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朝宮史/25
卷二十五·書籍四
[编辑]方略
[编辑]聖祖仁皇帝三駕朔漠,親征準噶爾,連破之。噶爾丹窮蹙自伏其辜,餘部悉定,振旅凱旋。爰允廷臣之請,纂輯方略。自康熙三十六年六月至三十七年十月,係日紀事,具載神謨,凡四十八卷。四十七年,奉旨校刊。
聖祖仁皇帝御製序 朕祗承天眷,懋紹祖宗丕基,為億兆生民主。薄海內外,皆吾赤子。雖越在邊徼荒服之地,儻有一隅之弗寧,一夫之不獲,不忍恝然視也。西北塞外,喀爾喀七旗與厄魯特四部落並號雄藩,同奉職貢,非一日矣。不意有厄魯特噶爾丹者,賦性凶殘,中懷狡詐,戕害其兄弟,兼並四部,蠶食鄰封,其勢日張,其志益侈。朕初聞厄魯特與喀爾喀交惡,隨遣親近大臣頒恩齎以和解之。迨其後興兵構怨,又命大臣曉譬利害,諭令息爭。乃噶爾丹抗旨狂逞,致喀爾喀為所潰敗,叩關乞援。朕收撫之,置諸邊內,資給餼牽,始皆得所。而噶爾丹猶修郤如故,所在侵陵,忽闌入我烏蘭布通之地。朕授鉞親王大臣問罪聲討,大師克捷,未即殄除。時賊倉皇宵遁,深懼我軍之窮追,投牒指誓,因而釋之。假使噶爾丹能自此悔禍改圖,則雖至今存可也。夫何轉瞬渝盟,包藏不軌,窺伺我斥堠,搖惑我外藩,潛奪我納木劄爾拖音,肆虐不止。朕深念此寇斷宜速滅,於是整飭士馬,備峙糧糗,決策親征。而賊之蹤跡飄忽無常,又慮其兵至遠颺,兵退復入,乃授密畫於科爾沁王沙律,令其遣使誘賊,約至近地,旋調發盛京諸路軍禦東路,分遣一軍截西路。朕躬統六師從中路入。比行近賊巢,噶爾丹不敢抗我顏行,聞風奔竄。朕遂親率前鋒軍並日追擊。賊窮蹙已極,盡棄其子女、輜重而遁。會與我西路師遇,大敗其軍。噶爾丹僅以數人逃身走。嗣是朕再駕而至鄂爾多斯,三駕而至狠居胥山麓,宣威布惠,兼用互施,招徠其黨羽,遏絕其歸路。其寨桑等接踵向附,其子復為我擒。賊自料勢不能逭,遂爾仰藥授首,所親信丹濟喇等亦相繼乞降。二十餘年狡悍陸梁之勁寇,曾不二載,悉皆草禽彌,而大業克就矣。夫烈焰弗戢,必將燎原;積寇一日不除,則疆圉一日不靖。方親征之初舉也,在廷諸臣多持異議,狃於目前之計者,謂凶鋒挫衄,無足深憂;憚於征繕之煩者,謂大漠遊魂,難以就縳。不知除惡務盡,制勝在謀。曆觀漢、唐、宋之已事,往往罷敝中國之力,而不能成廓清邊塞之功,良由經理失宜,而殲鋤之不早也。朕既遠鑒前轍,復追維烏蘭布通之失,故不避寒暑艱辛,親蒞窮邊,三勤薄伐。惟是逆行已著,然後徂征;怙惡不悛,然後搜討。身先士卒,則櫛風沐雨,而人皆忘勞;指畫軍儲,則轉饟饋師,而人爭用命。茂草茁於荒磧,流泉溢於沙陀,萬里經行,安如枕席,非徼神祐,曷繇臻此?易曰:「天之所助者順也,人之所助者信也。」朕仰憑天道,俯愜人情,以萬不得已而用兵之意,乘刻不容緩而滅寇之機,立拯邊境之毒痡,永底中原於清晏。昭告郊廟,適契成謀,使非慮出萬全,可輕言師旅哉?茲前後用兵本末具載卷中。覽是編者,尚克喻朕心焉。
治河方略一部
[编辑]聖祖仁皇帝巡行,指示河防底績,恭紀方略,凡十二卷。自康熙元年至六十一年,治黃、運兩河諸事備紀焉。附錄一卷,紀八年至四十年治渾河、清河、永定河;三十三年至三十九年治漳河、滏河、滹沱河、子牙河諸事。
乾隆十四年二月,金川夷酋莎羅奔面縛詣軍門降,振旅凱旋,爰允廷臣之請,纂輯方略。自十一年十一月至十四年四月,廟謨勝算備載,成書凡二十六卷。十七年奉旨校刊。
皇上御製序 金川方略纂輯既竣,諸臣以聖祖平定朔漠方略御製序文之例為請。夫所謂方略者,非遙執事權,掣其肘而矜自用,千里請戰之謂也。惟天子將將,將將之道無他,信賞必罰而已。夫以一隅之不靖,徵發士旅,飛挽芻糧,繹騷率及數省,舉億兆生靈之命委之一將,而攻守失據,險易弗知,怠公事而棄時日,失士心而張賊勢;甚或揜敗為功,逋逃告捷,此而不誅,時乃失罰。至夫藎臣宣力,盡瘁馳驅,金石可孚,豚魚斯格。成勞卓越,則車服以庸之,旗常以紀之。稽績逮於行間,執秩陳於幕府。酬庸之典,孰大於是。此而不疇,時乃吝賞。且夫天討有罪,叛則誅而服則舍。兵革非快意之圖,慘殺違好生之道。然非其悔禍誠切,向化革心,顧以姑息為包荒,旋撫旋叛,蔓延益熾。雖由司事者動乏成算,而廟堂之無策亦已甚矣。朕有鑒於大權之不容旁貸,有罪不赦,有功必錄,既服不誅。命討一出於事理之當然,而實無容心焉。此兩年中,宵旰憂勤,始終勿懈,保大定功之本意,而編集之不可以已也。若乃指授機宜,視皇祖之親勤鑾馭,固無由仰企萬一;而金川夙隸職方,亦非噶爾丹絕漠狡寇可同日而語。要之,行師者,保邦之大事。爰允所請,弁言以示來許。
乾隆二十年五月,大師平準噶爾,俘達瓦齊以獻。越明年再定伊犁,阿睦爾撒納伏冥誅。二十四年平回部,逆酋波羅泥都霍集占獻馘闕下。西極耆定,大功告成。爰允廷臣之請,纂輯方略,分為三編。自康熙三十九年至乾隆十八年為前編,凡五十四卷。自乾隆十八年諸部內附至二十四年凱旋為正編,凡八十五卷。平定後經理典制諸事宜為續編,凡三十二卷。睿謨鴻業,具著於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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