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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記/英祖/三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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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三月 四月 五月

4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左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右副承旨李重協坐直。同副承旨李瑜在外。注書沈聖希鄭亨復。假注書趙明謙仕直李重庚。事變假注書李碩臣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金相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重協啓曰,判書未肅拜,時無送西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相玉啓曰,雜科兩司當爲進參,而大司諫金相元呈辭入啓,司諫李根,獻納朴師聖未肅拜,正言申處洙、趙明澤呈辭,無進參之員,呈辭入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協曰,獻納朴師聖,正言趙明澤牌不進罷職傳旨,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本兵重任,不宜久曠,而判書朴師益,昨日特召之下,不爲出肅,其在事體,殊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命臣曰,本兵重任,曠而久矣。兵判,更爲牌招察任。

○金壽鏶病,代以兪彦協爲假注書,兪彦協在外,代以李重庚爲假注書。

○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進,行都承旨金相玉進。

○吏批啓曰,江原監司瓜滿之代,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洪聖輔爲修撰,以金鎭玉爲江原監司,以兪宇基爲工曹正郞,以任遭爲工曹佐郞,以閔鎭恒爲長興奉事,以辛義立爲南部參奉,以尹東喆爲康陵參奉,以崔有漢爲歸厚署別提。

○傳于金相玉曰,判府事洪致中拜左相。

○兵批,判書朴師益未肅拜,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進,參知慶聖會病,右副承旨李重協進,兵批無政事。

○傳于李重協曰,修撰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推考傳旨捧入。

○金相玉啓曰,刑曹參判李箕翊,律科試官受點之後,尙不出肅,卽爲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以禮曹草記啓曰,傳曰,若十二、十一、十與九歲吉月,何如?竝問以入事,命下矣。取考日官所納《選擇要略》,則婚禮吉朔女命屬年條,有曰十二歲丙申生,大利二月八月,小利三月九月,十一歲丁酉生,大利正月七月,小利六月十二月,十歲戊戌生,大利四月十月,小利五月十一月,九歲己亥生,大利三月九月,小利二月八月爲吉矣,敢啓。傳曰,然則初二揀擇,當行於八月,三揀擇,必趁行於冠禮後,以此擧行,可也。

○傳于金相玉曰,世子嘉禮進定於今年事,旣已下敎,別試、文、武科,當合三慶,爲之於明春,其令禮曹依此擧行。

○慶尙左兵使狀啓,多大津居寺奴金玉山等渰死事,傳于李重協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慶尙監司,興海郡居孝女㖍巨非旌褒事狀啓,傳于李重協曰,五歲幼兒,有如此孝行,此誠良知所及也。其令該曹特爲旌閭,以示興起一道之意焉。

○金相玉,以春秋館郞廳,實錄諸堂上意啓曰,嶺營均字匠一名,纔已上來,依向日筵中下敎芸閣匠手二名,還送本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去閏三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未及擧行,今已逾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初一日,別武軍官李時雲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正言申處洙上疏,伏以臣,因一啓避之事,致勤嚴敎,誨責備至,驚惶震惕,累日靡定,處置請出,而在臣分義不敢循例應命,坐違召牌,自犯逋慢之誅,而只推之命,又出於格外,臣誠惶惑,莫知聖意之攸在。伊後筵敎,又有提及賤臣事,而猶有所未盡釋然者,筵席語秘,雖不得其詳,而私心危蹙,不可勝言,日尋辭單,見阻喉院,玆以試事,天牌復臨,扶曳病軀,來伏於禁扃之外,始暴情實,伏乞聖明垂察焉。臣之頃日避辭中,比擬不倫等語,正指兵判,與古人不同者而論之耳。聖明不加舒究,反下未安之敎,此臣辭不別白之致也。設令臣有指擬聖躬之事,亦無害於無隱之義,而聖敎如此,此臣所以不知爲對者也。只此一款,已爲臣難冒之端,而又得見平安監司洪錫輔辭疏,則爲其諸父伸辨者,而語意極其危怕,臣不勝駭然之至。夫其第三叔重疇,臣嘗觀其爲人,似不作如許悖理之事,故臣當初論啓之際,果有斟量之語矣。追後聞之,重疇則適有病故,儕友之間,頗以爲言,而至於其兩叔者,亦果有實病,如其疏辭所陳者否乎?其所臚列病狀,誠極苟且,然爲其子弟者之言,安得不然?臣不欲與之較辨,以傷忠厚之風耳。所可駭者,以疑似構誣等語,歸臣於譖人之科,古今天下,爲父兄伸辨者,亦復何限,而未聞作如此話頭也。在彼之道,不容他說,而惟當自咎,以謝諸叔而已。元非有氣豪語健之事,而反詈言者,若是無憚,實非常情之所可知者,臣竊怪之,臣旣被其詬斥,而晏然於職次,則壞損其臺體,大矣。伏乞聖明,遞斥臣職,以快人心,不勝幸甚。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未四月初一日,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時,知事沈宅賢,特進官兪崇,參贊官趙命臣,檢討官黃梓,假注書趙明謙,記事官李潝,記事官鄭益河,宗臣咸平君泓,武臣行副護軍南益華。上進講《孟子告子下》篇,自公孫丑曰道則高矣美矣章,至第末章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上講罷。黃梓又讀盡心下篇首章,至孟子曰古之爲關也。將以禦暴,上講罷。黃梓進奏文義曰,此章大義,則蓋承上章而言。上曰,然。沈宅賢曰,此首章所謂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者,正是於其所厚者薄之意也。黃梓曰,此三章,所謂《春秋》無義戰者,正是禮樂征伐,不能自天子出者也。然則無義戰三字,實爲五霸之斷案。又曰,第四章所謂盡信書則不如無書者,孟子之意,蓋以發明血流漂杵之意也。雖以本文觀之,旣曰前徒倒戈云,則豈至於漂杵也?沈宅賢曰,一戎衣,天下大定云,則亦足以發明不漂杵之義矣。黃梓曰,此第六章所謂我善爲陳,我善爲戰,大罪也云者,孟子之意,蓋以勉戒時君,欲使用力乎仁也。不但梁王爲然,至於歷代諸君,苟能體認於仁與不仁之間,則將見萬事,皆自仁字中流出來。上曰,此章所謂若崩厥角之義,與泰誓之文,異乎?沈宅賢曰,泰誓之若崩厥角,是乃畏紂之意也。此章之若崩厥角,是乃歸順之意也。上曰,然則斷章取義也。黃梓曰,此十一章,使人巧之巧字,不但梓匠輪輿,至於學問,必須心得而後,可以傳受聖賢之意也。必如此看得,始爲有味矣。上曰,然。黃梓曰,此十二章,則孟子蓋言舜之不變於富貴窮達也。後世之君,果能體舜之不以物動心,隨遇而安,則何難乎堯、舜之治乎?上曰,然。黃梓曰,此十四章,所謂今之爲關也。將以爲暴云者,孟子之意,慨然於當時時君,而發,凡立法之意,出於爲民,而法久則弊生,適足以害民,古今何以異乎?至於今日,則賦斂園囿之外,害民者亦多,勿論變法與不變法,惟以愛民爲心,則豈不善乎?兪崇曰,盡心一章,以大義觀之,則無出於章下范氏所謂古之耕者什一,後世或收太半之稅,此以賦斂爲暴也。今日之所可詳論者,惟在於變法與不變法,小臣今春掌試於增廣初試二所發策,以當今十弊,欲觀諸儒之長策,試券中,有論結布之事,此說似好,而方今田結一結所徵之米,其數二十四斗,則比古之什一之例,已不勝其夥然矣。或曰變通軍制,只存訓局、御營廳,其餘軍門革罷,則白骨徵布,隣族侵徵之弊,庶可以少紓云,此說似有見矣。是以,肅廟末年,欲罷禁衛營,而不能出場,豈非慨然之甚者乎?上曰,近來民俗日淆,皆欲游衣游食,一令纔新,一弊又生,雖以戶布言之,似爲均平之道,而我國名分甚重,一朝徵布於兩班稱號人,則必當懇讟,若是之際,何法可新乎?沈宅賢曰,上敎至當。雖以近日事言之,鑄錢、戶布等說,論議多端,而甲可乙否,終不得歸一矣。兪崇曰,不爲胡成,小臣之意,則査出各道監、兵營,諸般餘丁,則其數多矣。可以紓民役矣。上曰,此等事,惟在於得人,雖有良法、美制,不得其人,難以行之,若行大同均被之法,則或可以蒙其澤,若以變通一節之法,欲以推恩於民生,則不見其效,而徒益民怨,此說雖若迂遠,而實則然矣。兪崇曰,若得廣咨博訪,則必不無蠲弊之策,臣頃聞於安東倅趙榮世,則其言曰每一命,若徵一疋布,則雖以安東一邑言之,可得六千餘人云矣。上無發落。沈宅賢曰,臣近緣病故,不得進參於藥院問安,近來上候眩氣,若何?上曰,肝木旺盛之時,眩氣必添,近則雖不至大段,而亦難去根矣。沈宅賢曰,凡疾恙,預治本源,則易見其效矣。上曰,此症之劇歇,今已十年之久矣。凡藥雖得少差,而難以頓效矣。只可調護,不可一向服藥矣。前判書李秉常敍用事,榻前下敎。沈宅賢所啓,漢城參軍李守謙,卽先正臣文純公滉之奉祀孫也。以嶺南人未經痘疫,故今方避痘,受由下鄕,由限已過,法當改差,而臣有所懷,敢此仰達矣。孝廟朝先正臣宋時烈陳達於榻前,以滉奉祀孫稚弱,特用其支孫李誠哲,直陞六品,拜守令,俾以官供祀其祖,又於肅廟朝辛酉年間,因故相臣金壽恒所達,特命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奉祀孫金萬埈,直拜六品職,列聖朝尊尙儒賢之道,有如是者,而守謙則壬辰年除齋郞,未仕滿而避痘下鄕,終至遞改,辛丑年牽復未幾,又避痘見遞,今又積仕,而不得陞遷,筮仕十六年于玆矣。若非避痘之人,則出六除邑,亦已久矣。今若特命陞六,如兩朝故事,則似有光於崇儒之聖德,而事異常格,惟在聖上處分矣。上曰,初入仕出六,雖曰遲久,豈有十六年而不得出六者乎?在他人尙可矜憐,況先賢奉祀孫耶?且有兩朝已行之例,依所達,特爲陞六,可也。出擧條

○上御宣政殿,輪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命臣,假注書趙明謙,記事官李潝、鄭益河,司僕寺僉正金後衍,掌樂院僉正金道浹,義盈庫主簿閔厚基,中部主簿崔址,尙瑞院直長吉仁和、金後衍,進伏。上曰,職姓名云何?金後衍曰,臣則司僕僉正金後衍,而所管則馬籍色矣。上曰,寺中有何弊端乎?後衍曰,臣曹則大臣爲提調,若有弊端,則隨時釐革,今則不見有弊端矣。金道浹,以次進伏,仍啓曰,本院樂工、樂生輩,皆以外方之人,上京入役,而所受料布,一朔不過一匹,以此無以資生,所見實爲矜惻,連歲失稔,逐年裁減,每朔一疋,亦不得受食。卽今夏享大祭迫頭,而渠輩形勢,萬分切急,裁減之代,雖不能盡給,辛丑一年條,則特爲上下,以示朝家軫恤之德意,何如?出擧條上曰,久遠年條,雖不能盡給,至於辛丑條,則分付該廳,特爲上下,可也。閔厚基進伏。上曰,職掌?對曰,癸卯增廣,昨年出六,所掌則黃蠟,黃蠟都數一千八十四斤,今則用盡無餘,戶曹方加用矣。崔址進伏。上曰,職掌?對曰,戊戌武科,所掌則畿內忠翊衛、忠贊衛矣。上曰,閭家今無奪入之人乎?對曰,朝令至嚴,今無如此之弊矣。上曰,中部內,今以染患出幕者,凡幾何?對曰,初頭出幕者,三十餘戶,而後來應有病差還入之類,目今出幕者,未能的知其幾戶耳。上曰,城內部官,如外方守令,而所管民戶,不能知出幕之數,不可無警責之道,特爲推考,可也。

4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坐直。左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右副承旨李重協式暇。同副承旨李瑜在外。注書沈聖希鄭亨復。假注書趙重稷仕直權瑞東。事變假注書李碩臣在外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南陽府使金致垕。

○鄭宅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卽者司饔院官員來言,今日監膳都提調鄭澔在外,提調礪城君楫奉命在外,西平君橈親病,驪川君增身病,副提調金相玉病不仕進,不得封進云。副提調金相玉,以本職,拘於廳規,不得請牌,除在外親病外,提調驪川君增,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連日特招之下,終不出肅,揆以事體,極爲未安,且本兵重務,一向擔閣,亦甚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以禮曹言啓曰,世子嘉禮,進定於今年事,旣已下敎,別試文武科,當合三慶,爲之於明春,其令禮曹依此擧行事,命下矣。王世子入學、冠禮、嘉禮,合三慶,依前例,分京外設行,六百別試初場論表、終場策問,依近年定式,講經試取事,磨鍊擧行,何如?傳曰,依此爲之,而吉日預先擇入,可也。

○又以禮曹言啓曰,因本曹草記。傳曰,然則初二揀擇,當行於八月,三揀擇必趁行於冠禮後,依此擧行,可也事,命下矣。世子嬪揀擇單子,自十三歲至某歲捧單乎?且京中及外方,當爲知委捧單,而京中來五月二十五日,外方近道,六月初五日,中道六月十五日,遠道六月二十五日,定限捧單上送事,行移,何如?傳曰,依爲之。自十三歲至九歲捧單,而加減年數之習,另加申飭,可也。

○傳于鄭宅河曰,今觀禮曹草記,出於朝報,曾在顯宗、肅廟朝,亦未嘗以此事,出於朝報矣。漢城府處子捧單時,士夫家自可知之,外方,亦勿頒布,可也。

○趙重稷爲假注書。

○鄭宅河啓曰,假注書趙重稷,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宗城爲事變假注書。

○權瑞東爲假注書。

○鄭宅河,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修撰洪聖輔,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已經一旬,事體極爲未安,修撰洪聖輔牌招,姑陞入直事,允下,而聖輔,以病陳疏受由,政院又爲微稟停牌。上番無他推移入直之員,他闕員,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雖或變通,徒煩開政,莫如待受由者出仕矣。

○又以禮曹言啓曰,英陵文石有頉處,大臣以下奉審後請對入侍時,陵上右文石之左邊靴尖缺落處,補以他石,加之隱釘,右邊靴尖罅隙始役時,如或缺落,狀聞請改,而姑以塗灰,令該曹擇日擧行,而只使禮曹堂郞監蕫事之定奪矣。修治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四月十五日卯時爲吉云。先告事由祭,同日曉頭設行,而令繕工監,別定監役官,前期發送本陵附近淨潔處,可合石子,浮取,所用雜物,令本道及各該司磨鍊進排,本曹堂上郞廳,則臨時進去,監蕫修補,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入學、冠禮、嘉禮,合三慶別試明春擧行事傳敎,而又因本曹科擧規矩,分京外六百別試設行事,取稟草記。傳曰,依此爲之,而吉日預先擇入,可也事,命下矣。別試設行於明春,則新曆頒降之前,勢難預擇,姑待新曆頒降後,推擇擧行,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初二日,仰役奴點孫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修撰洪聖輔,伏以臣區區情病之不可遽進,已悉於日昨置對爰辭中,伏想聖鑑,業已燭照無餘矣。不自意見任纔解,新除又降,臣是何人,叨此異數,昨褫今拜,若固所有,聞命驚惶,靡所容措,昨於天牌之下,合卽趨承,以贖從前積逋之愆。而第臣素患痰症,近益沈痼之中,三子之病,累月相仍,積焦之餘,百疾已祟,適於此際,經宿冷圄,寒疾果發,症勢稍緊,服藥取汗,未及和解。又因史局草記,嚴召降臨,有牌輒違,分義之所不敢出,不得不扶擁承詣,祗謝出來,而若其病甚之狀,卽喉司與館僚之所共覩,而懍然以危者也。薄暮之後,吏曹授以夏享大祭大祝差帖,戒以四更頭來受誓戒,夜將深矣。變通無路,坐待更漏,擔舁進去,不及門數十步,猝然大寒戰,終不能自力據鞍,下坐於路左泥淖之中,使人鎭伏於背上,移時乃定,僅僅參班而歸,落席昏涔,了不省事。天將明,寒氣又發,比夜尤劇,頭疼作而如大石之壓在腦後,眼眶痛而若尖芒之入於睛上,渾身洒淅而生粟,四肢拘攣而不伸,種種醜惡之症,殆難名狀,終夕宛轉,尙不分人界鬼境,使臣而無他可引之嫌,只此病情,亦何能起身束帶,以效不俟駕之義哉?忘犯違傲,雖非獲已,而病裏悚惕,重勘是俟,只推之命,出於格外,一倍悶蹙,置身無所。念臣於本職,饕榮冒恩,久貽物議之嗤笑,反隅自引,庶爲後來之善圖,此等情地,宜竝陳暴,而目今所急,實在於死生關頭,有不暇緩聲,而及他,玆敢略陳病狀,仰申疾痛之呼。伏乞聖慈,俯諒賤疾之方在危域,且念館直之不可久曠,亟命遞改臣所叨職名,俾臣任便調治,以卒天地生成之澤,千萬大願。答曰,省疏具悉。爾勿過辭,調理察職。

○刑曹判書尹憲柱,伏以臣情病俱苦,猥陳血懇,冀蒙鐫遞,而不惟不賜允許,反降慰藉之溫批,臣惶隕抑塞,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夫廉隅一節,士夫大防如使臣不恤公議,徒恃寵眷,冒沒供職,則人之嗤點,固不足言,而在聖明使下之道,亦豈可任用如許無恥之一鄙夫,以貽搢紳之羞也哉?臣雖萬被誅戮,決無復出之理,而喉司不諒,連退辭本,臣方悶鬱度日,作一心病,不意特敎遽降,召牌連下,仰惟日月之明,靡所不燭,而獨於臣情勢,不賜矜察,不欲以廉義責臣,臣於此且惶且慙,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臣雖庸陋,亦嘗聞不俟駕之義,則再度違牌,夫豈臣之所樂爲哉?雖是微官庶僚,一遭彈章,必皆抵死遞免,苟或不然,譏責四至,便不得齒於士類,況臣所叨之職,乃是卿月之班,則豈徒以承命爲恭,而甘爲忘廉喪恥之人哉?臣旣自矢,以死爲限,以聖上體下之仁,亦豈不念及於此哉?目今賤疾,濱於危死,而猶不敢以此爲辭者,誠以顧此情勢之萬分難强,比疾勢,尤爲倍倍故也。伏乞天地父母,諒臣肝膈之懇,亟賜遞改,仍命有司,治臣荐違嚴召之罪,以安私心,以肅朝綱,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之一向引嫌,不亦過乎?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掌令李膺,伏以臣,猥以無似,頃忝憲職,辭不獲命,黽勉隨行,而從仕日淺,才且譾劣,涉世旣迂,謀身且拙,發言而闊於事情,行己而不合時樣,早晩顚躓,固已自料。惟其愛君之誠,根於秉彝,討復之義,出於同憤,披瀝肝血,累形章疏,誠淺辭拙,雖不能感回天聽,而區區寸忱,自謂不愧於人矣。不意語言之過,忽入於吹覓冥之行,自促其駭機,身名陷敗,僇辱狼藉,將何顔面,復立淸朝乎?噫,臺閣論事,所貴直截,則依阿君父,尙以爲愧,況媚悅大臣,何等不美,而臣新入臺地,得此題目,不但臣心之羞愧欲死,其貽辱搢紳,何如哉?且臣晩竊科第,倖忝淸班,白首功名,於斯足矣。臣雖無狀,復懷貪進之計,自辱其身,豈忍爲此態哉?臣疏尙在,今可按復,若謂之辭不達意,語不明白,則臣固無辭,至於言者之言,何曾毫分近似乎?臣之前疏,略擧委折,而不效隣婦之呶呶爭箒,怒目相詈者,非患無辭,竊自附古人無辨之義,而在臣自靖之道,惟當永謝淸朝,長往古山,以終殘年,而顧念臣釋褐不久,涓埃未報,事君日短,狗馬誠切,瞻戀象魏,未忍便訣,只欲斂迹囚舌,省愆念咎,以爲息補之計矣。忽於夢想之外,聖度韜瑕,復加收錄,臣聞命驚惶,罔知攸措。噫,官師相規,自是美事,而噴薄詈罵,無所顧藉,則反爲士夫之深羞,有乖官師之古規,士夫之厚風,緣臣而壞矣,朝紳之汚辱,由臣而貽矣。臣之所遭,實是難洗之羞,而今若徒恃寵靈,揚揚復就於蔑效僨敗之地,則豈不亦無廉恥之甚者乎?臣身苟且,縱不足恤,奈辱朝廷何?此臣所以雖被慢蹇之誅,不敢爲冒進之計者。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將臣新授職名,亟許鐫削,俾得以沒齒自靖,以安私分,以謝人言,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判書朴師益,伏以臣以萬無肖似之庸品,被萬無堪承之寵命,情實旣暴,則斯可以免矣,公議繼發,則斯可以免矣。如是而猶不得免焉,則臣之踪地,一倍窮蹙,進伏城外,疾聲申籲,誠亦出於勢不獲已,庶幾聽卑之天,俯賜鑑諒,而乃聖上視爲例讓,反下溫批,開釋備至,連降特敎,牌召絡續,臣於感激惶隕之餘,旋不勝抑鬱悶塞之至。夫國家用人,自有二塗,階級是循,則輿情斯不服矣,人器相稱,則朝論斯可允矣。如臣者,一則眇末後進,二則空空蔑蔑,於此於彼,一無所當,而今殿下驟施之以不當施之擧,此實中外臣庶,所共駭然竊議,而畢竟臺評之不得不隨發也。借令臣當品而得之,器小受大,分非當堪,則在言地者,必不但已,而況玆不取廟薦,經用中旨,尤是萬萬人望之外者哉。縱諫臣過於忠厚,不欲顯加貶斥,而下語極輕輕耳。然其所謂未洽二字,便臣斷案,則無論其言輕重之如何,惟當引分必解,思盡自靖之道而已。今若諉以臺臣所論,出於事體,果如聖敎中所云,而幸其寢啓,揚揚出脚,則臺閣之臣,其將視臣,如何,四方之人,其將視臣,如何?而殿下亦安用如此忘廉喪恥,耐彈冒出之一鄙夫也哉?此臣所以自畫於心,期以死免,而終不敢爲冒沒進身之計者也。三日之內,四犯違逋,繞壁彷徨,求死不得,玆又申暴血惋於黈纊之下。儻蒙天地父母,曲加哀憐,而削臣謬授之職,治臣慢命之罪,則於公於私,實爲大願。抑臣於前日擧條,及近來臺批,竊有所惶悚不自安者,蓋中官之下去沁府也。格外橫拏,曾所未聞,送言諭止,而猶不知改,故臣乃據實馳啓,以俟朝家處分者,此不過存事體杜後弊而已。臣雖無狀,粗識尊君命禮王人之義,則其何敢無事中生事,故爲是陳聞也哉?前此玉冊奉來,非止一再,而未嘗有旗角出待之規,除非新有定式,則例外立儀,有非愚迷之見所能及者,故臣果不爲送待。而且其責立旗角,棍枷將校之擧,始在於曝事已竣,城巡將發之際,而此亦前例所無,則臣又安可隨其言,而創出新規乎?其時事狀,不過如斯,而前後聖敎,至爲嚴峻,臣惟震慄跼蹐,靡所自容,不敢爲自解之計也,果使臣徑廢舊規,不擧應行之儀,終至於慢視君命,蔑禮欠敬之歸,則爲人臣子,持此罪名,而將安所自顯於周行之間乎?臣自聞嚴敎以來,不敢一刻寧處,而顧以急籲在前,不暇竝溷,今始尾陳於乞解之章,惟願遄降責罰,以彰臣罪,尤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日昨批旨已諭,卿何如是一向過辭乎?疏末引嫌,尤涉太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京畿監司權𢢜,伏以臣病勢情勢,俱難仍冒,猥上辭本,冀蒙恩遞,而微誠未格,聖批不兪,臣誠惶隕抑塞,不知所以容措也。夫巡宣之任,爲一道之表準,如或見輕於列邑,受侮於小民,則其不可一日淟涊也明矣。今臣以循私枉法等說,被誣於道內一奸民,則揆以廉義,已難自安,而況聖上,諉以自訟之言,終無勘處之命,顧臣枉法之罪,自在黯黮之科,臣雖無恥,何敢抗顔冒據於職次乎?且臣素患眼病,已至難醫之境,近因天時漸熱,肝火益熾,目視轉覺昏暗,殆不能辨物,尋常文簿,或滯多日,公私書押,輒倩傍人,閉睫涔涔,作一盲廢之人,以此病狀,萬無察任之勢,不得不更暴血懇,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曲加矜諒,亟賜鐫遞臣職,使藩任毋至瘝曠,賤疾得以調治,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頃者疏批,豈糢糊之意哉?蓋此等之類,不足治也故矣。卿何過嫌?然當此末世,構誣方伯之奸民,不可不痛治,其令該曹勿施原供,從重科治,卿其勿辭察任。

4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左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右副承旨李重協坐直。同副承旨李瑜在外。注書沈聖希鄭亨復。假注書趙重稷權瑞東仕直。事變假注書南躔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鄭宅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重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洪好人啓曰,右副承旨李重協,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啓曰,守令未署經,多至三員,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呈辭,或陳疏未肅拜,無行公之員,尙未署經。農時夫馬留滯,誠甚可慮,除在外外,呈告陳疏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啓曰,今日晝講,兩司同爲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昨日陳疏承批之後,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金吾罪囚之積滯,未有甚於近日,而判義禁金興慶,纔出旋入,連呈辭疏,同義禁金取魯呈辭,久未開坐,其在事體,殊甚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統制使狀啓,以三千鎭居金瑬等十四名渰死事。傳于李重協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鄭彦燮。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昌碩、孫景翼、李星彩、梁聖時、李斗三、吳命季。

○鄭宅河啓曰,假注書權瑞東,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李宗城在外,代南躔。

○趙命臣啓曰,事變假注書南躔,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春秋館郞廳,實錄諸堂上意啓曰,謄錄郞廳朴弼正,眼病苦劇,不得爲書役,今姑改差,其代以副司果鄭彦燮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文官執事,極爲苟簡,僅僅充定之後,或以公故,或以實病,間有不可不變通之道,而時習在職者,旣無餘數,推移不得。在前如此之時,亦有前銜人通融差定之規,今亦依此,令該曹付軍職,以爲塡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初三日,幼學金夏重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朴尙益,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八員內,七員則今此親享大祭時,盡爲差祭。佐郞李彙恒,兼春秋預備啓下,內外司入直,無以推移,外司則或有都案郞廳替入之時,而內司則不可以假郞廳代入,佐郞李彙恒兼春秋之任,今姑減下,以爲內司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以司饔院官員,諸提調意啓曰,本院因磁器燔木之苟艱,日昨西關留庫木二百同,草記請得矣。當此燔事一時爲急之日,遠道馱運之際,非但浮費之有損,日字遲滯,苟不及期,則莫重燔事,停廢可慮,而卽聞賑廳,年前西關木多數貸來,冬間還報次,今方捧置云。此木移用於燔役,則往來省弊,彼此俱便,依前啓下限二百同,移送本院之意,分付賑廳及本道監司處,以爲及時料理貿木之地,何如?傳曰,允。

