,法人語曰熱索赤德(熱索者,耶蘇之轉音)。於是紛起立名,有名森佛蘭錫斯堪者,有名拉薩立斯得者,有名多銘意堪者。其分赴各處傳教,皆請命教王,令某會傳教某處。明世利瑪竇、湯若望皆耶蘇會人。其會尚通脫。初傳教京師,聽其立祖考、主奉祀。會有多銘意堪會人見而怪之,至相喧爭,訴之教王。教王以非立教本意,天主教原始禁不得祀祖考,凡入教者必先令毀棄栗主。京師頗不便之,是以雍正時嚴禁其教。道光之季,此禁始開。羅馬教王改派拉薩立斯得人主教京師,南京主教者仍熱索爾得會人。其會別立科條,與本教時有出入。每會中設統領、分領之屬,頗設為刑法治其教人,與中國教匪相近。初入教,先立誓奉其教主、統領之言,赴湯蹈火,皆不得辭。至今法人及日思巴尼牙人皆設厲禁,不準教會至其國。日、法皆尚天主教,而於教會禁之,足知其為害也。中國則凡傳習天主教者皆會人,為害安所底也!

近有意大里神甫古爾錫者,言教王主教,不當主土治民。以其時羅馬教王所轄地並為意大里所侵占,聽其教王擁虛名居羅馬宮,仍設兵衛之。教王嘗慨然發憤,謂受拘禁,聞古爾錫之言大怒。嗣是古爾錫無見其面者,人謂為其主教、統領所拘繫,此其立意亦深矣。相傳謂教皇沒後,嗣為教皇者,當寄居英國所屬之馬爾他島,不復居羅馬宮也。

英國立法最廣大,一切不禁。近有法國伯爵名勾恩得拉裏病沒倫敦,貧甚,或疑避地倫敦。以俄、法、奧、德諸國議毀朝政並坐罰,逃避至各國,得指名收繫。惟英國例,殺人、竊賊應聽指索,語言小過得相保。是以各國避地倫敦者為多。

天主教阿叱畢灼名滿寧,修造育嬰堂請助捐,擬稍資助之。聞馬格裏〔疑脫「言」字〕,天主教各會動輒造冊相援引,列名其中,竟不敢與之為緣也。

廿四日就李丹崖、羅稷臣談,托稷臣就格林殼羅斯書館購覓羅阿得、茀來明金根兩種《電學》,拍爾塞《藏學》。稷臣之兄羅臻祿,在法國學館研求算學、礦學。閩人誠愨務學,講求西法,為各省之冠。

希臘之備兵,非欲與土為釁也,欲假助俄之名,以取瓜分土國之利,收還其故土也。其海灣曰拉法立那,英人曾援希臘與土人戰,悉焚其兵船於此。故希臘為之語曰:「將復踐拉法立那之轍,取土人船盡焚之。」二十年前,英、法援土,俄人戰事方未定,遽就新阿伯焚土人船隻,違公法之例。以新阿伯為黑海之地,英、法與俄人立約,不準停泊兵船黑海以違公例,嚴為之制也。至此次戰事,局勢又將一變。

廿五日威妥瑪過談。十月初五為西曆十一月初九,梅爾於此日交卸,遍請朝官及各國公使會宴。是日所行禮節,並數百年前程式也。有紐登者,製造電氣儀器,居老城旁。屬馬格理與商,借其樓房,觀新梅爾赴任儀仗。所談約有數事:所乘六馬金車,有金杵一,四百年前英王所賜也(名色爾得斯,賜之梅爾者名梅斯)。一人執之以前導,過議政院,大法司(洋語謂之羅爾得吉甫覺斯得斯)在此相候。百姓聲言:「公舉某梅爾,願魁英許之!」大法司言:「奉魁英之命允許。」既入梅爾署,有數百年前捐給地畝者,猶各包穀數顆、鐵釘數具納稅。又有捐給林木者,束小樹條二十根,大如箸,獻之梅爾。梅爾特斧砍之,各書給收票為信。若無收票,則官得以查核其地若田,召人承耕。蓋數百年前相沿風俗如此,固未必實有其事也。紐登允為預備,因並函約日使上野景範。

