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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譚槩/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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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古今譚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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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猶曰:古人戒如簧之舌,豈不以巧哉,然「談言微中,可以解紛」,夫獨非巧言乎?如此曰諧謔而已,功與罪兩不居焉,則諸公口中三寸,真有天孫機杼在矣!集《巧言》第二十八。〕

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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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筠曰:「葡萄是賜紫櫻桃,黃葵是鍍金木槿花。」

黃幡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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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與諸王會食。寧王錯喉,噴上鬚。王驚慚不遑。上顧其悚悚,欲安之。黃幡綽曰:「此非錯喉。」上曰:「何也?」對曰:「是噴帝。」上大悅。「啑」音「帝」。

玄宗嘗登苑北樓望渭水,見一醉人臨水。上問左右是何人,左右不知。黃幡綽曰:「此是年滿典史。」上曰:「何以知之?」對曰:「更一轉入流。」上笑。

玄宗小字三郎。幸蜀時,過梓潼縣,上停驛問黃幡綽曰:「車上鈴聲頗似人語。」對曰:「似言『三郎郎當』、『三郎郎當』。」後因名琅璫驛。

三果一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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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貢父觴客。蘇子瞻有事欲先起。劉以三果一藥調之曰:「幸早裏,且從容。」蘇答曰:「奈這事,須當歸。」[1]

投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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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康節與李君錫投壺。君錫末箭中耳。君錫曰:「偶爾中耳。」康節曰:「幾乎敗壺。」

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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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頲幼時,有京兆令詠「尹」字。乃云:「丑雖有足,甲不全身。見君無口,知伊無人。」

姓名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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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忠恕嘲司業聶崇義云:「近貴全為聵,攀龍只是聾。雖然三個耳,其奈不成聰!」聶應聲曰:「莫笑有三耳,何如蓄二心?」

王、甘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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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時有甘洽者,與王仙客友善,因以姓相嘲。洽曰:「王,計爾應姓田,為你面憊懶,抽卻你兩邊。」仙客應聲曰:「甘,計爾應姓丹,為你頭不曲,回腳向上安。」

王、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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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徐之才善謔,嘗嘲王昕姓云:「有言則𧥶,近犬則狂,加頸足為馬,拖角尾成羊。」嘲盧元明云:「卿姓在亡為虐,在丘為虗,生男為虜,配成馬驢。」

麥、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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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麥鐵杖為汝南太守,因朝集,考功郎竇威嘲之曰:「麥是何姓?」鐵杖曰:「麥豆不殊,何忽見怪?」威赧然無以應。

沈、陳姓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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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安沈筠谿先生少絕敏穎,弱冠補博士弟子,與弟偕之城。時風雨暴作,遇陳方伯兄弟於邸。方伯戲曰:「大雨沉沉,二沈伸頭不出。」公矢口曰:「狂風陣陣,兩陳搖尾不開。」人稱巧絕。

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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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乂天太學為齋長,其人渺小,動以苛禮律諸生。林叔弓作賦嘲云:「身材短小,欠曹交六尺之長;腹內空虛,乏劉义一點之墨。」又詩云:「中分爻兩段,風使十橫斜,文上全無分,人前強出些。」

安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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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邠與王安石最為故舊,嘗拆安石名戲之曰:「失女便成宕,無宀真是妬。下交亂真如,上頭誤當宁。」王大慚。「宀」音「綿」。

王汾、劉攽、王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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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彥和汾與劉貢父攽同趨朝。王戲劉曰:「內朝日日須呼汝。」蓋常朝知班吏,多云「班班」,謂之「喚班」。「攽」音「班」,故戲之。劉應聲曰:「寒食年年必上公。」汾、墳音近。劉又嘗戲王覿云:「公何故見賣?」王答曰:「賣公值甚分文?」

治平初,濮安懿王原寢皆用紅泥雜飾,劉貢父謂王汾曰:頃聞王墳賜緋,得非子有銀章之命耶。

陳亞、蔡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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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少卿亞,維揚人,善詩,滑稽尤甚。嘗與蔡君謨會於僧舍。君謨題詩屏間曰:「陳亞有心終是惡。」亞即索筆對曰:「蔡襄無口便成衰。」

上官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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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亞知潤州,幕中有上官弼,為亞所親。任滿將去,謂亞曰:「郎中才行無玷,宜簡調謔。」亞曰:「君乃上官弼也,如下官口何?」弼笑而去。

