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肅宗/二十年/閏五月

閏五月

閏5月미상

○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金構啓曰，掌令安世徵，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鞫廳啓曰，因義禁府草記允下矣。去夜巡更軍士鄭治建，罪人閔章道所囚間守直軍士李在斤，告者金寅所囚間守直軍士徐□□處，以草記內辭緣，發問目推問，則各其納供，一如所供於禁府。且李在斤言內，章道出所佩囊中筆墨，稱以書出原情，書於小紙以出云。觀其辭緣，乃是章道，通於張希載之書也。未知其傳示於希載，還來章道處，或章道書，置而未及傳送，章道、希載處嚴問，則可知諺札內辭緣，發問目，推問於兩人，宜當。且此兩人，在此嚴囚之中，猶有此通書之事，從前通書可知，而希載前日諺札辭緣，終不明白吐實，更爲一時嚴問，宜當。其所作油紙心諺札，別爲封裹以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罪人閔章道處，現納油紙心諺札辭緣，究問，則稱以果爲書置，而不送於希載云。且其諺札中所謂令監，減死絶島定配，臺諫爭執等說，誰人傳說於渠，而有此云云乎，問之，則初稱下人等，私相密語，故渠得風聞云，而又曰，其下人，不可指摘矣。身在西守時所聞之說云，顯有諱飾之狀，且其所書諺書，傳送張希載，〈缺〉問於希載處，則希載，見之而以言答送云，章道誣飾之狀，已爲現露，供辭違端，節節如此，則前日下禁府判付內，王妃在本宮時，與貴人互相出銀，交結掖庭，造言流入，章道處，卽爲嚴問之敎，及尹憘通書事，則終不明白承款，論以獄體，似不可每爲平問，而前日議啓中，旣請登對稟處，待明朝請對稟旨後，處置宜當。章道所囚間，傳書軍士，則希載，稱以從門穴出給，故不知姓名容貌云，章道刑推時，使之指名現告，處置，何如？傳曰，依啓。章道，各別嚴刑鉤問。

○又啓曰，罪人李成夔，刑問九次，一向忍杖不服，請加刑。傳曰，依啓。

○又啓曰，罪人李成夔，刑問十次，一向忍杖不服，請加刑。傳曰，待明加刑。

閏5月2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受由在外〉。左承旨金斗明〈坐直〉。右承旨李東郁〈坐〉。左副承旨金構〈坐〉。右副承旨金萬吉〈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朴泰淳〈坐直〉。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柳鳳瑞〈仕〉金萬胄〈仕〉。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東郁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構啓曰，鞫廳大臣以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李東郁，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冊禮吉日推擇時，以大小吉禮，卜行於閏月與否，反覆詳問於日官，則以爲方書中，元無拘忌之語云，故以閏五月十八日，推擇啓下矣。今考殿下在東宮時冠禮謄錄，則吉日列書以入，而閏月則不當入於推擇之中，大臣之意亦如此云。以此觀之，則不擇用閏月，明矣。臣初不愼審，使莫重大禮，致有臨時顚倒之患，不勝惶恐。冊禮吉日，勢當退定於六月之內，更令日官，推擇擧行，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泰淳曰，卒光城府院君議諡，亦爲斯速擧行事，分付。

○朴泰淳啓曰，兵曹正郞梁聖揆，兼春秋啓下察任矣。昨日移差問事郞官，卽今兼春秋，只有韓洸、李萬根兩人，而預備則無推移之人，梁聖揆兼春秋之任，姑爲減下。他兼春秋，今日政差下，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尙運進，參判尹拯在外，參議吳道一進，右承旨李東郁進。

○兵批，判書徐文重病。參判李世選，御營廳賞中日進。參議金昌集進。參知姜銑病。左副承旨金構進。

○吏批啓曰，諫院及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朴世𤎱爲司諫，沈極爲弼善，李寅熽爲文學，成虎烈爲果川縣監，李世重爲平山縣監，申汝哲爲成川府使，金麟至爲瑞興縣監，韓沆爲三登縣令，李綖爲慶安察訪。金盛始爲延曙察訪，東平君杭，在喪終制，兼春秋柳尙載減下。以金載顯爲戶曹參議，具莢爲典設別提，李箕朋爲永禧殿參奉，李克亨爲戶曹佐郞，申翼相爲右參贊，柳龜徵兼春秋，金盛迪兼文學，申琓爲瓦署提調，李奎齡爲司贍提調，李秀彦爲活人提調，任相元爲司圃提調，李□爲歸厚提調，申銋爲正言，金演爲掌令，沈澂爲□城郡守[杆城郡守]，李克亨兼春秋。

○吏批啓曰，承文正字沈得天，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依承傳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典設司別檢睦重廷，永禧殿參奉□慶運，俱以病不得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以朴萬鼎、閔暹爲副護軍，柳成運爲副司直，金汝健爲副司果，〈缺〉。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五月二十八日晝講入侍時，上曰，庚申獄事，逆節不啻昭著，陰謀袐計，作爲盟文，出於三人之口，入於三人之耳云者，發於鄭元老之招辭，則其間情跡，極其巧密矣。逮至己巳，爲權奸所欺誣，終至翻案，予常悔恨矣。吳始壽追奪之後，所當繼有處分，而在外大臣，未及齊會，且鞫事方張，尙此未遑，到今不宜一向遲延，令該府斯速稟處事，分付可也事，命下矣。庚申逆獄之明白情節，昭載文案，雖其黨與之敢欲營護者，固難容辭於其間，而逮至十年之久，群奸秉權，欺誣聖明，恣行胸臆，誅戮勳臣，必至於翻案而後已，人心之憤鬱，可勝言哉？當此更化之日，一番釐正，在所不已，而明命赫然，至有悔恨之敎，凡在遠近，孰不感歎？臣等，忝在有司之列，固當奉行之不暇，而玆事事體，至嚴且大，臣等，不可以草草片言，有所輕議，就議于大臣，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東郁，以侍講院言啓曰，兼弼善臣洪受瀗，强疾入直，已至累日矣。宿病之中，添得暑症，今日書筵罷出後，昏昏委頓，新除授弼善沈極，文學李寅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替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構啓曰，卽者正言兪集一，詣臺有引避之事云，而昨日鞫廳啓辭，旣有明日請對之語，大臣以下，亦已來會闕下，故使之入侍引避，而累度送言，必欲自外引避，引見當次，則臺諫雖有難安之事，昨於榻前引避，旣有定式，而如是爭執，臺臣事體，異於凡僚，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入侍引避。

○李東郁，以都監言啓曰，臣等旣已復命，御覽簇子，亦爲進獻，自今日撤罷廳號之意，知委各司，而第因該曹堂上之有故，自上年九月，赴役許多工匠、助役等朔布，尙未得準給，多有號冤之端。令該曹一依料記，斯速磨鍊輸送，以爲趁卽分給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構啓曰，卽者禁府郞廳，以大臣bb意b來言，今日鞫廳，當爲開坐，而正言兪集一，引避退待，諫院無他行公之員，不得開坐云，敢啓。傳曰，知道。

○李東郁，以禮曹言啓曰，中宮殿冊禮吉日，更令日官推擇，則來初一日卯時，十二日辰時，爲吉云。以此兩日中，以何日定行乎？敢此仰稟。傳曰，以初一日定行。

○又以禮曹言啓曰，中宮殿冊禮吉日，旣已推擇啓下矣。冊禮日字，原粘目及單子中，改付標，內外習儀吉日，次次退定，亦爲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執義洪受瀗，掌令金弘禎[金弘楨]啓曰，掌令安世徵，以臣於頃者，以李玄逸拿問來bb事b論啓蒙允矣。昨日鞫廳之坐，見其原辭，則縷縷發明，雖不足取信，原其本情，未必有侵逼之意，議啓之際，諸意皆然，而臣亦無所異同矣。有以初旣論啓，未及救解爲非者，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第臣當初拿問之請，蓋欲觀供辭而處之，則因其所供，原情定罪，亦是審克之道也。臣之妄見，實出於此，而今聞物議，以前後所執之不同，大加譏斥，決不可一刻苟冒，而昨緣日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引嫌而退。玄逸疏語，極其悖倫，則當初論啓，誠爲得體，而乃以自明之辭，意欲救解，其在事體，殊甚乖當，請掌令安世徵遞差。答曰，依啓。

○今日鞫廳大臣以下請對入侍時，正言兪集一所啓，罪人李玄逸罪狀，稟啓完議時，因其自明之辭，歸於從輕之科，噫，疏中自絶于天等語，語極無倫，而及其鞫廳納供也，解其天字，諉之於祈天永命之天字，初以悖慢之言，敢加於至敬之地，又以杜撰之語，巧飾於嚴問之下，奏讞之臣，當主按法之論，當初論啓之掌令安世徵，以爲今見供辭，少無侵逼之意爲辭，臣本昏庸，識且矇昧，泛然隨參於完議矣。憲臣，今旣見非公議，引避見遞，而臣於其時，同參完席，不能據法救正，則不職之責，初無異同。物議之來，亦無以自解，不可一刻仍冒於臺席。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

○金構曰，正言兪集一，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

○上御熙政堂。鞫廳大臣以下請對入侍。未時，領議政南九萬，判義禁申汝哲，知義禁李世白，左副承旨金弘禎[金弘楨]，正言兪集一，假注書金萬胄，記注官韓洸、李萬根進伏。九萬曰，日氣日蒸鬱，近來滋甚，而連日進講，移時不輟，夜來聖體，若何？上曰，連日無事矣。九萬曰，鞫獄之設已久，而堂上郞廳，連有事故，不得開坐，以至于今遷延。極以爲憫，而又有罪囚之自禁府移來者，而尙未書啓，莫非臣昏昧之致，尤極惶悚矣。欲聞物議之如何，今與鞫廳諸臣及兩司人員，竝爲入侍矣。第張希載，自禁府推問時，有嚴刑得情之命，而臣適於其時，以鞫廳事入侍，故以遽加血肉之刑，未安之意，仰達矣。厥後又有酌處收議，臣又不敢以聖敎爲不然矣。今則希載，移於鞫廳，臣〈缺三字〉終不吐款，以獄體言之，請刑之外，無他可言，然臣旣獻議於前，而請刑於後，則非但所言相左，心甚不安，臣之本意，初非爲希載發，而前日啓達時，惶恐不敢盡言矣。殿下旣置臣於此位，則何敢不盡所懷於咫尺之下乎？蓋希載諺札，非自達於殿下者，必有所上達處，今以此罪，刑訊希載，則其勢安得不延及於禧嬪耶？今日之心，以恒人之情推之，其惶恐畏懼之心，爲如何哉？同氣之人，受刑於牢獄，其事且連於自己，則憂怖之心，想必無涯，袁盎霧露之慮，亦安知其必無乎？禧嬪若是其不安，則其於王世子，亦豈平安乎？己巳以後，尊卑易位，人情久鬱矣。及至今日，聖上覺悟，名分已定，從前百事，今果勿論，只祈中宮殿下，有樛木之恩於禧嬪，禧嬪盡小星之禮於中宮，王世子之於中宮，亦如漢章帝之馬太后，宋仁宗之於劉太后，是臣子日夜區區顒望之血誠，而今若因希載之獄，以致漸次不安如許，則日後宮闈之間，雍穆和平，亦何敢必保其一毫無歉耶？臣之本意如此，故於希載，不得以盡法，仰請。物情大以爲拂鬱，皆曰，希載所坐，是何等極罪，而乃可以王世子至親，有所容貸耶？此言誠是矣。守法之論，臣何敢不服，而爲國家深思遇慮，不得不出於此矣。臣且見希載於章道所通小札事，章道，雖不承款，而希載則卽吐款，竝與其所答言，一一直告，獨於流入諺札事，以自上親覽，不可隱諱之語，累次嚴問，而終不明白吐實，此雖因章道父子哀乞敎誘之致，亦似出於慮其就服之後，有所延及故也。渠雖無知無識，亦有心腸，亦豈全無此等思量耶？上曰，黯之父子，雖以他罪，百身難贖，況油紙心〈缺二字〉而章道旣已受刑，則亦豈無吐款之理乎？九萬曰，鞫廳完議之啓，則本無各陳所見之例，故今與禁府堂上及兩司諸人入對，以俟聖明，各詢諸人而裁處矣。上曰，諸臣之意，如何？俱達所懷，可也。汝哲曰，今此張希載罪狀，聖明旣已洞燭矣。中宮殿下，出處私第之際，與貴人互相出銀，締結掖庭事，及諺札見發於上前等事，當初禁府，發爲問目，反覆究問，一向牢諱，至於自上持下，予已明知之事，渠何敢一向牢諱乎？判付之後，至今累次嚴問，終不直招，其爲情狀，可勝痛哉？蓋其獄原委，皆係於此人，而平問之下，萬無吐實之理，而頃者大臣，以王世子議親，有所陳達，至有停刑貸死酌處之命，故諸罪人之尙今未得輸情，實由於此也。自上參酌，絶島栫棘之命，乃是爲世子私恩也。以按獄之體論之，則嚴刑鉤問，得其實情而處斷，王法之不可掩者，公也。臣職忝有司之列，執法之外，無容別議也。知義禁李世白曰，大臣縷縷陳達，悉出中心所蘊，不專爲鞫廳事體上語，而臣則是有司之臣，惟知執法而已，有何別樣意見？希載，敢以自上親覽明知之事，一向牢諱，已極痛惋，而及其相通小札現發之後，見其書辭，則與希載前後所供相合。其一從章道父子指揮納供之狀，明白無疑，章道父子之言，則渠何敢如是曲從，而自上前後嚴命，則獨何敢終始拒諱至此乎？以王世子至親，爲重難者，人孰無此心，而至於自上，旣有謀害國母之敎，則論其輕重所在，果何如哉？今則希載之罪，比之當初，尤有所不同，若以希載之故，竝與章道父子罪惡，而終不得現露，則亦豈有是理哉？臣則執法之外，更無所達矣。上曰，臺臣亦陳達，可也。弘禎曰，張希載諺札一款，自上旣已親覽，而累次嚴鞫，而終不得〈缺二字〉不嚴刑，則平問之下，決難取服，別爲刑推得情，以快輿情，宜當矣。集一曰，臣等之見，已悉於前日論啓之中，今無更議，而殿下，如欲酌處，則希載事，元非外臣之所知，諺札辭意，及謀害國母之事，初不下敎則已矣，而旣下此敎之後，不爲依法處斷，不但臣子之痛迫，以希載之故，閔黯取服之道，其勢亦難，今以心紙現捉，訊問章道，期於得情，亦甚苟簡，而果如大臣所達，若有一毫相關於嬉嬪及東宮，則雖失於希載，臣子之道，決不可爭執，而大有所不然，自宮中，至於八路生靈，莫非我殿下及中宮殿下臣子，嬉嬪及東宮，亦且大義滅親，義理昭然，宮闈之間，豈以此不爲雍穆乎？決無是慮矣。昔以周公之友愛，不貸管、蔡流言之罪，我朝列聖，亦不以戚畹之親，有所容貸，則殿下，其於祖宗之法，何哉？構曰，執法者之言，無他，要使罪人承款而後酌處，尙亦未晩，而自上明知之事，希載尙不吐實，旣不吐實，則安有酌處之道乎？臣意則取服得實，然後酌處，可議耳。汝哲曰，承旨言，是也。不明其罪犯之輕重，而徑先酌處，殊極不當矣。集一曰，閔黯父子訊問之階，都在於希載之承款，而斷其階梯，直問於黯之父子，則不特事體之苟簡，萬無取服之道，若此不已，則此獄，決無決末之勢矣。構曰，大凡治獄之道，必明其罪狀，然後罪人可服，輿情咸快，而設令希載吐實，不可以此，直斷黯罪，必得更問於黯，而黯若不服，則猶不可直斷，況今希載牢諱，先絶階梯，則其在獄體次第，將何所執，而訊問於黯乎？是故，不訊希載，則取服無期，希載不服，則黯無可問之端，是將以希載之故，竝與黯而不得正其罪矣。人心拂鬱，有不可言，而鞫事終無決場之時矣。上曰，諸臣及執法之言，予不爲非，而大臣之心，非爲希載者也，實是爲國家深思遠慮，而悉盡心曲，故予以酌處之言，分付矣。九萬曰，臣才以愚妄之言，有所陳達，而此外亦有所深憂者，殿下，已於世子，有宗社萬年之托矣。不可不有所顧籍於嬉嬪，今若全無慰安之意，示之於下，則宮中之人，亦必無嚴敬之心，則今此干涉事外，前頭罪過之層出，又不可量，若到此地，殿下，亦何以善處耶？帝王家，例有此患，故唐德宗，有所不悅於太子，李泌，請勿令左右得知，慮此故也。殿下，於此等事，豈不長慮却顧，曲爲之防預之所耶？臣且念殿下，臨御十四五年，未有繼嗣，群心之憂悶，如何可極，而世子當其時誕生，若有不欲爲殿下臣子者，不可知，不然則孰無欣聳仰戴之意，而元子定號之時，事太急遽，故諸臣，或有持難者，若其本意，則斷斷無他，而己巳一番人，爲讒說者，乃以世子，爲渠等所獨屬心，而他人有不然者。故其罔測之禍，至於己巳五月而極矣。今若事或有礙於王世子，有所不安，而不能預慮，以致他日，果有難言之事，則無乃與己巳一番人所言，爲髣髴之歸耶？此又今日臣子，所當不顧死生禍福，而竭誠致力之地也。上曰，大臣所言亦是，予意豈不知所達之意乎？希載依前酌處，判付處之，可也。九萬曰，金寅及李玄逸、閔黯、李義徵、金元燮等，必待諸堂上、郞廳，一齊來會，然後可以處之，而近來則臣獨自按問，故尙未書啓，殊極惶恐矣。上曰，金寅更招後，從有可決之道矣。汝哲曰，希載諺札一節，從實直告，則獄事可以歸竟，而希載一門發明，閔黯等之尙不承款，職由於此矣。上謂九萬曰，卿前以閔黯事陳箚，請依吳始壽事，勿加以刑訊，予意亦然，自其拿來之初，予意已有所定矣。此則未知，如何？九萬曰，賈誼疏曰，釐盤劍〈缺一字〉，本因周勃，以人告謀叛被繫，發也。周勃被告，雖曰非實，當其被告之初，不可預知其虛實，則械繫束縛，不可有輕重，而賈誼，猶有此云云。且近例有許積、吳始壽事，故曾以此仰陳矣。卽今人情，以希載之不能盡法，憤鬱猶如許，若於閔黯，又有不加刑訊之命，則群情，誠有不可遏者，以此爲慮矣。上曰，予之本意如此，已定之矣。

○金構所啓，鞫廳罪人金海成，有移送禁府照律之命，而鞫獄，時未決末，或不無憑問之端，姑爲仍囚禁府，以待決末後處之，似可矣。上曰，依爲之。

○南九萬所啓，新除授摠戎使李基夏，方在濟州任所，濟州牧使李益泰，急速促送，以爲交代之地，何如？上曰，李益泰，催促，使之急速下直，可也。南九萬曰，御營大將李世選，自摠戎使，陞授本任，新除授摠戎使未上來之間，凡本廳循例擧行事，使之兼察，何如？上曰，依爲之。金構曰，左議政朴世采，聞有實病，尙未差復云，而今以前去史官東彦書啓觀之，則其病情，果如臣所聞，而又以其辭職疏觀之，則若自上敦迫，難以自解爲辭，朝家待大臣之道，似不當如是矣。更化之初，登庸儒賢，實是士林之大幸，聖德之有光，而連遣史官，密諭敦勉，緇衣之心，孰不欽仰乎？史官，閱月留在，心甚不安，以此爲添病之端云，不可一向强迫，宜有別樣恩禮，必致幡然之道矣。禮遇儒臣之道，事體自別，故臣惶恐敢達矣。上曰，近來朝廷，鼎席不備，首相獨賢，故屢月留置史官，必欲速致矣。然則前去史官，召還可也。南九萬曰，連遣史官，曠日留在者，固知聖意之必欲速致，而今以左相之不安其心，遽爾召還，則恐或有損於事例也。況左右相所住，俱遣史官，閱月〈缺二字〉其登途，而大臣未發之前，豈宜徑先召還乎？兩臣處，更加別禮，以爲重事體之地，似可矣。金構所達，史官外，別以他道，更加恩禮之意陳達，而非謂召還史官也。上曰，予當有別樣敦勉之道矣。諸臣，遂皆罷出。

○前授資憲大夫行龍驤衛副護軍朴世采疏曰，伏以臣於月前二十七日，祗受史官兩度傳諭諭批，其以職責，敦勉愈至，至令卽日而登道，辭旨嚴重，有踰前時，第與臣之方以二事仰籲者，矛盾難合，益切惶隕，罔知攸措，所謂才力之不逮，雖或未蒙聖上之曲察，仍自以巽辭退讓，固非其義也。至於疾病之難强，有迹可據，日月症狀俱在，此而猶不見信於君父，是臣專務懷詐以事君，其何以自立於泉壤間哉？惟臣疾病一款，至今未顯於朝廷，其有三焉，混於朝臣之循例辭疾，一也，臣之病章，必先據事義，以爲重，未嘗單擧病狀，過爲危迫之態，二也，嬰疾時月已久，以强壯者言之，或近於調攝蘇完，三也。其實則不然，蓋臣獨身遠蟄，無親戚舊故切己之人，凡此曲折，莫有通知，則況殿下，穆然端居於九重，尤無所俯燭蔀屋隱情者耶？然念聖上，旣撥臣於草莽之中，置諸三事之列，其始以臣爲有愿慤可取者，或異於凡例耳。孔子曰，臣事君以忠，君使臣以禮，殿下，如果以臣辭疾，爲懷詐不實，而必令刻日造朝者，其將何以責臣事君以忠，而臣亦何以望殿下使臣之禮乎？臣固知其出於敦勉之至意，而其勢亦不得不自引以爲罪也。臣非目前必死之疾也。乃衰年大病，症情沈綿，未及回頭，實爲吉凶死生底關捩，而元氣已虛，觸之則傷，强之則敗，其幾甚緊，玆不敢輕動，以蹈必死之危也。臣聞，昔在唐臣韓弘，輿疾討賊，未聞自古人臣，有輿疾而赴召者，蓋討賊則如此亦可以責勵〈三字缺〉召，則畢竟病臥旅邸，或致死亡，無益於國事，其義豈不然耶？大抵雖微聖敎，臣亦知連章牢辭，爲涉於煩瀆，而旣承卽日登途之命，終不克自進於淸朝，其罪益大，日效覼縷，伏乞殿下，先究臣違命之誅，以爲人臣之戒，次鐫臣所膺職秩，移授可堪之人，以全國體，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含恩畏威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所患，予非不念，而第自古輔相之臣，本不責以筋力，目今岌嶪之勢，殆有甚於討賊，强疾赴召，夾輔王室，是所望於卿者也。予不多誥，毋庸固辭，安心登途，以副至意。仍傳曰，此批答，下諭于假注書李東彦，更爲傳諭，必與偕來。

○副修撰兪得一疏曰，伏以臣，骨體脆薄，疢疾纏痼，自在童丱之時，已有凜凜難保之憂，中年將攝失宜，百病來萃，方壯之年，酷似衰相，更無復爲完人之望矣。七年之間，再經草土，縷命殘喘，理宜死滅，而頑忍苟延，式至今日矣。形骸雖存，神精已消，雖在尋常職事，亦難堪任，則今臣所帶職名，襮直登筵，殊非閑慢之比，以此癃形瘁狀，寧有一分趨承之路哉？赴召還朝之後，久稽祗肅，實坐於此，而當此艱虞溢目，鞫獄方張之日，其在臣子分義，不敢一向退伏，以速違傲之誅，故不得不力疾忍死，顚倒奔騖而一旬問事之後，疾狀轉劇，飮啖專廢，形神日瀉，火升氣逆，上吐下泄之症，何可一刻供劇，而僚員不齊，不敢爲言病調息之計矣。自昨添得感冒，症情危惡，外熱內烘，如在凝氷焦火之中，頃刻之間，若將垂盡，鞫坐未罷之前，扶曳還家，而達宵崇朝，痛勢一樣，旬月之間，斷無自力供職之勢，一登螭陛，仰瞻天顔，亦無以企望，則寔命所使，只益憐bb悶b而已。伏乞聖慈，曲加矜悶，亟遞臣職名，俾得杜門調息，以尋生路，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判尹李世白疏曰，伏以日昨筵中，有庚申獄事斯速稟處之敎事，下禁府，方張擧行，蓋於庚申之獄，臣之內舅故相臣金壽恒，終始參鞫，用訖天討，及至己巳，群凶之構捏竄罪者，以此爲第一條，終至抱冤於泉壤之下，其後反案之時，輒以鍛鍊等語，罪狀臣舅，亦靡所不至，則到今奉承明命，論定是非，夫豈臣之所敢干預者乎？臣之情勢，固不容晏然於此，而仍念猥以無似，偏荷洪私，晉擢非分，兼管稠疊，心嘗惶蹙，若隕淵谷，而至於金吾之任，適當鞫事方急，黽勉奔走，逐日在坐，本職自是劇務，而曠廢殆至半月，常平、太僕，且甚緊要，以他堂上之有故，臣方專察，而亦未免事事愆滯，臣誠憂悶，不知所出，久欲陳列，冀遞諸任，而亦有所不可者矣。今則金吾之事，尤有所萬萬不敢安者，不得不仰籲於申嚴之下，伏乞聖明，特垂矜察，先遞臣金吾之任，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無所嫌，安心勿辭行公。

○右尹鄭載禧疏曰，伏以臣，宿患痰塊，近復升降，廢食呻痛，已有日矣，而不敢言病，强勉行公矣。自去夜，痛勢轉劇，呼吸不通，殆至氣盡，今日鞫廳之坐，末由進參，分義未安，罪合萬死，且臣昨到禁府，伏見備忘，以庚申獄事，有稟處之命，臣於此，有不敢隨參者，玆敢冒死仰籲焉。往在庚申上變之日，臣父故相臣知和，按獄連在鞫廳，伊時逆節昭著，罪囚無辭就服，獄情無濫，天討用訖。逮至己巳，當路之人，恣爲欺蔽，終至反獄。輿情之拂鬱，固已久矣。今當更化之日，宜有釐正之道，〈缺三字〉臣承命擧行，乃其職耳，而第考閱前後文案，論定彼此是非之際，臣之情勢，有難可否於其間。伏想聖明，亦必下燭於此矣。伏乞聖慈，念臣病勢，漸至危篤，察臣情勢，決難仍冒，亟命遞改金吾兼任，以便國事，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無所嫌，勿辭察職。

閏5月3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受由在外〉。左承旨金斗明〈坐〉。右承旨李東郁〈坐直〉。左副承旨金構〈病〉。右副承旨朴致道〈未肅拜〉。同副承旨朴泰淳〈坐直〉。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柳鳳瑞〈病〉金萬胄〈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東郁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朴泰淳啓曰，近日兩司，位甚不齊，呈告紛紜，大司憲李秀彦，持平鄭澔在外，掌令金演未肅拜，持平金世翊服制，執義洪受瀗，掌令金弘禎[金弘楨]皆呈辭，大司諫申琓上疏，司諫朴世𤎱未肅拜，獻納尹誠敎，正言申銋皆在外，正言兪集一避嫌退待，今日賓廳日次及鞫廳坐起，無進參之員，事甚未安。引嫌臺諫，亦不可不趁卽處置。除在外服制人外，兩司呈告未肅拜之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泰淳啓曰，廳中僚員之不齊，未有甚於近日，都承旨李彦綱，右副承旨金萬吉受由在外，左承旨金斗明，右承旨李東郁，臣泰淳連日仕進，而左副承旨金構，則以代房承旨，往在於鞫坐矣。今聞金萬吉上來，道中得病，症勢非輕，其入來遲速，未可預知，而金構，以其親病猝重，陳疏不爲仕進，其疏今方捧入，而今日賓廳入侍及鞫廳之坐，旣無該房及代房當進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右副承旨，今姑改遞，其代當爲差出。

○李東郁啓曰，右副承旨金萬吉改差，其代卽爲差出事，命下矣。政官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朴泰淳啓曰，禁府郞廳來言，判義禁申汝哲，有身病，今日推鞫，不得開坐云，敢啓。傳曰，知道。

○李東郁啓曰，政官承牌入來，今方開政，而廳中，只有左承旨臣金斗明，同副承旨臣朴泰淳，及臣東郁，吏批則臣以代房當進，兵批則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同副承旨進去。

○金斗明啓曰，今日兵批政廳，同副承旨，當爲進去事，命下矣。兵曹參議金昌集，方以入直獨政，與朴泰淳，有同姓四寸妹夫應避之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吏兵批兼進。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尙運進，參判尹拯在外，參議吳道一進，右承旨李東郁進。

○吏批，以朴致道爲承旨，李宜晩爲禮曹正郞，兪得一爲執義，洪受瀗爲司饔僉正，金萬增爲漢城判官，姜山斗爲典籍，李宇恒爲江界府使，臨昌君焜今加嘉德，花綾都正洮今加明義，朴權爲正言。

○吏批啓曰，貞陵參奉權應經，病不得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曰，正言遞差，其代今日政差出。

○兵批，以金萬吉、安世徵爲副護軍，李寅炳爲副司果。

○朴泰淳，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八員內，正郞梁聖揆，佐郞朴權，問事郞廳啓下，正郞沈枋，受由在外。正郞趙九畹，身病甚重，不得行公，正郞李翼年，以冊禮都監郞廳，除本司，佐郞南正重，除授，身病危重不得肅拜，只有佐郞李東馣、柳龜徵，而柳龜徵，昨日又以兼春秋，預備啓下，內外司上直，無以推移，柳龜徵，兼春秋預備，姑爲減下，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泰淳曰，今日賓廳引見相値，晝講，停。

○朴泰淳，以戶曹言啓曰，京畿左道水運判官洪凭，前月初二日，下往牙山地，重得身病，委頓屢日，症勢危劇，專廢食飮，轉側隨人，無意上來行公，縷縷呈狀，此時緊務，不可任其虛帶，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今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司諫朴世𤎱所啓，大司諫申琓，自外承召而來，一番相會禮之後，輒卽引疾，必欲解職而後已，初牌不進，尙且不可，而至於再違召命，終不行公。揆以分義，實涉未安。請大司諫申琓推考。上曰，依啓。又所啓，正言兪集一，以再昨罪人李玄逸罪狀稟啓完議時，因其自明之辭，歸於從輕之科。噫，自絶于天等語，語極無倫，而及其鞫廳納供也，解其天字，諉之於所天之天字，初以悖慢之語，敢加於至敬之地，又以杜譔之語，巧飾於嚴問之下，奏讞之臣，雖有原恕之意，臺閣之臣，當主按法之論，當初論啓之掌令安世徵，以爲今見供辭，少無侵逼之意爲辭，臣本昏庸，識且矇昧，泛然隨參於完議矣。憲臣，今旣見非公議，引避見遞，而臣於其時，同參完席，不能據法救正，則不識之失，初無異同。物議之來，無以自解，不可仍冒臺席，引嫌而退。玄逸疏中之語絶悖無倫，而完席從輕之議，不能救正，則揆以臺體，勢難仍在。請正言兪集一遞差。上曰，依啓。又所啓，新除授正言申銋，時在江原道原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

○上御熙政堂。巳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南九萬，吏曹判書柳尙運，戶曹判書李世華，漢城判尹李世白，漢城右尹任相元，同副承旨朴泰淳，司諫朴世𤎱，掌令金演，校理李寅燁，假注書金萬胄、鄭維漸，記注官韓洸、李萬根。領議政南九萬進曰，昨日天欲下雨，氣甚蒸熱，殿坐移時，夜來聖體若何？憂慮區區，敢此仰達。上曰，連日無事矣。九萬曰，臣自鄕入來之後，凡干公務，適緣臣病，未得看檢，近又連在鞫坐，備局文書，專未考閱，不知某事之爲如何。今與諸臣，入侍榻前，欲聞衆議矣。第伏念，國家當此無前之慶，臣民懽聳，合有慰悅之道，臣久在鄕曲，熟見民事，近年之凶稔，雖不知大段，而民生之困於賦役，殆若益甚焉。朝家宜有大段蠲減之道，而還上逋欠之蕩滌，每有不均之弊，大同春秋兩等中，減其一等，則惠澤可以均及，國家用度，亦不可不磨鍊，然後有所稟定，先令該廳堂上，考閱文書，知其多寡之數，然後更爲稟定，似當。不行大同諸道，先爲分付於各其監司，本道應納赴役中，斟酌其餘，大同相當之役，啓聞後處置似可，以此意，宣惠廳堂上及黃海西北道監司等處，分付，何如？上曰，依所啓爲之，而量其用度，然後參酌蠲減，可也。九萬曰，兵曹判書徐文重，因金時傑疏斥，身佩密符，而久在城外，不但事體之未安，文重自處之道，亦甚窮蹙矣。文重事，必不盡如時傑該語，及査問之語，非特時傑也。今文重，被他疏之斥，重臣體例，實爲難安，公私狼狽，直不可勝言者耳。伏未知何以爲之乎？上曰，金時傑當初疏意之不當，略示於其時批答矣。至於密囑郞官，送上用刑之說，頃日禁府査問時，旣已歸虛，況爲人臣子者，受命治獄，欲罪人之徑斃者，寧有是理？不待査覈，予固已知其萬不近似矣。時傑初疏，則或謂其意見之適然，而及其再疏，操切未已，乃知其用意之不美矣。兵判則情勢之難安，固也，而其在朝家事體，不可輕遞重任，更勿控辭，斯速行公事，更爲分付，可也。九萬曰，頃日鞫廳參鞫諸人屛黜之後，水原府使趙湜，廣州府尹許墀，臺諫啓罷其職。罷職雖不大段，而第其啓罷之意，有若致疑於生變者。國家待臣子之道，如有顯著罪犯，則輕重自有其律。當國家有事之時，置之於可疑之地，則實非推心置腹之道，渠輩亦何以自容於天地之間哉？趙湜則旣已他罪遠竄，而許墀則累典州郡，素有善治之聲，其在廣州，亦著勤幹之效云。朝家，若以其當初臺啓，爲過當，則宜有收敍之道矣。上曰，其時臺諫之下語，非有他意，觀其啓辭者，或不無致意之道。許墀，依所達敍用，可也。吏曹判書柳尙運曰，趙湜，雖以他罪遠竄，其時因臺啓罷職，乃是別罪，似當與許墀，一體施行矣。上曰，趙湜遠竄之罪，雖不可擧論，與許墀同被罷職之罰，則一體還收，可也。九萬曰，江界府使趙相愚，赴任日淺，邊任不可輕遞，而第相愚，曾經三司及侍從，其才亦且可用，如此之人，苟簡之時，不可等待其瓜遞矣。上曰，大臣之意如此，趙相愚，遞付京職，可也。九萬曰，李師命之罪，頃者備忘中，有嚴敎，固不敢擧論，而其罪雖曰甚重，亦誅止其身而已，必無延及其妻孥之理。一邊之人，慮或爲害於自己，與金錫胄妻，一時遠配遐裔，此乃一邊人防患之計，非坐師命之罪而然也。罪犯惡逆者，妻子爲奴之事則有之矣。啓竄女人，近古之所未聞，不亦痛心乎？聞其妻子，久在煙瘴之地，將不保朝夕云，合有放宥之道矣。上曰，此果與淸城妻，一時因臺啓被配者也。李師命之罪，固難容貸，而其妻子遠配，予亦知其時臺啓之爲已甚，故將欲分付放釋矣。李師命妻子，竝爲放釋，可也。上曰，庚申獄事之反案，禁府，請議大臣處置矣。大臣，今方入侍，以爲何如？九萬曰，其時勳籍，趙泰相，卽臣之女婿也。臣有應避之嫌，不敢可否於其間矣。上曰，大臣，不必以此爲嫌，陳其所見，可也。九萬曰，相避之法，國有定規，臣何敢越例仰對乎？上曰，此事，不待循問而可知也。庚申復勳事，卽爲擧行，而其時追錄，則左相，有陳箚之事，而才已勘錄，有難猝變，故不得施行矣。到今復勳追錄，則不必更爲擧論，以此分付，可也。朴泰淳曰，若復勳，則獄事旣已翻案，亟令該府，考閱文書，趁時擧行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柳尙運曰，大臣，以蠲役之意稟定，故臣亦有所仰達矣。下三道漕稅船之致敗於各年者，其數甚多，敗船沙格，積年囚禁，而終無徵捧之路，當此蠲除民役之日，合有別樣變通之道矣。李世華曰，尙運所達，是矣。臣累經外邑，以稅船致敗之故，百姓之被困，甚矣。今年又然，明年亦然，囚禁滿獄，重以推楚，而其所徵捧，有同龜背亂毛，旣不可分釋，而荏冉[荏苒]時月，以至十數年之久，侵督之患，遍及隣族，生民之害，莫甚於此，臣業欲上陳而未果者也。匹夫呼冤，尙且感傷和氣，況沿海各邑，在在皆然，當此更化之日，固宜一體蕩滌，慰悅民心之道矣。李世白曰，一竝蕩滌，則可以慰悅矣。臣所管宣惠廳文書，亦當抄出區別以上矣。上曰，近來漕船之致敗，無歲無之，此間或不無故敗之類，人心巧詐，此弊甚滋，治之如或怠緩，則欺詐日甚，□弊難防，若或囚禁督捧，則又有積年滯囚之弊，甚可慮也。九萬曰，古人云，赦者，小人之幸，今此蕩滌之擧，雖非應行之事，當此曠蕩之日，一番爲之，亦或可矣。世華曰，臣累經外邑，習知敗船事矣。有洋中致敗者，有依岸致敗者，人與穀俱沒，謂之洋中致敗，人全穀沒，謂之依岸致敗，所拯穀物，徵捧於地方官者，自是規例也。至於上納之穀，爲守令者，非不盡心捧載，而船人沙格輩，或有偸食，故致敗之弊，以至指徵無處，積年徵責，終難捧納，而徒致怨苦之多端，似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奸民偸竊故敗之狀，雖極可惡，而其在一時特恩，不可無曠蕩之道，年久在囚人等，別爲變通，可也。尙運曰，敗船之米，一半徵捧於本邑，一半徵捧於地方官，此類亦宜一體蕩減矣。上曰，一體蕩滌，可也。世華曰，然，此亦有曲折，以今年言之，致敗之穀，則給於地方官，待秋成還捧，未爲不可，此則不宜蕩滌矣。九萬曰，世華之言，是矣。有司之臣，退出後，詳考文書，區別入啓，似可矣。上曰，退出後區別稟處，可也。朴泰淳曰，重臣，以各邑敗船米蕩減事，有所陳達，而臣待罪南陽府使時，其邑亦有此等之事，敢達。上年春大同退捧米，秋大同復米，旣已準捧，分載於船三隻，發送之後，中路遇風，一船則載米三百餘石，稍爲落後，仍不知去處，多發監色，使之訪問於沿海諸處，一邊論報監司，別關於各邑，窮搜極覓，終無消息。近來人心奸惡，船人輩，偸食國穀，仍爲逃避者，間多bb有b之，臣慮有此弊，船人妻孥，移囚本邑，多方設譏，百般究問，終未得其影響，其爲洋中沈沒，或漂流外海，無疑矣。其時以此事情，論報該廳，則該廳，諉以致敗，形止，終未推覓，而使之督納復米，臣久在海邑，詳知船路事情，致敗之船，則船人尸體，及船上什物，例有漂泊島嶼之事，而如載水沈沒之船，則爲潮汐浦泥所埋，元無浮出之事，況因風漂流之船，則尤無影響之可尋矣。其事狀如此，而勤令[勒令]更徵於軍民，豈非冤悶乎？其時臣，以此呈狀於監司，自當不善檢飭之罪，而所失收米，則請啓聞變通，監司終不聽許，其船人妻孥，今方囚在南陽，而本米，旣不可責納於監色，又不可徵捧於船人，更徵於民間，尤爲不可，似當有變通之道矣。世白曰，泰淳所達，則事異敗船，不當竝入於蕩減中，姑觀前頭處之，似宜矣。九萬曰，南陽事，則泰淳，詳知之故，有此陳達，而雖他邑敗船之事，曲折各異，似當與他邑，査覈區別，入啓處之矣。上曰，與他邑一體査覈後，稟處，可也。世華曰，臣待罪戶曹，敢陳，本曹所屬市民之事，國用許多物種，有難藏置庫中者，則預先給價各廛市民，使之料理轉販，以備不時之需，其來久矣。此輩本無田土，又無資産，以其所受之價，多般料理，一以爲資生之道，一以爲應役之地。市業則專諉於各廛，無使他人，橫占其利事，前後奉承傳申飭，而非止一二，而近年以來，法綱解弛，亂廛甚多。至於各軍門，軍兵及掖庭下人等，私自設廛，反使市民，不得下手，平市署，不能禁斷。臣曹，以非刑杖衙門，無以徵後，弊漸滋蔓。市民之生道〈缺四字〉以保存。自今以後，亂廛之類，各別嚴禁，勿論軍兵及掖庭下人，如有如前犯禁者，則隨現重治，以爲市民資生應役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泰淳曰，南陽，地方狹小，民戶不過四千餘戶，除兩班公賤之外，兩班、良民之可應軍役無多，可知本邑良役之數，多至二十餘名，已極難支。其中水軍戶保竝六百餘名。水軍，在軍役中，最苦且賤，陸軍子枝，例不得移定，必以水軍子孫，世傳其役，故每當歲抄時，閑丁之搜得甚難，如久遠、逃亡、老除、過限之類，盡不得代，一年二年，其數甚多，頃因備局公事，老除年滿之類，使之自得代定，則擧皆垂涕言，本邑水軍輩，有子若孫，自在襁褓時，已呈出立案，以爲他日自代之地，年老未除者，皆是家無男丁之人也。老除代定，旣非至願，實無得代之勢，惟當死後免役而已云，言之甚蹙，其情極可矜憐矣。此不但渠輩情理如此，雖以軍丁言之，老病而鄕里出入，亦不能任意者，名偏行伍，殊甚虛疎矣。軍役繁重，雖是八路通同之弊，而小邑水軍，若是數多，實他邑所無之弊也。蓋聞本邑水軍之多，本不如此，而十數年前，他邑額數，割移於本邑，其弊殆過，民不料生，不可不變通矣。九萬曰，凡事變通之難如此，頃年果有山郡水軍，爲無用，移定於沿海，而沿海，又以苦役之偏多爲言，故還罷矣。未知南陽水軍，則自山郡移來，而猶未還罷耶？査問於本道，處之似宜矣。上曰，令本道査問後稟處，可也。諸臣，遂皆退出。

○成均館進士李世白疏曰，伏以臣，竊伏聞，政以道而汚隆，道因時而顯晦，是故古先哲王，必以明道學辨邪正，爲先務，而後之論治者，亦以聖道之顯晦，卜王政之汚隆，其所關係，顧不重耶？今我主上殿下，旣因畿儒朴珣等之疏，有文成公臣李珥，文簡公臣成渾從享文廟事，令該曹稟處之命，繼於筵中，有不待回啓，特爲擧行之敎，乾以夬斷，不一日遲久，雖臣等，居首善之地，篤慕賢之心者，有不可容喙於其間。臣等，莊誦綸音，齊心欽頌，有以見我殿下好德之誠，遷善之勇，高出百王也。斯文旣墜而復擧，公議旣沮而復振，士趨自此可正，人心自此可淑，而治化之美，亦將永有光於天下後世矣。凡我章甫之道，孰不悅天心之大悟，喜斯道之重明，而快覩盛儀之亟擧也哉？不料玆者，韓宗奭等，乃敢掇拾謏〈缺一字〉之餘論，復踵醜誣之宿習，輒敢以復回成命爲請，人之無嚴，乃如是耶？其疏旣未登徹，且其通篇簸弄，只是虛辭漫語，而訾毁之端，亦不成說，固無可費力論辨者然，今若不明言畢議，使黑白是非之分耳。然於宸聽，則邪說無時而可熄，國是無時而可寧，而怪鬼之徒，將接跡而起矣。臣等，玆敢剟取宗奭等疏中緊關數段，逐目條辨，惟殿下，留神澄省焉。其疏有曰，何殿下，以館學之齊籲黜之，以鄕生之一言而復之，不究本末，不審當否，是非顚倒，施措倉卒，乍躋而卽出，旣黜而旋復，有若弄瓦於指掌之間者然。噫嘻，是何言之妄耶？以館學齊籲而黜之者，此不過群小輩，因緣一時之幸會，鼓煽三至之巧言，而太陽之明，不免爲寸雲之點也。以鄕生一言而復之者，尤可見士林論議之公，雖在草野而同然，聖上翕受之量，不以寒遠而有間也。且夫天下之事，有一擧而得其正者，乍躋卽黜，初因一時之掩蔽，旣黜旋復，實出淵衷之悔悟，則風雷遷改之速，澤山受虛之美，尤足以增光於聖德，而旣於頃日筵中之敎，有曰，兩賢臣道德，初非不知，而爲醜正之徒所欺蔽，至於黜享，予嘗悔恨矣。若復慮其顚倒，而不卽擧行，則終爲欠典。大哉王言，卽此而觀之，則可見我聖上，學日益進，識日益明，故有以灼知誣罔之情，〈缺三字〉往而悔也。彼宗奭等，乃敢以不究本末，不審當否等語，肆然上陳，豈不悖哉？其疏有曰，夫珥、渾二臣者，殿下，果以爲何如人哉？其逃禪之跡果可滅，遺君之罪果可掩，而天下之舌果可結耶？此固其徒，詆毁兩臣之一大𣠽柄，而前後疏章之辨析，纖盡無遺，則今不必一一縷陳，而以李滉之賢，於論道之書，旣以不諱其實，奬之，而張維、李有慶諸臣之論撰辨明，又不啻昭晳，則逃禪之說，適足以彰珥求道之篤，改過之勇，而不足爲大賢之累矣。以弘老之奸，挾其宿憾，瞞過十目之所視，惑亂一時之天聽，而仁弘、爾瞻輩，紹述唱和，打虛成實，則遺君之語，亦見其自比於賊亂，而相隨以入於欺罔君上之科也。其疏，有曰，諸儒之奏牘具在，累朝之批旨昭布，殿下旣嘗覽之，至熟悉矣。無容臣等之條陳，此又不滿一哂也。以臣等所聞，柳成龍之於李珥，有李文靖眞聖人之歎，李元翼之於成渾，有國亂處身，欲以渾爲法之語，竝錄之信書，班班可考，若鄭逑、張顯光、李德馨、李晬光諸人，稱揚敬慕之義，或發於論著，或謄諸章奏，俱可覈而驗也。此數臣者，未必未是服事渾、珥者也，而其言如此者，無他，其公心卓識，獨觀乎傾軋紛爭之外，故其論議之正，乃能如是也。至於累朝批旨，或因群小交亂，熒惑天聰而發，或出從享事重，不欲輕許之意，則其不可據爲正論也，明矣，而此輩，常作話資，引以爲重，現化斷截，取便於己，以爲此眞先王之意，欲以脅持上下，此又仁弘，引宣廟之批，攻斥李滉之餘術耳。且藉令前後批旨，無一毫稱道之意，不必有損於兩臣之道德，而況列聖褒嘉之典，欽讚之旨，前後相望，不可一二數，然則其所云奏牘之俱在，批旨之昭布者，適足爲贊二臣之證，而未足爲攻二臣之端矣。其疏，又引正月十八日備忘辭旨，欲以爲藉口箝勒之計，而邪遁之情，卽無所逃矣。當時備忘，實因此輩之所煽惑，而逮今開悟之後，旋有筵中之敎，悔恨之意，溢於辭表，則欺蔽之罪，自有當之者，而宗奭輩，辭窮理蹙，計乃無聊，輒敢因此爲言，有若操左契而致詰於君父者然，亦可謂無忌彈之甚者也。嗚呼，從享之典，誠亦重矣。蓋將以明夫閑衛聖道之功，而道統相傳之意，亦寓於其間，則苟非學術明正，道德專備，有足以明孔氏之敎，而增斯文之重者，其孰能與於此哉？是故，我朝前後數百年間，以道學聞者，指不勝屈，而其能繼往開來，發揮絶學，上泝濂洛之波，直接洙泗之緖者，實惟兩賢臣而已。然則兩賢，非五賢則無可承者，五賢，非兩賢則無可傳者，嫡統相連，有若貫珠，由是言之，其淵源之遠，門路之正，繼紹之功，開闡之力，固已無可議爲，而其透悟之資，精微之見，英偉之識，和粹之德，匹休竝美，俱迭於高明廣大，篤實輝光之域，有以光掩前人，嘉惠後學者矣。若其立心行事之方，修己處人之道，謀王斷國之才，抑邪扶正之功，措之爲事業，散之爲文章，固已沾丐於當時，照映於竹素，而其流風遺韻，又足以興起後人，扶樹世敎，竊伏惟念，癸亥以後，三朝列聖之所以承事之地，治安國家者，何莫非兩臣之謨言，是取是施。名臣碩輔，所以佐王匡國，盡節效忠者，何莫非兩臣之敎訓，是師是述？至夫今日，以臣等蒙陋，亦得以與知仁義禮智之爲性，君臣父子之爲倫者，何莫非兩臣餘澤之所漸被也哉？然則所謂學術明正，道德專備，明孔氏之敎，而增斯文之重者，非兩臣而其誰？如使世無從享之典則已，果有之，非兩臣而其誰？夫如是，故八路縫掖，累朝卿士，連章疊牘，一辭同聲而請者，殆近百年矣。惟彼一種之論，終始抵冒，轉肆訾毁，卒至於玄齡之疏，政院之啓而極矣。然其所引據，而證明其說者，不過凶賊數人之緖論，碩德重望，世所取信者矣，亦復何哉？其徒之所嘗〈四字缺〉尊之者，宜莫若向所謂柳成龍等諸人〈缺五字〉臣之言，竝掩以不擧，棄而不論，惟是弘老、仁弘輩詖淫奸罔之說，則俱搜竝採，惟恐其或遺，固執篤守，惟恐其或墜，尊之如經傳之訓，信之如金石之典。夫以柳成龍等諸人，比之於弘老、仁弘輩，則其賢邪是非之分，雖使宗奭輩自言，必有能辨之者，而其取捨之道若是，何哉？蓋其褊剋之性，習若天成，私邪之議，守爲世法，門戶相聯，子姓相傳，沈淪痼塞，迷不知反，不自覺其同歸於誣矣。罔上之罪，其亦可哀而不足怒也。誠使宗奭輩，試取兩賢臣遺文，反覆觀覽，虛心猛省，得以窺見其文章之懿，事業猷爲之大，則宗奭，亦有好惡秉彝之天，必將油然有尊敬之心矣，何詆毁復敢加？然則其所謂天下之舌，雖欲不結而自結矣。不此之爲，而偏心小腹，妄測大賢，姑以牽合杜撰之辭，濟其忿爭妬嫉之心，承述群奸，自以爲功，力戰公議，自以爲强，及令朝斷赫然，士論歸正之日，猶且不思悛，膠守謬見，復倡誣罔之言，輒敢仰于淸朝，有若立節者然，誠可痛也。其疏所云，聖敎不可犯而犯之，天聽不可欺而欺之者，正是自道也。嗚呼，國家不幸，朝論分張，東西之目，行過百年，甲乙爭論之際，彼此攻擊之間，輾轉乖阻，寢成讐怨，其於生竝一世，親見其人，或利害相傾，趨向相奪者，則固無望其心之公，其論之正矣。至於奮乎百世之上，其道可尊，其德可悅，而非有相傾相奪之嫌者，亦宜稍存公心，同歸公論，而乃反怒氣相加，狺然不已，今日恨懟角勝之心，輒欲發之於無瑕累之昔賢，人心之滔溺，胡至此哉？正人指邪人爲邪，邪人指正人爲邪，彼自以爲公議，則此亦自以爲公矣。是非之途，樊然淆亂，有同聚之場，涇渭相混，薰蕕相亂，誠不可以造次而明之，單辭而決之，然在上者，苟能察其心事，原知其所由，就其論辨之事，知其所窮，則公私邪正之bb分b，可不待多言而自列矣。伏惟聖鑑高明，天學孔照，旣於玄齡、宗奭等，加以侮賢之罪，則天日之明，孰不欽仰，而今若徒恃聖明之在上，不一明辨，則士氣無以恢張，姦黨無以懲戢，故臣等齊聲上聞，仰瀆宸嚴。伏願聖明，必先講明乎兩臣之道學，有以的知其所立之卓爾，眞可以無愧於往昔從享之人，然後反以燭夫構誣者之說，決非出於公心，其於毁李珥者，察其品姿之高，而無害於大德之成就，其於毁成渾者，卽察其處變之正，而不違於聖賢之出處，其他誣飾之辭，亦皆覷破其奸僞，明示其好惡，則庶幾奸說以熄，而正論以正，士趨以正，而治道以光，是豈特臣之幸，抑亦國家之幸也。臣等，無任激切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等，居首善之地，爲兩賢辨明，出於至誠，予甚嘉尙焉。