廿六日為西曆十一月初一日,金登幹偕賀璧理來見。詢之,在江海關司造冊局事務,曾充廈門、廣州副稅司。

馬格裏言,法國公會約分四黨:一伯理璽天德民主黨;一拿破侖黨;一普爾旁黨,法國一千餘年世傳之舊國主也;一阿林斯黨。阿林斯,故公爵。拿破侖第一廢居愛爾巴島,國人援而立之,而不為民心所歸。拿破侖因乘間回國,國人歡迎。阿林斯避位去。已而拿破侖侵奪諸國地,為英人所執,阿林斯復入襲位。是以言君主者凡三黨,今並合為一,言者謂法國君民爭持之勢方長也。(聞其外部篤喀爾斯已辭位,前相希滿、前民主堪伯達並入上議院,今相諦布洛斯與馬克瞞之意亦難堅持也。)

阿非利加南盡處曰及樸,英人踞之六七十年,東接戛茀勒爾裏亞。其種人以掠奪為生,日劫取英人牲畜。英人乃以兵攻之。其地種人凡二,一曰戛茀人,一曰芬果人。芬果人弱,戛茀人賤視之,謂之犬人。芬果者,其地以名犬者也。英人因盡徙戛茀人海濱,而以芬果人環其外,盡得其故饒沃地。近年戛茀又日侵掠芬果人牲畜,及樸總督巴爾得茀裏爾往諭之,誡以再犯約必以兵來討。戛茀人允諾,而侵掠如故。聞方由及樸調派洋槍隊往討。

法國有世爵拉裏餓死倫敦。從未自述其家世,亦不言貧。善堂有知其困者,日以巾包面包二,候其至,與之。寄居人家一煤屋,數日不出,視之,斃。於是新報乃考知其由來,知拉裏故為愛格蘭人,居法數世矣。其祖以功授世爵。先是西洋通商各國皆有條約,惟中國無之。是以設立東方商會,非在會中不得私往貿易。其保護商民,亦須募兵,並有承辦一切之總商,遇事皆聽處斷。(數月前有名卜接登者,年九十餘,云在中國四十餘年,即總理商務者也。)其後英、法、荷蘭分踞印度各海口,而東方商會乃以印度為總彙。英商不樂各國之分其利也,謀所以專據之。其商會文案名格來甫者,部署所募兵驅逐法人,因與交戰。法國統領,即世爵拉裏也。屢戰皆北,盡失所踞印度地,奔回法京,法主誅之,遂失世爵。此英人踞印度之緣始也。其後拿破侖襲位,以拉裏故有功,仍復其子孫世爵。至今拉裏又失爵,屏逐之不令居本國,而悉收其土田房產。新報述其始末,憐惜之,謂拉裏能早求助於人,必不至困憊若此,其人亦稍有志節者。西洋通商中國終始事宜,亦所宜一加考求者也。

新報又載英國大猾克爾、生二人,【生學問尤長,專以詐騙為事,數十年無知者。所居必華屋高車,所言皆法國語,而自稱英人【生氏。所用巾拂,時繡「卜林斯摩拉」文。卜林斯者,法國語所謂王也,摩拉為王爵所主地名。人皆不知為何人,而陰疑為法國之襲王爵者。自陳為【生,與相識者亦不疑也,以是得行其詐騙。所至與巡捕結納,亦時周其缺乏,巡捕多德之。稍有罅陋〔漏〕,巡捕亦頗相與隱蔽,是以積久乃稍敗露。近始捕繫【登費爾監獄,方扳引巡捕,未能定讞也。

廿七日德國克羅布炮局新製炮式,其法:鐵甲船鐵板鑿炮眼,而銜圓球其中,令之圓轉,以籠炮口。內施鍵,炮身安置交午架上,左右俯仰,使可轉移。炮身虛立,炮口又為鍵所銜,故開放時無反坐之虞,而子出亦有準,以炮身銜固,不能移故也。並函屬至愛森(克羅布炮局地方)同至演炮處,已定初七日演試(中曆十月初三日)。隨員中無留心及此者。李丹崖方奉合淝相國命購買槍炮,當令一往觀。其炮式早已載人新報矣,鐵甲船及鐵〔疑脫「炮」字〕台用法並同。摩裏來約,就博克南得觀養魚之法。李丹崖來談,言克羅布新樣炮式,前在愛森已見之,其用取效於人之兩肩、兩髀骨。惟其圓也,故可以周轉而司手足之用。然亦有二弊:一、炮藏鐵板中,其瞭望敵勢當上出護牆外,臨敵時防聲息不能通;一、鍵固炮口,不使反坐,則炮身易傷。德人亦多以此為言者。