○大司成兼知義禁金取魯上疏,伏以臣於日昨,因金吾事,伏承嚴敎,悚懼震越,理難晏然,召牌之下,未卽祗赴,陳章請譴,略暴委折,雖其辭意淺拙,未蒙聖上之矜許,庶幾日月之明,有所俯燭矣。臣遂黽勉承命赴坐,而臣心之悚愧朒縮,有不可言也。繼伏見擧條之下本府者,又以朴致遠不爲更推事,辭敎至嚴,至下特推之命,臣於是,益不勝惶隕悶塞之至。噫,王獄事體,至爲嚴重,一府之事,首堂專管,而次堂則只開原情之坐,蓋原情則只受其供,循例措辭而已。至於更推則不然,拈出供辭,作爲問目,而下端又有參己見議啓之事,其爲體格,自與原情不同,次官之不得替行者,良以此也。苟或迫於一時之嚴命,創行無前之規,則有壞法意,且關後弊,故臣之前疏備陳,寔出於遵舊例之意,而聖上不思察諒,嚴責不已,至以私意勝公,延拖其事爲敎,然則臣之援例陳聞者,都歸於謾誣之科耳。身在獄官,曲爲罪囚,不以公法按之,托辭謾上,故欲延拖,則論其罪狀,萬戮猶輕,綜核之政,固宜先入於獄官,而問備之罰,恐不足以贖其萬一也。噫,臣之事殿下,日不淺矣。使臣平日言行,有一見信於君父者,則殿下之疑臣責臣,必不至此,只自撫躬慙悼,屛息俟罪而已,顧何敢復廁於獄官之末,與論於奏讞之地乎?且臣病狀,近尤添劇,日就沈痼,無望供仕,而疏單俱阻,召命輒降,罪積逋慢,徒增懍惕,玆不得不復籲於仁覆之天。伏乞聖慈,亟彰臣罪,仍加重勘,振肅頹綱,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皇恐gg惶恐g悚慄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判中樞府事李觀命上疏,伏以臣頃血悃,干瀆宸嚴,雖緣情地之萬不獲已,而在野草莽之臣,屢以私懇,仰煩天聽,極知罪大,難容惶恐,竢譴之際,幸蒙聖慈特垂矜憐曲爲之地,召還史官,復遞臣扈衛將任,俾得優遊畎畝,以保殘齡生成之德,殞結圖報。不意縣官,以上命,輸給月廩,聞命驚愧,久益靡寧。夫下必有所事,然後可以受食於上,而庸陋如臣,曾忝匪據,僨誤國事,匍匐而歸,今若冒受常廩,揆以廉隅,寧有是哉?玆不得不累違聖敎,跡涉不恭,罪戾復積,夙夜兢惕,罔知攸措,久擬更上短疏,冀收謬恩,而曾前煩溷之罪,不一而足。至今思之,尙有餘懼,以是趑趄,抱悶泯默,而荏苒時日,出場無期,玆冒萬死,唐突仰籲。伏乞天地父母,深軫危迫之忱,亟收月廩,以卒大惠,少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如是一向處外,豈平日所望者哉?不腆月廩,尤不宜若是過辭,卿其安心,勿辭領受,幡然入來,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洪致中上疏,伏以臣,頃蒙體下之恩,許解匪據之任,庶幾投閑養痾,得有可生之道,臣方感祝洪私,稍安賤分。不意新命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惶惑震越,經數日而靡定也。竊念臣性本迂愚,不合時樣,才又短拙,疎於世務,輔相之職,尤豈萬分一近思gg似g於臣哉?昨年忝竊,已多不稱之譏,畢竟僨敗,終爲病公之歸,其未允於公議,此焉可見,一之已甚,寧容再誤?況臣去職,纔及一月矣,一身之釁尤,何暇盡洗擧國之物情,何暇盡平,而乍遞旋授,以臣代臣至使聖朝命相之擧,反不免有苟簡之歎,觀聽之駭惑,姑不暇言,國體之顚倒,所關非細,豈或聖明,未及深恩,有此格外之誤恩耶?且臣病情,越添於撼頓之餘,哮喘達宵,頭疼特劇,廢食昏痛,苶然無生發之氣,此係積敗所祟,要非時月可瘳,尤不宜虛帶重任,以增其瘝曠之罪,玆敢忍死口呼,略構短疏,疾聲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察危悃,遞臣新授職名,以幸國事,以安微分,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復特卜,予意豈偶然哉?噫,小子旣曲遂卿願,則卿豈不諒小子之心乎?當今國事艱虞,生民溢目之時,廟堂之上,三公殆空,如是而能爲國乎?卿其體先朝之殊恩,念小子之至意,勿復巽讓,卽出論道,用副如渴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丁未四月初三日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兩司同爲入侍,同知事黃龜河,持進官申光夏,參贊官鄭宅河,檢討官黃梓,假注書權瑞東,記事官李潝、鄭益河,宗臣咸陵君極,武臣行副護軍李徵休,掌令姜一珪,正言趙明澤。諸臣入伏訖,上讀前受音《孟子盡心下》篇,自孟子曰不仁哉梁惠王也,至孟子曰古之爲關也,將以禦暴章,竝章下註一遍訖。黃梓,讀孟子曰,身不行道不行於妻子,至貉稽曰,稽大不理於口章竝章下註。上又受而讀之。梓曰,此章欲人行道,而有此言也。夫妻主順,子主恭,身若爲違道悖理之事,則安能責妻以順,敎子以恭乎?此所以不行於妻子也。且以《大學》言之,治國平天下,本於齊家,家齊然後,可移於國,可移於天下,則家者,國之本也。《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然則《孟子》此章,豈獨爲凡人立言而已?是亦人君之所當體行者也。龜河曰,修身進德,自家而國,若不能齊家,則有何可推之道乎?上曰,然矣。梓曰,此章欲人修德而言也,周者全體渾然,少無欠缺之謂也。孔子德旣周矣,故陳蔡之厄,匡人之暴,不能害焉。孟子德旣周矣,故楊、墨之禍,異端之說,不能浼焉,此所謂邪世不能亂也。苟以一善一政,自以爲足,不復致力,則其不爲邪世之所亂者鮮矣。以《孟子》一書觀之,他無言利處,而此獨言利者,是乃主周于德而言也。且如勸課農桑,不失其時,則民不饑寒,國可以足矣。雖有凶年,寧有可憂之道哉?殿下聖學高明,無所勉於德,而於周之一字,用力着工,則可以到於全體渾然之地矣。上曰,其言是也。梓曰,此章爲欺世盜名者言也。所謂名者,實之賓也。雖或一時矯飾,似若能讓者,然而此心間斷,情意外騖,故動於心見於色,自有不可掩者矣。始雖勉强於大,而不能無失於小也。然則名之一字,外而非內也。殿下亦當着意於實之一字,勿爲留念於名之一偏。上曰,其言是也。予當留念。龜河曰,近來好名之弊,尤爲甚焉。一時稱譽者,惟外貌是取,而無實地工夫,故矯情干譽,終無所成。且以王霸之事言之,霸者以名不以實,故一時雖能化民,而不能保國長久,王者以實不以名,故一時之化,雖若不速,而其效必至於長遠矣。殿下儻能留念近來之弊,則可以大有益於國矣。上曰,然。梓曰,仁賢之人,何代無之,而不能任用,則與無同而國以之空矣。且信字,非但信用之意,修身治國無非信,不移讒口無非信,終始如一無非信,苟或有一毫虛僞之念,則非所謂信矣。夫禮義政事,皆由仁賢而出,苟得仁賢而治國,則禮義由是而出,政事職此而明矣。仁賢,是乃政事之根本也。雖有仁賢,必能信用,然後可以爲國,而不至於空虛之歸矣。《孟子》此章之言,可以監戒於千載之下矣。龜河曰,前後次序得中,然後可以爲國,得人爲治,則禮義可興,政事可修矣。雖有仁人賢士,然必也信任而後,可以展布其才耳。第以當今言之,山林之間,豈無經學之人,但信任之爲難,殿下任賢之誠,非不至矣。以韓元震事觀之,任用之道,或恐未盡其誠矣。大抵信用仁賢,是乃治國之大綱領也。上曰,然。梓曰,《大學》不云乎?生財有大道,生之者衆,食之者寡,則財恒足矣。我國家,近年以來,凶荒荐臻,國儲不贍者,豈有他哉?試以京內言之,遊食之輩,倍蓰於古,生之者寡,食之者反多,則百度之不足,無足怪矣。若使賢者在朝,則如此之弊,可不日而袪矣。殿下誠思足食之道,斟酌古今之宜,古雖有用處,今不必盡用,以爲足食之道。上曰,然。梓曰,仁與不仁,以上論之詳矣。不仁之人,騁其私智,可以盜千乘之國,而不可以得丘民之心矣。自秦以下,不仁而得天下者有矣,然皆一再傳而失之,此所謂不仁而得天下,未之有也。鄒氏註曰,所謂得天下,必如三代而後可,此言是也。上曰,然。梓曰,此章之意,當時人君,徒事虐政,不知保民之道,故極言民之貴重者也。社稷皆爲民而設,儻使無民,則社稷何可立乎?《書》曰民惟邦本,此所謂貴重者也。上曰,無民則國不能爲國,故孟子之言如此,百里治民,苟或不愼,則民受其殃,況治一國乎?宅河曰,孟子之言,如此等處多矣。如云君視臣如土芥,臣視君如仇讎等語,不如孔子之渾然矣。潘興嗣之註,論之詳矣。聖賢之分,在渾然、未渾然之間矣。上曰,其所謂君視臣如土芥,臣視君如仇讎,必有所爲而發,而意有所異,在下者所當參酌看之也。宅河曰,孟子此言,下聖人一等,此後世所議也。自上亦當參酌觀之。梓曰,天子,民之父母,苟或視之如土芥,則惡在其爲民之父母也?《孟子》此章,蓋爲萬世人君之戒也。上曰,然。梓曰,夷惠之事,已上論之詳矣。雖得聖之一偏,而至於感人則速,故累言之,然別無他意也。仁者,爲人之道,苟或造次頃刻之際,失其爲人之道,則私欲害之,不得以爲人矣。人必合於仁,而不失人之理,然後可以爲人矣。以至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皆出於仁,此固人之所當率循者也。上曰,如此則理極分明,若添入四條,則可以分明乎?梓曰,雖不添入,若能爲仁,則四者,固在其中矣。然若添却四條看,則斯可十分明白矣。此章重出,別無他意,無上下之交云者,方聖人之厄於陳蔡也,陳蔡之君,擧而用之,則可無厄矣。陳蔡之臣,告而用之,則可無厄矣。陳蔡之君,雖不足責,而千載之下,所當監戒處也。上曰,然。梓曰,憂心悄悄,慍于群小,乃婦人不得志之詩也。肆不殄厥慍,亦不隕厥聞,太王事昆夷之詩也。引而證之於孔子、文王者,所謂斷章取義者也。蓋言一時遭謗,不足恤也。以註觀之,聖人不能必人之無怒,苟或反己自修,則雖逢昆夷之亂,人倫之變,而不隕厥聞矣。以今日言之,中國之棼濁,無異於昆夷之時,誠能自思不隕厥聞之道,則可無侵凌之憂矣。上曰,其言是也。龜河進伏曰,進宴一事,所當趁卽奏行,而日夕企待者,惟聖敎之判下矣。下敎中至以國儲蕩竭,有難設行爲敎,臣忝在攸司之職,惶悚之心,一倍難任,雖國用不贍,當此國有大慶之時,豈敢以財用之不足,以孤聖主誠孝之心乎?第以時序言之,來月是極熱之時也。甲辰年,初定於五月念後矣,以日勢之極熱,進行於初五日,進行之規,前旣有之,未熱前設行事,玆以敢稟,而日字若或急迫,則擧行必多窘速之弊,當參酌行之。上曰,至今遷就者,蓋緣大王大妃殿,別無下敎之事矣。事勢如此,徐當質正。參贊官鄭宅河所啓本院日記,趁不修納之弊,近來益甚,前後申飭,非止一再,且自本院推治陪使令,而新進怠慢成習,少無警動之意。上年八月日記,尙不修納者有之,若無別樣督責之擧,則勢將一任遷就,其中自上年八月,至十二月未修者,則爲先囚家僮催促。至於前假注書閔堦,則其所未修者,只是一日,而遽爾下鄕,上來遲速,有未可知,不可無別樣懲勵之道,而本院推考之外,無他可施之罰,敢此仰稟。上曰,近來日記未修納之弊,前所未有,以此申飭,非止一再,而閱月經歲,尙未修納,新進怠慢之習,極爲駭然,不可無別樣懲勵之道。閔堦則拿推,自今年正月以後,未修納者,姑先從重推考,使之趁速修呈,可也。三司合啓,請鳳輝亟正邦刑。光佐、泰億,竝姑先絶島圍籬安置。泰耈依賊黯例,亟施孥籍。錫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兩司合啓,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亟令撤去廟庭之享。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掌令姜一珪所啓,請疏下五賊,竝命亟停邦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掌令姜一珪所啓,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辭見上上曰,須勿强煩。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辭見上上曰,須勿强煩。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放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昌碩及時昌、遇臣妻孥,竝命設鞫嚴問,得情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前正郞朴文秀,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機張縣監柳鳳朝,罷職不敍。措辭見上上曰,依啓。請江華曝曬中使二人,竝卽令拿問定罪。措辭見上上曰,勿煩。掌令姜一珪所啓,凡臺閣論人,毋論爽實與否,名登彈章之後,不敢旋卽檢擧其人者,所以重臺言也。潭陽府使朴昌厚所遭臺彈,雖未詳其如何,而旣被彈劾,未及自處之前,遽然陞擬於雄州之望,若此不已,則其流之弊,必至於臺言,爲不足有無於其間,其在警飭之道,不可以昌厚之不受點而置之,請吏曹當該堂上從重推考。上曰,其人非,則雖無臺論,不可用之,其人不非,則雖有臺論,亦可用之。雖曰彈章,異於他論,而當此乏人之時,此人果有可用之才,則詮曹豈不檢擬乎?請推之啓,可謂過矣。然而警飭之道,亦不可無,依啓。正言趙明澤所啓,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仍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措辭見上上曰,須勿强煩。請門黜罪人朴泰恒,極邊遠竄。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成萬發減死之命。措辭見上上曰,此等請還之啓,古亦有之,而此非閱歲可爭之事,收殺無妨矣。勿煩。請遇賊妻孥,及昌碩、時昌,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以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忠淸監司金礪罷職。措辭見上上曰,初則不知其爲某事,頃見畿伯狀啓,則金礪所坐,此正孔子所謂觀過知仁者也。旣不知其事狀之如此,則宜不無臺閣之議,而若知其實狀,則一向爭論,似爲過矣。須勿更煩。晝講入侍時,今日夕講爲之事,榻前下敎。

○丁未四月初三日,上御宣政殿。夕講入侍,同知事黃龜河,特進官申光夏,參贊官李重協,檢討官黃梓,假注書權瑞東,記事官李潝、鄭益河。諸臣入伏訖,黃梓,讀《孟子盡心下》篇,自孟子曰,賢者以其昭昭,至孟子曰,口之於味也章,竝章下註讀訖,上受而讀之一遍。梓曰,此章以其昭昭,使人昭昭等語,蓋言躬行,然後方可以率人也。有諸己而後,求諸人,無諸己而後,非諸人,若自己立於昏昏之域,而責人以何不昭昭,則豈求諸人之道哉?今字,蓋指當時而言也,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者,躬行以率之謂也。以己昏昏,使人昭昭者,徒以其刑法而御民也。此實主導率者之所當監戒處也。上曰,其言甚好。梓曰,此章戒告子之語也。大凡人心,本如坦道,但爲物欲所蔽,而失其坦蕩之體,若能早自覺悟,向工正道,則可得其本體矣。如或不能自悟,或悟而不加省察之力,則如山間之小路,草木橫生,荊棘蔽遮,人不能行矣。山徑之通塞,由於用與不用,人心之明暗,緣於操與不操,此正聖賢下工處也。蓋人君正心之道,先立大道,雖造次顚沛之間,勿使小有間斷,則不爲物欲所昏矣。非但爲凡人設敎,而亦是人君之所當省察處也。上曰,此語極好,予其體念。龜河曰,人心捨則亡,山徑不由則塞。上曰,然。梓曰,此章,告子論聖人之樂,而以鍾紐之全不全,疑其樂之多少,似若不足議爲者,而章下註曰,此章文義,本不可曉,此外,更若無他意者然。上曰,然。龜河曰,此章,本不可曉,他無可考處,告子設問,本意不可知之,大抵此章之旨,似無意味。上曰,以豐氏之註觀之,似以鍾紐之敝,全爲樂之多少。重協曰,告子,初學於孟子,後去而之他,不足與論於聖人之門者也。不如萬章、公孫丑之切於學問,又不如桃應之設辭以問,而深得聖人難處之道也。此章之問,亦不切緊,可知矣。上曰,然。梓曰,此章馮婦之事,實是慨然處也。齊王,若信用《孟子》,則雖十巡發倉,其於聖人濟饑之道,實非難事,而當初之告王發倉,以王之待以賓主之禮也。後來此言,以其言不用、行不納故耳。上曰,其言甚好。龜河曰,以陳氏之註觀之,勸王發倉賑饑,救民之仁心也。知道不行而不言,聖賢卷而懷之之道也。聖賢之進退,隨其時而已。梓曰,當初發倉,以孟子之言,而後來不能行道,則不過爲施小惠而已。君子旣不得君,則有何爲民發倉之事乎?重協曰,孟子初見齊王,意欲行道,今則道旣不行,故不言,大抵君臣意合,然後可以有所勸勉矣。上曰,其言好矣。梓曰,此章文義,朱子章下註,仔細論之矣。蓋耳目口鼻之欲,出於天性,故人徒知是之爲性,貧而慕富,賤而慕貴,無所不至,故孟子極言是性之有命,明貧賤者不能富貴,而欲人無企跂之心也。賦於天者,有厚薄淸濁,然不思變化氣質,則安於暴棄,而終未至於聖人之域矣。此二節,意雖相反,參而觀之,則是遏欲存理之道也,聖人勉人之意深矣,先儒所論者多矣。儻於燕閑之暇,參互考證,以知性命之分,則必有自得之道矣。上曰然,予當念之。重協曰,上節道人心,下節言道心,義理精微之蘊,每於如此處,可以着力識得可也。張子所謂養則付命於天,道則責成於己者,可以曉然上下文義矣。耳目口鼻,乃身上事也,仁義禮智,雖有不得處,尤當修身以求,則可以得之,此章以人心道心觀之,則尤極明白。上曰,註中云者,或作否,聖下,或無人字者,何耶?梓曰,此或者之言也,當云智之於賢否也。聖之於天道也。非以賢者字,與聖人字,爲未形也。故朱子曰,更詳之,此是兩存其說,以備參考者也。上曰,《中庸》始作乎?梓曰,今方莊冊《書傳》時,方印出耳。梓曰,夕講與晝講,有異,故付表gg付標g少爲之,此後則何以爲之乎?上曰,依前例,一樣付之。檢討官黃梓所啓,凡三司請牌之後,則言事之外,泛然疏章,例不得捧入,而昨者修撰洪聖輔請牌草記,入啓未下之前,陳病之疏,至於微稟捧入,牌招命下之後,又爲微稟停牌,此實無前之規,其在事體,殊甚未安,當該捧入承旨,不可無推考警責之道矣。上曰,意謂洪聖輔之疏草記,前來呈矣。今聞草記入啓後,始乃到院,近來疏單,申飭之後,又復如此捧入,承旨依所達,推考,可也。

4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左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鄭亨復。假注書權瑞東鄭弘祥仕直。事變假注書南躔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相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又啓曰,小臣與左承旨洪好人,議政府隷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金相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臣黃梓,以夏享大祭大祝,今日議政府隷儀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宗廟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都摠管益陽君檀,差永寧殿初獻官,黃龜河,以薦俎官,先詣享所,咸平君泓箇滿,副摠管洪鉉輔受由在外,無故之員,只是六員。守宮一員,寶劍四員,大駕前後侍衛,無以推移備員,箇滿及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而兵曹判書朴師益,時未出仕,在前如此之時,次官例爲擧行之規,今亦令政院稟旨變通,卽爲口傳差出,莫重侍衛,俾無臨時窘急之患,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啓曰,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同副承旨李瑜,時在全羅監營,尙未交龜,上來遲速,有未可知,不可無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

○假注書望趙重稷有頉,代鄭弘祥、南有常、金若魯。

○以宗廟夏享大祭親祭時,永寧殿遣大臣攝行祭,祭文製述官望單子,傳于李重協曰,永寧殿祭文製述官,以堂上知製敎書入。

○洪好人啓曰,右承旨鄭宅河,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今日政,同副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以大祭進幣瓚爵官隷儀進去,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參議李箕鎭,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李箕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啓曰,吏曹參議李箕鎭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判書沈宅賢進參隷儀,隷儀罷後,卽爲牌招,以爲開政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卽接司饔院牒呈,則主簿李頤根,除授後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呈,則左通禮金遇秋,受由過限,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啓曰,淸風府使,今當差出,而可擬之人絶乏,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諫,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陳疏入啓,右副承旨李重協進。兵批,判書朴師益未肅拜,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病,右副承旨李重協進。以洪龍祚爲左副承旨,李潗大司諫,金應福獻納,李秉常工曹判書,申昉戶曹參議,林世謙工曹佐郞,朴弼正軍資正,李秉常掌樂提調,朴東益軍器提調,李守謙禁府都事,李斗三相禮,李燮中部參奉,黃泰河淸風府使,金聖賚機張縣監,趙明震司饔院主簿,朴師益觀象監提調,鄭宗柱校書博士,崔泰斗著作。傳曰,黃海監司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又啓曰,黃海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以魚有龍爲黃海監司,林益彬兵曹佐郞,副護軍李秉常、李瑜、尹以豐、李松齊、元澤、牟有夏、鄭弘鐘,副司直金相元,副司正權瑞東、南躔,僉知柳復明竝單付。

○李重協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再疏承批之後,一向違牌,無意出肅,本兵重任,曠廢許久,事體殊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一向引嫌,終涉太過矣。

○傳于李重協曰,本兵重任,不宜久曠,向者所論,不過事體,而無他意於兵判,則陳疏承批之後,一向違牌,無意行公,殊涉太過,卽爲牌招察任。

○李重協啓曰,判義禁金興慶,昨日違牌,今又呈疏,同義禁金取魯,辭疏承批之後,又呈辭單。金吾罪囚積滯,委屬可慮,而其在事體,亦甚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判決事李鳳翼,除拜累日,尙不出肅,詞訟積滯,委屬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京畿監司狀啓,判中樞府事李觀命月廩不受事,傳于李重協曰,更爲輸送事,回諭。

○平安監司狀啓,順川gg順天g等官居守堞軍官朴莫先等渰死,成川居使令金貴得等燒死事,傳于李重協曰,燒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重協,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初四日,良人高永進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崔日徽,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張鳳翰手本,則時囚罪人李泰徵,本以水土所傷之人,久處濕地,素患胸痛痰塞之症,轉益沈重,猝得暴泄,度數頻數,頭疼眩暈,四肢麻痺,症情萬分危重,氣息奄奄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李重協啓曰,因都摠府草記,宗廟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箇滿及在外人員,變通差出事,允下矣。兵曹判書朴師益,時未出仕,在前如此之時,亦爲次官擧行之例,卽令次官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來初八日宗廟夏享大祭親祭祭文,大提學李宜顯,待明朝牌招,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鄭弘祥,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琅堤君燂爲都摠管,李喬岳爲副摠管。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廳諸堂上意啓曰,都廳郞廳朴師聖,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右承旨鄭宅河上疏曰,伏以臣,稟賦虛脆,疾病頻仍,痰結成塊,食停不化,雖迫於恩命,强勉供仕,而胸膈痞滿,引頸噯氣之狀,卽同朝之所共見,而爲之悶憐者也。昨日筵對罷出之後,忽覺渾身洒淅,頭目眩暈,達夜失睡,宛轉叫苦。此際牌召降臨,嚴畏分義,不敢坐違,扶曳致身於禁門之外,而目今太廟親祭迫近,以此危病之身,決無陪從之望,儻蒙速賜恩遞,俾得及時出代,則豈非公私之幸也哉?且伏聞昨日夕講時,因儒臣陳達,以修撰洪聖輔疏捧入事,有當該承旨推考之命,同僚旣以此陳疏引嫌,而臣以伴直,亦爲與知,則何可只諉該房,而獨自晏然哉?雖然,儒臣之一時陳達,固出於隨事相規之意,而問備薄罰,亦荷寬度,則臣何必以此爲必遞之嫌端,而惟是難强之疾,如右所陳,大祭期日,亦且不遠,若不趁今變通,則淸廟肅嚴之地,恐不免顚頓狼狽之患。伏乞聖慈,特垂矜憐,亟命鐫改臣職名,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副承旨趙命臣上疏曰,伏以臣,卽伏見儒臣筵中所達,則以修撰洪聖輔辭疏捧入事,至有當該承旨問備之請,臣於是,誠不勝瞿然慙悚之至。近來疏單紛紜,實一痼弊,前後申飭之敎,非止一再,則尋常陳病疏之不可捧,臣非不知,而至於洪聖輔之疏,則傳者之言,謂有實病,而勢難就直云。故臣果不能退却,至煩微稟,而率爾捧入,若其與草記相値之爲未安,臣實愚昧,未及覺察。乃者儒臣所達,至以實無前規,事體未安爲言,臣之昏謬溺職之罪,臣亦無以自解。雖荷聖度寬容,不欲深罪,而臣之惶隕悚恧,則有不容自措。推考薄罰,可謂末減,而非責之言,至發於論思之地,則臣於平日,不能副出納惟允之責者,到此益著,其在廉義,何可一刻晏然仍冒於職次乎?昨緣入直,不敢擅離,今始露章自列,徑出禁門。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命鐫削臣職,仍勘臣不職之罪,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尹洪鉉輔上疏曰,伏以臣,得蒙恩由,來成子昏,私心感幸,曷有其極?況於登途之後,春曹前任,因長僚變通,得以遞免,賤分粗安,方以爲幸矣。曾未數日,旋有京兆新命,惶隕感激,罔知攸處。在臣分義,固當卽日復路,竭蹶趨謝,而第臣老母,方在臣兄西藩任所,離違曠省,今已五箇月矣。八耋老人,衰病日甚,居常憂懍,晨夕愁慕,來此距二宿之地,望雲之思,益復難抑。此際獲見母書,謂到近地,須卽來見,思想之意,溢於辭表,情理所迫,歸覲益急,未暇請由,封章轉向,此固出於人子懇迫之至情,而若其由外徑行之失,則在所難逭。況所帶本兼,或是詞訟劇務,或是宿衛重地,俱不可一日瘝曠,而且臣諸父所遭,旣是闔門莫大之僇辱,則顧臣痛迫之心,豈以時日之稍久有間,而其敢爲抗顔供仕之計乎?以此情地,雖在京,己難晏然就列,矧今來在遠地,尤何可徒使緊任,許久虛帶耶?玆敢從縣道陳懇。伏乞聖慈,亟加諒察,夬賜鐫免,仍治臣任情擅行之罪,以警具僚,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省焉。

○吏曹參議李箕鎭上疏曰,伏以臣,資性愚暗,處事粗率,其於銓佐重任,自知萬不堪承,而辭遜不得,冒沒供職,信心徑行,動輒顚錯,事過之後,悔吝隨生,每自循省,若隕淵谷。迺者果以被論人陞擬之失,臺評重發,至有從重推考之命,臣於是,惶怖愧惕,不知置身之所也。臣於忠州牧使差出之日,適因首堂告病,獨赴政席,而近來曾經州牧者絶少,首擬之外,末副兩望,勢將於府使中陞擬,而潭陽府使朴昌厚,累典郡邑,頗著聲績,年前原任大臣,起自謫中,入秉銓注,首以朴師洙、朴昌厚、李廷寬三人。治最嶺南,褒薦於前席,此與循例褒啓,禮數自別,理宜信用,臣之愚見,思欲次第奬進,以示激勸,而至於昌厚,被臺臣疏論甫耳。此雖與發啓爭執者有間,而其在重臺閣之道,有不可遽然檢擧。臣與臺臣,情分素熟,故臨當備擬,書問可否,及見其答,別無阻泥之語,臣以其書,示同坐承宣,則亦以爲,所答如此,何必指疑?臣遂不復審量,率爾擬入,其間委折,不過如斯,顧安有他意於其間哉?噫,臣雖無狀,其於朝廷大體,不至全昧,則何敢爲一蔭官地,萌一毫輕臺言之心,而秪緣見識鈍滯,智慮疎謬,臨事做錯,一至於此,司直之論,亦云晩矣,自反之外,尙誰咎哉?第以臣之故,其流之弊,必至於以臺言爲不足有無於其間,果如憲臣所論列,則其關係世道大矣。以是而律臣之罪,雖流放竄殛,有不足之以贖其萬一者,臣何敢自諉以無情,而一刻晏然於銓選之地,又增其放肆無忌憚之誅乎?朝因開政有命,庚牌猥辱,而臣外畏公議,內怵私分,不敢冒承,坐犯違傲,威命之降,縮伏以俟,罰止問備,恩出格外,職名猶存,情地愈蹙,玆不得不干冒鈇鉞,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將臣本職,先賜罷削,仍下臣司敗,繩以重法,俾嚴臺議,不勝萬幸。且臣方見差太廟親祭執事,而罪名至重,席槀俟命,今日隷儀時,獨使預差替行,臣尤死罪,亦願劃令有司,以無故人改付標,使莫重將事,免爲臨急苟簡之歎焉。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4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鄭宅河。左副承旨洪龍祚。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鄭亨復。假注書權瑞東鄭弘祥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成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協啓曰,明日、明明日親祭齋戒,初八日正日,此三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未肅拜,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已久,事甚未安。修撰洪聖輔,受由過限,卽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連日違召,尙不出肅,重務久曠,委屬可慮。且親祭擧動迫近,不可無本兵之長,兵曹判書朴師益,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違牌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而連事撕捱,尙不出肅,其在事體,殊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右副承旨趙命臣,今日不爲仕進。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拘於廳規,雖不得請牌,而右副承旨趙命臣,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一體牌招。

○以右副承旨趙命臣,修撰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事變bb假b注書望南躔有頉,代朴成珩、宋日贊、宋國經。

○洪龍祚啓曰,事變假注書朴成珩,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判義禁金興慶,同義禁金取魯,連日違召,不爲行公,獄囚多滯,殊甚可慮,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洪聖輔,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宗廟夏享大祭擧動時,大駕各差備都事九員,及本府入直都事一員,當以十員分差,而本府都事十員內,新除授都事李守謙,時在慶尙道禮安地本家,勢難及時上來,無以推移備數。都事李守謙,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夏享大祭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二十二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4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齋宿。左承旨洪好人齋宿。右承旨鄭宅河齋宿。左副承旨洪龍祚齋宿。右副承旨趙命臣齋宿。同副承旨李重協齋宿。注書沈聖希齋宿鄭亨復。假注書鄭弘祥齋宿。事變假注書朴成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協啓曰,左議政上疏到院,而以親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鄭宅河啓曰,趙判府事箚子到院,而以親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傳于洪龍祚曰,長番內官鄭商雨,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金相玉啓曰,右副承旨趙命臣,昨有只推之命,今日又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累違召命,尙不出肅。明日擧動時,不可無本兵之長,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動駕在明,終不出肅,事體極爲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依啓。再疏承批,開釋備盡,而且動駕在明,則惟事撕捱,一向違牌,其在事體,固不如是矣。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藎爲禁府都事。

○洪龍祚,以義禁府言啓曰,前假注書閔堦拿推事,傳旨啓下矣。閔堦,時在忠淸道定山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明日擧動時,本兵多有擧行之事,而特敎之下,一向撕捱,無意變動,殊涉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意謂如是撕捱,則庶幾可遞,而若此乎?此則不然矣,徒傷事體而已。且閟宮親祀,只隔一宵,則身帶本兵,其無變動乎?更爲牌招察任。

○金相玉啓曰,明日宗廟擧動入齋室後,明明日祭罷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承旨,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鄭宅河,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修撰臣洪聖輔,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廳諸堂上意啓曰,謄錄郞廳權爀、兪㝡基有頉,不得仕進,竝今姑改差,其代,以新及第南有常、金若魯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二,南有常、金若魯。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勇南有常、金若魯。

○鄭宅河,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輔德、兼輔德、兼弼善、兼司書,俱未差,文學李德孚在外,時未上來,兼文學黃梓,入直玉堂,兼說書李潝,入直翰苑,說書兪最基,家有拘忌之疾,連呈辭疏,不得行公,只有弼善臣鄭匡濟,司書臣宋秀衡,今方入直。明日大駕太廟入幕次後,問安官,自當推移進去,而祭罷後問安官,則勢當經宿於太廟之外,不可以入直之員,推移進參,在外未差及有病故,不得行公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擧行,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在外未差及有病故,不得行公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本院稟旨擧行,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事,允下矣。文學李德孚在外,說書兪最基,家有拘忌之疾,不得行公,不可無變通之道。且有闕員,未及差出,政官所當牌招開政,而大祭齋戒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開政,而在外人員,姑勿改差。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進,右承旨鄭宅河進。兵批,判書朴師益未肅拜,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進,右承旨鄭宅河進。以沈聖希爲說書,趙正純禮曹正郞,閔瑗禮曹佐郞,黃梓、金龍慶兼漢學敎授二單付,權賅、林益彬兼春秋二單付,副司正兪㝡基、鄭弘祥、朴成珩單付。

○洪龍祚啓曰,卽者禁軍次知敎鍊官來言,禁軍聚會,兵曹判書,例爲傳令於別將,則別將當爲擧行,而判書朴師益,時未出肅,不得擧行云。取考前例,則乙巳正月懿陵擧動時,判書在外,不得擧行,故因本院啓稟,有自政院,禁軍別將招來聚軍事,分付之命,而今則別將未差,以禁軍將中,姑爲兼察矣。軍兵聚會,事體至重,而一時兼察,且與別將有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亦聚會事,分付於兼別將處。

○鄭宅河,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諸堂上意啓曰,曾以本廳,勢當移往他所之意,摠裁大臣,有所陳白矣。卽今日氣漸熱,功役漸廣,所處狹隘,多有妨礙之端,移設於刑、工兩曹,事甚便當。時政記移安日子,令日官推擇擧行,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以兵曹言啓曰,宗廟夏享大祭時,本曹郞廳八員內,一員內司入直,七員皆以差祭及侍衛進參,而外司上直,則他無推移之員。依近例,以都案郞廳,使之直宿,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明日宗廟大祭親行時,本曹堂上駕前駕後侍衛,不可不備員,而判書臣朴師益,未肅拜,參判臣李裕民,旣已守宮落點,參議臣趙鳴鳳,永寧殿差祭,明當受香,只有參知臣慶聖會,駕前侍衛,而駕後侍衛,則無他推移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然則參判隨駕,假參知差出,守宮。

○判府事趙道彬上箚曰,伏以臣,於向日解免是急,强疾作氣於累朔沈頓之餘,暫時入對,汗漿如瀉,及下天陛,脫着失宜,本病之外,仍又添感,初不至大段作痛,而一日二日,輾轉彌留,寒熱互至,似瘧非瘧,今過旬餘,症狀方苦,西樞新命,尙稽祗肅,辜負洪靈,已難逃罪。且今太廟親享,隔在兩宵,而將未得自力陪扈,闕禮虧分,尤無可貰,敢冒瀆溷之誅,直請譴何。伏乞聖慈,亟治臣罪,以勵群工,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所患,如是彌留,予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而引咎至此哉?卿須安心,益加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洪致中上疏曰,伏以臣日昨之陳章控籲,雖緣病思昏憒,未暇悉暴,蓋其懇迫之辭,實出肝膈之蘊,而伏幸聖批,辭旨優渥,不惟不準其所辭,至以曲副卿願,卿豈不諒爲敎,臣於感泣之餘,繼之以抑鬱,不知所以自措也。噫,國事之艱危,民生之困悴,雖微聖敎,臣豈不念哉?憂虞溢目,殿屎相望,環顧中外,茫然無一事可恃,當此之時,尤宜擇任輔相之臣,俾專彌綸之責,顧今原任中朝野之所屬望者,自有其人,資歷才猷,鬱有時望者,亦自不乏,而畢竟枚卜之命,遽及於已試蔑效之臣,虛畀隆寄,重辱名器,臣之自量甚審,固已不勝其愧悚,而物情之駭惑,國體之苟簡,於是乎又極矣。雖欲仰體眷毗之意,俯念岌嶪之勢,勉承明命,出理庶務,其於公議之未厭,才力之不逮,何哉?況臣感患之至今彌留,曾非始慮之所及,左邊偏頭之痛,腹部飽滿之症,一向無減,而咳嗽眩暈,長時作苦,寢食爲之大損,氣力日就虛憊,此蓋病中行役,受傷最甚,諸症輾轉至此耳。太廟親享,動駕隔宵,而床簀之身,無路蠢動,將不得趨去於陪祭之班,罪戾尤大,惶隕實深。伏乞聖慈,察臣情病之難强,亟命鐫遞臣職名,以重國體,以安賤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疏之批已諭,更何多誥?噫,卿須顧今國事,此豈輔相過讓之時乎?況重卜,異於新卜,尤豈可一向巽讓哉?且閟宮親祀,只隔一宵,而時任大臣,無進參者,其於事體,何?卿其體小子之至意,念盡瘁之大義,安心勿辭,卽起論道,用副上下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4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齋宿。左承旨洪好人齋宿。右承旨鄭宅河齋宿。左副承旨洪龍祚齋宿。右副承旨趙命臣齋宿。同副承旨李重協齋宿。注書鄭亨復齋宿一員未差。假注書鄭弘祥齋宿。事變假注書朴成珩本院直宿

○上在宗廟齋室。停常參、經筵。

○假承旨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答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答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洪好人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趙命臣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好人啓曰,注書鄭亨復,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累次違召,終不應命,莫重擧動時,不可無本兵之長,所當請牌,而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命事,分付。頃者請還,不過事體,則旣停之後,辭疏承批,則今無可引之嫌,而且雖以未洽二字,作一撕捱之端,此則尤不然者。伊後避辭與筵奏觀之,其無他意,灼然可知,則如是撕捱,不知變動,此無他,廉隅勝於事體之故,今若許遞,初豈特除?況君父動駕經宿之時,身帶本兵,不可徒事撕捱,仍爲牌招。