○平安道祥原幼學李亮疏曰，伏以臣聞善治家者，必先修其藩籬也。下民，乃君上之手足也。邊境一虛，則譬如撤籬之家，蕩然無所禦矣。下民一困，則譬如疾肢之人，苶然無以立矣。臣以爲，固國之術，莫過乎安邊，而制治之要，固在於恤民也。是故，聖王之御世也，不以遐徼而等棄，不以邊民而越視，糧糊不贍，思所以備之，器械之有缺，思所以補之，風俗或有所頹敗，則必欲正之，人材或有所遺伏，則必欲揚之。凡鎭邊之策，慰民之政，未嘗不惓惓，而上有懷遠之德，下有死長之義，然後倉卒之變，足以制之。不虞之患，足以防之，而社稷安如泰山，國家鎭如盤石。漢臣之請募民入粟實邊，蓋亦有見乎此也。恭惟我國家，西北二邊，實是受敵，緩急有變，朝暮可待，則關西爲捍外之門，而不可等閑棄之也。關北爲衛內之藩，而不可頃刻忽之也。何況西都，卽箕聖設敎之地，北關，卽豐沛沐浴之邑，則聖世所以視之者，與東南諸路，似無差別，而奈之何朝廷，待以虜奴？物論，置之度外，宰相，目以鄕闇而擯斥，甄拔之際，臺臣，指以卑賤，嫚罵於入對之日，造語誣陷，猶恐不及，輕侮踐踏，無所不至，凡有血氣之人，孰不慨然，而抱膝長吁也？頃年殿下，以西北復用事，屢降聖旨，辭意懇至，而廟堂曾不掛慮，略無施行，逖矣西北之人，不知朝端之論，而龜藏蝸縮，決然無所望於當世，躬耕力作，自分歌聖人於壽域矣。天亦不佑，民何無祿？粵自癸亥以來，于今二十餘年，蟲雹水旱可怪可愕之災，疊現層出，哀哀蔀屋之民，又從以失業，飢不得食，寒不得衣，而至於對面相欺，同室爭利，其民俗之不美，人心之失和，慘不忍形於言語，而其他目擊傷心，堪爲流涕，指不勝屈也。彼前後出宰者，苟非素性忠厚之人，則設心以爲，西北無可畏可憚之人，臨事之間，不知戒謹，向人之際，徒長驕傲，甚者，或荒於色迷於酒，而均賦平役，慢不知何事。周窮恤急，亦不以關心，鋪張太恬然無虞，所令者，不過索租徵布而已，所務者，不過椎髓剝膚而已。逃亡之隣，叫呼隳突，物故之族，騷擾散亂，怨聲載路，吏民相賊。近來江西按覈之變，此其一證也。如使本道，有一二人居於臺侍，則凡爲令長者，必瞻前顧後，而要譽諱惡之不暇，其枉法殘民，何至於此極也？抑亦西北之民，尤有所狼狽者。近在壬申春，北方遐道之說，險險叵測，人皆墮膽，罔知所措。伊時監營，分辨卜定，以爲遠近邑次魚鱗，設站于設罕嶺窮谷中無人之地，鑿山通道之役，是其餘事，不必擧論，凡干支勅之需，應求之物，莫不自民力辦出，而女戴男負，將爲輸運於七百里絶漠之外，則邑里騷然，老少痛哭，或賣田而預輸官府，或鬻屋而徑治行李，尋常浪費，蕩然無餘，以至於仳離矣。所扶携散四，而至今未得還者，不知其幾何也。境落蕭條，有如喪亂之後，民情擾攘，徒懷姑息之計，如器之欹，未墜於地者，非此之謂也。必須撫之以仁，懷之以惠，使之足衣足食，而有安堵樂生之勢，然後可定其西北民心，而加以往年水災，近古所無，淫霾連月，漲潦瀰滿，其凹陷之處，長爲河澤，高燥之地，亦未鋤治，凡黍禾唐稷豆太木花等各種，莫不失稔，而稍得半實者，不過沿海之邑，若干作畓處也。本道，東自陽、孟、寧、德，北曁江、渭、昌、朔等三十餘邑，擧皆窮峽，慘罹凶歉，雖甲子之窮，辛亥之貧，未有甚於今日之關西也。魚喁赤子，悲號轉乞，父子離散乎南北，夫妻相失乎東西，前呼而後應，無非蓬頭鬼狀，左扶而右挈者，皆是菜色烏顔，臨之可懼，觸之可愕，而雖鄭俠之工畫，亦難下筆，而歷歷形容，凡委任一面者，豈可臥席而安寢，分憂百里者，何以對案而下咽耶？去冬，本道監司，拈出營庫留儲銀三萬餘兩，別遣差人，料理貿穀于南方，而與戶曹所納海西田稅米相換，漕運以來，則其恤民之意，亦云至矣。旋卽發賣，留備本錢之外，以有數剩餘之穀，活無限貧死[濱死]之民，有如一杯水，不能救輿薪之火也，一撮土，不能防巨川之潰也。固其勢也，尙何尤焉？且吾民之指爲命脈者，只在牟麥，而自三月以後，凄風連吹，甘雨不浹，牟麥之出地者，不過一二寸，而前頭成熟，漠然難期，際涸群生，計無奈何，勢將相繼塡壑，未免爲無告餓死之鬼，則西土民，恐無噍類，而捍北之藩，從此毁撤矣，脫有不幸，邊警告急，則椎鋒而爭死者，不知有幾，堅守而勿去，亦豈人耶？此方今之一大可畏者也。往者三南之告饑，自廟堂各別惕念，有西粟轉漕之請，而使有所扶持存接之路，今於西土之慘凶，何廟堂不講其政，而惟民死生，直委於道臣之處分如何，而無乃南北之民，有輕重分別然耶？抑亦廟堂之議，有前後緯繣而然耶？反覆籌心，未得其由。詩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夫鴨江之南，嶺海之北，擧皆祖宗之疆域，愚下之氓，皁隷之卒，亦皆殿下之赤子，則東南之土地，西北之人民，有何取而有何捨也，孰不[可]憎而孰可愛哉？臣來涉黃海境，得達于畿內，麥秋登熟，豐年有占，男女相慶，道路謄頌，臣切爲聖明，僕僕拜祝，賀忱未罄，哀懷遽撤，顧瞻西土，不覺嗚咽，而乃悵然沁[心]語於口曰，去年失禾，今年無食，〈三字缺〉民之酷罹災殃，伊至此極，設令西民，有得二三年〈二字缺〉公私徵債，不堪其苦，而奔走酬應，無復有萬一向蘇之望矣。其所矜恤，不暇小緩者，實莫如西土之窮民也。近伏聞，新除道臣辭陛之日，以是爲憂，敢有陳請，自聖上，特降渙發之音，除出賑廳之穀，以爲惠恤之資，西土窮民，孰不感戴欣欣，庶幾得生，而第念兩麥旣失，秋成尙遠，雖得萬石之穀，以救一時之急，而四十州殿屎之蒼生，將何繼而糊口，終能免死於數月之多乎？伏乞聖上，推一時之仁，建鎭邊之策，卽今江倉所儲米粟，加數及時漕轉，以救西民目前之患，繼之而丁戊兩年水蝗時陳還未捧者，及逃故人各項身布等，亦爲一切蕩減，慰悅民心，使西北，感恩罔極，此實爲國萬全之長策也。臣窮峽鄙儒，聞見孤陋，來籲宸極，固知狂僭，而第伏幸今者，日月更光，乾剛夬斷，壼儀重新，擧國欣瞻，雖濱死顚連之徒，莫不有樂生之心，而草木群生之物，亦皆有向榮之意，故裹足千里，敢此疾呼，不勝惶悚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之事，令該曹稟處。

○前府使金昌協疏曰，伏以臣，昨從縣道，屢申控辭，輒至三四不已，是豈不已於可已？誠以情勢之外，疾病實劇，臣若畏罪泯默，不自陳列，則天日之明，何以照燭，而引日曠職，爲罪滋大，此臣之所深懼焉耳。喉司之臣，乃不諒此，至於費辭陳啓，退還辭本，臣旣勢窮理極，抑塞悶蹙，唯有屛息靖處，恭俟誅譴而已。乃於本月二十七日，伏奉有旨，以臣爲弘文館副提學，使之斯速乘馹上來者，臣誠不自意重累之臣，兼有違慢之罪，聖上假借，眷顧至此，雖使殞首陷胸，何以仰報？然其惶隕悶迫，則抑又甚焉。蓋臣區區情實，前旣仰暴靡遺，無煩更陳，而要其罪釁至深，爲當世棄人，雖尋常除拜，亦有所縮恧，〈缺三字〉之長，何等淸選，而輒敢冒昧承當，重爲淸廟之羞辱乎？至於狗馬賤疾，尤不敢種種瀆陳，惟是腰膂之痛，爲卽今最苦之症，牽引腹背，酸楚欲絶，屈伸不得，坐臥俱妨，時或扶杖强起，僂然若八九十人，此殆天之所廢，非復醫藥可爲，以此病勢，雖欲黽勉趨命，又安得也？抑臣竊伏念，君臣之分，雖極嚴截，其相與之際，恩義存焉。寬容盡下，不强其所不可，君之仁也，守義自伸，不苟於從其令，臣之貞也。二者各盡其道，而上下交孚焉。此豈非所謂禮之善物也？昔司馬光，七辭殿樞，王安石九辭起居注，夫樞密，猶是宰輔，以起居注而力辭君命，至於如此，自今觀之，疑若偃蹇不恭矣。然當時之人，未聞以爲非，而君上，亦爲之勉從所辭，然則君臣之際，其不專以督責爲戒，而奔走爲恭者，亦可見矣。目今喉司之啓，乃若以臣之累疏控免，爲干冒僭畏，故義所不敢，而不復恤其難進之實狀，是將使聖明之世，一以牛馬使臣，而《中庸》九經之義，遂廢而不行矣，此豈關臣一人之事哉？臣誠愚迷，竊所未喩，新命之下，又不敢避煩瀆，瀝血仰籲，臣罪萬死。伏惟天地父母，哀憐垂察，將臣新授本職及兼帶承文院副提調之任，俾安私分，因治臣前後越分慢命之罪，以肅朝綱，以警具僚，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經幄之長，不宜久曠，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江原道洪川幼學李士元等疏曰，伏以尊聖之心，固出秉彝之天，進言之路，不限芻蕘之賤，則臣等，身居章甫之末列，目見廟殿之將頹，徒懷咫尺瀆撓之嫌，不思呼籲變通之道，則其失秉彝之賦，而大爲芻蕘之羞，此所以裹數舍〈缺二字〉九重，敢欲得指敎之睿旨者也。臣等所居之邑，僻在窮峽峻脊，而平陸多鄕校創立之處，凡一山腰也。當初開拓，未必不盡，而山勢急迫，地形狹窄，自不能平夷，後簷則與岳麓相接，前簷則距神門不過五六步許，春秋舍采儒生進退之際，未免苟簡，其下則補以客土，築成層階，其高數丈，岌嶪若崩，以後則峻嶺偏側，而沙汰之患可慮，以前則支砌傾危，而頹落之勢必至，一邑士子，固已悶之矣。自經丁卯水災以來，後峯之一面漸頹，沙礫流積，前砌之全體日坼，而鱗齒退坐，不幸又値一番潦雨，則豈不爲大可懼之患耶？地勢如此，故棟宇易傷，處處拆破，牀牀滲漏，齋任士子，枚報縣監，縣監再三奉審，稟報道臣，方有移案改葺之議，而若因舊基，但加修補，則雖救目前之急，而終難免日後之患，重創移建之間，物力之費，無甚輕重，而姑息之計，久遠之圖，利害自別。臣等區區之意，必欲因此重修之役，改擇平穩可合之地，移建聖廟，以爲永世妥安之所，則道臣以爲聖廟移建，事體重大，將爲啓聞處之云，而一日二日，自至遷就，而聖廟頹圮之形，日甚一日，臣等不勝悶鬱之忱，敢冒煩籲之誅，齊聲疾呼於紸纊之下，實出於萬分切急，不容一日少緩故也。伏乞聖明，亟賜允兪，特令該曹，速爲奉審，俾於潦水未至之前，擇地移建，涓日奉安，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之事，令該曹稟處。

○左副承旨金構疏曰，伏以臣母，年深多病，少有寧日，近日以來，傷於暑濕，長事呻痛，而臣連參鞫坐，夜以繼日，家在城外，故雖於姑罷之時，亦不得省視。昨於登對罷出，伏聞母病，一倍添劇，臣倉黃出來，而夜間症情，少有差減，頭疼身痛，寒熱交作，食飮專却，貼身牀席，元氣苶然，今日鞫廳之坐，臣以代房，又當進參，而母病如此，不可暫離，臣情理煎迫，無以爲處，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矜察，將臣職名，亟許遞改，俾得專意救護，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閏5月4日

都都承旨李彦綱〈受由在外〉。左承旨金斗明〈坐直〉。右承旨李東郁〈坐〉。左副承旨金構〈病〉。右副承旨朴致道〈坐直〉。同副承旨朴泰淳〈坐〉。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萬胄〈仕直〉李彦經〈病〉。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下直，鐵原府使柳之發，潭陽府使曺殿周。

○李東郁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朴泰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東郁啓曰，假注書柳鳳瑞，所患胸腹痛猝劇，連日不得仕進，多事之地，不宜久曠。柳鳳瑞，姑爲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健命爲假注書。

○李東郁啓曰，假注書李健命，差出之後，方在抱川地，未及上來云。李健命，姑爲改差，他假注書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李彦經爲假注書。

○金斗明啓曰，今日鞫廳，當爲開坐，而該房右副承旨朴致道，尙未肅謝，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泰淳，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京案雜色軍兵別破陣等，去春等射砲用劍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別抄武士，去春等賞格試射，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義禁府郞廳，以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兪得一、朴權、金演，移拜臺諫之代，以吏曹正郞金盛績，副護軍安世徵，副司果兪集一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東郁，以冊禮都監言啓曰，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中宮殿冊禮吉日，以禮曹啓辭，退定於六月初一日，前日啓下玉冊文及敎命文草圖書中(中))月日當改書，令書寫官付標，改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致道啓曰，鞫廳今方開坐，而司諫朴世𤎱，引避退待。正言朴權，未肅拜，獻納尹誠敎，正言申銋，竝在外，無他進參之員。正言朴權，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仍爲參鞫，何如？傳曰，允。

○李東郁啓曰，禁府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鞫廳，當爲開坐，而諫院當有處置，其勢自致昏暮，不得開坐云，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東郁曰，利城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司諫朴世鐫[朴世𤎱]啓曰，臣於昨日筵中，以大司諫申琓請推事，論啓蒙允矣。退聞物議，因臺駁遞則猶可，而至於請推，則未有前例云。且聞申琓入來後，連日行公，卽遭服制，過十五日，而臣以入來後，一番〈五字缺〉引疾，臣之矇然不察之失，在所難免。至於張希載事，本院曾已論啓，旋有姑停之擧，而臣未聞有酌處之命，故昨於前席，不能據法爭執，致闕前啓，臣之昏謬，於此又加一層，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掌令金弘禎[金弘楨]啓曰，臣以罪人張希載嚴鞫處斷事，曾已論列，而移送鞫廳之後，限其完畢，姑爲停啓矣。諺札一款，希載屢次嚴訊，終不直招，故臣於再昨登對時，以平問之下，決難取服，嚴刑得情事，據法爭執，而聖明，不但不賜允兪，反有因前酌處之敎，則固當以前日所爭者，卽爲連啓，而臣昏謬太甚，默無一言，終至闕啓，物議之來，實難自解，做錯之失，在所難免，何敢一刻因仍冒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掌令金演啓曰，臣頃忝臺職，論事做錯，不意長憲新命，及於已試僨敗之身，情勢悶蹙，決難冒出，而召牌降臨，嚴畏分義，不得不祗謝恩命，仍爲入侍矣。本府張希載鞫問之啓，姑停已久，及夫自鞫廳嚴問，猶不承款，而再昨筵中大臣奏議時，自上有依前酌處之命云。其在臺體，卽當論執，而伊時說話，未及聞知，昨日筵中，不爲論啓矣。今聞物論，以此爲非云。一日在官，當盡一日之責，則臣之當論不論之失，著矣，何可一刻仍冒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朴致道啓曰，司諫朴世𤎱，掌令金弘禎[金弘楨]、金演，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答曰，知道。

○正言朴權啓曰，臣伏聞再昨筵中，陳大臣陳達，有鞫廳罪人張希載依前酌處之敎，臣竊不勝駭惑焉。大凡治獄之道，雖尋常罪犯，猶且審克考覆，輸情致法，然後方可以服人心而正國法也。今此希載所坐，實是神人之所共憤，覆載之所難容，流入諺札，誣及坤殿，欺罔君父，大起誣獄，是何等惡逆，而豈可不待吐實，徑先酌處乎？罪名甚重，三尺至嚴，斷不可有所容貸也，明矣。大臣之獻議，殿下之伸恩，非不知意有所在，而處分不明，獄體大乖，坤宮之受誣，無以昭洗，人心之疑惑，無以快釋，況其諺札中如此如此者何語，隱然嘗試者何事，而其所經營設計，非希載一人之所獨爲也。通謀造意者，手脚盡露，同在鞫中，而終不質問，直爲勘斷，亦豈按獄討罪之典哉？不可不一一窮覈，究得其情，使群下擧皆曉知，罪人無辭承款，以快輿情，以嚴天討。請鞫廳罪人，更加嚴鞫，取服後處斷。司諫朴世𤎱，以臣於昨日筵中，以大司諫申銋[申琓]請推事，論啓蒙允矣。退聞物議，同臺駁遞則猶可，而至於請推，則未有前例云，而且聞申琓入來後，連日行公，卽遭服制，過十五日，而臣以入來後，一番相會禮，輒卽引病爲辭，臣之矇然不察之失，在所難免。至於張希載之事，本院曾已論啓，旋有姑停之擧，而臣未聞有酌處之命，故昨於前席，不能據法爭執，致闕前啓。臣之昏謬之失，至於此，尤加一層，何敢一刻仍冒於臺端乎？引嫌而退。請推同臺，旣異常例，論啓之辭，又不詳審，無端闕啓，殊失臺體。以此以彼，不可仍在，司諫朴世𤎱，請命遞差。答曰，旣已酌處，決難允從。勿爲煩論，處置事，依啓。

○持平金世翊啓曰，掌令金弘禎[金弘楨]，以臣以罪人張希載嚴鞫處斷事，曾已論列，而移送鞫廳之後，限其完畢，姑爲停啓矣。諺札一款，希載累次嚴訊，終不直招，故臣於再昨登對時，以平問之下，決難取服，嚴刑得情事，據法爭執，而聖明，不但不賜允兪，反有仍前酌處之敎，則固當以前日所爭者，卽爲連啓，而臣昏謬太甚，默無一言，終至闕啓，物議之來，實難自解，做錯之失，在所難免，何敢一刻仍冒乎？掌令金演，以臣頃忝臺職，論事做錯，不意掌憲新命，又及於已試僨敗之身，情勢悶蹙，決難冒出，而召牌降臨，嚴畏分義，不得不祗謝恩命而入侍矣。本府張希載鞫問之啓，姑停已久，及夫自鞫廳，累次嚴問，猶不承款，而再昨筵中大臣奏議時，自上有依前酌處之命云，其在臺體，卽當論執，而伊時說話，未及聞知，昨日筵中，不爲論啓矣。今聞物議，以此爲非云。一日在官，當盡一日之責，則臣之當論不論之失，著矣，何敢一刻仍冒於臺席乎？竝引嫌而退。姑停之啓，有間連啓，則一日仍闕，元非大段，纔爲出肅，未聞說話，則不卽連啓，亦無可嫌。請掌令金弘禎[金弘楨]，掌令金演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今日晝講時，上下番翰林催促上來察任事，榻前下敎。

○李東郁啓曰，大提學差出事，榻前下敎矣。大臣及政府西壁、六卿、判尹，明日待開門，牌招圈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上御宣政殿。巳時，晝講入侍，知事柳尙運，特進官李世華，參贊金斗明，侍讀官李寅燁，檢討官柳尙載，假注書金萬胄，記註官李萬根，記事官李克亨，武臣洪時疇。上講《大學衍義》，十月之交，至日月告凶燁燁震電之句。李世華進戒曰，人主不克致戒，有一於此，足以召災而取亡。上曰，然。柳尙載曰，齊有彗星之變，而終聽晏子之說，竟至災不爲災，人主之所當監戒也。上曰，然。尙載曰，齊之景公，雖弭彗星之災，未免竊之有間，後世雖有英明之主，而或有始悟而終迷者，此皆由學問之不明也。誠願聖上，終始一念，少無間斷，法商宗敬天之誠，着力於學問上工夫，則虛誕之說，自不底於紸纊之下矣。上曰，爾言極爲切實也。金斗明曰，齊王，聞晏子之言，能弭彗星之災，儒臣之區區進戒者，亦是禳災之道也。上曰，然。進講訖。李世華進曰，故相臣金錫胄妻，自上旣已宥放，繼有家廟還本宗之命，本家主婦，奉承恩典，陪其家廟，不廢祭祀，事理當然，而金錫胄妻，謫所上來，無處托身，今方孑寓於平丘村舍，尙未陪家廟行祭祀，敢此仰達。上曰，無家舍而然耶？世華曰，金錫胄之家，果在於大寺洞，而己巳籍沒之後，本曹賣於諸處，片片撤毁，今無餘存，只於會賢洞，有金錫胄之舊家，此是故相臣金堉本家也。祖子孫三代，相傳居生，金錫胄，移造大寺洞家舍之後，會賢洞舊家，爲李師命買得之物。所謂買得，亦無官科文籍，虛實難知，而旣入於李師命已物籍沒之中，便是本曹句管公物也。自下不敢擅便許於金錫胄妻，金錫胄妻，亦不敢生意，還入本曹，方有大寺洞籍沒家舍，曾前放責價銀，所當依朝家還給之命，出給其家，而無依寡婦無以受價，移買他家，以至無所止着也。上曰，會賢洞舊家，還給金錫胄妻。上曰，卽今大提學未出，而前頭復享時，亦有撰文之事，以前薦望單子，斯速圈點以入事，分付。柳尙運曰，乙巳年間，因吏曹郞薦，特下備忘，故其時判書李敏敍，有所定奪於榻前，堂下淸望，則郞官，依前通塞，本曹郞廳，則堂上，自爲擇差事，定式，而曹郞，卽一淸選，若以郞薦爲嫌，不令郞官，有所啓，則安在其爲愼簡乃僚之意也？且所謂郞薦，今無舊規，只以年輩相近之人，知其長短，故堂下通淸，一體與郞官，相議停當，已成近例，議者以爲，曾有定奪，不爲更稟而行之，事涉未安云，敢此仰達矣。上曰，依例爲之，可也。李寅燁曰，司諫朴世𤎱，聞於筵中，請推大司諫申琓，聞其有病，屢違召命，實爲不安，而論其長官，事體比他僚尤重，至於請推，殊極未妥矣。上曰，司諫朴世𤎱，以申琓事，請推，予亦以爲不無率爾之病耳。寅燁曰，掌令金弘禎[金弘楨]，再昨入侍時，又呈辭，未知有何病，而臺臣每有退屛之心，於事理，實爲未安矣。上曰，金弘禎[金弘楨]，昨日入侍，今日呈辭，殊極未安矣。武臣洪時疇曰，禁軍，非他軍門之比，乃侍衛軍卒也。近來所受馬匹，多有體少，不合戰馬。至於遠陵擧動時，或有顚仆之弊，或有致斃之患，誠可寒心。自司僕，年年以分養馬移送，以爲分給禁軍之規，而分養馬，不但體少，而絶無大馬，江華鎭江場，多有體大健馬之類云。限百餘匹，分付牽來，分給禁軍，何如？上曰，令兵曹稟處，可也。奏事畢，諸臣，遂皆退出。

○校理李寅燁疏曰，伏以臣，以問事郞廳，頃於鞫廳之坐，達夜經過，重得感傷，而當此多事之日，未敢言病，不得已與入直同僚輪替，以爲調理復出之計，而其摧敗澌頓之狀，伏想聖明，亦已下燭矣。又於數昨之夜，夜氣蒸鬱，不勤[動]墐門，受風頗久，翌日朝後，遍身灑淅，手足厥冷，頭疼目瞤，百骸如搗，宛轉痛楚，殆不自定，移時之後，熱候大作，涔涔昏昏，達宵沈痛，素患咳喘吐血症，因此添劇，今日晝講，無推移之員，不能不力疾登筵矣。退出後，寒粟滿體，戰掉之狀，劇於再昨，決是痁癨之甚篤者矣。前秋亦得此症，首尾四朔，幾死僅蘇，蓋緣年來，元氣漸脫，而疢疾漸痼，目今症狀，危綴[危惙]欲絶，萬無復起爲人之望，不得不陳疏徑出，伏乞亟賜遞改臣職名，〈缺四字〉劃譴却，以尋生路，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閏5月5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受由在外〉。左承旨金斗明〈坐直〉。右承旨李東郁〈病〉。左副承旨金構〈病〉。右副承旨朴致道〈坐直〉。同副承旨朴泰淳〈坐〉。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萬胄〈仕〉李彦經〈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朴泰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朴致道啓曰，大司憲李秀彦，持平鄭澔在外，執義兪得一未肅拜，掌令金演呈辭，一員未差，持平金世翊服制，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巳時午時，日暈。

○金斗明啓曰，大提學薦望圈點後，卽爲開政事，命下矣。都承旨李彦綱，受由在外，左副承旨金構，以親陳疏，右承旨李東郁，病不仕進，廳中只有臣斗明及左副承旨朴致道，同副承旨朴泰淳、朴致道，以代房當進兵批政廳，而今日鞫坐，當爲開坐，而兵批政廳，無進去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吏兵批兼進。

○忠淸監司李弘迪，以吏曹參判尹拯病重不得上去事，狀啓。傳曰，已諭予意，卿胡不諒，一向控辭，若是之太過乎？心切愕然，無以爲諭，卿其須體思想之志，安意勿辭，幡然上來，以補不逮事，回諭。

○金斗明啓曰，大提學，以前薦望圈點事，大臣及政府西壁、六卿、判尹，旣已出牌矣。取考前薦望，則一二人外，皆在罪籍中，以此圈點，而似涉苟簡，曾前如此之時，大臣，以曾經大提學薦望之例，今亦依此，使大臣，薦望圈點，何如？傳曰，允。

○朴泰淳啓曰，卽者大臣，送言于本院曰，今日大提學圈點時，賓廳來會之員甚少，事體埋沒，牌不進人員，更請牌招，宜當云。行吏曹判書柳尙運，行工曹判書申汝哲，兵曹判書徐文重，禮曹判書尹趾善，刑曹判書朴泰尙，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判書柳尙運，病不來，參判尹拯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兩司、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尙運病，參判尹拯在外，參議吳道一進，右副承旨朴致道進。

○兵批，判書徐文重病，參判李世選進，參議金昌集病，參知姜銑，陳疏受由，右副承旨朴致道兼進。嚴緝爲刑曹參議，李東馣爲京畿都事，徐宗泰爲大司諫，宋相琦爲司諫，金文夏爲掌令，李徵明爲修撰，鄭徽爲靑山縣監，李明著爲永同縣監，林濩爲兵曹佐郞，曺廷善爲監察，韓聖佑爲副修撰，申琓爲平川君，洮bb爲b花陵君。朴泰尙爲大提學兼校書提調，趙相愚、洪受瀗、朴世𤎱、許墀、韓聖佑爲副護軍，兪集一爲副司果。

○吏批啓曰，行長原令繼，行永豐監珝，以老職，今陞明義，係是封君之資，而未經都正，不得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特爲下批，繼(行))爲長原君，珝爲永豐君。

○朴泰淳啓曰，卽者持平金世翊，以昨日處置乖當，來避，今方正書，未及入啓，而昨日處置中臺諫，亦將次第來避，今日鞫廳之坐，憲府無進參之員。執義兪得一，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朴泰淳曰，保社功臣，旣已復勳，則庚申逆獄，當自禁府，依例擧行，而第其中標[㮒]、煥、爀等，當初或移邑內，或移中道者，意有所在，則今不可無酌處之道，特爲削職爲民，放歸田里。

○刑曹判書朴泰尙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辭，調理行公。

○兵曹判書徐文重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昨筵中，備盡開釋，復何多誥？予志已定，決難許遞，卿其安心，從速行公。

○朴泰淳，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八員內，正郞梁聖揆，問事郞廳，正郞沈枋，受由在外，正郞趙九畹，身病甚重，不得行公，正郞李翼年，冊禮都監郞廳，佐郞南正重，身病危重，時未肅拜。新除授佐郞林濩在外，佐郞一員未差，只有佐郞柳龜徵，方入直內司，而外司上直，他無推移之員。依近例以都案廳郞廳鄭時和，爲先入省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金貴人宮房，無他入接之處，將欲買得云。準給其價事，分付該曹。

○朴致道，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行公之員，只有一員，方入直內司，故今日外司上直，則不得已以都案都廳，爲先入省記之意，纔已啓達蒙允矣。新除授佐郞林濩，時在全羅道羅州地，上來遲速，未可預料，而以都案郞廳，連外司入省記，事體未安，佐郞林濩，今姑改差，李東馣都事遷轉之代，令該曹，今日內，竝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金世翊、崔重泰爲兵曹佐郞。

○朴致道，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李徵明，時在京畿砥平地，副修撰韓聖佑，時在京畿水原地，經筵入番事緊，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朴致道啓曰，卽者禁府郞廳，到門外，以大臣意傳言，今日鞫廳之坐，待兩司來會，而憲府之官，皆呈告不進，日勢且至昏暮，不得開坐云，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金世翊啓曰，臣以服制在家，不得行公者，久矣。昨日同僚處置，歸於臣身，詣臺之後，見其避辭，一則爭之榻前，退未連啓〈缺四字〉聞說話，以致闕啓爲嫌，臣愚錯料，恐與無端闕啓有異，措辭請出矣。及見諫院處置，則以闕啓爲非，請遞其同僚，臣於是，始覺大段誤着，而物議又從而詳然，臣之處置乖當之失，著矣，何敢一刻苟冒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朴泰淳啓曰，持平金世翊，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掌令金演啓曰，臣於再昨入侍時，未及聞三昨筵中，有酌處之命，不論張希載事，昨日詣臺，欲爲論啓，則臺臣以此引避，臣以同入之人，有難異同，引避而退矣。就職之後，復見諫院處置措語，則無端闕啓，殊失臺體爲辭，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卽者同僚，又以處置乖當，物議譁然，引避，臣以處置中人，何可一刻仍冒於臺端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朴泰淳啓曰，掌令金演，再啓煩瀆，退待物議矣。傳曰，知道。

○正言朴權啓曰，臣於昨日處置同僚也，以無端闕啓，殊失臺次[體]，爲請遞之辭矣。退聞物議，以爲筵席事祕，未必聞知，不得論啓，事勢固然，無端須失等語，殆涉過當云。且伏見憲臣避嫌，則有曰，不聞說話，以値闕啓，與無端闕啓，有異云。臣之處置乖當之失，著矣。旣出之憲臣，又以此引嫌，緣臣做錯，惹此鬧端，何敢一刻仍冒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朴泰淳啓曰，正言朴權，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執義兪得一啓曰，伏聞日昨筵中，引大臣所達，有鞫廳罪人張希載依前酌處之敎，臣不勝驚惑之至。夫法者，天下之公，王法一撓，獄體大乖，則其流之弊，可勝道哉？希載之罪，殿下前後批旨，不啻嚴明，而到今處分，出於王法之外，群情之駭憤，物議之拂鬱，爲何如哉？希載所坐，旣曰謀害國母，則諺書中所云，是何等誣辱，而聖明，旣發其端，未輸其情，先加私恩，其所容貸，則國誣無昭釋之日，人心無鎭伏之期，其爲關係，詎不大哉？今此大臣陳白，聖上處分，臣亦知意有所在，而不待承款，徑加酌處，論以邦憲，斷無是理。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更加嚴鞫，取服處斷，以正王法，以伸輿情。持平金世翊，以爲云云，〈原啓在上〉掌令金演，以爲bb云云b〈原啓在上〉正言朴權，以爲云云，〈原啓在上〉竝引嫌而退。不卽連啓，則請出失當，未聞筵話，則再避太過，因他乖錯，立落得宜，下字雖差，亦無所妨。請持平金世翊遞差，掌令金演，正言朴權出仕。新除授掌令金文夏，以北評事，時在鏡城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處置事及，下諭事，依啓。

○正言朴權啓曰，臣伏聞日昨筵中，因大臣陳達，有鞫廳罪人張希載依前酌處之敎。大凡治獄之道，雖在尋常罪犯，猶且審克考覆，輸情致法，然後方可以正國法服人心也。今此希載所坐，實是神人之所共憤，覆載之所難容，流入諺札，誣及坤殿，欺罔君父，大起誣獄，是何等惡逆，而豈可不待吐實，徑先酌處乎？罪名甚重，三尺至嚴，斷不可有所容貸也，明矣。大臣之獻議，聖上之伸恩，非不知意有所在，而處分不明，獄體大乖，坤宮之受誣，無以昭洗，人心之疑惑，無以快釋，況其諺札中，如此如此者何語，隱然嘗試者何事，而其所經營設計，非希載一人之所獨爲也。通謀造意者，手脚盡露，同在鞫中，而終不質問，直爲勘斷，亦豈按法討罪之典哉？不可不一一窮覈，究得其情，使群下，擧皆曉知罪人，無辭承款，以快輿情，以嚴天討。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更加嚴問，取服後處斷。新除授司諫宋相琦，時在忠淸道懷德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朴泰淳，以忠勳府言啓曰，保社功臣復勳事，命下矣。本府卽當擧行，而今此復勳，豈無可據前例？其時元勳，亦無在世之人，則都監堂上，別爲差出，然後方可主管爲之，而事異常規，本府不敢擅便，令廟堂指揮，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巳時，上御宣政殿晝講。特進官李世華，同知事任相元，參贊官朴泰淳，侍讀官金宇杭，檢討官柳尙載，假注書李彦經，記事官李萬根、李克亨，武臣韓樞入侍。上讀前受音一遍。宇杭進講，自宋景公時，至遇災之敬。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宇杭曰，景公三言，法星退舍，如成湯之六責，而大雨方數千里。又曰，熒惑，卽執法之星，故曰法星，〈三字缺〉此言出於《史記》，又見於《說苑》，而有曰，天高聽卑。又曰〈缺三字〉退，其爲說，比此尤詳。泰淳曰，心星，非但爲宋，分於天文，當天王，故其臣欲移於下。相元曰，仲舒所謂人心，所謂美惡已極，與天地流通云，故出於其對策，而此蓋自三代相傳之言也。楚莊王曰，天久無災，豈忘我而然耶？自古令辟，有災則懼，無災則警，此所以致治也。又曰，美惡之極云者，誠知言也。匡衡疏，亦此意，而以文理論之，董之言，似舒緩，匡之言，較明白。宇杭曰，强勉二字，尤當尤意，仲舒策中，亦曰，强勉學問則德日進，學問之道，惟在强勉而已。相元曰，孔光疏所謂輕忽者，如安石謂天變不足畏，所謂矯誣者，如辦文息在躬[息夫躬]之言也。泰淳曰，董、匡之言，儘好，蓋西漢，去故未遠，士多專門之學，故其爲言，恰似上古之言。又曰，孔光之師，未知誰某，而此蓋師承之言也。宇杭bb曰b，息夫躬之言，非所可論，而王嘉所謂應天以實不以文，眞格言也。尙載曰，匡衡，本非儒者，因史高發身，孔光，以名家子，失身於王莽，兩人，皆爲君子之所棄，而其言也善，故不以人廢言，然其學則與仲舒，不可同日語也。上曰，仲舒有儒者氣像。尙載曰，天人相與之理，仲舒獨能說出，此外明其道不計其功，正其誼不謀其利之說，亦好。又曰，息夫躬，無狀小人也。凡遇災而但事祈禳，已極無謂，而又以立戒應變之說，導其君，尤見其惑矣。景公、哀帝，所遇之災同，而景公，能有善言，故卽有退舍之驗，哀帝，則忽焉不思所以消弭，竟至於亡國，敬怠之間，興亡立辦，宜殿下之留意也。上曰，當留意焉。泰淳bb曰b，動民以行不以言，景公之能退熒惑者，以其有三言也，而苟無其行，何以動天心？上曰，其心也誠，故其言如此。泰淳曰，聖敎至當，然非言之難，惟行之難，卽今太白有晝見之災，海西有霜降之變，自上，旣知景公爲賢主矣，益加惕念，是愚臣之望也。上曰，唯。諸臣罷出。

○刑曹判書朴泰尙疏曰，伏以，臣重患感冒，全廢寢食，委頓牀席，痰火宿病，乘時發作，頻頻昏窒，殘喘如縷，呈辭請急，出於萬不獲已，見阻喉司，未得上徹，罪積瘝曠，悶蹙無地。不意玆者，一日之內，嚴召再降，分義所在，豈敢偃息斯須，而臣卽今病勢，方在十分危困之境，作一僵尸，肢體不得運動，竟未能承命祗趨，違傲之罪，萬死不足自贖。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垂死病狀，將臣本兼諸任，竝卽鐫罷，仍命攸司，勘正臣罪，以爲具僚之戒，不勝幸甚云云。

○兵曹判書徐文重疏曰，伏以，重違召命，露章祈免，豈賤臣之事也？螻蟻微誠，無路暴白於天日之下，不避猥越之誅，至於五六，猶不知止者，亦可見情跡之萬分危迫，而違慢之罪，實無所逃矣。聖度包容，曲賜開釋，指敎明白，無復有底蘊，生死骨肉之恩，麋粉亦不敢辭，隕越震惕，不覺涕淚之無從也。第令臣，更勿控辭，從速行公，臣於是，有不敢以奔走爲恭，而默然奉承者，夫人臣事君，名分至嚴，而廉隅亦重，是以古人，於榮辱進退之際，有不爲彼而爲此者，人臣事君之道，亦不曰，捨爾所學，而從我所敎，正以捨此，餘不足觀也。今臣所遭，無論事之是非，甚爲搢紳之羞辱則甚矣。雖在庶僚，尙不可仍因苟冒，受人嗤點，卿列顯秩也。本兵，重任也。其何敢忘廉遺恥，更廁大夫之列乎？使臣嚴畏分義，迫於朝命，冒沒復出，則不待人議，媿負亦多，聖明，亦安用無恥之臣哉？臣於情勢之外，賤疾方苦，負席叫痛，殆不省事，嚴召再降，又未得祗赴，臣罪至此，萬死難贖。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本兼諸職，仍治臣罪，以爲人臣違慢者之戒，不勝幸甚云云。

○敎江華留守閔鎭周書，王若曰，嶺海藩維，纔回按廉之命，江淮保障，仍畀鎭撫之權，蓋欲先重而後輕，所以移彼而就此，予意已定，僉謨亦諧。惟卿，性資端凝，器識通敏，相傳赫業，三代壯元之家，夙夜華譽，一時公輔之望，益自歷敭之日，常持沖挹之風，銓席、玉堂，翺翔本非素志，薇垣、柏府，平正一由公心，卿才〈缺七字〉有獨賢之著，北荒千里，初返繡衣之行，南州一麾，又出赤裳之路，頃値龍蛇之厄，不安鸞鳳之棲，事有難言，痛冤實均於擧國，迹無所措，窮蹙獨倍於他人，謝太傅白鷄之災，泣將何及？阮仲容靑雲之章，鬱而莫bb？b嗟家食處困者幾年？幸邦運回泰於今日，萬物咸覩，寔天地同慶之休，群哲彙征，卽君臣聚精之會，汲內史之補闕，知有出入之誠，范孟博之登車，俾展澄淸之志，咸惜外臬之遠赴，別有內服之新超，睠玆沁都之隩丘，實惟海防之雄鎭，一帶天塹，介兩京畿輔之間，萬斛風帆，均四方委輸之道，五十歲遷徙，前歲之避禍可徵，三百載經營，今時之備患尤急，山河遺恥，忍說丙丁之兩年，廊廟深謨，宜戒庚申之三月，玆煩築斯之役，擬絶侮予之憂，三營共功，事未完於修葺，一面專制，責莫重於保釐，開府固異於尋常，刻符當屬於親貴。玆授卿以江華府留守兼鎭撫使，卿其祗服殊寵，勉恢良圖，非尹鐸之寬，無以委晉陽之寄，非潞公之德，孰敢膺東京bb之b除，府庫甲兵之殷，未必能禦寇難，河岳金湯之壯，莫如先得人和，處我咽喉之衝要，爲國捍衛，若爲節目之詳略，在卿條陳。於戱，忱臣體國之心，孝子資父以事，親榮顯擢，念寡躬往欽之意，舊列彌彰，踐先卿去思之蹟，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洪受疇製進

閏5月6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受由〉。左承旨金斗明〈坐直〉。右承旨李東郁〈坐直〉。左副承旨徐宗泰〈未肅拜〉。右副承旨朴致道〈坐〉。同副承旨黃欽〈未肅拜〉。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萬胄〈仕〉李彦經〈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李東郁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致道啓曰，因憲官有故，連日以監察茶時，已極未安。今日又當開鞫廳之坐，除在外人員外，竝卽牌招，使之推移參鞫，何如？傳曰，允。

○李東郁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日爲之。

○朴致道，以備邊司言啓曰，御營大將李世選，本司提調差下，吳道一則仍察有司之任，何如？傳曰，允。

○朴致道，以備邊司郞廳，以領議政意啓曰，本司堂上之數亦多，而事故多端，今日坐起時，來會者只四員，事體寒心，除實病及情勢難便，衆所共知者外，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以忠勳府啓辭，保社功臣復勳時，都監堂上，別爲差出事，令廟堂指揮事，允下矣。追復勳籍，雖無可據之前例，別設都監，差出堂上、郞廳，則似不可已，令該曹考出錄勳都監堂、郞差出之例，啓下，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啓曰，判書柳尙運陳疏受由，參判尹拯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吏批，行判書柳尙運陳疏受由，參判尹拯在外，參議吳道一進，右承旨李東郁進。

○兵批，判書徐文重病，參判李世選進，參議金昌集病，參知姜銑受由，右副承旨朴致道進。以李禎翊爲持平，洪受瀗爲副校理。

○朴致道啓曰，兵批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斗明啓曰，以右議政疏批，遣承旨傳諭事，命下矣。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左副承旨金構，親病陳疏受由，同副承旨朴泰淳，又以親病呈疏，右副承旨朴致道，方進鞫廳，今日入直，只有臣斗明及右承旨臣李東郁，聞金構、朴泰淳等，親病有難離側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右副承旨、同副承旨，竝今姑改差，卽爲開政差出。

○李東郁，以復勳都監言啓曰，郞廳四員，監造官四員，竝依謄錄磨鍊，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臣傳諭，事體重大，不可遲延之故，承旨變通差出事，命下矣。今已日暮，吏批則行公堂上牌招，兵批則入直堂上，使之卽爲開政，何如？傳曰，知道。

○金斗明啓曰，以右議政疏批，遣承旨傳諭事，命下矣。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使之傳諭，何如？傳曰，允。

○金斗明啓曰，開政事，命下矣。吏批則右承旨李東郁，以代房當爲進去，而兵批則無進去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吏兵批兼進。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尙運受由，參判尹拯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吏批，行判書柳尙運陳疏受由，參知尹拯在外，參議吳道一進。

○兵批，判書徐文重病，參判李世選進，參議金昌集病，參知姜銑病，右承旨李東郁吏兵批兼進。以徐宗泰爲左副承旨，黃欽爲同副承旨，李畬爲大司諫，金構、朴泰淳爲副護軍，金夏器爲水原監牧官。

○李東郁，以禮曹言啓曰，兩賢臣配享文廟之日，以閏五月二十八日啓下矣。冊禮吉日，退定於來六月初一日，則其間日字相近，似有妨礙之端，配享日字，不可不退行，更令日官推擇，則六月二十二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而別單子中，改付標，何如？傳曰，允。

○李東郁，以備邊司言啓曰，以庚申逆獄反案還復事，有令該府稟處之命，而禁府，請就議于大臣，稟處事，允下矣。庚申逆獄之明白，己巳群奸之欺誣，聖明，旣已洞燭，該府，亦已詳讞，今無更陳之辭，其時功臣之追復勳籍，還給賜與賞典，罪人之延坐籍沒等事，竝依當初處置，令有司擧行，宜當。至於追錄勳籍，雖有勿爲擧論之命，而若其竝命於拷掠之下，亦且籍沒，冤痛莫甚，復其官爵，還給籍沒，似不可已，勳籍之追錄，雖以前例所無，今不擧論，其時伏法罪人，則非但逆節之昭著，與當初承服者無別。且當初治獄時，未盡覈實之狀，因再次訊問，盡得其實，凡其緣坐、籍沒等事，亦當一體施行，以此等之意擧行之意，分付禁府，何如？答曰，依啓。

○執義兪得一啓曰，臣以鞫廳罪人張希載取服處斷事，有所論啓，而未蒙兪音，反有不允之敎，臣尤不勝慨然之至。夫法者，天下之公，王法一撓，獄體大舛，則將至於國不爲國矣。希載之罪，殿下前後批旨，不啻嚴明，而至今處分，出於王法之外，群情之駭憤，公議之拂鬱，已不可喩，而原其所坐，旣曰謀害國母，則諺札中所云，是何等誣辱，而聖明，旣發其端，未輸其情，先加私恩，有所容貸，則國誣無昭釋之日，人心無鎭服之期，其爲關係，詎不大哉？因大臣陳白，聖上處分，臣亦知意有所在，而不待承款，徑先酌處，論以邦憲，斷無是理。請勿留難，亟賜允許，罪人張希載，更令嚴鞫，取服處斷，以正王法，以快輿情。答曰，勿煩。

○巳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知事尹趾善，特進官李世華，參贊官李東郁，侍讀官金宇杭，檢討官柳尙載，假注書李彦經，記注官李萬根，記事官李克亨，武臣盧世挺。上讀前受音一遍。宇杭進講，自五子之歌，至論治事之敬。上受讀訖。宇杭曰，太康，以逸豫滅厥德，此五子之歌所以作也。愚夫愚婦勝予云者，人君爲獨夫，孰不勝之？三失，謂所失者多也。朽索御馬，言非道臨民也。又曰，夫民之於君，上下相懸，而其實則可親而不可下也。又曰，召誥所謂元子，卽成王也。召公之告成王，以緘小民，爲祈天命之本，以疾敬德，爲緘小民之本。上曰，然矣。宇杭曰，國之存亡，係於民心之去就，故其險也如巖，古之人君，所以畏民如畏天也。酒誥所謂迪畏天顯小民，多士所謂罔顧畏于天顯民祗，皆指紂而言也。又曰，民爲貴，君爲輕云者，以分言之，則截然有限，而廢興存亡，皆此焉出，民之所以爲貴也。上曰，故曰，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上又曰，孟子之言，自後世觀之則尤好。尙載曰，古之聖君，惟民巖是畏，故舜之命禹也。可愛非民，可畏非民，民非君何戴？君非民罔與守邦。上曰，此皆論臨民之道，故其言如此。趾善曰，孟子，欲救當時戰國之弊，有此言，而後世人主，亦可服膺。東郁曰，孟子之言，蓋欲救弊，而到今見之，亦無不然，此所以爲聖人之言也。上曰，以理言之，則盡格言也，非但爲救弊而發也。宇杭曰，堯典命羲和章，敬字初出，而百聖相傳之心法，惟在一敬字。又曰，敬字工夫，徹頭徹尾，日用行事之間，捨敬而奚以哉？故丹書曰，敬勝怠者吉。尙載曰，心爲一身之主，非敬則無以持心，故古之聖人，動靜云爲，罔非敬也。卽今自上，必有主敬工夫，然後酬酢萬變，可無過不及之差矣。上曰，唯。講罷。趾善啓曰，近來各陵，蟲災大熾，健元陵、穆陵、章陵、徽陵、顯陵、崇陵陵官，連有所報，而〈三字缺〉郞，難以動民，故以姑使陵卒，爲先捕得之意題送，而蟲日益盛，萬無殲盡之理，未知何以爲之。李東郁曰，方農役民，雖甚可慮，而陵寢事重，不可置之矣。上曰，他陵之松蟲旣食後，所見亦甚可悶，必須趁卽捕之，俾不至滋蔓，使附近邑，發民丁捕得，宜當。東郁曰，使近邑捕之乎？使近面捕之乎？上曰，使各其近面，從便捕之，可也。〈出擧條〉趾善啓曰，宰臣之曾經二品者，弔祭致賻，例也。頃者被謫身死諸臣者，擧皆有復官之命，旣已復官，則致祭一款，所當循例擧行，而上敎中，或有復官者，或有賜祭者，竊恐上意，有所區別於其間，自該曹不敢仰稟，今姑置，而若終不得擧行，則其在待臺臣之道，殊甚埋沒，故敢稟。上曰，堂上之曾經二品者，亦有致祭之事矣。此是應行典，自該曹一倂擧行，可也。〈出擧條〉趾善又啓曰，儒疏之下本曹者多，而其中李淑疏，時未得回啓矣。凡言國家之利病者，雖獨疏，可也，而事係斯文，則必得多士合辭，然後方可封章，而近來士子之續續陳疏，事甚不當，設令其言，有足採用，而莫重之擧，事體反輕，如此之疏，自政院退却不捧，似宜矣。上曰，以斯文事，一人獨疏，殊涉不當，禮判之言，是矣。趾善曰，李世華旌閭之說，甚可笑也，世華，自上方加擢用，爲世名宰，若有旌閭之擧，則渠豈安於心乎？上曰，儒疏旣已上徹，故以稟處批下矣。更爲取見，則語多殊常矣。東郁曰，尹趾善所達之言，臣亦惶恐，職在出納之地，凡疏章之來呈者，可以揀擇以啓，而新化之初，且有求言之旨，故以儒疏爲名者，不可不一倂捧入矣。上曰，儒疏，姑欲觀公議而處之，故未及回啓耶？吳斗寅事，亦與六臣差別，儒疏之言，未知其穩當也。趾善曰，少臣[小臣]，居鄕累年，民間弊瘼，聞之稔矣。近來紀綱大壞，侵漁日甚，凡納官之稅，非有倍於他日，而官吏不職，自然貽弊於小民，試以近畿所目覩之言觀之，一番陵幸之後，民間蕩然，此無他也。擧動時所用釜鼎槽筩等物，率皆分定於民，以其輸送有弊，不得不以錢代納，其數不貲，赤立之民，其何以料生？今日進講中，孟子曰，民爲貴，民不可不念矣。自上若知其有弊，則展謁陵寢，雖是不可廢之禮，一年二度，亦似太數，自此斟酌爲之則似宜，未知何如。東郁曰，臣亦待罪禮房，故敢達。尹趾善，以民弊爲慮，敢有所稟，而語似未暢矣。展陵之禮，出於聖孝，臣子豈敢請停，而近來胥吏輩無狀，侵虐殘氓，極矣。臣亦在鄕，慣知其弊，頭會箕斂，民不承命，誠如趾善之言，事極寒心矣。趾善曰，上來後，與大臣曾言此事矣。展謁雖不可廢，而自宣惠廳，若有別樣變通之擧，則可除民間一分之弊矣。上曰，禮判所達民弊，誠然矣。展謁，自是不可廢之禮，孝廟朝，一年再擧，而未聞有如此之弊，此則不過吏胥不檢之致，徐思別樣變通，則似好矣。諸臣罷出。

○下直，保寧縣監尹楷。

○吏曹判書柳尙運疏曰，伏以，臣自五六年來，每當暑月，輒患瘧疾，蓋以氣血衰剝故也。昨於公退之際，去路忽覺毛髮灑淅，及歸顫掉不自定，俄而熱作，自汗如潑，竟夜終朝，全不省事。迺於此際，召牌再降，如魔初醒，欲赴無路，宛轉牀席，自速逋慢之誅，而精神迷罔，不卽自劾，臣之罪戾，至此而尤無所逃矣。伏乞聖慈，亟削臣所帶本兼諸任，仍令有司，治臣之罪，以戒具僚，以肅朝綱，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辭，調理行公。

○前左參贊尹趾完疏曰，伏以，臣性本淺狹，不能濡忍，少或不安，輒生憂惱，自顧廢疾，永作棄物，而異渥誤加，恩禮非常，前後批旨之隆重，豈微分之所可堪承，而若其憂勞成疾之敎，卽臣子不敢一刻安于心者。自承此敎以後，方寸如焚，晝夜煩憊，宿患火症，因而復劇，臥則喘急悶塞，坐則昏眩迷亂，目不交睫，食不近口，又有乍寒乍熱之病，一日之間，發輒數四，蓋眞元已竭，死期將迫，而日月之明，猶未下燭實狀，聖諭丁寧，兪往兪切，中夜無寐之敎，至於再降，夫主憂臣辱之義，〈三字缺〉重皆能知之，臣雖愚昧，何至冥頑，不以爲意，自陷於忘君之誅哉？臣於前疏所云，救[求]欲速死，死猶難得者，是萬分切迫之辭，而非一毫欺詐之言也。近臣，目見病情之危苦，不忍催臣上道，而留住相守，月餘日矣。臣之崩隕煎慜，無時可已，其在分義，只宜早伏刑章，揆以事體，不當久無處分。伏乞聖慈，鐫臣虛受之職秩，治臣難赦之負犯，俾臣安意就盡，爲他日結草之鬼，千萬幸甚。臣無任戰灼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予意已竭，而卿之撝謙至此，是豈貴相知心之道耶？噫，顧予否德，縱不足與有爲，盍念追報之義，而一向邁邁，棄予如遺乎？愕然之極，實不知所以爲諭也。玆遣承宣，申誥至意，卿其深思熟量，無用固辭，安心從速就途，以副如渴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同副承旨朴泰淳疏曰，伏以，臣頃以母情，陳章乞解，伏蒙優恩，不遞本職，因令救護，臣母子惶感，靡所容措，救護數日，幸得少間，多事之地，不可以私情，引日曠闕，出而供仕，亦且數日矣。乃自大昨，老母又感時令，頭疼身熱，咳嗽達宵，惡心兼發，粥飮不進，區區情理，有不忍暫時離側者，不得不疾呼於天地父母之下，一旬之內，仰瀆私悃，已至於再，臣罪萬死。伏乞聖慈，特賜俯諒，亟許鐫改，公私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閏5月7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受由〉。左承旨金斗明〈坐直〉。右承旨李東郁〈坐直〉。左副承旨徐宗泰〈在外〉。右副承旨朴致道〈坐〉。同副承旨黃欽〈出使〉。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萬胄〈仕〉李彦經〈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東郁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下直，麻田郡守尹謐。