賈黃中、盧多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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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黃中與盧多遜俱在政府。一日,京中有蝗蟲,盧笑曰:「某聞所有乃假蝗蟲。」賈應聲曰:「亦聞不傷禾,但蘆多損耳。」

蘇子瞻、姜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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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瞻與姜制之飲。姜舉令云:「坐中各要一物,是藥名。」乃指子瞻曰:「蘇子。」子瞻應聲曰:「君亦藥名也。若非半夏,定是厚朴。」眾請其故。子瞻曰:「非半夏,非厚朴,何故曰姜制之?」

章得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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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郇公得象,與石資政中立素相善。而石喜談謔,嘗戲章云:「昔時名畫有戴松牛、韓幹馬,今又有章得象也!」

華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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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衛指揮華嵩以宿娼枷示。時中書夏仲昭以畫竹名,適過馬師桓家,因教坊相近,欲易便服,拉師桓往遊。師桓戲曰:「你不見華嵩事,又來畫竹!」

黑齒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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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成工為俳諧詩賦。時大將軍黑齒常之將出征,或勉之曰:「公官卑,何不從行?」文成曰:「寧可且將朱唇飲酒,誰能逐你黑齒嘗脂?」

許敬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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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楊思玄,貴恃外戚,倨待選流,為選者夏候彪所訟,又為御史中丞郎餘慶奏免。時中書許敬宗曰:「楊必敗矣!」人問之。許曰:「一彪一狼,共著一羊,豈得不敗?」

李素、杜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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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替杜兼時,韓吏部愈自河南令除職方員外郎歸朝。問「前後之政如何!」對曰:「將縑來比素。」

羽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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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羽為下邳令,張晴為縣丞。二人俱有聲氣而善言語。論事移時,一吏竊議曰:「縣官甚不和。」或問其故。答曰:「長官稱雨,贊府道晴,終日如此,那得和?」

謝伋、司馬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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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末,謝景思守括蒼,司馬季思佐之,皆名伋。劉季高以書與景思曰:「公作守,司馬九作倅,想事事皆如律令也。」聞者絕倒。

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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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楚生遠,係進士陸大成從堂叔。大成發解南畿,頗有聲望。遠每對人呼「大成舍侄」,人多厭之。時弇州在座,謔云:「當不得他還一句『遠阿叔』也。」眾為捧腹。

戚鬍、陳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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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學士瀾美髯,院中呼戚鬍。與陳司成鑑會宴,投漆木壺。陳顧戚曰:「戚鬍投漆壺,真壺也,假壺也?」戚應聲曰:「陳鑑看臣鑑,善鑑與,惡鑑與?」

馬承學、錢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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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人馬承學,性好乘馬,喜馳驟。同學錢同愛戲曰:「馬承學,學乘馬,汲汲而來。」馬應曰:「錢同愛,愛銅錢,孳孳為利。」

佀鍾、強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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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憲佀鍾與通政強珍同席。強執壺勸曰:「要你飲四鍾。」佀應聲曰:「你莫要強斟。」

林瑀、王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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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瑀、王軌同作直講。林謂王曰:「何相見之闊也!」王曰:「遭此霖雨。」瑀云:「今後轉更疏闊。」王問其故。瑀云:「逢此短晷。」蓋譏王之侏儒。

才寬、葉琪、史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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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才寬善諧謔。嘗與尚書葉琪、知州史瓘同飲,各以名為戲。才曰:「作就衣裳穿不得,裁寬。」葉曰:「鑼鳴鼓響軍不動,拽旗。」史默無以應。才以大觥罰史,飲畢,才曰:「拚死吃河魨,屎灌。」

聶豹、鄭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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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豐聶豹、三山鄭洛書,為華亭、上海知縣,同時有俊聲,然議論殊不相下。一日同坐察院門側,人報上海秋試罕中式者。聶公笑曰:「上海秀才下第,只為落書。」鄭公應聲曰:「華亭百姓當災,皆因業報。」人咸以為妙對。

張更生、方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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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千里一日會張更生。方作一令戲曰:「古人是劉更生,今人是張更生。手內執一卷《金剛經》,問爾是胎生、卵生、濕生、化生?」張答曰:「古人是馬千里,今人是方千里。手執一卷《刑法志》,問爾是三千里、二千里、一千里?」