○傳于鄭宅河曰,褫自旣灌,吾不欲觀,蓋魯之君臣,誠敬弛於未灌時故也。祔廟之後,始親祀於太廟,凡諸執事與出入廟庭之人,齋沐致潔等事,及禮儀等事,其勿少忽,亦勿失儀,念聖人之訓事,宜自政院,各別申飭。

○兵曹口傳政事,假參知朴世拯。

○傳于鄭宅河曰,史官二員待命。

○兵曹口傳政事,禁軍別將吳重周。

○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擧動時,上下敎于諸承旨曰,今此夏享大祭,事體至爲重大,而大臣無一人進參,已涉未安,而況重卜,異於新卜,尤無許久撕捱之端,故昨日左相疏批,已諭此意矣。左議政處,以卽爲出肅,仍參大祭之意,遣史官傳諭,與之偕來,可也。

○記事官鄭亨復,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所住處,則以爲,臣之再叨重任,固知其萬萬不敢當,而適値太廟親享之日,一味退伏,又非臣子分義,故始擬於今曉詣闕肅命,仍爲陪從之計矣。自昨夕,頭痛轉劇,達夜叫苦,頃刻不可堪,眩氣又特甚,乍有動作,輒至昏倒,自量病狀,萬無作氣致身之路,方此委頓床簀,只自瞻望馳神。不意史官委來,傳宣聖旨,仍爲偕來之命,臣於此,驚惶感泣,誠不知所以仰喩也。臣之卽今氣力,如可自振,特旨之下,何敢有一毫撕捱之意哉?不幸病情如此,終不得承命,不勝惶悚之至。今方連服藥餌,如得一分可動之勢,雖數日之內,謹當力疾祗謝云。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大臣,旣以待差入謝云,則仍爲相守,非待誠之道,先爲入來。

○洪龍祚,以兵曹言啓曰,城內擧動,無守宮大將磨鍊之事,而今日動駕,明朝還宮,則經宿之際,大內巡檢等事,當爲別樣申飭,分付兵曹、都摠府入直堂上、各色宿衛將士,使之累次巡檢,嚴加申飭,何如?傳曰,允。

○大駕詣太廟,入齋室後,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鄭宅河曰,前後享祀時諸執事,出入行步緩緩,每加申飭,而近來百司怠慢,不無偃蹇之習,而況閟宮親享,事體至重,今番則各別申飭。

○趙命臣啓曰,今宗廟夏享親祭時,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卽爲察啓事,命下矣。招致熟手孫斗石等四名,問其所着淨衣不淨之由,則以爲,凡祭享時,自廟司,出給淨衣,而只爲服着而已,其淨與不淨,非所可知云,而招問當該守僕,則以淨衣,一年之內,一次改備,祭享時,出給熟手,自致傷汚爲言,故招問濟用監書員,則今二月白布三十疋,纔已上下云。當此大祭,所當新備以給,而不此之爲,以年久傷汚之衣,苟充出給之狀,極爲駭然。當該守僕,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答曰,今番則勿爲囚治,使之卽爲改備。

○上行望廟禮,奉審殿內,還次齋室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藥房口傳啓曰,親祭之禮,節次甚遲,各室詣樽所斟酌之際,非但聖體之有勞,必致時刻之太晏,自前親祭時,有所變通,第一室奠酌時,第二室次次預斟,俾無玉體久立之勞,其在禮節,亦爲得中。且曾於先朝親祭時初獻後,卽入小次矣,今亦依前入小次之意,敢啓。答曰,斟酒事,依爲之,而入小次之請,先朝雖或行之,此由於事勢之不得已也。今予旣無疾恙,則何必入小次乎?勿以爲慮也。

○丁未四月初七日,宗廟夏享親祭擧動,大駕入齋室。少選,假通禮啓請外辦,上步至廟門外,行望廟禮,仍入殿內,奉審各室,轉詣永寧殿,上纔出廟門。藥房提調沈宅賢進伏曰,卽今日候頗熱,自此距永寧殿,地步稍遠,玉趾親勞,聖體易致傷損,伏望以步輿進詣,何如?上曰,廟庭至近之地,何可乘輿乎?前日旣有下敎,且身無疾恙,不必以暫時行步,有所傷損,勿爲過慮,可也。宅賢曰,乘輿進詣,旣有前例。況自上,本有眩氣,冒熱行步,徹曉將事,則恐傷玉體,敢此煩達。副提調金相玉曰,步輿經過,於禮少無不可,而强勉行步,必有傷損之節,不勝憂慮,敢此仰達矣。上曰,須勿過慮也。仍步詣路,當神門前。宅賢曰,如是行步,必致傷損。且自此,距永寧殿頗遠,乘輿進詣,千萬伏望。左副承旨洪龍祚曰,向時春享親祭時,則日氣不熱,故不難行步,而見今日熱如此,必有傷損玉體之慮矣。臣仰瞻天顔,發汗頗多,傷損之憂,誠爲不細,藥院諸臣,縷縷陳達,而終不允從,群下之煎悶抑鬱,當復如何?卽今乘輿,雖不敢望,而歲首奉審時,因藥院都提調陳達,回還時則勉從乘輿之請,今亦依前勉從,千萬伏望。上曰,回還時,更爲取稟,可也。仍步詣,行望廟禮,奉審畢,還出廟門。相玉進伏曰,有回還時更爲取稟之敎矣。自此乘輿之意,敢達。宅賢曰,臣仰瞻玉色,多有汗氣,行步勞瘁,易致傷損,自此乘輿之意,敢達。龍祚曰,此於禮節,若有所損,則群下豈敢如是仰請乎?上曰,然則過廟門後,當勉從乘輿之請矣。史官前進,分付移置步輿於廟門外。上過廟門乘輿,入齋室。

4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左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鄭亨復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韓濟。事變假注書朴成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宅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好人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大駕祭罷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祭罷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以韓濟爲假注書。

○丁未四月初八日四更一點,上行夏享大祭,降神禮畢後,還詣板位。藥房副提調金相玉曰,聖上昨日,行步頗遠,汗氣浹洽,冒曉將事,易致傷損,請暫入小次。上曰,昨日藥房口傳啓批,已諭之矣。將事未畢之前,何可入小次乎?上下敎于禮房承旨曰,各室大祝讀祝聲,自前低微,極爲未安,今番則毋爲低微事,分付,可也。承旨傳敎于史官,史官進去,分付于各室大祝。上行初獻禮,至十八室樽所,下敎于承旨曰,時刻漸晩,亞、終獻之後,必致太晏,事甚未安。呼唱之際,禮儀使,不待守僕之畢聲,一時呼唱,則似爲便速,以此分付,可也。上還詣板位後,相玉曰,久立板位,易致傷損,暫入小次,何如?上曰,禮畢前入小次,終涉未安矣。左副承旨洪龍祚曰,薦俎時,聖上,兩次咯嚔,以此觀之,或慮有感冒之候,暫入小次,於禮,少無所妨,敢此仰達矣。上曰,立於板位上,有何勞傷之事也?禮儀使申思喆曰,自上,本有脚痺之症,雖不許入小次,俯伏於板位,則似好矣。龍祚曰,此則尤無所妨矣。上曰,方當將事之際,俯伏板位,尤涉未安矣。禮畢後,上還詣齋室。

4月9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鄭宅河坐直。左副承旨洪龍祚服制。右副承旨趙命臣式暇。同副承旨李重協式暇。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韓濟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宗瑾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洪州牧使朴師洙,載寧郡守尹翼駿。

○洪龍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相玉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沈宅賢,副提調金相玉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太廟親享,徹曉將事,不瑕有傷損之節乎?眩氣往來之候,亦復何如?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伏聞世子宮,昨日侍講院問安,以近有感冒之候下答云,臣等不勝驚慮之至,夜間症候,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議定當進之藥,宜當。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世子近有感氣,雖未快愈,而亦不大段,勿爲入診,問于醫官,議定,宜矣。

○藥房再啓曰,世子宮入診醫官退出後,與諸御醫商議,則王世子感冒之候,幾盡和解,發散之劑,已進五貼,湯藥不必連進云,今姑停止之意,敢啓。答曰,知道。旣不議藥,其勿問安。

○洪好人啓曰,右承旨鄭宅河,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卽伏見平安兵使金洙,上土僉使張格罷黜事狀啓,則以老殘不職土卒處,捧銀三十兩爲言,而法外橫斂,如是現露,則宜有罪狀,稟處之請,而只爲循例請罷,殊甚泛忽。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判義禁金興慶,同義禁金取魯,或疏或單,不爲行公,金吾滯囚,委屬可慮,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啓曰,假注書韓濟,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朴成珩有頉,代以韓宗瑾爲之。

○鄭宅河啓曰,事變假注書韓宗瑾,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又以禮曹言啓曰,泰陵、康陵陵上石物塗灰,今四月十一日卯時擧行事,已爲啓下矣。本曹堂上、郞廳各一員,當爲分進,而兩陵,同在一山之內,自前如此之時,兼進,已有規例,今亦依前例擧行,而堂上、郞廳各一員,先詣泰陵,石物塗灰後,仍詣康陵,監董修改,而康陵塗灰時刻,以午時差退擧行,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申益欽爲忠州營將。

○洪好人啓曰,禁衛營習陣頉單子。傳曰,本營之不爲習陣已久,且大將旣爲出仕,不可頉啓,此單子,還給。

○金相玉啓曰,黃海前監司李潗卒逝,都事金廷鳳罷黜,本道凡事,極涉可慮,都事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給馬發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彦儒爲黃海都事。

○黃海前監司李潗卒逝狀啓,傳于金相玉曰,觀此狀啓,予甚傷悼,致賻等事,其令該曹卽爲擧行,而擔持軍,亦令本道題給。

○備忘記,傳于鄭宅河曰,長番內官鄭商雨,當爲莫重公事,不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京畿監司狀啓,以判中樞府事李觀命月廩不受事,傳于洪好人曰,更爲輸送事,回諭。

○江原監司狀啓,以襄陽連倉驛吏金萬悌家出火,萬悌女息,及杆城居私奴車德立等五名燒死事,傳于洪好人曰,燒死人等,令本道各別顧恤。

○鄭宅河,以兵曹言啓曰,因禮曹草記,王世子入學、冠禮、嘉禮,合三慶別試文武科,分京外設行事,命下矣。武科取人之數,取考謄錄,則乙酉年孝宗大王入學、冊禮合二慶,取六百人,己酉年肅宗大王入學、冠禮,及神德王后祔廟,合三慶,取八百人,乙亥年景宗大王入學、冠禮合二慶,取六百人矣。今番則以何年例試取乎?敢稟。傳曰,依己酉年例,擧行。

○洪好人,以刑曹言啓曰,實錄廳,移於本曹,本曹,依近例,移設於掌隷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光運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放之命。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請昌碩及時昌、遇臣妻孥,竝命設鞫嚴問,得情處斷。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請前正郞朴秀文削奪官爵門外黜送。請江華曝曬中使二人,竝卽令拿問定罪。措辭見上新啓,日昨閟宮親祀時,臣以大祝,入參於駿奔之列,獲覩我聖上,一心誠慤,禮儀罔愆,以致祀事之利成,而及夫禮畢後,大祝旣納主未及退之際,有一守僕,手持長袋,突入殿內,牲牢祭需,恣意攫取,衆目所見,莫不驚駭。方欲論罪之時,繼又見祭監監察尹誼呈課,則所論事實,無少差違,而其守僕,卽朴世重稱名者也。太廟祭享,何等重大,而其不敬不謹,至於如是,事之寒心,莫甚於此。請令攸司囚禁重究,太廟祭享時殿內凡事,廟司皆主之,其不可少有放忽也,明矣。今此守僕,攫取享需之際,當該廟司,視以尋常,不能禁戢,此已不勤之甚,而且熟手所着淨衣之資,旣自該監,前期上下,則太祭親行時,新備以給,事體當然,而乃以弊汚不淨之衣,苟充出給,不曾檢察之狀,極爲駭然。觸事慢忽之罪,不可置而不論,請當該廟司,拿問處之。答曰,不允。末端兩件事,依啓。

○副司直兪命弘疏曰,伏以臣得伏見禁府囚人李世芳擊錚原情,則卽臣向日京兆時,覆啓事也。其費辭發明之言,極其繁絮,而率皆虛罔,無一着落,臣不欲與之辨白,而旣被其無限醜辱,不得不悉陳委折,冀蒙裁察焉。夫近都城十里之外,閭巷閑雜人之累累入葬者,其所爭,不過咫尺之間,而或以築土而限之,或以植木而界之,各成區域,不相混雜者,其來久矣。今此李榮壽、李世芳所爭之墳,作局雖狹,接界雖近,而隔以岡脊,蔽以松林,兩邊高低之形,內外自別,彼此繼葬之塚,左右各殊,按諸部官摘奸時牒狀與山圖考之,世芳再捧招及各人供辭,如指諸掌,有不可掩,則其不容混而雜之也,明矣。此已詳載於兩隻前日上言中,聖明亦或記有之矣。臣與兩僚及色郞,會坐商議,歷擧實狀,有所覆奏矣。啓下秋曹,未及回啓之前,世芳,乃敢誣罔擊錚,有若至冤至痛之未得伸白者然,豈不大可痛惋哉?世芳前後誣罔之狀,不可殫記,不必一一提擧,以煩天聽,請就其擊錚原情中自明之言,而逐條辨破焉。世芳之言,以榮壽,見渠疲弊無勢之狀,敢爲朶頤橫占之計,兩邊接界之處所生松木,年年削拔,或以族屬,或以奴僕,犯界而葬,以爲嘗試云,若依斯言,榮壽之累度偸葬,橫奪他人之山者,其情狀,可謂切痛,在世芳之道,不可一日容忍,而又何以曰,無切害於先塋,又曰,松林茂密,尙無彼此墳相見之事,姑爲置之云者,其果近理乎?此其誣罔者,一也。又其言曰,此墳,是渠眞外祖gg陳外祖g埋葬,六十年守護之地。若然則榮壽前後偸葬之五六塚,何不呈辨掘移乎?渠雖以中間漂泊,久闕省掃爲諉,然及今經營改莎之時,亦不呈狀,有何意思,而乃反以榮壽之不禁渠前後之入葬爲言者,已極可笑。至於四時行祭時,榮壽之父子兄弟奴僕,無不逢着說話,而終無半辭,今猝謂之朴墳者,萬萬意外等說,雖使三尺童子聞之,其誰信之?此其誣罔者,二也。又其言曰,朴哥之於榮壽,寸數旣遠,元不關緊,而白地誣訴,必欲奪取云,今此所爭之訟,只在於區別彼此墳山之界限,則寸數之遠近,非所可論,其求說不得爲此窘遁之言者,尤可見其奸情之綻露,此其誣罔者,三也。又其言曰,榮壽恢拓時,連遭喪敗,未遑禁斷,故榮壽年年蠶食之時,雖未及呈辨,到今回賓作主,實是萬萬意外。夫榮壽墳山白虎之內,相繼入葬者,旣至五六處,岡脊松樹,菀然成林者,亦是年久長養之木,而所爭之墳,在於白虎松林之內,彼此主客,不啻明白,而或謂之年年蠶食,或謂之回賓作主。至曰,設令本來榮壽局內,而此墳非朴哥之墳,其所覈出之道,豈在於呈辨與否者,是果近理乎?此其誣罔者,四也。又其言曰,榮壽兩代,入葬於稍高處,渠之眞外祖gg陳外祖g,入葬於稍低處,與榮壽兩代墳山,果無錯雜之事,其祖父母墳,在於其下低處,其三寸姑母夫墳,在於眞外祖gg陳外祖g墳外階下,其左則乃榮壽族屬及奴僕犯界入葬之處。夫當初兩隻推閱時,世芳則出他未還,其弟世芬,來現納招,而以爲,彼此先山,俱是庚坐甲向,而榮壽先山,則地勢稍高,矣身先山,則地勢稍低,境界亦甚分明,故彼此入葬之塚,元無錯雜之事。又曰,眞外祖gg陳外祖g墳,在於先山一局之內。又曰,在於榮壽白虎脊外稍低處,其高低內外之形,與摘奸山圖,小無異同,而今世芳則指榮壽白虎內古塚,謂之渠眞外祖gg陳外祖g墳,而泛稱曰,入葬於稍低處,不覺其言之自相矛盾,而不成倫理,誠未滿一哂,而至於設令眞有錯雜,此墳則實是河哥之雙墳云者,其果成說乎?此其誣罔者,五也。又其言曰,欲以脊外之墳,爲繼葬之證事段,其眞外祖gg陳外祖g墳右邊下,入葬其祖母,而外階下則入葬其三寸姑母夫,連世繼葬,如是明白。噫,其所謂眞外祖gg陳外祖g墳,在於榮壽白虎脊內,其祖母墳,在於脊外,其三寸姑母夫墳,在於岡脊盡處,右邊則其內外左右之分,不啻懸絶,而今欲引脊內之一古塚,混雜於脊外之諸塚,以爲繼葬之證,渠雖欲自欺,而人可欺乎?以此觀之,古塚,其非世芳所謂河墳,而爲榮壽所謂朴墳者,十分較然,而乃反以其祖母墳龍尾後小路,指以爲眞外祖gg陳外祖g墳祭祀時成蹊處云者,尤豈非不近理之說乎?此誣罔者,六也。又其言曰,無步數墳山,例以松木爲境界,故以一箇松木,爲舊界之證,蔚然成林者,亦是界限之表,而榮壽年年芟除,漸次侵入渠山,所謂成林之松,早晩亦盡,則不知彼爲如何說。噫,兩間境界之岡脊,一帶成林之松樹,自是不可易之地形,而今乃捨其自然之岡脊,蔚然之松林,高低內外之明白者,不曰舊界,而以脊內孤立之一箇松木,必曰舊界,欲以久遠之朴墳,幻作其眞外祖gg陳外祖g之墳,其所謂朶頤橫奪者,果在於誰乎?此其誣罔者,七也。又其言曰,松木茂盛中,雖葬不關之塚,果不禁斷,其本意,不在於爭地,而榮壽漸生奸計,舐糠及米,欲爲白地橫奪之計,非不知此墳之非渠族墳,而舍此墳則奸計不成,故今乃爲冒人祖,而竝奪其山之計。噫,兩隻接界之山,寸地尺土,在所必爭,而榮壽前後繼葬之塚,謂之不關,而不爲禁斷者,是果近於人情乎?此政與前所謂無切害姑置之說一串,而非渠族墳之說,又何其與寸數旣遠之言相類也?若是而欲奪人之族墳,則其所謂冒人祖者,果誰當之?此其誣罔者,八也。又其言曰,往來省掃者,于今四十八年,而其間五六年,則靡室靡家,無異流丐,故四時之祭,或至廢闕。又曰,十餘年來,漂泊東西云者,癸巳年則承重祖母喪,丙申年又遭妻喪,轉益窮殘,漂泊東西,則供辭中所引,乃是實狀。噫,欲明其此墳之爲眞外祖gg陳外祖g墳,則曰,四十八年往來守護,欲諱其不禁恢拓之狀,則或曰五六年,或曰十餘年,可謂遁辭,知其所窮,而且山主人,招內同古墳,彼此俱曰,亂離前入葬云。旣是亂離前入葬,而已成陵夷之一古塚,則其所謂四十八年守護云者,又豈非駕虛之說乎?此其誣罔者,九也。又其言曰,其弟世芬,以不學無識之人,不知頭緖脊外之外字,漠然而卽今所爭者,所謂脊下雙墳,而榮壽則指以爲一墳,今若辨別其一墳、雙墳,則立落,不在此外字。噫,世芬雖曰,不學無識,旣自稱以捕廳軍官,而亦非童騃,不分黑白者,則口招之際,豈不知內外之別,而誤以內爲外乎?渠雖極意粧撰,而其所爭之墳,亦不敢曰脊內,而曰脊下,其非內而外,豈不益分明乎?當初此墳之果爲一爲雙,姑舍勿論,而今以山圖考之,則其所謂改築雙墳者,不成雙墳貌樣,而一墳則在於脊內,一墳則稍犯脊上,已極殊常,而其一定內外之地形,猶欲變幻,則其陵夷古墳之改築後,謂之本來雙墳者,人誰信之?此其誣罔者,十也。又其言曰,榮壽冒占其山之後,今有部官之摘奸,而渠之眞外祖gg陳外祖g墳,在於脊下小坡之下,部官報狀,則在於榮壽白虎之內,此豈非冤痛乎?噫,前則但曰脊下,而今則曰脊下小坡之下,前後之言,何如是參差,而亦猶曰脊下,則與部狀白虎之內云者,有何差殊,而猶以爲冤痛乎?此其誣罔者,十一也。又其言曰,徐旕立之失性,人皆知之,安尙禮等㤼恐誣招之狀,不可準信,摘奸時古老人四五名,皆以不知答之,末終厚先吐實之狀,渠所目見。噫,徐旕立再度捧招時,皆以爲,李察訪,率其奴子來到,其先山改莎之際,榮壽所謂古塚,謂之遠代先墳,亦爲改莎,一墳分作雙墳,而一墳所覆之莎,不過五六丁不成墳形。安尙禮、柳萬一,則初招泛稱不知,更招時以爲樵柴事,常常往來於此山,目見其墳,則明是一大塚,陵夷年久云。山下古老四五人,皆曰不知,而徐旕立、安尙禮、柳萬一等三人,俱以一墳明白納供,則豈不爲一墳之的證,而世芳或謂之失性,或歸之誣招,必以厚先,似有雙痕含糊不明之言,爲果然吐實者,其果成說乎?此其誣罔者,十二也。又其言曰,此墳雖在榮壽之分明局內,而自幼至今,省掃於此墳,則徒知爲眞外祖gg陳外祖g墳,萬萬意慮之外,雖有此爭訟之變,爲眞外祖gg陳外祖g墳,則分明無疑。噫,渠雖曰,眞外祖gg陳外祖g墳,而其所以爲眞外祖gg陳外祖g墳者,無一毫可證之端,而欲使訟官不信乎?部官摘奸之牒狀,兩隻着名之山圖,不信乎?各人等直招之言,必欲信其節節破綻之誣辭,其可得乎,而訟官雖欲曲從其言,亦何由而成其說乎?此其誣罔者,十三也。又其言曰,神主埋置事,所志中年前云者,泛然稱說,十年前云者,指的其年歲,以爲必信之驗。噫,其前後辭說之徑庭,不須多言,而若果埋置於未改莎之前,則何不以此發狀,以爲立證之端,而必待破毁其墳,改築其封之後,始發此言也?其欲據而爲證者,反增其疑惑也。此其誣罔者,十四也。又其言曰,隔窆雙墳云者,渠之眞外祖gg陳外祖g父母之喪,出於前後成墳,亦是雙墳,而錯認隔窆爲雙墳。噫,隔窆雙墳,勢不容爲,自是人所共知之事,故及其發問更推之時,以迷劣不解事自服,今又以錯認爲言。凡人家合葬之塚,一墳範圍,不甚闊大,仍舊改封,不成雙墳貌樣,而初不覺其隔窆之不可爲雙墳,欲以隔窆之說,證其雙墳之跡,而自陷於虛罔之科。向前山主人所供一墳所覆之莎,不過五六丁不成墳形云者,在渠爲必辨之事,而渠之前日發明之招,亦但曰,不能三尺,其後上言擊錚原情中,一不提及此事,蓋恐其奸狀之敗露,一切掩諱,而不敢言者,如見其肺肝,而或曰,以行語間文字之誤,作爲違端,此是至天冤痛,或曰,不習喪禮間文字,一岡雙墳,錯認爲隔窆雙墳,其所自明之言,適足爲自服之歸,此其誣罔者,十五也。凡此十五條誣罔之言,若是其狼藉,渠雖喙長三尺,無以自解,故每條結語,必曰,掘見墳塋。夫山訟推覈之際,彼此情僞,皆涉隱晦,難於斷決者何限,而未嘗有掘人之墓,而斷人之訟,其不可創出法文所無之規,以啓日後無窮之弊者,事理甚明。況此世芳,大段違端,不可發明者,至於十五條之多乎?世芳旣曰,其眞外祖gg陳外祖g墳,而必請掘見者,似出於欲白其冤之意,而其所以辨覈其眞僞者,只在於一墳與雙墳之區別,渠之執以爲雙墳,而重言複言者,只見其爲一墳之明驗,則據法勘斷,無所不可,豈可以法外之事,掘開崩頹之一古塚,然後始定其立落乎?臣於曾尹京兆時,發問十餘條反覆究覈,殲悉無遺,而未及成給決案,遽移他職,以致兩隻之一時上言,此實由於臣之過於審愼,不能速決,而及其再任之後,淹病屢月,於府中大小事,全然抛棄,而只以前後上言之不可付之次堂者,略有所擧行,而世芳上言覆奏之際,只擧前日推閱時十餘條,歷陳其山顚末矣。渠乃指斥臣身,至以向前堂上,爲今番堂上,而其回啓中,臚列十餘條僞端爲言,有若渠之罪狀,前不覈出,而今始猝發者然,此是卽今府上文書現存,而渠之斥言而䝱持gg脅持g臣身者,若是其無忌憚,臣身之厚被謬辱,固不足言,而其欺罔天聽之罪,果如何也?至於摘奸時山圖,兩隻着名納府之後,榮壽與下輩,潛自符同,添畫兩邊界限一畫,以爲變幻圖形,瞞過官府之計,渠所目見云者,已極巧密,而又以榮壽,以千金之子,結一府之下吏,所謂證人,亦皆阿附榮壽之類爲辭,隱然歸法府於徇私誤決之科,其爲計,尤極陰凶。今此山圖,現在府中,反覆諦視,而未見有一分添畫之處,果如其言,目見其下吏用奸之跡,則何不於其時,卽告官庭,以明府吏之奸狀,而今始揷入於原情中,以爲疑亂眩惑之計也?至若所引肅廟朝辛未年,淸州韓氏始祖塋域開見之事,尤有所駭痛者,今因世芳之言,搜出其時文書,則前承旨韓搆等五十餘人上言中,有盧再寬等再度擊錚,做出天作石腦之說,陰嗾執法者,終至啓視太尉之墓云云之說,未知其時法府,果有開示稟啓之事,而此或出於事係重大,暗昧難覆,爲此不得已之擧,而其不可援以爲例,則渠何敢比擬於奸情現著之渠事,而略不顧忌,仰瀆於九聰之下哉?若夫榮壽得決後,改封一墳之時,發遣郞官,詳審葬痕,此在本府一指揮間,有何難事,而其所改封者,不過合其不成雙墳貌樣之塋域,封爲一大塚而已,何必開示舊壙爲哉?此其言,尤萬萬可駭也。近來世道汚下,人心陷溺,凡係山訟,不顧事理之如何,只以謀占爲妙策,遐方無識之人,自稱兩班者,或有指點無後之古塚,喚作久遠傍親之墓,欲爲奪取他山之一機關者,間或有之,而豈有如世芳之冒人之祖,奪人之墳,顯然誣告於官庭,終至冒瀆於宸聽,若是其無嚴者哉?渠雖本來賤人,亦嘗備數於郵官之列,而其乖論悖理之狀,至於如此,此實聖世之一變怪事,若不明正其罪,依律勘斷,則將無以礪末俗而杜後弊,玆敢悉陳其狀,以聽處分。伏乞聖明,特垂明鑑,亟正李世芳冒人祖、奪人墳,侵辱法官,欺罔天聽之罪。不然則請重治臣徇私誤決之罪,以礪他人,千萬之幸。且臣於末也,竊有所萬萬駭憤者。當初世芳上言覆奏中,有請罪之語,則啓下該曹之後,移送金吾,不容少緩,而遲待十餘日,及其誣罔擊錚,然後始爲移送,此莫非世芳,符同下吏,百計弄奸,使莫重啓下公事,中間淹滯,惟意所欲,雖自謂疲殘無勢,而其勢力之重,誠可怕也,亦願聖明之照察焉。臣於病伏沈綿之中,罕與人接,今始得聞忠淸監司金礪罷職連啓中,有改下私囑營門等語,夫守令,私囑營門,而營門,不復禁抑,則論其負犯,宜與同歸,臺臣或以臣爲老昏,不足責,姑不竝擧臣名,而臣之惶蹙不自安,則誠可謂置身無地矣。且臣宿患,近緣寒暖失節,感傷非細,宛轉床褥,末由運動,太廟親祀之日,亦未得進參於陪扈起居之班,臣罪尤大,竝乞照勘焉。臣無任激切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世芳所爲,誠極駭然,令該府勿施上言,依回啓,從重科治焉。疏末事,過重之言,於卿何嫌?卿其勿辭焉。

○前王子師傅臣李頤根疏曰,伏以臣前後控乞,不敢冒進,實非臣之私意獨見,古人已行之義,臣不容違背,竊不自量,敢意援據,至於前疏,尤不覺張皇,狂妄極矣,僭率甚矣,席槀私室,日俟誅譴之至。未及承批,又有改秩促召之命,及夫承批更諭,以作速上來,賤臣去就,何異江湖之鳧雁,而綸音諄切,有若家人之父子,臣誠惶感,不知所出。臣之痛心哀籲,每爲師誣之未昭雪,而殿下以今予處分,豈有一毫爾師之誣黯黮,開示丁寧,天地之大德,日月之至明,臣不勝感戴隕越,而臣素性狷滯,蒙不知變,或有窺斑於經傳之垂訓,剽耳於前賢之所處,則信如金石之典,守若膠漆之盆。至於大聖人作爲運用無方,變通如神,則臣誠望洋焉,有若坐井而觀天者,不知其坐之在井,而妄謂天小也。臣之拘儒常態,固陋無用者,可驗於此,殿下試以臣所陳之說,所執之拗,察臣所學,則見影而知形之曲直,聽響而知聲之淸濁者,自難逃於淵鑑之下矣。固將麾斥之不暇,尙何徵召之加禮哉?臣自初,牢辭書筵之命者,只爲學無實得,而私義之又難進也。今蒙聖恩,曲施異典,諭以特恩便宜,除爾間局,俾絶撕捱之端,是則殿下必欲致臣之誠,可感豚魚,臣仰戴洪造,隕結難報,宮僚誤恩,臣雖幸免,而經筵召命,依舊仍存,是何異責?百斤擔負者,曰減爾數斤之重,使致千里之遠也。臣之危蹙,愈往愈深,使臣學有粗得,而義亦可安,則經筵、書筵,顧何擇焉,而況經筵責任之尤重者乎?辭小受大,古人之所嗤,臣何敢喪恥忘廉,重貽淸朝之羞也?臣聞君師無間,所在致死,臣惟思以今日報師之義,爲他日事君之忠,至於違慢之罪,臣亦自知難逭。伏乞聖明,亟命勘治,仍削職名,遄收召旨,使臣安於義分,待盡溝壑,實天地生成之恩也。臣偃然在家,連章累瀆,死罪愈增,固宜趨伏城外,恭竢嚴譴,而臣方避痘沃川山中,拘於路店所忌,不得跋踄畏道,又貽生行死歸之譏,尤不勝惶隕戰灼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勿過辭,宜速上來,以副予意。

○工曹判書臣李秉常疏曰,伏以臣,積犯逋慢,罪合萬戮,而臺章所勘,只止譴罷,則朝家常罰,已失太寬,杜門省愆,僅至數旬,而敍命旋下,職名仍舊,則天地洪恩,何復此極?臣於是,且惶且感,誠不知所以自措也。噫,君命召,固不容俟駕,況召之往役乎?臣雖愚迷,豈至全昧此義,而向日違召,儘有委折,不得不略此陳暴焉。臣痰病轉痼,藥路已窮,醫言多灸,膏肓或不無萬一得力之望,第臣於年來,猥忝實錄纂修之任,除非委頓床簀,長在史局,實不得一朔閑隙,經營遷就,病已無復餘地,何幸史役已訖,卽受恩由欲趁,日氣未甚熱,灸得累百壯,始灸纔四五日,而遽擬考官之望矣。蓋朝臣之陳病蒙由,例不過三日,而惟鍼灸之無日限者,以鍼有度數,灸有壯限故也。其日政院之區分於經筵官請牌之中者,可見事例之固然,而禮曹之破格强擬,實乖聖上許暇之本意。且科場考試,例爲文衡之責,文衡若有故則已,旣與文衡,同擬一望,文衡,一邊違牌,而已獨晏然承命,唐突替當,揆以廉隅事理,萬萬無是,臣之初不敢遽進者,專以此二者耳。然事勢窘急,召命荐疊,區區格例廉隅,非所可顧,苟無疾病之可言,惟當輟灸趨承,以俟處分,而始占灸穴,適在多風之日,裸體移時,感寒甚重,又於伊日,泄瀉暴發,日未竟晷,殆至三十餘度,黽勉起動,已無可論,雖欲具由陳章,亦無以自力,其間事狀,不過如斯而已。臺疏所謂法外避嫌,誠非臣本情也。臣之再從,果有得解者,末世嘵嘵之說,安得不可畏,而臣嘗謂吾心至公,斯無愧矣。年前從姪,有赴會者,而亦嘗承牌參試,今何獨曲避私嫌,違拒君命,一至於此哉?然誠信旣不能取孚,情病亦未及見暴,則旁觀之疑之以此,亦何足怪也?大抵毋論情實之如何,兩日之內,六違嚴召,致使丙枕不安,試事愆期,論其罪犯,死且不足,臣何敢有介於末減之臺言,而只是無據之斥,不惟見加臣身,可知之嘆,亦至上及朝廷,臣方愧悚踧踖之不暇,其何敢只幸牽復,揚揚爲就列之計哉?太廟親享,旣闕陪扈,祗伏路左,但瞻羽旄,分義虧缺,罪戾冞深。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使私分得以粗安,朝綱不至復壞,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向日之事,予已知之,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京畿監司權𢢜疏曰,伏以臣,猥將難冒之勢,累煩蓋高之聽,瀆撓之誅,固知難逭,而及承聖批,不惟不加之罪,其所以誨諭之勤,有踰尋常,仍有擊鼓人科治之命,而至於賤疾危惡之狀,終若無所矜惻而垂憐者,臣誠隍隕感激,繼之以抑塞也。念臣前後陳籲,非只爲受人誣詆而發也。蓋以所抱奇疾,近益添劇,斷無供職之望,擬上乞免之章,屬草之際,聞有道民之構誣,不得不略暴梗槪,附陳疏末,而區區瀝血之懇,實由於病勢之難强,則危苦之辭,庶或見諒,而日月之明,猶有所未燭,疾痛之呼,反爲襲例之歸,此莫非微誠未孚,死期將迫之致,臣於是,撫躬悼歎,不知所以爲計也。昔皇朝名臣馮琦有言曰,人臣無病而欲偸安者,欺也,有病而隱忍不言,以至曠官誤事者,亦欺也。此其言誠甚切至,可爲人臣言病者之監戒也。今臣癃痼之疾,卽通朝之所共知,見之者,莫不凜然而危,愍然而憂,臣若隱忍而不肯言,戀顧而不知退,則臣心愧忸,已不可言,而其曠官誤事之罪,當復如何哉?此臣所以不避煩猥,輒復冒死呼籲者也。伏乞聖慈,俯察危懇,將臣所帶藩任,亟賜鐫遞,俾臣得以隨便調息,以終餘年,則臣雖不得復起爲人,亦無餘憾於天地生成之德矣。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所患,豈乎不知,而方伯任重,其可輕遞?大抵到界屬耳,如是控免,不亦過乎?卿其勿辭,安意調將察職。