○李東郁啓曰，大司憲李秀彦，掌令金文夏，持平鄭澔、李禎翊在外，執義兪得一，鞫廳進去，掌令金演上疏，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朴致道曰，推鞫，姑罷。

○又傳曰，江華留守閔鎭周，留待引見。

○又傳曰，〈三字缺〉子孫各別錄用事，分付該曹。

○朴致道啓曰，左副承旨徐宗泰牌招，則前任禮曹參議時，進往陵閣重建廳，仍留楊州地，未及上來云。卽今多事時，廳中位甚不齊，卽爲下諭，何如？傳曰，允。

○朴致道啓曰，禁府郞廳來言，大臣，去夜留宿本府，待明開坐事，出令矣，憲府臺官，以病不爲進參，使本院變通云。執義兪得一，掌令金演，卽爲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朴致道，以弘文館言曰，本館上番五員內，應敎金夢臣，校理李寅燁，陳疏受由，校理尹德駿，在外未上來，副校理洪受瀗，未肅拜，只有臣宇杭，獨爲入直，而方有身病，無推移替直之員。新除授副校理洪受瀗，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致道啓曰，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傳于朴致道曰，推鞫姑罷。

○羅州進士崔雲翼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朴致道，以問事郞廳，以大臣意啓曰，郞廳梁聖揆，落馬重傷，李寅燁，方得瘧疾，皆難察任云。其代，以掌令金弘禎[金弘楨]，兵曹佐郞金世翊，差下，何如？傳曰，允

○金斗明，以常平廳言啓曰，以特進官李奎齡所啓，賑恤廳所捧外方穀物，江倉主人輩，與本官色吏，符同濫捧之弊，嚴立科禁事，命下矣。上年本廳各穀收捧時曲折，到今雖不能詳知，凡外方穀物，江倉來納之類，其守令，定其日期，領其納者，一齊來納，則必無如此之弊，而守令旣不領納，只令民人來納，則民人等，亦不肯一時來納，或至於數月遷就，以至畢納，其間郞廳之不得逐日開坐，亦其勢之固然，主人輩逢授代納之際，憑藉濫徵，亦難保其必無，此弊將來不可不嚴禁，誠如筵臣所達。第念本廳郞廳，所掌多事，雖在此後，勢不能爲此，外方穀物，逐日開坐於江倉，則民人輩量給主人之弊，終無以可防，自今以後，凡江倉應納之穀，該邑守令，必自領納，而申明其期限，數三日內，使之畢納，則自無民人輩續續運來，量給主人之弊，終無以可防。自今以後，凡江倉應納之穀，該邑守令，必自領納，而申明其期限，數三日內，使之畢納，則自無民人輩續續運來量給主人之弊，以此意知委外方，使之依此擧行，至於主人輩濫捧符同之弊，則自本廳嚴加禁斷，無得復踵舊習，如有因前作弊者，則竝與該邑官吏輩，從重科罪之意，申明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東郁，以復勳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前府使任元耉，前都事李羽成，監造官前參奉李德齡，前參奉鄭道徵，已爲啓下，而時無職名，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東郁，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八九月當左部右司屬忠淸道五哨，及別中哨一哨合六哨軍兵，來七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而依例準二朔立番之意，本道監、兵使處，預爲行文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備邊司啓辭內，以庚申逆獄反案還收事，有令該府斯速處之命，而禁府，請就議于大臣，稟處事，允下矣。庚申逆獄之明白，己巳群奸之欺誣，聖明旣已洞燭，該府亦已詳讞，今無更陳之事，其時功臣之追復勳籍，還給賜與賞典，罪人之延坐籍沒事，竝依當初處置，令有司擧行，宜當。至於追錄勳籍，雖有勿爲擧論之命，而若其竝命於拷掠之下，亦且籍沒，冤痛莫甚，復其官爵，還給籍沒，事不可已，勳籍之追錄，雖有前例所無，今不擧論，其時服法罪人，則非但逆節之昭著，與當初承服者無別，且當初治獄時，未盡覈實之狀，因再次訊問，盡得其實，凡其緣坐、籍沒等事，亦當一體施行，以此等意，分付禁府，何如？傳曰，依啓辭[事]命下矣。謀逆罪人應爲緣坐之類，或定配或爲奴事，則當自本府依前施行，而籍沒及復其官爵，還給籍沒等事，令各其司擧行，何如？傳曰，允。

○以左議政朴世采處傳諭史官狀啓，傳曰，當待陳疏，別樣敦勉，爾其姑爲仍留事，下諭。

○修撰金鎭圭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爾懇。曩時奸凶之崎屹先卿，百般搆隉，其用意設計，至爲陰密，決非一時言議之慘毒而已也。今予此言，實作千古之斷案，奚但先卿被誣之快雪哉？爾其須念勤懇之旨，安意察職。

○掌令金演啓曰，鞫廳罪人張希載取服處斷事，連日論啓，尙靳兪音，尤不勝慨然之至。夫法者，天下之公，王法一撓，獄體大舛，則將至於國不爲國矣。希載之罪，殿下前後批旨，不啻嚴明，而到今處分，出於王法之外，群情之駭憤，公議之抑鬱，已不可喩，而原其所坐，旣曰謀害國母，則諺書中所云，是何等誣辱，而聖明旣發其端，未輸其情，先加私恩，有所容貸，則國誣無昭釋之日，人心無鎭服之期，其爲關係，詎不大哉？今此大臣陳白，聖上處分，臣亦知意有所在，而不待承款，徑先酌處，論以邦憲，斷無是理。請勿留難，亟賜允許，罪人張希載，更命嚴鞫，取服處斷，以正王法，以夬輿情。新除授持平李禎翊，時在忠淸道保寧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正言朴權啓曰，臣以鞫廳罪人張希載嚴鞫取服事，有所論列，而未蒙允兪，臣不勝慨然之至。大凡治獄之道，雖在尋常罪犯，猶且審克考覆，輸情斷法，然後方可以服人心而正國法也。今者希載，締結奸兇，構誣坤殿，敢以不忍之說，筆之於諺札，流入宮禁，至徹睿覽，其情節之悖亂陰凶，實千古之所未有者也。逮至聖怒斯赫，明問至嚴，而希載，乃敢旣露其端，終掩其倪，半呑半吐，隱伏回互，或稱年久茫昧，或稱不能記憶，置諺書於有無之中，歸聖敎於虛實之間，徒懷護黨之心，自甘慢上之罪，及今章道密札之見發也。書中辭意，與希載前後所供，若合左契，其符同欺罔之跡，不啻觀火，而猶且飾辭，不肯承款，蓋其意，自恃朝家，有貸死之命，且謂拷掠之刑，必不至於其身，平問之下，不動毛髮，按法之臣，無可奈何，事之痛駭，孰甚於此？大臣之獻議，殿下之伸恩，豈不以春宮外屬之至親，只有希載，思所以曲全也哉？夫希載之於春宮，固爲至親，而在殿下，不過爲一小臣，使希載，飭躬操心，以保富貴，則豈非春宮之所願欲，而若其獲罪於天，在法當誅，則春宮，且不念以義滅親之義乎？奸情未得，三尺先撓，坤宮之受誣，無以昭洗，國人之憤痛，無以快洩，揆以王法，豈容如是？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更加嚴鞫，取服後處斷。新除授行大司諫李畬，時在京畿驪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傳曰，江華留守閔鎭周，留待引見。

○辰時，上御熙政堂，江華留守閔鎭周引見。左承旨金斗明，假注書李彦經，記注官李萬根，記事官李克享入侍。鎭周進伏。上曰，江都乃保障重地，國家之所恃也。卿往必善爲之，而卽今多有設施事，尤不可不盡心也。鎭周曰，如臣不才譾劣，分外陞擢，叨此重地，不知所以爲計也。時未到任，到任之後，如有可以變通之事，則啓聞或親自上來，登對以達矣。上曰，今姑無定奪事耶？旣無目覩，別無可達矣。金斗明曰，頃日筵中，因吏曹判書柳尙運及諸臣陳達，下三道敗船穀物，一倂査覈蕩減事，已蒙允矣。當此更張之日，特有曠蕩之擧，民心之感悅，爲如何哉？此則當待該曹稟啓而處之，而卽今刑曹囚徒中，以敗船事，沙格人等經年囚禁者，殆至累十人，亦令該曹一體稟啓，分揀處置，俾得均蒙朝家之德澤，似宜矣。上曰，令該曹分輕重稟處。〈擧行條〉諸臣退出。

○修撰金鎭圭疏曰，伏以，臣父之酷被構誣，六年于玆矣。臣日夜腐心刻骨，直欲自滅其生，無所聞知，而冥頑不察，濡忍未決，苟延視息，此何人哉？幸而昨者，聖明赫然更化，如臣不肖，首蒙恩召，臣之六年蓄積于心者，卽欲陳暴於趨命之初，以擗至痛，以伸人理，而顧念玆事事體，大有非一人之私冤，實係朝家之大擧，則不待處分，徑先呼籲，旣有所猥越。且臺諫，旣以庚申逆節之昭著，發其梗槪，則公議之不淺，亦可知矣。是以遲回悶默，遷延到今，雖拘於事體，而私情之崩迫，則愈益切矣。伏聞聖明，洞燭向日權奸欺誣之狀，至以悔恨爲言，而深敎有司，則禁府之啓，亦明白痛快，備言群奸，恣行胸臆至於反案之狀，及一番釐正，在所不已之意，而聖明，遂下復勳之命。嗚呼，此實聖朝一大盛擧，亂臣賊子，庶幾因此而知懼，則民彝可以復明，國勢可以復重，凡有血氣者，苟非凶逆餘黨，則莫不聳歎，以先聞爲快，況當日勳民[臣]之子孫，況如臣之畜[蓄]積于心，欲爲陳暴而未及者哉？臣誠感激，不覺涕bb淚b之重落也。然而朝家之〈二字缺〉擧其大體，則至於一人之被誣，益有所未可盡辨者，處之〈缺三字〉猥越之嫌，庶可免矣。構誣未盡辨，則陳暴之擧，不容緩矣。臣請不顧煩溷而仰陳焉。臣聞群奸之反逆獄也，柟、堅等之逆節，雖以渠輩之無狀，亦不能白脫，而金德遠者，本以許積所卵育，其爲逆堅之血誠，自倍諸人，乃欲構隉勳臣，以爲疑惑天明，眩亂人心之計，凡其奸兇陰狡之態，聖明蓋已照燭矣。其言有曰，許積，受先王付托之命，荷聖上倚畸之眷，身爲首相，擔當國事，金錫胄，亦以肺腑之臣，受國重任，與積親密，金萬基，心懷次骨之怨，欲售網打之計，必先離間與許積與錫胄之兩間，然後可以逞兇，故乃使師命及其子鎭龜，晝夜不離於錫胄之家，造言危動，無所不至。又於一日夜間，故令武士，潛形慝[匿]跡，殊常往來於錫胄家後之苑，而師命輩，指以爲許積家所送刺客，錫胄於是，大生疑㤼。又曰，萬基則使立身譏察。又曰，萬基離間恐動之計，靡不用極，做出錫胄伏甲禁中之說，傳播於賊堅之耳。故朝家則爲邊備設體府，而堅、台瑞、元老輩，則潛相謀議，欲藉此而爲它日防患之資。噫，臣父，立朝三十餘年，其事君行己，自有本末，端慤之操，畏愼之心，三朝之所俯諒，而群下所共知，則渠雖以此萬萬不近似之言，欲加誣衊，人孰信之？故相臣金錫胄，所欲忠者王室，積則以逆堅爲子，自當私惡，何待人之離間恐動哉？且德遠，嘗見錫胄之深慨隱忍，雖懷惡積之心，而初不露形迹，便以爲眞相親密耶？抑欲爲逆堅游說，求其說而不得，至以錫胄之惡積，歸怨於先臣耶？且其謂刺客之說，以師命輩，爲訂參輩之云者，是指師命之親焉歟？抑指其朋儕歟？觀其上文文勢，或指臣兄歟？若指親屬與朋儕，則今師命雖死，其親屬朋儕，必有存者，言之虛實，可聞而知，若臣兄，則引子而誣父，是豈人理？況先臣曁錫胄，皆以戚臣，相與交懽，則畸驅齟齬，爲此可怪可醜之事，有若敵國之臨陣對壘，行反間者哉？此雖婦孺，必欲知德遠構誣之狀，多見其欲巧而反拙也。且渠輩，因嘗忌疾先臣，有若私怨，而先臣則有何次骨之怨於渠輩乎？至於網打之計，例出於執國命之權奸，則又有何一毫髣髴於先臣，而〈二字缺〉强以爲誣耶？且雖就其言而論之，渠輩曾已[以]禮論，售其網打之計，庚申之獄，則誅死無幾，而布列於表著者比看，是果可謂網打耶？夫所謂譏察云者，李立身，自許以爲國之誠，不顧死生而奔走，則是豈待人之指揮者？而況當時積、堅與柟之氣焰熏天，生殺禍福在其掌握，而先臣，以恩澤之勤，局處散地，無動人之權力，其何能使人，忘死生而受指揮也哉？且尤有可異者，使堅、柟等，無兇逆之謀，則立身，雖欲希功望賞，將何所譏察？彼德遠，何不以柟、堅之兇逆爲罪，而反罪譏察柟、堅之人，而仍又抑勒先臣，謂之指使耶？是其心所在，不難知矣。伏甲禁中之說，乃元老，欲爲體府復設之張本，自爲做出，則有何關於先臣？此言，想備載於諸臣之供辭，其非先臣所做出，不辨而自白矣。噫，刺客與伏甲，設令皆如德遠之言，亦必有見聞，而傳說於德遠者，德遠，何不的指其言之所由出，以盡告君之道，而乃誘之而外間事情，搖其唇舌，作爲構揑？自古宵人之誣君子，以君子言行，無可指議，必無以黯昧難明之事，使人疑惑，而亦未有簧鼓杜撰之言，敢達於咫尺之前，上以欺君父，下以陷人如德遠者也。且伏見閔黯所製頒敎之文，指斥先臣，尤爲罔極，旣目以奸壬之魁。又曰，當先王問禮之日，一意欺天，逮時烈被罪之辰，百計爲之。噫，嘗觀正人，以奸人爲奸，而奸人，亦反正人爲奸，其指目，固無一定，惟當執其行事而辨之，然則彼黯之誣先臣以奸，此眞如蔡京輩之以馬、呂諸賢，爲奸黨者矣。且昨者，聖上，於伸雪先正臣宋時烈之備忘記，以貶君亂統之說，朝家曾已伸辨，則此不過從前脅持而好題目爲敎，聖明，旣於本事，洞燭無餘，則先臣之欺天與否，今不必多辨。且時烈，卽臣高祖父文元公臣長生之門人，故先臣之於時烈，固嘗親厚而尊慕矣，而其被罪之辰，百計爲之云者，未知，是指何事耶？噫，是亦可想其構揑之意矣。彼群奸之爲禮論，不特將以屠戮賢士而已。蓋以先臣之預於議禮，遂起告廟之論，而欲擠去先臣，因以動搖中壼，此實與逆謀，同一關捩，故當逆謀之初，所設者此計，而逮逆獄之飜，欲逞者又此計，必以禮論，爲先臣罪案，欺天有地，遣辭叵測，儻非聖明之〈缺四字〉斥，恐又不至於無先臣矣。此外凡德遠之營救逆堅〈缺五字〉者，有難縷指以計，而聖上之敎，有司之啓，已明其大較，而此文，與專斥先臣有異，故不暇乙乙枚擧矣。噫，季孫曰，見其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見無禮於其君者，如鷹鸇之逐鳥雀，彼德遠、黯，獨非殿下之臣，而於柟、堅之等[等之]兇逆，則盡力庇護，猶恐或傷，而爲國效誠之人，則極意誣陷，如報其讐，季孫之忠，固不可責之此輩，而苟知君臣之義，則其敢乃爾？此蓋其心，薄於君父，而厚於逆堅故也。然則臣父之被誣，亦無足怪。噫，彼德遠、黯等之最疾先臣，構誣此極者，臣請尋根而悉陳之。蓋臣祖先，與彼輩，氣味逈然，如陰陽水火之不相合，世世爲彼所怨惡，而至於臣父之立朝，常以激揚爲務，故其結怨於群少，非一二事，而及夫甲寅，群奸竊弄朝權，舊臣多被逐遯荒，而惟先臣，以國家休戚之臣，隱然有在山之勢，故群奸之忌疾愈甚，必欲搆害而後已。乙卯之冬，穆、鑴之侵攻先臣，已見其兆朕，而是後奸兇，欲爲逆謀，先試以動撓中壼之計矣。蓋彼輩之怨惡臣家，旣有所自來矣，而甲乙以後，又其凶謀如此，故其視先臣，益耿耿然也，而幸賴聖明，其計未售，終以惡稔，自速天討，而殘孽餘黨，猶不革心改圖，九歲之間，其所揣摩，惟在護逆，逮其乘時，謂聖明可欺，謂是非可誣，乃敢肆然構揑，至於此極，此眞古所謂爲世忠建德復仇者也。嗚呼，今我聖上，淵鑑孔昭，乾剛大斷，痛權奸之厚誣，憐忠臣之見枉，使妖腰亂領，伏斧鉞於旣骨，而已削之勳名復爛然於泉塗，逝者有知，必感泣無窮矣。仍念先臣素謙挹小，居於勳名，蓋嘗力辭，而未能得，則到今恩命之下，英靈想必惕不安，而蓋其誣衊之橫被，則入地之目，恐有未盡暝矣。臣故聞命以來，榮感雖多，痛迫尙切，力疾趨朝，玆敢盡暴先臣被誣之委折，伏願聖明，俯垂睿覽，益賜明辨，俾令冤魄，快雪罔極之誣，則豈惟先臣，得伸私恨？子子孫孫，亦當生而殞首，死而結草，以少酬天地莫量之恩云云。

閏5月8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受由〉。左承旨金斗明〈坐〉。右承旨李東郁〈坐直〉。左副承旨徐宗泰〈未肅拜〉。右副承旨朴致道〈坐直〉。同副承旨黃欽〈出使〉。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萬胄〈仕〉李彦經〈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東郁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下直，濟州牧使李益泰，淳昌郡守趙泰期。

○李東郁，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洪受瀗，以冊禮都監都廳郞廳，今日坐起時，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致道啓曰，禁府郞廳來言，今日鞫廳坐起，因判義禁有身病，不得爲之云，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議吳道一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礪山君枋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救護。〈缺三字〉

○傳曰，瀛昌君處，遣御醫，不離看病。

○刑曹判書朴泰尙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文衡之任，實循公議，何用過辭若是乎？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朴致道，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曾以慶尙道點馬李芬國別單，長鬐各乙背串石築崩頹處，趁不繕修之監牧官，摘發重究事，覆啓蒙允矣。査問本郡，則其時監牧官李振海、李�等，在任時，俱不修築云。依前定奪，竝爲先罷後推，何如？傳曰，允。

○全羅監司崔奎瑞，以行大司成□泳病重，不得上去事，狀啓。傳曰，卿其勿辭，調理上來事，回諭。

○同副承旨黃欽書啓，臣承命馳往安山郡元堂里右議政尹趾完所住處，傳諭聖批則以爲，臣瀝盡肝血，冀暴危悃，而日月之明，猶未下燭，謂臣疾病，或有自力之勢，至遣承宣之臣，遠臨鄕村，傳諭聖批，以臣萬萬不似之身，辱此恩禮，實是萬萬事理之外，十行綸音，無非臣子不敢聞不敢當之敎，惶汗浹背，感涕被面，卽欲自滅無知，而不可得矣。臣之違拒恩命，今已踰月，而終致異數之至此，益覺在外控辭之罪，萬隕難贖。旣[非]不欲忍死登途，進詣城外，竭誠哀籲，以祈解免，而病情危惡，朝夕待盡，百爾思量，末由辦得，只望近臣，歸奏實狀，卽賜處分而已云，敢啓。傳曰，卿之疾患，雖未差可，大臣之閱月在外，前所罕有，予心缺然，已不可言，而不亦大有損國體乎？今日所望，實在於俟病暫歇，從容就途，以副日夕虛佇之心也。卿其諒哉，亟斷巽牘，幡然上來之意，更往傳諭。

○李東郁，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都監各房工役，旣已完畢，諸色工匠，竝爲罷遣，依前例郞廳，輪回開坐，看檢未盡之事，而監造官，則仍前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北評事金文夏啓本，傳曰，今觀北評事金文夏道內儒校生考講啓本，則通十邑不通者只一人，塞責啓聞。事之可駭，莫此爲甚，金文夏罷職。

○正言朴權啓曰，臣以鞫廳罪人張希載嚴鞫取服事，有所論列，而未蒙允兪，臣竊不勝慨然之至。大凡治獄之道，雖在尋常罪犯，猶且審克考覈，輸情致法，然後方可以洩輿憤而正國法也。今者希載，締結奸兇，構誣坤殿，敢以不忍聞之說，筆之於諺札，流入宮禁，至澈[徹]睿覽，其情節之悖亂陰兇，實千古之所未有也。逮今聖怒斯赫，明問至嚴，而希載乃敢旣露其端，終掩其倪，半呑半吐，隱伏回沍，或稱年久茫昧，或稱不能記憶，置諺書於有無之中，歸聖敎於虛實之間，徒懷護黨之心，自甘慢上之罪，及今章道密札之見發也，書中辭意，與希載前後所供，若合左契，其符同欺罔之跡，不啻觀火，而猶且飾辭，不肯承款，蓋其意，自恃朝家有貸死之命，只謂拷掠之刑，必不至於其身，平問之下，不動毫髮，按治之臣，無可奈何，事之痛駭，孰甚於此？大臣之獻議，殿下之伸恩，豈不以春宮外屬之至親，只有希載，思所以曲念也？自夫希載之bb於b春宮，固爲至親，而在殿下，不過爲一小臣，使希載飭躬操心，以保富貴，則豈非春宮之所願欲，而若其獲罪於天，在罪當誅，則春宮豈不念以義滅親之義乎？奸情未得，三尺先撓，坤宮之受誣，無以昭洗，國人之憤痛，無以夬[快]洩，揆以王法，豈容如是？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更加嚴鞫，取服後處斷。答曰，勿煩。

○掌令金演啓曰，鞫廳罪人張希載取服處斷事，連日論啓，尙靳兪音，臣尤不勝慨然之至。夫法者，天下之公，王法一撓，獄體大舛，國不爲國矣。希載之罪，殿下批旨，不啻嚴明，而到今處分，出於王法之外，群情之駭憤，公議之拂鬱，已不敢喩，而原其所坐，旣曰謀害國母，諺書所云，是何等誣辱，而聖明旣發其端，未輸其情，先加私恩，其所容貰，國誣無昭釋之日，人心無鎭服之期，其爲關係，詎不大哉？今此大臣陳白，聖上處分，臣亦知義有所在，而不待承款，徑先酌處，論以邦憲，斷無是理。請勿留難，亟賜允許，罪人張希載，更命嚴鞫取服處斷，以正王法，以夬[快]輿情。答曰，勿煩。

○礪山君枋疏曰，伏以，臣之父病，積年彌篤之中，自去月晦間，添得內傷外感之症，痰火上攻，精神昏耗，飮啄頓廢，眞元大脫，奄奄有不保朝夕者，殆至一旬，而藥飮無效，有加無減，卽今症情，萬分危綴，人子情理，不忍暫時離側。臣之所帶摠管之任，旣是宿衛重地，交遞輪回之際，亦甚苟干[簡]，以此情勢，決無供仕之望。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崩迫之悃，亟遞臣摠管之任，俾得全意救護，不勝萬幸云云。

○大提學朴泰尙疏曰，伏以，國家官人之道，有時勢所驅，不暇問其當否，姑且牽補架漏，以救目前者，有雖當窘急，不可苟然塡補，終至無益，徒取僨事者。斯二者，皆於臣所遭凡事而可驗矣。乾斷廓然，絃轍一改，在朝用事之人，幾盡退斥，舊臣之起廢收召者，未及咸造，庸陋如臣，夤緣承乏，凡其涯分之所不當得，才力之所不可强者，一倂叢集，兼攝酬應，瘡孔百出，而今日朝廷，有同草創，誠如前後聖敎。區區寸忱，不忍使明主，獨憂於上，故黽勉竭趨，不敢爲辭避之計，此正所謂時勢所拘，不暇問其當否，姑且牽補架漏，以救目前者也。至於大提學爲職，是何等重任高選？握文章之權衡，爲多士之宗匠，古人至比於主盟，而文道之汚隆，辭命之得失，實皆係焉。苟非其人，則終不免敗官辱國，貽笑於四方，取譏於千古，夫豈細故也哉？此正所謂雖當窘乏，而不可苟然塡補，終至無益濟急，徒取僨事者也。臣自在童冠，汨沒田野，抛棄書冊，將至二十年，中歲以來，憂患侵陵，疾病纏綿，加以放惰，安於自棄，臣無尺寸工夫，及於文藝之間，況今癃廢垂死，精神銷鑠，舊所掇拾於聞見者，日亡月失，尋常尺牘，不能達意通意，其於高文大策，尙何望下手措一辭乎？近有一二文字，臨急代斲，已經睿覽，其陋拙生澁，不足視之狀，聖明尙必洞燭，臣何敢費辭覼縷，以干僭越之誅，臣之賤疾，彌留日久，轉入危綴之域，只待溘然之期，顧此萬萬不似之職名，帶在身上，枕席耿耿之心，直恐死不瞑目。玆敢披瀝肝血，仰申疾痛之呼。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察，將臣新授兩館大提學之職，亟使鐫改，回授可堪之人，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勝幸甚云云。

○吏曹參議吳斗一疏曰，伏以，臣伏聞以臣，差下籌司有司之任。臣誠愕貽[眙]惶感，莫知其由也。竊念上之授官，必量能而授之，下之受任，必度才而受之，然後上無虛授之譏，下無冒進之刺矣。籌司之任，實管軍國之機務，與聞廟堂之訏謨，則其任之重，爲如何哉？苟非才猷素著，望實渢優者，莫宜居之。從前膺是任者，無非負一世重望之人，曷嘗有如臣無似，濫竽而竊笑者乎？臣賦性疎迂，不曉事務之狀，實通朝之所知也。雖儕友之知臣深者，而愛臣至者，未嘗以世務上事，相期待，臣雖欲抗顔冒據，其於厚招物議，重辱淸朝，何哉？此臣所以循省踧踖，不敢承當者也。伏乞聖慈，察臣由中之懇，匪出襲係之讓，亟許遞改，回授可堪之人，不勝幸甚。

閏5月9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受由〉。左承旨金斗明〈坐直〉。右承旨李東郁〈坐直〉。左副承旨徐宗泰〈未肅拜〉。右副承旨朴致道〈出使〉。同副承旨黃欽〈出使〉。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萬胄〈仕〉李彦經〈仕直〉。事變假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只晝講。

○李東郁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下直，漣川縣監柳檜齊，金堤郡守李世弼。

○李東郁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朴致道，以備邊司郞廳，以領議政意啓曰，黃海監司金洪福，軍兵奴婢逃故査出之類，請蕩滌狀啓末端，有應懲而未收者，待秋成退捧，以施一分之惠之語，而回啓中落漏，不得擧論，不勝惶恐。元回啓中，措辭付籤以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朴致道，以義禁府郞廳，以大臣意啓曰，昨日鞫廳之坐，以判義禁申汝哲有病，不得開坐矣，今日申汝哲，又以病不來，不得開坐云。今此鞫獄之設，經過累月，一向稽延，實緣臣頃日，累旬有疾之致。以此受刑罪人，未及承款，相繼殞斃。臣之不能急速嚴問，明覈端緖之罪，實無所逃，不勝惶恐，而今者罪人章道，受刑已五次，承款與殞斃，只在一二日間，如是遲滯，又將徑斃，此實曾前鞫廳所未有之事也。其在國體，極爲未安，判義禁申汝哲，從重推考，使之卽爲開坐，何如？傳曰，允。

○朴致道啓曰，禁府郞廳，以大臣意來言，纔以判義禁申汝哲推考開坐事，啓稟蒙允矣。卽聞申汝哲，果是實病，勢難起動，推鞫坐起，不得爲之云。敢啓。傳曰，知道。

○判尹李世白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辭，調理行公。

○待敎兪世重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左議政朴世采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更張之初，首擢卿以弘化之任，俄又登進三事者，夫豈偶然哉？誠以當艱屯之會，任扶顚之責，捨卿養德山林，夙負重望，而其孰能之也？矧今時勢之捏扤[隉杌]，視昔宣廟朝，不啻十倍，而卿獨一向邁邁，不肯幡然，寔由情志之未孚，益用慙恧，無以爲喩。長秋縟儀之擧匪遠，春宮輔導之任是急，尤不可不念處也。玆遣承宣，申誥至意，卿其快回遐心，宜速登途，毋孤日夕虛佇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江原監司李玄祚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辭至此，有難强迫，本職今姑遞差。

○正言朴權啓曰，臣以鞫廳罪人張希載嚴鞫取服事，累日論列，而未蒙允兪，臣竊不勝慨然之至。大凡治獄之道，雖在尋常罪犯，猶且審克考覆，輸情致法，然後方可以服人心而正國法也。今者希載，締結奸兇，構誣坤殿，敢以不忍聞之說，筆之於諺札，流入宮禁，至徹睿覽，其情節之悖亂陰凶，實千古之所未有者也。逮至聖怒斯赫，明問至嚴，而希載乃敢旣露其端，終掩其倪，半呑半吐，隱伏回互，或稱年久茫昧，或稱不能記憶，置諺札於有無之中，歸聖敎於虛實之間，徒懷護黨之心，自甘瞞上之罪。及今章道密札之見發也，書中辭意，與希載前後所供，若合左契，其符同欺罔之迹，不啻觀火，而猶且飭辭[飾辭]，不肯承款，蓋其意，自恃朝家有貸死之命，且謂拷掠之刑，必不至於其身，平問之下，不動毫髮，按治之臣，無可奈何，事之痛駭，孰甚於此？大臣之獻議，殿下之伸恩，豈不以春宮外屬之至親，只有希載，思所以曲全也哉？夫希載之於春宮，固爲至親，而在殿下，不過爲一小臣，使希載，飭躬操心，以保富貴，則實是春宮之所願念，而若其獲罪於天，在法當誅，則春宮豈不念以義滅親之義乎？奸情未得，三尺先撓，坤宮之受誣，無以昭洗，國人之憤痛，無以快洩，揆以王法，豈容如是？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更加嚴鞫，取服後處斷。答曰，勿煩。

○掌令金演啓曰，請罪人張希載更命嚴鞫，取服處斷，以正王法，以快輿情。〈措辭見上〉答曰，勿煩。〈以上移謄燼餘〉

○北評事金文夏，今春等儒校生考講狀啓。傳曰，今觀北評事金文夏道內儒校生考講啓本，則通十邑不通者，只以一人，塞責啓聞。事之可駭，莫此爲甚，金文夏罷職。

○禮曹啓目，粘連幼學李埱上疏云云。朴泰輔、吳斗寅合享之典，竝姑勿施，延最績旌表之典，雖難容議，而贈爵一款，似當參酌施行，而事係恩典，上裁，何如？啓依允。延最績乙良，特爲贈爵。〈以上朝報〉

○巳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特進官李世華，同知事任相元，參贊官朴致道，侍講官洪受瀗，檢討官金鎭圭，假注書李彦經，記注官韓洸，記事官李克亨，武臣南巘。上讀前受音一遍。受瀗進講，自詩思齊之三章，至可不勉哉，讀至抑五章注蜵蜎蠖濩，進曰，此四字，蜵音然，蜎音玄，蠖、濩音皆廓，故以此讀之。上曰，唯。受瀗又讀至《中庸》道也者注新bb安b朱憙[朱熹]之說，進曰，臣久未得出入筵席。先儒名字，直呼之耶？抑諱之耶？上曰，程、朱則稱某矣。受瀗又讀至可不勉哉。上受讀訖。受瀗曰，所受太多，則恐或有不精之患矣。又曰，以文王之聖，其爲學，未至於純亦不已，則亦未嘗一刻忘之也。上曰，文王之聖，尙猶如此，況未及文王，而不加工百倍，則其何以觀之哉？受瀗曰，聖敎至當。鎭圭曰，聖人，人倫之至。以文王之聖德，如是其孜孜，則後之人辟，尤不可放過也。自上知此，而不顯無射之中，益加工夫，則幸甚幸甚。上曰，唯。相元曰，不顯無射，贊文王之詩也。抑章，武公，自言其工夫也，而古聖賢相傳爲學之方，於此蓋可想也。受瀗曰，凡人情，幽獨得肆之中，少有不謹處，則聲色弋獵之娛，皆足以害吾心者也。武公之言，槪對越神明之意也。人心，出入無常，不以敬爲主，則一念之善，馴至於怠惰放肆。匹夫尙然，況人主乎？武公，工夫縝密，誠有不愧神明者矣。年過九十，其爲學尙如此，況殿下，春秋鼎盛，若勉加工夫，則其進何可量耶？上曰，所達誠然，當各別bb留念b。致道曰，文王之德，蓋由於純亦不已，此是後王之所當法者也。上曰，幽獨得肆之地，易至怠惰，於此加工，則德日進也。受瀗曰，人君接待士大夫之時，皆能和柔顔色，防遠過失，而至於愼獨處，每患疎漏，此亦不可不念也。上曰，然。受瀗曰，聖學高明，皆已融會，如臣等膚淺，不敢復贅陳矣。又曰，此二大文，古人通爲一事矣。朱子以爲，不睹聞，我之所不睹聞，獨者，人之所不睹聞也。又曰，自愼獨而加工，則可至於中和。又曰，幾善惡，一念動處，其初如線，而理會，於是乎判矣。故古之聖賢，每惓惓焉以是爲戒。苟能加工於危微之際，終至人欲淨盡，天理流行，則是學問之極功也。致道曰，愼獨之說，自古學者相傳之法，而朱子分爲二說，以我不睹聞，屬涵養工夫，以人不睹聞，屬省察工夫。鎭圭曰，匹士爲學之方，不至甚難，而帝王之學，有大焉。一日之內，萬幾至煩，一心之微，衆欲齊攻，其不可少忽也，明矣。上曰，此言頗切實，予當留意焉。世華曰，臣竊聞，講讀時，無一字差錯矣。今番則要切戒懼二處，或倒讀或誤讀。暫時讀書之頃，少不留意，則尙有差誤之患。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者此也。上曰，然。講訖。致道啓曰，臣昨伏見二品以上致祭單子，則故相臣李端夏，參判臣兪瑒，獨不入於其中，問于該曹，則端夏及瑒致祭事，曾有勿爲擧行之敎，故該曹，不敢循例仰請云。臣意則己巳以後謫死之臣，復官之後，竝許致祭，則況李端夏，是相臣，朝家待遇之道，與庶官自別，兪瑒亦爲人所誣，則當此誣枉畢伸之日，合有一體賜祭之典。臣非該房，而適幸入侍，敢此仰稟。上曰，卽今更張之後，諸臣皆已伸冤賜祭，則在相臣，尤不可異同。兪瑒之爲沈橃所誣，予已知之，故頃於執義兪得一疏批，及之矣。一體賜祭事，分付，可也。諸臣退出。〈以上移謄燼餘〉

○判尹李世白疏曰，伏以，臣於日者，自賓廳罷歸之後，偶因熱甚，脫着失宜，取涼太過，及其晩夕，忽覺遍身寒慄，殆不能自定，頭目眩轉，精神迷昧，初若中風之人，痰火爲祟，素患胃脘之痛，因以發作，終夜不能寐，勺飮不能下，宛轉叫苦，人事都喪。種種穢惡之症，雖不敢褻瀆天聽，而蓋臣昔年，久淹西藩，重爲水土所傷，病根深痼，劇歇無常者，積有年歲，死亡無日，幸得省愆田廬，涵泳聖涯，偃息自便，稍得支吾。一自重入脩門，過蒙恩私，除命聯翩，職務鞅掌，感激趨承，不敢告勞，至於鞫廳之坐，無晝無夜，連日進參，舊恙新恙，漸覺次第發動，而目今朝廷，猶同草創，奉命淑問，亦甚緊重，忍死供劇，誠不敢爲私便之圖，不幸賤疾猝劇，一日二日，遂至危篤。惟其源委旣深，乘時暴重，非如一時偶發之比，時月之間，復起爲人，有未可期，而臣之所忝本職及兼帶備局、惠廳、太僕，俱是要務，至於此時，金吾之任，尤不容一日暫曠，而以此病勢，萬無一分自力之望，臣誠惶懼憂悶，不知所措。仍念臣受恩罔極，雖無寸長，可以備任使，而惟以筋力奔走，爲萬一報效之地，卽臣平生之素所蓄積，如非萬不得已，何敢以疾病爲辭，煩冒至此？伏乞聖明，特垂矜察，亟遞臣本職及兼帶諸任，一以毋曠庶任，一以得延殘喘，千萬幸甚。

○待敎兪世重疏曰，伏以，臣至微極陋，猥廁邇列，屢陳私悃，輒蒙恩許，歸救病父，殆浹兩旬，臣誠感激涕泣，糜粉難酬。顧臣父病，積痼澌脫，進退無常，前頭差復，難以旬月爲期。卽今情理，不忍頃刻離側，而日者前席，筵臣陳達，催臣上來。臣聞命惶悚，有不敢一向遲留者，不得不黽勉入城，而第臣曾於己巳年間，隨參於李玄齡之疏。到今斗齡[玄齡]，以此獲罪，至被竄配之典，則同參之人，厥罪惟均，臣何敢幸其獨免，而一刻冒據於榮次乎？伏乞聖慈，鐫削臣職，勘定臣罪，俾無罪同罰異之弊，不勝幸甚。

○左議政朴世采疏曰，伏以，臣坐違朝命，今且三月矣。連章瀆冒，雖出於萬不獲已，其在臣子之私義，豈容少安？況於月初疏中，敢因卽日登途之敎，務陳疾病之實狀，以爲待罪冀恩之地。以此辭意，頗涉煩猥，思之震慄，乃蒙聖明，曲賜回批，措意勤厚，臣益感激，不知所諭。抑竊追惟，前此批敎有曰，誠禮有所未至，又曰，莫思盡瘁之義。臣於是，有以仰見殿下一哉之王心，大哉之王言，請先陳今日誠禮之節，有太過而無不至，因及盡瘁之義，非臣之所敢當，可乎？三代以後，有國家者，致禮山林，莫如宋哲宗之於伊川程子，我宣祖之於文簡公臣成渾。然程子，始以西京國子監，應命，及歷說書、侍講後，論以奸黨，編管涪州，徽宗卽位，復判西監，遂供職一月而曰，首被大恩，不如是，何以仰承德意？成渾，始以穆淸殿參奉應命，及歷臺憲，累官至吏曹參判，後亦以奸黨，書名天府，己丑之變，復拜吏參，疏辭，批曰，國有大變，卿不可退在。遂赴召。蓋雖山林之士，旣已應命出世，則自後雖歷罪罟甚重，未嘗以此而違傲君命，如處士時，則誠以君臣之大義然也。今殿下，於更化之初，起廢臣，首除右贊成，未閱月而進拜左議政，前後批諭，無慮十數度，奬厲倚毗之意，不啻鄭重，而又乃使近臣守bb廬b，必欲偕來，禮節，視諸二賢事，豈非有太過，而無不至者耶？然在二賢〈缺數字〉赴召，而臣獨不然，非有不信於先師也。正以天下事理，有常有變，相職之大，旣係國家安危，而臣之才力疾病，誠有所萬萬不敢當者也。苟爲如是，臣雖欲竭忠畢慮，以盡大臣盡瘁之義，要其獻替謀畫，終必反爲負國誤事之歸，其罪尤大。此臣所以冒死號籲，至于五六，而不知止也。矧念臣身，不過一草莽罪釁之蹤耳。玆者伏蒙殿下，必欲拂拭而任使之，誠禮之隆至，實與天地同德，假如木石豚魚之微，必當知感。臣雖以菲才衰病，不克仰承寵命，惶隕跼蹐之餘，亦豈無別伸分義之路，而沈淹牀席，訖未致身，方思便宜調治，庶幾有進于此者，適値暑濕，第難自必，尤增危厲。伏乞聖明，察臣情勢，終無堪當大任之理，亟賜鐫改，俾臣安意將攝，圖所以自伸其分義，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

○江原監司李玄祚疏曰，臣伏以，痼瘵纏身，死亡無日，猥犯瀆擾之誅，再封瀝血之疏，而聖恩天大，許以稟處，庶幾獲遞於未死之前，使官事不至紊亂，而該曹防啓，出於意外，臣一倍驚憂，實不知所以爲計也。卽今症狀，有加無減，日就沈淹，朝暮待盡，臣之情事，良亦悲矣。顧臣疾病之外，亦有情勢之萬萬不敢安者，臣於己巳年，待罪三司，初發諫院之啓，以應館學黜享之疏，再參玉堂之箚，以助兩司合啓之論，及至今日，譴罰相繼，投竄者坐此，編配者坐此。臣以同罪之人，宜無倖免之理，而閱月俟命，處分無聞，惶悚之餘，實切驚惑。固知應坐之律，早晩必加，而一日冒蹲，罪戾益深，疾痛之呼，寧容少緩？況今居縣邑郵丞之任者，至引參疏之嫌，無不見罷，則按道之臣，體面自別，而獨其邂逅漏網，不思所以自處之道乎？今臣管下，亦多有以此爲嫌，援例自首者，而念臣負犯，旣與同科，晏然處置，有所不敢，則其所以曠廢官務者，非獨疾病爲也。伏乞聖慈，亟許鐫削臣職，仍命攸司，勘臣前後罪案，不勝萬幸。〈批旨竝見上〉〈以上移謄燼餘〉

閏5月10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受由〉。左承旨金斗明〈坐〉。右承旨李東郁〈坐〉。左副承旨朴致道〈坐直〉。右副承旨黃欽〈坐直〉。同副承旨洪受疇〈在外〉。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仕直〉金昌直〈病〉。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朴致道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下直，江陵府使李湜。

○卯時，日暈。

○朴致道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斗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東郁啓曰，今日爲政事，命下矣。廳中，只有臣東郁及左承旨臣金斗明，吏批則臣以代房，當爲進去，而兵批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吏兵批兼進。

○有政。吏批，判書柳尙運病，參判尹拯在外，參議吳道一進。兵批，判書徐文重呈辭受由，參判李世選進，參議金昌集進，參知姜銑受由，右承旨李東郁兼進。吏批啓曰，判書柳尙運病不來，參判尹拯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又啓曰，江原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沈極爲掌令，朴世標爲南平縣監，李觀周爲天安郡守，任相元爲刑曹參判，申懹爲江原監司。傳曰，承旨遞差之代，今日政差出。以洪受疇爲同副承旨，金萬吉爲禮曹參議，以李玄祚爲副護軍，任元耉、李羽成爲副司果，李德齡、鄭道徵爲副司勇。

○吏批啓曰，孝陵參奉李明淵，翼陵參奉李晩成，內侍敎官鄭世甲，身病甚重，俱不得察任云，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東郁，以禮曹言啓曰，冊禮外習儀初度，以今月十六日，推擇啓下矣。其日地下月食相値，習儀吉日，更問於日官，則十七日亦吉云。以此日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斗明啓曰，禁府郞廳，以大臣意來言，受刑罪人，已至累日，徑斃可慮。且有拿來罪人，不可不急速開坐，而判義禁申汝哲，今日又以病不來，鞫事之如是遲延，極涉未安，自本院變通爲宜云。判義禁申汝哲，卽爲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右副承旨黃欽書啓，臣承命更往安山元堂里議政府右議政尹趾完所住處，傳諭聖批，則以爲，臣於昨日，祗承聖批之後，益不勝憂憊煩惱，目不交睫，食不下咽，方在昏眩煎熬之中矣。卽者近侍之臣，又臨陋止，傳諭聖敎，伏見委曲開示之辭旨，不啻若慈父之詔稚子，遭此罔極之恩禮，不能卽日就途，以死爲期，臣之罪戾，擢髮難贖。儻蒙天地生成之德，縷息不卽溘盡，精神氣力，或有收拾自力之時，則進詣城外之計，耿耿在心，而目今病情，萬無運動之望，伏地涕泣，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東郁，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兩賢臣復享文廟時節目，已爲磨鍊啓下矣。取考壬戌年陞配時文書，則從祀翌日，有八方頒敎之擧，今亦依此例，頒敎中外，何如？傳曰，允。

○李東郁，又以禮曹言啓曰，文廟謁聖吉日，八月，有推擇以啓事，臣親承傳敎於榻前矣。卽令日官推擇，則八月二十六日以前，連有國忌及拘忌，無推移之日，二十七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傳曰，二十六日以前，無大段拘忌之日耶？

○假注書金萬胄出使，代以金昌直爲假注書。

○檢閱金世鎬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刑曹判書朴泰尙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文學，允合此任，須勿固辭，安心行公。

○左承旨金斗明，右承旨李東郁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爾等別無所嫌，勿辭，從速察職。

○以兵曹中日單子，傳于黃欽曰，柳葉箭五中人扈衛軍官閑良權以樞、盧世雄，竝直赴殿試，直赴金九鼎，邊將除授。

○黃欽，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奏請使一行赴京時，所把驛馬，必須前期分定，可無未及之患，應把驛馬三十八匹內，忠淸道七匹，全羅道八匹，慶尙道十四匹，來六月二十日，京中逢點，江原道五匹，咸鏡道四匹，同月二十五日，直送安州逢點之意，各道監司處，知委，何如？傳曰，允。

○黃欽啓曰，翰林上下番，連以兼春秋入直，事甚未安。待敎兪世重，纔仍筵中定奪，旣已牌招，而檢閱金世鎬，疏批已下，亦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正言朴權啓曰，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更加嚴鞫，取服後處斷。〈措辭見上〉平安兵使金夢良，本起常調，未有名稱，逮至己巳以後，徒以倖相近族，夤緣濫吹，累叨匪據，物情固已駭憤，而及授是任以來，專事剝割，肆行賂遺，西關之人，無不唾罵。請平安兵使金夢良罷職不敍。全羅右水使金俶，爲人狂悖，行己麤惡，不齒於人類，久矣。己巳以後，藉其舅勢，前後所叨，罔非匪據，及授閫寄，物情尤駭，到任以來，專事貪虐，一方軍民，如在水火，請全羅右水使金俶罷職不敍。答曰，不允。

○執義兪得一，掌令金演啓曰，鞫廳罪人張希載取服處斷事，累日論啓，兪音尙閟，臣等竊不勝慨然之至，今此希載之罪，元非黯昧難知之事，其所以締結凶賊，謀害坤殿者，旣著於諺書之中，其書，又是殿下之所親覽，前後聖敎，不啻嚴明，渠何敢欲吐還呑，終始隱諱乎？頃日移送鞫廳，固欲嚴鞫得情，按法處斷，則到今數次平問，直施寬典，臣等，未知此何處分也。如使希載所坐，若出於尋常罪惡，則律以八議，流放寬釋，亦無不可，而今其所構誣者，國母也，所負犯者，惡逆也。擧國臣庶之含憤茹痛，已不可喩，而仰惟春宮，年雖幼沖，德已著聞，其所以大義滅親之心，必先於凡爲臣子，沐浴請討之義，則其可不待承款，徑加私恩，使聖母受誣衊之累，而莫之辨雪，使奸逆在覆載之間，而任其偃息耶？殿下，如以臣等之此言爲不可，則臣等，固當將順奉承之不暇，如以臣等之言，少補於聖朝倫彝之重，有獲於春宮止孝之心，不悖於先王三尺之典，則誠不待臣等彌日力爭，而快賜允從也，明矣。抑又稽之於古史，證之於我朝，夫以王室至親，而流言犯科者，猶施顯戮，不少假借，則如希載之締結凶賊，謀害坤宮者，何可以春宮私屬之親，而忘聖母罔極之誣，屈法伸恩，以貽我殿下失刑之譏哉？神人共憤，國言益激，請勿留難，罪人張希載，更命嚴鞫取服，按法處斷。答曰，勿煩。〈以上移謄燼餘〉

○待敎兪世重，牌不進，直捧禁推。〈朝報〉

○巳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知事尹趾善，特進官李世華，參贊官金斗明，侍讀官洪受瀗，檢討官金鎭圭，假注書金萬胄，記注官韓洸，記事官李克亨，武臣邊是泰。上講《大學衍義》，至潛雖伏矣之章。洪受瀗進戒曰，此章則斷章取義，而實是愼獨之工夫，君子處幽如顯，視獨如衆，皆如上章之意也。上曰，此是愼獨之工，而處幽如顯，處獨如衆，乃是極臻底工夫也。金鎭圭曰，再引者，亦是愼獨之義也，一節深於一節，最爲切至者也。受瀗曰，亦是存養之功也。鎭圭曰，隱微之中，如有一點之累，禮樂又從而廢墜矣。是故，樂記曰，禮樂不可斯須去身。上曰，立於禮成於樂之義，其道絶已久矣。受瀗曰，中國則用樂之道，大矣，而我國則異於中華，久廢其道，然要不失禮之本、樂之本而已。莊敬者，禮之本也，和平者，樂之本也。鎭圭曰，三代以前，以樂爲重，故《書》曰，命虁典樂，樂不可偏廢，而必以禮交修者也。上曰，不如樂以治心也。斗明曰，聲音之道，與政通，豈不以樂之和不和，而係其治之汚隆乎？鎭圭曰，樂者，本乎性情也，如欲治其心，則舍斯樂奚以哉？上曰，然。和樂之道，必也莊敬乎？鎭圭曰，試以我朝言之，世祖、成宗之世，禮樂事物，彬彬咸備，其時雖不若上古之樂，中華之樂，而誠非後世之可冀及也。上曰，樂之一字，知鮮矣，其亦慨然也夫。鎭圭曰，顔子，非禮勿視聽言動，亦必以禮，以此觀之，則帝王之工夫，不外乎此矣。上曰，然。諸臣奏義畢，輟卷皆退。

○知事尹趾善進曰，李玄齡被罪之後，其參疏之人，不安其職，其勢固然，而此類甚多，以臣曹所屬各陵齋郞言之，呈狀乞遞者，已不勝其紛紜。以此推之，京外在官之數，可知矣。若一任其如此，則一邊之人，殆將盡廢，渠輩雖以廉隅爲言，而其在朝家事體，不宜一倂遞去，頃日京畿監司之以玄齡疏下，啓遞守令，殊甚決[缺]宜，今自朝家，必爲別樣申飭分付之事，然後似可鎭靜矣。上曰，李玄祚，則以按道之臣，引此爲嫌，一疏再疏，以至三疏，不可以一向調理，故特許其遞矣。其外蔭官及守令，必多紛紜引嫌之弊，其時疏廳疏色則許遞，而其餘則勿許，引嫌自處，可也。

○金斗明曰，下番翰林兪世重，疏批已下之後，稱以情勢難安，終無察任之意，史局重地，一向曠闕，其在事體，極涉未安。兪世重推考，卽爲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

○金斗明曰，假注書李東彦，以左議政傳諭事，留在坡州，聞其父母，俱有宿病，近尤危重，而東彦，只以獨身，他無兄弟救護，其在私情，萬分愍迫。以他假注書代送後，使之還來救病，何如？上曰，依爲之。

○金斗明曰，泰陵重建之役，惟禮曹、工曹之爲急，而工曹則雖未出代，禮曹則堂上已出，參議李萬吉，使之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

○檢閱金世鎬疏曰，伏以，臣於直廬中，猝聞母病危重，呈單乞暇，特蒙歸省，母子相見，感祝天恩，而顧臣老母，年迫七旬，宿患沈淹之中，胸痛痰塞之症，挾感添劇，飮噉全廢，神氣澌苶，奄奄然若不保朝夕，多般調治，雖得少間，餘症尙苦，方在危境，人子情理，不忍暫離，而第以中宮殿冊禮，期日已迫，其在分義，不敢退伏鄕廬，黽勉就途，來到近郊，而竊伏聞李玄齡，以己巳年黜享疏頭，至有遠配之命，臣亦與玄齡同事者也。旣與之同事，則宜與之同罰，玄齡，旣以此獲罪，則臣焉有獨免之理乎？伏乞聖慈，先遞臣職名，亟命有司，與玄齡一體勘罪，不勝幸甚。

○刑曹判書朴泰尙疏曰，伏以，臣瀝血籲天，祈免蚊負，非敢爲一毫飾讓之態，而病劇神昏，辭不達意，伏承恩批，至有過辭之敎，臣誠惶恐悶蹙，置身無地。臣於此任，萬不近似，不獨臣之自知，卽通朝之士，孰不知之？臣不敢遠引前輩，繁絮其說，姑以卽事言之，伊日薦望中六人，其文學之贍通，才望之著顯，不啻加臣數等，而乃反列名左次，忽使糠粃在前，擧措如此，豈是公議？臣實迷惑，莫知其由。無乃以臣，方忝提學，自應循例參望，而於諸臣中，稍爲久次，資級適又最高，故因以首擬，乃至於此歟？夫提學，固爲文衡次補之階，然而人才有限，旣拔其尤，任以文衡，則兩提學之不能盡得極選，其勢固然，故從前居是任者，非必負文衡之望也。況臣之叨冒提學，特一承乏竊吹者乎？至於久次資級，或可用之於遷補閑窠之時，決不當以此，輕重取捨於擬薦文衡之間也。反復思惟，未得其說，驚愧之心，靡日不定，其不可貪榮冒進，玷辱名器也，決矣。玆敢冒死申籲於天地父母之前，瀆擾至再，臣罪萬死。伏乞聖明，俯垂矜察，將臣兼帶文衡之任，亟許鐫改，回授可堪之人，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勝至幸。臣無任云云。