廿八日斯諦文生、密斯盤來見,以合淝伯相命徐雪村、傅蘭雅會議上海博物院辦法,意欲於此開立學館。傅蘭雅以告密斯盤,因會同斯諦文生來言:「如此則中國自行購辦一切,英國、阿薩密不得與聞。」乃復議從小開一局面,以二萬磅為限,由中國購造。或多或少,依照增減,由英人承辦,即以二萬磅承息六厘。所有陳設機器,各自運往,中國一切不問。井約擬一章程見示。

適日使上野景範在坐,因問:「日本一切取用西法,亦設有博物院否?」因言:「東京近三年蓋造一院極宏麗,名博覽會。日本三島分三府三十五縣,各悉其物產分置院中(外國亦聽入)。按地段繳納稅價,而官計其本利,為定一價,按所陳貨刊刻準單,視市價稍平。入觀者皆給錢,乃聽入。於是趨市貿易皆集院中,為東京第一繁盛之區,國家亦因而收其利。隸之內務省,所謂勸業博覽會者是也。此亦炫奇會之一端,故名內國博覽會,專會聚本國物產。」

因問各國開設炫奇會,日本赴會,國家公用幾何?曰:「每次出國帑三十萬圓,並約不可逾此數。」曰:「然則各國此會,間歲一開,所費不亦多乎?」曰:「奧國此會耗費極多,約略計之,至少亦二十萬圓。為各商人販運各物,出鬻者無多,其本大耗。去歲美國此會,出入兩足相抵。」問其章程何如?曰:「國家為租炫奇會院房屋若干畝,轉租之商人。其物產有運之商人者,有運之國家者。如五金、土石及木質堅韌種類之別,國家為收聚以相比合,其運費皆國家承認。商力不足則貸之國家,各視所出鬻,得息幾何,按數輸之國家,以收其息,是以所鬻多則利厚。」曰:「三十萬圓用款,能盡收還乎?」曰:「所爭差無幾。大率國家遣派戶部侍郎一人經理其事,亦有支消〔銷〕;在本國各處收集物產,亦有使費。所耗不過如此。」

問:「西洋章程同否?」曰:「不同。西洋但需一官經理,承租房屋若干,而商民自向經理處定租若干丈地,經理者準所租地分給。大率請租二十丈,給至十五丈而止。以西洋商民自知其中利益而爭赴之,官但為之經理而已。」

明年法國炫奇會,經理者大太子,已三赴法國營度其地。西洋以商務為本,君民相與崇尚如此。

廿九日禮拜。屬張聽帆翻譯英蘭得類非紐稅局全書,所謂國內稅則也。約分四款:一曰食用項下之稅,二曰過印項下之稅,三曰產業項下之稅,四曰入息項下之稅。

就一千八百七十六年計之,共收食用稅二千七百五十六萬九千三百二十二磅。其目曰酒稅,曰大麥稅,曰火輪車稅,曰執照稅,曰跑馬稅,曰淅哥梨稅(英國土產,可以代加非,故有稅),曰糖稅(英國土產),曰酒作坊內用糖稅(外來糖並入關稅,而凡酒作坊用糠另收稅,是亦重稅也)。而收酒稅至一千五百十五萬四千三百二十七磅,而外來之酒有儲棧行出鬻者,亦歸內地稅款,分濃、淡二種。又收濃酒稅八十萬四千二十五磅二先令十佩宜,收淺〔淡〕酒稅十六萬八千九百七十四磅一先令十佩宜。此外大麥稅七百六十五萬四千六百八十一磅,火輪車稅七十三萬六千三百六十九磅,執照稅三百五十一萬四千一百六十七磅,酒作坊糖稅五十萬六千七百九十磅,四者為大宗。其執照稅內款目,曰男僕,曰四輪馬車,曰四輪以下馬車,曰兵級號記用之馬車,曰兵級號記佩之身及用之器具者(內或世爵冠帶,或寶星,或世傳號記,或自立號記;佩之身者為戒指),曰畜犬,曰出獵及用槍執照,曰出售野物執照。(家用男僕一名給照一張約十二先令,四輪馬車給照一張約二磅半,不及四輪馬車約十八先令,兵給〔級〕用之馬車給照一張約二磅六先令,佩之身及用之器具約一磅三先令,畜犬一隻給照一張約六先令,出獵執照一張約三磅,用槍執照一張十先令,出售野物執照約二磅。惟出獵三項執照,年須一換。)火輪車照車票之數,視所得車價每百抽五。此外又有制造秘方之藥,每一藥方收稅五先令。