4月10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陳疏受由。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坐直。左副承旨洪龍祚服制。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韓濟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宗瑾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月暈。

○鄭宅河啓曰,明日文臣殿講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未肅拜,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姜一珪、李膺,持平李光運、鄭弘濟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好人啓曰,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李重協,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宅河曰,右副承旨趙命臣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鄭宅河曰,今下弓矢,慶源府使金重呂處,給送。

○鄭宅河啓曰,判義禁金興慶,同義禁金取魯,連日違召,尙不行公,金吾滯囚,委屬可慮,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啓,判義禁金興慶,同義禁金取魯牌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而同義禁李裕民,今日又爲呈辭。罪囚之一向滯獄,不得勘處,誠極可慮,竝更卽牌招,以爲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日昨出肅之後,旋卽引入,不爲行公,本曹重務,曠廢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啓曰,右副承旨趙命臣,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以右副承旨趙命臣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今觀實錄廳進不進單子,副司果洪龍祚,副司正李壽海,十日之內,無一日仕進者,殊甚未安,而奉敎李潝,則仕進之日,只一日,而至於初六日,則以入請齋懸註。史局仕進,本非拘於淸齋,況廟內執事之人,俱以仕進,則獨於陪從入庭之翰林,如是懸註,苟且甚矣。郞廳洪鳳祚,粉板郞廳李壽海,竝推考,郞廳韓顯謩、李潝,竝從重推考,當該堂上,亦難免矇然之責,亦爲推考。

○韓濟病,代以權爀爲假注書。

○鄭宅河啓曰,明日仁政殿專經文臣殿講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當親臨矣。

○鄭宅河,以禮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一日,專經文臣親臨殿講時,儀註節目,當爲磨鍊,而殿講處所,以何殿磨鍊乎?敢稟。傳曰,以宣政殿磨鍊。

○鄭宅河又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諸堂上意啓曰,本廳移設於工、刑兩曹事,旣已允下矣。時政記移安日子,令日官推擇,則今四月十六日爲吉云,以此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以戶曹言啓曰,頃因守禦廳移文,本廳負債人等處,代捧兩西貢物米,請以海西未上來貢物價米相換,故其在共濟之義,有難恝視,果以安岳、信川所納小米,磨鍊相換後,依此劃給之意,行關本道矣。卽接本道移文,則謂以該廳將校,必欲受黃州小米云,舍其本曹劃定之邑,偏聽將校願受之處,不相通報,任自劃給,有同本道所管穀物之區處者然,穀物雖出於道內,田結掌賦,自有該司之句管,則不少留難,遽爾換給,揆以事體,已極未安。且當初本廳,請給黃州小米,而本曹不爲許施,意有所在,則所謂將校者,乃敢私自往囑於營門,有此勒受之計,其爲情狀,亦甚痛惡。其在慮後弊之道,決不可仍置,所換穀物,依前劃定,必以安岳、信川等邑小米出給,至於廣州gg黃州g小米,則切勿換給,仍令卽爲運納本曹,所謂將校幻弄之罪,亦不可不嚴加懲治,令本廳各別科罪,以懲日後之弊。自今以後,本曹所管凡干穀物去來之際,非有本曹關文,則自本道,毋得擅便移劃事,申明定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文臣親臨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都承旨金相玉疏曰,伏以臣,一疾經年,轉益沈苦,夙夜之任,實無陳力之勢,請急之章,誠非獲已,而還給之命,出於意外,臣誠惝怳抑塞,罔知所措,黽勉行公,挨過旬日,而太廟親享之日已迫矣。臨時控免,有所惶悚,拚死陪忝於肅敬駿奔之列,獲襯咫尺之耿光,區區忱悃,曷任榮幸?第臣陪從罷退之後,脫着失宜,寒感外襲,頭疼肌熱,痛勢殊劇,服藥和解,經宵乍減,藥院問候之禮,不敢偃伏,僅得入參,汗孔受風,再感非細,舁疾還家,委身床簀,寒熱往來,腹節麻疼,頑疾塞腦,呼吸喘促,達夜叫苦,不得交睫。仍以宿症重發,暈眩大作,精神迷瞀,疝症上衝,腹部痞脹,氣息澌綴,殆不省事,癃痼之疾,添以新恙,種種證形,實爲危急,旬月之內,決無復起爲人之望,而出納之地,不容暫時瘝曠,疾痛之極,不避僭猥,玆敢冒萬死呼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諒臣病狀之萬分難强,亟許鐫褫臣職名,以延濱危之喘,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奉敎李潝疏曰,伏以臣,頃日奉命曝史,往返嶺外,行路撼頓之餘,重得感冒,委呻涔涔,實無自力供職之望,而以下僚之因公出去,上番番次,無他推移,不得不黽勉就直矣。旋以幼稚患痘,汩撓醫藥,痘勢向瘳,又復持被,其間講筵之入侍,史廳之書役,奔走無暇,所患雖覺添重,而亦不至大段苦痛,故一日二日,輾轉至旬月之久矣。日昨太廟親臨,陪從往來,徹夜勞攘,前症新恙,一陪忝劇,頭痛神眩,汗流如注,飮啖全廢,不能任意起動,以此病狀,萬無作氣供仕之勢,敢此疾聲仰懇。臣雖愚昧,粗知史局體重,若少自强,則豈敢有陳病圖便之意,而爲此煩瀆於淸聽耶?目今病狀危苦,僵臥直廬,實有死生之慮,如是控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曲垂諒察,特許鐫遞臣職名,俾得專意調治,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俱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兵曹判書朴師益疏曰,伏以臣胥命金吾,而旣不得命,隨牌申籲,而又未獲徹,終不免冒沒出肅,仍參扈班,此豈臣萬有一可出之理而然哉?顧以太廟之擧動垂迫,聖旨之催召愈嚴,事勢孔急,逃遁不得,到此地頭,有不暇自恤故耳。噫,臣於是職,材器之萬萬不稱,物情之萬萬未洽,前後辭章,旣所罄暴,則今不敢復爲架疊,以瀆宸聽。然自臣受抨以來,不惟臣矢死自劃,上自搢紳,下至輿臺,亦莫不視臣爲當遞之人,而血籲歸於飾讓,弱情搖於嚴命,强顔苟出,臣猶自愧,耐彈冒進,人謂斯何?爲伸分義,黽勉乍出,猶或可諉,而夤緣倖會,因仍蹲據,斷無是理。凡人處嫌,雖在微官末僚,一有人言,輒皆自處者,蓋所以重臺閣之公議,而伸一己之廉隅也。臣以今日見地,有如許所遭,其所引分而自靖者,尤豈不視此有別,而臣之冒出,旣已自壞其大防,則衆目之所駭視,人必有議其後者,臣雖欲從他笑罵,自爲好爵,其可得乎?抑臣通籍以來,纔過一紀,而冥升不已,致位至此,私門滿溢之憂,固已極矣。廢疾實狀,屢經陳聞,而業爲聖明之所俯燭,則不堪陳力,亦且審矣。始以情勢臲卼,不暇竝事提暴,而居恒惴惴,不寒自栗,循墻之念,於此益切。昨於拚死陪扈之餘,危綴轉甚,㱡㱡欲盡,無以自振,似此情病,亦在聖上之所愍念,以天地覆燾之仁,亦何忍不思所以曲成耶?昨上辭本,見阻喉院,第切悶蹙之際,因營操之頉啓,特敎遽下,而旣不得擧行,以職務之久曠,天牌嚴臨,而亦未免坐違,雖緣臣之情地病狀,俱無復出之路,而論其辜犯,合被萬戮,臣於病裏,豈勝惶隕?玆敢略構短章,冒瀆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加諒察,鐫臣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使國事毋誤,賤分得安,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當初撕捱,已涉過矣,則旣已應命,又復引嫌,尤涉太過。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4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鄭宅河。右副承旨洪龍祚。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爀兪最基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宗瑾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專經文臣殿講。

○李重協啓曰,監軍書草中洪泰斗,誤書以李泰斗,致有下敎,莫重入啓文書中,姓字誤書,極爲駭然。當該兵曹省記色吏,卽爲囚禁科罪,本院該吏,未能覺察,自本院囚治,而兵曹郞廳,亦難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責,何如?傳曰,依啓。此是一時不察之致,自本院、本曹,科治。

○司憲府掌令李膺疏曰,伏以臣年邁學疏,神昏辭拙,一入臺省,身名狼藉,再叨言責,踪地臲卼,露章乞免,未蒙矜許,情勢至此,一倍窮蹙。然念世受國恩,致身義重,而年迫遲暮,事君日短,區區廉隅,有不暇顧。且今聖明,以大有爲之姿,當大有爲之會,勵精圖理,一念孜孜,臣於是,只願少須臾無死,得見聖德之克昭,而治道之大成也。然而竊觀近來,紀綱日益頹,刑政日益紊,義理日益晦,風俗日益偸,以致人心日離,天災日臻,未見從欲之治,已著將亂之象,是無乃殿下所以正朝廷、正百官、正萬民、正四方者,或不能粹然一出於天理之正,而無一毫人欲之私故耶?臣竊覵殿下,天資英毅,而涵養未純,善端嘗發,而持守未固,是以聖學之實功未著,治化之要務未擧,使政體日亂,國勢日卑,雖有非常之禍,伏於冥冥之中,而上恬下憘,亦不知所以爲慮,有若泛漏舡於滄波,視同平地,引殘縷於盤石,而謂如銅杠,則今日國家之憂,誠有不可勝言者矣。亂逆偃息於覆載,盜賊肆行於道路,而殿下所以明敎化之源,正治道之本者,旣不能務其實而擧其要,則頹綱將何以振,而衰俗將何以救乎?臣不知愚且賤,竊附朱夫子大本大要之說,敢陳六條之策。其一曰,懋實功以明聖學,其二曰,擇師傅以輔儲貳,其三曰,明紀綱以正朝廷,其四曰,尊正學以一士趨,其五曰,奬廉吏以勵貪風,其六曰,褒忠節以振頹俗,伏願殿下,試垂察焉。所謂懋實功以明聖學者,臣聞先正臣李珥有言曰,天有實理,故氣化流行而不迫,人有實心,故工夫緝熙而無間。又曰,一心不實,萬事皆假,一心苟實,萬事皆眞,此誠爲學之大要,而爲治之大本也。伏覩殿下,自卽阼以來,惟拳拳以誠實二字爲先務,戒文具之俗習,勉眞實之聖功,懃懃申申於絲綸之間,而徐察殿下之政,仰揣殿下之學,則徒見其文而不見其實,講學而無明理之實,反躬而無克己之實,好賢而無進用之實,聽諫而無從善之實。何謂講學而無明理之實也?夫經筵之設,非止應文備數,以資觀聽之美而已也。蓋將使人君,日接賢士,討論經史,以之講明義理,維持此心,爲誠正修治之基本也。故程子曰,君德成就在經筵,晝講夜對,非不勤矣,而本原之學,實功未彰,義理之用,實效未著,是其所行者,與所講者,不相應矣。古人所謂,外應文具,內實罔殆,雖日閱千紙,心函萬軸,而無益於爲己日新者,不幸而近之矣。何謂反躬而無克己之實也?夫一心之微,攻之者衆,私慾難制,天理易亡,苟無克己之勇,必致喪邦之階,私之爲害,若是其甚矣。故夫子曰,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今殿下聖敬日躋,靜存動察,非不至矣,而政令施措之間,或有偏係之私,喜怒賞罰之際,或失好惡之公,是其天理猶未純,而私意猶未盡矣。《大學》所謂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者,有時而不能克矣。何謂好賢而無進用之實也?士之幼而學者,將壯而行也。國家之(之))優禮而招徠者,將用其言行其道也。今殿下側席之求,不遺於側陋,束帛之招,至及於岩穴,好賢可謂切矣,而頃日儒臣之承命而至也,殿下徒縻之以虛禮,而不能用其言,徒假之以虛寵,而不能行其道,徒言不足以感其心也,徒禮不足以留其去也,則彼一體同道之士,孰肯爲殿下復用乎?何謂聽疏而無從善之實也?夫廷臣之瀝血陳言者,豈皆好訐而好訕乎?人君,其尊也上帝也,其威也雷霆也。順之則得福,逆之則得禍,好福惡禍,人之常情也,夫豈有好訐而樂禍者乎?特以人君之過,其過雖小,其害必大,故隨事進言,冀納吾君於無過之地,以言獲罪者,前後幾人,而忠言至論,未見採用,則殿下之庭,將無刺口論事者矣。臣聞,人主之私意,小人順之,君子逆之,故順之者日親,逆之者日疏,而終至於賢士不得見,忠言不得聞,其禍將至於內蠱君心,外斲邦脈,豈不可畏也哉?先正臣成渾,嘗陳封事,極言人主私意之所由蔽者有三四,或有高才嚴斷,獨馭一世而輕士自用,使之勢孤立而人心不附者,或有循己意、分物我,若與外庭之論爭勝負者焉,或有疑於崇信人言,恐主威下奪,而不以假色辭者焉,此私之所蔽,而善之難入也。今殿下,須將這三條語,自反於燕閒之中,而猛省於淸明之地,則其必有惕然而悟,凜然而憂者矣。所謂擇師傅,以輔儲貳者,今我王世子,方當就傅之年,已擧齒學之禮,則早喩之敎,政急於今,而書筵召對,間日無怠,則輔導之具已備,而敎諭之方畢擧矣。臣聞古聖王友臣之規,掄選筵臣,晝必三接,夜亦輪待,或論經史,或講治道,或說常談,使筵臣無時不在君之左右,而友臣之道,若不親洽,易生厭苦,故程子於經筵,欲令史臣勿記言動,蓋慮其有所忌憚也。欲令一二人有時專對,蓋慮群臣列侍,則不得安舒也。尋常言語,欲令勿疏,蓋慮其不耐禁切也,此其爲人主慮,至深切也。臣愚以爲,今日急務,擇一世通明道術,可爲人師表者,置之師傅之任,課日敎授,如士夫家小兒受書樣,而廣選經學之士,勿拘年限,咸充書筵之官,俾前後左右,罔非正人,而與世子同其寢處起居,不使暫離,晝講召對,不襲常規,仍於進講之餘,使之各讀其書,各攻其業,而俾世子優游者中耳濡目染,則其所以薰陶德性,涵養氣質者,必非書筵勸講之比也。所謂明紀綱以正朝廷者,朱子曰,辨賢否,以定上下之分,核功賞,以公賞罰之施。噫,今日之紀綱,其整乎,不整乎?竊覵殿下,所以辨賢否者,卽不過以一己之好惡,爲用捨之權衡,以一時之喜怒,爲黜陟之欛柄而已。其所以核功罪者,又不過以無名之賞,紆無實之功,以姑息之恩,假借罔赦之罪而已也。由是而上疑下之不忠,下疑上之不信,情志不孚,紀綱不立,噫噫,今日之紀綱不振,甚矣。王法常屈於掖隷,朝權便歸於胥吏,大官憘憘於上,小官沾沾於下,架漏牽補,玩愒時月,則朝廷惡乎可正,而紀綱惡乎可振乎?雖以近來分館一事言之,可見國綱之解紐也,極矣。分館積滯,至於三年,亦一世變,南渭老之當初無端起鬧,公然退刺者,專出於以角勝爲得計,以敗事爲妙方也。如此用意敗事,回邪不正之類,若不嚴懲而痛斥,則人皆效尤,君命將不行於下矣。彼韓游、安鉽輩之引以爲嫌,雖不無其辭,而强引小嫌,必欲務勝者,亦不可免於罪矣。臣以爲,南渭老,爲先遠配,以懲其起鬧之罪,韓游、安鉽,亦竝拿問定罪,使知君令之不可慢,國法之不可犯,則亦爲振勵紀綱之一端也。伏願殿下,必於辨賢否核功罪之方,深留聖意,以爲立紀綱之本焉。所謂尊正學,以一士趨者,臣聞天有陰陽,而物之稟不齊,學有邪正,而士之趨不一,學明而士趨端,則其國治,學不明而士趨不端,則其國亂,有孔、孟之聖,則又有老、佛、楊、墨之道爲之對,有程、朱之賢,則又有象山、陽明之學爲之對,而士趨之邪正,相勝負矣。至我朝諸賢,承千聖道統之傳,而亦必有邪說間之,及夫先正臣宋時烈,出而斯道大明,則又有尹拯者,假儒名而植私黨,於是,士趨之不一,又甚矣。然尊孔、孟之道,則老、佛、楊、墨之說熄矣,尊程、朱之道,則象山、陽明之學熄矣,是惟在人君尊尙之如何耳。故臣愚以爲,今日一士趨之方,只在尊先正之道,而擧崇報之典也。先正臣宋時烈,道德之崇深,事業之煒燁煌煌,照人耳目,如靑天白日,有目皆覩,則況我殿下,聖學高明,必已知先正之道學,有光於前聖,而無愧於從祀也,審矣。然而儒疏齊發,未蒙允許,聖廟從享,未擧縟儀,則今日士趨之不一,未必不由於此也。伏願殿下,特命有司,亟擧從祀之典,則義理可明,士趨可正矣。所謂褒廉吏,以勵貪風者,臣聞人之廉貪,固分於天稟之淸濁,而亦由於風化之勸懲矣。夫人見廉吏之子孫,未免窮餓之水火,則常人之情,安得不棄廉效貪,營營爲子孫地耶?我朝列聖,尤致意於尙廉之典,錄用子孫之敎,輒下於大政之日,至今爲不刊之令甲,甚盛規也。只緣抄選之規,久闕不行,故間多有宜錄而不錄者,如故監司臣姜裕後,氷糱gg氷檗g之操,廉介之節,非但今世無比,雖求前古,亦罕其儔。曾在先朝甲戌年間,裕後,被選於淸白吏,其子故都正臣錫範,被選於廉謹吏,父子淸白,世德可見,不幸有媢嫉者枳之,而筵臣有以一體錄用,陳請於榻前者,此可見公議之不泯也。然其後錫範,復入淸白之選,而其父裕後,尙未與選,此亦聖朝之欠典也。故郡守臣辛聖重,故統制使臣閔暹,亦皆入於甲戌淸白之選,而又皆爲媢嫉者所枳,物情稱惜,公議抑鬱。聖重歷典五邑,閔暹按節七道,而今其子孫,無立錐之地,臣謂右所達三臣,一體褒尙,錄其子孫,俾廉吏不可爲之嘆,不復作於今日,則其於勸懲之道,抑必有助也。所謂奬忠烈,以惇世敎者,臣聞夫人忠義之心,固根於秉彝之常性,而世敎之惇,亦係於激勸之如何耳。臣竊念,丙子立慬樹節之人,列聖之褒錄追報,殆無餘憾,而獨南漢死節臣池汝海,江都死節臣沈惕,貞忠懿烈,無愧三節,而褒贈崇報,反下諸臣,今其子孫零替,香火將絶,將何以慰九原之貞魄,而勸一世之義士耶?汝海,當丁卯虜變,以寧邊通判,領敢死卒三百,夜斫虜營,賊乃散走,事聞超秩。及椵島將劉興治之變,以褊裨從戎,又著批亂之功,又事聞超秩,及丙子之變,當大駕御門樓,蒼黃問策,汝海杖劍參對,願得五百精兵,鏖其先鋒,其臨難制敵之謀,忘身殉國之志,可謂才兼干城,忠貫日月,而惜乎和議先唱,忠謀莫試,使當時將相,儻用汝海以逸待勞之策,豈至有城下之辱哉?及大駕被圍於南漢也,汝海,以別將,日夜巡城,以勵士卒,上時或召見,問以軍情,推食以食。汝海,益感奮思死,遂請于體府曰,願出城推鋒,以效臣節,體府以聞,上壯之,召使前賜酒以遣之,遂率若干砲手,縋城而出,與虜博戰,竟不旋踵而死,上聞軍敗,問曰,池汝海,亦死乎?特爲震悼,斂以布帛,酹以酒果。又傳曰,池汝海子孫,復其役,世世錄用,以著予不忘之意,特贈二品之職,聖祖褒顯之章,已至矣。至聖考戊辰,駕臨南漢,特詢戰亡家子孫,故相臣金壽興,對以池汝海,無眞孫,有外孫奉其祀,上特命依眞孫例收用,其後又命旌閭南漢顯節之祀,竝侑同時殉節之人,而獨汝海之卓節,未配腏享之列。且今外裔承祀,未沾收錄之恩,聖考崇節之意,顧安在哉?沈惕,卽先正臣金長生之門人,而長生,以門路正大,識見明透,奬詡其學,則其學問之純正,可見也。丙子之變,陪廟社主,入江都,城陷之日,爲賊所執而死。其時守臣,以罵賊不屈,聞聖祖遣官、賜祭、贈爵、旌閭,臣愚以爲,汝海宜配於南漢之祀,沈惕宜配於江都之祀,加贈賜諡,以褒其節,收錄後孫,俾繼其祀,非徒有光於尙忠之典,抑必有助於惇敎之化矣。池汝海,卽臣之亡母外祖也。以臣而言其節,似乎私也,而故相臣李尙眞,嘗請其外祖閔汝任之褒錄於淸白吏,其時,未聞有譏其私者,今臣所言,考諸先正臣宋時烈所撰墓文,先正臣權尙夏所撰跋文,可以立斷矣。凡此六條,實出治之大本,助治之大要,而所以整紀綱、惇敎化、厚風俗者,其源不外乎此也。誠恢虛受之量,亟軫嘗試之念,則非徒微臣之幸,實世道之幸也。抑伏念,人君卽位之初,恥爲凡主,求賢圖治,粗若淸明,而不能實用力於學,則嗜慾漸多,忠直漸遠,紛華聲色之娛,日以銷鑠其志氣,故前明而後暗,判若二人然者多,臣嘗讀史,未嘗不痛恨於宋理宗也。顧今紀綱之紊,風俗之偸,日甚一日,而殿下勵精之治,方在盛年,臣以光前垂後之烈,引領顒望於聖朝者,非妄計也。如使作聖之功,不立於盛年爲治之要,不擧於今日,則安知數年之後,聖心漸弛,可憂之端,有甚於此者乎?伏願殿下,更留睿念無怠,則國家幸甚。念臣前忝臺職,屢陳討復之義,而尙今王章不行,大義未伸,則古人所謂言不用則去者,正臣之所當勉也。且一被臺章,僇辱狼藉,內自愧心,外實羞人,是臣之其不可久冒於臺端也,明矣。伏乞特賜鐫免,早歸田廬,只使鼓腹於聖主養老之下,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條陳,言甚切至,深用嘉之,可不留意?輔導春宮事,爾言好矣,而但遵守祖宗朝故事,美也。三公之兼師傅,設置重矣。且勿拘年限,咸充書筵之官,各讀其書,各攻其業之說,言則是矣。若非盡善,則易乎紊亂矣。從享事,予之靳允,蓋由於愼重,南渭老事,未知其宜,韓游、安鉽,一向違命,極涉駭然,方更下敎,爾言是矣。依施而池汝海、沈惕事,令廟堂稟處。姜裕後等三人子孫,令該曹各別錄用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知中樞府事吳命恒疏曰,伏以臣,罪積丘山,恩深河海,久罹文網,得逭行遣,儻非聖明曲加覆懤,則螻蟻微臣,曷以免窮髮之鬼,瘴江之骨哉?收召驚魂,屛伏深山,生作祝聖之民,死期結草之報。惟是籌司之任,因仍虛縻,久未褫卸,夙夜惶悶,食息靡安,不啻若濕衣之求解,針氊之欲脫。第念滓穢之身,僇辱之蹤,亦不敢以文字,唐突煩控於宸嚴之下,泯默壞蟄,已有年所。特以負累賤名,尙列備局之數,亦忝於守令薦主抄啓之中,司吏謄致擧條,促令剡進,以臣所處之窮蹙,所遭之危怖,其何敢自居以宰樞,薦人於明廷乎?伏聞以諸堂不薦之故,聖敎極嚴,乃有從重問備之命,臣於是一倍悶蹙,轉身無地,臣若一味畏約,不自鳴號,則聖上亦何由俯燭其鬱紆懇迫之衷情哉?噫,臣之自畫自廢,實由於向年,臣兄臣命峻,竝及昆弟,論人長短之致,前後控籲,必避名塗之狀,伏想聖聰,亦必記有之矣。況今臣兄,則名在丹書,身先朝露,萬事已訖,藁葬靡托,臣則尙據樞密之華要,揚揚與聞於登剡,揆以天理人情,寧有是哉?古人所謂垂白之年,手足斷落,死灰之心,豈有生意者?寔臣今日之私悃也。且臣昨年所被臺章,聲罪至深,醜辱狼藉,律之以投竄荒裔,驅之於人臣極罪,至今思之,餘悸未已。噫,臣聞臣子之義,當專心於所事,且聞見無禮於君,如鷹鸇之逐雀,自微夏疏避之後,凡有秉彝之天者,孰不欲沐浴請討?此臣所以與搢紳,抺血封章,而初旣見格於喉司,末乃構罪於惠文,閱歲相持,今雖寢停,罪名至重,不可以苟逭爲幸,羞辱難洗,不可以簪紳自處,以此危厲之踪,溷穢之跡,亦何可參論於廊廟薦剡之際哉?玆不得不披瀝肝血,冒昧陳聞。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賜諒察,亟削臣籌司之任,仍寢臣守令薦擧之命,至於西樞及司宰提擧,亦不容久假虛帶,竝許鐫改,以安私分。且命攸司,重勘臣罪罰,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知卿兄卒逝,心甚憚焉。往日之事,予不提說於卿,而旣卒之後,其無特赦之典,令該府放其門黜,而向事予已照燭,卿其勿辭上來焉。

○黃海監司魚有龍疏曰,臣本以無似,濫荷洪造,待罪畿輔,于今三載矣。才短智拙,觸事憒憒,旣蔑剸理之效,徒孤委寄之重,加以素患痰火之症,積於公務酬應之際,源委漸痼,形神益鑠,若不及時鍼藥,則實無復起爲人之望。故春初,因軍務面議,入京尋醫,調治累朔,頓無顯效,而身帶保障重任,一向曠離職次,亦甚惶悶,呈狀備局,以爲解免調息之計,適値廟堂一空,啓罷無路,情跡窮蹙,進退狼狽矣。不意海臬新命,出於夢寐之外,臣誠惝況震駴,不知所以自措也。顧此方岳之寄,委任甚專,按察之權,操黜陟之柄,凡諸大小政令,爲列邑表準,則固非如臣望輕者,所可僥冒。況此海西一方,處於孔道,接待遠人,審詗海防,其所以應機控制之策,視他道尤難,則以臣鈍淺之才,尤不可濫叨也,明矣。今殿下不究名實,不察能否,拔之於州縣之間,畀之以藩臬之任,不審殿下,奚取於賤臣,而驟加誤恩至此哉?人器之不稱,姑捨勿論,其爲累聖簡而辱官方,當復如何?臣聞命以來,夙夜懍惕,反復揣惟,萬無承當之勢,而且於諫臣,論忠淸監司金礪事,亦有所恧蹙不自安者。臣於乙巳初夏,赴任南漢,而將往病母侍護無人,取考本府前例,則雖過春分,率去眷屬,前後相望,非止一二,臣意以爲,南漢體貌,與松、沁兩都無異,而留守、府尹職名互換之際,眷率一款,因循不改,不復疑慮,果爲率去矣。顧此臺言,雖論他人,而臣之沿襲謬例,未免苟簡,論以公法,罪難獨逭,而今此新除,專任糾檢之責,則尤不可靦然抗顔於黜陟之地,此亦臣難冒之一端。懇乞聖明,俯賜諒察,亟許遞罷,以重藩任,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海西新命,本非濫受,疏末引嫌,未免太過,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右副承旨趙命臣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太廟從班罷退之路,猝患胸膈關窒之症,扶曳還家,雜試鍼焫,良久僅甦,而盜汗如瀉,氣息如縷,寒熱往來,渾身疼沸,昏倒床席,若將有垂盡之勢。此蓋三朔供劇,積憊所祟,而非如一時偶感之比,則復起供仕,不可以旬月爲期。且廊底僕隷,痛臥相繼,方在不淨之中,出入淸禁,亦極未安,陳章請急,勢不獲已,而本院不諒,循例還給,臣於病裏,悶蹙冞深。今因右僚請牌,嚴召荐辱,而欲起還仆,竟未祗承,席槀私次,只俟威譴。聖度寬容,輒靳例罷,臣一倍惶隕,靡所自措,顧臣賤疾,如有一分可强之勢,且無拘忌之慮,則當此親臨殿講之日,豈敢爲息偃在家之計,而卽今病情憂疑,如右所陳,實無冒忌强策之勢,玆不得不冒死號籲。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鐫遞臣職名,俾便調治,仍治臣違傲之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踏啓字。

○李重協啓曰,因弘文館草記,副修撰黃梓,以殿講時自不旣已罷職,無他推移入直之員,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政官,所當卽爲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弘文館草記,新除授副校理金龍慶奉使,方在於忠淸道淸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本館下番副修撰黃梓,以殿講時自不旣已罷職,無他推移入直之員,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開城留守趙榮福狀啓,以本府北面居烽燧軍方柱錫六歲女息等三名燒死事,傳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注書鄭亨復徑出,代兪㝡基。

○是日有政。吏曹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病,右承旨鄭宅河進。兵批,判書朴師益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進,右承旨鄭宅河進。大司諫柳復明,同經筵朴師益,同春秋朴師益,左通禮李震煥,司成朴弼正,司䆃僉正柳載和,尙衣別提李英輔,司畜別提崔潝,典籍李震箕,軍器判官朴枝茂,監察尹㵑,兵曹佐郞閔瑗,高敞縣監崔恒齡,禮曹正郞嚴慶遐,副校理金龍慶,司饔提調李秉常,漢城參軍李河,承旨安重弼。

○李重協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新除授淸州營將朴溟羽呈狀內,方欲治行啓程之際,猝得胸膈痞塞之症,委臥床席,食飮全廢,轉側須人,以此病狀,萬無赴任之勢,入啓處置云。身病旣如是危篤,無望赴任,則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宣傳官牒報,則宣傳官李仁植,本廳許參時,可否不順云,依例汰去,其薦主行副護軍李汝玉,亦爲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宣傳官李重新呈狀內,素以水土之疾,長事呻吟,當此換節之時,症情轉劇,旬月之內,斷無供職之望,入啓處置云。病勢旣重,差歇未易,則宿衛輪直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卽接禮曹移文,則正郞任華世,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啓曰,假注書權爀,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疏批已下,而閫帥瓜滿之代,久未差出,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金興慶,同義禁金取魯,鎭日違召,無意行公,同義禁李裕民,昨又違牌。金吾罪囚,積滯可慮,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殿講親臨時,諸承旨除服制式暇進參,例也,而左副承旨洪龍祚,執冊受點之後,以服制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議政洪致中,今朝呈肅拜單子,而中路感疾,不得入來,肅拜單子,還爲推去矣,敢啓。傳曰,卽遣御醫看病。