○左副承旨徐宗泰疏曰，伏以，臣屛伏田間，疾病深痼，不復有起身陳力之望，伏蒙聖朝，復賜收錄，旣承儀曹之除，繼而有陵閣重建監董之命，臣不敢言病，來留陵下者，前後數十日，當暑失攝，舊疾添加，痰火頭痛等症，又挾感重發，水穀不呑，叫悶欲絶，晝夜咳喘，目不交睫，伏席宛轉，莫知所處。忽於此際，聞有諫長新命，臣之無似，其不合復玷臺地之狀，姑不暇言，旣已受命出外，恩除之下，義當趨還，陳暴情實，以俟處分，而病勢危綴，終無以自力僅僅曳載，移就田舍，以爲調治之計矣。又伏奉今月初七日有旨，以臣爲承政院左副承旨，仍命臣乘馹上來，數日之間，除命荐疊，臣惶隕感激，措躬無地。卽今病情，如可一分自强，則分義至嚴，偃蹇是懼，豈敢爲遲回自便之計哉？病出積傷，一向澌頓，就令不至遽顚溝壑，而時月間，無望差歇登途則決矣。出納重地，豈容彌日虛帶？罪積逋慢，實合萬殞。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矜察，亟命鐫改臣新授職名，仍治臣帶職淹滯之罪，不勝幸甚。

○楊州幼學朴尙絅疏曰，伏以，彝倫者，宇宙之棟樑，國家之血脈也。棟樑摧則廈必傾，血脈絶則人必死，彝倫斁則中國爲夷狄，人類爲禽獸，國家之覆亡，有不足言矣。臣誠愚賤，無所知識，而秉彝之性，出於天賦，明倫之訓，得之聖經。竊觀今日之彝倫，將明而反不明，似不斁而實斁，殿下明之於上，而諸臣斁之於下，臣不忍與此輩，同歸於夷狄禽獸之域，以見國家之覆亡，玆將肝膈之蘊，以瀆紸纊之聽，伏惟聖明垂察焉。嗚呼，我殿下，以高出百王之聖德，行夐越千古之盛擧，中宮殿下，復位於六年之後，誠廟社無疆之休，臣民莫大之慶。凡有血氣者，勿論婦孺輿儓，莫不鼓舞感泣，以得覩今日爲快，人心所在，天意可見，況處分允當之後，明命赫然之下，爲臣子者，當恐奉承之不及，而喉司諸臣，肆然陳啓，請待[對]會議，應行節目，一竝廢閣，六日之後，始爲擧行，六日之間，中宮爲喉司所抑，不得爲臣民之母。且伏聞數三重臣，於中宮復位之日，相率聯疏，欲爲廷爭之計，而公議沸騰，輿情憤怒，至有移書峻責之人，故不得上徹而罷，而大小唾罵，今而愈激矣。殿下復壼位於上，而諸臣閼成命於下，或請會議，或欲廷爭，是臣而逆君，子而拒母也。原其本心，豈盡出於不臣不子，而跡其所爲，終不免於逆君拒母，其與兇黨，相去幾何？且臣頃伏覩備忘記，有英淑絶島定配，正淑拿來正刑之敎，宮禁事袐，非外人所可聞，雖未知英淑、正淑之所犯何罪，而壼位始復之初，首有此敎，抑兩淑之罪，或有所干犯於中宮者耶？然則其行凶逞奸，內外媒孽，必不止於此，兩淑，所當啓請嚴鞫，盡得其狀者，三司之責，而其時三司，寂無一言，正淑，先已正刑，英淑，尙在定配，當初罪兩淑之備忘，或謂百惡俱備，或謂同惡相濟，旣曰百惡，則鉤覈所不可已，旣曰同惡，則罪名不宜獨輕，況宮中府中，俱爲一體，則兩淑所犯，雖在宮禁，不可不出付有司，亂臣賊子，必治黨與，則黯、希載，旣以謀害中宮論罪，兩淑所犯，不可不雜治竝覈，同伏其辜，殿下旣有發端之敎，諸臣獨無引法之請，臣竊痛焉。當復位之初，行告廟之禮，殿下，旣敎以莫察忠言，誤疑良佐之意，明白措辭，則爲詞臣者，所當推演其旨，發揮其言，以明悔悟之心，以盡應製之體，而只用絲綸中八字，全沒點化，草草放過，旣涉可駭，〈缺數三字〉有曰，自從廢置，每省己過。噫，中宮殿下，以聖配聖〈缺四字〉徽音益彰，而重爲詞臣所誣，謂有可省之過，以告祖宗之靈，此臣所以痛哭欲死者也。抑臣尤有所痛心焉者焉，殿下，旣有誤疑良佐之敎，當初中宮之出處外第，有出於有過者，至爲明白，則此必由於正淑輩之離間，且黯、希載，旣謀害於旣廢之後，則其圖廢於未廢之前者，昭然可見，而正淑輩離間之狀，尙未鉤出。黯、希載圖廢之罪，不入問目，討逆之義，豈容如是，而中宮之位雖復，中宮之冤，恐無可伸之日也。黯、希載之謀害中宮，已著於聖敎中，玆實亂逆中尤叵測者，則爲殿下、中宮臣子者，痛心隕首，扼腕流涕，就此兩賊，鉤得情狀，問其黨與，竝正邦刑，以快神人，所不當一刻緩，而今日大臣，計不出此，乃以黯曾爲大臣，希載爲王世子至親，而請勿施刑。噫，苟不施刑，則情狀終不可得，黨與終不可問，此何獄體，此何國法？殿下與中宮，均爲臣子之父母，謀害中宮，卽是大逆也。大臣之犯逆者，如自點、器遠，皆伏法於先朝，而今朝大臣，必欲護大臣之犯逆者，獨何心哉？其以希載事議啓也。哀悶矜惻末語，曲爲其地，孟子之言，出於推己及人，而引用於庇護逆賊，是其心，只知有希載，不知有殿下、中宮，而竝與亞聖而誣之，可勝痛哉？議親之法，止於中宮之親，世子外屬，在所不論，則大臣之必援八議，以救希載，是又何言也？若謂希載之死，恐有傷於儲宮，則此尤有萬萬不然者，薄昭死於漢，閔無咎誅於我朝。今希載雖伏法，有何毫毛傷於儲宮哉？中宮，是世子之母也。而希載謀害中宮，則其爲世子，乃爲必討之賊，而大臣，乃不爲世子請討謀害中宮之賊，而乃反以爲世子外親而救活之，其爲希載地則至矣，其所以待中宮、世子者，何如也？謀害之諺簡，殿下之所獨覽，非外臣所可知，而殿下之發其端者，仰惟聖心，必欲置希載於法，而不幸爲大臣所誤，至下滅死之敎，安有中宮復位，而希載容息於覆載間之理哉？自有此敎，向之鼓舞感泣，於轉[旋轉]皆憤惋慨歎，街謠巷譏，首及於庇護希載之人，至公之論，不可誣也。雖然，希載，特一中間聽受之類而已。至於經營設計，以謀害中宮者，黯實爲之窩窟，而〈缺數字〉想非黯一人，今若朦朧淟涊，只罪一黯，而不窮其類，則一黯雖誅，而百黯漏網矣。豈非失刑之甚者，而大臣之獨排輿論，且犯衆怒，發死力而爭之，以爲塗一時耳目之計，抑獨何也？今若以此而問于朝臣，則朝臣，爲大臣所壓制者之外，必與臣一辭矣。問于韋布，則韋布必與臣一辭矣。問于閭巷民庶，必與臣一辭矣。天理之不可泯，公議之不可遏，於此可見，而大臣獨不然，豈非可惜之甚者哉？以大臣四十年淸名直節，一朝如此，誠非意思之所及，臣竊爲之慨然也。嗚呼，天地雖大，尺霧障之，日月之更，萬目仰焉。以殿下天地之德，日月之明，偶因一時之莫察，雖有可悔之擧措，而一朝覺悟，赫然改圖，十行天札，露盡淵衷，足以動天地感鬼神，而爲殿下臣子者，猶不信於出於至誠，而聖敎鞠躬奉公之道喪，瞻前顧後之習痼，其心以爲，吾君之進退廷臣，累矣。吾當免禍於他時，不可盡節於今日。乃於大慶之下，異議齊生，至以爲賊不必討，獄不必究，弛緩黽勉，不欲明覈，日夜之所經營，惟是全軀保妻子之計，爵祿之榮，遍歸私門，社稷之憂，獨勞至尊。噫嘻，上臣所論彝倫者，莫大於君臣母子，而今於君臣母子之倫，義理晦塞，人心陷溺，畏首畏尾，不知彝倫之重，臣所謂將明而不明，似不斁而實斁者此也。伏願殿下，思所以大驚動大振作，發號施令，勅勵群工，上下同德，大小協力，惟以明彝倫，爲今日第一義，於中宮受誣之事，勿曰黯是大臣，而勿曰希載爲世子至親，一從王法，嚴加鞫問，以得其情，以雪中宮之誣，以嚴討賊之典，扶棟樑於旣摧，續血脈於將絶，使我堂堂小中華，免爲夷狄禽獸之歸，以緩國家覆亡之禍，然後治臣出位之罪，臣雖萬死，固當含笑，臣無任云云。〈十一日下院，以備忘還出給〉

○左承旨金斗明，右承旨李東郁等疏曰，伏以，卽者楊州幼學朴尙絅，陳疏到院，其疏有曰，中宮殿下，復位於六年之後，爲臣子者，當恐奉承之不及，而喉司諸臣，肆然陳啓，請待會議，六日之間，中宮爲喉司所抑，不得爲臣民之母。又曰，殿下，復壼位於上，而諸臣，閼成命於下，是臣而逆君，子而拒母云云，臣等看來，不覺心寒而骨靑也。當初臣等之啓，聖明旣已下燭，有罪無罪，天鑑孔昭，臣等，何敢呶呶自白哉？噫，壼位旣復，擧國同慶，秉彝之天，人所同得，則區區忻忭之誠，豈遽下於草野一士，而因啓辭中措語之bb失b着，直驅之於逆君拒母之科，噫嘻，人之爲言，其亦甚矣。臣等，旣被無限罪名，不敢晏然冒居職次，伏乞天地父母，諒臣等危迫之情，亟遞臣等之職，仍勘臣等之罪，以謝人言，以安私分云云。〈以上移謄燼餘〉

閏5月11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斗明〈坐〉。右承旨李東郁〈坐〉。左副承旨朴致道〈坐〉。右副承旨黃欽〈坐直〉。同副承旨洪受疇〈坐直〉。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仕直〉李震栻〈病〉。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彦綱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下直，果川縣監成虎烈，陽川縣監辛聖重。

○自昧爽至卯時，有霧氣。巳時，太白見於未地。午時，日暈。

○李彦綱，以禮曹言啓曰，謁聖擇日草記，傳曰，二十六日以前，無大段拘忌之日耶事，命下矣。當初問於日官，則八月十一日，十六日，二十四日，俱爲平吉，而放榜三日之內，有國忌，初四日亦吉，而曆書，載不宜出行云，故推擇之時，不爲書入矣，敢啓。傳曰，初四日拘忌，不至大段，以此日定行，可也。

○李彦綱啓曰，左承旨金斗明，右承旨李東郁，昨日陳疏批下，而今日俱稱病，不爲仕進，新除授同副承旨洪受疇，昨夕自陵所入來，而亦不出肅云，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彦綱啓曰，假注書金昌直，聞其無故在家，備擬受點矣。昨夕已爲出往郊外云，多事之地，不可等待其還來，今姑改差，他假注書，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李震栻爲假注書。

○傳于李彦綱曰，今日晝講，停。

○黃欽啓曰，禁府郞廳來言，今日鞫廳坐起，取稟于大臣，則方欲陳箚，禁府堂上，亦將有陳疏之擧，數日內不得開坐云，敢啓。傳曰，知道。

○朴致道書啓，臣承命馳往坡州廣灘議政府左議政朴世采所住處，傳諭聖批，則以爲，臣不意伏蒙喉舌之臣，來宣聖批，一札十行，辭旨隆重，尤非愚臣之所敢當者，奉讀未終，惶隕震慄，神魂飛越，繼之以感涕，不知所措也。蓋臣自承朝命以來，屢上辭疏，皆因職名之重大，務從臣身上才力疾病十分難安處，仰瀆宸旒而已。豈敢效山野始起之士，固守初志，有所邁邁於聖朝，而自取違傲之誅哉？誠禮一節，已盡於昨日疏中，伏想聖明，必能洞燭，而猶有此擧，偕來史官之兩月留滯，固切惶蹙，而況重之以承宣傳諭耶？臣之疾病，雖未離危境，不敢終出於退伏廝捱[撕捱]之計，當以一疏，申暴愚忱，臣含恩畏威，心神惝怳，語無倫次，尤增死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致道啓曰，日昨禁府，以逆賊緣坐罪人配所單子來呈，臣以其時該房，循例捧入矣。逆賊緣坐籍沒等事，旣已一準庚申擧行，則罪人配所，亦當一依庚申所定，而聞皆移易云，事極未安。臣之初未致察，矇然捧入之失，著矣，不勝惶恐。元單子，還入爻周，緣坐罪人等配所，依庚申所定，改書以入事，分付該府，何如？傳曰，允。

○黃欽，以右邊捕盜廳意啓曰，昨日外兵曹入直佐郞柳龜徵，本廳七牌巡邏軍及軍卒三名，書員一人等，不意捉致於直所，軍官則立庭，書員、軍卒等，巡伏之時，托以呼聲之怪惡，各決棍十餘度放送云，問其曲折，則〈缺二字〉柳龜徵，乳母發引之時，當牌軍士，言于擔軍曰，汝等勿爲〈缺數字〉諠譟過去閭閻間云，則擔軍等，不但不聽，乃反發怒而去，翌日，乃有如此無前之事云云。當此末世，人不畏法，雖有可駭之事，至於本廳官，則身佩通符，若非公事，一郞官，所不敢捉去立庭，而肆然決棍書員、軍卒輩，明矣。若此不已，京城內外夜禁之令，從此弛廢，極爲寒心。本廳形勢如此，今不堤防，則將難防日後無窮之弊，自今以後，若非大段公事，則各該衙門，不得任意軍官、書員輩事，依舊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依啓。事甚可駭，柳龜徵，姑先從重推考。

○前郡守宋基泰上疏。大槪，敢以先臣遺意，上進御札樻封，及擬疏三度，以備睿覽事。〈大槪出朝報〉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所進四幅御札，雙手擎讀，不覺涕泗之沾襟，而至若聖祖之宸翰，其密勿之宏規遠謨，度越千古，其在予繼述之心，欽玩莊誦，感愴冞增，當時諸秉筆之臣，記載汗靑，昭示萬䙫，而亦使有節略處一款，當此大臣，議處獨對時說話之密錄於冊子者，想必登諸史冊而後，還送莊置矣。亦宜投進，而仍省附進先卿三度疏章，其所以闡揚聖祖之至德，畢義效忠，至死彌篤之誠，炳炳懍懍，可質神明，而着署之手跡，宛然依依若在世而封章者，予執書衋傷，益切悔恨之心也。噫，先卿，實無負於予，而予獨負先卿，悠悠九地，孰知我悲？仍念宵人之戕賢毒正，何代無之，而未有如己巳之慘刻者，邪正之分，於是立判，而《羲易》所謂開國承家，小人勿用之說，詎不信哉？玆用悉敷心腹，以示至意焉。

○以備忘記，傳于洪受疇曰，前郡守宋基泰，令該曹陞敍右職，以表予追念賢相之意。

○楊州幼學朴尙絅上疏。入啓。以備忘記，傳于朴致道曰，噫，政在草野，本非國家之美事也。矧今中壼復位，奸黨迸裔，國是旣定，懲討已嚴，則尤非一儒生之續續陳疏，妄有所干預者也。大凡天下之事，一主於快活，而鮮有得其中者。喉司之陳啓，詞臣之撰述，斷無他意，予所洞燭，而乃以臣子不忍聞之說，抑勒句斷，至於正淑等之處罪，元非干涉於壼位者，則未知所謂鉤覈者何事也。至若離間圖廢等說，則隱然語逼寡躬，實無顔面，以臨於民上也。噫，當己巳出就私第之後，黯之矯誣王言，造言流入之罪，希載聽受傳說之狀，固已昭著難掩，而若其離間於君父之前，圖廢於未廢之前，則不但無一毫近似者。後漢光武，皇明宣宗之世，未聞有此等說話，顧予涼德，縱不敢擬議於二君，而試以更張之初，布告中外之備忘辭意觀之，足可知寡昧之本心，尙絅之獨不信君父之明敎，而必欲臆逆情外，疑之於不當疑之地，辭氣之間，全不稱停，已極駭然，而其所以罪狀大臣者，無所不至，一則曰，引用於庇護逆賊，是其心，只知有希載，不知有殿下、中宮，而竝與亞聖而誣之，可勝痛哉？一則曰，不幸爲大臣所誤，至下減死之敎，街謠巷議，首及於庇護希載之人，大臣之獨排輿論，且犯衆怒，發死力而爭之，以爲塗一時耳目之計，抑獨何也？一節深於一節，詬罵殆同輿儓，侵斥諸臣，亦無所顧藉。噫嘻，此何人斯[邪]，而乃敢縱恣無嚴至此哉？予當一一辨破，以明其不然也。噫，希載之罪，不啻暗昧，則寧有容貸之心耶？此斷非曲爲希載地也。抑有說焉，若使希載伏法，事端展轉，世子大不安于心，則到此境界，大小臣子，惶恐罔措，已不可言，而父子之至情，其果安乎？不安乎？噫，國母之受誣，誠不可不辨，而世子，一國之本，父子，五倫之首，尙絅，亦一臣子，而於此莫重之二大義，略不動念，惟汲汲論議者，抑獨何哉？頃日備忘中以爲，世子不廢定省之禮之敎，今日希載酌處之敎，前後意思，自相照應，曷嘗動大臣之言，遽下減死之命，而大臣之意，亦予之意，安敢庇護希載而發哉？予之此心，固已料量，守之如金石，終不可撓奪，而臨大事不變志，自是大臣之職，則如此關係至重之事，予亦知領相之意，莫或變改也。噫，深悔旣往，治化更張，圖任舊臣，情志流通，正宜保合大和，期臻無疆之福，而幺麼一腐儒，乃敢挺身自當，疑君父而輕朝廷，若是之甚，如此乖激之習，不思所以堤防，則亂我國家之漸，從此始矣。論議岐貳之漸，從此起矣。此疏還出給，朴尙絅，姑先停擧。

○領議政南九萬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朝者備忘記中，業已辨釋之詳也，夫復何言？但念金時傑事之疏，已惹一場鬧端矣。曾未數日，尙絅之疏繼起，而其語意之陰險，不啻十倍，投石助瀾，汲汲如狂，致令大臣，出仕未幾，旋又狼狽，蒼黃出城，爻象不佳，予竊恐若此不已。國事日益潰裂，論議日益乖激，待罪之章，日徹於上，而靡所底定也。此豈但卿之不幸而已？實國家之不幸，然而此時寡昧之所以倚毗者，不過二三元老，則豈因情外之誣詆，過自引嫌，以孤懃懇之旨乎？言出心腹，卿宜體諒，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從速入來，勉副虛佇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以上移謄燼餘〉

○兵曹判書徐文重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參知姜銑辭職上疏。入啓。遞差。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檢閱金世鎬牌不進，直捧禁推。

○禁府，金世鎬拿囚。啓。

○江原監司書目，原州呈，以正言申銋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以上朝報〉

○領議政南九萬疏曰，伏以，昨聞楊州儒生呈疏到院，論希載、黯事云，而原疏未下，故未詳措語之如何，只自驚怖竢罪矣。卽見儒疏，且伏見備忘記，所以辨釋疏中辭說者，更無餘蘊，臣於此，捧讀嗚咽，血淚交頤，臣雖有喙三尺，復何言哉？但念儒生之罪狀臣，雖多深文，至於希載、黯之不加刑訊，人情之憤鬱，實是中外之所同然，非特一鄕儒爲然，容護希載，不明國母之誣云者，雖末減其罪，猶足滅身而有餘。殿下，雖曲加容貸，祗所以益拂人心，尤增臣戾，臣何敢仰恃寵靈，不畏人言，晏然於具瞻之地哉？玆敢出伏城外，席藁陳章，伏乞聖明，亟命鐫臣職名，放還田里，使之得保首領，從先人於丘墓，不勝幸甚云云。

○正言申銋疏曰，伏以，臣爲省父墳，來到鄕廬，而薇垣新命，出於萬萬匪意，繼而有旨，催臣上道，臣祗伏承受，惶隕震惕，不知所措。臣本一憃愚廢疾之人耳。自處杜門病伏，謝絶交游，以至于今，已過半白之年矣。雖晩竊科第，歷職郞署，而碌碌隨行，無所短長，此臣之平生〈缺四字〉命途險釁，慈父見背，自經草土以後，五六年來，〈缺數字〉姓名不登於朝籍，僻處深巷，母子相依，自分爲聖世之窮民，而不圖天道好環，壼位重正，覃恩霈澤，靡所不及，而國家之慶，臣亦與焉。騎曹重銜，幕僚榮選，無非忝竊，而至於今日新除，以諫爲名，則尤爲萬不近似。蓋由政官，承乏而備擬，聖明，不識臣何狀，而循例苟授而然也。雖在平常無事之時，決非如臣庸駑，所敢承當，況當改絃之初，百弊未之修整，庶事同於草創，王綱或弛於姑息，國法未行於凶逆，人心疑懼，士論孤危，而興喪之幾，間不容息，當此之時，雖使古之殉國忘身，守正不撓者當之，事與心違，猶懼其未濟，況如臣摧頹病劣，見識矇昧者，其何以匡補闕遺，扶將國脈，以塞中外之望乎？自量已熟，自知甚明，此臣所以聞命驚憂，若負重辜，不敢爲冒進之計也。且臣宿患痛風之疾，積年沈痼，又重以痔腫大段，而添傷於冒濕遠行，筋骨疼痛，如咬如碎，肢節瘈瘲，或緩或急，遍身痿痺，作一僵屍，而眩暈兼發，尻瘡肆毒，晝夜呻禁，寢食俱廢，以此病狀，斷無起動趨命之勢，終不免坐違嚴召，臣罪至此，萬殞猶輕。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才分之不堪，矜臣疾病之難强，亟賜遞改，仍治臣逋慢之罪，以重名器，以肅朝綱，不任幸甚云云。

○參知姜銑疏曰，伏以，臣之九十歲老母，重患外感，症情彌留，陳疏受暇，得以救護，而臣母所患，累日沈綿，元氣大脫，藥餌無效，至情所迫，不忍離側，顧臣所帶，實非閑漫，宿衛輪直，近甚苟簡，虛帶職名，瘝曠是懼，繼呈長單，誠不獲已，而喉司不諒，一向退却，臣之情理，實爲悶切。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賜恩遞，公私幸甚，臣無任云云。

閏5月12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斗明〈病〉。右承旨李東郁〈病〉。左副承旨朴致道〈坐〉。右副承旨黃欽〈坐直〉。同副承旨洪受疇〈坐直〉。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仕〉李震栻〈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彦綱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受疇啓曰，平安兵使金夢良遞差事，命下矣。臺諫，方以罷職不敍論啓，遞差傳旨，不得奉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彦綱曰，慶尙監司李寅煥，留待引見。

○李彦綱啓曰，假注書李震栻，時無職名，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洪受疇，以臣承命馳往于領議政南九萬所住處，傳諭聖旨，則以爲，臣之負犯，近當竢罪於王獄，遠當自竄於荒野，尙此留在城外，乃有抗章辭免，亦是十分不敢者，而竊自惟念，相臣無他人，聖明不忍訣，隱痛遲回，猶不敢爲望望計也。不意聖批勤懇，至有承宣之傳諭，奉讀悲泣，不知所言，臣之有罪無罪，臣不敢自辨，而雖使一一如聖明之所敎，儒疏所執，自是衆論之所同然。臣之所處，委曲艱辛，其見罪於直截之論，有不可免，今臣到此地頭，猶不知去，則廉隅一節，固不足暇論，其於益誤國事何，其於益陷罪戾何？在殿下處臣之道，亦宜早賜斥退，俾得自全其性命，實所以深哀而重憐之也。天地父母，豈不諒只，只自伏地流涕云矣，敢啓。傳曰，噫，時事多艱，朝著草創，君臣上下，聚精會神，孜孜圖理，此正其機，而不幸風波頻作，枝節層生，大臣諸宰，莫不惴惴，蒼黃出城，廊廟殆空，更張未幾，此何景象，自昔浮薄喜事之害，本來如此，可勝痛哉？卿之心事，予固洞照，決不可因一危險之說，翩然捨去，恝視國事也，明矣。更遣近侍，諭予至意，卿其安心勿待罪，卽速入來，毋孤企望事，更往傳諭。

○洪受疇，以臣承命更往傳諭于領議政南九萬，則以爲，席藁竢命之中，非但嚴誅之不加，至於承宣之一日再臨，又是罕聞之異數，驚惶震越，不敢口對以辭，謹當略有短疏，仰暴危衷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彦綱，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見存四員內，修撰李徵明、韓聖佑在外，副修撰柳尙載呈辭，副修撰臣金鎭圭，今方入直，而自夜來猝患癨亂，症勢極重，今日晝講，決無入侍之勢，副修撰柳尙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彦綱，以承文都提調意啓曰，本院寫字官洪重載，在喪終制，朴後亮汰去，代隷習[肄習]鄭世榮，依例陞實，竝付軍職，冠帶常仕，隷習[肄習]有闕，本學生池德龜、金千㱓、朴尙胄、呂尙文、金震翕、趙贊〈缺數字〉梁天宇等筆法，似可成才，屬其寫字官隷習[肄習]，使之〈缺二字〉何如？傳曰，允。

○李彦綱，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院吏文學官二員有闕，代以進士崔後章，通德郞李堤差下，竝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彦綱啓曰，副修撰柳尙載，本館請招，草記纔已允下矣。尙載之病重實狀，衆所共知，近又添得泄瀉，症情極重，決難承牌入來云。晝講時刻已迫，不可不及時變通，而下番則無他見存之員，應敎金夢臣，校理李寅燁，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致道，以兵曹言啓曰，謁聖吉日，來八月初四日，旣已啓下矣。武科初試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七月初八日，爲吉云，以此擧行，而額數，依前例分兩所，各取五十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受疇啓曰，臣受疇，與右副承旨臣黃欽，今日入直矣。卽者黃欽，因臺參，引嫌出去，事當牌招，以爲備員直宿之地，而拘於廳規，不得直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洪受疇，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八員內，正郞梁聖揆，修理所受役，逐日進去，正郞沈枋，受由在外，過限未上來，正郞趙九畹，身病受由，正郞李翼年，以冊禮都監郞廳，除本仕，佐郞金世翊，以問事郞廳，除本仕，佐郞南正重，除授已久，尙未出肅，只有佐郞柳龜徵、崔重泰，逐日入直於內外司，本曹繁劇，異於他司，而郞官之有故，至於此多，無以推移，事甚苟簡。聞正郞趙九畹，佐郞南正重，身病俱劇，差復行公，未易爲期，當此多事之日，不可任其瘝曠，正郞沈枋，旣已過限，則亦不可仍存，正郞沈枋、趙九畹，佐郞南正重，竝姑改差，後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傳曰，允。

○掌令沈極啓曰，請鞫廳罪人張希載，取服處斷。〈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正言朴權啓曰，鞫廳罪人張希載，嚴鞫取服。〈措辭見上〉答曰，不允。

○新啓，平安兵使金夢良，本起常調，未有名稱，逮至己巳以後，徒以倖相近族，夤緣濫吹，累叨匪據，物情固已駭憤，而及授是任以來，專事剝割，肆行賂遺，西關之人，無不唾罵，請平安兵使金夢良罷職不敍。答曰，遞差。

○全羅右水使金俶，爲人狂悖，行己麤惡，不齒於人類久矣。己巳以後，藉以舅勢，前後所叨，罔非匪據，及授閫寄，物情尤駭，到任以來，專事貪虐，一方軍民，如在水火，請全羅右水使金俶罷職不敍。答曰，依啓。

○疏儒朴尙絅，侵攻大臣，無所顧藉，究其言意，實爲狂妄，而不識忌諱，此固草野之所不免，優容寬假，以開言路，豈不爲聖朝之美事乎？且日者備忘記中，有雖有不中，予不罪之之敎，大聖人虛受之量，孰不欽誦？今此尙絅之疏，蓋亦恃此而發，則遽加摧折，施以停擧之罰，旣歉於踐言之德，且乖於來諫之道。請還收朴尙絅停擧之命。答曰，不允。

○昨日疏儒朴尙絅停擧之命，實歉於容受之德，且關於言路之開閉，而政院，不爲爭執，殊非出納惟允之道，請當該承旨推考。答曰，喉司之不爲覆逆，蓋有所執，而推考薄罰，不必相持，依啓。

○言者所論，設或過中，自處之道，貴在引咎，朴尙絅疏中，攻斥喉司，不遺餘力，語雖狂妄，所執旣重。被斥之人，固宜退伏，以竢公議，而草草一疏，僅僅塞責，曾不移晷，旋卽承牌，揆以廉隅，豈容如是？請左承旨金斗明，右承旨李東郁遞差。答曰，不允。

○持平鄭澔疏曰，伏以，臣於宿病沈淹中，承有烏府新命，顧以累年罪廢之蹤，遽蒙淸朝收召之恩，犬馬戀主，物理固然，顧分揣情，豈不無忍死趨朝，瞻望耿光，一謝恩命，而第臣所患淋疝之症，最妨行役，無計强策，敢以一疏，仰祈恩遞，逋慢之誅，固難逃於聖鑑之下，不料聖度天大，不惟不罪，反降溫批，使之斯速上來察職。臣於是時，添得時令，症情猝重，四肢攣縮，寒熱交作，痰升氣窒，昏不省事。家人不知所以爲計，具陳病狀，呈於本州，冀得轉達天聽，道臣，不諒臣病重實狀，只據堂下官不許呈狀之近例，一切退却，終不轉啓。臣於此，進退路窮，罔知所爲，又欲疏陳病狀，冀徹聖聽，則見阻監營，猶復如前，若欲信病退伏，以竢朝廷處分，則時月彌延，逋慢尤積，百爾思度，終無善策。不計顚仆，載病本道，行到楊根之境，添傷暑濕，病勢轉劇〈缺半行〉達夜狂叫，有時隕絶，顧此種種危惡之症，有非旬月間蘇完，目今氣息如縷，斷無自力前進之望，不得不冒死更暴危懇。伏乞聖慈，特加矜察，亟賜罷斥，俾得安意調息，歸死田廬，千萬幸甚。且臣於近日事，竊有所慨然于中者，輒復妄發，附陳一二，儻蒙聖明，不以臣病昏言鹵而棄之，少有裨益於國事，則臣雖病死道傍，少無所憾矣。嗚呼，殿下今日所作爲，實出尋常萬萬，前史之所未有之盛擧也。大悔前事，首明人倫，壼位重陞，名正言順，一國舍生之倫，孰不感動？臣曾在延豐峽寓，承聞坤宮復位之慶，深山窮谷，村婦峽氓，莫不鼓舞懽喜，奔走相慶，至有泣下者，則天理之難誣，人彝之不明，於此可見，而獨一二宰樞崇品之官食君衣君者，當殿下初降備忘，命復壼位之日，倡爲陳疏爭執之論，致有聚會公廨之擧，此何心哉？國言喧藉，莫不駭憤，而朝廷之上，獨無糾正之論，人心之陷溺，義理之晦塞，奚至此哉？然此正由聖明端本出治之功，未盡其道而然也。竊瞷殿下，睿智出天，剛果有餘，而但於臨政處事之際，喜怒有時乎暴發，擧措有時乎顚倒，是非以之不明，本末以之失序，以致上下無交孚之實，臨事有紕戾之失，此實殿下反躬自省之處也。今中宮殿下，枉被矯誣，六載于玆，擧國冤憤，莫敢言而敢訴，幸賴天日回光，聖心開悟，再正位號母儀，臣民則在殿下勇改之道，所當深追旣往，推心示誠，首將當初處分先誤之由，開釋備悉，次將煽禍誣陷之賊，快正王法，使一國臣民，昭然知聖德之新，如仰日月之更，有辭於天下後世，可也。今也不然，但以草草數語，略示悔悟之意，按治凶賊，不嚴討罪之典，平問之下，自相掩覆，天網漸漏，國事漸解，坤聖受誣之跡，無時可白，天地神人之憤，無時可洩，吁亦痛矣。且徐文重庇護賊黨之狀，中外同憤，萬口喧傳，而殿下，直以重臣之故，每加寬假，臣實未曉也。其罪苟重，則豈以重臣而有所容貸，其言若是，則豈以小官而遽加摧折乎？惟其獄事之輕重，情節之緊歇，鞫廳未結末〈以下竝缺〉。〈以上移謄燼餘〉

○下直，慶尙監司李寅煥。

○副修撰金鎭圭上疏。大槪，猝患暑癨，症勢甚苦，直廬非養病之所，經席無入侍之望，乞賜遞改，以便公私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前判官李三碩等上疏。大槪，敢據法例，爲師伸懇，冀蒙財[裁]察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副校理洪受瀗上疏。大槪，臣酷被陳疏人朴尙絅所構誣，不可一日冒居榮次，請命亟削臣職，仍勘臣罪名，以正國法，以謝人言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昨日備忘中，已盡辨釋矣。於爾少無所嫌，勿辭，從速察職。

○判尹李世白上疏。大槪，出伏城外，恭俟鈇鉞，乞削臣職名，仍下司敗，勘臣當伏之律，以彰臣罪，以快人心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昨者備忘中，已盡辨釋矣，復何多誥？於卿少無所嫌，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從速入來行公，毋曠職務。

○禮曹判書尹趾善上疏。大槪，伏見楊州幼學疏本，則罪狀鞫廳諸臣，靡有紀極，玆敢出伏城外，席藁泥首，冀伏鈇鉞之誅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昨者備忘記中，已盡辨釋矣。復何多誥？於卿小無所嫌，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從速入來行公，毋曠職務。

○京畿監司書目，楊州呈，以副提學金昌協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已諭予意，須勿固辭，從速入來察職。

○工曹判書申汝哲上疏。大槪，垂死病中，被人疏斥，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正王法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於諸臣之疏批矣。於卿小無所嫌，安心勿辭，亦勿待罪，調理行公。

○左尹鄭載禧上疏。大槪，罪犯旣重，不敢仍在輦下，徑出城外，席藁待罪，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以快人心，以正王法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諸臣之疏批矣。於卿小無所嫌，勿辭，亦勿待罪，從速入來察職。

○禁府，吳始震興海郡，吳始亨寧海府，吳始有梁山郡，流三千里安置。逆賊挺昌三寸姪緣坐娥英，康津縣爲婢定配，挺昌女緣坐北壽綾州牧，始岳，和順縣爲奴定配，挺昌子緣坐雲英，彦陽縣爲婢定配，挺昌妾緣坐壽心，平昌郡爲婢定配。逆賊䃏子挺世妻緣坐惠愛，昌寧縣爲婢定配，䃏子挺宇妻緣坐必剛，昌寧縣爲奴定配，䃏孫緣坐孝貞，庇仁縣爲婢定配。逆賊楨妾緣坐竹仙，奉化縣爲婢定配，逆賊柟妾緣坐重陽，鎭海縣，流三千里安置，柟三寸姪緣坐。啓。

○都承旨李彦綱，左副承旨朴致道，右副承旨黃欽上疏。大槪，請治臣等失職之罪，以謝公議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辭察職。

○晝講入侍，知事申翼相，特進官李奎齡，承旨李彦綱，玉堂李寅燁、金宇杭，假注書李震栻，兼春秋韓洸、李克亨，武臣尹遇進。〈以上朝報〉

○答持平鄭澔疏曰，疏中所陳事，蓋出於無隱之義，而第遣辭之際，或欠稱停。至於兵判之事，尙未釋然，疑之太過，持之太甚，竝與鄭載禧而侵攻不已，而至曰，徐文重庇護之狀，中外同憤，萬口喧傳，而直以重臣之故，每加寬假。噫嘻，嫉之已甚，聖人攸戒。藉令兵判，眞有其失，其在相敬之道，不宜每登章奏，輒加凌踏，況未有一毫近似者乎？此予所以洞燭其被誣而不就者，焉有知其罪，而直以重臣，寬假之理哉？予實未解也。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出內下記草〉

○晝講入侍時，李奎齡所啓，臣待罪工曹，以本曹事，有所懷，敢此仰達。春間柳命賢，爲本曹判書時，爲慮本廳之無物力，各道匠人之類，考出戶籍，許屬本曹之意，陳達蒙允。五道匠人，考出戶籍，則其數至於一萬九千餘名，其餘三道，又爲考出，則又不下數萬人，先爲考出之邑，則旣已行關，各邑騷擾，匠人之流散者亦多云。蓋匠人者，皆是無恒産流離之類，而其中各鐵匠，則只就樹木成林之處，故無數年恒居者，如此之類，入錄匠案，每年收布，則流散，必矣。數萬人流散之弊，不可不慮，戶籍中，以本曹匠人懸錄者外，一切停査施行，何如？李彦綱曰，臣纔自湖西還來，亦知此弊。工曹匠人，例以良民，錄案收布，有同軍役。今此新査之類，則率皆不定厥居之流民。至於柳器匠之類，稱以匠人，一倂査出，錄案收布，則其勢必至於流散。隣族之被害，本官之貽弊，將有不可勝言者，誠爲可慮。其中或有以工曹匠人，懸錄於戶籍中，而不載於本曹匠人者云，此則便是奸民之避役者，錄案收布，恐無不可，此外新査之類，依該曹堂上所達之言，一切施行，似合事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朝報〉

○晝講入侍時，參贊官李彦綱所啓，大小使命之行，朝家自有分路之規，而近來禁府郞廳之出使者，或不由當行之道，或往來異路，此無他。所帶書吏羅卒輩，沿路列邑，例有需索之物，而旣經之地，則不可復徵，故必取他路以充，其爲官員者，不識法例，一任下輩所爲，事之可駭，莫甚於此。今後則一依分路，毋得擅由他道事，申飭該府。且奉使之臣，二品以上及臺諫結銜者外，不得用刑，乃是法典，而近來人不畏法，禁府都事及標信宣傳官，亦皆任意用刑，事甚可駭。已往所犯，雖不可一一摘發科罪，今後各別申飭，隨現重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禁府謄錄》〉

○晝講入侍時，李彦綱所啓，大同木收捧之規，以五升三十五尺爲準者，自是舊例，而近年以來，木品漸高，至以七升木四十四五尺收捧，若値穀賦之時，則一疋之價，至於十二三斗，殊無當初定之本意，至於訓局都監砲保木，則乃是輦下軍兵衣資，自前例以密織者收捧，而自上年，木品甚高，至以八九升細木收捧，已極無據。操縱點退之際，列邑之貽弊，窮民之號冤，罔有紀極，當此更化之日，不可不及時變通，以爲慰悅民心之地矣。特進官李奎齡曰，上年所捧砲保木，其品無異於歲幣木，一疋之價，幾至於錢文十兩云，不可無變通之道矣。上曰，大同木、砲保木，依舊例收捧事，分付該廳及該都監也。〈出《宣惠廳謄錄》〉

○晝講入侍時，李彦綱所啓，昨日筵中，因大臣陳達，春秋大同中減一等之命，故自該廳，今方參量用度，或全減，或量減，斯誠莫大之惠也。第念我國田役，比身役差輕，而田役旣蒙蠲減，則身役中，如諸般軍布及各司貢木，亦當一體量減，俾爲均蒙德惠之地，敢此仰達。上曰，身役重於田役，田役旣減，則身役亦當一體蠲減，分付廟堂，使之稟處，可也。〈出《備邊司謄錄》〉

閏5月13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左承旨金斗明。右承旨李東郁。左副承旨朴致道。右副承旨黃欽。同副承旨洪受疇。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李震栻。事變假注書鄭維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辰時，日暈。

○下直，全州判官李世晟，高山察訪金世欽。

○兵曹判書徐文重三度呈辭。入啓。傳曰，日昨筵中，備盡開釋，必欲其出而供仕矣，今又尋單，乞免愈懇，此豈卿之樂爲哉？實出於萬不獲已也，予之必不許遞之心，前後何殊，而第到此地頭，一向强迫，反有歉於以禮待重臣之道，故本職今姑勉副，卿其宜體此意，安心行公。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禮曹參判姜鋧上疏。大槪，老母病勢，一向彌留，斷無一刻離側之望，冒萬死更申血懇，冀蒙恩遞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領議政南九萬上疏。大槪，敢瀝血懇，冀蒙裁量，亟賜鐫免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之批，罄竭所蘊，而只緣情志不孚，丐免之章愈懇，缺然且慙，無以爲諭。噫，卿心之斷斷無他，不惟寡昧之洞知，亦可質於神明，則於卿，寧有一毫不安之端哉？矧今大禮迫近，決不可一向退在而恝視。卿其宜體此意，安心勿辭，從速入來，以副如渴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刑曹判書朴泰尙上疏。大槪，淹病垂死之中，又被斁倫之斥，略陳委折，乞削仕籍，以正臣罪，以謝人言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日諸臣之心事，予已洞燭。一種危險之說，何足介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從速行公。

○禁府都事鄭奎祥，罪人睦來善拿來。

○謝恩，司宰主簿鄭奎祥。

○副校理金宇杭上疏。大槪，臣卽聞老母，自昨夕，猝患時令，一日夜間，症情十分危重，驚惶煎灼，急於救視，不得不投疏徑出。伏乞聖慈，亟命鐫遞臣職，以爲專意救護之地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京畿監司書目，驪州呈，以大司憲李秀彦，病重上去不得事。傳曰，卿其勿辭，調理上來事，回諭。

○右副承旨黃欽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領議政南九萬所住處，傳諭聖批則以爲，聖上革新之後，所以開示悔悟之端，冀成保合之治者，實足以透金石而感豚魚。臣於此際，首膺收召，雖知才分萬萬不及，其敢承聖明之意，贊一分之力者，亦曷可涯量哉？惟其見識昏塞，不知義理之所在，誠意淺薄，無以孚信於衆心，以致拂人情而招人言，至於此地，然猶遲回近城之地，不敢爲決然之計者，徒以受命都監之役，冊禮已有期日。如得遞此匪據之職，則願以西樞散班，與於率舞之列矣，今此聖批，亦以大禮迫近爲敎，此誠臣之志也，臣之願也。至於復入廟堂，與聞國政，雖欲抗顔冒進，其於公議之嚴何，其於貽辱國家何？區區血誠，惟望天鑑之照臨。惶恐涕泣，不知所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啓曰，兵曹判書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應敎金夢臣上疏。大槪，敢陳病重實狀，冀蒙恩遞，兼附所懷，以備財[裁]察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噫，今日國事草創，憂虞溢目，譬如大病之餘，積敗羸悴。若不極意調和，而一或乖方，則喪身之患，立至，可不懼哉？故予之必先以保合之治，縷縷冀望者，意實在此。一則爲國家，一則爲廷臣，而不料時傑之疏，欲惹不靖之端。凡天下之事，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而況頃年朝著之大段潰裂，不可不懲羹而善後，故費了心力，略示裁抑之意，且盡慰諭之方，纔已勸出大臣及諸宰矣。曾未踰月，尙絅危險之論繼起，而激成無限風浪，廊廟殆空，氣象不佳。到此地頭，實末如之何，而使至誠勅勵之意，歸於虛套，可勝惜哉？噫，讜論自讜論，浮議自浮議，二者之相懸，不啻天壤。從古以來，扶植讜論，則其國必隆，扶植浮議，則其國必亂。是以宋臣李沆之言，可謂識治體，而今日浮薄之輩，必加言路二字於浮議，欲其一例寬假之，未知見得，高出古人而然耶？抑或末路嘵嘵之致耶？實未可知也。以予耳目之所覩記言之，曾在先朝，雖或以黨論患之，至於浮議，則未有盛於近年也。鞫廳之設，前後何限，而參鞫諸臣之狼狽，曾所未聞。且閔黯，負犯甚重，而不必加於誣及先朝之吳始壽，故將欲依此處斷，則王法不可謂不嚴，而今以不加刑訊，添一大臣之罪案，是又庚申參鞫大臣之所未嘗遭，則浮議之行，莫盛於今日也。予恐若此不已，國事無可爲之日，朝廷無寧靖之時矣。今觀疏辭，深知浮議之爲害，憂國惓惓之忱，溢於言表，予甚嘉歎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府啓，請罪人張希載，更命嚴鞫取服，按法處斷。〈措辭見上〉新啓，庚申逆獄，向爲權奸之所欺蔽，輸情伏法之諸賊，或復其官爵，或除其收司，輿情之憤鬱，固已久矣。何幸淵衷覺悟，聖斷孔昭，洞察翻案之無據，卽降釐正之明命，帶礪之勳號依舊，收司之王法更申，擧朝臣僚，孰不欽仰我聖上日月之更哉？諸賊之族類，一倂遠配，而獨於㮒及煥、爀，有削職放歸之敎。固知此擧，實出於殿下敦親之至意，而緣坐之法，三尺至嚴，不可以私恩而屈王法。請㮒及煥、爀等，依法定配。張炫、張燦等，本以象胥賤流，希載密親，貲財甲於一國，賦性極其兇狡，己巳以後，因緣時勢，一家子姪，竝據守宰，家舍服飾，侈壯踰制，附托權要，惟利是誘，締結卿相，視同儕類，小大朝論，必與計議，擧朝人士，肆然雌黃，向來希載之陰兇謀計，罔非躬自指導，協心贊成，此實神人之所共憤，覆載之所難容。至於縱其諸子，驕橫京輦，而豕叱朝紳於班行之間，嗾其家僮出役市里，而狙聽是非於衆人之中，一以爲箝制國論之計，一以爲嫁禍士林之地，及夫聖化維新，群奸屛黜之日，略不懲戢，益肆怨毒，日夜奔走，形迹叵測，此由於國體不尊，而懲惡不嚴故也。噫，此輩之所經營，不過資級之崇卑，貨利之積儲而已。若其頤指宰執，干預朝議等事，此實前所未有者也。如此行己悖亂，造意凶慝之人，不可置諸輦轂之下，以長其惡。請譯官張炫、張燦等絶島定配。鴻山縣監李舜元，爲人庸孱，年且衰耗，大小政令，專委下吏，吏緣爲奸，民受其害。且其海倉捧稅時，科外橫徵，以爲肥己之資，怨讟朋興，道路喧傳，如此尸職貪鄙之人，不可仍畀字牧之任，重貽生民之困悴。請鴻山縣監李舜元罷職。答曰，不允。末端兩件事，依啓。〈以上朝報〉

○政院啓曰，卽者禁衛營敎鍊官來言，禁衛大將已遞，而都提調亦在外。軍中凡事，不可一日無摠領之人，自前如此之時，例有他大將兼管之事云。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訓將姑爲摠察，可也。又啓曰，禁衛大將，以訓鍊大將，姑爲摠察事，命下矣。訓鍊大將申汝哲，卽爲牌招，命召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訓鍊大將申汝哲，再招不進，雖未知其病勢輕重之如何，而軍門事體，至爲嚴重，一向違牌，殊未妥當。訓鍊大將申汝哲，推考，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再招不進，必由於疾病之難强，事體所在，亦涉未安，御營大將，牌招傳授。〈以上出《禁義營謄錄[禁衛營謄錄]》〉

閏5月14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左承旨金斗明。右承旨李東郁。左副承旨朴致道。右副承旨黃欽。同副承旨洪受疇。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李震栻。事變假注書鄭維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修撰柳尙載再度呈辭。入啓。遞差。

○正言朴權啓曰，伏見應敎金夢臣疏，則詆斥臣身，不遺餘力，有曰，請遞喉司，欲收尙絅薄罰，扶植浮議，罔念國事，何至於此云云。臣不勝駭懼慙悚之至。尙絅疏中語意之狂妄，已陳於再昨啓辭中，臣之本意，固非以尙絅之言，爲正當恰好，而有此還收之請也。只以言路開閉，關於國家之治亂，草野之人，縱有乖激過中之論，在聖朝受言之道，固宜優容寬假，而不可遽施譴罰也。且日者備忘記中，旣有不罪不中之敎，今日處分，似相矛盾，故請寢其停擧之命，何嘗有一毫扶植之意哉？若夫請遞喉司兩臣，蓋有說焉。頃日政院啓辭之大段失着，不但一國之所共言，大臣亦已陳達於榻前，則尙絅之疏，似非全然構捏之比。第其遣辭危險，不少稱停，至於逆君拒母等說，有非人臣之所忍聞，孰不以爲狂妄，而若其被斥之人自處之道，則不可以彼言之狂妄，而晏然而已也。金斗明、李東郁，一番陳疏，遽爾承牌，乍退旋進，略無趑趄之意，語其廉隅，則殊涉苟且，揆以事體，亦甚顚倒，請遞之論所以發也。有何干涉於扶植浮議，而儒臣之言，乃至於此也？無狀如臣，忝居言地，絲毫無補，罪戾隨至，儒臣斥之以罔念國事，聖敎責之以浮薄亂國，更何顔面，一刻仍冒乎？昨緣日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傳曰，晝講，明日爲之。

○修撰金鎭圭上疏。大槪，母病深重，急於醫治，玆敢陳情徑出，伏乞亟遞臣職，俾得專意救護，仍治臣擅離直所之罪，以幸公私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執義兪得一，掌令金演啓曰，臣等俱以無似，久玷言地，旣不能隨事論列，仰裨新化，只緣痼疾沈淹，互尋長單，縮蟄赧渥，靡所容措。昨伏見持平鄭澔之疏，其所以論斥曩日三宰樞之倡爲陳疏之論者，殆無餘地，至以國言喧藉，莫不駭憤，而朝廷之上，獨無糾正之論，人心陷溺，義理晦塞，爲言末後，以滿廷媕婀，口呑膠漆，大加詆斥，前後辭說，旣深且峻。臣等之忝據臺席，含默不職之失，固難自解，其何可淟涊蹲冒，重貽譏責哉？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晝講入侍，知事柳尙運，特進官李世華，承旨黃欽，玉堂金宇杭、李寅燁，兼春秋韓洸、李克亨，武臣閔鏞，掌令沈極。

○刑曹判書朴泰尙上疏。大槪，臣又被臺官峻詆，決無抗顔於朝端之理，伏乞亟命削臣仕籍，以謝人言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予意，何用引罪至此乎？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入來行公。

○禮曹判書尹趾善上疏。大槪，以臣所䢗，萬無復入脩門之望，玆敢更申崩迫之懇，干冒威嚴。伏乞聖明，削臣職名，治臣罪犯，以重王法，以安私分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纔悉予意於大臣之議矣。決不可引日出城，不念國事，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入來行公。

○領議政南九萬上疏。大槪，敢陳窮迫悶蹙之狀，冀蒙矜察鐫免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言念今日之國事，良可於悒。以幺麼一書生，而敢爲敲撼朝廷，泮渙至此，無非王綱凌夷，國體不尊，有以致之。厥咎在予，大臣奚罪？矧今卿等所遭，不惟寡昧之洞知，其萬萬情外，問諸在朝，而皆曰至冤，則一種眩惑疑罪之說，何足有無於其間哉？至於鄭澔之疏語，亦不過掇拾乖激之論，又何足介懷耶？卿若不諒前後懃懇之旨，過自引罪，莫或改圖，則予將誰與爲邦乎？實不知稅駕之所也。特遣天官之長，申誥心腹之辭，卿其須念國勢之岌嶪，大禮之匪遠，安心勿辭擬薦，從速偕來，以副上下之至望。

○政院啓曰，正言朴權，引避退待，而諫院無他行公之員。卽聞獻納尹誠敎，纔已承召，來到城中云。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左尹鄭載禧上疏。大槪，臣於出城俟罪之中，又被臺臣罔極之言。以此罪狀，不可一日容息於覆載之間，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快施邦刑，以慰人心，以肅朝綱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浮議之不息，實由於末路之嘵嘵，於卿有何所嫌？勿辭，從速入來察職。

○獻納尹誠敎上疏。大槪，臣於病伏鄕廬之中，薇垣除命，遽出於千萬夢寐之外，而第臣母病、賤疾，一時俱劇，昧死陳章，未蒙譴罷。嚴畏分義，不敢退伏，扶曳病軀，來伏城外矣。嚴召之命，適及於此際，驚惶感戢，不得不趨詣闕下，而旣積慢命之罪，且有難强之疾。玆敢仰陳血懇，冀賜遞改，又有區區所懷，附陳於乞免之章，以備裁擇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憂時進言之誠，予用嘉尙。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校理金宇杭上疏。大槪，召牌之下，嚴畏分義，不得不黽勉祗詣，而老母之病，一向危重，人子情理，決無離側供仕之勢。玆敢冒死更籲至懇，乞亟遞臣職，以爲安意救療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有政。

○謝恩，輔德洪受瀗，弼善兪集一，司書李廷謙，獻納尹誠敎。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晝講入侍時，掌令沈極所啓，請罪人張希載，更加嚴鞫取服，按法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㮒及煥、爀等依前定配。〈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引嫌而退。惝怳之中，專昧事理，究其本情，斷無他腸，不爲糾正，蓋推心事，媕婀之斥，有欠平恕，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執義兪得一，掌令金演，竝命出仕。上曰，依啓。

○京畿bb監司b書目，驪州呈，以大司諫李畬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備忘記，朴尙絅之罪狀，已悉於日昨備忘記中矣。其心所在，不特一時喜事而已，眩惑天聽，疑亂朝廷，無所不至。如此陰邪危險之輩，若不明示好惡，快施迸裔，則必將接踵而起，空今日朝廷而後已，豈不痛心哉？朴尙絅，邊遠定配。

○政院啓曰，臣欽於筵中，以朴尙絅邊遠定配還收之意，縷縷陳達，而伏承聖批，開示丁寧。臣等非不知申瀆之爲不敢，而第念凡事，處分過當，則物情愈激。今此尙絅之疏語，雖極狂妄謬戾，至施迸裔之典，則不但用罰之過中，亦恐有妨於鎭定之道。玆敢不避煩猥，更此仰達。傳曰，已諭，毋煩。〈以上朝報〉