石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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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立員外,嘗與同列觀上南園所蓄獅子。主者曰:「縣官日破肉十斤飼之。」同列曰:「吾儕反不及此。」石曰:「吾輩皆員外郎,敢比園內獅子?」

職方、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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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式齊在水部最久,復還職方。李西涯戲之曰:「先生其知幾乎,曷為又入職方也?」陸應曰:「太史非附熱者,奈何只管翰林耶?」

給事、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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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忠靖公與給諫周大有同事治水。一日偕宿天寧寺,周早如廁,夏戲曰:「披衣拖履而行,急事急事!」周應聲曰:「棄甲曳兵而走,嘗輸嘗輸!」

先生、提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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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花提舉與鄞縣學官交往,後升僉事提舉至鄞,以舊誼戲出對曰:「雞卵與鴨卵同窠,雞卵先生,鴨卵先生?」學官乃福建人,姓顏,應聲曰:「馬兒與驢兒並走,馬兒蹄舉,驢兒蹄舉?」

陸、陳謔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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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量參政浙藩,與陳啟東震飲,見其寡髮,戲之曰:「陳教授數莖頭髮。無計可施。」啟東曰:「陸大人滿臉髭髯,何須如此。」陸大賞歎,笑曰:「兩猿截木山中,這猴子也會對鋸。」啟東曰:「有犯,幸公勿罪。」乃云:「匹馬陷身泥內,此畜生怎得出蹄?」相與撫掌竟日。

佛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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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令盧思道聘陳。陳主用《觀世音》語弄思道曰:「是何商人,齎持重寶?」思道即以《觀世音》語報曰:「忽遇惡風,漂墮羅刹鬼國。」陳主大慚。

薛道衡為聘南使。時南朝一僧甚辯捷,道衡向寺禮拜,至佛堂門,僧大聲讀《法華經》云:「鳩盤荼鬼,今在門外。」道衡即應聲還以《法華經》,答云:「毗舍闍鬼,乃在其中。」眾僧愧服。

《四書》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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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集未遇時,為許衡門客。虞有所私,午後輒出館。許每往不遇,因書於簡云:「夜夜出遊,知虞公之不可諫。」虞回,即對云:「時時來擾,何許子之不憚煩!」

秦少游自負髯美,語東坡曰:「君子多乎哉!」東坡應聲曰:「小人樊須也!」一座絕倒。

余進士田,與湯進士日新相善,因戲曰:「湯之《盤銘》曰:苟者君乎?」湯即聲曰:「卿以下必有,圭者君也。」

詹侍御與蘇大行五鼓行長安街,呵道聲相近。蘇問:「前行為誰?」從者曰:「道裏詹爺。」蘇曰:「詹之在前。」詹問:「後來為誰?」從者曰:「行人司蘇爺。」詹回首曰:「後來其蘇。」相顧一笑。

袁太冲七歲時,與群兒戲,自稱「小相公」。彭魯溪公出對云:「願為小相。」袁應聲曰:「竊比老彭。」

呂望之提舉市易,曾子宣劾其違法。曾反坐,呂治事如故。劉貢父曰:「豈意曾子避席,望之儼然。」

浙解張巽才,名平等。郡守王公試題「暮春者至風乎舞雩」,破中有「天地」二字,王賞其恰當,取居首。及鄉試,總裁王公、臨監王公皆無異賞。守力薦拔解,中丞公亦若不滿,謂張曰:「贈汝一對曰:考諸三王而不謬,建諸天地而不悖。」聞者絕倒。

沈括字存中,方就浴,劉貢父遽哭之曰:「存中可憐已矣!」眾驚問之。曰:「死矣盆成括!」

石動筩嘗詣國學,問博士曰:「孔門達者七十二人,幾人冠?幾人未冠?」博士曰:「經傳無文。」動筩曰:「先生讀書,豈合不解?冠者三十人,未冠者四十二人。」博士曰:「據何文解之?」動筩曰:「『冠者五六人』,五六得三十也;『童子六七人』,六七四十二也。」皆大笑。

一說:又問「三千弟子,後來作何結果。」答曰:「二千五百人為軍,五百人為旅。」

二劉謔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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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劉燁,嘗與劉筠聚會飲茗,問左右:「湯滾未?」皆言已滾。筠曰:「僉曰鯀哉!」燁應聲曰:「吾與點也。」一日連騎趨朝,筠馬病足行遲。燁問:「馬何遲?」筠曰:「只為五更三。」燁曰:「何不七上八?」言馬蹄既點,該落步行。