○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文臣親臨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又啓曰,來十五日,儒生殿講日次,而國忌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姜一珪、李膺,持平李光運、鄭弘濟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敢稟。傳曰,停。

○安重弼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牌招事,擧條啓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同日午時,宣政殿專經文臣殿講入侍時,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右副承旨洪龍祚挾冊落點,同副承旨李重協,假注書權爀、韓宗瑾。洪龍祚啓曰,注書鄭亨復,與左承旨安重弼,有嫌避之間,陳疏徑出。元疏則退却,而殿講時刻已迫,任意出去,請推考。上曰,依爲之。又啓曰,收牲注書,上注書例爲之,而今番則以下注書爲收牲,何如?上曰,然。上曰,雖收牲與試官,武弁差備應講之例而爲之,似好。龍祚曰,上注書、廳注書應頉,則事變爲之收牲矣。上曰,廳注書落點後,廳注書入來收牲,可也。上曰,廳注書望,皆應講人乎?龍祚曰,皆是應講人矣。以首望兪㝡基落點,㝡基爲收牲,韓宗瑾則出來。殿講畢後,洪龍祚曰,韓顯謩,以講官不參之故,今當捧入推考傳旨,而韓顯謩之親病,李壽海之實病,衆所共知,宜有參酌之道矣。上曰,依爲之。龍祚又曰,李潝,以史官,有入請齋之事,而其時承旨,皆謂不可出,李潝引玉堂之例,使之懸頉矣。推考雖是薄罰,而爲承旨所言,未得進去,而混被其推考之罰,故敢達。上曰,宜一體元傳旨付標以入。左承旨洪好人曰,洪鳳祚之實病,因其弟龍祚而聞之,一時薄罰,雖非大段,而自上若以慢蹇知之,則似非實狀,敢此仰達。上曰,史聽旣已累月,似有漸不如初之慮,故有所推考,此是一時警責而然矣。洪龍祚所啓,今此專經文臣單子,自禮曹修整入啓,而其中頉稟秩,以李重煥及方在竄謫削黜之類,混稱作散而懸註。凡竄謫削黜,尙不可以作散書之,況重煥以鞫廳重囚,臺啓方以還收爲請,則其在事體,尤不可一例書入於頉稟之中。禮曹當該堂上,難免不察之失,推考,何如?上曰,承旨所達,是矣。以李重煥入於循例懸頉之中,已涉可駭,而夫以削黜言之,削黜亦是重律,放其削黜,然後方可以作散稱之,而今此削黜竄謫之類,不爲區別,泛稱散秩,(難))難免不察之失。當該堂上,從重推考。出擧條講畢。上下敎曰,戶判進前。黃龜河進伏。上曰,頃日晝講時,曾亦以進宴事,有所下敎矣。兩東朝進宴,不宜至今遷就,故前後屢爲陳白,則慈敎縷縷謙挹至嚴。以甲辰年景廟朝時,亦嘗黽勉不得已而受之,則今不必一向靳允,而卽今國儲蕩然,民命近止之日,不可設行,姑觀今年西成之如何,以明春退行進宴事下敎,故玆以言及矣。龜河曰,附廟之後,兩東朝進宴,乃應行之典,故判書申思喆未遞時,已爲留意,凡需不無措備待令之事矣。今若以退行明春爲定,則廷臣情禮之缺然,已不可盡喩,而以殿下愛日之誠,亦豈不尤缺然乎?更加力請,期於回聽,是臣等區區顒望之誠也。上曰,兩東朝謙挹之心,由予誠淺,不能感回,而今番非必牢却不受也。頃年旣已受宴,則今不必更爲靳許,而只以恤費之意,執謙之德,不欲設行,聖意藹然於辭旨之間,有足以感動,在予之誠意,待秋設行,猶似遲延,而今者慈敎,必以明春過行爲敎,此若專出於謙挹而已,則予亦當竭誠力請,而以憂民恤費之意,至於如此,則其在承順之道,亦不可一向强請。孔子曰,事親之道,無違爲貴。今此上壽之禮,一日遷就,誠爲可悶,而慈敎旣以來春許之,則視諸當初之靳允,誠爲多幸,欲使諸臣知之,故玆以下敎矣。龜河曰,兩東朝謙挹之德,今日臣僚,孰不感歎?然若以年事凶歉,國儲蕩竭,不卽設行,則旣非列聖朝已行之例,其在殿下,誠孝缺然,當復如何?進宴之規,凡物如不卜定於外方,則經費不至大段,決不可以此爲拘矣。今五月之內,終難設行,則待秋設行,亦似好矣。修撰洪聖輔曰,今承殿下所敎兩東朝謙挹之盛德,孰不感動?在殿下誠孝,宴禮之至今遷就,豈非缺然乎?以戶判之言觀之,經費旣不多入,待明春過行之敎,誠甚抑鬱。以私家言之,奉老之下,豈無設酌之事乎?甲寅有進宴之事,而爲軫民事,有從略過行之敎,故其時朴泰輔,以禮曹佐郞,請退行於秋間,先朝答以此非不知,而依前例擧行之事,何可不爲之敎。殿下今亦從略過行,則豈非繼述之道乎?自上更加陳達,期於回聽,而終未蒙允,則待秋過行,亦或一道矣。禮曹參議李廷熽曰,以東朝進宴事,大臣送言於臣,專以爲軫今日,同爲入侍,合辭陳請之地,而意外大臣有病故,不得出肅,故臣曹亦不敢獨爲請對,而臣則以試官入侍矣。今伏承明春退行之聖敎,竊不勝區區悶鬱之至。先朝已行之禮,至今未行,誠爲缺然,延至來春,豈非太遠乎?右承旨洪好人曰,上年則國哀甫訖,仍成深冬,應行之盛禮,至今遷就,誠爲悶迫。今雖從略過行,好矣,何必待秋乎?前例亦有五月過行之事矣。上曰,然則亦於五月,有吉日乎?廷熽曰,來月十六日爲吉云,故自臣曹預爲推擇而待令矣。上曰,昨年則餘哀在心,不忍以此等事,爲之陳請,而卽今慈聖之靳許,非出於一時謙挹也,其在無違之道,差待退行,亦是一道,與一向牢拒,而不許有異,姑觀今年穡事,以來春過行,似爲好矣。龜河曰,秋間吉禮,雖日相續,而進宴則趁吉禮前過行,似無掣肘之患,待秋過行,亦好,故敢達矣。右副承旨洪龍祚曰,臣等今伏聞東朝所下敎,實千古盛德事,而史冊所罕見也。慈聖之今此下敎,若只出於謙挹之意,則自上必須竭誠開陳,期於動聽,而今此慈敎,出於爲民惜費之意,則豈可不奉承乎?孝莫大於養志,以殿下養志之孝,徐徐退行於明春,則聖德增光,聖孝無憾,比諸稱觴上壽之禮,似有勝焉。雖以事勢言之,今年有閏月,來月望後,便是六月也。宴飮凡需,似不及於春和之時,而極熱進宴,聖體之損傷,亦豈可不慮乎?戶判所達,退行秋間,最爲得宜,而今者諸臣皆以速行爲請,臣之愚意,則奉承東朝之盛德,退行明春,而今此聖敎,不但使入侍諸臣知之,仍以此意,書出擧條,使中外臣民,曉然知東朝盛德,豈不美哉?上曰,予亦以爲,養志之孝,爲勝於宴禮也。秋間吉慶之禮,雖日稠疊,而豈有以此,而拘於進宴之禮乎?此則有不然者,宴禮若先行,則不必以此爲礙,而但慈聖縷縷下敎,專以國儲民事爲敎,下敎中若以秋間慶禮之稠疊爲敎,予豈不力請,而此則不然。慈意有在,不得不奉承,而其軫念之意,謙讓之德,溢於辭表,如許聖德,欲使諸臣知之,下敎於筵中矣。大臣意外有病,故不入,度支之長,入於前席,故以此意下敎矣。然而來春設行,終涉太遠,不但予意之如此,諸臣所達如此,當更以此意陳請,而今日筵敎,出於擧條,使中外曉然知我慈聖謙抑之聖意,恤費之聖念,可也。出擧條右副承旨洪龍祚又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旋爲引入,一向久不行公,其在事體,誠極未安,推考後更爲牌招,何如?上曰,欲以備忘別下矣。承旨先爲開端,故玆以言之矣。中批還收之啓,乃近日久不爲之,而始爲之者,故當之者,爲之礙眼,以此爲嫌,而啓辭中未洽二字,予亦初以礙看,而始因儒臣所達知之,其後臺避,則無他意之狀,亦可見矣。此非可以引嫌之事,而以其上疏觀之,其所云物情萬萬未洽等語,猶持之不已之狀可知。俄者文義中同寅協恭之語,所以發問者,予意有在,申處洙之初頭陳啓,只欲存事體之意也,豈不嘉乎?兵判旣已出肅之後,不宜復事引入,而如是不出,本兵之廢務,未有如近日之甚,事體豈容如此?蓋近日事君之道,廉隅爲重,事體爲輕,殊極未安。兵曹判書,依承旨所達,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可也。出擧條

4月12日[编辑]

都承旨金相玉呈辭受由。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服制。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爀兪㝡基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宗瑾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有政。吏批,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未差,左承旨安重弼進。兵批,判書朴師益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進,參知慶聖會病,左副承旨鄭宅河進。

○吏批啓曰,本曹參議,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李箕鎭爲吏曹參議,朴師聖爲副修撰,鄭彦燮爲正言,申處洙爲輔德,申𫕵爲工曹參議,任鼎元爲司䆃僉正,申思稷爲禮曹佐郞,李泰岳爲宗廟令,沈樺爲平丘察訪,權聖經爲引儀,朴光世爲孝陵奉事,司䆃僉正柳載和,年八十,依法典,今加通政,副護軍趙命臣。

○領中樞府事閔鎭遠疏曰,伏以臣幸蒙聖慈,俯憐癃疾之狀,特許浴溫,感戴恩私,圖報無階,而病源旣痼,藥泉無靈,雖似有一分之減,未覺其顯著之效。及其輟浴而歸也,風寒外襲,勞憊內傷,素患膈痞痰滯之症,又從而復作,霍盛而胸腹陣陣絞痛,眩甚而神氣昏昏欲絶,食飮全却,泄痢兼發。或舟或陸,寸寸作行,十日而始到近畿,氣息綿綴,無由自力前進,不得已舁入廣州舊居之弊廬,以爲從容留調之地。更觀病勢,可以前却,而事勢如此,有負手札面諭之敎,聖眷愈隆,臣罪愈大,不勝其惶悚悶蹙,而又伏聞王世子近有感冒之候,醫官逐日入診,湯劑或進或停云,瞻望係懸,憂慮倍切。此時身帶保護之任,偃臥城外,臣子分義,豈容如是,而提擧之不能備員,事體尤爲未安。伏乞聖明,亟命遞臣藥院之任,仍治臣任便行止之罪,以尊國體,以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觀迎候狀啓,知卿上來,而入京之日,指日以待,今觀卿疏,缺然何喩?數日調將,自可勿藥,藥院提擧,尤何過讓?卿其勿辭,俟少間而卽日登途,用副予筵席面諭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持平鄭弘濟啓曰,疏下五賊事,世良事,時龍事,李森等事,賊鏡子寧海事,沈檀事,黃爾章事,李重煥事,昌碩等事,守禦廳屯田事,朴文秀事,中官拿問事。措語見前新啓,溫陽郡守李萬春,賦性愚悖,貪饕無厭,到任以後,政令怪駭,托以有病,絶不坐衙,民訴積滯,政委奸吏,日事侵虐。以最可痛者言之,郡有雇馬廳,蓄儲錢穀,以備新舊迎送之資,而色吏方斗萬,本以邑中巨猾,沒數偸食,稱以失火,當此窮春,收斂民間,通一境至五百餘兩,鞕扑狼藉,冤號徹天。昨年田政時,所得災結百餘結,無一把及民,符同監色輩,盡歸私橐。糶糴之際,一不親察,吏緣爲奸,民人受食之數,比前僅十分一,其他虐民之政,不可殫擧,闔境嗷嗷,如逢亂離。如此殘虐不法之人,決不可一日置之於荒歲字牧之任,請溫陽郡守李萬春罷職。新除授司諫院大司諫柳復明,時在江原道監營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柳復明交龜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鄭宅河,以兵曹言啓曰,卽接西所衛將牒報,則曜金門南邊,北水閣所排鐵箭,年久破傷,故今月十三日,始役修改,而撤排改藏之際,必至數日云。限畢役,令紫門監把子圍排,金虎門入直砲手,二十名除出守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二日,仰役奴守命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驚駭,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閔湛,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御營廳啓曰,因禮曹啓辭,健元陵、顯陵、泰陵、康陵、穆陵、徽陵、崇陵、惠陵,各陵火巢外,不無往來之虎,自昨冬虎患特甚,陵卒時逢見,而泰陵、康陵則陵所不遠之地,白晝縱行,巡山軍卒,累被窘逐,流丐之過去者,爲其所噉,只棄頭足於康陵主峯近處,火巢外閭家狗犢,無數攫去。泰陵守僕房,無夜不來,或爲跳踉於丁字閣,啼痕狼藉。又於數日前,咆哮於齋室至近處云,陵內虎患,至於如此,事極驚駭。令軍門發遣將校捕捉事,允下矣。本廳將校,善放砲手五十五名率領,明日曉頭出送之意,敢啓。傳曰,允。

○傳于李重協曰,明朝左相家,更遣御醫看病,趙判府事家,亦爲遣御醫看病。

○鄭宅河啓曰,因實錄廳草記,謄錄郞廳姜一珪拿推事,命下矣。臺諫,則先遞其職,然後方可以捧入拿推傳旨,姜一珪見帶臺職遞差傳旨,爲先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黃梓。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韓顯謩、黃梓,副司正李壽海。

○春秋館郞廳,以實錄諸堂上意啓曰,都廳郞廳黃梓,以殿講自不見罷,今已敍用,韓顯謩,謄錄郞廳李壽海,俱以殿講不進罷職,竝更差下,而韓顯謩、李壽海,方在罷散中,令該曹竝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謄錄郞廳姜一珪,怠慢異甚,自初啓下之後,雖曰仕進,率多晩到,所書僅止一板,多不過二板。諸人則必以三板爲限,或至四板,而一珪終不肯加書,旋卽起出。昨日臣等力請加書,而托故徑去,今日則初不仕進,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如此之人,似當有別樣懲礪之道,而本廳請推之外,無他責罰,姑先從重推考,何如?傳曰,依啓。事極駭然,不可推考而止,拿推。

○李重協,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惠陵奉事、參奉所報,則殿內雲足平床及所排草綠綾褥祭床四坐,外排床六坐,香煙床一坐,燭臺床二坐,樽所床一坐,盥洗位床二坐,祝文書案一坐,硯匣一坐,香火廳香欌一坐,香床一坐,齋室香欌一坐,香櫃一坐,典祀廳二層欌一坐等物,皆用靑黑色。蓋以當初用墓所禮,故有此儀文之異,及至封陵之後,宜卽變改,而因仍至今,尙用舊儀,其在事體,極涉未安。不可不改以紅色,而改排之由,來五月初五日端午祭時,當爲兼行,祝文中,以此措辭,添入撰出,始役吉日,同日辰時,所入雜物,令各該司急速磨鍊進排,亦令繕工監別定監役官,趁卽擧行事,分付,何如?答曰,依啓。封陵時不察甚矣。

○吏批啓曰,玉堂闕員差出事,命下矣。曾經出入之人,多在罷散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草書入。

○傳曰,召對爲之。

○鄭宅河啓曰,刑曹判書尹憲柱,連呈辭單,無意行公。詞訟重地,不可一任曠廢,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金興慶,同義禁金取魯、李裕民,屢違召命,終不行公。罪囚積滯,誠甚可慮,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副承旨洪龍祚孼同生妹,通德郞金道澈妻恭人洪氏身死,服制出嫁降等,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黃龜河,以戶曹判書,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參贊官鄭宅河,檢討官洪聖輔,假注書兪㝡基,記事官權賅、鄭益河。洪聖輔讀自《皇明通紀》宣宗庚戌宣德,山雲、平慶、雲蠻。鄭宅河讀自宣德六年二月,至諡文靖。兪㝡基讀自宣德七年,至各遣使來朝貢。權賅讀自宣德八年正月,至至命周之。鄭益河讀自宣德十年,至鎭守宣府。洪聖輔讀至三十四板得元趙孟頫所繪豳風之圖。聖輔以稼穡之事及聶夷中詩,勉之曰,人君須知稼穡之艱難,自古有親自三推,俾知農事之重。先朝亦畫豳風七月詩,未知,禁中尙有之乎?又嘗作稼穡艱難之詩,一之日擧趾,三之日擧耜之義,豈不體念乎?以至歲首過祈穀之祭,亦嘗別下絲綸,每以玉食靡甘爲敎,先朝軫念民事之意,至於此極,自上尤宜體念矣。上曰,聞先朝之事,爲之悲愴,當各別體念焉。先朝時,果有農桑圖繪畫之事,而自春坊有所進,故其下有跋文矣。閔領府事有所進言,改而入之,一倍追慕,而當給于春宮矣。聖輔曰,民間疾苦,須自沖年早知之。世子方在沖年,如以丹靑彩色,只爲翫好之物,則非殿下畫給之本意,以臨畫知稼穡之意,奉勸世子,何如?上曰,好矣。當依施焉。聖輔又啓曰,臣因文義中免災傷稅糧之事,有仰達之語矣。湖南沿海七邑荐饑,今年麥凶,又爲孔慘,民皆流散,將至盡劉之境,言之誠極哀痛。賑濟一節,乃卽今急務,而前監司李瑜辭朝時,以設賑反有弊端之意,有所陳達,故守令旣不得賑資於營門,無他救活之道,曾以移粟之意,有分付嶺營之事,而嶺穀旣不許移,光、羅之穀,亦無可以移送者云,湖南事,誠萬分切急矣。臣聞今此七邑,入於昨年尤甚,各樣應納之物,使之折半徵捧,而民皆赤立,亦不如數準捧,多有未收云。京衙門用度,雖不可不念,而今此湖南沿海七邑,各樣未捧之類,特令姑爲停捧,其已捧者,仍留其邑,使各其邑分賑於麥前,何如?上曰,其言好矣。頃因筵臣所達,有所處分,而向見慶尙監司兪拓基狀啓,則北穀謂已盡給於民間,故以更以嶺南穀,限二萬石,使之移送湖南矣。厥後慮有稱託不送之弊,別爲下諭催促,而昨見嶺伯狀本,則別諭未下去之前,已以某樣穀,推移準送之意爲言。以此見之,則當初北穀盡散之說,非出稱頉,乃是實狀,其在共濟之義,誠爲可嘉。嶺穀二萬石,旣已移去,則雖不無後時之患,而亦可以救了一時之急,似勝於全無賑資矣。沿海災邑,乃七邑乎?湖南連年失稔,而今年又復如此,民事誠渴悶矣。一邊移粟賙賑,而一邊徵捧逋欠,有非軫恤之本意,勿使廟堂稟議,特爲分付於道臣,使之一倂停捧,可也。聖輔曰,近來外方賑政,素多無實,其效未易及民。今若別擇一官人而送之,俾專管賑事,則必有益矣。待大臣出仕,下詢而處之,似好,故敢達。參贊官鄭宅河曰,小臣亦聞湖南年事之罔涯,而聞守令或有覓得穀物,而不善分賑之弊,如此之事,道臣亦何以盡察乎?如有別遣御史之事,則似有各別惕慮之道矣。上曰,湖南沿海六七邑年事,連爲如此,其召災之道,未知由於何故,而必有所以然矣。言念民生,誠甚惻然,自朝家,豈無別樣軫慮之道?奧自先朝,爲慮湖南民事,累遣監賑御史,而第其實效,在於御史之得人與否,守令亦不過虛張名目,全事夸大,其所請得,惟是如空名帖,不緊之事而已,此未免爲國家賣爵之歸,徒貽一路支供之弊,監賑御史之差送,未必有實效,而其本都莫如擇守令之爲勝矣。今此湖南六七邑守令,尤不可不各別擇差,而其中如有不法之類,不拘常格,各別狀聞,以爲處置之地事,分付於道臣,可也。聖輔曰,二十五板我國遣海東靑事,以年條考之,此乃我世宗朝也。世宗乃堯、舜之君,而不獻異物,不貴珍禽之意,豈不知之?必有前例,而有獻海東靑之事矣。宣宗所敎,亦盛德事矣。《國朝寶鑑》中,世宗朝有海東靑覓儲之事,一日費一雉,一朝颺去,其無用如此。今當講《明史》之際,有此放送海靑之事,如有未見我朝國乘者,則必認以爲慨然矣。上曰,未知其故,而此必前例有獻而然矣。今聞儒臣之言,誠爲可嘉矣。聖輔又曰,二十六板八月朔日當食,宣宗以爲,四方必有見之者之敎,誠爲修省之要,應天以實之道,當如是矣。胡濙非不爲名臣,而以當食不食請陳賀,如非宣宗之覺悟,則幾乎受賀矣。如此之類,宜爲鑑戒處,故敢達。上曰,其言好矣。聖輔又曰,陳祚以請講《大學衍義》事,宣宗顯有不平之色,終至於逮獄籍產,專昧人君自廣以大之戒矣。經筵之講,《小學》、《大學》,乃帝王次第之學,而祚以一言之故,至於如此,在聖王勤學之道,豈容如是?此等處,正將爲鑑戒矣。宣宗皇帝之處分,有所未安,故敢達。上曰,陳祚之言,別無所觸諱,而不免於罪,如此之事,自後世觀之,不能無憾矣。鄭宅河曰,以上古事言之,以大舜而言,無若丹朱傲,篕以不矜細行,爲勉於禹。君臣之際,雖直言無諱,可也,而祚以請講《大學衍義》被罪,終似爲聖人之失德矣。聖輔曰,其下治國家不可無財用,而生之者衆,四語行之,不必橫斂,而國用有餘云者,與其生之者衆,莫如節用之爲生財之道矣。如此之類,自上宜體念矣。上曰,其言好矣。聖輔又曰,宣宗八年,楊士奇爲學士時,其文治之盛,可知矣。宣宗之作御製詩甚多,君臣俱以文章爲主,夫帝王之學,所貴乎《大學》,所謂誠意正心格物致知,而作爲歌詩,專以贊頌爲主,豈非歉然?太祖時劉基瑞麥頌,不能不爲弊於後世,此等辭章,非後世人主之可以崇尙者矣。上曰,其言好矣。瑞麥頌,平西蜀頌好矣,而其流之害,轉而爲諂媚之態,以漢之事言之,赤伏符之類然也。我國亦襲皇朝時流風,有崇尙文華之事,臣下之以箴頌進者,未必爲害,而此非好矣。鄭宅河曰,是以,此文下小註,亦以帝王之尙文詞爲非矣。聖輔又曰,四十板論兩晉風俗處,豈不以浮薄淸虛爲之弊哉?如王導、周覬之類,爲之崇尙淸談,遺落世事,以至於亡耳。卽今聖明臨御,惟日孜孜,而以人心世道觀之,無一可恃,朝著之上,上自三公,下至百執事,若賢人布列,則可以少扶陵夷之紀綱,而方今向用之士,非不布列朝端,而山林岩穴之士,若盡羅致而用之,則何處非有益乎?招徠之別諭,每爲頻下,而時以疏批觀之,何莫非尊賢之念乎?自上益加聖念,以誠心招延于朝,則非但有補於世道,經筵入對之時,陳說義理,則豈非有益乎?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矣。聖輔曰,其下曹端事,其分言老佛處甚精,可見學術之正,而不見知於世,官止霍州學正。今雖有抱才讀經之士,如端之類,而何以識其才而用之乎?曹端亦連爲滿州、霍州學正,而州人始化。今之抱經術之士,亦宜漸次試小以試大,可盡用人之道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矣。諸臣遂罷出。

4月13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呈辭受由。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爀尹得和。事變假注書南有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軍威縣監金相說。

○李重協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膺,持平李光運、鄭弘濟呈辭,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假注書兪最基出使,代以尹得和爲假注書。

○事變假注書韓宗瑾病,代以南有常爲事變假注書。

○洪龍祚,以侍講院啓曰,今此增廣別試文科初試濟州榜目,來呈於政院,而本院則只送院上成冊,至於莫重入達榜目,則不爲修送,其在事體,殊甚駭然,不可無警責之道。當該三試官大靜縣監鄭運亨,旌義縣監朴良儉,判官鄭東里,竝從重推考,牧使韓範錫,亦難免不察之失,一體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去春等能麽兒試講時,訓鍊院主簿崔弘瑞,二次不進,依例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三日,保人李從國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張沇,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忠淸監司金礪,今日筵席,特爲許遞矣。臺諫方以罷職論啓,遞差傳旨,宜不當捧入,而矇不覺察,未免書入,不勝惶恐,而原傳旨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慶尙監司狀啓,蛇梁東邊里居寺奴今昌等渰死事,傳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又以慶尙監司狀啓,漆原等官居募軍朴允鶴妻李召史等囕死事。傳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今四月十三日晝講入侍時,江華留守鄭亨益,今姑許遞,其代,問于大臣差出事,榻前下敎。

○今四月十三日晝講入侍時,廣州府尹有闕之代,問于大臣差出事,榻前下敎。

○今四月十三日晝講入侍時,忠淸監司金礪,今姑許遞,其代,後日政差出事,榻前下敎。

○洪龍祚,以兵曹佐郞林益彬汰去傳旨,傳曰,因鄭弘濟上疏,以林益彬事傳旨,雖已捧入,大抵近來紀綱解弛,事體不嚴,凡諸陪從之臣,不知君父在前,惟事自重,左擁右護,雖肅敬之地,輦輿之後,使傔從肆然喧譁,不敬無嚴,莫此爲甚,故申飭非一,而猶不悛改,而今番,則其所喧譁,不知特甚,故意謂騎郞,各別申飭之故矣。果如疏辭,擧措則駭,而想必行禮時事也。君父猶步,身爲騎郞,逼近其後之人,垂鞭傍觀乎?不治雜亂之下人,反治禁制之騎郞,此申飭,反治也。勿汰原批中,去林益彬三字而宜矣。下林益彬事,方以禁喧無嚴申飭,而反治騎郞,未知其宜二十一字書出。

○左承旨安重弼疏曰,伏以臣,猥承銀臺新除之命於親臨殿講之時,召牌踵臨,分義所在,不敢坐違,力疾趨謝矣。得見注書鄭亨復未徹之疏槪,謂與臣有世所共知之讎嫌,不欲與之周旋於一院,投疏徑出,而向來知申,惟以世嫌二字,爲其引嫌之辭矣。此則添却讎字於嫌字之上,隱然若臣,私獨結怨於其家者然,臣實未曉也。堂郞事體,雖或有別,彼旣緣臣而遞其職,則臣何獨晏然仍蹲於職次乎?且臣衰病日甚,精神消亡,行步蹣跚,雖閑漫職事,亦難承當,顧玆奔走出納之地,實無陳力耐供之望。玆敢冒死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亟許鐫遞臣職,以存廉義,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兵曹判書朴師益疏曰,伏以臣之乍出旋入,夫豈不已於可已也?情地兢危,病勢沈綴,溫批之下,無望趨承,兩日之內,荐違嚴召,轉深惶蹙,自甘誅譴,乃於此際,得伏見擧條之出朝紙者,則筵敎丁寧,開釋尤至,不啻嚴父之詔迷子,臣是何人,敢以膺此?奉讀以來,不自覺涕血之交墜也。噫,臣於本兵重任,決無耐彈復出之理,則聖上所以慰藉臣者,雖至於此,臣何可不恤廉阿,徒恃寵靈,而爲因仍蹲據之計也哉?且臣病形,越添於日昨陪扈之餘,素患泄症,挾感深重,頃刻之間,登溷甚數,脚膝浮疼,全廢運動,宛轉床席,氣息喘喘,雖欲强起趨命,其勢末由,而忽於此際,又有經筵新命,臣尤不勝惶隕恧蹙之至。臣曾在先朝,忝竊館職,始嘗引分自劃,末乃冒沒膺命,而愧懼之心,至今未已,矧玆所叨,責任尤重,如非識學望實,爲當世之所推,則莫宜居之,而反以如臣滅裂者,苟然備數,其於名器之玷汚,衆人之譏議,何哉?揣己量知,斷無堪承之望,此亦臣難進之一端也。至於同春秋之任,與知春秋金興慶,有婚家應避之嫌,敢此竝陳。伏乞聖明,特賜諒察,將臣本兼諸任,一倂鐫遞,春秋館之任,亦令該曹照例處置,兼治臣違傲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前後筵席,開釋備至,則一向引嫌,無乃太過?雖鎭日上章,決難許遞,豈不有傷於事體乎?且兼帶經筵,不宜過讓,卿勿過辭,從速行公,所辭知春秋,令該曹稟處。仍傳曰,遣內醫看病。

○持平鄭弘濟疏曰,伏以臣新入臺地,言辭拙訥,力蔑回天,未伸討復之義,謄傳故紙,莫效絲毫之補,溺職之責,噤口之誚,不待人言,臣實自恧,其不可一日冒居也,決矣,而分義是懼,黽勉供職,晨昏奔走之餘,素患痰疝之症,越至添劇,加以阿睹之疾,一倍作苦,看字矇矓,視物眩瞀,以此病狀,萬無自力供劇之望。伏乞聖慈,俯賜諒察,鐫遞臣職,俾得安意調治,不勝幸甚。臣於近日事,竊有區區憂慨之忱,敢此附陳於辭疏之末,惟聖明裁察焉。夫國家之置臺閣,豈偶然而已哉?上以補君德之闕遺,下以糾庶政之得失,位雖卑而責則重矣。自古明君哲辟,必和顔受之,虛襟聽之者,誠以開言路而補不逮也。臣竊瞯殿下,聰明足臨,頗有自大之意,英氣太露,不無輕視之擧,言涉乘輿,小拂聖意,則未見敷翕之美,顯示厭薄之意,上下相阻,情志未孚,討復之啓,爲今日第一義,而閱歲經年,兪音尙閟,至於尋常彈劾之章,亦皆持疑,而不卽允兪,乃者屯田還給之請,中史論罪之事,臺臣所論,蓋慮軍伍需用之資,不可輕易折受,內豎恣橫之弊,不可漸長其習,故採摭公議,有所臚列,而殿下一向牢拒,終未免阻抑摧折之歸,閭巷之間,反以爲,此田之事,涉於椒庭,中間之啓,係於近昵,衆口相傳,聽聞該惑,臣恐聖德由是而或累,輿情職此而愈鬱也。且臣於金化前縣令李最彦之遞付京職也,竊有所不然者。蓋最彦之莅官也,所囚賊徒,撞破獄門,縊殺獄吏,盡爲逃躱,則其出押毁櫝之咎,在所難逃,而不惟不罪,又從而遞付,凡治盜之道,所貴者智謀,則其所禁捕,奚獨責於武夫,而不責乎文南乎?在朝家之道,勿論文武,惟當選擇其人,如有不稱其職者,則斥罷之,可也,而至於金化之殺吏破獄之變,曾所未聞,則其爲守令者,焉得免不勝任之責乎?臣意以爲,廣興主簿李最彦,罷職,可也。近來綱紀解紐,名分掃地,賤而凌貴,下而侵上之患,莫今日若也。向者承旨洪好人,傳諭於大臣也,院吏捉得依幕於一常漢家,則家主池得溟者,着鍪揮鎗,裸身咆哮,極口凌辱,罔有紀極,道路觀者,莫不駭痛憤惋,此可謂一大變故也。自政院,移文秋曹,使之究治,則勘律太輕,徵贖放送,此何足以懲其罪之萬一乎?噫,承宣之奉命傳諭,其事體,何等尊重,而幺麽一常漢之凌辱侵侮,若是其極耶?臣之所居,適與相近,有若親聞目覩,此而置之,則無以振紀綱而懲惡習,池得溟,則嚴刑定配,而至於洪好人,則雖是橫逆之來,終未免辱君命之歸,宜遞其職,且騎郞之職,乃是淸塗,則其不可猥雜也,明矣。日昨太廟動駕時,兵曹佐郞林益彬,以禁喧郞陪扈,則操切下隷,嚴禁喧雜,乃其職責,而益彬手持鞭扑,親自呵叱,左歐右逐,擧措駭悖,替當下吏之任役,全沒官員之貌樣,班行莫不嗤點,儓胥亦皆代羞,其在重官方存事體之道,不可置而不論,臣以爲,兵曹佐郞林益彬,汰去,可也。且臣有區區私情之萬分切急者,敢此呼籲於孝理之下,伏願聖明,矜許焉。臣之亡父墳山,在於忠淸道沃川地,而近年以來,職事縻身,公務鞅掌,未伸瞻掃之情,只切霜露之感,欲趁天中之節,躬炷一瓣之香,而道塗不邇,當費多日,言責重任,不可久爲虛帶。伏乞聖明,亟許遞改,安意往省,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古語云,宮中府中,俱爲一體,其論過,則豈宮府而輕重哉?李最彦事依施,而池得溟事,果如疏辭,誠極駭然,令該曹,更取招而後勘處焉。當該承旨,推考,宜矣。林益彬事,方以禁喧,無嚴申飭,而反治騎郞,未知其宜。爾其勿辭往省。