○吏批啓曰，兵曹判書薦望事，參議臣吳道一，進去于領議政南九萬所住處則以爲，方在被人疏斥，出城乞遞之中，不得薦望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往問議。又啓曰，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又啓曰，以兵曹判書薦望問議事，更爲進去于領議政所住處則以爲，非但待罪中，不敢議薦，方在城外，尤有所不敢，方欲陳疏請罪云，而終不議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少無所嫌，安心議薦之意，更往問議。又啓曰，卽接司圃署牒報，則別檢安頊，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兼春秋禮曹正郞李萬根，身病甚重，勢難行公，而卽今見帶兼春秋，他無推移付標之員云。李萬根兼帶春秋，姑爲減下，其代，令該曹今日政啓下，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以兵曹判書薦望問議事，更爲進往領議政所住處則以爲，纔陳瀝血之疏，未及批下，聖敎雖嚴，決無在城外議薦之理，只自席藁涕泣，恭俟鈇鉞之誅云，而終不議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大臣議批已下，更往問議。

○吏批，以尹就商爲楊州牧使，以權詢爲柒谷府使，尹遇進爲長淵府使，以洪得龜爲鴻山縣監。〈以上竝《吏曹謄錄》〉

○政院，以復勳都監言啓曰，本都監別工作監造官李允濟啓下，而曾以泰陵丁字閣監役官出去，勢難兼察，今姑改差，其代，繕工監副奉事金澥，改付標之意，敢啓。傳曰，允。〈出《忠勳府謄錄》〉

閏5月15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左承旨金載顯。右承旨朴致道。左副承旨黃欽。右副承旨洪受疇。同副承旨金昌集。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李震栻。事變假注書鄭維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京畿監司書目，坡州呈，以左議政朴世采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不我遐棄，乃有調疾登途之語，欣慰良深，而至於巽辭，久而愈懇，不覺愕然也。此時小子之倚毗，實在於輔弼之臣，其所相須之義，卿亦不宜恝然也，決矣。入對匪遠，更當面諭，卿其須體此意，安心勿辭，幡然上來，毋孤虛佇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又書目，安山呈，以右議政尹趾完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敦勉之意已竭，而巽辭之章，至六上而不止，是何情志之未孚，一至於此哉？況今國事之可虞，卿亦深念，而輒復引疾，若是恝然，實非所以期待於大臣者也。更遣近侍，申誥予意，卿其安心，須勿固辭，趁此大禮之前，宜速造朝，以副如渴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政院啓曰，近來僚員不齊，左承旨金斗明，右承旨李東郁，被論，連日不爲行公，卽者左副承旨朴致道，同副承旨洪受疇，以在外兩大臣傳諭事，出去。廳中，只有臣彦綱及右副承旨黃欽，不但出納之際，事甚苟簡，中宮殿冊禮習儀，只隔一日，承旨不可不備員。臺啓未收殺前，被論同僚之去就，有不可輕議，而當此大禮迫近，廳中多事之日，似當有變通之道，惶恐敢稟。傳曰，臺啓之謬戾，予已知之，而卽今事勢，不可不變通，左承旨、右承旨，竝今姑改差，其代卽爲差出。又啓曰，左承旨、右承旨，竝姑改差，其代卽爲差出事，命下矣。政官命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修撰李徵明上疏。大槪，恩召連降，惶感罔措。一身廉隅，有未暇論，不得不趨謝恩命，而顧臣負罪之蹤，決不可復據榮次。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以安私分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晝講入侍，知事柳尙運，特進官李世華，承旨黃欽，玉堂李寅燁、李徵明，假注書李震栻，兼春秋韓洸、李克亨，武臣黃震文。

○政院啓曰，大臣昨已還入城內，鞫廳當爲開坐，而禁府堂上，或出在城外，或陳疏引入。判義禁申汝哲，知義禁尹趾善、李世白，同義禁鄭載禧，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執義兪得一上疏。大槪，敢暴疾病危惙之狀，祈蒙恩遞，以延殘喘，兼附區區所懷，以備裁擇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憂時進言，大意固好，而第特遞諫官，意在糾警，遠配尙絅，欲其鎭靖，則予未知其過也。至於亟從臺啓，事雖出於執法，予亦有所執，固已堅定，決不可撓奪也。疏末盡誠加禮於在外之兩大臣，期於召致之說，最爲切實，可不體念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府啓，請罪人張希載，更命嚴鞫取服，按法處斷。〈措辭見上〉請㮒及煥、爀等依前定配。〈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院啓，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更加嚴鞫，取服後處斷。〈措辭見上〉請平安兵使金夢良罷職不敍。答曰，勿煩。

○忠淸監司書目，牙山縣監趙九輅，以其母病，受由還家，久不還任，罷黜事。

○兵曹判書尹趾善上疏。大槪，臣席藁俟罪之中，忽承萬萬不敢當之誤恩，驚惶罔措，召牌三降，竟未祗赴，且於都監事，有時急稟旨者，不得不竝爲陳暴。伏乞聖明，亟命收臣新授職名，仍早賜處分，以幸公私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新命，實循公議，本兵重地，近緣長席引入，事務之多滯，已至累月，此尤不可不念也。疏末事，業已處分矣。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掌令金演上疏。大槪，病勢危苦，無望供仕，乞蒙恩遞，俾尋生路，仍陳區區所懷，以備裁幸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已諭予意於朝者憲臣之疏批矣。疏末附陳兩件事，殊甚得宜，當令該曹，稟旨擧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議政南九萬箚子。大槪，臣於昨日，迫於嚴命，不得不入城，而鞫廳之坐，決不可更參，且緣臣而致有聖明過中之擧，不勝惶恐，敢陳所懷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體予至懇，卽日入城，竊自幸情志之交孚，國事之庶幾矣。今者，鞫獄不敢復莅，國事不敢參涉之語，實出於意外，愕然之心，可勝云諭？噫，參鞫諸臣之屢遭狼狽，曾所未聞，此豈今之大臣，不如古人而然哉？職由於世道之日降，人心之日渝，則卿之引嫌，旣涉太過，至於以浮議而廢國事，尤是萬萬無此理者，以卿休休之量，胡不念及於斯耶？箚中所陳，固知出於憂愛之忱，而第尙絅之立言造意，極其陰險，必欲空朝廷而後已，此而不罪，何以爲國家？朴權之特遞，不過一時糾警之意也，卿其亟遵前旨，安心卽出視事，毋孤如渴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戶曹參判金鎭圭上疏。大槪，被罪如臣，旣蒙宥還之恩，先臣受誣，又有昭雪之擧，臣誠惶感，惟有涕淚。臣今來到輦下，所當卽謝除命，而顧此新擢之寵，有非戚畹小臣所可承當。懇乞亟賜鐫改臣新授職名及資級，以幸公私，以安微分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已諭予意，復何多誥？今玆陞擢，意非偶然，卿其安意勿辭，從速察職。

○晝講時，刑曹判書，問于大臣，以從二品備擬事，及牌不進禁府堂上，竝卽更招察任事，榻前下敎。

○備忘記，疏儒朴尙絅之先施儒罰，失之太輕，而正言朴權，身居言地，不恤公議，汲汲請寢，而至以言路二字，加之於此輩，已失臺體。況朝家，方以朝著之一空爲慮，敦召大臣諸臣，而權一邊請遞承牌之承旨，其爲謬戾，亦甚矣。不可無糾警之道，遞差。

○政院啓曰，臣等，卽伏見備忘記，有正言朴權遞差之命，臣等，竊以爲過當也。權所論之是非，姑置勿論，旣已引避退待，則其立落，惟當一付之公議，而徑先遞差，實失優容之量，亦恐有關於後弊。伏乞更加三思，還收正言朴權遞差之命。臣等，忝居近密，區區所懷，不敢不達。傳曰，臺閣上所爭，大段差謬，則不待處置，特遞糾警，別無所傷矣。〈以上朝報〉

○有政。

○知義禁尹趾善、李世白，同義禁鄭載禧，牌不進。〈出朝報〉

○吏批，以金世翊爲全羅道都事，以李東馣、金昌錫、成碩藎、呂必容、權聖矩、任元聖、金泰慶、權始經、沈枋爲兼春秋。〈出《吏曹謄錄》〉

○備邊司啓曰，今此赴京使臣，以奏請使，啓請差出矣。今者群議以爲，中宮殿下復位事，爲陳奏，而誥命之請，爲奏請，使臣稱號，以陳奏兼奏請使，改啓下爲宜云。承文院文書撰出及方物，竝以陳奏、奏請兩起磨鍊，似當。以此意，分付該曹該院，使之依此擧行，何如？答曰，允。〈出《備邊司謄錄》〉

○政院啓曰，禁府郞廳來言，推鞫坐起，取稟于大臣，則方有陳箚之事，本府堂上，亦皆引入不出，今日不得開坐云，敢啓。傳曰，知道。〈出《禁府謄錄》〉

閏5月16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左承旨金載顯。右承旨朴致道。左副承旨黃欽。右副承旨洪受疇。同副承旨金昌集。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李震栻。事變假注書鄭維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同副承旨金昌集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領議政南九萬處，傳諭聖批則以爲，箚批之降，乃蒙承宣之傳諭，禮異常數，尤極戰慄，不敢費辭仰復，益增匪分之罪。更當具箚，以暴肝膈之忱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明日冊禮初度習儀，正、副使當爲進參，而副使兵曹判書尹趾善，尙不出肅，必有臨時窘急之患，卽爲牌招察任。禮曹亦多擧行之事，判書朴泰尙，竝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禁府久不開坐，獄囚多滯，知義禁尹趾善、李世白，同義禁鄭載禧，皆出城外。前後備忘疏批，備盡開釋，則一向引嫌，殊涉太過。尹趾善，纔以冊禮時副使，啓請牌招，李世白、鄭載禧，竝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謝恩，右承旨朴致道。

○右承旨朴致道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坡州廣灘里左議政朴世采所住處，傳諭聖批則以爲，臣每以辭事，瀆擾宸聽，惶隕之至，只有席藁俟罪而已，玆蒙代言再臨，批旨隆重，不任震慄。抑臣之思欲進次力辭，以至登對而歸者，實懼兩月之間，堅臥私家，日抗君命，无異於隱逸者流，以謂如是，則雖或末梢，不得準請而旋歸，猶有臣子致恭之義，勝於全然不動者焉耳。伏蒙聖敎，乃以勿辭幡然爲諭，臣益驚惶，莫知所對。臣是何人，敢有恝視於國事，以負我殿下哉？特以才朽疾痼，雖欲陳力，必將無一益而有萬害故也。臣數日，嗽症重發，又以接應失睡，感痛方苦，謹效略達，尤切惶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全羅監司書目，全州等邑呈，以去五月二十七日雨雹交下，事係變異事。入啓。

○淸州幼學申用濟上疏。大槪，請追奬亡師宋尙敏之節孝，復其贈爵，旌其門閭，且還收禁斷建設鄕祠，刊行疏冊之命，以伸公議，以長士氣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陳之事，卽曾有成命之廢閣者，可不依施焉？

○謝恩，兵曹判書尹趾善。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德成爲兵曹參知，以南正重、徐宗憲爲兵曹佐郞。

○謝恩，右副承旨洪受疇，兵曹參知李德成。

○知義禁李世白，同義禁鄭載禧，牌不進。〈以上朝報〉

○政院，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判書尹趾善未肅拜，參議任弘望在外，參知金昌集，昨日政移拜承旨，只有臣世選，方爲入直。明日中宮殿冊禮習儀時，堂上郞廳侍衛，而他無推移進參之員，參知未差之代，以在京無故人，今日內，口傳差出，卽爲牌招察任，而郞廳各差備，亦甚苟簡，佐郞二員未差之代，亦以在京無故人，竝爲差出，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出《吏曹謄錄》〉

閏5月17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左承旨金載顯。右承旨朴致道。左副承旨黃欽。右副承旨洪受疇。同副承旨金昌集。注書李奎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李震栻。事變假注書鄭維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洪州牧使李宜昌，光陽縣監金南佶。

○禮曹參判姜鋧再度呈辭。入啓。遞差。

○右副承旨洪受疇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安山郡元堂里右議政尹趾完所住處，傳諭聖批則以爲，臣窮蹙崩隕，計無所出，不得已更陳血懇，冀蒙處分矣，不料承宣又臨，傳諭批旨，恩禮愈益罔極，罪戾愈益增重，臣何自惜於須臾未死之前也？伏讀聖批，以輒復引疾，若是恝然爲諭，卽臣之病狀心事，猶未俯察。此由臣之誠意淺薄，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惶悶慙恧，實無可以仰對者矣。至於趁此大禮之前，宜速造朝之敎，尤有怵惕不安於心者。壼位再正之後，野外愚夫愚婦，莫不鼓舞，凡有職名之大小臣僚，擧皆爭抃於朝端，而臣是何人，有何積殃，罹此廢疾，不死不生，獨不得一伸起居之誠？每念及此，撫躬自悼。若於坤聖受冊之日，舁進城外，恭聞大慶之禮成，退塡丘壑，則庶瞑歸死之目，而自量疾病氣息，旣無辦得之望，奉對近臣，愴咽難勝，擬以短疏，復申危懇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判尹李世白上疏。大槪，罪積逋慢，惶霣罔措，敢陳疾病事勢，乞免本兼諸任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屢悉予意，決難許遞。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副司直徐文重上疏。大槪，溫批許遞，恩出格外，驚惶感泣，圖報無路。然負犯深重，儒疏臺章，相繼重發，以此罪名，難容於覆載之間。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臣罪名，以正王法，以謝人言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心事，予已洞知，何用引咎至此乎？卿其安心勿待罪，從速行公。

○禮曹判書朴泰尙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屢悉予意，決難許遞。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禁府，張炫巨濟縣，張燦南海縣，絶島定配。啓。

○黃海監司書目，都事金泰慶，以李玄齡疏下，呈狀引嫌，罷黜事。入啓。

○院啓，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更加嚴鞫，取服處斷。〈措辭見上〉請平安兵使金夢良罷職不敍。〈措辭見上〉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判決事金錫衍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已諭至意，何用過辭乃爾？安意勿辭，從速察職。

○京畿監司書目，水原呈，以副修撰韓聖佑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上來察職。

○忠淸監司書目，懷德縣監權泰時，病重，罷黜事。

○府啓，請罪人張希載，更命嚴鞫取服，按法處斷。請㮒及煥、爀等依法定配。〈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左尹鄭載禧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屢悉予意，決難許遞，卿其勿辭，亦勿待罪，從速察職。

○京畿監司書目，憲臣之疏，筵臣之言，俱有難安，冒陳危懇，乞賜遞免事，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諸臣之疏批，疏末事，不必深嫌，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謝恩，司書李宜晩。

○政院啓曰，朝者，禁府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都監習儀過後開鞫，則非但日勢已晩，且本府堂上位不齊，不得開坐云，纔已以此啓達，而莫重鞫廳，以堂上位不齊，久不得開坐，事係未安，莫此爲甚。知義禁李世白，同義禁鄭載禧，疏批已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同義禁鄭載禧，牌不進。

○獻納尹誠敎上疏。大槪，敢陳瞽說，以備裁處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予意已諭於憲臣之疏批矣。疏中大同砲保，一依舊式身役變通事，已有處分，而逋欠一款，令該曹稟處焉。〈以上朝報〉

○政院，以兵曹言啓曰，平安兵使有闕，依近例，令備邊司議薦，何如？傳曰，允。〈出《備邊司謄錄》〉

○政院，以禁義營[禁衛營]言啓曰，去五月二十五日，下番馬步軍兵賞格試才單子，因大將有故，不得成貼矣。今始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出《禁營謄錄》〉

○政院，以復勳都監言啓曰，本都監郞廳前都事李羽成，前府使任元耉，監造官前參奉李德齡，前奉事鄭道徵，時無職名，付軍職冠帶常仕，今朔爲始發料，姑令戶曹，磨鍊題給之意，敢啓。傳曰，允。〈出《忠勳府謄錄》〉

閏5月18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坐〉。右承旨朴致道〈坐〉。左副承旨黃欽〈坐直〉。右副承旨洪受疇〈坐〉。同副承旨金昌集〈坐〉。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仕〉李震栻〈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金載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彦綱啓曰，小臣，與左承旨金載顯，冊禮再度習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黃欽，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永豐君沆，以冊禮二度習儀侍衛事，除標信，議政府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彦綱啓曰，近緣諫院之官不備，守令未署經者，至於三邑，當今農務方劇之時，外方夫馬留滯之弊，不可不慮。正言李廷謙，卽爲牌招肅拜，使之開坐署經。夫馬上來邑守令，令該曹，仍爲催促發送，何如？傳曰，允。

○黃欽，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前郡守鄭載恒，都監郞廳，已爲啓下，而方在罪〈二字缺〉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洪受疇啓曰，卽者禁府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習儀後，欲爲陳箚，推鞫坐起，不得爲之云，敢啓。傳曰，知道。

○洪受疇啓曰，刑曹久無長官，獄訟多滯，判書李奎齡，疏批已下，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三司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備忘記，卿之前後巽辭之章，輒以疾病，爲難進之義，故予之批旨，亦以大臣，本不責以筋力之意，縷縷開示矣。只緣情志未孚，造朝之奇漠然，言念國事，中夜無寐，寧欲枉駕而不可得也。噫，大臣事體自別，出入必扶腋，已有故事，其不可一向引疾也，決矣。更遣近侍，諭予至意，卿無困我，肩輿就便，安心上來，以副虛佇之望事，遣承旨傳諭于右相。

○傳曰，右相上來時，旣有肩輿就便之敎，令本道，各別擧行事，下諭。

○黃欽，以兵曹言啓曰，今閏五月初四日晝講入侍時，副護軍洪時疇所啓，禁軍，非他軍門之比，乃侍衛軍卒也。近來所換馬匹，多有體小，不合戰馬，至於陵擧動時，或有顚仆之弊，或有致斃之患，誠可寒心。自司僕，年年分養馬移送，以爲分給禁軍之規，而分養馬，不但體小，司僕，每每邊馬擇取之後，其餘擧皆體小，而絶無大馬，江華鎭場多有體大健馬之類云，限百餘匹，分付牽來，分給禁軍，何如？上曰，令兵曹稟處，可也事，命下矣。禁軍所受馬匹不合戰馬之狀，果如洪時疇所達之言，不可不變通，而有此鎭場體大健馬，限百餘馬捉來分給之敎，所當卽爲分付司僕寺，而當此農節，調發民丁，驅馬有弊。令司僕寺，待秋擧行，何如？傳曰，允。

○洪受疇啓曰，臣承命往諭于領議政南九萬，則以爲，續蒙承旨，傳諭聖批，進無承命之勢，退無可控之辭，只自惶恐罔措，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昌集，以領議政意啓曰，本府與他衙門有別，府奴婢，勿爲抄定侍女別監事，累有捧承傳之事矣。今者本府奴終寬，被抄於別監，殊無前後捧承傳之意，而〈缺二字〉之必因其族屬之私引，有此〈缺二字〉之狀，揆以事體，委屬未便。終寬則還屬本府，後勿如是之意，更爲申飭，何如？傳曰，允。

○三司請對入侍時，右副承旨洪受疇卽爲牌招，領議政處傳諭事，榻前下敎。

○三司請對入侍時，右議政處傳諭承旨，明日待開門出送事，榻前下敎。

○三司請對入侍時，執義兪得一，掌令沈極、金演所啓，請張希載取服處斷事。〈措辭見上〉上曰，已諭，毋煩。又所啓，請㮒及煥、爀依律定配。〈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所啓，張希載嚴鞫取服後處斷事。〈措辭見上〉上曰，已諭，毋煩。

○執義兪得一，掌令沈極、金演，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所啓，《春秋》討逆之義，昭如日星，嚴於鈇鉞，媍儒皆知，亂賊亦懼，則雖其甘心黨逆者，固不敢生意於交護，而頃在己巳群奸秉國之日，乃以庚申逆節，欲歸於伸雪白脫之域，投疏登對，敢欺天聽，換面閃舌，肆行凶計，謂之誣獄，指以妖逆，終至於翻案而後已，其忘君護逆之罪，可勝痛哉？庚申逆謀之狼藉，獄事之明白，聖明在上，洞燭處斷，則此不但文案之昭載難掩而已。雖在凶黨，宜無異辭，而奸壬之徒，急於修怨，鬼蜮之輩，切於死黨，聚首炰烋，謀議於晝宵，恣意幻弄，嘗試於君父，欲救逆豎，則乃以爲慫惥[慫慂]釀成，欲翻獄事，則反以爲網打鍜鍊，錮聰塗明，略無畏忌，舞凶呈憾，靡所不至，屠戮勳臣，籍家焚券，庇護逆孽，收坐復爵，肆其胸臆，露其手脚，不念護逆亦逆之義，相率同歸於黨惡之科，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黨人之奸腥毒螫，有難盡狀，而姑撮其章奏，筵說中無嚴者而論之，或曰，堅、柟，雖無叛逆之實狀，各有希覬之將心，或曰歃血之說，非堅所供，添入勒加，或曰當初起獄，全出於誣告，或曰，庚申之獄，皆是羅織，或曰，伸雪之典，宜先其根本，凡其指逆爲誣，右賊曲護，一以售熒惑之計，一以肆戕殺之志者，無所不用其極，而若堅若柟，猶不敢全然伸理，至於挺昌，則同聲一辭，極力辯雪，或稱士類，或稱至冤，至謂謀逆，則決知其不爲。噫嘻，反逆者，天地之所不容，人臣之所共誅，如使此類，少有嚴憚之心，則爲殿下之臣者，何敢以此等語言，萌於心而發於口耶？壞亂王章，汚衊淸化，已至六年于玆矣。何幸天道循環，聖心悔悟，慝情凶肝，照燭無餘，妖腰亂領，還伏其罪，旣復帶礪之盟，且伸丹書之冤，明命赫然，萬目咸覩，則其時護逆之徒，論以王法，宜加懲討，而黨人所謂護逆翻案，非止一二，則其在聖朝好生之德，實有不可勝誅之義，且念其所以伸救挺昌者，亦與請雪堅、柟不無有間，則癉惡討罪之曲，亦當有斟量平反之道，請己巳翻案人金德遠、李玄紀、權愭，絶島圍籬安置，李壽徵極邊安置，申㶅、權愈遠竄，明示王章之嚴，以快國人之憤。上曰，依啓。

○兵曹判書尹趾善疏曰，伏以臣所帶本兵之長，例兼御營廳提調，而臣之弟右議政臣趾完，方帶本廳都提調之任，法當相避，在下應遞。伏乞聖明，亟命該曹，照例處置，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吏曹啓目，粘連啓下是白有亦，觀此兵曹判書尹趾善疏辭，則兼帶御營提調，與本營都提調相避，令該曹，照例處置亦爲白有臥乎所，本兵之長，雖是例兼，相避減下，已有前規，依疏辭施行，何如？啓依允。

○刑曹判書李奎齡疏曰，伏以臣愚魯之質，最居人下，犬馬之齒，已至七耋。疾病沈痼，神思昏昧，脚部痿痺，行步蹒跚，不堪供仕之狀，聖明之所洞燭，通朝之所共知，而只以聖恩隆重，絲毫未補，黽勉就列，常切憂懼于中矣。今此陞擢之命，又出於千萬意慮之外，臣聞命震惕，五情爽惑，不知所以自處也。顧臣才分之駑下，衰疾之難强，如右所陳，雖閑漫職務，猶恐其不能堪，況此秋官之長乎？秋官，卽古之大司寇，獄訟浩穰，事務叢萃，自古惟難其人，苟非撥煩理劇之才，莫宜居之，如臣空疎老殘者，所可承當哉？設令臣之職秩相近，尙不可濫授，矧玆超資陞擢，乃是格外，豈可輕施於不當施之人乎？非但微臣夢寐之所不知，人亦不以此爲期，未知聖明，何取於臣，而有此非常之謬恩也？臣不量己分，冒昧忝居，則公議嗤點，勢所必至，一身廉隅，雖不足恤，其於辱聖朝而何？其於貸國事而何？伏乞聖慈，察臣愚陋無能之實，憐臣衰耄不堪之狀，將臣新授職名資級，竝命鐫改，以重名器，以安微分，公私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新命，實循公議，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領議政南九萬箚曰，伏以臣於三昨，謹上一箚，仰陳血懇，誠未上格，未蒙恩遞，反蒙承宣之傳批。臣，於是乎聞命戰懼，不知所出，欲出而莅職，則事勢之礙阻，有若墻壁之在前，欲更陳情實，則非但辭意之窮竭，反爲誤恩頻煩之歸。前却俱難，語默皆罪，日月雖明，重蔀莫照，天地雖大，眇身靡容，臣之情勢，誠可謂深可哀而重可悶也。昨今二日，雖連以冊禮習儀，不遑他事，然而聖明之所以責臣入城者，非欲臣優遊自在，延過時日而已。臣於此，安得不又有呼天之訴也？念臣前後所遭之人言，聖明，旣已開釋無餘矣。雖臣亦不敢自謂臣罪，果如言者之言，然而市中之無虎，三人成之，曾參之不殺人，三至而投杼，臣之見設於人，已及再矣。若又至三，則殿下，亦難屢赦之矣，惟膏斧湛族而已。又何敢復言一去字乎？今臣，知殿下不必疑臣，而求去者，所以全其進退之節。今殿下，雖不必疑臣，而許退者，亦所以全其君臣之義，伏願殿下，俯諒而垂察，亟命遞改臣職，使國事不至於重誤，衆怒不至於更激，此實關國家大體，豈爲臣一身私計耶？且臣竊伏聞，古語云，偏聽生奸，獨任成亂。以此，雖虞庭之命官，必曰稽衆，成周之立政，亦有三宅，是以皐陶之所言，大禹曰吁，周公之所爲，召公不悅，此所以各悉心力，長短相補，以成交修之功者也。上古尙然，而況於後世乎？今臣，適當改紀之初，首拜相職，獨以一身，任國之重者，至今三閱月矣。設令臣，賢如王陵，而無陳平之相助，才如姚崇，而無懷愼之鎭俗，難望言皆得中，而事皆合理，而況百不如人，萬萬不及者乎？臣之畏此悶此，固已久矣。然殿下，於在外二大臣，招徠誠禮，夐出千古，前後諭旨，可感神明，意謂二大臣，幡然而起，不竢終日矣。今聞左議政朴世采，附奏承旨，庶幾有竢間登道之意云，不勝欣幸，而至於右議政尹趾完，則亦欲於坤聖受冊之日，舁進城外，而自量疾病，無辦得之望云，其疾病之危苦則誠然矣。聞其沈年難瘳者，惟脚疾爲重，其他症情，則亦不無緊歇，而往來距京城，未滿果腹之地，豈無一致身之少間耶？且殿下之必欲致之者，亦豈在於氣力之强健，步趨之便利耶？伏望殿下，以此意，明降指揮，且賜便輿擔人，使之安意作行，而赴朝之後，亦用故相臣李尙眞前事，賜舁於闕中，賜扶於引對，則以趾完體國憂時之誠，亦何忍終始不起，孤負虛佇之至意哉？伏乞聖明，加意而亟處之。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予意已竭，更何多誥？卿若一向引入，不思所以弘濟之道，則是使予，將不免憂勞而成疾，以卿平日體國之誠，胡不念及於斯乎？今日紀綱，雖曰凌夷，如非別樣無狀底人，必欲角勝浮議，乖亂國事者，決不敢復售傾軋之態也。箚中所陳右揆事，正合予意，可不留念焉？卿其須體如渴之旨，亟斷巽讓之章，安心卽出視事，以濟時艱。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江原監司申懹疏曰，伏以臣，猥膺畿輔字牧之任，到官一旬，旋有關東分臬之任，不意聖恩之荐加，乃至於此，臣驚惶震惕，不知所以措躬也。竊伏惟念臣之愚魯，最居人下，凡於事務，都不通曉，曾試內外，蔑效涓埃，不惟臣反躬揣量，不敢以才諝自期，世之許臣者，亦皆以迂疎歇後目之。伏想聖鑑，已嘗俯燭其無用之實狀矣。爲貧祿仕，不能自止，州縣小任，猶恐不稱，況於方面重寄，其何不量己分，而偃然承當乎？今之監司，卽古之刺史也。承流宣化之責，專在於此，故近來居是職者，率皆一時才望之人，曷嘗有如臣駑下，而承乏冒居者也？關東，雖曰淸閑無事，非如湖嶺繁雄之比，水陸兼察，專制一路，則其爲任，固已不輕，而加以土瘠民貧，凋弊殆甚，必得才堪撫禦者，委以旬宣之職，然後庶可黜陟幽明，安集流亡，以紓九重東顧之憂，而乃反歸之於百無一能之臣，此眞所謂使蚊負山者也。臣實自愧，人謂斯何？且臣犬馬之齒，已諭六旬，蒲柳之質，日覺衰朽，而舊患風痺之症，尙爾沈痼，少有勞動，輒復發作，將此羸骸，雖欲勉强宣力，以效外庸，其勢末由，一身顚沛，有不足恤，而惟其曠職事負聖恩是懼。伏乞聖明，諒臣才力之不逮，憐臣衰病之難支，亟賜遞改，以重藩寄，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以上移謄燼餘〉

○禁府啓目，睦來善原情云云。承服不冬，刑推得情，何如？啓，姑停刑推。申厚載，拿來一處，窮覈歸一後，稟處。又啓目，鄭世周原情云云。承服不冬，刑推得情，何如？啓，姑停刑推。

○同福幼學金履南上疏。大槪，敢陳宮屯之弊，以備財[裁]擇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謝恩，刑曹判書李奎齡，正言李廷謙。〈以上朝報〉

○申時，上御宣政殿。三司請對入侍引見時，左副承旨黃欽，執義兪得一，掌令沈極、金演，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應敎金夢臣，校理金宇杭，修撰李徵明，假注書李震栻，記注官韓洸，記事官李克亨。

○執義兪得一曰，今日三司諸臣之請對，有面達之事矣。上曰，言之。得一曰，以罪人張希載事，爭執已久，此非一人之論也。國母被誣，王法之所難容，聖明旣已親覽洞燭，而兒童走卒，亦皆知之。頃自配所，拿來還囚，自禁府移送鞫廳，非爲一番平問酌處而已。如此罔赦之罪，終至於曲貸，則國不爲國，人不爲人矣。前日聖敎之旨，大臣之意，臣等豈不知之，此固出於深憂遠慮，而臣等，謂有可破之端也。王世子，年雖幼沖，仁孝出天，他日長成，得聞母后被誣之事，必有至痛之心，而思所以以義滅親，豈爲其私屬之親，以謀害國母之罪，就服王法，而有所不安之意哉？一國臣民，皆曰可殺，今若按法斷罪，倫彝復明，人心悅豫，一體宮府之中，復安有乖異之理乎？臣等，不避煩瀆，敢此仰達矣。掌令沈極曰，希載之罪，若不按法處斷，則人心拂鬱，國言轉激，將至於莫可鎭靖之地，願從三司之請，亟賜允許。掌令金演曰，大凡治獄之道，鞫問取服，然後酌處，則事理當然，而今此希載之罪，國人皆知，而不卽嚴鞫，徑先酌處，其他可問之罪人，豈可得以訊問，而爲其罪囚者，亦豈肯輸其情哉？神人之所共憤，國法之所不容，不可不允從也。獻納尹誠敎曰，希載所坐，實非細故薄過，而尙靳嚴鞫，臣竊惑焉。締結奸凶，謀害國母之罪，豈容一刻少緩乎？正言李廷謙曰，罪如希載，而若不按法，則國母之誣，無以辨矣，神人之憤，無以洩矣。請加三思，亟準諸臣之請焉。應敎金夢臣曰，希載罪狀，國人之所共憤，古今之所難容。今以草草書啓，循例陳請，不足以感回天心，故今日諸臣，伏閭齊聲，仰達宸聽。夫法者，祖宗之法也，一國之法也，殿下，固不可以私意撓屈也。夫希載之法，揆之以法，則其可生乎，不可生乎？一國之人，同聲合辭，皆曰可殺，則人心可見，王法難撓，殿下，若從三司之請，則可以明王法而定人心矣。不然，則國不爲國，人不爲人矣。誠願殿下，更加三思，一依當初傳旨而處之。副校理金宇杭曰，希載之罪，諸臣皆已論列，不須縷縷更陳，而謀害坤殿之賊，曲加容貸，不正王法，則人心之拂鬱，國事之渙散，甚可慮也。向日臺啓中有云，閔無咎、無疾等，以世子之至親，終至賜死，今以祖宗朝已行之事言之，希載斷無可貸之理也。今日諸臣之爭執，必欲得請而後已，竊願殿下，亟賜允從焉。正言李廷謙曰，臣在外方時，伏見當初備忘記，欽誦殿下處分之得宜，今者反有酌處之命，臣等，雖知聖意之有在，然孟子曰，國人皆曰可殺然後殺之，夫生殺之道，一循國人之公議，豈有一毫〈數字缺〉道理哉，輿論所在，不可不從也。副修撰李徵明曰，〈以下缺〉上曰，當〈數字缺〉諺簡，予旣親覽，則此非黯昧難明之事，更無可問，故有酌處之敎，〈缺數行〉一斷於法，或至於事端展轉之地，則君臣父子之間，恐有不安之節矣。在下之道，爭執宜矣，予之酌處，亦有所見，予之前後之意，蓋〈以下缺〉沈極曰，希載負此大罪，而以春宮私屬之親，得免邦刑，則反爲春宮他日不安之地，春宮止孝之心，寧不隱痛哉？此而不治，則人心拂鬱，將無以鎭之，亟正王法，臣之望也。金演曰，王世子仁孝令聞已著，臣等，以堯舜期之也。他日長成，則必以按法討罪，爲是，而不以私親之故，少有不安之心，明矣。國母受誣，而尙未辨暴，此所以三司之臣，冒死陳請，冀回天聽也。金夢臣曰，聖上之處分，大臣之陳達，臣豈不知也。造言傳言，雖有輕重之別，〈以下缺〉李徵明曰，凡事過慮，則反生疑惑，季文子三思而行，孔子以爲，再思可矣。朱子釋之曰，至於三思，則私意起而反惑，聖上今日之敎，不幾於三思而反惑乎？願勿過慮，亟從諸臣之請。承旨黃欽曰，伏承答三司之敎，開示丁寧，竊想聖意實出於深憂過慮，凡在臣僚，孰不感動？今日大臣之處此事，不可謂無意見矣。第伏念，卽今宗社之托，臣民延頸之望，咸屬於我世子，如有一毫不安之端，則設令國法，有所撓屈，何敢强爲爭執，而不爲我世子也？其無不安之端，則執義兪得一悉陳無餘，不待臣之更達，而亦已熟量而深思矣。其在世子，旣無不安之端，則三司公共之論，不可不允從矣。上曰，朴尙絅之疏，非直爲此一款事而發，其意專以傾軋爲事，故姑施定配之律，以爲鎭浮議定人心之地矣。今者三司所達，一以王法爲執，予豈爲非之哉？且希載之諺札，乃與閔黯通謀，自外書入，則予非謂干連於宮掖，亦非以不鞫爲的當也。第恐展轉之間，或有難處之道，則事有不可知者，故以此深思之耳。大臣之意，亦不過如此而已。兪得一曰，殿下，不示訑訑之色，開釋至此，雖家人父子之間，無以過此，臣等，豈不欽誦也哉？第伏念，希載之罪，若其尋常殺人之比，則容或有酌處可恕之道，而坤宮六年幽閉之餘，反加汚衊之名，欲售謀害之計，此實神人之所共憤惋，而處分反有乖於討罪正法之義，臣等，豈敢阿諛，不爲之力爭乎？上曰，頃日頒布之敎，已及之矣。曾在己巳定國本之日，不無驟見驟聞疑惑之心，而其時柳緯漢之疏，又從而起，父子之間，不能無動心之端，至於過擧，旋有悔心矣。今者尙絅之疏，語意危險，甚可惡也。希載〈數字缺〉非謂干涉於宮掖，而事若展轉，則必不無難安之節，此不可不深慮善處者也。金夢臣曰，向日聖敎，孰不感歎而欽誦也？且朴尙絅，其言辭狂妄，有不足多辯，而今以閔黯父子〈數字缺〉希載之罪，不先鞫問，則黯之父子，亦將牢諱不服也。大凡治獄之道，先治其根本，鉤得事情，然後其同罪之人，莫有倖免之望，而自可就服，死亦無辭矣。今者不治希載，則黯必曰，我無所犯，終始違拒，其何以得其情而正其罪乎？公議如此，朴尙絅之疏，蓋因公議而發，而言辭過激，致有紛鬧，今於希載之事，聖上，終不以王法處斷，則人心抑鬱，國言轉激，此後不靖之疏，愈往愈出，而諸臣之不安，朝著之潰裂，抑亦所不可勝言者，殿下，將何以收拾人心，鎭靖浮議乎？因一小事，國事乖亂，則誠極可慮也。不可不處之以光明正大之道，以祛後世之譏議也。兪得一曰，尙絅無倫之言，置之不論，希載諺札之事，聖明旣已洞察，不必更達，而只以獄體言之，不問希載，則黯不承款，希載吐實，則黯雖凶獰，豈有不服之理哉？今於平問之下，希載牢諱，黯亦不服，則獄事無究竟之日，殿下，將何以處之？臣等竊以爲，以法處斷，則朝廷自爾寧靜，人心自爾鎭服矣。更加三思，亟賜允從焉。上曰，已諭矣，勿煩。金夢臣曰，當初大臣所達，殊欠至當，揆以獄體，亦失其宜，今日事勢，必有前頭難處之端矣。殿下，必以初敎爲是，而斷不撓改，何哉？凡人主處事，務合至當，而不害於改易，今雖十易，而不失其義理，則斯爲貴矣。得一之言誠得其宜，不可不允許也。兪得一曰，事關坤殿，不可不以死力爭，而意窮辭竭，尙靳允兪，今當退而陳章，極言殫論，冀回天聽也。上曰，備悉予意，更無餘蘊，而第大臣所達，非爲曲護希載之地也，非爲必立己見而發也。此則中外之人，孰不知之，而今者尙絅之疏，出於千萬意慮之外，天下之事變無窮，今若處斷之後，復有危險之疏，而更生一節，則其所以難處者，又倍於今日之紛紜矣。當初酌處，蓋慮此也。金演曰，尙絅之疏，憑藉公議，而言辭乖激，固不足說也。此後如有正大之疏，相繼而進，則殿下，將何以處之？莫如早賜處斷，克祛後日之紛鬧也。兪得一曰，聖敎，每以父子之間，難安之節爲慮，臣等，豈不知聖上之意也？然而處斷希載，固所以爲安之之道，不然則公議拂鬱，展轉層加，不安之節，難處之事，抑恐從此而生也。上曰，勿言也。諸臣仍罷出。〈以上移謄燼餘〉

閏5月19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坐直〉。右承旨朴致道〈坐〉。左副承旨黃欽〈坐直〉。右副承旨洪受疇〈出使〉。同副承旨金昌集〈坐〉。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病〉李震栻〈坐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黃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禁府言啓曰，今日鞫廳，以大臣bb有故b，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致道，以戶曹言啓曰，本曹郞廳睦天麟，身病甚重，累度呈狀，每以調理察職，爲題而已，過累日，尙不行公，一向引入呈訴。多事之地，不可任其久曠職務，正郞睦天麟，改差，何如？傳曰，允。

○平安監司狀啓，新溪流乞人金永準等渰死事。傳bb曰b，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備邊司薦平安兵使，柳之發、崔橚、金重器。

○金載顯，以復勳都監言啓曰，今此復勳時，會盟錄券、原從錄券，今方改印出，而庚申年私鑄字，隨其有處取用。今亦依前謄錄，取來印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復勳都監言啓曰，保社功臣復勳事，命下矣。今方設都監始役，會盟錄券、原從錄券，修改印出，而功臣元勳正勳敎書軸，亦爲改造頒給，而御覽會盟軸會盟錄券，一時改造矣。進上會盟軸及錄券，還下改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進上會盟軸及錄券，亦已燒火，一體改造，可也。

○黃欽，以兵曹言啓曰，當日旗牌官鄭進文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權聖行，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啓曰，請罪人張希載更命嚴鞫處斷。〈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掌令沈極、金演啓曰，張希載取服處斷事。請㮒及煥、爀等依法定配事。〈措辭竝見上〉新啓，掌樂僉正尹梅，憸邪之狀，鄙陋之態，言之可醜，而頃當被謫諸臣之相繼淪亡也，爲媚權相，至以鬼神陰誅等語，肆意醜辱，以爲乞憐媒爵之資，其時參聽之人，至今憤罵，論其情態，殊極痛惡，則如此之人，不可仍置衣冠之列，請掌樂僉正尹梅削去仕版。南兵使李萬夏，爲人愚猾，性且懻忮，惟以陷害傷類，謟事權奸，爲發身之階。頃授湖郡，專事貨賂，數年之內，驟叨閫任，物情固已駭憤，而到任以後，益肆貪虐，軍民怨咨，如在水火。如此之人，不可仍置北門重寄，請南兵使李萬夏罷職不敍。答曰，不允。

○持平鄭澔疏曰，伏以臣，病伏鄕廬，祗承嚴召，疾病沈淹，未卽趨命，再上辭疏，未蒙恩遞，分義所在，不敢一向退伏，黽勉載病，來詣城外，而顧臣宿病之外，昨又添得毒瘧，靡日靡夜，狂痛叫死。以此病狀，斷無自力就列之望。況臣曾於中途陳病之章，冒昧時諱，附進瞽說，鬧端層生，朝著不靖，大臣重臣，紛紜引避，以致聖明憂勤於上，衆怒咆咻於下，此莫非臣見識不逮，觸事生疣，咋指自責，雖恨靡逮，且念庶事草創，大禮迫近，臣不欲更爲提說，以起葛藤，而第於鄭載禧疏中，反噬之辭，有難泯默者。玆敢略陳其槪，以破其惑，伏乞聖慈，少霽威怒，試垂察納焉。臣疏所陳鄭載禧脛鐵一件，彼以萬不近似之說，作爲欺蔽聖明之計，殆非尋常欺詐之比，實是欺君罔上之罪。臣於論列之際，乃以詐不以實四字，從輕下字，此臣之罪也。古語曰，見無禮於其君者，如鷹鸇之逐鳥雀。今載禧飾辭慢上之罪，不但無禮而已，則此豈愚臣之所私惡？實是人人之所共憤。今載禧自處之道，如無實狀，則所當汲汲引据可辨之端，以自脫於慢上之誅，如有一毫近似，則所當泥首乞哀，席藁待罪之不暇，而不此之爲，乃反抉摘文字，以爲脅勒言者之計，此何道理，此何事體？詐不以實四字，雖在於法文中，而其意則乃欺詐不以實對之意，論以載禧之事，謂之輕緩則可，元非失實之辭也。況法文中文字，多出於經傳史家之說，其所製作，無非祖宗聖王之所勘定，則章奏之間，有何不可取用之理，而載禧乃以巷兒詬罵之言，譏斥至此耶？急於黨護，飾詐罔上，情狀敗露，將陷大戮，則載禧之憂，固在於無辭自解，而惟其言者之誤用文字，恐非其憂也。臣以鹵莽之學，幸占科第，讀書不多，經事且少，其於奏御文字，實多生疎，若以文字之誤，受譏於他人，則固所甘心，而獨於載禧，被此譏責，臣竊恥之。噫，臣性本戇愚，不合時樣，出言謀事，動拂人意，前後取躓，實由於此。日昨聖批中，疾之已甚，聖人所戒八字，實是頂門上一針，雖慈父之詔子，何以加此？捧讀未畢，感涕橫流，從今以後，誓不復開喙，而不意玆者，猝被衆斥，或以投疏語意，與儒疏大略相符等語，隱然爲危動脅持之計，必欲箝一世之口，塞來諫之路，其造意之陰險，如見其肺，臣之一身，固不足恤，而其於傷國體辱朝廷何哉？臣於此，不得不觸犯聖戒，又復妄發，臣罪至此，尤無所逃。況今病勢日劇，氣息如縷，斷無出肅供仕之望，伏乞聖慈，亟命遞斥臣職，以安愚分，以快人意，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辭意，出於好勝，殊欠穩當，而至於構捏鄭載禧，殆無餘地，是何惑信浮議，一至於此哉？良可異也。

○司諫宋相琦疏曰，伏以臣，伏蒙恩由，歸省父病，根蔕旣痼，症情危篤，沈淹旣久，日就澌困，情理所在，不忍復離，帶職偕還，罪戾轉深，方欲更訴危懇，冀蒙處分，而神慌思塞，迄此昧昧，憂惶震越，罔知所出，不料薇垣亞席之命，又下於夢寐之外，召旨遠及，趣臣上來，臣誠一倍驚隕，五內爽惑。噫，臣於此職，人器之不稱，躋躐之太驟，揆以私分，罔堪承此，則猶有所不暇言者，只是情悃，萬分危迫，玆敢不避瀆撓，冒死申籲。臣父本以癃疾之人，今當耆耋之年，精神筋力，如日下山，平居懍懍，不保朝夕，而今此病作，又踰三朔矣。疝塊之衝逆，火熱之焚鑠，進尺退寸，日甚一日，以致寢食俱廢，眞元耗竭，頻頻昏絶，若將垂絶，臣歸之後，亦已數旬，而一向危劇，有加無減，卽今則氣益虛而火益盛，醫家所謂怔忡驚悸等症，一倂添發，當此炎暑，牢閉房戶，惡聞人聲，怕見人面，心神迷亂，言語譫錯，危形敗兆，無復餘地，投藥不效，束手待天。噫，父母有疾，雖不大段，人子之情，尙且煎迫罔措，況今病勢如此，晷刻難恃，而加以心弱易悲，病人常事，臣或暫時離側，則輒呼臣不置，若無以爲生，臣於是時，忍以何心，不顧扶護之方，復作遠離之圖哉？臣之初計，本欲竢得少間，卽時還朝，則苟有一分可動之勢，豈敢不有分義，故爲遲慢，而情迫理窮，坐違恩召？大禮不遠，亦無由趨造賀列，臣罪至此，益復萬死。抑臣竊惟，朝臣之以身病爲辭者，雖或有輕重緩急之殊，已成常談，虛實相混，而至於爲人子者，於其父母之病，以輕爲重，以虛爲實，自陷於欺誣之誅者，天理人情之所必無者，以殿下體下之仁，亦豈不裁恕于此哉？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憐臣血懇，察臣危辭，將臣新授職名，亟命鐫遞，仍治臣違傲之罪，以爲人臣之戒，且使專意救護，以終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不勝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竢父病間，上來察職。

○吏曹參判尹拯疏曰，伏以，草莾賤臣，虛帶職名，冒死呈病，冀蒙遞罷矣，伏承道臣，傳諭聖旨，其所以眷顧而訓諭之者，有加於前，驚惶感激，益不勝隕越之至。伏念臣之蘄免誤恩，首尾三十年矣。本情無他，只是私心危苦，自分沒齒於溝壑，虛名無實，不可冒充於徵召，惟此二端而已。區區猥褻之私，臣不敢每以溷籲，而其非備禮飾讓之歸，天鑑孔昭，竊想亦已洞燭矣。至於自作之孽，重爲當世之累。昨者聖敎，雖出於滌瑕之盛德，而臣無自贖之實，可解於公議，加以年頹病痼，心氣凋喪，耳目昏聵，精神茫昧，長時憊頓，作一蟄蟲，已不堪責以生人之事矣。天日之下，不敢虛妄。今臣所叨，一則命德之重器也，一則銓衡之要地也，豈宜委棄糞土，漫過時月，而一任因循，不爲之所耶？優容之聖眷愈至，而逋慢之臣罪益深，日夜煎灼，臣實不知置身之地也。伏乞聖慈，特賜照臨，憐臣之危衷難昧，而朽質已敝，察臣之有罪當棄，而無實可取，亟命削臣仕籍，還其賤分，俾得以涵濡聖化，待盡餘日，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至意於前後之批矣。天官佐貳，決難輕遞，卿其安意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同副承旨金昌集疏曰，伏以臣，自六七日前，猝得暑症，而初似微感，意謂一時時令，新命之下，不敢坐違召牌，强疾出肅矣。數日以來，疾勢添劇，委頓枕席，宛轉叫苦，種種諸症，無非危惡，臣不敢殫擧，而撮其最危急者言之，則頭痛如碎，昏眩不能暫擧，泄瀉無算，氣息奄奄欲絶，胸膈痞塞，腸肚絞痛，勺水片粒，不能嚥下，危症敗兆，疊見層出，少無減勢，轉入難醫，僵臥直廬，不省人事，作一未冷之尸。顧此喉司，何等重嚴之地，而一日二日，便成養病之坊，此豈臣心之所安，而亦豈事體之所宜乎？臣之忝叨是任，不過五日，旋復陳病，實非分義之所敢出，故姑欲服藥調治，賴天之靈，如獲小效，則强起視事，不敢爲圖遞之計矣。顧臣症情，積傷所發，轉展沈篤，鬼事已迫，當此大禮迫近，院中多事之日，若以煩瀆爲懼，不思所以自處，則不但有臨事窘急之慮，亦足以增臣曠職之罪，伏乞天地父母，察臣病狀之難支，諒臣職任之難曠，亟許鐫免，俾延殘喘，公私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以上移謄燼餘〉

閏5月20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坐〉。右承旨朴致道〈坐直〉。左副承旨黃欽〈坐直〉。右副承旨洪受疇〈出使〉。同副承旨金昌集〈陳疏〉。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仕〉李震栻〈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金星犯畢五股第一星。

○金載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黃欽啓曰，右議政處，遣史官傳諭事，命下矣。今已夜深，明日待開門，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啓曰，張希載嚴鞫取服事。〈措辭見上〉又啓曰，長水縣監安汝益，典獄奉事安世禎，卽奸細無賴之徒，而張希載之妖妾，乃其孽族也。罪人閔黯，初欲締結於希載，乃以汝益等，爲之階梯，夤緣交好，潛相通議，情同骨肉，蹤跡陰袐，逮至己巳，乃不識丁之人，圖占文科，卽通仕籍，莫重國試，肆然用私，至公名器，任自擅弄，以爲一己之酬恩報惠之資，國人駭悖，固已久矣。及今黯與希載，表裡相和，簸弄機關，至於流入諺札，謀害坤殿，此則聖明之旣已洞燭，而一國之所以切齒而腐心者也。黯與希載之相與交密，尋究其源，耑由於汝益等之閃媒，則其所以曲爲蹊逕，締交權要，從中圖利，貽患國家者，情態之奸慝，罪狀之叵測，莫此爲甚。若不嚴加重典，無以懲後而防患，請長水縣監安汝益，典獄奉事安世禎邊遠定配。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掌令沈極、金演啓曰，張希載取服處斷事。〈措語見上〉掌樂僉正尹梅削去仕版。〈啓辭同前〉南兵使李萬夏罷職不敍事。〈啓辭見上〉新啓，益山郡守宋㷞，人本愚駭[騃]，性止貪饕，出賦施令，徒仰吏口，誅求侵漁，毒流民人，訟獄之間，專昧枉直，癡暗之狀，有同土偶，人多傳說，莫不爲駭。如此之人，不可久畀字牧之任，重貽生民之害，請益山郡守宋㷞罷職不敍。答曰，不允。尹梅事，依啓，末端事，更加詳察處之。

○黃欽啓曰，禁府郞廳來言，今日鞫廳，以大臣身病，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安心卽爲參鞫之意，遣史官傳諭。

○金載顯，以冊禮都監都提調意啓曰，冊禮時所用翟衣諸具，赤舃赤襪，已自尙方內入矣。首飾髢髮諸具，翟衣函、舃襪函及牀袱等物，依例精備，別單開錄，竝爲前期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欽，以兵曹言啓曰，當日私奴貴鐵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權聖行，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李彦經啓曰，臣承命往諭于領議政南九萬則以爲，臣雖萬萬愚冥，豈不知卽今國事之泮渙，鞫獄之重大，而所處之任，無可推諉，所承之命，不可屢逆，而只自爲一身，畏避嫌疑，圖占便宜之計哉？臣之曾前所被之人言，雖曰罔極，聖明之前後開釋，已無餘蘊，設令臣出而莅職，復遭狼狽，亦何敢預爲之慮哉？但念日者臺臣之疏有曰，大禮迫近，不無更爲提起云。觀其語意，似若大禮不迫，則必有所論，大禮旣過，則不欲但已也。然則臣，方在臺臣欲論未及論之間，以此情勢，決無冒出之理。他事猶不敢，而況於按鞫乎？臣於此，雖以違命被罪，終不可晏然參鞫，只祈聖明哀而察之云矣。敢啓。傳曰，日昨鄭澔之疏，專出於好勝，而未必欲論未及論之意，則以此引嫌，決知其太過。卿其須念鞫事之遷就，勿之介懷，安心卽出參鞫事，更往傳諭。