俗語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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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中黃秀才相掀唇,人呼「小黃竅嘴」,讀書寺中。一日寺僧進麵,因熱,傷手忒地。黃作歇後語謔之曰:「光頭滑,光頭浪,光頭練,光頭勒。」謂「麵盪捵忒」也。僧即應聲戲曰:「七大八,七青八,七孔八,七張八。」蓋隱「小黃竅嘴」四字。黃亦絕倒。

《五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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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名觀,恃才放誕。陸子履行四,性慎默,於事無所可否。觀嘗以方直少之,然二人極相善。觀嘗寢疾,子履往候之。觀以方帽包裹坐複帳中。子履笑曰:「體中小不佳,何至是?所謂王三惜命也。」觀厲聲曰:「王三惜命,何如六四括囊?」

鄭玄家奴婢皆讀書。嘗怒一婢,拽著泥中。一婢問曰:「胡為乎泥中?」答曰:「薄言往訴,逢彼之怒。」

齊王儉為吏部尚書時,客有姓譚者,詣儉求官。儉曰:「齊桓滅譚,那得有汝?」答曰:「譚子奔莒,所以有僕。」卒得職焉。

古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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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士人家貧,與其友上壽,無從得酒,乃持水一瓶稱觴曰:「君子之交淡如。」友應聲曰:「醉翁之意不在。」

楊大年億方與客棋,石曼卿自外至,坐於一隅。大年因誦賈誼《鵩賦》以戲之曰:「止於坐隅,貌甚閑暇。」石遽答云:「口不能言,請對以臆。」

黃州黃解元麻,荊州張狀元茂修,相遇薊門。黃年少有貌,而張相君之子。黃故謔之曰:「思公子兮未敢言。」張即應聲曰:「懷佳人兮不能忘。」

西昌劇賊劉富年七十餘,子侄六七人,曰堯,曰舜,暨禹湯、文、武、盤庚輩,時時行劫。張職方大來令西昌時,懸賞捕獲,悉斃之杖下,盜警始息。臨司郡候語次及之,張曰:「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猶龍氏已云矣!」眾大笑。

先儒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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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建嘗與文士飲汪司馬齋中。有巧樣蘇製嵌銅錫壺,以火猛,燒流而化。李曰:「此所謂『流而不息,合同而化』也。」汪方停杯嗔僕,聞之大笑,其怒遂解。

陸通明世居洞庭,有吳生客於山。一日,陸內人臨蓐。吳訊曰:「曾弄璋未?」陸曰:「暮生一女,已溺之矣。」吳嘲其諱曰:「先生極明,這事欠通了。」陸訝之。吳曰:「豈不聞『溺愛者不明』耶?」

李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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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闕史》:咸通中,優人李可及,因延慶節緇黃講論畢,次及倡優為戲,乃褒衣博帶,齋心升座,自稱「三教論衡」。上問:「釋迦是何人?」可及曰: 「婦人也。」上駭曰:「有據乎?」可及曰:「《金剛經》云:『趺坐而坐。』有夫有兒,非婦人而何?」上為啟齒,又問:「太上老君是何人?」可及曰:「婦人也。」上曰:「此何據?」可及曰:「《道德經》云:『吾有大患,為吾有身。』若非婦人,安得有娠乎?」又問:「文宣王何如人?」可及曰:「亦婦人也。」上曰:「此復何據?」可及曰:「《論語》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價者也!』若非婦人,何乃待嫁?」上復大笑,寵賚有加。

《醫訣》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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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諧史》:蜀進士熊敦朴號陸海負才不羈,自史館改兵部,後左遷別駕。往辭座師江陵張相公。公曰:「公與我同館出身,痛癢相關,此後仕途宜著意。」熊曰:「老師恐未見痛。」公曰:「何以知之?」熊曰:「王叔和《醫訣》云:『痛則不通,通則不痛』。」公大笑。

《琵琶》、《荊釵記》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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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美為郎時,適有宴會,嚴世蕃與焉,候久方至。元美問之。曰:「忽傷風耳。」元美笑曰:「爹居相位,怎說出傷風?」時客大笑,亦有為咋舌者。