○文學李德孚疏曰,伏以臣,待罪下邑,絲毫莫效,離違闕庭,已過半年,瞻望雲天,徒切犬馬之念,頃拜憲職,因大臣箚辭,旋有仍任之命,未滿數月,又有春坊新命,馹召聯翩,榮寵踰分,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承,小伸惶感之忱,而適於此際,衙中染患燃發,臣之兩子與弟,相繼痛臥,症情危篤,至情所在,身自救護,而旣遞之人,不可久留官次,故擔携病者,寸寸前進,來到廣州地,則諸病越加,澟澟有死生之慮,故不忍捨置路次,徑先獨歸,相守以在,顧此犯染之身,旣不可出入淸禁,且臣宿病,添加於積月憂瘁之餘,旬日之內,萬無自力供職之望,以此以彼,俱係當遞之科,胄筵勸講之地,雖在平時,固不宜久曠,況今邸候未寧,至有藥院議藥之節,則尤不可一刻虛帶,亦不敢循例封章,卽陳微懇,今始齋宿,屢屢略具短疏,縣道封進。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情病,特許遞改,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猥越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礪城君楫疏曰,伏以臣,頃以鹽廛事草記,蒙允矣。數昨,自東還,始伏聞,重臣於筵中,以信聽誣訴不察事理等語仰達,至承江上鹽前依前置之之敎,臣於是,不勝瞿然慙悚之至,宜不敢以微事,更有煩瀆,而重臣之言及此,臣不得不言耳。京鹽廛之設,蓋久矣。首載市案,傳稱屛門,則國初創立,俾應國役者,惟此可見,而頃年乍革,亦爲外廛之誣告,而本不足爲廛之輕重也,明甚矣。至若江廛,則不過館轂鹽舡之利,勒收商稅,易以爲利,故無賴駔儈之徒,聚黨射羨,私自爲弊,多小國設,一無所與,只納七疋木於平市署而已,則雖或追錄於市案,而其視京廛,實有主客之分矣。若使罷一廛而存一廛,上而有國用補益之實,下而無鹽商貽怨之端,則爲主之京廛可罷,爲客之江廛可存乎?二者,不難知矣。雖然彼內外廛之或存或罷,非臣所可取捨者也。適緣臣待罪廚院提調,而近年以來,燔木十分苟艱,沙器闕封,爲慮不細,自本院料理補用事,纔有廟堂之覆啓定奪矣。此際京鹽廛,願屬本院,逐年納稅,以支燔木貿用之需,故臣與僚席,反覆相謀,竝以革罷江廛,俾不奪利之意,陳稟得請矣。伊時重臣,以平市提調,適在外未還,臣果不能遲留可否,而廚院異於平市,臣雖在外,他提擧,不爲不多,重臣,如以此事,爲不可也,則論移往復,從便處置,尙未晩也,而不此之爲,遽然陳達,至以不相通意,獨責於本院者,何也?況其叩囑本院,補助燔具,一出廛人之自願,而旣屬之後,應納年稅,初非別件事目,則捧價於不當捧處云者,又何所據也?竊意臣,空疏譾劣,百無一能,徒以忝在宗戚,致位至此,而日益衰朽之境,神思日益荒落,其於事理,曚不詳察,固不待人言,而臣亦知之審矣。臣何可晏然盤礴,隨事生疣,以增臣顚妄之罪,以負我聖上之恩乎?伏願聖明,特賜矜照,亟遞臣廚院提擧之任,仍勘臣信聽誣詐之罪,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始知其由,於卿何嫌?卿其安心勿辭焉。

○慶尙監司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才具之淺薄,姿質之譾劣,最居人下,無有比倫,特被翦拂之恩,濫荷方面之重寄,辭避不獲,黽勉冒受,居然已一歲周矣。臣仰戴寵眷,俯循私分,未嘗不怵惕恧蹙,粗欲效一日之責,而識慮短乏,隨處憒憒,民生之困窮,財用匱竭,莫今日若也。法紀之陵夷,邊圉之疎虞,亦莫如今日之甚也,而乃臣,則尸職素餐,曾未能發一謀措一事,上以副委任之盛,下以塞涓埃之報,至如簿書期會之末,亦多生疣而露拙,每一意至,愧恨欲死,古人云量而後入,不入而後量,今臣始旣味於自量,後乃瀆撓爲懼,迄今盤礴,若固可堪,此又臣之罪,不可以勝贖者也。且臣稟氣虛脆,早肥多濕,在幼而累經罷疾,中又受傷於南北風土,重損於流離憂患,些少精神,已盡消耗,尋常應酬,亦多忘錯,況本道事務之煩劇,文牒之塡委,十倍兩湖,雖使聰明彊力,百勝餘人者當之,尙懼其不濟,而今乃以臣之至愚極魯,曚不識事,而又兼之以積抱痰疢者,固已料其萬萬不堪矣。尙竊以犬馬之齒,方在强壯,竭心力之所至,猶或可支事,則目前未能耐置,一身勞憊,不敢顧計,去秋今春,奔走周流於山砠海澨,驅馳撼頓,殆將六千餘里,風霧瘴嵐,襲傷尤深,引飮頻數,眩暈兼發,不熱而汗,無風亦寒,往往神氣,茫然如墮煙霧,眠噉日損,筋骸拘攣,許多兆見,源委深重,若不及未甚劇,解任將息,則誠恐仍遂沈篤,難望復起爲人。玆不得不封章陳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垂照諒,深加矜念,亟許遞改臣職名,俾得以卸脫擔負,尋理醫藥,以卒生成之澤,不勝萬幸。臣無任怔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任。

○丁未四月十三日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時,知事沈宅賢,特進官李箕翊,參贊官洪龍祚,檢討官洪聖輔、朴師聖,假注書尹得和,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宗臣驪川君增,武臣副護趙東彬,入侍。上講《孟子盡心下》篇,上讀前受音,自孟子曰,身不行道,不行於妻子,止十七板章下註愚聞之師,此二條者,皆性之所有,而命於天者也。檢討官洪聖輔,讀新受音浩生不害問曰,樂正子,何人也?至前註張子曰,志仁無惡之善。上曰,此註異於章下註,讀之,可乎?聖輔曰,圈註故讀之。上曰,進講時,連爲只讀章下註,不讀此註耳。聖輔,仍讀止往者不追來者不拒,苟以是以至,斯受之而已矣。上讀新受音訖,聖輔曰,孟子所答樂正子,以善信爲言者,蓋人只善而不信,則必不誠實,信而不善,則其信亦不爲泛善,而如信然後,表裏相應,言行相符,爲臣止於忠,爲子止於孝,人心天理,皆不外此,故善信,人之至寶,學者初下手處工夫也。自善而至信,自信而至美,則所存充實,英華發外,勉勉不已,循循有序,自至於聖神之域矣。上曰,其言是矣。檢討官朴師聖曰,以學問工夫言之,則序其次第,使學者知其非高遠難行矣。上曰,是矣。知事沈宅賢曰,善信,雖是學者初頭工夫,而徒知可言之善,而不用其力,若存若亡而已,則不能至於聖神之域矣。樂正子,蓋在善信之間,而孟子推而言之,以發聖神功化之妙,使到其工夫之次第矣。上曰,樂正子二之中之中字,有深意焉。師聖曰,二之中云者,謂其善雖有之,而信則猶未盡之意也。聖輔曰,樂正子之信,有間斷者,故以其中言之矣。上曰,程子所論士之所難者,在有諸己而已。能有諸己,則居之安,資之深,美且大,可以馴致,此說盡一章要旨矣。聖輔曰,逃墨必歸楊,逃楊必歸墨,斯受之矣。異端之害,甚於洪水、猛獸,故聖人雖闢之甚嚴,而雖楊、墨,若能回頭向前,革面歸正,則容而受之,使之變化氣質,而欲入於儒道,其人一箇公心,則此可見矣。上曰,其言是矣。聖輔曰,臣因用其一緩其二,文義敢此仰達。夫三征之法,有國所不可闕一,征斂各有其時,而竝征於一時,則其害至於父子不相保之境,豈非人君所當存戒處乎?我國賦役,亦如此三征之法,祖宗朝設法之初,非無關雎麟趾之美意,而法久弊生,下之人,又不能善爲奉行,卽今征斂,始至於用其三,如是而民安得不顚于溝壑,散而之四乎?孟子曰,推恩足以保四海,若於凡干征斂之際,必以用其一,緩其二爲心,則民將安業樂生,而足以保民而王矣。伏願加意於此。上曰,宜特用其二而已。白骨之徵,隣族之浸,殆過於三征之法,以此之故,民不安集,流離失所,如是而雖値時和歲豐,豈有便於小民哉?宅賢曰,征三之法,當初設立,蓋出美意,用其一,以充國用,緩其二,以寬民力,催科之中,亦有撫字之意,以此觀之,戰國之時,列國財力,猶有裕,用一緩二,而亦無匱乏不足之患矣。我國則經用常患不足,當捧之物,雖一時盡捧,猶有難繼之勢,且民間赤立,秋間應納之物,趁不收納,轉至於明春,催科督責,無時可已,此可謂用其三矣。民安得休息,而不至於饑饉流散也。參贊官洪龍祚曰,布縷粟米之征,在於夏秋,力役之征,則在於冬時,蓋農事已畢,民間閑歇,故使之力役,《詩》云,晝爾于茅,宵爾索綯,蓋以此也。至於春節,則無征賦之擧論,聖人不奪農時之意,槪可見矣。今則不然,民間所納還上、身布、田稅、大同等物,所當畢捧於秋節,而轉輾延拖,至於明春,民未得暫時休歇,民生安得不日益困悴乎?以此論之,卽今征賦之法,不但取其三而已,誠可寒心矣。上曰,昨年冬,因大臣有故,應爲設施者,不卽趁時擧行,自然以及今春,而任其字牧之責者,若念民間疾苦及朝家經用,而其所應捧之物,趁其秋收之後,卽爲捧之,則寧有此延及明春,民不能暫時休息之理也?歲首,每下勸農之備忘,而徒歸文具,此無他,守令輩不能擧職之致,誠爲慨然,連値凶歉,民無措手,其應納之物,雖及時收斂,猶且難捧,況當窮春,有此徵督之擧,以致民生之日益困悴,實有乖於聖人不奪農時之意矣。至於惟正之供,小民輩,初豈有不納之意,而及其過時,而倒懸之後,則望其僥倖蕩減,此實近來痼弊,前後下敎,非一非再,每患如此,良可寒心,以此出於擧條,申飭諸道,可也。出擧條聖輔曰,諸侯之寶三,土地、人民、政事,寶珠玉者,殃必及身,《大學》所謂禍悖而入者,亦悖而出,亦此意也。爲人君者,不思先行德政,而專意財貨,則人心離叛,離叛,則府庫之財,有悖出之患,珠玉之類雖寶,何益於國也?如此等處,殿下深加留意焉。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聖輔曰,已著之效言之,則梁惠王之事,土地之故,東敗於齊,長子死焉。趙襄王之不惜土地,而與智伯,故國無患焉。以此觀之,襄子、惠王之優劣,自辦矣。上曰,然矣。師聖曰,往轍昭昭,人皆知之,不能堅守,忽於監戒,以至殃必及身,可勝惜哉?此亦不可不存省處也。上曰,然矣。聖輔曰,盆成括,挾小才而不知大道,致此禍殃,可勝惜哉?若知道,則其才爲可用之才,若不知道,則泛才,雜亂取禍之道,故孟子先知其恃才妄作,不保其身,孟子之言,但述其理之當然,不以是爲奇中也。大凡凶于國害于家者,未嘗不挾小才矣。上曰,恃才妄作,不但在其人,亦由於用舍之如何,大才大用之,小才小用之,隨其才,分而用之,則安有恃才妄作之人也?此無他,用之不善,故如此矣。聖輔曰,竊屨之說,聖人急於行道,愛惜人才,故或不能保其性,而橫逆之來,勢所不免,夫子在陳之厄,顔子竊飯之譏,亦皆出於如此之故,此雖出於聖賢不得行道之致,由今觀之,當時人主,不能知聖賢,而終不登庸,使之窮厄至此,豈不深可惜哉?上曰,《論語》,豈不云乎?非言之難,行之難,此無是矣。孟子雖復出於今世,若不知孟子之爲聖賢,則未必登庸而不得行道,與古無異,豈不慨然乎?洪龍祚曰,金吾滯囚,極涉可慮,諸堂竝當請牌,而聞判金吾有實病,連事違牌,今漸向差,若過數日,則庶可承命云,旣知有實病,而一向牌召,徒傷事體,姑觀一兩日後,出牌,未知,何如?上曰,依爲之。龍祚曰,同義禁金取魯,以向日特推事,累違牌召,事體未安。取魯,初頭則仕進於史廳,卽今則以其屢次違召爲不安,亦不得往赴史廳,其本職主管課出,亦係緊重,而因兼帶之撕捱,本職亦不得行公,事甚可悶,判金吾,旣有數日後牌召之敎,同義禁,亦爲一體請牌乎?上曰,金取魯事,欲於其疏批下敎,而未果矣。初則以爲,囚人更推,與初次原情,無甚異同,故不捧,更招之,金吾堂上有特推之命,厥後,見取魯辭疏,則更推與原情有異,發爲問目,參以己見云,然則次堂之不得替行,事勢固然,予旣知如許委折,則復豈有情勢難安之端乎?以此筵敎,出於擧條,使之聞知然後,與判金吾,同日牌招察任,可也。出擧條上曰,吏曹參判金有慶,於昨年受由下鄕,而因大臣陳達,旋卽上來矣。向者如爲請由,此與覲親有間,而如是頻往,心竊異之,第其霜露之感,情理之所固然,而省掃之請,有難阻遏,故許其往來矣。陳疏承批之後,一向在鄕,無意上來,其在事體,極爲未安,近來諸臣之中,多有下鄕不來之類,立身事君之後,分義道理,豈容若是?金有慶,從重推考,催促上來,可也。上曰,江華留守鄭亨益辭疏,銓曹旣已回啓,自在應遞之科,而因大臣之未及出仕,尙未變通,事多積滯,誠爲可慮,居留重地,亦不可一向曠官,且大臣旣欲行公,詣闕之路,意外有病,旋卽還歸,則此與出仕無異,江華留守鄭亨益,今姑許遞,其代,問于大臣,卽爲差出,可也。龍祚曰,廣州府尹魚有龍,移拜黃海監司之後,舊監司意外卒逝,海西事勢,一日爲急,新方伯,宜卽催促下送,而廣州亦是交龜之地,新府尹出而交龜之後,可以赴任,廣州府尹有闕之代,亦以大臣之未及出仕,尙不薦望,亦與江華留守,一體問議于大臣,同爲差出,何如?上曰,此亦問議于大臣,與江華留守,一體薦望,可也。上曰,忠淸監司金礪,臺啓雖收殺之後,其在自處之道,必撕捱,朝家待之之道,亦不可一向强迫,金礪,今姑改差,其代,後政差出事,分付銓曹,可也。龍祚曰,連山辛丑條虛錄安興移轉米一百五十石零,壬寅條大同虛錄米一百七十六石零,而前日縣監李景翼,不以未捧,報于上司,欲免一時責罰,俱爲虛錄,故不得入於昨年蕩減中,小臣待罪湖藩時,以此狀聞,至於徒配其時守令,旣以虛錄被罪,則兩款虛錄之米,自當與他一體蕩減,令廟堂稟處,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出擧條

4月14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呈辭受由。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得和金夢垕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有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恭惠王后忌辰齋戒。

○夜一更,月犯心後星。

○鄭宅河啓曰,領議政鄭澔上疏,縣道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藥房提調沈宅賢,右副承旨洪龍祚啓,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湯劑停止,已過十數日,依前定奪,今日更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議定當進之藥爲宜,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傳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藥房再啓曰,伏聞王大妃殿入診醫女所傳之言,則諸症候一樣差勝云,與諸御醫,反覆商議,則皆以爲症候,旣已向減,日氣漸熱,苦口湯劑,不必更進云,湯藥仍爲停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同副承旨不得病狀,例也,而同副承旨李重協,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同副承旨李重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假注書權爀有頉,代以宋國經爲假注書。

○洪龍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朴師聖,以實錄廳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國經在外,代以金夢垕爲假注書。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王大妃殿醫女入診時,咸原府院君魚有龜,同爲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再啓曰,王大妃殿,姑停進藥,而諸醫等,以爲熏熱之時,牛黃膏,黑豆竹葉茶,間間調進爲宜云,牛黃膏一劑,黑豆竹葉茶十貼,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監司遞來後,親納密符,例也,而前全羅監司李瑜,謂以情勢難安,使其褊裨替納密符,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諸堂上意啓曰,謄錄郞廳鄭弘濟,陳疏受由下鄕,書役緊急,不可等待其還來,今姑改差,其代以新及第李碩臣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李碩臣爲實錄兼春秋。

○李碩臣爲副司勇。

○領議政鄭澔疏曰,伏以臣之虛帶相職,已歷三載,其間控瀝之章,無慮三四十上,癃廢實狀,臚列略盡,仰惟聖鑑,寧或遺照?是必以微臣進退,無甚關係,旣有他相,亦足辦事,故仍因而不之省耳。然念國之置相,若鼎有足,唯三爲備,闕一不可,矧惟元輔,責望尤重,其不可苟然充位,一任瘝曠也,明矣。目今國事泮渙,民生困悴,災荒荐臻,大命近止,識者傍觀,久已寒心,苟究其故,罔非臣屍居厥位,坐妨賢路之致,撫躬隕越,罪戾山積,時或念及,蹶然若驚,亟欲奮身登途,泥首伏闕,請就誅罰,以謝萬一,儻蒙天慈,俯憐老悖,捨而不治,許其退休,則政使夕死,亦無遺憾,臣雖昏耄,非不知此,惟是衰癃特甚,精力消亡,欲起還仆,將行旋止者,不知其幾何。且自今年以後,益復澌綴,較諸昨歲,不啻倍蓰,尋常澟澟,隔死如紙,近因換節之際,偶失將攝之宜,風寒感傷,土祟發動,舊疴新恙,相輔爲害,晝無所食,夜不得寐,飾巾待盡,萬念俱灰,而秪爲一重擔負,猶未釋去,抱此入地,目宜不瞑,玆復忍死籲呼,以冀聖明之矜察焉。抑臣竊有所大不安者,顧方病昏,未暇覼縷,而亦不可不略陳其槪,以自罪焉。頃伏聞二僚相,相繼辭遞云,此雖緣於向來人言之層激,原其引入之端,實由臣疏,則其敢曰,非我之故,而晏然而已乎?彼無必遞之義,而終解重務,臣有妄言之罪,而尙保職名,其在私義,悚恧已深,揆諸國體,亦將謂何?借令臣病盡已身復健,只此一節,斷不可仍冒,伏乞聖明,天地父母,曲加哀矜,憫老病之已劇,諒情勢之益蹙,亟將臣所帶相職及兼管諸任,一倂鐫削,仍治臣罪,以安微分,以謝公議,俾得含恩畏義,安意就盡,則終始生成之澤,惟當隕結以報,臣無任瞻天望聖煎迫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予意,辭已渴矣,意已窮矣,而且若上來,見卿之後,勉從之意,丁寧下批,則此已許者矣。卿上來之日,卽遂卿願而已,而誠意猶淺,卿心邈然,是平日未能相孚之致,更何言哉?昨年聞領府事之言,卿非不知予意,而但仍帶相職爲辭云,抑可以知卿心,而然冀卿恕量,迄于今矣。今則歲已三矣。伊後四大臣之黽勉許副,蓋由於禮待大臣之意,則獨於卿,一向强勉,非九經敬大臣之意,所辭相職,今姑勉副,望卿可進之路,而自顧誠淺,不勝愧焉。卿其須體予意,日候未熱之前,其卽登途,用副予慇懃之意。

4月15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相玉呈辭受由。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左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右副承旨李重協。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夢垕仕直安后奭。事變假注書南有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恭惠王后忌辰齋戒。

○洪龍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膺,持平李光運呈辭,掌令一員未差,持平鄭弘濟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龍祚曰,左議政洪致中留待。

○傳于洪龍祚曰,左議政引見。

○洪好人啓曰,同副承旨李重協,昨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同副承旨李重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龍祚啓曰,再昨筵中,兵曹判書朴師益,旣有過一兩日後牌招之敎矣,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再昨筵中判義禁金興慶,旣有過一兩日後牌招之敎矣,卽爲牌招察任,而同義禁金取魯、李裕民,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箕鎭爲江華留守,安重弼爲廣州府尹。

○洪龍祚啓曰,領議政遞職後置處政事,該曹所當卽爲取稟,而前以臺諫有闕,旣已稟政,故不得更稟云,大臣置處,事體有別,而今日乃是國忌正日,何以爲之?敢稟。答曰,置處事重,牌招開政。

○又啓曰,以吏曹參議李箕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牌不進,左承旨安重弼進。兵批,判書朴師益進,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進,右副承旨洪龍祚進。

○吏批啓曰,領議政鄭澔,旣已遞職,所當置處,而本曹無相當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啓曰,新除授豐基郡守沈一羲呈狀內,以下直事,進去重臣家,不知宰臣之先在其座,不能各通刺銜,失體甚大,隨陪拘留之事,已是難安,而不可赴任之意,分付隨陪,其在廉隅,有難冒赴,斯速入啓處置云,旣有所遭,不可强令赴任,豐基郡守沈一羲罷黜,何如?答曰,事體如此,他尙何說?今日紀綱,可謂無如之何矣。曾因原任大臣陳達,雖臺臣當以論遞,不可分付勿赴之意,依先朝故事申飭,則雖有不合字牧者,或陳章,或筵奏,何所不可,而此則不然,不過一時未察,而亦未其家,則拘留隨陪,亦云過矣。未謂以分付勿赴,身雖自重,君命奚輕?事甚未安,當該宰臣,從重推考,沈一羲,催促辭朝。

○兵批啓曰,南兵使、慶尙左兵使、黃海水使箇滿之代,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水使及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高嶺僉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堂下曾經三品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傳曰,秋曹長席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

○吏批啓曰,刑曹判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及當品監司,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上疏,以爲所帶同春秋,與知春秋金興慶,有婚家應避之嫌,令該曹照例處置云,相避之法,在下當遞,而重臣進退,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答曰,今姑許遞。

○兵批啓曰,領議政鄭澔遞職送西事,命下矣。當爲隨品置處,而領中樞一窠,他大臣今方見帶,依近例從座目,領中樞閔鎭遠,降付判中樞,其代,鄭澔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接守門將廳牒報,則守門將崔是華,乘醉使酒,詬辱同僚,決不可與之同列,入啓處置云。崔是華,身爲朝官,有此駭擧,則不可置而不論,汰去,何如?傳曰,允。

○朴奎文爲掌令,黃梓爲吏曹佐郞,金弘迪爲監察,趙奎彬爲掌樂主簿,宋日贊爲瓦署別提,宋國經爲廣興主簿,朴弼琦爲禁府都事,鄭亨益爲內資提調,申𫕵爲同副承旨,李秉常爲刑曹判書,申昉爲吏曹參議,靈川副守壄光成,在喪終制。

○李縡爲同知,李光朝爲五衛將,蔡稱爲高嶺僉使,李允一爲德浦僉使,崔弘瑞爲委曲僉使,魚景亮爲白翎僉使,朴文奎爲白峙僉使,權啓禧爲呂島僉使,金奎煜爲包伊萬戶,張士和爲淸江萬戶,李殷佐爲左水虞侯,尹宅鼎爲都摠都事,韓㻋爲尙州營將,南延年爲淸州營將,崔商翁爲五衛將,金仁寬爲龍津萬戶,李必耉爲內禁將,具後翼爲南兵使,金錫保爲慶尙左兵使,具聖益爲黃海水使,徐行遠爲安興僉使,小坡權管單白泰興,順天監牧官徐宗朝,領中樞鄭澔,判中樞閔鎭遠,副護軍鄭亨益,副司直尹憲柱,大興中軍李慶祉,南漢城機別將孫命大,黃海兵使元百揆仍任事,承傳。

○洪龍祚,以兵曹意啓曰,尙州營將韓㻋,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備忘記,傳于洪龍祚曰,近來紀綱解弛,凡百朝令,無一擧行,而今玆因一微事,不有申飭,肆然分付勿赴者,已極駭然,而身爲宰列,不知君命之可遵,尤涉未安,則在當者,則其在廉隅,雖或呈狀,在該曹,則一依申飭,當論題退却,而不此之爲矇然,草記,殊甚不察,該房承旨,亦難免循例捧入之責,竝推考。

○洪龍祚啓曰,新拜領中樞府事鄭澔,時在忠淸道忠州地,判中樞府事閔鎭遠,時在京畿道廣州地,上來事,依例遣史官傳諭,上來時給馬事,忠淸、京畿兩道監司處,下諭,何如?傳曰,允。