○李彦經啓曰，臣承命更往傳諭于領議政南九萬則以爲，伏讀史官再次傳諭，有以此引嫌，決知其太過之敎。臣於此，尤不勝震惕之至。臺官之不爲提起者，非以其事爲不必論，只緣大禮迫近之故，則臺臣本意，雖未知其如何，而以身當之者，其敢晏然而已乎？此乃臺官發端，未結末之語，與已過之事有異。設令日後，終無所論，以大禮得免，安敢自以爲幸，而冒沒出仕乎？聖敎雖嚴，情勢若此，終不敢承命，只自席藁俟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尹鄭載禧疏曰，伏以臣，頃因臺臣之疏，再陳崩迫之懇，而前後聖批，徒勤慰諭，不賜斥退，有罪幸免，非分之安。臣以恩爲懼，求死不得，方此悶蹙，日者臺臣，又進一疏，辭氣俱厲，凌踏太甚，殊非平常士夫之道。臣於是，愕然失圖，不知所以爲言也。臣於近日，被人攻斥，非一非再，連構對辯之疏，思慮損傷，措語之間，或欠稱停，有所激怒而然耶？以彼家庭之學，論人之際，詩禮中可用文字，不患不足，而棄而絶之，反取俗吏輩勘罪卑賤之文，尊而法之，臣之慨然，實由於此，此乃爲楚非爲趙也。彼以頸鍼一款，爲臣欺蔽之罪案，而此則伊日參坐諸臣中，聞之者亦多，非臣創造，人皆知之，臣何必更爲呶呶也？臺臣之言，雖涉狂妄，人臣，必以優容寬假之意，陳戒於君父，而獨於其身，不堪一時之斥，費辭論辨，有妨事體。臣故隱忍而不敢發一言，是非之定，付之公議，臣之自處，此外更無他道矣。臣之蹤迹，固難運動於近京之地，而職名在身，大禮迫近，欲爲黽勉復出，進參賀班，仍乞骸骨而歸，是臣初計，而不幸臺疏又發，以臣之罪，歸之於飾辭慢上，而又以人所共憤爲言，則臣負此罔極之罪名，決無更進朝班之路。到此地頭，分義亦有所不暇顧者，不得不陳疏渡江，以爲歸伏松楸，杜門省愆之地，臣罪萬死，臣罪萬死。伏乞聖明，恕臣徑還之罪，仍收職牒，俾臣得以安意調病，以幸餘生，不勝至願。臣無任瞻天望雲，涕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情外構誣之說，不足介懷，卿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兵曹判書尹趾善疏曰，伏以臣，前後所遭，不啻湯海焦原，而嚴誅不至，誤恩遽加，臣誠意淺薄，不能感回天心，大禮迫近，不敢退伏城外，不得不冒出承命，而餘悸在心，日夕懍懍矣。伏見持平鄭澔疏本，至擧臣頃日疏中自劾請罪之語，反以攻臣。其所急持而深構者，無非自古權奸之罪名。臣始焉驚怪，繼而惶怖，莫知何由而致此罔測之橫逆也。臣於日昨，出城泥首，冀伏鈇鉞，而批旨優容，不許斥退，臣之再疏，更瀝肝血以爲，聖明雖盡辨釋，以一鄕儒之言，爲不足嫌，而鄭澔之疏又出，所論鞫獄一段，與尙絅，大意略相似。澔方在臺，則其言比尙絅爲重，故臣不敢不必爲引罪，只伸畏懼時議之悃而已。本無他含蓄底意思，原疏尙在，烏可誣也？未知澔之所怒者何事，而致疑非意之地，構成罔極之罪？一則曰，隱然爲危動之計，必欲箝一世之口，塞來疏之路，一則曰，造意陰險，如見其肺。噫嘻，人之爲言，胡至於此？身被重劾，畏懼自暴，其在情勢，所不可已，而只以聖眷之優渥，澔乃疑臣以危動，此則聖明在上，臣不敢自辨。若乃世人欲言，而臣皆箝口，殿下來諫，而臣卽塞路，則是乃人臣，擅弄權柄，恣行威福之極罪，雖滅臣之身，沈臣之宗，猶不足以快澔之心，此亦臣之冥升高位，猥受重命之致。疾顚之戒，過福之災，臣常銘在心上，食息靡弛，而不自意聖明之世，遽陷於覆載難容，萬戮猶輕之罪也。至於陰險等八字，臣看來怵然心疾，不以得之於澔，而少自緩其疾痛之心也。臣立朝三十餘年，無他行能，無他才德，而只是謹畏避嫌，得於家庭，兄弟相勉，期以上不負殿下，下不負素心。雖或當官莅職，不無與人相爭之時，而未嘗以鄙惡之言，加之於人，亦未嘗受之於人，同朝之間，或譏其朴疎，而則哲之明，亦或有莫如君之知矣。至今白首之年，官位猥高，而得此罔赦之重戾，不祥之惡名，臣身之羞僇，有不可言，而其貽辱朝廷，至於如此，是又臣之罪也。殿下若以臣有一毫近似於臺臣之言，則下臣司敗，勘臣罪犯，使中外曉然皆知，若以臣謂遭意外逆境，則亦宜垂怜而曲全，俾不重陷罟擭，得保性命，莫非殿下生成之德。若又以臣爲猶可任使，不卽屛斥，則非臣之幸，卽臣之不幸，因此轉輾，復有不測之言，有加於此，則臣雖欲自解，而其何敢發？殿下雖欲累赦，而亦不可得也。玆敢仰恃恩慈，猥暴危悃，伏乞聖明，俯察崩迫危苦之狀，將臣本兼諸任，一倂削罷，仍許屛伏田廬，以畢餘命，千萬幸甚。臣無任戰懍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人言論，本欠稱停，今玆疏語，專出於好勝，而未暇擇發，則良可笑而不足怒也。朝者日次操鍊，猝以身病頉懸，予已料其因此不安矣。如此則何時做國事乎？噫，知臣宜莫如君，予只見卿之忠樸，而不見其一毫近似於陰險也。本兵多事之地，不容暫曠，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閏5月21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病〉。右承旨朴致道〈坐直〉。左副承旨黃欽〈坐直〉。右副承旨洪受疇〈坐〉。同副承旨金昌集〈病〉。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病〉李世賢〈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都承旨李彦綱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日爲之。

○黃欽啓曰，禁府郞廳來言，今日鞫廳，大臣以身病，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致道啓曰，當日爲政事，命下矣。都承旨李彦綱，以領議政處傳諭事，出去，代房左承旨金載顯，病不仕進，廳中，只有臣致道及左副承旨黃欽，右副承旨洪受疇，而黃欽則以該房，當進兵批矣。吏批，則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承旨進去。

○吏批，行判書柳尙運進，參判尹拯在外，參議吳道一病，右承旨朴致道進。兵批，判書尹趾善〈缺〉，參判李世選御營廳習陣進，參議任弘望〈缺〉參知李德成進，左副承旨黃欽進。

○吏批啓曰，掌隷院司評李鼎興，以李玄齡疏廳，不得行公，氷庫別檢閔彦諶，身病甚重，亦不得察任，竝改差，何如？傳曰，允。同日政事，以姜萬碩爲同知，李萬相、李行登、韓碩良、南弼星爲五衛將，閔任重爲曹司衛將，朴長建爲衛率，李靜爲忠壯將，崔尙仲爲忠翊將，朴宣興爲全羅左水使，柳星樞爲全羅右水使，金錫悌爲鷹師牌頭，姜鋧、鄭澔爲副司直，鄭載恒爲副司果，兪世重爲副司猛，金世鎬、具泰柱爲副司勇，吳鼎周爲四山監役，柳之發爲平安兵使，李寅炳爲持平，金萬埰爲戶曹參議，洪受瀗爲軍資正，洪萬恢爲戶曹正郞，李溭爲禮曹正郞，李東亨爲戶曹佐郞，安世徵爲懷德縣監，李翊夏爲典獄奉事，金萬增爲掌樂僉正，林淨爲長水縣監，金鼎臣爲牙山縣監，李秀俊爲司評，金弘禎[金弘楨]爲黃海都事，李海朝爲氷庫別檢，金盛迪爲兼校書校理，李徵明爲兼東學敎授，沈檀爲同〈缺〉，梁聖揆爲海州牧推考敬差官，李晩成爲〈缺〉，金錫胄爲淸城府院君，金萬基爲光城府院君，李立身爲陽興君，南斗北爲完豐君，朴斌爲密林君。

○吏批啓曰，保社功臣復勳事，命下矣。正勳，則依當初啓下，今方單子書入，而推鞫時禁府堂上刑房承旨，會盟祭時禮房承旨，讀祭文官，及新舊功臣嫡長子孫加資之類，己巳年削勳時，竝皆降資，旣已復勳，則所降加資，今當仍前還授，而年久之後，若爲更下批，則死亡旣多，官序且倒，不無窒礙之端，仍前啓下單子施行，勿爲改下批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缺〉啓曰，今此復勳都監各道行會公事〈缺〉竝與役卒，發馬傳送，凡傳關之規，嶺南、湖西則道里不遠，且有京房子文書傳送之路，都監公事，自可傳送，而當此驛路凋殘，大小公行絡繹之日，每以驛卒給馬，俾得傳送，其弊不貲，今後則依備局關文例，傳送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受疇曰，兵曹判書疏批已下，判尹連在呈告中，禮判一向引入，尙未出仕，竝卽牌招察任。

○以李世賢爲假注書。

○以備忘記，傳于李彦綱曰，昨日傳宣之別諭，亶出至意，而誠禮未至，莫回卿心，愕然思慙，無以爲諭，鄭澔之疏，出於好勝，未必有欲論未及論之意，則才已及之矣。今觀鄭澔疏，於卿，更無一毫難安之嫌也。噫，國事泮渙，鼎席殆空，靜言思之，憂心如惔，罔知攸措也。玆以手書，特遣銀臺之長，申誥如渴之意，卿其體諒，卽起視事，仍爲參鞫，使君臣間情意之交孚，不獨專美於往牒，是予所望也。

○都承旨李彦綱啓曰，臣承命往諭于領議政南九萬，則以爲，昨日史官，再傳聖諭，而未克承命，姑俟嚴誅矣。不意卽者，銀臺之長，擎傳〈缺〉悲泣，神魂震盪。且聞臺臣疏語，以爲將論不論，非其本意云。此亦臣昏昧誤引之致，尤極惶恐。然念臣曾前再被人言，俱是罔極之罪，負此罪名，更參鞫獄，非但私分之所不敢出，其在國體，決無是理，偃然在家，更陳情勢，亦有所不敢，今方趨詣闕下，席藁竢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今聞領相，來詣闕外云，引見。

○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啓曰，臣等，以鞫廳罪人張希載嚴鞫取服事，累日論列，尙靳允兪，三司通議，敢請前對，齊聲力爭，期回宸聽，而言辭拙訥，誠未格天，未蒙頷可，泯默〈缺〉，臣等，益不勝慨然之至。大凡治獄之道，雖〈缺〉且審克考覈，輸情致法，方可以服人心而正國法。日者希載，締結奸兇，謀害坤殿，敢以不忍聞之說，筆之於諺札，流入宮禁，至徹睿覽，其情節之悖亂陰兇，實千古所未有者也。逮至聖怒斯赫，明問至嚴，而希載，乃敢旣露其端，終掩其倪，半吐半呑，隱伏回互，或稱年久茫昧，或稱不能記憶，置諺書於有無之中，歸聖敎於虛實之間，徒懷護黨之心，自甘暪上之罪，及夫章道密札之見發也。書中辭語，與希載前後所供，若合左契，其符同欺罔之跡，不啻觀火，而乃敢飾辭，不肯承款，蓋其意，自恃朝家，有貸死之議，且謂拷掠之刑，不必至於其身，平問之下，不動毫髮，事之痛駭，孰甚於此？大臣之獻議，殿下之伸恩，豈不以春宮私屬之至親，只有希載，思所以曲全也哉？夫希載之於春宮，固爲至親，而在殿下，不過爲一小臣，如使希載飭躬操心，以保富貴，則實是春宮之所願，而若其獲罪於天，在法當誅，則春宮，豈不念以義滅親之義乎？殿下，旣以謀害國母，爲希載之罪案，而復以春宮私屬，貰希載之罪，則臣等，恐春宮止孝之心，〈缺〉在此而不在彼也。坤位旣復，兇黨迸〈缺〉化維新，中外惟喜，而謀害國母之賊，尙保首領，則復敍之彝倫，幾何不晦塞也。胥悅之民情，幾何不解體也。王法至重，國言益激，請勿留難，罪人張希載，更命嚴鞫，取服後處斷。副摠管洪時疇，爲人濫猾，性且貪鄙，虱付權門，屢典字牧，人之唾點，固已久矣，而當群奸秉國之日，至使兩子，首唱兩賢黜享之論，又主鑴賊立祠之議，以售諂附發身之計，驟叨西閫，專事肥己侵漁軍民，靡有紀極。遞歸之後，大起第舍，遍置田園，人言藉藉，聽聞甚駭，而無少忌憚，猶不知戢，土木之役彌時延月，如此縱恣無忌，貪黷無厭之人，不可置而不論，請副摠管洪受疇[洪時疇]罷職不敍。答曰，不允。

○掌令沈極、金演啓曰，鞫廳罪人張希載取服處斷事，兩司之臣，論列累日，兪音尙閟，臣等，竊不勝慨然之至。今此希載之罪，元非黯昧難知之事，其所以締結凶賊，謀害坤宮者，旣著於諺書之中，其書又是殿下之所親覽，前後聖敎，不啻嚴明，則渠何敢欲吐還呑，終始隱諱乎？頃日移送鞫廳，固欲嚴鞫得情，按法處斷，則到今數次平問，宜施寬典，臣等，未知此何處分也。如使希載所坐，出於尋常罪惡，則律以八議，流放寬釋，亦無不可，而今其所構誣者，國母也，所負犯者，惡逆也。擧國臣庶之含憤茹痛，已不可喩，而仰惟春宮，年雖幼沖，德已著聞，其所以大義滅親之心，必先於凡爲臣子，沐浴請討之義，則其可不待承款，徑加私恩，使聖母受誣衊之累，而莫之辨雪，使奸逆在覆載之間，而任其偃息耶？殿下，如以臣等之言，爲不可則已，如以臣等之言，少有補於聖朝彝倫之重，有獲於春宮止孝之心，〈缺〉孚於先王三尺之典，則誠不待臣等之苦口力爭，而快賜允從也，明矣。抑又稽之於古史，訂之於我朝，夫以王室至親，而流言犯科者，猶施顯戮，不少假借，則希載之締結凶賊，謀害坤宮者，何可以春宮私屬之親，而忘聖母罔極之誣，屈法伸恩，以貽我殿下失刑之譏乎？神人共憤，國言益激，請勿留難，罪人張希載，嚴鞫取服，按法處斷。庚申逆獄，向爲權奸之所欺蔽，輸情伏法之諸賊，或復其官爵，或除其收司，輿情之憤鬱，固已久矣。何幸淵衷覺悟，聖斷孔昭，洞察飜案之奸狀，卽降釐正之明命，帶礪之勳籍依舊，收司之王法更伸，擧朝臣僚，孰不欽仰我聖上日月之更哉？諸賊緣坐之類，一倂還配，而獨於㮒及煥、爀，有削職爲民之敎，固知此擧，實出於殿下敦親之至意，而隨坐之法，三尺至嚴，不可以私恩而屈邦憲。請㮒及煥、爀等依律定配。南兵使李萬夏，爲人愚猾，性且懻忮，惟以陷害儕流，諂事權奸，爲發身之階，頃授湖郡，專事貨賂，數年之內，驟叨閫任，物情固已駭憤，而到任以後，益肆貪虐，軍民怨咨，如在水火，如此之人，不可仍置北門重寄，請南兵使李萬夏罷職不敍。益山郡守宋㷞，人本愚騃，技止貪饕，出賦施令，徒仰吏口，誅求侵漁，毒流民人，訟獄之間，專昧枉直，癡暗之狀，有同土偶，朝紳中，至有目見而傳說者，此非泛然風聞，更何詳察而處之乎？請益山郡守宋㷞罷職不敍。答曰，不允。末端兩件事，依啓。

○未時，引見。上御昌德宮，領議政南九萬，右副承旨洪受疇，假注書李世賢，記注官韓洸，記事官柳龜徵。南九萬曰，近日炎氣漸盛，伏不審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南九萬曰，小臣蹤跡之難安，此時尤倍，退伏城外，只竢嚴誅矣。不意銀臺之長，擎傳御札，辭旨勤懇，小臣不敢偃然在家，更陳情勢，敢此趨詣，而第惟自上，以臣爲相臣，而凡於所陳之事，皆爲之敷受，而或有非斥小臣者，則皆謂之謬戾而責之，臣於此，尤不勝惶恐之至。向者朴尙絅之疏，蓋出於欲辨中殿受誣之意，則草野倨侮之言，雖或過當，不可以此深責，而自上，旣施以停擧之罰，繼有重配之命，臣於此，尤有所不安也。殿下則以擾亂朝廷爲慮，有此投畀之命，而自此以後，人心益鬱，衆議益激，亦恐無鎭服之勢矣。且朝廷之所以廣開言路爲慮日後也。尙絅之言，雖或可罪，言大臣重臣之事者，施以邊遠竄配之罰，前頭壅塞之患，豈不可憂乎？以此言之，臣非敢以言臣事，而欲爲開釋也。其所關係實重，故敢此仰達。上曰，國事草創之際，只冀保合之道，而意外朴尙絅之疏，眩惑天聰，壞亂朝廷，至令大臣，受不測之名，此而置之，則如此之輩，將接足而起，後弊無窮，故有此加罪之命矣。今大臣之言如此，只當施以停擧之罰矣。〈出擧條〉上曰，因爲參鞫，別無可嫌之端，卿其須體予意，斯速參鞫。南九萬曰，以小臣情勢之難安，決難行公，而聖上之敦諭至此，小臣，雖在水火之中，有難逃避，而第其中難處之事，多矣。其時或有刑訊而不服者，或有原情而不問者，此當一一審克處斷者，而如此重獄，小臣獨當，徑先處斷，必有昏昧謬戾之端，臣於此，尤有所不敢也。上曰，獨參不安，故有如此之言，而涉月還就，事體不安，不可不急速處斷者也。且左相，從有入來之期，互相參鞫，似宜矣，南九萬曰，罪人張希載罪名，卽今臺啓，以謀害坤宮爲目，而渠之原情，則稱以年久之事，不能記憶，而以傳聞之言，通于禁中，以爲謹戒之地，則或有之矣，本心所無之事，萬無形於言語之理，謀害一節，千萬不近云。希載諺札中辭緣，果如其言，則猶與造言謀害者有異，自上更覽其諺札，若只是傳言而已。無謀害情節，則以此措辭酌處，亦或一道，若果有謀害之語，則亦無得生之道，此一款，自上似當有明白處分矣。上曰，當初下義禁府判付中，以爲聞閔某父子之言，則如此如此云，此乃諺札中語，而只傳黯父子之言而已。見前後判付則可知之矣。又所啓，希載之欲吐不吐，終不承款者，似是有所顧畏延及之意，亦似恃有酌處之命，而其原情中以爲，若下諺札，則渠見其筆跡，果知其出於渠手，則言語階梯，可以記憶直招云，其在事體，諺札則雖不可下于鞫廳，自上若以其諺札中辭緣，條列明白下敎，使之更問於希載，竝以承款，則只以傳言之罪，可以依前酌處，不承款，則必加刑訊以問之意嚴問，則渠必不敢終爲隱諱，而鞫廳則不必以此意上請，故敢達。右副承旨洪受疇曰，臺諫啓辭中，所謂置諺書於有無之間，歸聖敎於虛實之中云者，蓋欲希載，恃酌處之命，知其不死，如是隱諱，卽今雖設鞫廳，平問之下，萬無得情之路，必有變其一節，然後方可嚴覈得情矣。上曰，諺札中辭緣，前日閔黯推問時判付中，已盡之矣。以此推問，可也。

○洪受疇啓曰，臣待罪該房，有所仰達，今年四月初一日備忌記，有李師命營救者，論以逆律之敎，中外皆以此知之矣。頃日大臣引對時，以非逆字，乃重字爲敎，王言一字之差誤，所關重大矣。上曰，非逆字，乃重字也。南九萬曰，臣亦以逆字知之，及承聖敎，始覺其中間傳書之誤矣。洪受疇曰，然則前備忘記還下，改付標以入，何如？上曰，逆字改重字事，以榻前下敎，出擧行條件，可也。〈出擧條〉

○洪受疇，以鄭載禧同義禁府之任，姑爲遞差，其代，今日政改出事，榻前定奪。

○洪受疇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

○兵批啓曰，全羅左右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掌令金演啓曰，午者下吏來言，今日鞫廳開坐，而右僚，以城上所詣臺，臣當進〈缺〉在家留待矣。午後因其請坐，卽爲馳進，則〈缺〉入以憲府不卽仕進，致令鞫坐之遲延，至於啓辭，臣於此，不勝瞿然，豈可諉以下人之稽緩，而一刻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黃欽，以義禁府郞廳，以大臣意啓曰，今日引見罷後，卽出賓廳，招禁府郞廳，使之開坐於本府，兩司及問事郞廳，亦令竝爲請坐，卽者禁府堂上，已爲齊到，臣亦赴坐，而憲府不來，問事郞廳三員中，弼善兪集一，則方入直云，而金盛迪、金宇杭，竝無故不來，臺諫則異於凡僚，待其自處，宜當，而問事郞廳二員，竝命從重推考，以警其怠慢之習，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郞廳，以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六員中，安世徵、金弘禎[金弘楨]、金世翊，竝除外任，其代，以軍資正洪受潤，兵曹正郞任胤元，副司果朴權，差下，何如？傳曰，允。

○洪受疇啓曰，同義禁鄭載禧遞差之代，今日政差出事，榻前定奪矣。新除授同義禁，卽爲牌招肅拜，使之參鞫，何如？傳曰，允。

○本院啓曰，卽見鞫廳草記，則大臣以下旣已齊會，而以憲官不爲來待，未得開坐云，卽今憲府行公之員，只有掌令金演、沈極，而金演，以大臣致責，方來避，沈極，又以前啓詣臺，無他參鞫之員，今日政，新除授李寅炳，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黃欽啓曰，同義禁沈檀，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當此鞫廳開坐之日，禁府堂上之違牌，殊涉未安，更爲牌招，使之參鞫，何如？傳曰，允。

○刑曹判書李奎齡疏曰，伏以春宮勸講之任，素非如臣空疏老孱者，所可承當，而只緣屢瀆天聽，有所不敢，黽勉供仕，恒切冒據之羞矣。秋曹陞擢之命，又降於此際，辭不獲命，冒昧出謝，而第念本曹，近緣堂上之有故，事務之積滯，幾至一月，兼管他務，勢有未遑，〈缺〉忌之疾，近甚熾盛，詞訟推覈之際，病家之人，亦多相混，則胄筵出入，實有所礙，伏乞聖明，俯賜裁察，亟許遞改兼帶右副賓客之任，不勝幸甚，臣無任戰灼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入參之時，自可推移，卿其安心勿辭焉。

○假注書金萬胄啓曰，臣於本月十一日，以左議政朴世采偕來史官臣李東彦之代，來留坡州廣灘里爲白有如乎，觀其病勢，別無大段差減之道是白乎矣。前日疏中，旣達進次申辭之意是白乎等以，不敢一向退在，將以今月二十二日，欲爲登道，而氣息危惙之餘，又値盛熱，勢難趁期趲程，寸寸前進，以便病情是白置，於其止泊處，更當啓達緣由馳啓爲白臥乎事是白乎旀，詮次善啓向敎是事。

○持平鄭澔疏曰，伏以臣，性本狂疏，不合行世模樣，病又沈痼，難堪奔走供仕，臣之絶意宦途，定計亦素，千萬夢寐之外，伏承聖朝收召之恩，疾病爲祟，卽未趨命，費日匍匐，倖到輦下，而緣臣妄作，致人唇舌，亦當含默隱忍，仰體朝廷惡鬧喜靖之意，而戇騃之性，迷不知悟，戒昧毋辯，發輒觸戾，一疏纔上，聖批發峻，惶隕戰栗，措躬無地。繼伏見大臣書啓批旨，及重臣疏批，誨責備至，辭意尤嚴，臣之蹤迹，一倍窮蹙，第臣昨日疏中，大禮迫近，不欲更爲提說等語，實無一毫侵逼大臣之意，而大臣，以此引咎，亦臣意慮之所不能知也。今臣自處之道，惟當杜門咋指，悔過誦罪之不暇，何可抗顔冒沒，以增罪戾。且情勢之外，所患痁瘧，日漸危劇，食飮頓廢，眞元大敗，寒熱往來，乘虛頻發，有時痰升氣塞，四肢痿冷，委帖牀席，作一僵尸，以此奄奄氣息，斷無自力出肅之望，玆又不避瀆撓之誅，冒陳危迫之忱。伏乞聖慈，諒臣情勢之難安，矜臣病勢之難强，先削職名，命下司敗，以治前後違忤之罪，以安愚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鞫廳啓曰，罪人閔章道，刑問五次，不服，請加刑。傳曰，依啓。

閏5月22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坐直〉。右承旨朴致道〈坐〉。左副承旨黃欽〈坐〉。右副承旨洪受疇〈坐〉。同副承旨金昌集〈坐直〉。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病〉李世賢〈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黃州判官權秀萬。

○金載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彦綱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洪受疇啓曰，掌令金演，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以問事郞廳，以大臣意啓曰，凡鞫廳文書，納于密匣，承旨親自奉，事體之嚴袐如此，而卽者刑房承旨，下本府之後，當直書〈缺〉稱以政院，出示本草，謄出擧行條件，主張不封，有若閑慢公事，極可驚駭，政院當該承旨，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彦綱啓曰，以昨日榻前擧行條件不爲封傳鞫廳事，大臣，請推當該承旨，故右承旨朴致道，左副承旨黃欽，俱引嫌出去，黃欽之以代房，不敢自安，其勢固然，而承旨之帶推行公，自是例事，至於朴致道，初無參涉之事，而强爲引嫌，殊涉太過，右承旨朴致道，左副承旨黃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昌集啓曰，新除授右邊捕盜大將李世選，卽爲牌招，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傳授之bb意b，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本府堂上十員內，都摠管朴泰尙，陳疏未出仕，副摠管鄭弘佐，受由下鄕，已過兩朔，上來無期，礪山君枋，以親病陳疏受由，瓜期亦且不遠，鄭載禧，陳疏下鄕，一員有窠，無故行公者，只有五員，非但上下番替直之際，苟簡特甚，前頭大禮親臨擧動之時，寶劍侍衛，亦難推移，令該曹，斯速變通後，明日政差出，何如？傳曰，允。又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答曰，知道。

○李彦綱啓曰，同副承旨金昌集受由調理，已過累日，多事之地，不可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李震栻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安山郡元堂里議政府右議政尹趾完所住處，傳諭聖旨，則以爲，臣於日昨，伏承寧欲枉駕之敎，震駭感〈缺〉措身無地，不卽自滅而無知，則惟當舁進城外，恭俟鈇鉞，而特賜肩輿之命，不敢承當，偕來史官之留，已至兩月，故謹以請收成命，召還史官之意，附奏於近臣之歸矣。今又別遣史官，諭以安心勿辭，從速偕來，益切惶悚，不知所達，姑觀數日氣息，隨便登途，幸而得達，則申暴血懇，〈缺〉俟嚴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受疇啓曰，領議政，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午時，上御昌德宮。領議政南九萬，同副承旨金昌集，假注書李世賢，記注官韓洸，記事官柳龜徵。南九萬曰，昨日臣等，往于鞫廳，罪人李《缺》受原情刑推之後，以張希載事，有所啓達矣。小臣所達本意，蓋以卽今大小人情，皆以希載酌處事，莫不憤鬱，若待其承款吐實，然後有所酌處，則人皆曉然知殿下之本意，而不待承款，徑先酌處，不但有乖於獄體，黯之父子之罪，亦當因希載之承款，明白見露，而今希載，恃有酌處之命，不卽承款，使謀害坤殿之賊，尙今偃息覆載之間，此人情之所以莫不憤鬱者也。希載言內，其諺札之事，旣已年久，不能記憶，若親自目見，則可知其手跡與否云，以按法明白之道言之，則其諺札，所當下諸鞫廳，使之見之，而小臣，不敢直請者，其諺札中，或有外人不可知之事，則其事尤爲難處，故不敢直請，而自上其諺札中辭緣，明白下敎，使希載見之，則必有從實納供之事矣。上曰，當初造言者閔黯，而傳言者希載也。造言傳言，輕重有別，以此推問，可也。又啓曰，凡鞫廳文書，納于密匣，承旨親自奉來，事體之嚴袐如此，而昨日榻前擧行條件，主張不封，有若閑慢公事，至使下吏傳之，事之可駭，莫此爲甚矣。上曰，當該承旨推考，可也。南九萬曰，凡獄事，必待其明白參驗，然後可以究覈正法，而今者，只以言語，有難覈實，至於金元燮，與尹憘通書事問之，則曰，彼此情分漠然，實無通書之事云，此則衆所共知之事，而隱諱至此，今當更問，若如前牢諱，則當爲請刑處置矣。上曰，金元燮，與尹憘通書之事，明若觀火，而終始隱諱之狀，極爲痛駭，嚴鞫得情，可也。南九萬曰，卽今罪人中，李義徵，必不知其入於兇逆之黨，而府中金帛，盡爲散用，負職之罪，至此尤大，而至於譏察之事，亦甚怪訝，其情迹，不可不問，刑推覈問，何如？上曰，依爲之。

○金昌集啓曰，同義禁沈檀，再違牌招，爲先推考，更爲牌招，以爲參鞫，何如？上曰，依爲之。

○掌令金演啓曰，臣以草土餘喘，又遭孔懷之戚，軀殼雖存，精魄都喪，對人酬酢之際，尋常言語，亦多遺失，而黽勉供職，恒切悶蹙矣。昨日鞫坐之晩赴，雖出於下吏迷緩之致，而旣被大臣之非責，已難晏然引嫌，聽批之時，循例退待之語，又未免遺失，旋卽覺悟，使下吏，報知於政院，而政院，終始持難，不爲啓達，故不得已又此自列，臣之解事憒憒，難冒臺端之狀，至此又加一層，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啓曰，臣等，以鞫廳罪人張希載嚴鞫取服事。〈措語見上〉又以副摠管洪時疇罷職不敍事，有所論列，而聖明，不賜允兪，臣等竊惑焉。時疇，以貪鄙之人，前後歷職，已極濫猥，人之唾點，固已久矣，而當群奸秉國之日，至使兩子，首唱兩賢黜享之論，又主鑴賊立祠之議，以售諂附拔身之計，纔授嶺臬，旋移西閫，抛棄戎務，專事肥己，侵漁軍民，靡有紀極，遞歸之後，大起第舍，遍置田園，人言藉藉，莫不爲駭，而猶不知戢，土木之役，彌時延月，如此縱恣無忌，貪饕不厭之人，不可置而不論，副摠管洪時疇，罷職不敍。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持平李寅炳啓曰，鞫廳罪人張希載，取服處斷事。〈措語見上〉掌令金演，以臣以草土餘喘，又遭孔懷之戚，軀殼雖存，精魄都喪，對人酬酢之際，尋常言語，亦多遺失，而黽勉供職，恒切悶蹙矣。昨日鞫坐之晩赴，雖出下吏迷緩之致，而旣被大臣之非責，已難晏然引避，聽批之時，循例退待之語，又未免遺失，旋卽覺悟，使下吏，更報於政院，而政院，終始持難，不爲啓達，故又不得已自列，引嫌而退。循例退待，致有遺亡，則疎漏之失，在所難免，請掌令金演遞差。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丈許缺〉黃海監司金《缺》福疏曰，伏以臣，驟蒙拂拭之恩，猥膺藩面之重，感激洪造，稊稗蔑酬，而自在京邸，疾病彌留，及到官次，羸敗日加，大小職事，一倂抛棄，罪積瘝曠，恭竢譴責矣。仄聞鄕儒朴尙絅，投進一疏，語極張皇，而首擧臣待罪喉司陳啓之事，抉摘辭語，捏成罪狀，律之以逆君拒母，論之以夷狄禽獸，其所譸張，靡有紀極，臣於此，誠不覺毛骨俱悚，而心膽幾裂也。夫當初陳啓之委折，措語之得失，睿覽旣已照燭，公議亦必恕察，臣不敢重事煩縷，而今尙絅，以鄕曲窶儒，挺身恣言，驅縉紳於惡逆之科者，其相勢造意，萬不尋常。噫嘻，聖明之世，誠不料有此等人此等論議也。爲人臣而負此罪名，誠不可一日容息於覆載之間，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正臣罪，一以快人心，一以肅王綱，臣不勝大願，臣無任危怖竢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已諭予意於諸臣之疏批矣，卿乃引嫌若是乎？卿其勿待罪，從速察職。

○正言申銋疏曰，伏以臣夢昧之外，忝叨匪據，頃在鄕廬，疏陳情病，冀賜鐫改，而不惟未蒙恩許，反承勿辭速來之敎，臣一倍惶霣，置身無地。將嚴畏分義，冒沒趨承，則玷辱名器，罪戾尤大，故寧被違慢之誅，不敢爲冒進之計，而只以坤宮冊禮吉日臨迫，臣以癃病殘骸，幸得須臾無死，獲覩前古所無之大慶，入參坤宮率舞之下，班榮莫大焉，死無恨矣。此臣所以黽勉承受，不敢更瀆，將欲數日奄留，醫治病殼，以圖及期前進之便矣。忽聞老母有疾，症甚危惡，驚憂戰灼，不能自定，而臣病不跨騎，致身木道，而纔入城而急於將護母病，未能祗肅恩命，臣罪萬死。臣之老母，年今七十八歲，所患，又非一時偶感之比，宿病諸症，積年沈痼，自前冬大段添劇，屢至危急之境，僅僅治療，至春和後，始得大勢稍歇，而元眞未復矣。十餘日前，添感暑濕，症同寒疾，極其危重，臣未到來之前，服藥稍解云，而卽今元氣如縷，綴綴難支，粒米水醬，全不近口，氣息奄奄，莫保朝夕，而便液不通，已至數日，頭面足部，浮氣甚盛，遍檢醫方，則老人之疾，此爲最重，多方用藥，略無分效，只自煎泣遑遑，不知所爲，人子情理，曷有其極？公議雖嚴，私情亦切，目今情勢，萬無片刻難捨之理，咫尺天闕，未克趨謝，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情理之萬分危迫，亟賜斥免，俾得安意救護，以遂人子罔極之願，以存聖經體下之義，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惶恐悶蹙涕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注書李奎年啓曰，議政府右議政尹趾完，將爲本月二十六日，自安山瓦里面元堂里本家，離發上去爲白乎等以，臣段置，一時偕往計料，緣由爲先馳啓爲白臥乎事是良旀，詮次善啓向敎是事。

○鞫廳啓曰，罪人金元爕，以尹憘書札，及與李玄逸相會事，張萬春所言事三條，發爲問目，鉤問則皆爲瞹昧不服，李玄逸相會事段置，金寅，傳聞於成虎彬云，而虎彬旣死，無可爲證。張萬春所言事，則雖出於李時棹所告，而張萬春，旣云元無所言，則亦難斷定其虛實，至於尹憘書札事，則尹憘生時所供，旣言實是渠書，而且云成虎彬，爲人穎悟，且與訓將元爕、章道相親，故乃使之細議，而事必成矣云者，非他事之謂也。告變之事，十分着實，而可以成之之謂也。其所告變者，乃是誣獄也。若使尹憘，果如元爕之言，元無親密之事，則雖被金寅之欺誑，必無以曾前相議之事等語，作爲書札之理，而元爕所一切倂諱，其他誣飾，推此可知，更以尹憘所供中辭說，逐條嚴鞫，觀其所供後處置，何如？傳曰，依啓。又啓曰，罪人金元爕、金寅等所告，李玄逸、李義徵，聚會於其家，有擧事之言云者，寅非親聽之說，故傳聞於成虎彬云，虎彬旣死，無可證問。李時樿所告，明春大事相議云者，時樿之言，極其變幻，本不可取信，其所以得聞其言者，張萬春，亦不得只憑時樿之言，而請刑則亦不可，只請刑元爕，而尹憘書中前日同議之事云云，卽苟非從前締結之人，必無如此等說，而以爲數三番草草相見，本無情分云，其所以同議者，雖未知何事，而隱情不吐，誣飾納招，則不可不刑推究問，而在囚各人中，李義徵諸罪人招辭中，無不援引，且傾出都監財物，豢養無賴之徒，如寅、虎彬等輩者，旣出於各人之招，又出於都監文書，其所以發財養士者，必有陰謀之事。身爲爪牙之將，所行如此，不可不鉤問處斷。當初雖已一番按問，到今更擧告者上變之語，諸囚援引之招，及都監文書發財等事，更爲盤問後稟處，宜當。尹大男，則初言元無歐逐[驅逐]崔宣之事，及與宣面質，則崔宣自言，果被歐逐[驅逐]，移去他處云，故又爲變說，稱以有病在內，不及知之云，設令如其言，在內家中率居人，必無不知歐逐[驅逐]之理，違端如此，亦不可置之，亦爲刑推，何如？傳曰，依啓。又啓曰，罪人閔章道，刑問六次，一向忍杖不服，請加刑。傳曰，各別嚴刑得情。

○又啓曰，罪人閔章道，刑問七次，一向忍杖不服，請加刑。傳曰，依啓。又啓曰，罪人張希載，以今日下敎之意，更爲窮問，則曾前於流入諺書中辭緣，一一吐實，希載則今無更問之事，而閔章道刑推問目中，更以希載承款之語，添入以問，宜當。閔黯處，亦以希載所供，按問，何如？傳曰，閔章道處，以此添入，各別嚴刑鉤問。閔黯處，亦爲反覆嚴問，而張希載，則承款之招，與親覽諺書中辭緣，別無異同，當初判付中，以傳其說，爲希載之罪案者，本出於區別之意，而末端謀害國母四字，〈二字缺〉自欠稱停，今若與造言謀害之黯之父子，同一論之，則似非原情之道，以此作爲罪目，減死，絶島圍籬安置。

○又啓曰，今日登對時，以張希載bb事b有所稟定矣。卽見政院所送擧行條件謄本，則似與登對時所達者，有參差，自上傳敎，亦有不能分明記憶之語，不敢以此直爲擧行，待明日更爲登對，稟啓得旨後，擧行，何如？傳曰，允。以前日禁府閔黯、張希載原情公事判付，觀之，區別〈缺數字〉自在其中，造言中黯之父子諺書中，只傳其說者，希載也。旣已配處〈數字缺〉直示朝家貸死之意，前後何殊乎？以此發問目嚴刑。

○前察訪魚瑞龍上疏曰，伏以，糞土微臣，遭逢聖朝，年纔弱冠，濫竊科第，而生長遐鄕，才疎聞寡，從仕內外，徒費廩料，蔑效絲毫，居常愧懼于中矣。伏覩殿下，於更化之初，特下十行懇惻之敎，廣求維新保邦之策，凡爲臣庶者，孰不仰感堯、舜之盛意，而思有以補其萬一哉？臣於是拜手稽首，不避煩猥，敢採時務七條，以貢愚忠，伏願殿下，一一垂察焉。臣，西土人也。備請西土之事，請先陳西土之務，而後及各司之弊焉。其一曰，加設一兵使於淸北事也。我國關防，莫要於西土，則繕兵鍊卒，不可小弛，而結人和得民心，果在閫帥之如何，而第四十二州，地界廣遠，山峻而路阻，川多而途絶，常時文簿，每有不及後時之責，則猝當虜騎電逐，朝濟夕返之時，欲及期號令於三四百里之外，不亦難乎？以一兵使，而管攝一道，訓鍊兵甲，宜乎踈矣。嗚乎，丙丁之事，尙忍言之哉？聞諸故老之言，尋常流涕，私切漆室之憂也。夫天下之禍，常發於所忽前事，而欲往往以爲笑，而已然之悔，又無如之何，則當國家閑暇之時，其可忘不虞之戒乎？《書》曰，保邦于未危，《易》曰，安不忘危。爲今之計，莫若設一兵使於龜城、龍川等地，使之分掌南北之軍卒，一如北關之兩道，各其訓鍊克詰於無事之日，領率分屬於危急之際，而別營鎭將，各自爲副，則士卒，用命來附，無顚沛不及之患，轅門，施命誥四，爲調發捍衛之便，而乘墉之敵，在田之禽，亦可以撻之而執之矣。其二曰，革罷新設獨鎭事也。朝家分設獨鎭，各掌兩邑之軍，使謁鐵騎之鋒，可謂深算，而大爲不便者，何也？試以嘉山一鎭言之，嘉山、博川兩邑之卒，旣不過十餘哨，邑又無尺堞，則臣不敢知，旣爲事變，將何以處之，以無城十餘哨之軍，能禦突騎者，古今天下，臣未之聞也。又況各處設鎭之官，旣稱營門，諸色使喚，難以成樣，則境內寒儒之奴，不免皁隷之役，窮村流民之子，擧入加設之伍，民間之餘冤，應役之日縮，於斯極矣。重之以兩營閑丁，逐歲分定於列邑，軍人子枝，旣無所餘，則勒令充軍者，皆是流民之子也。所謂流民者，本無尺土，賃耕他人之田，隨意去來，少無根着者也，一聞閑丁之令，莫措手足，相繼逃躱，十室九空，名雖充定，反爲虛簿，豈非爲害於民生，而無益於國家乎？此所謂干戈不動，而民已困矣。臣愚，莫若革其加設獨鎭，如前還屬於別營，相爲表裏，則輿尸之譏自無，而石壕之擾少止矣。且臣竊聞之，不務精而務多，兵家之所忌，而我國軍兵，名目增出，只作文簿之富，而反爲民生之困，若令諸道，凡干軍兵，沒數分秩，盡罷新增不急之兵，旋充元軍之闕額，則兵簿自實，民有生生之樂矣。其三曰，革罷除番收布於戶首等事也。臣謹按《大典》，國家設兵之制，靡不至矣。諸色軍兵，各有戶首一人，各有保人，戶首則立番營門，調習才藝，保人則補其戶首，使備戰具，以爲一時之需，實是我祖宗良法美意，而今也不然，勿論戶首與保人，竝爲除番，逐名收布，始也一戶之役，今爲三四戶之賦，民安得不立骨，而軍安得疎闊乎？至於文書沓至，星火促徵，收及白骨，害及族隣，其間去者居者，積冤搔擾之歎，爲如何哉？噫，專昧行陣之事，永爲納布之民，則國家役兵之意果安，而猝當危急之時，驅斯民，雖欲冒矢石履鋒刃，而成就事功，其可得乎？臣愚，莫若復其聖祖之法，使其戶首，立番營門，保人則專給戶首，於戶於保，竝勿收布，則鍊兵、保民之要，恐不出此，而此亦遵養時晦之一道也。其四曰，江邊內地守令文武交差事也。夫分鎭設堡，臨幾待變之責，固在武臣，而講明彝倫，奬掖敎化者，顧不在於文士乎？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也。夫天敍天秩，人所同得，孝悌忠信，雖云秉彝之天，而承流宣化，推擴導迪者，實係守令也。是故，賈誼曰，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禮，六親有紀，此非天之所爲，人之所設也。人之所設，不爲不立，不植則僵，不修則壞，信斯言也。朝家委之以邊地，許多州縣，每作武臣之所，可無觀感之道，徒尙武藝，專抛學問，此實朝家所導之失，而反以鄕無善俗，間有貿貿之習，致責厥土之人，可乎？文武經綸，古今治世之道，則互相交差，實是長久之術矣。其五曰，登科武臣取才調用事也。臣聞，先王朝，科擧稀罕，故出身之類，隨才見用，多不家食矣。一自萬科之後，窠尠人多，積薪日甚，而西方之人，或參別薦，或參取才，跋涉道途，裹糧上來，皆欲收名定價於該曹，或至五六年，或至十餘年而不得閑職，去年今年，冤鬱莫伸，竟爲破屋流涕而歸者，不知其幾人矣。抑或幸而得參末職，而朝無援引，莫售才藝，坎坷半世，沈淪下僚者，亦多其人，則廉恥之都喪，奔競之成風，何足怪哉？聖明之申飭銓曹，掄拔人才之敎，實是古聖王立賢無方之義，而有時見擢者，皆是閥閱，而未聞寒族，則聖明之美政，不免屯膏，而懷才者，終無以需其藝矣，豈不惜哉？臣愚以爲，莫若每當大政，無論有職無職，武經諸秩，射藝各技中，定其規矩，別爲取才，就其得參之中，在職者則勿拘陞擢，其閑散之類，一邊調用，則落者，還鄕治産，自無滯京冤尤之弊，是亦奬勸得人才之一道也。其六曰，布木定尺事也。臣謹按《大典》，凡布木，以三十五尺爲一疋，而今也，京外各衙門所收布木，必以四十尺爲準，故窮民上納之時，必備四十五尺，然後得免官吏之操弄，若此不已，則不過十年，必出五十之尺，甚非先王朝立法之本意，而實是窮民之益窮者也。朝家，若有申飭京外，嚴立科條，則數年之內，舊法可復，而民困可紓矣。其七曰，減省京外各衙門軍官及吏胥工匠等事也。夫使令足，然後官可成樣，而今漸廣其額，厥數甚多，而厭苦就閑之屬，徑自托身，圖出帖文之後，世家納布，而只憑軍官之名，當官家搜括閑丁之時，招問其有無役，則曰，我是某衙門某營門軍官，我是某司俸足，某營工匠，爭質帖文，期免軍役。噫，自是精銳軍伍之裔，假托公門不急之所，私橐日侈，公簿歲虛，此實當今之一大弊也。至於使喚之價，或給之以米布，或劃之以俸足，或永蠲其身役。噫，一尺之布，皆出寒女之手，一粒之粟，莫非小民之膏，而竟歸不緊書吏之生産，較其勞逸輕重，誠何如也？列邑之艱得閑丁，亶在於此輩之托身於避役之淵藪。繼自今，各道各司，務存要約，減省其數，而盡汰濫外之類，還給本邑，使之服役，而隨充軍額，則公無濫費之擧，民紓一分之力矣。噫，軍政法制，實非如愚臣所敢妄議，而目今滕間齊楚，不免每歲之誅求，魯荐饑饉，時致黎元之流亡，則在今國勢，果何如哉？自古人君，勤撫而無怨，修省而致治，則損益時宜，革弊固本，實是聖明之所急務也。臣性旣至愚，專昧事務，而憂國之誠，愛日之忱，不後於他人，故當此邦有大慶，廣開言路之日，起自散班，敢陳出位之言，罄悉貢僭於冕旒之下，伏願聖明，勿以人廢言，試問廟堂而處之，毋爲啓下之一空紙，則公私幸甚，臣無任激切戰慄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之事，令該曹稟處。

閏5月23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病〉。左承旨金載顯〈坐〉。右承旨朴致道〈病〉。左副承旨黃欽〈坐直〉。右副承旨洪受疇〈坐〉。同副承旨金昌集〈坐〉。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彦經〈仕〉李世賢〈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載顯啓曰，明日乃初伏日也。自明日至處暑，有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黃欽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鞫廳坐起相値，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啓曰，都摠府啓辭，本府堂上十員內，都摠管朴泰尙，陳疏未出仕，副摠管鄭弘佐，受由下鄕，已過兩朔，上來無期，礪山君枋，以親病陳疏受由，瓜期亦且不遠，鄭載禧，陳疏下鄕，一員有窠，無故行公者，只有五員，非但上下番替直之時，苟簡特甚，前頭大禮親臨擧動之時，寶劍侍衛，亦難推移，令該曹，斯速變通後，明日政差出，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副摠管鄭弘佐，受由下鄕，礪山君枋，以親病受由，瓜朔亦且不遠云，竝改差，摠管一員未差之代，竝爲差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欽，以義禁府言啓曰，當此鞫獄方張之日，本府都事出使者，至於四員之多，事甚苟艱。都事李堂、李世瑜、李志奭、李觀來，罪人押去之地，皆是絶島邊遠之地，往返之際，動經月餘，勢難等待其還。四員，令該曹，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傳曰，禮曹判書，前後疏批，已盡開釋，而一向引入，殊涉太過，卽爲牌招察任。

○以備忘記，傳于金昌集曰，同義禁沈檀，兩日之內，無端違牌，至於三度，其在分義，豈容若是？誠甚駭然，罷職，其代，卽爲差出，牌招參鞫。

○黃欽，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郞廳李翼年，時無職名，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吏批，行判書柳尙運進，參判朴泰尙在外，參議吳道一進，左承旨金載顯進。兵批，判書尹趾善鞫廳坐起進，參判李世選進，參議任弘望在外未肅拜，參知李德來進，左副承旨黃欽進。

○吏批啓曰，憲府及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柳重起爲副摠管，以臨陽君桓爲副摠管，任相元爲副摠管，李秀彦、兪得一、金演、柳星三、韓聖輔爲副護軍，李儁爲副司果，任相元爲大司憲，金夢臣爲執義，洪鏽爲掌令，宋炳夏爲益山郡守，李秀彦爲禮曹參判，李道源爲鐵原府使，李時宰爲海美縣監，尹趾善爲軍器提調，兪得一爲輔德，洪受瀗爲副應敎，李徵明爲吏曹佐郞，朴權爲兵曹正郞，金鎭龜爲光恩君，權𢢝爲承文副正字。禁府都事李堂，掌樂主簿趙楷，相換，禁府都事李世瑜，典設別檢李纂，相換，禁府都事李志奭，氷庫別檢李晩馨，相換，禁府都事李觀來，氷庫別檢趙泝叟，相換。以安如石爲同義禁。

○同副承旨金昌集啓曰，玉堂上番金夢臣，今日政，移拜司憲府執義，新除授副應敎洪受瀗，時未肅謝，校理金宇杭，以問事郞廳進詣鞫廳之坐，而鞫事方張，不得入來云。卽今玉堂上番，無他推移之員，副應敎洪受瀗，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金載顯，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輦擧儀仗明日三度習儀時，陪進于殿庭，行禮後，擧輦儀仗，依前例分送于內司僕寺及儀仗庫，姑爲藏置，以待正日，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受疇曰，推鞫，姑罷。

○掌令沈極啓曰，請勿留難，罪人張希載，按法處斷。〈措語見上〉庚申逆獄事。〈措語見上〉新除授掌令洪璛，時在江原道金化縣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已諭於諫院啓辭之批矣，亟停勿煩。下諭事，依啓。

○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等啓曰，請罪人張希載亟命按律處斷。〈措語見上〉頃年金廷說獄事時，罪人拿問傳旨，有問於所達人以捧之擧，人之駭惑，固已久矣。臣誠敎，方在鞫廳，得見廷說文案，則其時柳自三拿問傳旨，稱以疎漏，至於啓稟，問於所達之人，改捧傳旨，所達之人，卽其時御營大將李義徵，而其所添改粧撰，皆出於義徵之手，替代告者，構捏廷說，欲起大獄。其所改捧傳旨中，至以廷說，稱以下往公州，其實則隱接於西小門外，其蹤跡之隱袐，旣至如此等語，爲辭。其文案首尾，皆無廷說隱接於西小門外之說，而義徵，猝然創出此語，必欲爲搆成之計。其心所在，誠不可測，此一款，請令鞫廳，添入於問目中，嚴加窮覈。答曰，予意已悉於鞫廳避辭之批矣。斷無允從之理，亟停勿煩。

閏5月24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坐〉。右承旨朴致道〈坐直〉。左副承旨黃欽〈坐直〉。右副承旨洪受疇〈坐〉。同副承旨金昌集〈坐〉。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世賢〈仕〉柳鳳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黃欽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昨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鞫廳坐起相値，故不得開坐矣。今日則來會賓廳云矣，敢啓。傳曰，引見。

○金載顯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多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洪受疇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金載顯啓曰，史官上下番，俱以兼春秋入直，已至數月，事甚苟簡，待敎李柱天，受由下鄕，昨日入城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彦綱啓曰，假注書李彦經，猝得暑癨，痛勢危重，自闕中扶舁出去，數日之內，決無差復行公之望，今姑改差。他假注書，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柳鳳瑞爲假注書。