徐文貞公婿顧某,謁一縉紳。有坐客問云:「此君何人?」縉紳戲曰:「當朝宰相為岳丈。」

文貞公弟達齋,初宦都下,南歸。江陵張居正為文貞門生,與諸君共餞之。臨別而達齋醉甚,乃拊江陵背曰:「去時還有張老來相送,來時不知張老死和存。」張甚銜之。語亦出《琵琶記》。

雜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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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延之為太常卿,楊誠齋為秘書監,皆善謔。一日延之誦一句請誠齋對,曰:「楊氏為我。」出《孟子》誠齋應曰:「尤物移人。」出《左傳》

金給諫士希,本西域人。科中戲曰:「賢哉回也!」出《論語》失偶再娶,又相賀曰:「這回好個風流婿!」出《琵琶記》

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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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磊塘善清言。一日赴徐文貞公席,食鯧魚、鰉魚。庖人誤不置醋。張云:「倉惶失措。」文貞腰捫一虱,以齒斃之,血濺齒上。張云:「大率類此。」文貞解頤。

病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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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朝有小兒,父病,行乞藥。主人問:「何病?」曰:「患瘧也。」主人曰:「尊候明德君子,何以病瘧?」答曰:「來病君子,所以為瘧耳。」

典《書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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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愿好諧謔,嘗謁尚書李巽。適李有故人子落魄不事。李遍問書籍古畫,悉云賣去。復問云:「有一本虞永興手寫《書經》在否?」其子不敢言賣,暫云典錢。愿曰:「此《尚書》大災。」李問:「何災?」愿曰:「已遭《堯典》、《舜典》,又被此子典之。」李怒顏大開。

李趨兒明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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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亞少曾為於潛令,好以利口戲浪,人或厭之。太守馬忠肅召戒於庭。俄有通刺謁者,稱「大詞郎李過庭。」公罵曰:「何人家子弟?」亞卒爾云:「想是李趨兒。」公徐悟之,大笑。

蔡元城為諫議,論一執政,再三不降。朝路中見劉貢父,曰:「若遲回不去,當率全臺論之,孔子所謂『鳴鼓而攻之』者。」劉應曰:「將謂暗箭子,元來鳴鼓兒。」先生素嚴毅,亦有笑容。

陸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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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滄浪邂逅一客,扣姓字。客曰:「姓陸字伯陽。」潘笑曰:「齊景公有馬千駟,民無得而稱焉。六百羊值甚的?」

王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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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僧姓王,因兄登第,還俗娶婦,而氣極驕。眾甚鄙厭。一日,偶同宴會。眾謂優人曰:「王和尚頗作怪,汝可誚之。」因演《蘇季子》傳奇,起課者有「黃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之語。優念云:「王和尚有成親日,起課人無得運時。」眾大笑,王逃席去。

鐵炮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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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初,吳中優人有鐵炮杖者,以黑短得名,善謔浪。某百戶以紅袍赴新親宴,坐客囑優嘲之。適演考試事,出「紙灰飛作白蝴蝶」。鐵炮杖對曰:「百戶變了紅蜻蜓。」一座大笑。

婁師德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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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德師嘗買得婁師德故園地,起書樓。洛中人語曰:「昔日婁師德園,今乃袁德師樓。」

無法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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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人陳延之,見一僧與中貴遊金陵諸刹,因敘款曲,戲曰:「二君不是無法,即是無聊。」

家兄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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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郎與江菉蘿分宰長、吳二邑,中郎一無問餽。時兄石浦在翰林,江潮中郎曰:「他人問餽,以孔方為家兄。君不問餽,以家兄為孔方耳。」

吳妓張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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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妓張蘭色麗而年已娘行。一日客攜遊山,陸龍石戲曰:「老便老,還是個小娘。」陸有太醫劄付。張應聲曰:「小便小,也是個老爹。」眾皆鼓掌。《耳談》作杜生、張好兒事。

醜婦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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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里先生娶妻,求國色,故久而不就。一旦為媒氏所欺,反奇醜。艾子往賀,因詢其庚甲,欲為推算。南里先生閉目搖首而答曰:「辛酉戊辰,乙巳癸丑!」

巧言部終


附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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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入者註,非原文內容,僅供參考。)

  1. 蟫精雋》幸早裏,且從容。蓋以「杏、棗、李」三果,貫「從容」一藥。坡曰:奈這事,須當歸。「柰、蔗、柿」亦三果,貫「當歸」一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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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譚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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