○尹得和有頉,代以安后奭爲假注書。

○申𫕵啓曰,京畿監司狀啓,判府事李觀命,月廩不受事。傳曰,更爲輸送事,回諭。

○同日,左議政洪致中留待引見時,左副承旨洪龍祚,事變假注書南有常,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同爲入侍。辰時上御熙政堂。左議政洪致中進曰,累日不得入侍,近間聖候,何如?上曰,時當初夏,而涼暖不適,向來不無感氣,數日差勝,而痞塞之氣,猶未愈矣。致中曰,時氣失節,閭巷間輪行之疾,近又益盛,日昨祭享,徹夜親臨,感候因此彌留,下情極爲憂慮,眩氣,近來稍有差勝之節乎?上曰,眩氣差勝矣。致中曰,伏見藥房啓辭批答,則王大妃殿,姑停湯藥,近日氣候,一向安寧乎?上曰,向來不至添加,近亦一樣矣。致中曰,春宮感冒之候,累日彌留,今日有醫官勿爲入直之敎,不審更有差勝之節乎?上曰,比前差減,而猶有餘氣,今日春坊書筵,取稟,而稍觀三四日,召對開筵之意,爲敎矣。致中曰,春坊之官,雖以書筵之久停爲悶,有所取稟,而感氣尙未快蘇,則開筵講書,恐爲太急矣。上曰,以卿向日箚子見之,知卿疾患之非細,數日前,問于政院,聞卿欲爲肅謝,病發徑歸,慮念何極?未知今則快愈乎?致中曰,小臣病根在內,無望速差,而英陵奉審還路,添感輾轉彌留,連日呻痛,不意重任,復畀臣身,百爾思量,實無堪承之理,而曾前忝叨此任,不得已行公,今欲累辭,則事近飾讓,不足以感回天聽,故向日疏中,亦不敢畢暴情懇矣。卽今廟堂,事務積滯,凡係爲生民施措之策,率皆後時,外方之失望,亦已多矣。臣雖無似,旣不敢不黽勉承命,則宜卽肅謝,而病勢如許,無以自力,向來親祭之日,大臣無陪從祭班之人,自上雖無下敎,其在臣心,豈敢自安?況動駕之日,遣史官召之,身若有可動之勢,豈不念不從駕之義,而其時病情方苦,終未能仰承敦勉之意,其後連蒙御醫之遣問,惶感交至,日昨欲爲入來之際,本患痰塞神昏之症,中路猝發,無由得達,不得已徑歸私次,今尙未差,而日久稽謝,分義惶恐,昨日來宿闕下,始爲肅命,病狀旣如此,自顧才分,又無堪承重任之望,重以民憂國計,着手無處,昨又勉副首揆之請,鼎席一空,獨當大任,莫知所以處之矣。上曰,世道路異,層激之論,使卿不安,終至去位,其時予因領府事所達,旣知卿情勢,一向敦迫,亦非敬大臣之道,故不得已勉副卿志,而向來倚望之意,猶有歉焉。自顧初心,愧恧多矣。今日民憂國計,無所施措,而廟堂,又有幾箇大臣乎?卿之疾患,予非不知,而古之人,亦有臥閤論道者,況今所患,雖如此,年齡尙未衰,因見國事至此,豈不思共濟艱難之道耶?凡心君專一,則百事可做,此後安意調病,講究生民之策,是予望也。三公,比如鼎足,闕一不可,況可闕其二乎?領相向日箚批,已示上來後勉副之意,而造朝尙無期,昨年聞領府事之言,則職名未解之前,必不上來云,故昨因辭疏,不得已勉副,而鼎席一空,卿難獨對,俟卿出仕,欲更枚卜,庶幾共濟此艱難矣。致中曰,小臣不敢爲自便之圖,苟若有補於國,身死何惜?又豈敢以一身之不安,懷一分顧慮之心乎?然而病勢如此,恐不能勉同國事,假令臣無病,獨當重任,顚沛必至,小臣區區之祝,惟在於枚卜賢德矣。今承聖敎及此,公私不勝幸甚。仍起拜曰,臣若趁卽肅命,則欲以進宴事,與禮曹堂上,同議請對矣。適以病故稽謝,今始仰達矣。禮曹堂上侍講時筵話,臣亦略聞之,又見其時擧條,則慈聖縷縷下敎,無非恤民之至意,此實史冊所稀,凡在廷臣,孰不欽仰?明春退行之敎,聖意至盛,臣子當將順之不暇,而臣於病中,竊有所思量爲民事慮之,則秋成之日,或有愈於窮春,蓋當春窮,則民間自爾貧困,今年秋事,雖未知如何,而秋成後,則事頗有成,趁秋擧行,似爲便好。今若更延明春,則非但群下之情,猶以爲遲,以民事言之,春窮,必甚於秋間,臣意如此,故敢達。上曰,歲翻後,卽當上壽,而至今遷就,已爲欠典,今又以明春退行爲敎,其爲悶鬱甚矣。然自初慈敎,非全然退却之意,甲辰年景廟朝,至誠稟請,已爲勉從,則到今必不爲牢却,而前後下敎之意,欲觀今年秋成,待春和設行,恤民恒費之至意,辭旨藹然,一日遷就,雖爲悶鬱,而在廷之臣,亦宜體念此至意,而承奉之,故欲待卿入來,以此下敎矣。度支之臣,適爲入侍,故先已言之,禮官又以宴需,已有準備爲達,故其後自內稟請時,附陳此意,則慈敎以爲予於進宴,非有退却之意,諸臣祈請之誠,亦難終孤,而稍觀秋事成否,春和後設行,亦未爲晩,依初敎擧行爲敎,蓋卽今擇日,雖以五月爲定,而甲辰年進宴,在於五月旬前,予亦侍宴以過矣。其時尙覺甚熱,今年節候雖晩,而五月十六日,必爲極熱,盛宴必難過行矣。今此秋間設行事,若蒙允從,則幸矣,當以大臣之意,更爲從容稟達矣。致中曰,慈聖下敎,每以民事爲慮,而旣有勉受之意,則今秋明春,無甚早晩,而群下之情,必言趁秋行之者,亦以秋成,則民間稍爲蘇息,故趁此設行,亦爲上下同樂之意故耳。上曰,群下之情,旣承勉許之意,故蓋以遷就時日爲鬱矣。今以上下同樂之意言之,秋成則民間稍有舒泰氣象,觀於豳詩之七月,可知已。當初稟達時,未曾以秋間爲請矣。當更內稟,幸而允許,則事之便好,實有愈於五月十六日矣。上曰,先朝萬壽殿進宴,亦有冬月設行時乎?致中曰,萬壽殿進宴,雖未知明在何時,而大抵上壽之儀,何必計日候之寒暖乎?今則適當荐饑之餘,故慶喜之事,遷就如此,而列朝以來,上奉東朝,則豐呈自有故事,宮中若無拘忌之時,則自古屢爲設行。致中曰,近聞湖南消息,極爲悶慮,向來一雨之後,餘麥稍蘇云,而初旣不實,存者幾何?沿邊七邑,旣入於尤甚,今無可論,而此外諸邑,亦皆慘酷,蘆嶺以下,雖似少勝,嶺以上,則全無可穫者,下戶編氓,終年服力,而農成之後,能爲一年食者,十無一二,農家所重,只在牟麥,麥農稍豐,則秋雖失稔,猶可支保,而湖南,則昨歲饑饉,民不聊生,今又麥凶如此,更無可望,則流離散亡,將靡有孑遺,而列邑才經賑濟之餘,區劃無策,頃因本道監司狀啓,嶺南米數萬石,雖已移送于湖南,第其數不多,麥後則不足以接濟,臣意則湖南有賑廳還報米數萬餘石,卽今賑廳餘儲匱竭,固爲可慮,而姑無目前時急之用,因令留置湖南,繼救麥後之急,則庶幾民蒙其惠矣。上曰,其言好矣。依此爲之,而此米,將爲白給耶?致中曰,若白給,則此後賑廳,亦無以容手,勢將待秋還報矣。上曰,若責還報,則前頭穡事,雖得稍豐,一年經營,僅僅延命,豈有可以還報者乎?致中曰,誠如聖敎,而此與糴糶一般矣。軍門保米惠廳儲置,例不得不待秋責納,故每於經賑之後,則民不願稍豐,蓋稍豐,則許多米錢,一倂徵督,雖有若干秋收,力有所不及,實狀如此,誠爲矜㦖矣。上曰,頃者亦已下敎矣。守令非其人,則朝家雖如此設施,民未蒙實惠,還捧之際,只益爲弊矣。第其分給者,欲只給尤甚邑乎?抑將遍及於之次乎?致中曰,此則道臣之責也。尤甚之次,無甚異同,惟在道臣,量其緩急而爲之矣。上曰,此雖在道臣之斟量,而守令不得其人,則必無實惠,朝家之前後軫念湖南,非比尋常,而爲守令者,若不體念,則惡在其爲民之意也?秋間當送繡衣,一一廉問,爲守令者,亦豈無惕意之道乎?以此出擧條,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致中曰,向者以全羅討捕使狀啓觀之,金堤、全州等地,明火賊百餘名,環圍一村,衣服器皿,盡爲攘奪,自前竊發之盜,雖或有之,至於百餘爲群,公肆搶掠,實所未聞者也。凶年饑饉,民不聊生,相聚爲盜,姑爲生計,如此之類,豈皆愚惡而然耶?且聞其盜掠之際,相戒以勿殺人,以此觀之,亦知其良民瀕死,不得已爲此計耳。年事荐荒,人心極惡,國家雖各別軫念於此,而蔀屋小民,亦豈盡知其德意耶?守令之不得其人,誠如聖敎,銓曹非無難愼之意,而或積仕循序而爲之,或意其善治,而差遣之後,不善治者有之,京鄕懸遠,治績能否,廟堂未能明知,臺臣亦豈能每每詳察耶?第憑一二傳聞,則守令固或有不善治,而民未蒙實惠者矣。朝家雖給賑救之資,惟彼下民,旣未蒙實惠,則豈能盡知軫念之意耶?秋間發遣繡衣,更爲申飭,則此可爲警動惕念之道矣。上曰,竊發之盜,固爲可惡,而究其本心,豈盡爲惡而然耶?好生惡死,人情之所當然,而迫於饑饉,又不堪身役,不得已爲此盜賊之事,思之實爲矜㦖矣。今以全州、金堤盜觀之,雖不耐饑困,爲一時充腹之計,而其不忍殺越人命者,亦見其一段良心,猶有所未泯者矣。爲守令者,若盡字牧之責,使斯民不至於顚連,則彼豈樂此而爲之哉?此皆守令之責也。虞詡,一赴朝歌,盜賊自息,差遣武弁,欲其威制者,不過如醫藥一時之救,非久用良劇之意也。今番有盜邑,亦已差遣武弁,而予意,則終不如參用文武蔭之有智略者矣。致中曰,向日金化事,臣有所仰達矣。峽中久有竊發之盜,而至於群入獄中,撲殺沙匠,聽聞所及,驚駭已甚,臣於其時,敢以武弁換差事爲達,而此亦非所以治根本之術也。且李最彦,旣以守土之官,不能治入境之賊,宜有警責,而臣思未及此,只以遞付京職爲請矣。昨伏見臺臣疏批,始覺前言之失,不勝懼然矣。上曰,卿以此事陳達時,予亦未及周思矣。及見鄭弘濟疏,其言果是矣。上曰,向者池得溟着帽揮槍之說,極是駭異,承宣詳聞之耶?承旨洪龍祚曰,此卽右承旨洪好人,傳諭大臣時所遭,故臣亦詳聞其委折矣。承宣奉命傳諭之際,院隷捉得依幕於出身禁軍池得溟之家,則得溟,乃敢藉重於閭家奪入之禁令,挺身阻搪,辱說狼藉,其着帽揮槍之說,亦爲明實云,當初承宣,毫末無所失,而臺臣驟聞,至以辱君命爲說,此爲大段爽實矣。致中曰,近來都監砲手禁軍之屬,朝家別樣軫念,故往往凌轢士夫,至於傳諭承旨偕來時依幕,非閭家奪入之比,則禁軍豈敢如此?雖不持戎器,猶當有罪,況其揮槍之說,臣亦有聞,似非虛傳矣。臺臣所謂辱君命者,誠爲過重,而得溟,則後弊所關,不可不從重科罪矣。上曰,承旨若謂之疲軟,則可,而謂之辱君命,則過矣。無識之輩,有此駭擧,固當從重懲治,而爲承宣責備而言,則或於入侍時陳稟處置,爲得體耶?龍祚曰,秋曹之移關,禁府治罪,在承旨無所失,臺疏結語,不亦過重乎?上曰,然矣。致中曰,向日黃海兵使元百揆,因臺啓罷職,而臣於此,竊有所懷,敢達矣。武弁之着水靴子,固是古規,然旣着天翼,則當用水靴,而章服之下,不當着水靴,聞百揆赴任後,申飭幕下,造給水靴,而及其見使臣也,旣服章服,則着靴而不用水靴,臣未知其不可,而因此罷職,誠爲過重矣。且海西嶺阨,雖有鎭堡,尙多疏漏,棘城城池,將議修築,百揆方以此事,不無施設之擧矣。今乃因一微事,至於罷職,閫帥遞易,事體甚重,臣意則許令仍任,恐似得宜,且冠帶、着靴,戎服着水靴等事,亦必有定式,然後可無窒礙之端矣。上曰,此事,與予當初所聞者不同,蓋臺臣之意,亦如予所聞,則其言不爲過矣。元百揆辭朝時,鄭亨益同爲入侍,以水靴子事,有所陳達,而百揆亦以古規之廢,爲慨然矣。厥後亨益復命之日,以百揆之不着水靴爲達,予以爲天翼之下,果不着水靴,則親承筵敎,身先犯令,誠爲未安,故姑先推考,其後臺啓請罷,又爲允從矣。今聞事實如此,初若知此,則亦不必推考矣。故相臣李浣,以承旨到政院,而猶着水靴,如李浣者,豈易得哉?黃兵則姑未出代,敍用仍任,可也。龍祚曰,然則鄭亨益所達,蓋初不分章服與戎服故言耳。此後則章服,不着水靴事,宜有定式矣。上曰,然矣。致中曰,自今兩局大將以下,章服下則皆爲着靴,而天翼之下,皆着水靴子之意,仍爲定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致中曰,臣聞刑曹判書尹憲柱,自莅本曹,文簿訟案之積滯者,處決咸得其宜,譽聲已播,若令久任,則應有實救矣。第聞以向日試官違牌事,臺臣疏論,故至今則入,必遞爲期,當初國試,乃因試官之不齊,至於退行,此於朝家紀綱,大有關係,尹憲柱,以其子息之得參初試,則爲相避之嫌,登之章奏,豈有如許道理乎?自古掌試之臣,爲其子弟者,例不得赴擧,況敢以區區私事,筆之於奏御疏章,以煩天聽乎?此爲大段失體,雖因臺疏區別,只罷李秉常,而憲柱道理,亦豈能晏然乎?渠亦以此不安,必欲得遞而後已,事過之後,雖不必坐此罷免,在國家體面,姑爲許遞,使得一伸其私義而後,徐更換任,似爲得當矣。上曰,壬辰年庭試時試官,多不進,而當時只違牌而已,亦不敢以子弟之嫌,登諸章疏矣。紀綱漸弛,今番國試,違牌太過,其中猶不無輕重之差殊,故只罷李秉常矣。憲柱之勤於公職事,予亦知之,曾前討捕使啓聞上來,則秋官,不復詳察其虛實,循例作文案,討捕使,則惟酷刑是務,秋曹,則只看其結案而入啓矣。自憲柱入秋曹,前後請推討捕使者,多矣。以此觀之,亦知其着心於文簿間耳。控辭已久,而不欲許遞者,意蓋有在,然事體如此,姑爲遞任,可也。榻前下敎致中曰,大提學李宜顯,以實錄廳事,送言於臣,欲令臣陳達矣。金有慶、金取魯,皆以實錄堂上,纂修已畢,而或在外,或引嫌,尙未出中草,印役方急,而遷就可慮,金有慶,催促上來,金取魯許遞禁府堂上,仍卽牌招,使專史役爲好云,金有慶,固當催促,而金取魯禁堂引嫌,終涉太過,當初,則聖敎之下,宜有不安之端,而其後筵中,已爲開釋,次官不得更推之例,聖上旣已洞燭,則豈復有可知之嫌耶?宜更催促出仕,使之兼察史役,何如?上曰,金有慶,昨日筵中,已爲下敎,使之催促上來,而卽今實錄方急,自政院更爲催促,金取魯,旣盡開釋,更無可嫌之義,今日牌招,必當應命矣。旣出之後,則使之專意史役,可也。出擧條致中曰,靑山島,專屬宮家,後以糧餉廳他屯田,換給薪智鎭事,旣承聖敎,而臣適在引入中,尙未稟定矣。古今島屯田一百五十八結零,而百結,則屬之本鎭,五十餘結,則納稅於糧餉廳云,古今、薪智兩鎭,皆是康津地,相去便近,古今島屯田五十餘結,移給薪智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4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左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安后奭仕直安慶運。事變假注書南有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醴泉郡守徐宗一,陰城縣監朴震亮。

○申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洪龍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在外,李膺呈辭,持平李光運上疏,鄭弘濟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𫕵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及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洪龍祚啓曰,諫院闕啓,今已多日,而大司諫柳復明,正言趙明澤,俱在外,獻納金應福陳疏入啓,司諫李根呈辭,正言鄭彦燮未肅拜,除在外及陳疏入啓外,司諫李根,正言鄭彦燮,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判義禁金興慶,同義禁金取魯、李裕民,連事撕捱,不爲行公,金吾滯囚,委屬可慮,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假注書安后奭,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又啓曰,上番翰林閔亨洙,以傳諭事出去矣。奉敎李潝,所當入直,而謂有館規,不肯入直,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金夢垕出使,代以安慶運爲假注書。

○洪龍祚啓曰,卽伏見忠淸監司金礪,正朝老人歲饌題給啓本,則安興僉使李汝澤,以前府使書塡,且李汝澤,旣在安興任所,則宜不入於德山縣歲饌之中,而判敦寧黃欽,今年八十九,而以八十八書塡,俱難免不察之失,忠淸監司金礪,推考,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卽伏見平安兵使金洙啓本,則連幅不踏印信,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以黃海假都事海州牧使狀啓,豐川居幼學朴枝良妻金召史等五名燒死,黃州居禁衛保金士民等二十家,一時延燒事,傳于申𫕵曰,事極驚慘,令本道各別顧恤。

○以平安監司狀啓,平壤城內民家二百三十五戶盡爲燒燼事,傳于洪龍祚曰,事極驚慘,其令廟堂,依壬戌年例,劃卽稟處。

○申𫕵,以春秋館郞廳,以監事意啓曰,史官被薦人合坐取才事,今日出令矣。應講人中權爀,徑先下鄕,其餘三人,亦皆稱病不來,新進怠慢之習,殊涉可駭,竝推考,更爲催促,使之應講,何如?傳曰,允。又以春秋館郞廳,以監事意啓曰,翰林被薦人等推考催促,使之應講事,入啓蒙允之後,屢度催促,終不應命,其在事體,誠極可駭。尹得和、鄭亨復、沈聖希,下鄕人權爀,一倂拿推,以警怠慢之習,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坐起出令,而戶曹判書黃龜河,行司直李鳳祥二人之外,其餘堂上,皆稱病故,累次往復,終不進參,將無以備員開坐,事甚未安,有實病應頉外,行司直兪命弘、尹鳳朝,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參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六日,童蒙李昌大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王世子入學、冠禮、嘉禮合三慶,別試武科初試額數,依己酉年例試取事啓下矣。取考謄錄,則己酉年別試武科初試額數八百人內,兩所各取二百二十人,慶尙道八十人,全羅道八十人,忠淸道五十人,黃海道五十人,平安道五十人,江原道二十人,咸鏡南北道各十五人,分定矣。依此試取之意,行會各道,而規矩,則姑待禮曹吉日推擇後,鱗次啓下,竝與事目,一時知委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四日,開城留守趙榮福,留待引見入侍時所啓,本府歲入若干稅米太及軍布錢外,無他收斂於民者,雖柴草,亦皆給價貿用,故日用凡百,專以各廳銀貨,殖利轉換,需用常患苟艱,而至於勑需,則一勑應下例不下三千六百餘金,奉秋中江開市時例下一千兩,每年所捧之殖,不能當應下之數,遂割用其本銀,以致本日縮而殖愈少,若此不已,不過數年,將無着手處,而勑行若疊至,則只當袖手無策,坐待生事矣。前留守金相元,上年春請對入侍,備陳此狀,領府事閔鎭遠,以嶺南移轉北道穀一萬石,及式年武科除防未盡爲劃給之意陳達,則聖上有令廟堂商礭稟處之命,而其後廟堂,連有故,至今不爲稟處矣。臣頃見慶尙監司兪拓基狀啓,則北道移轉穀,已盡分給民間云,又因湖南狀請有劃送之令,北道穀,則今已歸虛矣。臣反覆思惟,實無善策,且去式年武科除防米,則今聞兵曹,未知其劃給,本府草記,請得自一軍色已捧十餘人所納云,前春原任大臣,旣已陳達筵中,劃給本府,而本府形勢,又如此切迫,朝宗處分,宜有輕重緩急之別。且式年榜後,又有兩榜,兵曹,則以此取用,式年榜防米之未捧者,仍自本府徵捧而已納於一軍色者,則以謁聖武科人,準其數出給本府事,分付兵曹,何如?上曰,依所達施行可也事,命下矣。丙午謁聖及式年新出身等,因西北荐歲不登爲慮,主客俱困之弊,依例除防,而本曹一軍色,專管禁軍,與標卒等接濟,而近値災減,捧入大縮,無以酬應,故捧用事定奪之後,禁旅所着油衫,今方造給,而以此除防米錢捧上補用矣。今此開府所陳,雖如此,旣始之役,勢難中撤,旣用之物,亦難追給,謁聖式年兩榜除防,依前定奪,仍自本曹收捧,而卽今增廣出身,尙未區處,前頭若或除防,則許給,似爲得宜,敢此仰稟。上曰,依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瑞奎爲左邊捕盜從事官。

○右副承旨李重協疏曰,伏以臣,於專經文臣親臨殿講入侍退出之後,忽覺毛髮洒淅,肌膚顫掉,仍於直廬,擁衾發汗,寒氣少減,而烘熱難堪,至夜幸得止息,意謂脫着失宜,爲一時風寒所襲,而不敢言病,黽勉入直矣。日昨替直還家,寒熱交戰,痛勢倍劇,似此症樣,卽是痎瘧,而輾轉沈頓,今踰三朝,神氣薾然,肢節麻痺,欲起還仆,無計蠢動,兩日之內,再違召牌,而聖度涵覆,尙逭逋慢之誅,病裏惶隕,寧欲無生?臣曾在萊府,積傷風土,春夏之交,輒患此疾,疾崇旣痼,隨時復發,除非旬月醫治,決難復起爲人矣。念臣萬死之餘,得保視息,以至今日,實荷聖上生成之恩,顧此一身,非臣之有也。才識鈍滯,雖無毫分裨益,惟欲恪謹奉職,捨命奔走,以爲萬一酬報之圖,而今病之不能自力如此,誠可悲也。玆不得不冒控疾病之呼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垂矜憐,卽命鐫勘,俾得安意調息,以尋生路,而責其來效,區區之願也。臣無任震越祈懇之至,云云。踏啓字。

○左承旨洪好人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見持平鄭弘濟之疏,以悖漢池得溟事,論臣辱命之罪,至請遞職,臣於是,不勝瞿然慙悚之至,臣於月前,以大臣偕來,出往西門外也。傳諭於大臣所住處,良久始還,則院屬輩,以爲欲定依幕於池得溟家,則得溟,咆哮禁喝,詬辱院屬,至於着鍪揮戈,橫挐於大道之上,極口叱罵,恣意歐打云云,齊聲呼訴,臣或慮院屬之先自作弊,嚴加詰責,詳得事狀,則得溟作挐,不啻狼藉道路觀者,莫不爲駭,承宣之奉命傳諭,事體至重,則渠以幺麽一常漢,敢爲遮攔依幕之計,作此駭悖之擧,此實前所未有之變怪,送言堂后,移狀秋曹,以爲別樣懲勵之地,自是以後,偕來承旨逢辱之說,大播一世,或不無傅會之言,此則蓋由於人心澆薄,而大抵得溟,本以凶悖無倫之漢,名屬禁旅,馮勢縱橫,人莫不切齒而指目,雖以其非時甲冑,歐打院屬觀之,擧措之凶悖,可推而知,卽此一款,法當嚴懲,而秋曹看作例囚,畢竟勘律,未免太輕,臣於復叨本職之後,固欲陳疏請治,以懲日後,而事在旣往,且涉煩瑣,不敢仰瀆矣。今此憲臣之疏請嚴懲,誠可謂得臺體,而但此漢之當初作挐,旣在於臣之自大臣家未還之前,始終顚末,皆非臣耳目之所及,則辱君命之斥,無乃不相諒之甚乎?旣曰,侵辱承宣,而請懲其罪,又請承宣之罪,有若臣與惡漢,有甚爭較,受其侮辱,而參量輕重,區別論罪者然,臣身恥辱,至此而益深矣。然臺言峻發,聲罪至此,則臣何敢以罰止問備,自以爲幸,而一刻仍冒於近密之地乎?且臣宿病,添劇於閱朔供職之餘,委倒床席,無望自力,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重勘臣罪,以爲人臣辱命者之戒,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昨聞承宣陳達,詳知其由,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江原監司金鎭玉疏曰,伏以臣之受由下鄕,俯仰更月矣。不幸素患狗馬之疾,越添於道路撼頓之餘,廑省丘墓,旋伏田廬,藥物調治,蘇完無期,兼有區區私情萬分切急者,因仍遲徊,未卽復路,荏苒之頃,由限已過,日夕悚憫,又增一病,況我春邸齒學盛儀,凡有血氣,孰不欣欣?皆以一覩爲快,而臣獨留滯周南,莫簉廷僚之後,少伸蹈舞之誠,分義虧矣。情禮缺矣非不知休暇在外,縣道陳疏,曾有禁條,而近來情理,不至切急而冒爲之者,容或有之,臣亦萬不獲已,未免效尤而終被喉院之斥却,臣於是,進退狼狽,不知所出矣。乃於本月初一日政,移臣以關東按藩之職,睿簡特達,恩命遠辱,臣誠驚惶震惕,無地厝躬,自惟衰耗賤臣,本無長短可取,只藉先庥,濫通朝籍,前後踐歷,全沒聲績,而昨今年所叨者,無非踰分,感激洪造,逃遁不得,僶勉隨行,居然閱序,而愧懼之心,恒切于中,今玆新除,尤出夢寐之外,東臬,視兩界三南,稍有間焉,而要非白首蔭官,所可濫竽,反覆循省,決知其萬萬不似矣。抑臣竊聞國朝盛際,才俊林立,而其爲方伯之任者,指不多屈,蓋重其選,可知也。是以,上有器使之美,下無尸素之誚,今則不然,不問其才諝物望,人人冒據,而卒至於如臣駑下,亦廁其列,其爲名器之濫,宜如何也?臣宜卽趣裝還朝,恭竢物議,而餘症猶苦,旣不能自力登途,誤恩荐加,亦不敢泯默虛帶,玆不得不冒陳難冒之實狀,辭語煩瀆,臣尤死罪,伏乞聖上,俯察人器之不稱,特諒愚懇之匪飾,亟許鐫解,回授可堪之人,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瞻天望聖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宜速上來,往赴而其亦欽哉?

○行副護軍張鵬翼疏曰,伏以臣於日者,適往重臣家,則有一下直守令,追後來坐,稱以非不知宰臣在座,而急於下直,如是入來云云。其擧措之顚倒,體貌之壞傷,莫此爲甚,蓋下直守令之歷過朝臣也,備爲宰列者,若或先入,則不敢通刺,古例卽然,而爲朝士者,亦皆遵守,莫敢違越,則今此沈一羲之妄擧,或由於文武有殊之致耶?臣雖武夫,職忝備堂,彼雖文臣,官是守令,則其不可虧損事面也,明矣。若使一羲,旣知其規例,而肆然爲此擧,則妄悖之失,固所難免,如或不識其體例,而矇然有此事,則字牧之任,亦似難堪,於彼於此,不可不規警,故以臣愚昧,雖知朝令之申嚴,而妄謂體統所關,不宜置而不問,果於其日,拘留其隨陪,略示致責之意,而旋卽放送,則一羲不知自訟之道,及詈之言,有駭听聞,臣擬於登對時,歷陳其委折,以冀聖明之裁處矣。該曹因一羲之先呈辭狀,有所稟啓,而至下問備之命,辭旨嚴截,有非臣子之所忍聞者,而繼下備忘,責諭丁寧,又有該曹承宣推考之擧,臣於是,惶隕震越,益不知置身之所也。臣雖無狀,粗知分義,則當此朝家申飭之日,豈敢爲自重之計,而反陷於輕君命之科哉?臣之初意,不過欲存體例間事,而致勤聖敎之極嚴,駭妄之罪,自知難逃,玆不避瀆擾之嫌,敢此露章請譴,伏乞聖慈,先治臣不有國法之罪,仍遞臣所帶諸任,一以振頹綱,一以勵群工,不勝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日昨問備之命,意在警飭,卿其勿辭焉。

○吏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臣,伏見廚院提擧之疏,以鹽廛仍存事,過自爲嫌,咎責之言,不比尋常,臣於是,深有所不安於心者,蓋江鹽廛之設,其來已久,與京鹽廛,一體載錄於市案,各出稅,以應國役,而京廛民少,江廛民多,京廛,則間或有革罷之時,而江廛,則曾無此事矣。京廛之民,欲專三江鹽利,瞞告廚院,自願投屬,仍請納稅於本院,革罷江廛,此不但大關後弊,江民之失業呼冤,亦不可不念,故臣果陳達於筵中,而何嘗有侵斥本院之語也?且其疏中,以臣之不相通議爲咎,反欲歸之於均失,而此則有不然者,江廛之革罷,旣自本院,直請蒙允,成命已下之後,更無自下變通之道,論移往復,亦無益矣。此臣所以不得不具由仰達於登對者也。玆事是非,自有公議,臣不欲多辯,以傷事體,而旣被其斥,臣安得晏然而已乎?且臣以豐基郡守沈一羲草記請罷事,至承嚴敎,臣不勝悚蹙之至,一羲呈狀,在於五六日前,而觀其措語,殊有乖於朝家,申飭之意,故臣初旣論題退却,仍又送言於宰臣,俾卽許赴,而一羲連呈辭狀,至以廉隅所在,決不可冒赴,縷縷爲辭,無意辭朝,相持多日,出場無期,臣不得不略擧狀辭,啓請罷黜,其不能終始嚴斥矇然草記之罪,臣實難免,問備、薄罰,亦云末減,而卽此一事,亦可見昏謬不職之狀矣,其何敢久冒銓地,以重速僨誤之罪哉?伏乞聖明,早賜斥退,仍卽勘處,一以謝筵席妄言之罪,一以爲人臣尸職者之戒,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兩款引嫌,俱非大段,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李光運疏曰,伏以臣之情地,萬分臲卼,更冒臺席,實無是理,而只以向日閟宮親享時見差執事之任,義不敢辭避,故天牌之下,不得不黽勉入肅,粗伸情禮,而本職之因仍蹲據,本非臣私義之所敢出也。言責之地,旣不可任臣瘝廢,而生成之天,必貴於曲循物性,今宜速賜鐫免,以卒聖澤,固是臣區區至願,而抑臣稟賦素弱,受病多崇,泠痞守膈,而喘息常促,頑痰遍身,而胸背牽痛,少失調將,輒至危劇,而近來日氣尙熱,脫着失宜,昨日史廳罷歸之後,諸症復發,雜試藥物,痛勢無減,必須曠日醫治,可以責效,而虛帶職名,萬萬惶懍,玆敢疾聲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諒臣情病之難强,亟許遞改,以安賤分,以便調治,不勝幸甚,臣於章末,竊有所懷,敢此附陳焉。人主恩澤,本非臣下之所敢干,而況身爲子孫,職居臺閣,顯誦先故,公請寵典,尤非事體之所當爲也。日昨掌令李膺疏所論池如海事,誠有所可駭者,夫汝海之臨難效死,誠足可尙,而旣賁以棹楔,又錄其子孫,則此亦無憾於愍恤之典,而乃敢稱以亡母之外祖,肆然爲加贈之請,已極無嚴,至於三臣祠竝享之說,尤爲乖謬,死義雖同,樹立各異,豈可使同與其享,以致士論之未允乎?尙恐人譏,强引先輩,欲以不襯之事,爲其非私之證,語多苟且,事甚猥屑,如此干私之習,不可不嚴斥,宜罷其職,以示警責之意也。邊上之地,係是關防,節度之任,其責甚重,其不可一日曠闕也,明矣。平安兵使金洙,全羅兵使李行儉,初旣冒沒赴任,至有備堂引嫌之疏,戎閫之任,旣別於常稠,備堂之疏,亦異於一時泛論,則在其道理,宜不可因仍蹲冒,而今若待其自處而變通,則戎事之疎漏,職務之曠廢,俱甚可慮,臣以爲竝速遞改,仍卽差送,俾無瘝厥之弊,可也。臣無任屛營隕越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李膺事,爾言是矣。依施,而頃日令廟堂稟處之命,亦令勿施焉。金洙、李行儉事,向日宰臣疏論,未免過矣,則今何有變通哉?未知宜也。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西學訓導朴祥震等疏曰,伏以臣等,謹按法典,有曰,京敎官所敎儒生中及第三人,或生進十人以上,及外方訓導所敎儒生中及第二人,或生進五人以上,竝許啓聞加階,其他私敎官敎訓童蒙,多有成就者,亦許錄用,朝家所以持爵賞之柄,而作激勸之資,重敎導之任,而責風動之效者,吁亦至矣。第近來敎官訓導等官,廢而不復,人才成就之責,專歸於私敎,是以私敎中科第鱗疊,則因其門徒之疏陳,輒施加資之恩典者,前後相續,雖以臣等耳目所覩記言之,向在己丑交河縣監臣尹植,以其師折衝臣李世胄門徒中及第三人,生進五人,奉常寺僉正臣李行道,以其師前縣監臣鄭斗平門徒中及第三人,生進六人,幼學臣白而章,以其師前正郞臣趙弘璧門徒中及第三人,俱上章冀恩,其時掌銓之臣,陳達筵中,以爲李世胄等三人,年或八十,或七十,則無他賞典之可施,隨其年限,以授壽職,則似爲得宜云云。自上特命加資,此則奬勸之意,兼行於優老之典,孰不欽仰而感歎哉?臣等之師,卽榮川居生員臣朴思謹也。敎導後進,成就者甚多,雖以臣等之不肖,亦得以竊其糟粕,而忝占科第,臣祥震癸卯式年文科及第,臣東夏乙酉式年文科及第,臣命世以壬午殿講直赴,同年別試,臣光國乙未式年文科及第,又其子沃溝縣監臣崇古乙酉式年文科及第,校檢臣敏古辛卯式年生員,乙未式年文科及第,總而計之,則及第爲六,生進爲一,父子之間,不可以循例門徒稱,臣崇古、敏古,姑舍勿論,他人之得蒙奬掖,而掛名科榜者,及第尙至四人之多,京輦之下,人才府庫之地,一師門之四五人占科,且云稀覯,伏況遐遠之鄕,得此多數之科第,豈易易哉?臣等聞人生於三,事之如一,臣等徒竊科名,不足比數,而唯是區區爲師之心,無所不至,臣等之師,今年七十有五,誠恐一朝溘然,不得蒙例有之恩賞,則千古無窮之恨,無地可洩,玆敢相率封章於九閽之下,極知僭越之罪,實無所逃,而若其所陳之辭,非出格外,伏願天地父母,特加矜憐,下臣等此疏於該曹,使之依己丑已行之例,而施行焉。臣等不勝攢手祈祝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疏錄訓導朴祥震,縣監尹東夏,前縣監朴命世,前縣監李光國。