共收過印稅一千一百二萬三千三百七十四磅。其目曰遺書稅(產業遺其子孫或親戚,皆以遺書為憑,計產以收其稅),曰屋地產業契券等稅,曰彙銀單稅,曰銀行票稅,曰銀票稅,曰收單一本司印紙等稅,曰保洋險稅,曰秘製藥料稅,曰片紙稅,曰憑單、執照稅,曰金銀器具稅,曰創造新式機器稅,曰保房屋火險稅,曰過印費稅。其憑單、執照稅內款目,曰訟師(每訟師憑單一稅〔張〕納稅七磅有奇),曰銀行(每銀行執照一張納稅三十磅),曰完婚(每完婚執照一張納稅十先令)。其過印費款目,曰兵部公堂,曰理例行事公堂,曰理無主產業公堂,曰打掃煙通憑單,曰愛爾蘭文票存儲處,曰各部探聽事情,曰尋常律例公堂,日各公司過印,曰管抄寫等事,曰成婚散婚等事,曰炸烈藥料,曰大印執照,曰愛耳爾〔蘭〕審判注冊,曰審判案情公堂,曰英倫地基注冊,曰蘇格蘭律例公堂,曰愛爾蘭律例事存本,曰倫敦京報,曰尚書保薦,曰各國人入英國籍,曰負箱售物賃單,曰巡捕公堂,曰管理遺書等事,曰存儲各國案件衙門,曰火輪車用費,曰記錄大小官職衙門,曰注冊存案房,曰各契注冊。其片紙稅款目,曰薄印片,曰厚印片,曰包物印紙。

共收產業稅二百五十一萬一千四百四十八磅。其目曰地稅一百九萬三百九十五磅,曰房屋稅一百四十二萬一千五十三磅(店戶、棧行、皮酒房、農家房屋,每磅抽稅六佩宜;住屋每磅九佩宜,二十磅以下免稅;國家公屋及公使〔似脫一「館」字〕免稅)。

共收入息稅四百四萬一千八百九十二磅(每入息一磅抽稅二佩宜,其入息三百磅以下者免稅)。其款目分列五字號:甲字號曰地基產業,曰小房屋,曰大紳居屋,曰小稅,曰罰款,曰各項利息出自地產者;乙字號曰地基產業,曰花木秧種;丙字號曰各項利息;丁字號曰客商及醫生、教師、訟師,曰開山取石公司,曰煤.鐵各礦公司,曰煉鐵公司,曰煤氣燈公司,曰清水公司,曰開河道公司,曰捕魚公司,曰市鎮及路、橋收費公司,曰輪車公司,曰作中保等,曰各國輪車公司,曰正項之外利息,曰別種利息(一千八百七十七年客商及醫生等利息一萬七千四百三十萬三千三十五磅,每利息一萬磅收稅八十三磅六施令八佩宜,共應收一百四十一萬四千五百七十七磅十二施令六佩宜);戊字號曰各衙門薪水,曰各處人辛俸。其一千八百七十七年每入息一磅收稅二佩宜為至少之額,以前並收三佩宜。每值用兵,常計所用數加增,並於開會堂時集議施行。

此國內(馬爾勤所編年書載:一千八百七十六年內地貨稅二千七百六十二萬六千磅,票稅一千一百萬二千磅,地畝房屋稅二百四十九萬六千磅,進項稅四百一十萬九千磅,信局五百九十五萬磅,電信局一百二十四萬五千磅,君主地畝三十九萬五千磅,雜款四百廿八萬八千六百九十三磅)外關稅二千萬二萬磅。茶、絲、煙、酒、糖、加非各種稅則皆列入關稅。通計本國稅銀七千七百一十三萬一千六百九十三磅,合中國銀二萬三千一百餘萬。

一千八百七十七年出款:曰國債二千七百四十萬磅,日地面借款利息四萬三千七百五十磅,曰官員祿薪養贍一百七十五萬七千九十磅,曰水陸各軍、海關、信局、信船四千七百三十四萬四千三百六十七磅,曰買蘇爾士新開河股分四百七萬六千五百六十五磅,曰建造炮台等用二十五萬磅,通計出項八千八十七萬一千七百七十三磅,浮用一千一百餘萬。

是夕夢為詩數章,醒記其一聯云:「為橋烏鵲為巢燕,一樣焦勞兩樣心。」已十年戒不為詩,夢中乃屢為之,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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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清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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