○傳于金載顯曰，泰陵丁字閣重建廳堂上以六[以下]，員役工匠，竝書啓。

○黃欽，以兵曹言啓曰，統制使有闕之代，依近例，令備邊司議薦，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黃欽曰，泰陵丁字閣重建廳堂上參議徐宗泰，兒馬一匹，參議申懹、元振澤、洪受疇，各上絃弓一張，參議金夢陽、金萬吉、徐文裕，各不粧弓一張賜給。監造官假監役李允濟，六品遷轉，兼監役參奉權卨，陞敍。相地官韓斗翼，奏時官周後昌以下、員役工匠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金昌集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延曙村舍議政府左議政朴世采所住處，傳諭聖批，則以爲，臣瀝血陳章，罄竭愚忱，自謂因此必蒙聖明之矜許，而乃反不然，又遣承宣，宣諭回批，臣奉讀感涕，益知其終必當得罪於聖朝，惶隕罔措。苟非此事，關於才力疾病之所不敢當，與夫古今事義之必當如是者，何苦叨此咫尺脩門，近侍聯翩之盛恩，而必以不得請則不得入朝，爲義哉？臣數日擾攘，氣力益憊，神魂都喪，當竢小定，更陳短疏，以申前意，伏地震悚，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前副護軍朴世采疏曰，伏以臣，昨於承宣歸後，宜上辭章，兼謝恩諭之勤厚矣。顧以其時書啓，旣陳進次準請之義，中間爲日，亦自無多，惟煩瀆是懼，不敢有所陳籲也，蚤夜惶蹙，尤不自容。乃於二十二日，扶曳病軀，寸寸前進，今始來達延曙驛村舍，瞻望神嵩，益覺宸極之匪遠，玆以一疏，仰伸前請，伏惟殿下，垂矜察納焉。臣之從前冀解新命者，以其相職之至重，而所謂才力不逮，疾病難强，乃其肯綮處也。曾於第四疏中，已得條陳其槪，今亦罄竭其畢竟難用之狀，可乎。蓋人之才氣智慮，固有不一其類者然，其需世應務，自不得不賴於更歷通達。夫以孔子之聖，其於問禮問官，必待老聃、郯子而後決〈缺數字〉知也。臣不幸少孤，不逮父兄在州邑治事時，又不得歷仕庶官，以治其簿書期會，目不諳吏文來歷，手不知題決體例，以至凡百公事事情，茫然廢閣，今若抑而行之，苟一行墨，未必當理，官吏想必竊笑之不暇，必且易而侮之，轉相告語，以爲異事。初旣如此，後雖有大功德，難以服其心，況無實地者乎？事雖細微，關係甚重，此所謂才力不逮之大端也。臣向來諸病，皆是得於風寒積傷，幾死僅蘇，到今或存或亡，難以偏擧，惟所謂食物不進，元氣大憊者，尙今一樣。最是昏妄之症，已兆於少壯，展轉反復，成一病人，平生所閱諸書亦多，其係可記，着在心胸者，凡百考據，再三縕繹，十僅得其一二，每至廢却而後已，此豈生人界上事耶？至於簡牘酬酢，雖平朝氣淸時，例至界易[？]，對客說話，類多互稱名姓，如喚張三爲李八，李八爲張三者，被人規察，始覺其誤。且如祭祀，人家之大節，非但儀節之間，往往顚倒，祝辭號稱，乃其至嚴敬者，又皆親自點檢，而終成闕漏，然則在家從容時，尙且如此，況於登朝之日，事務叢脞者哉？昔者皇朝臣薛瑄，天順初，入閣數日而罷，史稱薛雖學行老成，因奏對誤稱學士，遂求退，又以侍立拂鬚，爲李賢所規。夫賢如薛瑄，年老神衰，自至於此，其在愚臣之冥行妄走，必犯大罪，此謂疾病難强之大端也。以此推之，人之所以爲人，應接世務者，以其精神通達，能欲其宜耳。今臣之昏忘廢閣至此，若與前疏之意，互相通意，則要爲全體之可廢，其何以得膺重任，而無所患耶？仍竊惟念，中古以來，其直以儒學，收公相之位，惟殷之傅說爲然，厥後數千百載，無有繼之者，其事之希闊如是。常聞文純公臣李滉之言曰，我之出處，前後似異，蓋位卑則責輕，猶可一出，位重則任大，豈宜轉進？至宣祖初，奇大升，諸賢議以爲，必先使某人入相，可以行道。滉，聞之瞿然，遂卽南歸。文簡公臣成渾，當壬辰亂後，得參卜相，與子書曰，聞領相辭退，柳成龍爺代之，其時吾亦參望云，聞來不覺驚歎，以我殘生，至參此望，國事同於戱劇，尤可寒心。夫〈數字缺〉賢之道德聲實，其聞擬議參望於相職，非惟不敢自任，而決去就增憂戒至此，如或使當臣之今日所遭，則其爲惶蹙不安，思欲必得解免者可知也。記昔戊申之歲，顯廟，以故奉朝賀臣宋時烈爲相。其年九月，車駕幸溫泉，時烈入朝，及將回鑾也，命隨駕，辭曰，必賜遞職，然後謹當如敎，遂遞職。及其冬，復申前命，時烈，乃遁歸畿寓，守志不變，終無行公之意，則又許遞職，蓋其於孝廟，君臣契合，夐絶前代，顯廟，乃以平日孝廟眷遇之意，命之，其禮之隆義之重，當復，何如，而時烈，旣以古今所罕，而不敢當。顯廟，亦知其終難强迫而再遞之。其使臣以禮之美，誠可爲法於後世，無疑矣。由此以言之，臣之所陳二事，本末兼擧，首尾通貫，皆從臣片片赤心出來，無有一毫近於虛飾者，而至於前後事蹟，具可按覆，曾所引證，豈與之一人然也？伏乞天地父母，諒臣之全昧事務，決無可用之實，察臣之久喪精魂，終無可勉之地，亟賜遞免相職，俾成進登文陛，兼參賀班之願，不勝大幸。臣以萬死餘生，有朝夕垂盡之懼，苟或添傷，頃刻雖保，而乃敢猝起於枕席，觸冒乎暑毒，決意作行者，誠爲臣之此疾，日益危綴[惙]，揣量形勢，若至秋冬寒節，必未全活，雖欲再爲赴召之行，一瞻天光，而有不可得者故耳。殿下，如或拘於相職之虛套，不許臣之進路，使不得遂其葵藿之忱，則是臣不負殿下，而殿下阻臣矣，惟有退歸丘壑也，茹恨沒齒而已，其情可謂戚矣。伏願聖明，重加矜察焉。臣在途撼頓，眩悸轉甚，精思惝怳，語多失次，雖違傲之誅，必成僭猥，伏地惶恐，不知所云，臣無任含恩畏威，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體諒至懇，來到近京之地，欣喜之心，曷可云喩？第疏中多引古事，必欲釋負而後已，是豈至誠招徠，與共國事之意哉？愕然之極，實不知所以爲諭也。予當備盡面諭，卿其亟遵思想之志，安心勿辭，須速入來，毋孤朝野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持平李禎翊疏曰，伏以臣，賦性迂疎，識見矇暗，已試僨敗，退伏鄕廬，于今六年于玆矣。幸覩天日重明，坤極復正，率土含生，莫不欣抃鼓舞於蔀屋蓬蓽之下，況如臣曾被聖眷，旣忝下大夫之列，則其耿耿向日之忱，與草野畎畝之下賤，亦自有別矣。瞻望楓宸，祗自感泣而已。卽今朝著廓淸，群彦彙征，如臣滓穢之蹤，亦玷收錄之中，柏府新命，遽降於夢寐之外，臣聞命惶感，不覺汗淚之交迸也。揣分思義，固當奮然圭竇，行不竢駕，重近日月之耿光，以酬殊渥之萬一，而第臣情勢，亦有萬分難强者。臣之父母，年俱七十，疾病纏綿，每當暑月，則有時添劇，委頓床席，而臣旣鮮兄弟，家且淸寒，藥餌之資，朝夕之供，無以辦繼，力田奉養，常患不足，而身親湯劑，不能暫離，臣之切迫情事，非但鄕里士大夫之所共知也，在朝儕僚，亦或有知之者矣。此臣之所以不得不冒死仰暴，冀蒙垂察者也。且臣曾忝侍從之班，而榮及老父，至于今春，特降資級之命，感激冞深，惶懼繼切，顧臣愚魯之質，得齒朝列，亦知涯分之已極，而況分外恩私，非獨一身之榮，則非臣隕結，所可圖酬，父子相對，感祝未已，而如天聖德，拜謝無地矣。及承馹召之下，尤當趨命翼如，少伸區區私悃，而惟臣情理之㦖蹙，如有所陳，則何暇畏其煩猥，而不暴於天地父母之前乎？且竊伏念，風憲之職，是何等重任也，雖世平無事之時，決非如臣者，所可猥玷也。況今局面初新，庶事棼劇，若非奮揚風采，振肅朝綱者，不宜堪膺此任，以臣之遲鈍庸愚，尤何敢冒據，自速顚沛也哉？伏願聖慈，諒臣情勢之難强，察臣才分之不堪，亟許遞改，因治臣違命逋慢之罪，千萬幸甚，臣無任戰灼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午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領議政南九萬，工曹判書申汝哲，吏曹判書柳尙運，兵曹判書尹趾善，戶曹判書李世華，漢城判尹李世白，兵曹參判李世選，吏曹參議吳道一，左副承旨黃欽，執義金夢臣，獻納尹誠敎，副應敎洪受瀗，假注書李世賢，事變假注書鄭維漸，記注官韓洸，記事官柳龜徵等入侍。南九萬曰，日氣蒸鬱，伏不審聖體，若何？上曰，連日無〈缺一字〉矣。南九萬曰，頃日登對時，以大同春秋等〈缺數字〉爲蠲減一等，而本廳用道，與堂上磨鍊之後，更稟之意，陳達矣。本廳堂上徐文重，久不察任，李世白，亦多事故，時未及磨鍊，而朝家蠲役，若於一等之中，減其斗數，則終不爲實惠，且聞民間，已聞朝家，有大同蠲一等之意，顒待令下云，今則勢難中止，雖某條推移，當爲全減一等矣。且群議以爲，殘民之難堪，最在身役，不待田役之苦而已。朝家若欲施惠於民間，則不可不蠲除身役云，此言誠是矣。各樣身役中應納三疋，及納二疋者，竝減一疋，納一疋半者，減半疋，而量其所減之數，自本司，就中外所儲，推移代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李世華所啓，諸般身役蠲減，慰悅民心事，大臣今方陳達，而奴婢身貢，乃臣曹句管之事也。曾前各寺內奴逃故之類，査出，蕩減身貢事，行會各道，査覈成冊，或有未到處，或有已到處，爲先許減事，頃因黃海監司啓問，而廟堂，覆啓依施，而其中內司奴婢，有四寸者，使之現出應役，無四寸者，只許蕩減身役之意，內司入啓允下。當初定奪行會之際，不以此分付，査覈成冊上送之後，有此更査之令，査之又査，事甚煩擾，實惠未卽施。下詢大臣而處之，如何？上曰，此事，如何？南九萬曰，當初旣不區別分付，到今更査，果涉煩瑣。且蕩減之擧，只是一時恩典，不可每年永減。査覈成冊旣到之後，不當更令査別，致有失信呼冤之端矣。上曰，勿爲更査，姑許蕩減，可也。〈出擧條〉南九萬曰，曾前廟堂，以三甲之民，失蔘利之後，寒苦尤甚，故年例入送襦紙衣之外，又以平安道江邊所送襦紙衣，加送三甲，而江邊所送則請令以平安道所在備局所管木，推移計送事定奪，故頃者，平安兵使，報備局，襦衣所入木匹及木花，請竝令備局計給，而至於落幅紙，則亦請自備局下送。臣意，江邊所送〈缺數字〉送三甲，使之依前入送，而平安道所在木，竝計木花之價，直爲入送三甲，落幅紙，亦自備局計數，直爲下送於三甲，似可。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柳尙運啓曰，保社功臣追錄六人，復其官爵事下敎矣。追錄六人中，金益勳，則因特敎，已爲復爵，申範華、趙泰相，則亦當依例復爵，而李元成、李光漢、李師命等三人，則己巳後，被罪而死，罪名雖殊，俱係伏法，不敢循例復爵，敢此仰達。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南九萬曰，李元成，則以誣告亡命二罪，爲結案矣，然元成所告中，有正法者，則本非誣告，而亡命則誠有其罪，但念今追錄之不許復爵，只以無前例之故也。雖與復勳之人，有差減，在朝家，亦不可無念功之道，以功準罪，雖未知其輕重，何如？復官，似可矣。李光漢，則以金煥告變時，從金益勳之言，同爲誣告結案，而其所告中璽瑛，皆取服正刑，故向時之人，亦不得伸雪，今不可以此爲誣告，亦當復官。至於李師命，則其所坐罪名，重大，當初自上有言李師命事者，論以重律之敎，不敢輕議，而但師命一死之後，又有剖棺檢屍之事，此乃再施極律也。師命之罪，雖未知其果如何，而寧有再加極律之理乎？其爲慘酷，前古所罕，故雖平日論斥師命之人，莫不以此爲冤濫之甚。凡施法於罪人，法過其罪，則人情，皆有憫惻之意，反不計本罪之輕重矣。且師命，雖不得復勳，其功亦不可全棄，當此諸冤畢伸之日，似有參量之道，而嚴敎之下，不敢指一仰達矣。上曰，追錄，非以無異功也。以無前例之故，不爲復勳矣。元成、光漢，竝復官，李師命，亦特爲復官，可也。〈出擧條〉李世華曰，當此復勳之日，庚申籍bb沒b己巳削勳籍沒之類，吏曹則當爲復其官爵，臣曹則當爲還給籍沒，而追錄之人，旣不擧論於復勳，只令復其官爵，如此之類，籍沒家舍等物，竝當還給，而當初以勳封賜典之物，何以處之乎？柳尙運曰，勳封賜典，不可還給，而追錄之前，入於別單，則其時賜典之物，似當還給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李世華曰，臣今忝叨守禦使之任，主管山城，山城所屬軍兵旣多，至如軍餉軍食城堞公廨等看檢之bb事b甚爲浩煩，臣不能續續出往，從事官，必須得人，而任可與同事，新除全羅都事金世翊，其才可合此任，故方欲啓請，已除外任，外方閑慢幕官，與山城之事，輕重懸殊，政官今方入侍，使之改差都事之任，守禦廳從事官，啓下，何如？上曰，山城事重，依爲之。〈出擧條〉柳尙運曰，功臣嫡長會盟祭後，陞資之類，削勳後降資，其間或因年老，陞資者頗多，今又還陞所降之資，則曾爲嘉善者，今將嘉義，堂上以上，法有有旨乃授之文，到今所陞之資，又非前日所授，事係階級，必須稟旨擧行，故敢達矣。上曰，何如？南九萬曰，會盟祭後陞嘉善之類，降資之後，又以他事，陞嘉義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李世華曰，臣於三十年前小壯之時，以守禦從事官，累年隨行，其時本營，例出兩從事，分掌各務，頗有實效，今亦依舊規，差出兩從事，而一員，旣以金世翊啓下，一員，玉堂中可合人，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柳尙運曰，頃者掌令金演，陳疏極陳朴世堂恬退之節，至請命德之典，臺官之直請恩典，雖未知事體之如何，而朴世堂，早年休官，今將七十，其恬退之節，固窮之操，有足以爲範於末俗者，合有褒崇之擧，公議如此，故今因其回啓，敢此仰達矣。上曰，特爲褒奬，可也。〈出擧條〉李世白曰，臣以太僕事，有所達矣。頃者武臣洪時疇入侍時，以鎭江牧場馬百匹捉給禁軍事，仰達。兵曹，亦以待秋捉給之意，回啓允下矣。但鎭江，無他牧場，曾前孝廟朝，頻遣本寺僉正，尋常檢飭，留牧之馬，若干分養之外，終不用於他處，到今固不可容易取用。卽今所在之馬，通計二百餘匹中，雌馬則一百五十餘匹，而壯雄馬則不過四十餘匹，其數旣如是不多，尤無可給之勢。禁軍則以分養馬及他馬，雖可推移分給，而鎭江馬則事勢如此，敢此仰達矣。上曰，鎭江馬，如是數少，則勿爲取給[分給]，可也。〈出擧條〉南九萬曰，保社功臣，旣已復勳，而其諸子被謫之類，刑曹尙不放送云，追錄人中，亦或不無如此者，令該曹，考出文案，一倂放送，何如？上曰，一倂放送，可也。〈出擧條〉又啓曰，御營大將李世選，又兼捕盜大將，而以兵曹參判，有入直內司之事，御營、捕盜兩任，皆與入直闕內，妨礙，世選則特除之職，不敢旋卽控免，而事勢如是，兵曹參判，姑爲許遞，何如？上曰，兵曹參判，則今姑改差。他曹參判中，隨闕備擬，可也。〈出擧條〉

○閔就道、閔昌道備局堂上改差事，榻前下敎。

○統制使睦林奇改差事，榻前定奪。

○同義禁安如石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

○參知有闕之代，問于大臣，堂上中備擬事，榻前定奪。

○南九萬曰，卽見東萊府使狀啓，則向者倭人來言，朝鮮人入於五竹島，此後則無使更入云。彼所謂竹島，卽我國蔚陵島也。臣見《芝峯類說》則曰，倭奴占據礒竹島，礒竹，卽蔚陵島也。島一也，而名稱有異，彼不曰蔚陵，而曰竹島者，此不過厭其有蔚陵之名也。彼漢一出來，尙可惡說，再出則其爲害，將至無窮，豈不大可慮哉？臣意則宜遣接慰官，前去書啓還送事言之。且以回賓作主事，責之矣。上曰，予見《芝峯類說》及《輿地圖》，則蔚陵島〈數字缺〉飄風人所居之地也。倭人所謂竹島，必是蔚陵島也。其據名稱說，意慮巧矣。以此責之，可也。申汝哲曰，倭人之據名稱說，其造意之巧險，於此可見。若不辨別，任其所爲，則彼將來據其地，略無忌心。其爲貽害，必至無〈一字缺〉矣。柳尙運曰，彼漢，一向施惡，使我國之人，不得接足於其島，或有入去者，則彼必捉送致責，其弊難支矣。上曰，若無變通之擧，則必將有如此之弊矣。南九萬曰，臣於向者，登大關嶺，望見其地勢，則其島與蔚珍縣相對，其中多有崇山峻嶺，地方可百餘里矣。申汝哲曰，臣適往觀魚臺，望見其島，則其間相距，不甚遼遠，視若南山之近矣。問諸漁人曰，汝等漁於彼乎？答曰，彼處，多有大魚，故時時往漁矣。且其上，有大木參天，竹大如杠，地且沃饒云。彼若知其可居而來據之，則其附近三陟、江陵等地，受害必多，甚可慮也。南九萬曰，臣見新羅圖，則此島，亦有國名，降新羅納土貢。高麗太祖時，島人獻方物，我太宗朝，不勝倭患，遣按撫使，刷出流民，而空其地。卽今倭人來據，非但以祖宗之地，棄與他人，將來之患，有不可勝言者矣。更遣接慰官，前去書狀還送事，言之，何如？上曰，前去書狀還送事，送言，可也。

○上曰，出身事君，文武不殊，而近見士夫，則爲國傳命者，絶無而僅有，良可寒心。士夫中，如有可用之才，別加勸奬，然後可以得養才之道矣。申汝哲曰，近日宣傳官有窠，而無可合之人，自兵曹尙不差出云，此蓋緣丙辰科，不能精選之致也。丙辰取科之數，至於萬餘人之多，而其中可用之才，則旣已薦用，其中不才者，尙今不見用，如此不才之類，苟充其闕，事之寒心，莫此爲甚矣。上曰，予觀今之武夫爲名者，則至於騎射之人，尤爲乏少，原其由，則悉由於丙辰科，不能精選之致也。卽今士夫中，如有可用之才，必加勸奬，以爲觀感自厲之地，可也。李世華曰，丙辰科中，絶無有才者，而至於平才，亦無可取之才，尤極寒心矣。申汝哲曰，罕設科擧，以養其才，然後可以得人，而近年以來，科擧甚數，雖不才之人，僥倖得之者甚多，故有乏人之敎矣。南九萬曰，設科之數，無如今朝，自上以爲，廣取人才，則其中或有可用者，此則誠聖代之美事，而文才之乏，未有甚於今日也。今此推鞫之時，推案文字之成，亦多苟艱，獄事之遷延，亦以此也。卽今華國之文，雖不可得，而至於〈缺〉之文，亦無一人能爲者，可慨也已。聞自上惟以四六爲〈缺數字〉儒者，皆以四六爲業，尋章摘句，剽竊爲事，雖不習於講讀，而成篇爲易，以此觀光，僥倖而參，故至於實地之文，無或有着工者，此文才之所以絶無也。自上誠能罕設科擧，培養其才，勿以四六爲尙，以實地之文爲尙，則可以無乏才之歎矣。且少臣，頃在江陵時，見有試射直赴之科，而全不知弓者，多爲及第，至於江陵、三陟等諸邑，登科者不知其幾人，而此皆全不操弓之類也。如此雜科，盡爲革罷，然後人無倖得之科，國有養才之道矣。李世白曰，無才而登科者，皆是借力而得者也。如此不才之類，雖多，亦奚用哉？李世選曰，其中有才者，自上有各別賞賜勸奬之擧，然後可以得養才之道矣。申汝哲曰，騎搶之用，實是可用之技，而卽今無一人用之者，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古者用騎槍者，罔晝夜習之矣，今則終無一人習者，此亦自上有激勸之道，然後可以得騎槍才矣。且臣於癸丑年登科，而其時五中者，俱爲直赴殿試，臣以此陳啓曰，六中者可以直赴，而今以五中直赴，則恐成謬規，後弊難防矣。上曰，今之後，則勿以五中直赴事下敎，此敎尙在耳也。臣頃在北道，見其登科者，則或以三發六中，或以五中登科，科規之易如此，故人才之乏，甚矣。自今以後，科擧精選事，判付于兵曹，何如？上曰，以此意判付，可也。南九萬曰，卽今在囚中，刑推罪人金元燮，與尹憘相通書札中，相議云云之說，不知其何言，而必有謀議事，有此相通之書矣。元爕，卽爲承款，則從輕重勘罪，而渠以不知尹憘爲言，終始牢諱，則當爲嚴鞫得情計料，而至於金寅告內，無別樣緊招，尹憘，亦無以謀逆通書云云之說，則金元爕之罪，不知其必至於死地，而旣施刑推，且不敢擅便，故敢此更達矣。上曰，諸堂上之意，何如？申汝哲曰，其問目內辭緣，彼等〈缺〉之太遽，而尹憘之書，非僞造也。分明爲之之說，已出於尹憘，而元爕則曰，渠與尹憘，素不相親云，其爲情節，不可不問也。李世白曰，尹憘以逆節爲書事，納招而死，則無可言之端，而旣不以逆節通書事，納招而死，則元爕之罪案，尙不分明矣。申汝哲曰，元爕之罪，至於刑推一二次而承款，則可以從輕重勘罪，而不知逆節之分明，而累次刑訊，至於徑斃則可慮，故大臣所達，如此矣。上曰，所謂相議之事，不知其何事，而尹憘，旣有通書云云之招，則元爕，所當一一直招，而以與憘不親爲言，其情可惡也。然不知其逆節之分明，累次刑訊，至於徑斃，則此亦可慮也。執義金夢臣啓曰，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按法處斷。〈措語見上〉上曰，毋庸瀆擾。又啓曰，煥、爀等還配事。〈措語見上〉答曰，勿煩。又啓曰，大臣，以蔚陵島事上達，而臣亦有所懷，敢達矣。以倭人再出之事觀之，則其情節甚惡，爭之而得勝，則可以如殿下敎矣。如不勝，則不如不爭之爲愈，故敢此仰達。上曰，彼若來據其島，則其患可慮，故有是敎矣。金夢臣曰，臣意則不如量力而處之也。獻納尹誠敎啓曰，請罪人張希載亟命按律處斷。〈措語見上〉上曰，毋庸瀆擾。

閏5月25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病〉。右承旨朴致道〈坐〉。左副承旨黃欽〈坐直〉。右副承旨洪受疇〈坐〉。同副承旨金昌集〈坐直〉。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世賢〈仕〉柳鳳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有政。

○吏批，行判書柳尙運進，參判尹拯在外，參議吳道一進，行都承旨李彦綱進。

○兵批，判書尹趾善進，參判未差，參議任弘望在外，參知李德成進，左副承旨黃欽進。

○黃欽，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洪受疇啓曰，鞫廳判付，有罪人閔黯賜死之命，而臺諫，以嚴鞫處斷爭執，賜死傳旨，不得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啓曰，新除授長水縣監林淨呈狀內，本縣有田十結云。有田十結，在法當遞，長水縣監林淨，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新除授成川府使申汝晳呈狀內，落馬重傷，且得暑感，累日調治，有加無減，決無赴任之望云。此時守令，不可等待其差復，依近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朴泰斗爲高陽郡守，李蕃爲恩津縣監，李萬程爲安陰縣監，尹搢爲工曹參判，李玄錫爲刑曹參判，兪得一爲修撰，兪集一爲軍資正，權𢢜爲奉常直長，南來明爲穆陵參奉，兪世重爲待敎，金世鎬爲檢閱，兪集一爲接慰官，李晩成爲成川府使，尹以徵爲長水縣監，李筬爲永興府使。

○兵批，以韓樞爲副摠管，柳瑺爲同知，黃克順爲僉知，羅弘佐爲南兵使，睦林奇爲副護軍。

○黃欽，以義禁府郞廳，以大臣意啓曰，昨日登對時，臣以問事郞廳，有文筆不足者，罪人捧招遲延之弊，蓋指言設鞫初事也，其時亦以此啓遞郞廳矣。卽者問事諸郞廳等，以臣啓達之言，無所區別，竝爲引嫌，殊涉太過，竝使卽爲察任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黃欽，以兵曹言啓曰，當日水軍金申民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權聖行，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曰，推鞫姑罷。

○備邊司，統制使薦，崔橚、尹就商、金重器。

○金昌集，以復勳都監言啓曰，都監堂上，或一員差出，或二員差出，曾無一定之規，該曹務從省約，獨以臣申琓啓下矣。今此復勳，乃是前所未有之事，而追錄原從査正之擧，精覈甚難，以臣孤陋之見，有難獨任矣。光恩君金鎭龜，以元勳親子，今已承襲封君，且於其時功狀首末，必能詳知，堂上一員，以金鎭龜差下，以爲同議査勘之地，何如？傳曰，允。

○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啓曰，請罪人張希載，亟命按律處斷。〈措語見上〉鞫廳罪人閔黯，陰兇悖逆之罪，不啻狼藉。代撰王言，誣及坤殿，猝起大獄，欲售網打之計者，不待承款，情迹盡露，而至於做出罔極之言，使希載流入宮中，則其情節之陰袐，謀議之兇慘，莫此爲甚。幸賴聖明在上，洞察其心肝，先加究問於希載，旣已吐實無餘，則造言之賊，不可不嚴刑取服，以正王法也，明矣。臣等，伏見判付，乃以黯備員大臣，有酌處賜死之命，臣等，非不知聖意之所在，而黯之罪惡，通天極地，神人共憤，則豈可以大臣之故，有所容貸，徑先酌處也哉？雖尋常罪犯，不待輸情，直爲處斷，非但有乖於刑章，將無以服人心而示後來也，而況黯之誣害坤殿，罪係凶逆者乎？此而若不鉤得情狀，快正邦刑，則一國臣民之憤，無以伸洩，而奸凶之徒，亦必藉口於他日，請罪人閔黯嚴刑得情，依律處斷。答曰，勿煩。

○掌令沈極啓曰，鞫廳罪人張希載，請按法處斷。〈措語見上〉請㮒及煥、爀依律定配。〈措語見上〉請罪人閔黯，與希載面質，嚴鞫得情。答曰，勿煩。

閏5月26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坐〉。右承旨朴致道〈病〉。左副承旨黃欽〈坐直〉。右副承旨洪受疇〈坐〉。同副承旨金昌集〈坐直〉。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世賢〈仕〉柳鳳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受疇啓曰，近緣兩司長官在外，連以次官參鞫，事甚未安。新除授大司憲任相元，今日亦不肅謝，卽爲牌招參鞫，何如？傳曰，允。

○金載顯啓曰，新除授藝文館待敎兪世重，時在京畿高陽地，檢閱金世鎬，時在慶尙道安東地，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洪受疇啓曰，鞫廳大臣以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黃欽，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後部後司屬忠淸左道五哨軍兵，及京案各差備實數一千四百三十一名，黃海道別馬隊五十二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六月初一日，與右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別左司屬江原道三哨，忠淸左道二哨，合五哨軍兵，來七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八月初一日，與後部後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兩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舊番軍兵別馬隊、別破陳等，射砲、用劍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三番前部後司屬黃海道三哨軍兵逢點實數三百八十一名，忠淸道二哨軍兵二百五十四名，合六百三十五名，五番海西別驍衛六十四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整齊矣。來六月初一日，與內外三處入直馬、步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受疇啓曰，禁府郞廳，以大臣之意來言，臺諫不齊，今日推鞫坐起，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沈極啓曰，鞫廳罪人閔黯，不待輸情，徑先賜死，大有乖於按獄之體，故臣於昨日，以與希載面質嚴鞫得情之意，有所論啓矣。今聞物議，則以爲，臺閣之論，惟當直請嚴鞫而已，至於面質一款，不必擧論云。臣之論事不審之失，著矣，何可仍冒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洪受疇啓曰，掌令沈極，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大司憲任相元啓曰，本府，方以閔黯事連啓，其謀害國母，是黯之大罪，而然而希載，旣以閔宗道而爲首，其與酬酢者，章道也，至於黯，則無顯白指摘之事，此獄之未竟者也。惟當更問希載，鉤得實狀，暴其犯分不道之辭，使罪人無言，然後方可以致法。今希載之情，猶未盡輸，黯之被鞫，固宜有次序也。至於刑訊，大傷國體，且關後弊，此路誠不可開矣。臣嘗與鞫廳宰臣，從容相話，質以此意，今不可撓其所見苟然隨參，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洪受疇啓曰，大司憲任相元，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掌令沈極啓曰，卽者長官，以閔黯請鞫之啓，不可苟然隨參，引避。其意蓋以爲，希載與黯子姪，雖有酬酢之語，黯則無顯白指摘之事，其所謂無指摘云者，未知何所據，而以希載承款之招觀之，罔測之說，發端者宗道，而黯與章道，同在一座，互相酬答云，則此非指摘而何？至於刑訊，大傷國體之說，尤有所不然者。如黯之謀害國母，罪通天地之賊，若諉以大臣，而不加刑訊，則三尺之法，將安所施乎？今其避辭，一則曰，被鞫宜有次序，一則曰，此路誠不可開，上下語意，自相逕庭，此又臣之所未曉也。長官別生意，乃有此起鬧之擧，則臣何敢晏然而已乎？一日之內，再事瀆擾，臣罪至此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洪受疇啓曰，掌令沈極，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啓曰，臣等，伏見大司憲任相元避辭，則以爲，希載之招，旣以閔宗道爲首，其與酬酢者章道，黯則無顯白指摘之事，而不爲更問希載，徑先請鞫，有若失其次序者然。臣等於此，不勝瞿然，繼之以駭惑也。銀貨之說，先發於口者，雖是宗道，而黯與章道，同坐一室，相與和應，則黯之所不知之事，宗道豈先發於口乎？黯之意，卽宗道之意，宗道之意，卽黯之意也。臣等迷見，則於此更無區別之事，故首發鞫問之論矣。不料崖異之論，發於憲司之長，其所罔測之說，宗道旣爲之首，而黯之父子，互相酬酢於一室，則一室酬酢，豈可獨諉之於章道，而黯則無顯白指摘之事云耶？此實臣等之所未曉也。至於以刑訊，爲傷國體，關後弊云者，蓋出於刑不上大夫之意，今若泛然看過，而誠不無所據，而但黯之罪案，謀害國母，係是凶逆，則豈可以曾忝大臣之故，有所容假，不爲鞫問乎？臣等之意，只在於沐浴請討之義，而不能暇及於傷國體，而關後弊矣。今者憲臣之非斥，如此，亦何敢自以爲是，而晏然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洪受疇啓曰，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左尹鄭載禧疏曰，伏以，臣旣有覆載難容之罪，而幸免大辟，歸伏松楸，〈數字缺〉何莫非天地生成之德？非臣糜身粉骨，所可仰報者，臣感激天恩，惟有涕淚而已。驚魂未定，日夕危凜，而冥頑不死，苟延時日，人間羞恥，不知爲何事？如臣無狀之比，古今之所未聞也。公議尙沸，造朝邈然，而身在田間，帶職如舊，非但私分未安，朝家處置，亦豈如是？頃日，伏見聖批，慰諭愈懇，開釋無餘，而至於職名之不可仍冒者，猶未蒙矜察，日月之明，或未盡燭於臣之情勢而然耶？毋論事之是非，人旣加我以悖理之名，而我則以人之言，謂之橫逆，而不小顧忌，晏然在職，則便是患失鄙夫之所爲，臣雖駑劣，決不爲此。臣之情迹，旣無一分更進之勢，而虛帶職名，已至累日，臣心惶悶，曷有極哉？卽今大禮迫近，在外諸臣，無不來會，而臣獨落此坑坎，不能自拔，將不得入參於賀班，甘爲明時之棄人，臣於此，竊不勝長吁而痛心也。伏乞聖慈，憐臣至懇，出於情理之萬不獲已，本兼兩任，一倂鐫改，俾臣得以杜門省愆，以全終始，千萬幸甚。且臣於燕行副价之任，有不敢承當者。今此奏請，事體至重，自前如此之時，則必以一時有文望者，別爲擇送，而以臣魚魯不辨之人，循例備充，誤事之慮，人或有言云，臣之不卽祈免，亦甚昏謬，亦望令該曹，從速變通，及期治行，是臣區區之至願也。臣無任血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行期不遠，卿勿過辭，從速上來察職。

○正言申銋疏曰，伏以，臣曾在鄕廬，病未赴召，逮及京裏，急於診視病母，未肅恩除，而徑歸私次，情理雖切，罪犯實大，故陳疏自列，冀蒙譴遞，而聖度包容，反下勿辭救護之敎，臣誠感泣，措躬無地。顧以母病，日漸危篤，至於旣絶而僅甦，卽今症情，一向沈劇，便道之不通，已將一旬，遍身浮脹，氣息喘促，若不保頃刻，臣日夜扶護，方在跼蹐號咷之中，跬步之間，亦難暫離。再昨冊禮，三度習儀，旣不得出肅而進參，臣子分義，到此掃地，況今國家多事之日，言責重任，曠日虛帶，此尤私悃之萬分難安處，而顧臣情勢，決無供仕之望，敢將古人事君日長，事親日短之語，引以爲愚臣情地。〈缺〉呼籲於仁覆之愍下之天。伏乞聖慈，諒臣情理，憐臣血懇，亟許遞免，俾得專意救護，以遂人子至情，不勝幸甚。臣無任戰灼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踏啓字。

○前護軍朴世采疏曰，伏以，臣之情勢，到此地頭，可謂極狼貝而大臲卼矣。日昨所上辭章，不過申言臣身上二事，次及近世諸賢事實，雖或稍涉更端，而最其末後所以仰請者，實在於許遞相職，俾得登名參賀班之意耳。殿下不諒，乃賜批旨，勤而事阻，大與臣之所請予盾，豈以辭章，語煩意晦，自至於如此耶？抑以必欲與共國事，如聖敎所諭，故不暇及他而然耶？然則所諭與共國事者，難以他爲，其要，惟在於無疾病而有才力，則益覺臣之所陳二事，其於聖敎，更相矛盾之甚，分限所在，雖欲爲國家，展其智慮起其膏肓，竭蹙而趨命，烏可得耶？大抵臣之今日去就，不過兩言而可決，從初不敢以相職自當者，臣子事君之正道，恐致負國之罪也，到今必欲以散班入對者，臣子事君之常分，恐犯違命之誅也，一則量能從仕之事，一則伸義效恭之擧。蓋以聖人，不以虞人之不赴招爲非，而程子，亦有西監之辭然也。雖以聖朝言之，夫豈知臣之疎闊羸頓？不可復用，則其於一時之儒賢，屢遞相職者，自有先朝已行之例，尤可以仰遵成憲，蓋遵繼述之道耳，恐不宜獨靳臣請，俾終不克遂臣子之常分也。伏願殿下，亟賜遞免，庶幾因此一瞻天顔，而歸死溝壑，是臣之大望也。蓋臣不得遞職，則勢不得入朝，不得入朝，則勢當自此，永辭聖朝，旋還故山，厥後雖蒙聖慈，加以嚴命盛禮，以臣守株之見，決不敢承當，誠以今日一二登對，猶可以竢間自力，而冒受重任，擔當事務，益知其不可堪故耳。況臣年迫桑楡，病纏骨髓，方切朝夕垂盡之虞，安有異日，扶舁病軀，更bb入b脩門，得望淸光而退之理乎？言念及此，自不覺隕涕。仰惟殿下，或能有所矜察否也？臣受恩深重，報蔑涓埃，跡阻螭陛，心懸象魏，徒將私義，瀆冒宸嚴，精爽震越，不知所裁。臣無任含恩畏威，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虛佇之至意，而今申前懇，必欲釋負，此無bb非b誠禮未孚之致，益用慙恧，無以言喩。此時企待，不啻大旱雲霓，卿毋固我，安心從速入來，以慰予心。仍傳曰，特遣刑曹判書傳諭，仍與偕來。

○未時，上御熙政堂。鞫廳大臣以下請對引見入侍時，領議政南九萬，判義禁申汝哲，知義禁尹趾善、李世白，同義禁安如石，右副承旨洪受疇，假注書柳鳳瑞，記事官李克亨，記事官李柱天入侍。南九萬曰，朝者雨勢甚急，日氣蒸鬱，聖體若何？上曰，近日無事矣。南九萬曰，臣等，承命按獄，而凡事疎漏，無非臣等昏謬不省之致，至於前日張希載公事，渠以閔黯家，與宗道相會，宗道之言，意在廷說事矣。其後不道之言，宗道失言之云云，以此發問於閔黯，則閔黯招辭曰，向時上敎問目中，諺札在於庚午冬間，希載供辭言，廷說獄事，卽辛未年事，而廷說未及發時事也。渠言實無是事，故年月自相差誤云。其時卽當更以此言，互〈三字缺〉問於希載及閔黯，歸一承款後，用法宜矣，而緣臣等〈缺數字〉未及念及，希載承款後，自上判付，下賜死之命，及其覺悟之後，又因他罪人訊問之故，今始仰達，不勝惶恐待罪。申汝哲曰，臣等，俱是年來在外之人，此等事情，不能詳知，故如此莫大之處，亦不卽覺察，惶恐待罪。上曰，〈缺數字〉不能覺察，不足怪也。安心勿待罪。南九萬曰，緣臣〈缺數字〉文案，有此顚倒之事，以年月差誤之事，更問于〈缺〉觀其招辭，然後又爲發問於閔黯以達乎？上曰，〈缺〉南九萬曰，前日備局引見時，獄事非可言之時，語且支離，故不敢陳達而退矣。卽今可問之人，幾盡問之，收敎[收殺]非遠，刑推之人，亦不多，不爲刑推之人，各以輕重，議啓當然，而小臣，事事昏昧，如此許多人論罪，臣何敢爲之乎？近來臣獨當大獄，雖與禁府諸堂上，同坐議事，猶不如同席之相議，今此論罪決獄，何等重事，而臣獨當之乎？初未知左、右相，當於幾日入來，而姑待其入來，相議按治之意，累次陳達，則自上每令速爲按治，故不敢仰達矣。今聞左相，已到近郊，右相，亦當匪久入來云。自上更爲開諭，以待其入來，同議獄事，則可無未盡之事矣。上曰，卽今獄事，幾盡收敎[收殺]耶？南九萬曰，卽今推問者，只有閔章道，今過十次，尙不承款，十次之後，已無人事，似不可〈缺數字〉承款矣。至於金元爕、李義徵二罪人之事，欲一陳達，而小臣意見，未必盡是，故不敢陳達，姑待他大臣入來，更不[欲]相議陳達矣。上曰，卽今罪人等事，悉陳卿之所見。南九萬曰，金元爕，則尹憘書中，有相議事云者，必是前日有相親之事故也。渠以不見其書，故雖每稱見欺，然若情分疎，則必無如此之事矣。臣等，以此請刑矣。金元爕，初言與尹憘全無面分，中言有一番面分矣。尹憘，以信川郡守下直時，〈缺半行〉而只擧金寅姓名以言之，渠卽以言絶之，〈缺半行〉親，則尹憘，何可以此等事來言乎？若又以言絶之，則其後書中，豈復有所云云乎？其間似有隱情矣。其書中辭意，雖未知果犯惡逆與否，而下於此科者，亦當爲告變之類，若以直相通報，擬爲誣告論斷，則其罪當死，若以只相謀議，未及成事論斷，則其罪不至於死。且渠雖亡狀，旣置之大夫之列，今乃一向刑推，未知何如，故曾亦以此仰達矣。伏見前日判付，則以其多詐，各別嚴刑爲敎矣。其罪之當死與〈半行缺〉的知。且有一事，李玄逸，卽金寅所告也。金寅所告，尹憘書札一張外，別無可據文書，其中許多所言，終無指一之端，初則以李玄逸，與李義徵、閔黯輩，相議爲之云，後則以爲，與金元爕相議云，前後之言，率多差誤，且非渠所親見，只憑他人之傳而爲言，其言終不可盡信。又有一事，張萬春言，兵判〈三字缺〉守禦使李聃命、金元爕等，明春擧事云，此乃李時樿言也。李時樿，當初以韓重爀所爲，盡告矣。後又以李義徵、希載〈缺半丈〉金寅，雖不可論以反坐，而亦不可全然無罪，〈缺數字〉李時樿之無理不比金寅，彼時則告此時人，此時則告彼時人，若使此人，留置人間，則不知他日，又生何事，不知自上，當以何罪處之，而決無可生之理矣。上曰，金寅所告，則與全然虛事有異，雖不可用誣告之律，亦不可全然無罪。李時樿前後反覆罪狀，極其痛惡，決不可傅之生議矣。南九萬曰，前後不敢以金寅、李時樿事，有所告達者矣。以其所告中，有李義徵、金元爕數人故也，待其結末後，似有處分矣。申汝哲曰，成虎彬，本非武士也，以沃川別監，淸州捕賊堂上，義徵，置之軍門，其時諸武士，固已疑之矣。義徵，又差局別將而信任之，非以虎彬，有他奇才也。且其所與同事者，尹憘，憘卽兩班也。其人本來無狀，萬科出身後，行己尤極無狀，至如常漢申永元，兩班張萬春，皆是無賴無狀者，而義徵，竝皆信任，極其綢繆，故軍門諸人，無不致疑矣。卽今大臣所達，非以金寅所告，爲全無實狀，若推問則逆節次次可出，不然則鍛鍊西人之迹，或可鉤覈矣。章道，今至十次，而終不直招，然其謀主，則閔黯、李義徵，其次則金元爕輩也。蓋章道則以黯之子，凡人之欲有言於閔黯者，以章道爲階梯，李義徵，親密無賴，綢繆作事，故一體爲謀主矣。南九萬曰，外間物情事情，果如申汝哲所達，李義徵，久在軍門之故，人多切齒，閔黯則身自上變，其外惡逆之罪，又復彰著，而義徵則終無顯著之罪，自朝家治獄之道，只以文案爲準，不可以外議輕動，故臣之所達則如此矣。金寅告變後，李義徵上疏，臣乃得見，則以人之亂人國者，必以誣告爲主，爲言而譏察，則渠亦以不能自解矣。尹趾善曰，李義徵，譏察則果有之矣，渠以誣告之後，人無死者，則不當償命，爲稱冤矣。上曰，金廷說獄事，李鏶與李義徵二人上變，而〈缺數字〉也。當初獄事，非有顯著事也。只以廷說常時式〈缺數字〉式着天翼事也。義禁府逐日開坐以問矣，其後賓廳引見時，其時權大運，以鍛鍊不成爲慮，謂循例刑推，無承服之理云云，其言，以義禁府刑推，爲緩歇，而欲爲鞫問，已極無據。其後特下判付定配，則又以不爲苟同爲言，蓋初欲嚴鞫，後乃退入矣。今番又起大獄，終未免見敗矣。上曰，禁府，必有當初金廷說定配判付矣。其時判義禁沈梓，知義禁兪夏益、朴慶後、鄭維岳諸人也。其時大臣，則必欲鍛鍊，而沈梓，以其時之人，亦知無據，以無可更問之意，至於請對，而大臣，則以緩治咎予矣。上曰，其時大臣權大運，以不爲嚴刑，則無吐實之言，陳達矣，及見判付嚴明之後，不敢更達矣。李世白曰，柳自三，聞宋道成言，進告於李義徵矣。申汝哲曰，告者，宋道成，而只拿柳自三矣。上曰，金廷說獄事，與今日一事也，非咸以完事，乃閔黯事也，情狀痛惡矣。南九萬曰，設令咸以完，有可告之事，大臣，豈可親自告變乎？此實死有餘罪矣。小臣，所知獄情，已爲悉陳。章道則加刑，張希載、閔黯則更爲推問，而以庚午冬間，發問於張希載後，問於閔黯矣。上曰，張希載推問後，更問於閔黯，則此時當爲面質矣。上曰，李義徵，旣不輸情，且無顯著之罪，而罪名重大，似難輕議矣。南九萬曰，小臣，獨當大獄，心常惶恐矣。今聞左、右相，數日當爲入來云，自上引爲，下諭，卽爲入來，同議獄事，以爲究竟之地，則幸甚矣。上曰，依爲之。罷出。

閏5月27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病〉。左承旨金載顯〈坐〉。右承旨朴致道〈坐〉。左副承旨黃欽〈坐直〉。右副承旨洪受疇〈坐〉。同副承旨金昌集〈坐直〉。注書李奎年〈出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世賢〈仕〉柳鳳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瑞興縣監金麟至。

○金載顯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日爲之。

○吏批，行判書柳尙運病，參判尹拯在外，參議吳道一進，左承旨金載顯進。兵批，判書尹趾善病，參判未差，參議任弘望未肅拜，參知李德成進，左副承旨黃欽進。

○吏批啓曰，判書病不入來，參判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又啓曰，兩司及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兪得一爲執義，徐宗憲爲正言，林泳爲大司憲，朴萬鼎爲弼善，金盛迪爲副校理，金夢臣爲副修撰，金鎭龜爲兵曹參判。

○吏批啓曰，近接禮曹移文，則長陵參奉鄭玖，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世選、金夢臣爲副護軍，申銋、南彦昌、李頤晩、金德基爲副司果，崔橚爲統制使。新除授統制使崔橚，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加資。

○金昌集啓曰，刑曹判書李奎齡，左議政處傳諭狀啓。傳曰，刑曹判書，先爲入來事，分付。

○洪受疇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黃欽，以問事郞廳，以大臣意啓曰，郞廳兪集一，以接慰官，不久將下去，金盛迪，有身病，竝改差，其代，以校理李寅燁，兵曹佐郞南正重，差下，何如？傳曰，允。

○右議政尹趾完疏曰，伏以，臣違拒恩召，今已三月，揆以分義，萬隕猶輕，而反下前古所無之敎，且有特賜肩輿之命，此緣久未趨承，終致繳得殊寵，罪積慢上，跡涉要君。旣不卽自死滅，以謝萬一，則惟有得詣城外，仰請嚴誅，故忍死擔舁，僅僅來到，而入覲耿光，已矣無路，瞻望天陛，益切悲咽。臣之不出戶庭，已過三年，不得bb？b家廟一上丘壟，喪餘設祭之日，節祀掃墓之時，每痛子道廢絶，而今蒙曠世洪造，恩禮罔極，顧此廢疾之身，永絶報效之望，又恨臣義掃盡矣。常言自盡於君親之意，更無可伸之地，言念及此，不如無生，前後疏章，輒以求欲速死爲言者，實出肝膈，非敢欺詐，而蓋高之天，聽之邈然，由臣誠信素淺，未能上格而然也。窮蹙罔措，何所控訴？近臣臨視，非止一再，試賜詢問，辨其虛實，臣言，或涉一毫矯飾，不宜卽廢弛刑章，以肅朝綱，如其不然，則不當虛辱寵靈，重損國體。伏乞聖慈，亟賜鐫改職秩，許令退歸，俾免溘然於旅次，則天地生成之恩，無有涯量。且臣因徐文重之事，有大不安于心者，臣於領議政臣南九萬造朝之初，卽爲致書，先賀坤聖復位之慶，仍以禧嬪誕育元良，群臣母事多年，今以國無二尊之義，有降處舊位之命，至於禮遇之道，供奉之節，必須講求前代之事，倣而行之，然後庶可無嫌於臣子之義之意，有所云云，而不宣其意，蓋慮臣之必得謗於時，如文重今日之所遭也。蓋聞文重擬疏之意，只是請召大臣、禮官，講定節目而已云，而人之嫉之者，做作無理之言，驅之罔測之域者，其自謂救之者，猶且斥以無識，文重之情，亦其慽矣。臣之書意，不啻倍重於文重之疏，而貽書相臣，無異公家文書，何敢以領相之掩匿覆蓋爲幸，而厭然不首，自同於無恥之鄙夫哉？伏願殿下，又命勘臣此罪，以靖紛紜之國言，千萬幸甚。臣無任戰灼悸恐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不我遐棄，已到城外，心之忻喜，曷有其已？疏中因前兵判之事，有所不安，而卿之心事，予固洞照，有何引罪之理乎？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卽速入來，毋孤如渴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禮曹參判李秀彦疏曰，伏以，臣疾病沈痼，淹滯道路，纔蒙恩遞憲職，旋叨春間佐貳，感激恩造，靡所容措。且念大禮已迫，不敢一向退伏，昨纔入城，將欲强疾出肅，庶參陳賀之班矣。卽者伏聞有籌司堂上兼帶之命，臣聞來驚惑，繼之以愧恧，不知置身之所也。夫備局之設，稍近於宋朝樞密之制，而至于今日，則軍謀民情，無不主管，爲任之重，視古有加，大小凡事，雖稟裁於大臣，而文書奉行，多責於有司，故自前居是任者，必極一時之選，未有如臣譾劣，敢廁於其間者也。臣本空疎，闊於事情，凡於世上機務，無一通曉，中間病廢，十年沈滯，猥躋宰列，而經事不多，尋常視例，亦未諳悉，雖竊科名，而文翰素〈缺數字〉文字亦難成樣，出謀發慮，以補萬一，固不可責於如臣者，而雖以從事傳書之末言之，凡此數者，皆不足以承當，故不但臣之自知己審，人亦不以此期臣矣。適當朝著革變，事同草創，舊臣淪喪，人物渺然，承乏苟充，遂及於臣，臣聞命恧縮，面頸發赤，自愧忝竊之踰分，亦傷國事之至此也。臣若貪榮冒寵，忻遇倖會，初不力辭，强所不能，終至於爲朝野笑侮之資，傷聖朝典使之明，則一身狼狽，固不忌恤，其於國體何哉，臣之從前冒叨，罔非踰涯，而不敢每每避辭，自取煩瀆之罪，故經筵重任，亦未免冒昧備員，而至於此任，尤爲萬萬意外，揆分揣才，終有不敢承命者。玆敢披瀝肝血，仰瀆於宸嚴之下，伏願天地父母，察臣言非飾讓，亟賜遞免，以安微分，以幸國事，千萬幸甚。臣無任慙惶戰灼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黃海監司金洪福疏曰，伏以，臣重被疏儒之侵詆，封章自劾，實出於情窮罪重，萬萬難安，而批旨溫諄，不賜準許，臣誠惶霣感惕，涕汗交零。夫人之所以操持而爲罪者，如是薄物細故，而言出於相糾互辨之科，則臣雖至愚，豈敢不奉承聖旨？供理職務，而惡逆之號，終不可湔，嫉怒之議，終不可遏。今若嚴畏恩命，因仍蹲冒於官次，則只是以益臣釁咎，惹人唾罵而已，其不可一日晏然也，決矣。在廷諸臣之遭此橫逆者，雖因慶禮之迫近，鞫事之嚴急，量輕重爲去就，而今臣則論其職事，則無時急不可曠之勢，語其負犯，則有首誤不可逭之罪。伏乞聖明，曲加鑑諒，亟賜處分，勘以當施之律，以快憯毒之心，千萬幸甚。臣無任惶悚震惕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鞫廳啓曰，罪人閔章道，刑問十一次，一向忍杖不服，請加刑。金元爕，則昨日刑推時，尹憘書中，曾〈缺數字〉之事，旣發其端，而今又加刑三次，猶爲不吐其實，加刑，何如？李義徵，則刑推二次，不服，請加刑。傳曰，依啓。金元爕議啓。

○生員尹徵三疏曰，伏以，崇儒重道，聖王之急務，尊賢敬師，士林之當先，是以世有眞儒，功大斯文，澤被後世者，則國家崇報之典，不容少緩，而其在士林，尤不可不致其宗師之誠也。欲致宗師之誠者，必於先正所居之鄕，或丘墓所在之處，設爲俎豆之所，以爲多士矜式之地，故臣等，不避僭猥之罪，冒萬死上請焉。伏願聖明，試加財處也。臣等，竊惟我東，殷師肇敎，文獻有徵，粤自文忠公鄭夢周，首倡性理之學於麗季，而猶未大闡，至于我朝，眞儒輩出，五賢之後，有若文成公臣李珥，文簡公臣成渾，文元公臣金長生，俱以孔、周之學，直接洛、閩之統，至于故奉朝賀臣宋時烈，得程、朱之道于文元公之門，淵源有自，門路最正，以命世卓絶之姿，任繼往開來之責，學以格致、誠正爲要，道以致君澤民爲主，一生尊信朱子，其出處事實，亦多相符。昔我孝廟初年，首被禮遇，期與共成大志，其一堂魚水之樂，風雲契合之隆，無異伊、周之成湯，孔明之於昭烈。其所施措事爲，無非正大之規，贊襄謨猷，無非尊攘之義，天不祚宋，弓劍遽遺，使我東方億萬生靈，不得蒙至治之澤。宋時烈，常以未得畢展聖祖志業，爲平生至痛，有時語及聖祖時事，未嘗不悲咽出涕，每値聖祖諱辰，輒入山中，終日痛哭，其君臣間知遇之感，可謂逈出千古矣。歷自先朝，至于聖明之世，雖未嘗出而當世，亦未嘗不感激眷任之隆，或有一再造朝之時，而其難進易退之節，終始如一，曷嘗有非禮而進，無義而退者哉？若其念聖祖盛德至善，百世不忘，則請爲世室於孝廟，愍《春秋》尊周大義，日就晦塞，則請加徽號於太祖，使之爲[有]光於後世，有辭於天下，其明體適用之學，扶世衛道之功，可謂竢聖而無疑，百世而不惑矣。惟其氣質剛大，操履篤確，至於閑先聖之道，辨異端之說，一刀快斷，曾不可饒，頃年有尹鑴者，鍾陰戾之氣，鼓兇邪之議，侮慢朱子，略無顧忌，掃去《中庸章句》，自爲新說，以誤後學，宋時烈，以爲異端之害，甚於洪水猛虎，斥之以斯文之賊，深以爲世道之憂，辭以闢之廓如，將以衛朱道而明聖學矣。竟以此慍于群小，爲世禍首，然而宋時烈，學問高明，道德純粹，無可指疵，則乃以貶薄君父，乖禮亂統之說，勒成罪案，南遷北謫，幾不得保。幸賴聖明，曲賜全貸，復加禮遇，寵之以賓師之位，待之以大老之禮，朝廷倚以爲蓍龜，國人仰以爲矜式。不幸時事大謬，群兇當朝，欺蔽天日，變亂白黑，賊鑴餘黨，必欲甘心而後已，貶君亂統之說，旣不足以撓惑聖聰，則做出動撓國本之語，作爲機穽，驅而納之〈缺數字〉慈母惑而投杼，市虎感於三至，近千多士，〈缺數字〉號泣丐命，而竟不能救，可勝痛哉？從玆五六年來，奸黨逞志，朝著混濁，世道淪喪，彝倫斁絶，國勢危急，間不容髮。何幸邦運回泰，聖心開悟，壺位復正於上，群枉畢伸於下，乃於兩賢臣，特下復享之命，又於宋時烈，繼降復官之旨，加之以賜祭之恩，重之以贈諡之敎，前後備忘之中，深咎旣往，辭旨懇惻。旣曰，貶君亂統，自是彼輩從前脅持之好題目，又以戕賢毒正四字，拆破宵人構誣之情狀，至有執書衋傷，益切悔恨之旨，遠近章甫，孰不欽誦於大哉之王言，而忠魂冤魄，亦必感泣於冥冥之中矣。臣等，俱以蒙學，其於宋時烈道德學問，雖不敢一二窺測，而惟其潛心玩理，反躬躡履，恐懼乎不聞不覩之地，而愈嚴愈謹，省察於義利幾微之際，而惟精惟一，以至應事接物，一以義禮爲則，動靜語默，一以誠敬爲主，寧學聖人而未至，不欲苟安於小成，可謂集東儒之大成，紹紫陽之嫡統者也。嘗以爲，我國文獻之盛，無讓於中華，而一自丙丁以後，天地易位，人紀墜絶，世不識綱常之爲重，節義之可貴，若此不已，幾何不胥而爲夷也。以此爲世道之大憂，凡有關於尊攘之事者，無論士友有往復論辨之書，至於前後章奏之間，未嘗不懇懇致意於此。及書[至]己巳受命臨絶之時，門人前持平權尙夏，請問爲學之大要，宋時烈答曰，天地之所以生萬物，聖人之所以應萬事，直而已矣。孔、孟以來相傳，惟是一直字。又曰，學問則當主朱子，事業則以孝廟所欲爲之志爲主，常以忍痛含怨，迫不得已八字，存諸胸中，同志之士，傳守勿失，可也。蓋其開示學者爲學之宗旨，不忘聖祖復讐之大志者，至此而益彰明較著矣。嗚呼，聖祖當日之志業，雖不得小展，而環東土數千里黎庶，皆知尊周之義，而得免左袵之歸，使我朝〈缺數字〉綱常，賴而不墜者，豈非宋時烈，協贊聖祖，明天理正人心，扶大義立人極之致耶？昔孟子，以仲尼修《春秋》正名分，爲當一治之數矣。宋時烈明天理正人心扶大義立人極之功，足以繼夫子《春秋》之義，則臣等，固知百世之後，孟子復起，必以宋時烈所樹立之大業，亦當一治之數矣。至若請復貞陵，修累朝未遑之典，禁婚同姓，洗我朝習俗之謬夫。擧廢典於數百年之後，變夷俗於數千里之邦，是何等事業，是何等功烈耶？嗚呼，以宋時烈學問造詣之高，道德成就之文，著在事業，照人耳目者，非但一代之宗師，實是百世之師表，則其在國家，崇奬儒術，風厲士林之道，豈可無表章勸率之擧乎？臣等竊念，水原府挽義村，卽宋時烈平日杖几之所憩，而衣履之所藏也。遠近士子景仰尊慕之誠，至今冞切，將欲鳩材合力，營構祠宇，以爲妥靈俎豆之所，玆敢糾率同志，冒瀆天聽，伏乞聖慈，俯察多士之願，特許立祠之請，則實國家斯文之幸也。抑臣於此，又有所痛鬱于中者，玆又冒死而畢陳之，惟殿下，垂仁而矜察焉。今日殿下之所以追悔前事，悼念宋時烈者，衰榮備至，無復餘憾，而猶於己巳封章中，有疾始冊一款，猶若有所不能釋然於讒者之說者，向者備忘，至下妄發之敎，則是殿下，於宋時烈，恩禮雖極，而宋時烈之心事，尙未暴於天鑑之下矣。當初元子定號下詢之時，登對諸臣，對以太遽，則兇人柳緯漢者，乃以動撓國本之說，肆然投疏，以爲嘗試之計，宋時烈，深慮宵人之乘釁啓禍，顚覆宗國，於是封進一疏，其所引喩，特援宋朝冊封徐緩之古事，以暴伊日諸臣太遽之議，而其疏中帝〈缺數字〉於于于云者，卽其本意也。其所引程、朱、呂〈缺數字〉意甚之事者，乃明天理之正，以證今日人心之無所異同也。且引故相臣鄭太和，元子誕生之辰，卽國本已定之說，以明今日臣民之繫望，不在於冊封疾徐之意，而至曰，委頓昏憒之中，不覺心抃而口噓，則其志意之公忠，義理之明白，可質於神明，斷無一毫他意於其間，而群兇巧構，無所不至，有若宋時烈，敢以不祥之事，擬議於聖上者然，畢竟律之以將心，斷之以極罪，使忠君憂國之賢，飮恨於九地之下，噫嘻，尙忍言哉？動搖國本，何等惡逆？凡爲殿下臣庶者，雖愚夫愚婦，必不欲以此，萠於心而發於口。曾謂宋時烈之忠之賢，而乃爲此人理所不忍爲者哉？終古宵人之構害忠良，何代無之，而至以不近理之說，驅之於至冤極痛之罪，未有若此之甚者也。以殿下之明聖，猶不能不動於簧鼓之說，讒口之可畏，一至此哉？今其疏本，尙在，殿下，試於燕閑之間，再賜睿覽，徐究本情之所存，則其必惕然而悟，渙然而釋，有不待臣等一二辨明，而群兇欺讒之態，益無以自逃於聖鑑之下，儻蒙於此一節，更加德音，洞示開釋之意，則不惟時烈之冤魄，方可瞑目於泉裡，凡在聽聞，尤豈不欣聳而感泣也哉？臣等此言，蓋欲聖朝昭雪之典，無一毫未盡之歎，則不但爲先師，畢暴其心事而已。玆敢不避煩猥，輒此附陳，冞增死罪。臣等，無任惶悚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之事，令該曹稟處，而疏末事，大老心事之斷斷無他，予固洞知，而爾等之明辨，極其痛快，深用嘉奬焉。

閏5月28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坐〉。右承旨朴致道〈坐直〉。左副承旨黃欽〈坐〉。右副承旨洪受疇〈坐〉。同副承旨金昌集〈坐直〉。注書李奎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柳鳳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三登縣令韓沆。

○黃欽，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答曰，知道。

○黃欽，以守禦廳言啓曰，前都事金世翊，本廳從事官，旣已啓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載顯，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僚員，位甚不齊，推移入番之際，多有苟簡之事，新除授弼善柳尙載，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黃欽啓曰，大司憲林泳，掌令洪璛，持平李禎翊，〈缺〉執義兪得一，鞫廳坐起進去，掌令沈極，持平李寅炳，昨日詣臺之後，或陳疏，或呈辭。今日茶時，將以監察代行，事甚未安，呈告、陳疏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載顯啓曰，中宮殿冊禮後，陳賀頒敎事，曾已啓下矣。大提學朴泰尙，明日待開門牌招，使之製進敎文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載顯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崇禮門外議政府右議政尹趾完所住處，傳諭聖批，則以爲，臣旣承前古所未有之敎，不敢晏然退在，忍死作行，僅到城外，自顧廢疾，決無入肅天陛之望，瀝血哀籲，冀蒙憐察，而聖明，猶未燭實狀。又遣喉舌之臣，宣諭恩批，臣惶隕窮蹙，益無所措。惟願蒙被嚴誅，少安此心而已，擬以一疏，申暴危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昌集，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習操，在今晦日，而每當日次，有故停廢，終番之軍，一未經操鍊。今此新舊軍交替之際，不可不合操，而臣趾善，於其日，以冊禮都監提調，當進於冊寶陪進之列，其勢竝難參行，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習操，設行於明日，可也。

○金昌集，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北所衛將牒報，則通化門北邊宮墻三間許，因雨頹落云。當今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及時修築，而前例相考，則集春營入直軍士，固當守直，而集春營入直哨官手本內，本營入直軍五十名內，集春門，十名守直，前日通化門上邊頹落處，十五名守直，除軍五十五名，則宮墻外巡邏，今此通化門北邊頹落處守直軍，勢難推移定送云。事勢如此，不得已東營守直軍二十名除出，將官領率，限其畢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欽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崇禮門外議政府右議政尹趾完所到處，傳諭聖批，則以爲，臣之連章瀆撓，實出於萬不獲已，而聖明，猶未盡燭，一日之內，承宣再臨，傳諭聖旨，臣誠惶隕，罔知攸措。凡人之有脚疾，不良于行者，猶可扶掖運動，而臣之賤疾，則膝骨蹠戾，大筋攣縮，脚不能伸，〈缺數字〉能履地，已成痿躄之疾之人，迫於嚴分，〈缺數字〉咫尺天陛，一覲耿光，是臣之至願，而以此病狀，雖欲扶掖以入，亦不可得，到此地頭，辭窮情蹙，計無所出，若於殿廷出入之時，許令匍匐以行，則其分義之惶恐，瞻視之駭異，臣不敢暇顧，當竢處分，忍死承命云矣，敢啓。傳曰，扶掖出入，已有故事，少無不可。卿其須體思想之意，趁明朝安心入來之意。遣史官，更爲傳諭。

○傳于洪受疇曰，推鞫姑罷。

○金昌集啓曰，右議政處，遣史官傳諭事，命下矣。今已日暮，在外史官請來之際，城門將閉，明日待開門，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沈極，持平李寅炳啓曰，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按法處斷。〈措語見上〉請緣坐罪人㮒及煥、爀依律定配。〈措語見上〉臣等，伏見下鞫廳判付，有罪人閔黯賜死之命，而以矯誣代撰之王言，做作罔測之兇說，謀害國母爲敎，其所以正罪斷案者，明白痛快。人臣負此罪名，萬戮猶輕，當初造言之情節，已著於希載承款之招，而黯，乃敢費辭牢諱，不卽吐實，訊問之請，自是獄體之當然，而酌處之命，遽出於意外，臣等竊惑焉。噫，坤宮之受誣，神人共憤，兇賊奸狀，端緖旣露，而不待輸情，徑先賜死，則不亦有乖於聲罪討賊之法乎？如此罪犯惡逆之人，不可以曾在大臣之列，而有所酌處。請罪人閔黯嚴鞫得情，以正王法。新除授鐵原府使李道源，本以常調武夫，諂事權奸，數年之間，名位太驟，已極濫猥，而頃在湖閫，專事肥己，怨罵之聲，至今未已。如此貪鄙之人，不可復畀字牧之任，重貽峽民之困悴。請鐵原府使李道源罷職。新除授大司憲林泳，時在全羅道羅州地，請斯速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啓曰，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按法處斷。請罪人閔黯嚴鞫得情，依法處斷。〈措語竝見上〉答曰，勿煩。

○前參贊尹趾完疏曰，伏以，臣之廢疾，非如尋常脚病之比，積年沈痼，腰下已成枯骨，大筋縮短不伸，膝節躄戾，足不踏地，〈缺數字〉之際，亦必倩人背負，不得以生人自處者，三年於此矣。〈缺數字〉已舁到城外，一覲耿光，退塡溝壑，則庶無遺恨於地下，而百爾思量，末由祗肅。又以登對之事言之，內庭出入，殿陛升降，萬無辦得之勢，瞻望愴咽，計無所出，承宣臨諭，聖旨勤懇，而竟未趨承，罪當萬死。伏乞聖慈，察臣崩迫之悃，亟命鐫改臣所授職秩，以重國事，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戰灼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者別諭中出入扶掖之敎，實非偶然，而卿胡不諒，連章丐免，若是其邁邁乎？心切愕然，無以爲喩。卿其宜遵前旨，安心勿辭，速出論道，以副虛佇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領議政南九萬疏曰，伏以，卽伏見右議政尹趾完疏本，則於臣造朝之初，有致書之事云，而疏末，至有勘罪之請。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臣自得其書後，非在待罪之中，則連在鞫廳之坐。凡於朝家事，皆有所未遑，矧於此事體重大者乎？臣本不知其書之爲罪，亦非慮其得謗而不宣，今僚相，蒙聖上不世之恩遇，力疾登途，纔至城外，而乃以抵書於臣，有此待罪之章，臣亦不敢自安。然而此事，在僚相，本非過自引咎之事，臣又敢繼而引退，有若實有得謗之端，掩匿者然哉？伏乞俯加諒察，更命僚相，使之卽日赴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事在右相，元非大段引咎之事，而卿之箚辭，亦如此，可不留心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校理金盛迪疏曰，伏以，臣於向者，以六年罪廢之蹤，一朝蒙恩，復叨玉署之班，此誠臣夢寐所不到者，驚惶感激，罔知攸措。自幸須臾無死，庶得一瞻天顔，宜不俟駕，以效分義，適緣賤疾方苦，無望赴召，猥陳一疏，乞賜遞免，遠道封章，未及登徹，天官新命，又復來宣，臣是何人，敢膺此數？淸資要職，縱非所堪，該曹末臣，亦難控辭。且於其時，坤聖新復，擧國含生，莫不聳忭，臣雖無狀，豈敢退伏？用是强起，一出拜恩，因循供仕，已兩月矣。若其愧懼，恒切于中，不意今者，誤恩又至，乃使已試僨敗之身，更忝經幄論思之地，臣心〈缺數字〉而其爲羞辱淸朝，當如何哉？加以暑潦所傷，毒痢重發，度數無算，若將凘滅。以此病狀，斷無自力就列之路，伏乞聖慈，特垂矜察，亟遞臣職，以幸公私，不勝幸甚。且臣疾病之外，別有所大段難安於榮次者，不得不冒死略辨，惟聖明之裁焉。蓋臣，昔在丁卯年間，奉使西邊，按覈李孝源、金時重事矣。及至己巳，時事一變之後，時重子鼎三者，乃敢稱以爲父訟冤，乘時擊錚，誣罔國家，其所以構捏孝源，罔有紀極，而仍又侵及於伊時當事之臣，亦多誣陷，其爲情節，萬萬痛駭。試言于大者，一則曰，登對之日，措辭啓達，請遣按覈御史，至以孝源之切親者差送，以備遷延掩覆之地。一則曰，孝源不勝大幸，遣其子弟於御史行中，隨事指揮，又列書江界府同心者姓名曰，到彼査問之時，必復招問此輩。一則曰，或有不利於孝源者，則御史，輒復刪去，其間不公不正可痛可駭者，不可以文字，有所形言。噫嘻，甚矣。人之爲言，胡至於此哉？其所謂登對之日，請遣御史，以備掩覆云者，似指是當日廟堂，而不知當日廟堂，其果有曲護孝源，如鼎三之言者哉？此則非臣之所敢言。若臣於孝源，曾無一面之雅，半分之親，而鼎三，乃謂之切親者，抑何所據耶？蓋人之族親，衆所共知，非可誣也，而此猶敢誣，他又何論？其所謂孝源，送其子弟於御史行中，隨事指揮，又列書江界同心者姓名曰，到彼査問之時，必須招問此輩云者，不知孰見之而孰言之，鼎三，何從得聞，乃發此說耶？其所抑勒，有如是者。其所謂或有不利於孝源者，則御史輒復刪去，其間不公不正可痛可駭之事，不可以文書形言云者，不知渠輩納供何如，而臣所刪去者，何語，不公不正者，何事，而可痛可駭者，亦何事也？伊時各人供辭本草，及臣所修上啓本俱在，一見可破其誣，而方鼎三擊錚納招之日，臣已被臺殫，方在罪罷中，不敢出一言辨一事，只默默而退，若似眞有此事者然，此豈不痛甚者乎？誠使臣，或有一毫彷彿於鼎三所言者，則臣當伏奉使不謹之罪，如其不然，而彼鼎三者，乘機闖發，謂天可欺，謂人可誣，公肆慢言，陷害王人，則其罪亦非少矣。此而置之，凡有罪者，苟得其可乘之勢，不問事bb之b是非如何，輒欲構虛捏無，汚辱按獄之人，〈缺〉顧忌，如臣被誣，雖不足恤，其傷國家事體，不亦大哉？〈缺〉不死而生，則不可不一番究問，覈其虛實而處之。其言之實，而臣有循情枉人之罪，則臣雖被誅戮，亦所甘心。伏願殿下，下臣此疏於有司，而俾令覈實焉。臣非不知當初鞫獄方張之時，如此微末事，不足以上聞，臣方爲人所誣，將在究覈之中，不敢冒入於侍從之列，以重辱朝廷，玆不避鈇鉞，仰首呼籲。伏願聖明，終始垂察，先罷臣職名，仍勘臣罪戾，以嚴國綱，千萬幸甚。臣無任悚慄竢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一邊構誣之說，不足掛齒。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閏5月29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坐〉。右承旨朴致道〈坐〉。左副承旨黃欽〈病〉。右副承旨洪受疇〈坐〉。同副承旨金昌集〈坐〉。注書李奎年〈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柳鳳瑞〈仕〉。事變假注書鄭維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受疇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李彦綱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多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金昌集，以備邊司言啓曰，新除授江界府使李宇恒，以水土之疾，至於半身不收，語音不通云。病勢如此，則勢難赴任，江界府使李宇恒，改差，令該曹擇差，從速下送，何如？傳曰，允。

○傳曰，右議政，肅拜後留待。傳曰，右議政引見。

○朴致道，以戶曹言啓曰，前縣監柳瑺，癸亥年〈缺數字〉結，尙未準受矣。慶尙道淸道縣數外官屯田畓竝十結，〈缺〉忠淸道淸安縣無後奴婢屬公田畓竝六十九負九束，京畿龍仁縣數外官屯畓四十二負，望呈願受，依其願折給，何如？傳曰，允。

○金載顯，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取考前例，則冊禮時敎命、冊寶，正日前一日，自都監陪進闕庭，敎命安寶後，仍爲內入，奉安于內別殿，正日，請出行禮矣。明日，卽正日前一日，當依此擧行，而中宮殿謝箋文，取來于承文院，一時陪進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受疇啓曰，罪人閔黯、張希載，依前判下，擧行事命下，而臺諫，方以嚴鞫，依律爭執，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昌集，以禦營廳[御營廳]言啓曰，通化門北邊宮墻三間許頹落處，限畢役間東營入直軍二十名，將官，率領守直之意，自兵曹已爲入啓矣。東營入直本廳軍，二十名除出，別定將官，率領移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昌集曰，右議政，肅拜後，引見。

○獻納尹誠敎，正言李廷謙啓曰，請鞫廳罪人張希載亟命按律處斷。請鞫廳罪人閔黯嚴刑得情，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臣等，伏見頃日下政院備忘記，洞察緯漢之兇謀，快示悔悟之意，十行絲綸，辭旨渙發，向來奸壬之徒，乘機嫁禍之迹，莫逃於聖鑑之中，凡在臣鄰，孰不欽仰我殿下日月之明哉？噫，天佑我東，篤生元良，實基我祖宗億萬年無疆之休，擧國含生之類，莫不鼓舞懽抃，不啻若飢渴之得飮食，大旱之得雲雨，此實天理之自然，而人情之所不能已，爲殿下臣子，寧有一毫他意於其間哉？伊時一邊失志之徒，日夜狺然，以覬釁隙，思所以逞胸肆臆者，固已久矣。及至筵中詢問定號之際，登對諸臣，其所陳達，雖各不同，原其本意，不過設元子誕生之辰，卽國本已定之日，名號之定，不係早晩，則當日所對，斷無他腸，而奸兇之輩，窮兇絶悖，一則曰，積於中者發於外，其不心悅誠服，蓋可想矣。一則曰，民志不可定，國本不可固，其他事異備邊，自〈缺數字〉說，無非危動巧構與上變者，使滿朝諸臣，盡歸之於不臣之域，〈缺數字〉殿下之明聖，飜然覺悟，快賜開示，則泉壤抱冤之人，終不得伸雪至痛，而今日在廷之臣，亦何以暴白危衷乎？緯漢，卽一鄕曲愚蠢之人也，而觀其疏，則語意之巧密，文辭之闔闢，決非此人所爲，其陰嗾密授，必有其人，不然則亦何以曲護緯漢，旣釋其配，旋卽收錄，有若酬功報惠者然，而其後臺閣之論罪諸臣也。一綴緯漢之疏語，首尾和應，若合符契也哉？此而若不嚴加鞫問，覈實正罪，則日後乘間煽禍之徒，必將接迹而起，請定配罪人柳緯漢拿鞫得情。一自柳緯漢作俑危險罔測之說，一種陰兇輩，藉爲難得之奇貨，作一陷人之機穽，凡所以擠捏異己，勒成罪案者，譸張闔闢，罔有紀極，其造意下語，與緯漢兇疏，同一串貫來，唱前和後，熒惑天聽。其論故判書尹瑎等諸人之啓，則有曰，國有大慶，反懷疑懼，動作非常，情節叵測。其論故相臣趙師錫，故判書臣南龍翼之啓，則或曰，退坐傍觀，若無與於我。或曰，顯有憤怒之色，終無將順之心。其所爲言，兇險慘毒，無非人臣所不忍道不忍聞之說，擧一世惴惴懍懍，不敢言而敢怒者，殆至五六年之久。竟使先朝舊臣，相繼冤死於絶塞瘴海之濱，人心之憤怨，物情之痛菀，至此而極矣。凡民無辜，尙不可以情外之事，脅鞫成案，置之死地，況以無根不道之語，構捏大臣重臣，非止一二者乎？如此乘機樂禍之類，不可不快示迸裔之典，以嚴懲惡之道，請其時發論臺官李濟民、洪重鉉遠竄。答曰，不允。柳緯漢事，前日憲府之辯破奸狀，邊遠定配之請，甚是穩當，到今拿鞫，殊涉過中也。勿爲煩論。末端事，依啓。

○掌令沈極，持平李寅炳啓曰，請鞫廳罪人張希載按法處斷。請㮒及煥、爀等依律定配。請鞫廳罪人閔黯嚴鞫得情，以正王法。新除授鐵原府使李道源罷職。〈措語竝見上〉罪人盧以益嚴鞫處斷事，頃因諫院之啓，〈缺〉允矣。以益之做出兇言，誣辱聖祖，是何等惡逆，〈缺〉供之後，尙此遷就，雖緣鞫廳未了，本府多事之致，其罪犯非常，獄體甚重，不可付之本府，任其稽緩，請罪人盧以益，移送鞫廳，嚴鞫處斷。答曰，不允。

○領議政南九萬箚子曰，伏以，臣獨按大獄之爲惶悶，前後箚陳面奏，不知其幾許，而聖明，以獄事之稽滯爲慮，不許遲待。臣於此，不得不待自獨按，不勝崩迫矣。今者右相已入後，而今日之坐，以病不來，聞左相，亦已到城外云，勢將於今明入謝矣。左、右相旣已入朝之後，臣猶自獨按，非但臣私分之決不敢，其於國體，容有是理。伏乞聖明，姑命停止，今日之鞫問，必待左、右相齊會後，開鞫處置，俾嚴鞫體，俾無獄事失誤之弊，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箚辭至此，當依施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前副護軍朴世采疏曰，伏以，臣自到近郊，再陳辭牘，庶幾得以解職而入對，至引先朝待儒臣一節以爲言，冀蒙聖明之允兪，而竟莫之許，特遣重臣，傳諭批旨，又有卿毋困我之敎。臣竊念，前此歷陳臣之才分疾患，決難堪當之狀，苦辭[？]交情靡畢露，而聖明，不惟靳請，繼而加禮至此，苟非古者閑門踰垣之士，無以自遂其志，謹以趁大禮，趨命仰對矣。玆始冒死力疾，來伏于城外，喘息未定，憂懼倍切，惟是臣之前請解職入對之說，非爲臣一時私便之圖，其有關係於朝廷事體者，誠非偶然。何則？臣若一謝之後，便是職名中人，經筵、書筵諸對，旣當間參，廟堂鞫獄諸務，又當與聞，皆是應行節目，不可全廢，而臣昨以驅馳勞㷶，宿疾復劇，今雖不獲已來赴，而若經肅謝陳賀等禮，其當叫號委痛，日臻危厲者，昭然可知。正與所謂應行節目，不啻背馳，至如廟堂鞫獄諸務，又係前疏所謂不治簿書者，尤難與聞，臣之一日不職，乃朝廷之一日失體，其爲聖朝政令之累，寧有大於此者乎？轉移之幾，在今猶可及爲，伏乞殿下，亟賜量處，俾臣終得遞職，因以散班，入對參賀班，克遂初願，則臣不勝大幸。臣無任含恩畏威，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屢懇至意，復何多誥？予當一面諭於前席，卿其安心勿辭，卽速入來，以副如渴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仍與偕來。

○大司諫李畬疏曰，伏以，母病沈淹難復，暫時違遠，恩召之下，未克祗赴，席藁陳章，冀蒙矜諒，伏承聖批，令臣勿辭，從速上來，臣誠惶隕，靡所容措。臣爲子不忠，爲臣無狀，血疏懇籲，未能上格天心，大明普臨，仁澤均布，而獨臣母子危苦之狀，切急之情，尙有未盡照燭者，恩私益隆，罪戾冞深，撫己自悼，但有涕泣。臣又伏見楊州儒生朴尙絅及應敎金夢臣疏，皆以內人正淑，徑先正刑爲非，其兩疏，主意雖殊，其謂失於按獄之法則均也。該曹勘律之時，臣旣以佐貳同參，而但知遵行成命，不思考覈情犯，則其失職大矣。臣之難冒於言責之地，於此益決。然臣苟有一分趨朝之勢，則詣臺自列，亦知未晩，固不敢以此，爲退在之計。況縟禮申成，擧國同慶，癃殘跛躄，莫不鼓舞懽抃，以得觀爲快，此固物則民彝之所不能自已者也。臣以簪履之舊，侍從之長，區區忻躍之誠，夫豈在於衆庶之後哉？臣之頃日赴朝也，本欲留過大禮，而迫於私情，顚倒徑歸，其時日子尙遠，謂可以及期復進矣。臣母所患眩冒之症，本係胃脘之氣，每當暑月，挾火添劇，今年加甚，已過四旬，有增無減，眩作則頃刻迷昧，昏昏無省，眩止則一味澌頓，奄奄若盡，數日稍間，數日加苦，老人氣息，能復幾何？臣承召以來，逐日思度，而終無離側上京之路，進退兩難，夙夜懸情，以迄于今矣。又自四五日前，添發寒熱，益難支堪，糜粥呑飮，亦且全却，宛轉床褥，莫保朝夕，人子情理，寧忍一刻離曠？今則大禮已迫，須以今明起程，可及於呼嵩之列，而臣母病如此，更難相捨，瞻望宸極，末由自致，旣犯違逋之科，又孤慶抃之忱，臣罪固大，臣情亦慽矣。伏乞聖慈，察諒至懇，將臣本兼諸任，竝行鐫罷，仍命有司，勘臣負犯，以警具僚，容臣退伏田里，將護病母，免作名敎罪人，公私之萬幸也。且臣有區區所懷，竊不勝慨然者，敢因請譴之章，昧死附陳焉。朴尙絅〈缺數字〉不推原諸臣本情，一意憤罵，無復餘地，其犯妄不中〈缺〉言者矣。然其主意，則蓋出於明討賊之義，其不可銷鑠沮遏也，審矣。自有鞫事以來，群情同憤，國言喧沸，臣始未趨朝也。已有一二道傳之言，心竊訝惑，及到都下，尤不勝其藉藉。臣竊究其故，凡其街巷流傳者，類多諸臣情外之言，然其苗脈，亦自有以致之。最可駭者，謀害國母，是何等凶逆，而置之長房，視同例囚，輿情之憤激，本始於此。及後按治之際，有違誅討之常法，人之致疑，理所不免。臣之在京也，都下章甫，亦欲糾率陳章，發文通諭，其所倡先之人，不係異同之論，是時，金時傑之疏初上，而士論又如此，臣亦慮其益增紛鬧，轉妨國事，如有儒生來問者，皆言其不可。然其爲擧國公共之言，則於此亦可見矣。今尙絅之疏，於大臣諸宰，固甚難安，然其所論大要，則實今日中外之所同扼腕者也。草野之人，全不識朝家微意，但聞獄情之縱緩，憤慨所發，不復顧藉，古今此類，亦非一二。今以此歸之於構陷誣人之科，至疑其出於恐動傾軋之爲，則不亦甚謬乎？大凡廟堂主事勢，草野談義理。今大臣酌處之論，誠由於憂慮之太過，非不知法理之不然也。尙絅之言，雖極狂踈，若其所執，則乃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誼，三代相因，而不能易者也。朝廷，縱不能執端用中，以爲培護扶奬之地，何乃動色盛怒，臆逆成罪，必至流竄而後已耶？況今諸臣章奏，亦皆以大臣所慮爲過，至於罪狀尙絅之儒臣，尙謂其疏，辭正意明，而反以爲罪，抑獨何哉？國家不幸，朝著累變，向非日月之明，深燭諸臣心事，則今日臣僚，殆無免者，噫，罟網甫釋，喘息僅定，惟天地父母，是仰是恃，相與感戴大恩，勉圖後效，其欲通融情志，和輯世路，共保家國安康之福，實群下之所同情也，顧誰有生事之心哉？殿下，於時傑之疏，疑其傾軋，已非本情，而今於尙絅之疏，儒臣所論，輒以是爲案，導君上以罪言者，經幄啓沃之道，果若是耶？尙絅之論諸臣，固失其情，而儒臣之論尙絅，則乃至於此，以助君上之疑，以發乖阻之端，如是而謂將以保合，非臣之所知也。大抵，大臣之言，尙絅之言，皆是爲國也。尙絅，固不識大臣心事，而謂尙絅可罪者，〈缺數字〉大臣本意也。今以厚載鎭物，容受盡言，集衆思廣〈缺數字〉大臣，以爲調適甘辛，共濟時艱之圖，則不亦善之善者乎？若欲排擊異議，以此慰安大臣，則其所以待大臣者，恐不免於太薄矣。臣湯憂薰心，念不遑他，而顧此事，關係不輕，臣旣帶言職，不得不爲殿下一陳之，伏惟聖明，留神焉。臣方具此疏，繕寫已畢，伏見邸報，因大臣陳達，有朴尙絅遠配還收之命，臣於此，有以見聖上轉圜之美，大臣容物之量，不覺喜而忘寐。第尙絅，本不足惜，而所以疑尙絅太深，實關世道之慮，儒臣一言之誤，惜乎其不可磨也。區區過憂，私不能自已，敢將已成之疏，仍以封進，伏願聖明裁處焉。臣無任戰灼激仰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之事，大意頗好，而第儒臣之疏，出於憂國之誠，寧有他哉？卿其勿辭，竢母病間，上來察職。

○前府使金昌協疏曰，伏以，臣自被除命，今已兩月餘矣。前後凡六上辭本，始則具述其罪釁情理，繼又備陳其疾疫實狀，而訖未有開許之命，今則辭已濁[渴]矣，理已窮矣。只合杜口跧伏，以竢譴何之至，而顧有一事未及陳暴於黈纊[紸纊]之下者，不得不復此呼籲於此，而猶未蒙矜允，則是日月之明，而未及於容光，天地之大，而乃遺於一物，豈其理也哉？蓋臣亡父，於臨命之日，手書遺戒一紙，以授臣兄弟，其言曰，余素無才德，徒以憑藉先蔭，厚蒙國恩，竊位踰分，自速釁孽，今日之事，無非履盛不止，求退不得，以至於此，雖悔曷及？凡我子孫，宜以我爲戒，常存謙退之志，居家則力行恭儉，仕宦則避遠顯要，以爲程身保家之地，至佳。臣之兄弟，泣受而藏之，不敢忘失焉。蓋臣父之意，以爲滿盈者，天道之所損，勢位者，人情之所忌，況地要則難居，而嫌怨萃焉，任重則難稱，而釁咎生焉，望隆則難塞，而謗毁歸焉，此終古之所患而已，旣不幸而見及矣，不欲使後之人，復蹈危機，故其丁寧告戒，特在於此，其言至切，而其意甚悲，此在後之人，所宜刳心鏤骨，永遠遵守，況於臣身哉？今夫三司之職，孰非顯要，而經幄之長，尤爲極選，使臣徒知寵祿之可懷，威命之可畏，而昧然冒進，揚揚榮次，則是以先人臨死之言，而同之於弁髦也。臣旣忍此哉？抑臣於前後〈缺數字〉以此爲言者，蓋以罪釁至深，念絶仕宦，初無論顯要與否，〈缺〉疾病危劇，益無自力之望，則目前難進之勢，惟此爲急，故不暇他及焉耳。至於今，則向所陳情勢病勢，皆未在矜省中，而且念此事，終不可不一聞於上，故敢始陳之，仰惟殿下，仁聖惻怛，至誠體下，必不忍絶人以人情之所不忍，儻蒙亟賜兪音，許伸其志，使臣有以歸見先臣，免爲不孝之鬼，則涵容陶甄之德，當與覆載生成，侔矣。豈臣縻粉[糜粉]，所能仰酬哉？目今大禮迫近，擧國歡慶，雖瘖聾跛躄，皆思蹈舞闕庭，以效嵩呼之悃，而臣獨退處郊坰，盤桓不進，猥將私懇，仰瀆宸聰，惶恐隕越，實合萬殞，亦惟聖明，裁其罪焉。臣無任崩迫危慄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一事，雖是先卿之遺戒，朝家業已洞燭，昭雪無餘，則出而供仕，有何一毫未安之理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午時，上御熙政堂。議政府右議政尹趾完留待引見時，入侍右議政尹趾完，都承旨李彦綱，假注書柳鳳瑞，記事官李克亨，記事官李柱天。李彦綱曰，右議政尹趾完，來詣闕門之外，而脚疾不但行步不良，脚部大筋拘攣，不得履地，肅拜時及傳諭時，亦不得起居拜跪，故閤門之外，則匍匐以入，而內庭，非外人可以擔席以入，殿上則非扶掖可入云，故敢啓。上曰，隨便入來，而已定四人，使之扶掖矣。李彦綱曰，地濕，欲待鋪席，使之膝行，何如？上曰，殿上，亦令四人扶掖，可也。尹趾完曰，日氣陰濕，聖候若何？上曰，無事矣。尹趾完曰，小臣，欲擧頭瞻望矣。上曰，依爲之。尹趾完曰，六年左外，未有登對，今〈缺數字〉玉色，敷腴豐碩，不勝喜祝。上曰，國事草創，艱虞溢目，領相獨賢，左右遠在，事多可慮，故先遣史官，與之偕來，而誠禮未盡，終不能起，心甚缺然。玆遣承旨，更益敦勉矣。今乃造朝，不但予心欣喜，可謂國事多幸矣。尹趾完曰，誠禮未盡，下敎尤極皇恐[惶恐]。賤疾若不至此，何敢在家，不卽承召乎？臣有死疾，今已久矣，而須臾無死，以見今日，聖恩則罔極，而少無裨益之望，徒積違傲之罪，臣之前後辭疏，非有一毫欺言也。今日自上，下燭臣之病狀，使臣一瞻天顔之後，退死丘壑，則死無餘恨矣。至於今日出入之際，千萬可駭之擧，則有不敢勝達矣。上曰，大臣事體自別，扶掖出入，且有其例，有何不安之事乎？大臣職責，非筋力可責，故前後備忘記及疏批，已盡開陳，勿以疾病爲辭，量其筋力行公，爲望。尹趾完曰，今日之擧，可一不可再，不進見不參坐，則職責將安有乎？退出之後，當進一疏以達，而至如今日進見之擧，所見可駭，不勝皇恐[惶恐]矣。上曰，豈有所見可駭者乎？前後敦勉，非爲今日相見而止，必欲與共國事也。榻前出入，已有扶掖之例，則少無所害，至於赴衙，則尤無非便之事，以此以彼，決無不可行公之理，須體前後敦勉之意，安心行公。上曰，卽今鞫獄，閱月不竟，今則幾盡收殺，左、右相入來之後，鞫廳坐起，亦爲同參，宜矣。尹趾完曰，小臣，脚病之外，精神昏憒，已無有生之意，精神疾病，小有可强之勢，何待上敎而進承乎？鞫廳坐起，則人臣，不計疾病事故，而臣則筋力，無可强之勢矣。李彦綱曰，相臣職責，不在筋力奔走，上敎至當，前後至以臥閤論道爲敎，且鞫獄則雖不進參，自古有收議之規，大臣疾病如此，雖不得參，〈缺數字〉末之時，使之收議，則似好矣。上曰，臥閤論道，亦是大臣之體，故前後已爲下敎矣。鞫獄則雖不得參坐，使之收議，宜矣。備局之坐，則雖不進參，豈可以此連章控辭乎？尹趾完曰，上敎雖如此，臣無承當之望，承旨知臣病疾之實狀，故有此仰達矣。上曰，退出後，雖陳章乞免，終無許遞之理，徒有傷損之事，安心行公，則國事多幸，予心亦安矣。尹趾完曰，小臣魯下，素無識見，雖無疾病之時，只以筋力奔走，爲報效萬一之圖矣。至於輔相之責，豈望一毫有補於聖德乎？前後疏中，亦不敢以職責爲辭者，蓋以此也。上曰，此時大臣，不思所以共濟國事，則誰復望乎？引疾控辭，非所望於卿者。尹趾完曰，臣實愚昧，顧無嘉謨，可以陳達者矣。自上政令之間，如有所懷，則盡陳無隱，爲當然，而精神昏瞀，不能盡達，尤極皇恐[惶恐]矣。第自上明斷天啓，當事敏銳則過之，若事理當然處，則夬決，尤爲好矣。至於事理差失之處，若不消詳愼重，則事過之後，必有後悔。此於涵養工夫上，似有不足處矣。上曰，所達之言，當各別留心而服膺焉。尹趾完曰，言路，如人之血脈，必須開言路，可以爲國家。臣在外，不得與聞朝廷之事，而或以民間所傳者而聞之，近年以來，無一事自下爭執者云，若然則豈自上無一事闕失，而自下無一事可言者乎？以此觀之，言路未開而然矣。頃日領相，以言路陳達，金時傑、朴尙絅等，勿爲罪之者，非以其言爲是也。只以言路不可罪之意，自上似當體念矣。上曰，言路之說，可謂切實，敢不留心。尹趾完曰，賈誼疏，輔翼太子之說，可謂切至矣。王世子，方在沖年，別擇宮僚，進講之外，頻賜進見，則輔翼弘多矣。上曰，大臣之言，儘好，當體念焉。尹趾完曰，頃當〈缺數字〉備忘記中，有動搖國本者，論以逆律之敎。如有動搖國本者，則便是逆也，何待先立禁令而後處之乎？且以此備忘記觀之，則聖意，於向時被罪諸臣，似有猶未釋然者，誠爲未安，此備忘記，還收，何如？李彦綱曰，大臣所達，誠然矣。此豈有禁令之事乎？若有動搖國本者，則自當有律矣。上曰，此備忘記，卽當初之事，而其後予意，已盡開釋，群下寧復有疑阻之意乎？然大臣所達如此，其備忘，還收，可也。尹趾完曰，百姓之困瘁甚矣。大臣前已陳達，大同收米及身布，有所減除，此爲大惠矣。至如還上，自朝家有前後蕩滌之事，故奸民希望蕩滌，不卽輸納者，亦甚可惡矣。其中各邑之指徵無處者，亦多有之云。柴世宗曰，父母之於子，何可責其必償者，正謂此等事也？各邑還上中指徵無處，蕩減似好，而州縣之事，精詳未易，査出蕩減之際，必致虛實相蒙之弊，無寧下詢於攸司之臣，年條久遠之類，別爲査出後，使之蕩減，則似好矣。上曰，令廟堂稟處。李彦綱曰，還上，初爲百姓，而旣不能盡捧，到今年久之後，區別甚難，只就其未收者，而如數蕩減，則其事亦難支矣。若欲蕩減，則擇其年條最久者，蕩減則似好矣。上曰，令廟堂稟處，自當有變通之事矣。尹趾完曰，非以小臣陳達爲是，而必欲行之也。承旨所達，亦是矣，勿爲擧行，何如？李彦綱曰，臣在西路時，聞各邑還上年久未捧之類，每於春初，則有人以蕩減事，欲爲上言，往來間行資收聚，或有上來京中，及其不成之後，則前所收斂之穀，更無還給之事，每年如此，每人見欺，故其弊無窮，蓋由於都望蕩減之致也。臣旣稔聞，故如是敢達矣。上曰，還上蕩減之弊，承旨所達，亦然，而當觀廟堂〈缺數字〉而處之矣。尹趾完曰，若以稟處下令，日後〈缺數字〉則民怨，必將至於朝廷，不如不爲擧行矣。李彦綱曰，年條最久者，蕩減爲宜矣。上曰，稟定時，可蕩減者，蕩減，不可蕩減者，勿爲蕩減，爲宜矣。尹趾完曰，以大臣之言，而不爲爭論者，其弊久矣。今聞承旨之言，誠是矣，豈可以小臣所達，而必欲擧行乎？上曰，待後日更議，今姑勿爲擧行，可也。尹趾完，曰畿內百姓煙戶之役，最爲難堪，曾前大同事目申飭之時，則擔持造墓等，雖監司，不敢以煙戶出用，守令，亦有畏憚之心，不至放恣矣。近年以來，則非但此法，廢而不行，向時因有不得擔軍者，自備局，至於陳達給軍，今爲定式遵行云。其公事，臣雖不能得見，而民間，多有以此傳說者，若然則尤爲無據矣。上曰，壬申年間，有此定奪之事矣。大臣所達，誠然，給軍之令則還收，以事目更爲申飭，可也。尹趾完曰，《論語》曰，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聖人之言，雖似淺近，治國之道，亦無外是數事，而信若能持守，則似無過差之事矣。至於節用，則人君，先自節儉，其德，下逮於百姓，自無奢侈之風，其爲用，豈不廣乎？使民以時，則農不失時，民不失業，上下可得以俱安矣。自上陵行，春則二三月，秋則八九月，必以定行，此正耕穫之時，故若聞陵行之期，則民皆爲悶，此自孝宗朝定行之事，若於陵幸之時，凡事，一依孝宗朝故事，道路修治之外，一切民弊，申飭減除，而孝宗朝，則亦無假家造作之事，如此則民不至爲怨矣。至如百官，以行軍時爲法，其自持飯者，亦令各司擔當，而貽弊，不使及於百姓，則雖當農時，不至難堪矣。上曰，春則二三月，秋則八九月，定爲陵行者，只以孝宗朝事而擧行也。春秋展謁陵寢，情禮不可廢矣。今此大臣所達省弊等事，一依孝宗朝事擧行，而當臨時申飭，勿爲擧行條件，〈缺數字〉曰，春秋陵幸，不可廢，而省弊等事，則自上臨時申飭，至於百官自持飯，亦當務從簡約之意，各別申飭，何如？上曰，前日，亦以百官自持飯事，申飭而不能行矣。然當臨時各別申飭，俾無如前之弊也。尹趾完曰，罪人問目中，若有一毫差誤處，則非但有傷於按獄之體，日後亦有是非矣。罪人閔黯問目中，大起誣獄添入事，傳敎乎？上曰，判付辭緣也。自前判付中所有罪目，而後乃添入以問也。尹趾完曰，咸以完起獄事，以上敎觀之，魚肉之計，果有之，則可痛之人，當初所囚諸人，或承款，或罪著而未究竟者，竝被放釋，雖因鞫獄方張，未及更推，後日似有按治之事矣。今此閔黯問目中誣獄一款，似當拔去矣。上曰，大臣雖曰如此，此則此[？]不可按治矣。當初曲折，大臣，必不能詳知也。咸以完事，元非別事，與辛未年金廷說獄事，爲一串貫事也。其時臺啓及宋道成出後，向時諸人必欲鍜鍊成獄矣。因判付嚴明，終不得售其陰計，及至今年三月卄三日榻前，閔黯，來言咸以完言，有告變之事，而不至大段，故渠乃陳達云云，而至以金廷說、金慶咸，爲此事張本以告矣。過一日後，禁府堂上，請對設鞫，若然則初何不使咸以完告變，而大臣，代入告變，欺誣請對，張大獄事，自古大臣，豈有加此情狀乎？尹趾完曰，伏聞上敎，情狀痛惋矣。上曰，金廷說獄事及咸以完所告，計欲大起誣獄，魚肉搢紳，故其時，卽令鞫廳諸臣，絶島安置者，以閔黯，雖無狀，豈可以身爲大臣，而親自代人告變，欺誣君父？初若爲區別輕重，參酌處決之意，有所陳達，及至二日之間，獄體大變，其爲謀計，實有叵測之事矣。今欲〈缺數字〉見囚諸人，則當初絶島安置鄭維岳、柳命賢、睦《缺二字》等事，還收然後，方可按治矣。此獄事，其可按治乎？尹趾完曰，非以拔此誣獄一款，而閔黯之罪輕也。小臣，未能詳知，當初罷職之罪，可謂痛惋，而其時，果有士大夫請拿者乎？上曰，其時，或已請拿，或未及請拿，而卽今大臣諸臣公卿之名，多有入者。必殺三公主，然後南人無事者，閔黯之意，今此金寅之獄，亦血氣相通也。欲按置其獄，則安置諸人，必當放還，不然則彼輩豈不稱冤乎？金廷說、金寅、韓重爀一串來事也。欺誣君父，放恣無嚴之罪，豈容如是乎？閔黯，以此之故，死有餘罪矣。李彦綱曰，大臣，非以閔黯之罪輕也。當初獄情，不能詳知，康晩泰等承服者，未知何事，而旣已承款之後，今謂誣告而不問，則後必有言，故有此陳達矣。上曰，康晩泰、崔格、韓重爀，非以逆賊事也。末端有爲廢妃語，此不過人情憤菀之致，而元非犯上不道之語，則初非逆謀之比也，何必按治乎？言之是非，姑置勿論，其所爲言，不過復坤宮一節，而閔黯之計，必欲魚肉搢紳，故特以判付罪之矣。李彦綱曰，復坤宮後，旣有大慶，則此等獄事，豈可復爲按治乎？第其中獄情，不無妖惡之說云，此則似不可按治矣。今聞上敎，不勝明快矣。尹趾完曰，中宮復位，一朝自上覺悟行之，田野之間，雖愚夫愚婦，莫不傾喜。自上處分之事，渠輩豈敢圖之乎？此說可謂痛甚矣。上曰，非以渠輩，爲誠有是事也。只以此等事，爲其罪案，欲張大構成，而不能得也，非謂必有是事也。尹趾完曰，小臣，連遭喪戚，今成喪性之人，所聞上敎，輒必昏忘，倉卒所達，豈能盡是乎？精神昏耗，言語無倫脊，自上必以爲駭，不勝皇恐[惶恐]。上曰，只言其時曲折而已，豈有他意乎？李彦綱曰，〈缺數字〉例不尊，前日同義禁沈檀，三牌不進，自上特罷矣。問事郞廳朴萬鼎，稱病終不入來參，四五日相持，始乃見遞而後已，其他問事郞廳，因大臣榻前陳達之語，竝皆引嫌不參，大臣之言，只論當初問事郞廳數人而已，則卽今郞廳，似無可嫌之端，而至於大臣，啓請參鞫，然後始乃進參，揆以事體，豈容如是？其時問事郞廳，竝推考，何如？上曰，推考，可也。尹趾完曰，自上臨御已久，其間朝廷反復之際，群臣多有被罪者，其人之邪正賢愚，姑置勿論，彼入則殺此，此入則殺彼，天之生才，本無彼此，則其中豈無可用之才，而死者相望，國脈多傷矣？卽今罪人，當爲論斷，其中國人，皆曰可殺，自上豈能容貸乎？至於可以死可以生之類，則自上參酌以斷，則可無濫觴之弊矣。上曰，大臣所達，誠然，當體念焉。尹趾完曰，以臣病狀，終無供職之望，自上旣已下燭，而今不敢惶恐更達，退出後更陳一疏矣。上曰，已悉予意，勿爲過辭。李彦綱曰，臣待罪歸厚署提調，故敢以本署事仰達。本署在於龍山江上，而內用棺板，傳敎出於不時，以此之故，官吏不敢退在外署，長在城中，不得已貰得閭家數間，以爲止接之所，不但事體苟簡，一年貰價，亦甚不貲，取考《輿地勝覽》，則歸厚署，在京中會賢洞云，而年久之後，今不可推得舊基，戶曹所管太平館空垈百餘間，劃給，以備不時之需，何如？上曰，令該曹稟處，可也。李彦綱曰，歸厚署所屬莎土匠，皆〈缺〉於畿甸數日之程，曾無待令之事，山陵奉審之擧，每出急遽，未及知委，常有生事之患，故庚午年，吳始復，爲本署提調時，爲慮此弊，依工曹繕工監例，私奴則自願給代，永屬本署，輪回待令京中，〈缺數字〉榻前定奪，奉承傳施行，而給料一款，未及〈缺數字〉十月，因莎草匠輩上言，禮曹，以外居匠人等，裹糧立番，其勢難堪，給料之規，亦難創開，姑勿立番之意，覆啓蒙允〈缺二字〉改之役，自有定日，猶可預爲分付赴役，而至於奉審，則事出不意，臨時窘速之患，勢所必至，曾前〈缺一字〉承傳之事，今不可廢閣，依前仍爲立番，而給料一款，事係經費，雖難輕議，依繕工監匠人例，每名奉足二名，使之自得充定，何如？上曰，令該曹稟處，可也。李彦綱曰，尙瑞院，於闕內諸司中，最爲殘弊，無一口典僕，故曾世辛酉年，逆家籍沒奴婢十三口折受，僅以支保矣。己巳年，還給本主，更無變通之事，殘弊依舊，卽今獄事釐正之後，凡論籍沒之類，率皆還爲沒入，前日折受奴婢十三口，竝其所生，還屬本院，以爲成樣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李彦綱曰，臣伏見下鞫廳判付，有章道物故後，書札相傳罪人放送之敎，此雖出於章道旣死，無憑問之處，三人推治，有混被之慮，而臣意，則鞫廳罪人之書札往復，極其放恣，禁府之常時不能檢察，據此可知，及其見捉之後，猶且公然全釋，則獄體不嚴，後弊難防，章道所囚間軍士，及希載間軍士處，若嚴加鞫問，則往來傳札之人，自可現出，決不可諉以無憑問之處，而置之矣。上曰，鞫廳之意，蓋以章道已死，更無憑問之處，故有所稟啓，不爲無見，而承旨所達，如此，分付禁府，査治，可也。宣醞。李彦綱曰，榻前宣醞之時，諸臣有不善飮者，則以不能盡爵之意，陳達而辭之，禮所當然，而待敎李柱天，受爵之後，不爲陳達，纔近於口，旋卽還授，其在事體，殊涉未安，推考，何如？上曰，推考。尹趾完曰，小臣入來之時，因上命，扶掖以入，惶恐無地矣。扶掖有駭視聽，〈缺數字〉匍匐以出，皇恐[惶恐]敢達。上曰，依爲之。殿上則四人扶出，可也。李彦綱曰，小臣有區區所懷，惶恐敢達。且非臣一人之言也。王世子，天資岐嶷，臣等，無路瞻望，心甚缺然。以前事觀之，則王世子侍旁，敢望瞻望，而亦不敢瞻望矣。上曰，依爲之。李彦綱曰，初伏後經筵視事，旣已頉稟矣。或以持公事入侍，或以召對留意之意，敢達。上曰，留意焉。李彦綱曰，自上待大臣禮數，夐出千古，無復可達矣。雖凡僚，若欲倚任，則不在虛文，況大臣，百責所萃，雖因疾病事故，不得數數進見，凡於問議之際，若示倚仗之意，則似好矣。上曰，所達誠然矣。依爲之。李彦綱曰，左相，旣已入來城外，而吏曹參判尹拯，負士林重望，與左相無異，卽今參判，不爲遞免，固知上意之有在矣。不特職名，以禮別爲招徠，則裨益弘多矣。上曰，必欲敦勉上來矣。罷出。〈已上燼餘〉

閏5月30日

行都承旨李彦綱〈坐〉。左承旨金載顯〈坐直〉。右承旨朴致道〈坐〉。左副承旨黃欽〈坐〉。右副承旨洪受疇〈病〉。同副承旨金昌集〈坐直〉。注書李奎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柳鳳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維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尙運病，參判尹拯在外，參議吳道一進，都承旨李彦綱進。

○兵批，判書尹趾完[尹趾善]冊禮都監進，參判金鎭龜病，參議任弘望進，參知李德成進，同副承旨金昌集進。

○吏批啓曰，判書柳尙運病不入來，參判尹拯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吏批，以閔會重爲信川郡守，李喜昌爲孟山縣監，李昌肇爲江界府使，趙泰東爲永柔縣令，金盛達爲漢城判官，沈漢柱爲恩津縣監，柳尙載爲修撰，鄭尙樸爲兵曹佐郞，金德基爲全羅都事，金盛最爲司僕僉正。

○兵批，以李宇恒爲副護軍，任相元爲副司直。

○副修撰金夢臣上疏。大槪，臣於諫臣之疏，有不敢晏然者，請命遞斥臣職，以靖國事，以安私分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無所嫌，勿辭。從速察職。

○忠淸道進士洪蒑等上疏。大槪，亡師臣李翔，以三朝禮遇之臣，抱窮天極地之痛，當此群枉畢伸之日，獨未蒙昭雪之典，敢冒萬死，瀝血封章，冀蒙天日之回照，庶暴九原之幽冤事。呈政院，還出給。

○軍器副正宋基泰上疏。大槪，前日聖批中，有先臣獨對時說話所錄冊子投進之命，故搜得所藏於鄕家，玆敢繕寫以進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辭知道。

○明日中宮殿冊寶內入正時，卯初三刻，仁政殿親臨正時，卯初初刻，開門罷漏後，冊禮後，仁政殿親臨殿坐正時，辰正初刻。

○副校理金盛迪上疏。大槪，猥陳私懇，冀蒙矜許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謝恩，修撰柳尙載，永柔縣令趙泰東。

○戶曹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