○獻納金應福疏曰,伏以臣,頃叨言地,纔經試事,賤疾適苦,竟違嚴召,日夜兢惶,靡所容措,坐罷未幾,敍命旋降,春坊薇垣,除旨聯翩,臣感激恩數,圖報無地,而第臣區區私義,有不可冒出之狀,聖明業已俯燭無餘矣。日昨黽勉出肅者,蓋緣太廟親祀期日迫近,且差祭官,不敢偃伏,而若其難冒之端,與前無異,素患痰病,且劇於萬里撼頓之餘,廢食委頓,實無强策供仕之望,鎭日尋單,見阻喉司,而言責之職,亦不容虛帶,玆不得不疾聲仰籲,伏乞聖慈,諒臣情病之難强,許臣鞶帶之亟遞,以便調息,以安私分,不勝大願。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久違天陛之餘,愚衷耿結,不能自已,亦不無一二可言者。玆敢附陳,惟聖明財幸焉。臣伏覩殿下,聰明冠古,英睿出天,臨政願治,夙夜匪懈,一國臣民,莫不欽仰,思見我殿下德化之盛,而夫何近日以來,漸不如初,致使中外,缺然失望,臣奉使出疆,離遠旣久,凡係聖躬闕失,固未知底處受病,而竊以符驗於外者觀之,天地之大,亦不能無憾,臣請略論之。傳曰,好賢如緇衣,此言人主於賢士,誠心好之也。向來殿下,招延巖穴之士,以備經筵之官,好賢之誠,求助之意,不可謂不切,而及其稍久,聖意漸怠,於其旣來者,縻以虛禮,而無一言採納之實,終不免望望然去,於其未來者,雖勤別諭而欠至誠必致之意,未見其于于而來,臣竊慨然。伏願殿下,益加敦召,無不承權輿之歎焉。孔子曰,導千乘之國,節用而愛人,蓋謂財出於民而節用,然後可無復取於民也。殿下恤民之意,屢形於絲綸之間,如傷之念,若保之德,不可謂不至,而式至今日,實惠未究,地部經用,罄於浮費,八路生民,困於徵斂,而恤費之實,側聽無聞,則我殿下恤民之意,顧安在哉?伏願殿下以節用二字,爲愛民之本,而自宮掖始焉。臣聞施之以恩,恩渴則慢,此謂恩賞之不可不愼也。伏覩殿下,凡於臣僚,賜與或近於屑越,恩典不免於濫觴,臣謂明主愛嚬笑之意,恐不當若是,伏願殿下,繼自今始,益加愼惜焉。爲治之務,莫急於開言路,人臣苦口進言,刺論闕遺者,豈自爲身謀哉?蓋欲納君於無過也。在人君聽納之道,其言雖或過激,惟當平心而舒究,和顔而假借,優容奬詡,務開來諫之路,而近者翕受敷納,有遜於昔時,聞過必改,少虧於曩日,或賜以溫批而未見採用,或使之留中而反示厭薄,此所謂悅而不繹,從而不改者也。臣竊惜之,亦願殿下,益恢聽納之聰,毋使言路壅隔焉。臣於燕行,又有所聞,敢此仰陳,惟聖明竝加垂察焉。瀋陽及柵門,舊無開市之事,自十數年來,法禁漸弛,每當使行入去時,商賈輩,間或挾銀潛隨,買賣於瀋、柵兩處,而仍團練使回還人馬,運來其卜物,其弊始微漸繁,終至於創行八包之規,昔之潛隨者,肆然渡江,便成應行之例,瀋、柵商賈,有倍燕市,我國商賈,則所持者,只是銀子,而其出有限,彼地物貨,則皆自耕畜中出來,故其用不窮,以有限之銀貨,換不窮之物種,多寡不敵,其勢固然,而彼人旣爲買賣,多備物貨而來,不得盡賣,則難於輸去,約以後行之還報,或有不捧價先給者,以致逋欠之數,至於六七萬計,畢竟有此移咨徵督之弊,卽今難處之勢,將來可憂之端,姑舍勿論,其貽辱於國家,爲如何哉?臣赴燕時,得見奏本,不勝驚駭,詗知其委折,則所謂團練使者,每年歲幣方物,運至瀋陽,交付官車回還人馬,殆過數百,當初朝家,或慮潛商生事之弊,擇送邊將,爲團練使,俾之檢率還渡,其慮患防奸之意,本自如此,而今則團練使,代以灣裨,反爲商賈之領袖,旬月留連,任意買賣,回馬數百,猶不能盡載,至於加送,延卜馬於柵外,運其卜物,所謂延卜馬,蓋使行帶去人所貿公私物貨,自燕雇車,輸到柵門,則自灣府,計其卜多少,送馬載來者也,而近年則毋論使行與團練使,於其回還時,皆有延卜馬,而至稱有未盡推者,又復聚銀入去,再市柵貨而來,此則商賈譯官輩通行之事也。是以燕貨,輻湊於瀋、柵,無時交易,靡有限節,貿來錦段,散遍一國,雖窮海絶峽,村婦耕氓,皆服錦段,侈靡日甚,轉相倣效,習尙已痼,莫可救止,目今京外之人,居無䃫石之儲,而出有錦綺之飾,尊卑無別,財力隨耗,公私儲畜,一時枵然,已至十分地頭,若此不已,則將不知至於何境,而奸民之私貸,北咨之來索,其勢不特止於今日難處之端而已。況自商賈輩,雜遝渡江以來,我國事情,無微不通,此有一事,彼輒知之,亦未知何樣事機,出於意外,可不慮哉?且諸外營差送商賈別將,此皆納價許送者也。臣觀今行四五商人之所賚銀貨,殆過十萬,而聞其一人所納之價,則不滿百金,此不足有無於官用,而其所貽害國家,有難毛擧,自前不能嚴防,乍罷旋仍,仍革無常,其弊至于今,而益難制矣,寧不寒心?臣以爲團練使,別擇邊將中謹飭者,領率人馬,使交付瀋陽後,依前空還,使行回還時延卜馬,亦計卜入送,而設或有未盡推之物,使於後日使行推來,而勿許再送,諸外營別將,亦爲革罷,則無時潛商,可以防塞,公私耗費,亦可少除,伏願殿下,下詢廟堂,嚴立科條,一切禁斷,永久勿撓焉。淸債一款,頃於復命入對之時,雖承下詢,而倉卒不能仰答,敢以從當商量奏對之意,有所仰復矣。大抵彼托奉旨而移咨者,此是必徵之意也。從前雖有如許事,不過刷驅輩些少所負,而今則多至六七萬銀貨,徵出償還,俱極難處,今雖以行査,姑爲彌縫,而臣於在彼時,稔聞譯舌之言,則我國商賈,素爲巧詐,多有換名出債之擧云,若然則殿下,雖以好生之德,貸其罔赦之罪,姑令安集,以爲從容査出之計,許多換名之人,將何以査得乎?彼方以行査之報,謂有必徵之路,而畢竟無一人査得,則其將徵出於何處,以塞其望?抑將自朝家,以經費中辨出償還耶?反復思惟,終無善後之策,臣意則數百人中,必不盡換其名,就彼所送冊子中,期於査出其名之見存者一二人,押送瀋陽,言其違犯約條,終難容貸之意,而梟示於境上,此外擧皆弄奸換名之故,實無査覈搜捕之路,委曲措辭,曉諭彼心,仍請與受者,不可不同罪,以嚴邊禁,則辭正義嚴,彼必無辭更徵,令廟堂從長稟處焉。使行時員譯入去者,厥數過多,臣於今行,詳知其弊矣。雖有事之時,首譯與堂上幹事者一人,周旋凡事而已,其他譯官,不但元無所幹之子,名爲譯官,而全不解漢語,雖尋常言語,亦不能與彼人酬酢,已極寒心,而且今番一二譯官,老病特甚,決難遠役,而若入瀋陽,則雖落後還歸,彼中賞賜,例爲均分,故苟然隨行,到瀋徑還,事之駭然,莫此爲甚,朝家豈爲此無益之輩,驛遞而官供,一任其貽弊也哉?臣以爲使行時員譯,毋過十人,而各別擇送,老病人及不解漢語者,切勿差送,如是申飭之後,或有循私違越者,論以重律,則可以省一分之弊,亦可使此輩,熟習漢語,然而此輩,素多權力,惟意所欲,雖令減省,恐難容易見施,伏願斷自宸衷,特令定式施行焉。若夫放料軍官,曾以灣裨兼之,自備馬入去矣。近來京中牟利輩,周旋替當,誠甚無謂,且寫字官兩人,尤極不緊,而廚傳之弊,亦不可不恤,特減其一,放料軍官,以灣裨依前差送,似爲得宜,亦令變通幸甚。太僕正宋宅相,曾任安州,擧措異常,且欠廉潔,孔路弊邑,自經此人,莫可收拾,西路之人,至今傳說,而備擬從班,有若無故者然,如是而尙可望勸廉而懲貪耶?臣實慨然。黃州爲邑,以路傍劇地,素稱難治,而牧使元命龜,淸謹爲政,意在革弊,庶有蘇殘之望,而稱病上來,必期遞免云,宜令催督還送,責其久任成效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誠甚切實,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柵門開市事,正合予意,其令廟堂稟處。償債事,噫,以堂堂千乘之國,豈罔民哉?員譯擇送事,令該院申飭,而寫字官一窠,與放料軍官事,亦令廟堂稟處,宋宅相,宜遞其職也。元命龜,令該曹催促還官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未四月十六日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黃龜河,特進官兪崇,參贊官申𫕵,檢討官洪聖輔、朴師聖,假注書安后奭,記事官權賅、鄭益河,宗臣綾昌君橚,武臣行副護軍趙國彬,正言鄭彦燮,同爲入侍,諸臣進伏訖。上讀《孟子》第七卷前受音浩生不害章,章下註,至或問之曰,若是乎從者之廋也章訖。洪聖輔,讀新受音孟子曰,人皆有所不忍章,至公孫丑問曰,膾炙章訖。上受聖輔所讀章讀訖,聖輔,達文義曰,人皆有所不忍章,專言心也。推其所不忍,達之於其所忍,則仁也,推其所不爲,達之於其所爲,則義也。《孟子》七篇之中,屢言四端者,亦此義也。上曰,其言好矣。龜河曰,此章言心,而亦言其工夫也。推廣此心,至於不忍不爲之地,則無所往而不爲仁義也。操存養性之要,豈外於是哉?政宜體念也。上曰,其言好矣。師聖曰,此章之旨,言仁而義在其中,言義而仁在其中,則惻隱、羞惡之心,竝行而不相悖者,可見矣。上曰,其言好矣。聖輔曰,言近而指遠,守約而施博者,言道之要約處也。蓋擧目前之近事,而至理存焉。則不可以淺近而忽之也,明矣。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者,與《大學修身》章,一串貫來矣,參互看之,可也。上曰,其言好矣。聖輔曰,堯、舜性之,湯、武反之,此章之義,屢發而旨益深矣。下章又曰,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不言道而言法者,以其爲當然之則而言矣。夫自性之反之,及其至之,一也。須於性命上工夫,尤加體念也。上曰,其言儘好,益加體認焉。聖輔曰,說大人,則藐之者,不以大人之嵬嵬,動吾之心,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義,則此所謂勿視其嵬嵬也,學者之所勉者,當如是也。雖以用人之道言之,須得此等人,然後可以做功業矣。上曰,其言好矣。龜河曰,以己之長,方人之短者,先儒旣有定論,而若言其氣像,則孔子與堯、舜,性之義同,孟子與湯、武,反之義同,此孟子所以不及聖而爲賢人也。上曰,其言好矣。聖輔曰,孔子渾然無迹,孟子不無圭角之露,在孔子,則無此者,蓋以是也。師聖曰,豈可以此,論聖賢哉?程子所謂在孔子,則無此者,只以其在我者,皆古之制也。在彼者,皆我所不爲之言,有似乎以己之長,方人之短,故所以有此言也。聖輔曰,養心莫善於寡欲,此欲字,只言物欲也。註曰,所欲,不必沈溺,只有所向,便是欲。遏人欲存天理者,此之謂也。龜河曰,雖聖愚賢不肖,豈無一箇欲字,而聖人,則養心而裁制其欲,故不爲物欲所累,愚、不肖,則有欲而不能裁制,故爲物欲所累,一欲字,須宜遏絶,而不使萌於心也。上曰,其言尤好矣。淸心莫如寡欲之言,宋朝聞有書納之事矣。崇曰,養心之義,戶判旣已詳達,不復更喩,而養心,莫善於寡欲七字,尤緊於修省工夫,另加體念焉。上曰,當益加留意焉。聖輔曰,曾晳嗜羊棗,曾子不忍食羊棗,此則曾子之孝也。故孟子又曰,事親當如曾子,可也,亦此義也。上曰,公孫丑不知曾晳嗜羊棗之義,故有此問耶?崇曰,公孫丑之問,例如是矣。此則非所當問而問,故孟子援喩而發明之,所以有諱名不諱姓之訓矣。上曰,然矣。鄭彦燮所啓,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上曰,須勿强煩。又所啓,請門黜罪人朴泰恒極邊遠竄。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成萬發減死之命。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遇賊妻孥及昌碩、時昌,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以正王法。上曰,勿煩。措辭竝見上又所啓,新除授司憲府掌令朴奎文,時在京畿富平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又所啓,臣旣以討復大義,有所仰達,而天聽邈然,終靳兪音,臣益不勝抑菀,更此陳達,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豈有如此凶逆也?原其情狀,萬戮猶輕,而尙今偃息於覆載之間,王法之乖舛,輿情之駭憤,當如何哉?而群下之抗章討罪者,于今幾歲矣。君臣上下,訖玆相持,一年二年,至于三年,了當無期,至於國事,則置諸相忘之域,此豈非悶鬱之甚者乎?上曰,前後疏批,及筵中下敎者,非止一再,如可聽也,何至今不從也?彦燮曰,疏下五賊之尙逭天討,頑然假息者,尙忍言哉?究其心腸,則一而二,二而一者也。鏡賊旣已伏法,則疏下五賊,亦令次第置辟,而訖無處分,神人之憤鬱,尤益深矣。殿下每以已誅鏡賊,則其疏下姑且貸之爲敍,而其時主張者,儒、夢,而鏡賊,則特一虛悖之人也。適以堂上官資之故,勇赴於其疏,而爲之首矣。氣勢凶焰,儒、夢爲之魁,以其後濁亂之狀言之,鏡豈及於儒、夢乎?上曰,五賊中,非不欲一例施律,而疏首旣已正法,則疏下,豈可盡歸之於一律也?第觀鏡賊之爲人,則狂悖特甚,其凶疏,渠必自爲矣。豈儒、夢導之而使然也?在前筵敎及批旨,論及此事者,非一非再,而正言新入臺地,故未聞予言矣。彦燮曰,臣以疎遠之臣,適當入侍,臣所仰達,而皆是七件傳啓而已。古人以眇然一介之臣,立殿陛爭是非,雖係國之大論,有能以一言感回君父者,而臣,則孚誠未格,言辭拙陋,今日所論,只是本院前啓若干條,而皆未蒙允兪而退,臣誠慙忸,尙復何言?亂賊之售其逆狀,何等天下之變,而不卽置法,則人心久而解體,視若尋常,以至於人不爲人,國不爲國矣。殿下以今之國事,爲何如耶?臣奉命湖南而歸矣。湖南一方,飢饉荐仍,所見愁慘,卽此湖南一道,而他處可以推知矣。自頃以來,無一講論國事,擧懷引退之心者,皆由於討復一事之尙未了當故耳。殿下何惜乎亂逆之徒,而使國事至於此極,諸臣皆懷斂退耶?上曰,臺臣之言,言甚痛快,眞可謂不負其職責矣。五賊之中,豈無區別之道,而但遲待日後之言,意有所在矣。彦燮曰,聖敎如此,臣誠感激,無以爲喩,臣交淺言深,極知惶懍,而語曰,君臣猶父子,父子之間,何嘗有嚴畏之心,而不復縷縷仰達也?卽今所啓,皆是緊要者,伏願特恢宸衷,亟賜允兪。上曰,縷縷陳達,予甚嘉之,此後不負其官名,可也。申𫕵所啓,臣待罪邊邑,纔已遞來,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江邊七邑中義州,則武士收用之路,頗廣,前後爲僉萬戶者,不知其數,至於平安兵虞侯,亦義州人也。其餘六邑武士中,善弓馬抱才略者,何限,而近來無一人收錄,渠輩稱冤之端,蓋由於此,朝家一視之政,亦恐未盡矣。上曰,承宣所達,好矣。西北人收用,自是先朝盛意,前後申飭,非止一再,而終無收用之實,邊情之抑鬱稱冤,固不足怪也。此後六鎭,及江邊七邑人才,則令該曹各別錄用,可也。𫕵曰,肅廟朝辛未年間,因筵臣陳達,六邑中有孝行武藝、人才可用之類,表著戰亡子孫,特令兩防營,搜訪啓聞,使之調用,西土之人,頌先王之盛德,而至于今不忘者,此也。今亦依先朝故事,分付兩防營,各別薦聞,以爲錄用之地,何如?上曰,依先朝故事,令兩防營,搜訪啓聞,以爲收用之地,可也。又所啓,關西別武士設置之後,武士無不聳動,才藝一新,而但其定額之數不均,義州,乃是獨鎭,而額數多至三百名,昌城、江界兩防營,俱有屬邑,故一防營武士,有倍於義州,而其數各爲一百五十名,定數如是尠少,武士無以入屬,擧懷抑鬱之歎,臣旣備知此狀,故欲爲陳達矣。今見平安兵使啓本,亦請加額江邊武士之情願,益可見矣。依義州例,昌城、江界兩防營別武士,各加一百五十名,以爲慰悅武士之地,何如?上曰,西關別武士,卽北道親騎衛也。其數已有定額,蓋先朝重邊備之意也。朝家之所以重西北兩路者,在西,則非但義州一府而已。在北,則非但慶源一府而已。沿邊一帶,自是關防重地,其在慰悅武士之道,宜有加定額數之事,而但事係變通,令廟堂稟處焉。又所啓,江界所管邊將中滿浦、伐登、高山里鎭,則皆是鴨綠沿江把守,故廢四郡蔘節把所,則只使將校,欲把軍赴把馬,馬海、從浦、楸坡、上土四鎭,非沿江處,故各其鎭將,身親赴把,而上土僉使,則因循謬規,獨不赴把,不無虛疎之慮,今後,則上土僉使,亦令赴把,何如?上曰,此亦事係變通,令廟堂稟處焉。出擧條上曰,頃聞承宣所達,判金吾病若少間,則自當承命云,而今又違牌,此則似由於病未差愈,而至於同義禁,則開釋之前,容或撕捱,而累次開釋,備盡無餘,昨日,則意理必出應命矣。連日違召,終不變動,廉隅雖重,分義全虧,此豈人臣事君之道哉?事甚未安,同義禁金取魯、李裕民,竝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4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左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就理一員未差。假注書安后奭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周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初昏,白雲一度,起自坤方,直振巽方,長竟天,廣尺許,漸移北方,良久乃滅,夜四更五更,月暈兩珥。

○申𫕵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取稟。傳曰,爲之。

○洪龍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洪龍祚曰,判府事趙道彬留待。

○傳于洪龍祚曰,趙判府事引見。

○以左承旨洪好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疏批開釋,又有筵敎,而如是違牌,其在分義,豈容如是,只推更爲牌招。

○以左承旨洪好人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龍祚啓曰,假注書安慶運,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南有常有頉,代以李周鎭爲事變假注書。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翰林被薦人尹得和、鄭亨復、沈聖希、權爀等拿推事傳旨啓下矣。尹得和、鄭亨復、沈聖希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權爀,時在忠淸道淸風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申𫕵,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諸堂意啓曰,都廳郞廳黃梓,以本職不爲肅謝之故,累日不得仕進,卽爲牌招察任,李潝,纔已違牌,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謄錄郞廳,多有拿推者,近因金吾之不爲開坐,或至累旬不得結末,亦有承命出外者,以致書役之苟艱,謄錄郞廳金夢垕,因公下往忠州,上來之期,似將淹遲,姑爲改差,其代以新及第金壽鏶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李壽海,使之仍前句管校讎之役,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金壽鏶單付。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正李潝,副司勇金壽鏶等單付。

○判府事閔鎭遠疏曰,伏以臣,乞暇遠出,過期未歸,追惟陛辭之日,面賜手札,諭以遄返,聖眷至渥,挽近所罕,而疾病爲祟,終歸辜負,跡涉偃蹇,罪大慢棄,惶怖靡容,惟俟誅譴,而聖度天大,恩意彌隆,太醫臨視,珍劑俯頒,賴天之靈,所患諸症,不無一分之減,而惟是氣息澌綴,腰脅牽痛,無由轉動一步地,瞻望宸極,第增耿結,淹滯此久,罪戾日增,重務多曠,頃刻靡寧,復此呼籲於仁覆之下,乞伏刑章,以便公私焉。抑臣有區區私懇,而囁嚅未發,蓋已久矣。玆敢昧死而一言之,以冀天地父母之垂憐焉。竊伏念臣,是戚畹之臣也。廊廟經邦之謨,以臣形跡,本不當與聞,而殿下嗣服之初,特以先朝舊物,猥蒙拔擢,致位三事,旣辭不獲命,則不得不以大臣自居,妄以彰先德、光聖孝、明彝位、正是非爲己任,民憂國計,實多切急,而了此所件事,則自可次第擧行,古聖所謂正其本萬事理者,此也。臣有見乎是,竭盡殫力,勤勤懇懇,而誠未上格,事與心違,則遂乃力辭解職,少靖私義,而殿下猶不忍終棄,以勿以解職自外,盡心國事之意,諄諄面諭,臣不勝感激,敢對曰,若聖德有闕,朝政有失,則臣當隨事盡言,以效愚忠,自是凡有所懷,輒敢罄奏,蓋臣歷事兩朝,恩遇罔極,而涓埃無報,攀慕莫逮,及其起自徒中,重入脩門,則咫尺威顔,怳若不違於寧考,丁寧玉音,藹然求治之盛意,臣於是乎悲喜交極,寸心自激,直欲吾君,卽日爲堯爲舜,不知煩瀆之爲嫌,不計猥越之可懼,或先事而勉戒,或因文而敷陳,或就事而論列,或刺過而旨執,惟其愛之也篤,故言之也激,憂之也深,故說之也煩,而旣無盈缶之孚,又昧自牖之義,況又素蔑躬行之實,惟以一段忠愛之心,信口說出,而殿下聰明首出,洞察萬理,凡於政令施措之間,聖心元有主張者存,不待群下之協贊匡輔,則如臣愚妄之言,豈有萬分一見槪於宸衷者哉?凡臣前後所陳,徒積其煩瀆僭猥之罪而已。於是,惕然於孔聖數斯辱之訓,瞿然於子夏未信諫之戒,遂乃咋舌知悔,不敢復言事,而至於職掌所關,猶不免於卽時妄陳,以致屢承未安之敎,至或有臣子所不敢聞者,臣惶怖悚慄,覓死而不得也。臣旣無才智之可以贊裨聖化,欲以言語,少伸追報之義,而亦且悖妄,如此,則只宜以筋力趨走,爲自效之一端,而素抱奇疾,年且衰老,亦難陳力於班行之間,如臣者,直一竊祿賤丈夫也。不但臣心之自愧,其爲朝紳之累,爲如何哉?臣中夜不寐,泣血追省,則臣之罪戾,萬殞難贖,而殿下曲庇而掩護之,以至今日,臣每欲一暴情懇,乞身歸田,以自保其晩節,而殿下雖知臣無用,以其簪履之舊,猶且眷遇之禮待之,羈縻而不忍捨,臣亦不敢遽爾永訣,徑出國門,有若悻悻者然,而若其中情之悚蹙羞赧,何嘗一日而自安哉?今適受由作行,病滯郊坰,始敢悉暴平日之所願陳者,伏乞聖明,澄省而曲諒之,亟命有司,追勘臣前後辜犯,以肅朝綱,如以任使之久,必欲曲貸,則俾以戚臣本分,投品置散,病間,則隨力出入於朝賀之班,而勿復與聞於國政,所帶藥院、太僕、御營都提調等任,盡許鐫免,則處分得宜,臣主俱榮,自非然者,臣雖庸陋,亦有匹夫之守,有不敢經還職次,依舊淟涊,謹此席藁封章,恭俟進退之命,以爲前却之計,惟殿下勿枉其性,俾伸其冤焉。臣無任瞻天望聖血泣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遣御醫而還,知卿所患之不至大段,俟卿不日登途之報矣。及觀卿疏,良久愕然,繼以無語,噫,卿心,予豈不知?眷眷愛君之心,已燭無餘矣,而觀卿今疏,不覺感動矣。予何多言?卿之不可如是者有三,卿之昨春初免相職也,西樞閑任,豈可辭焉爲達,則今日此擧,豈予所料?此一也。今往也丁寧面諭,則卿對以其所往返,不過數旬,停浴之後,何可稽滯云,故予亦指日待卿矣。及其來也,徑由故鄕,是豈予料?此二也。雖因所患,而中留若或差可,則其必登途,予之所望,惟如此,而但前疏中前却二字,竊以爲慮,豈意今疏之徵哉?此其三也。噫,雖匹庶,猶踐其言,以卿體國之誠,使小子徒信初達,今反愕然之歸哉?且所辭兼帶,予決知其過矣。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卽日登途,用副勤懇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與之偕來。

○丁未四月十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判府事趙道彬,留待引見入侍時,判府事趙道彬,右副承旨洪龍祚,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權賅、鄭益河等,入侍諸臣進伏訖,判府事趙道彬曰,近來日候,甚爲不適,聖體,若何?上曰,宗廟展謁後,微有不平之氣矣。今則稍勝,而猶未復常矣。道彬曰,三年制畢後,兩東朝進宴之節,似當卽爲擧行,而向者僚相,以此事有所陳箚,而臣於其時,方爲引伏竢罪,故不敢聯名以達矣。得見日昨朝紙所出,則東朝執謙之德,恤費之意,可謂至矣。在廷臣僚,孰不欽仰?而第以私家事言之,不計家力之貧富,尙有爲親獻壽之事,則卽今國儲之蕩竭,民生之困悴,雖曰,孔棘,以殿下愛日之誠,宴禮之至今遷就,豈非缺然者乎?殿下頃於殿講時,以爲養志爲貴,而待秋退行事,自內更稟之意,已爲下敎,臣不必更爲煩瀆,而日昨左相,以此事陳達時,殿下以廷臣之不爲陳請,以爲慨然,筵席語祕,雖不得其詳,揆以分義,不任惶悚之至矣。上曰,三年制畢後,上壽一款,卽列聖朝已行之規,而昔在先朝,亦嘗數次行之,且以近事言之,甲辰年,設行宴禮矣。今此祔廟禮成之後,宜卽進宴,而第昨年冬,則其年未盡,故不敢以此等事陳請,慽我兩東朝心,今春,則自內陳稟,而因予誠孝淺薄,未卽感回慈心,何暇非諸臣,而然寥寥默默,誠甚慨然,故頃有下敎矣。卿則連在引入中,予已量矣,何引咎之有哉?以玆事,非不竭誠陳請,而東朝,初以曾多已行之例,且行於甲辰年,則今何過謙,而但民窮財竭之時,差待今晩爲敎,而未及體念群下之誠,將觀秋歲,來春設行爲敎,惜費恤民之意,曲盡體念之盛念,藹然於辭旨之間,其在養志之道,有難每每强請,而視諸當初靳允,此亦多幸,故向先下敎,而當從容更陳矣。再昨大臣,以待秋卽行稟請云,而予之愛日之誠,則待秋亦晩,今日,乃入節日,今五月也。來月望後,則日當盛熱,所依大臣之言,自內陳稟,則慈聖下敎,以爲今秋嘉禮過後,明春設行便好爲敎,更以雖値嘉禮,事有輕重,先後行之,有何所妨爲請,則慈敎,以爲予意,則豈吉禮稠疊而然哉?以閭閻間事言之,若奉親之下,則必當進定子婚,此蓋悅親之意也。待嬪宮入來,明春設行宴禮,而使嬪宮,得參於奉壽之列,豈不美哉?嘉禮過後爲之之敎,蓋爲此也。依此擧行爲敎,慈敎及此,聞命不覺感動矣。豈敢更爲煩陳哉?將欲以此下敎于時任大臣,卿旣開端,故言之矣。以此出於擧條,使中外曉然知我慈聖恤民惜費,體念慈愛之盛德,可也。出擧條上曰,予於卿,初則元無勉副之意,而想卿,必與僚相同其去就,且若爲終始堅執,則有欠於敬大臣之道,故不得已勉副矣。今日,以西樞閑職,入來肅謝,顧諸初心,實不勝愧恧矣。道彬曰,若無朝對夕副之敎,則豈敢進都門一步之地,而下敎旣如是丁寧,故唐突入來矣。乃於前席,快賜勉副,臣不勝感祝之至。西樞之職,所當卽爲入謝,而本病之外,又得寒疾,日事呻楚,故今始來肅,實不勝惶恐之至矣。臣之向來所遭人言,若是其狼藉,而豈可隱忍冒沒,晏然於百僚之首耶?臣忝居大僚,不忠無狀,討復大義,尙未得伸言者之言,臣豈有一毫不平之心乎?常自愧恧之不暇矣。今此討復之事,大小臣僚之爭執,今幾歲月,而殿下不惟不賜允兪,又從以摧折之,故臺閣之上,無一人無事行公者,以此國計民憂,亦無所訏謨區劃者,此豈非可悶者乎?殿下未嘗以討復一事爲非,而每因激惱,輒加摧折,彼臺閣之所爭執者,雖未允許,豈可反爲遽加摧折,以沮臺閣上風稜耶?臺閣之所爭執者,不必謂之盡爲得當,而所秉者,旣是大義,則殿下雖不允可,豈宜反加摧折乎?臣旣有耿耿之懷,而適爲入侍,故惶恐敢達。上曰,頃日疏批,已言之矣。卿雖遭妄言者之侵斥,豈可追提往事,過自引咎乎?臺閣所爭之事,予心旣不釋然,則豈可聽許乎?然卿之勿爲摧折之言,則好矣。當各別留意焉。上曰,今觀卿之顔貌,不如前冬矣。近來所患,果何如?道彬曰,小臣本以抱病之人,流離竄謫之餘,能得生還,臣亦以爲可怪矣。卽今左眼,已至閉明之境,精神日漸消耗,朝有所聞,夕必忘之,如是而能久爲地上人乎?西樞之命,所當卽爲入謝,而病勢如此,至此稽遲,不勝惶恐之至矣。且臣有區區私情,敢此仰達,臣卽無妹獨身也。七八年不得往省父母墳山,而自謫放還時,晨入曉出,倏經三載,霜露之感,從而益切,且臣忝居相職後,焚黃墓庭,卽人子至榮也。冬間有所陳請,而聖念曲加恩庇,使之待暖下往,臣不敢更爲煩瀆矣。欲於近日,受由下往,得參於天中節祀矣。上曰,今於入侍見之,知卿尙未快復矣。且卽今異於春暖之時,節候言之,卽今乃是五月也。冒熱作行,恐或添傷,而卿之情理,旣如此,有難强挽,自量筋力,而爲之似好,道彬曰,臣之父母墳山,雖曰,湖西,不過數日程矣。十餘日之間,可以往返,有何添病之道乎?上曰,卿辭如此,予亦不能挽止矣。思量爲之,而雖爲下去,勿爲遲留,而卽速上來,以副予區區之意,可也。上曰,判金吾之不出,事體已極未安,而至於兩同知,則尤不是矣。其意,必以前日申思喆事,引以爲例,而此則有不然者,申思喆,則其時開釋,未盡曉然,且聖龍之獄,尙在首査之有所難安,不是異事,而今番,則大有所不同者,頃日推考時,則蓋出於未諳本府規例之致,若知亞堂之不能更推,則雖推考薄罰,不必爲之,以元百揆事下敎觀之,可知予意矣。金興慶,則撕捱如此,以致史役之遷就,非不欲許遞,而興慶若遞職,李裕民,必欲同其去就,且旣知其元無所失,則因其撕捱之久,而竟至許遞,大有傷於事體,決不可許遞,從重推考,更卽牌招,可也。左副承旨洪龍祚曰,昨見金興慶之書,則以爲連日開釋,更何敢以情勢爲言,而所患深重,不得承牌,疏單間自政院,從速捧入爲言,而自上,今方以情勢撕捱,累次申飭,不得許捧疏單,請牌之外,無他道理矣。上曰,病必不至委頓,一番承牌之後,以史役請遞,則容或變通,而不爲承牌之前,決不當許遞矣。以榻前下敎書出洪龍祚曰,政院,卽重地也。必有六承旨,然後各房出納,可以成樣,而左承旨洪好人,聖敎開釋之後,一向引入,不爲行公,殊涉太過矣。蓋好人,所遭臺言,而爽失之事也。何必以此,過爲引嫌乎?更爲牌招察任,恐合事宜,故敢達。上曰,承宣之言,是矣,牌招,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丁未四月十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朴師益,特進官洪禹傳,參贊官申𫕵,檢討官洪聖輔、朴師聖,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權賅、鄭益河,宗臣靈原君櫶,武臣行副護軍李徵休,諸臣進伏訖。上讀《孟子》第七編前受音一遍,自孟子曰,人皆有所不忍,至性所同也,名所獨也。洪聖輔,讀自萬章問曰,孔子在陳曰盍歸乎來,至孰知斯名之稱情也哉?上讀新受音一扁訖,聖輔曰,顔子好學而不幸短命,故不得中道之人,而思得狂狷之士,蓋出於不能行道,而有此發歎,此卽體認處也。上曰,其言好矣。聖輔曰,狂狷之人,善爲裁制,則可與爲道,而鄕原者,似是而非,終不可與爲道矣。今原當事,則元無敢爲之心,亦無堅確之志,而徒尙愿殼,欺世盜名,此卽德之賊也。上曰,然矣。聖輔曰,今此篇末,係以群聖之統者,隱然有自任傳道之意,此亦潛心默究處也。上曰,然矣。師聖曰,五百歲,必有傳道之人,而孟子後,則千四百年之後,程bb子b始生,得紹已絶之統,辨異端、闢邪說,復明聖人之道於世,程子之功,可謂大矣。上曰,其言然矣。師益曰,《孟子》今已畢講矣。視事溫繹間頉稟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以榻前下敎書出師益曰,長寧殿簷楹之間,山禽飛集,以致汚穢,故曾有狀聞之事矣。自上,有自沁都聚物,力造鐵網,以設事下敎矣。事當卽爲擧行,而所入物力甚鉅,實無造設之勢,若爲造絲網以設,則足可禁禽鳥之飛集,姑爲造絲網以設,何如?上曰,下送銅鐵,則可以爲之耶?師益曰,雖爲下送銅鐵,以無工匠之故,似不得爲之矣。上曰,慶基殿鐵網,旣已自監營造設云,故果以自本府造設之意,有所下敎矣。今聞本府無可爲之勢云,而絲網事,其在重事體之道,不可草草稟定,問於戶曹,然後處之,可也。師聖曰,玉堂本館錄,上年爲之,而連以大臣之有故,不得爲都堂錄,如臣魯莽,久此蹲踞,極可慙恧矣。吏曹參議申昉牌招,吏曹佐郞黃梓,亦使從速出肅,俾爲都堂完錄之地,何如?上曰,堂錄之至今遷就,誠爲可悶矣。參議申昉,卽爲牌招,佐郞黃梓,亦爲催促,使之趁明日出肅,堂錄擧行事,分付,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上曰,湖堂賜暇,卽列聖朝美規,而近來,則不爲抄選,久矣。今於都堂完錄之後,湖堂,亦令大提學卽爲抄選,可也。出擧條諸臣,各以次退出。

4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未肅拜。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仕。左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未肅拜。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禁推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李聖海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酉時,日暈。

○申𫕵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在外,一員未差,持平李光運呈辭,鄭弘濟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前郡守朴弼禹,前都事朴弼顯,竝削版事,命下,而臺諫,方以遠地定配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德澤手本,則保放罪人李台徵,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后奭偕來,代以李聖海爲假注書。

○李周鎭在外,代以李宗延爲事變假注書。

○洪龍祚啓曰,假注書李聖海,事變假注書李宗延,時無職名,竝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申𫕵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參議申昉,俱爲病不來,參判金有慶在外,不得開政云,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卽接成均館牒呈,則司藝金侃,除授後,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申昉進,左副承旨洪龍祚進。以金取魯、趙命臣爲承旨,宋思胤爲掌令,尹憲柱爲工曹判書,李重協爲忠淸監司,黃龜河爲同春秋,李瑜爲戶曹參議,金橰爲工曹參議,尹泓爲軍資正,申以衡爲典籍,朴道常爲河東府使,楊就達爲固城縣令,林益彬爲司藝,金龍慶爲兼文學,學正金道彦,兼春秋李彙恒等單付,嘉義李成柳,今加資憲加資事承傳。兵批,判書朴師益進,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病,左副承旨洪龍祚進。以李弘毅、朴見聖爲同知,李志逵、安絿爲僉知,李堂爲五衛將,張泰紹爲宣傳官,崔宗憲爲廢茂山萬戶,金昌碩爲美錢僉使,金慶殷爲安義僉使,金致興爲碧團僉使,李文肇爲訓鍊主簿,李守身爲羽林將,李宜泰爲部將,朴敏信爲上土僉使,尹葉爲景福假衛將,全舜元爲全州營將,田日祥爲羅州營將,尹百胄爲守門將,李英發爲楊花渡別將,鄭翔周爲全羅右水使,甫老知權管崔秀崙,副護軍金相玉、李重協、金礪、鄭德徵、崔鎭漢、李重翊,副司果金瑞奎、沈始禧,副司正安慶運等單付。

○洪龍祚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趙命臣,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右副承旨趙命臣牌招事,允下,而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申𫕵曰,一時誨責,不過申飭,而辭疏承批之後,習操單字,亦以懸病,殊甚未安,且軍務重事,不宜暫曠,訓鍊大將張鵬翼,牌招察任。

○洪龍祚,以兵曹言啓曰,今般增廣武科出身元數中雜頉計除外,應爲赴防者,九十餘人矣。今當分防,而近因連歲不登,爲慮主客俱困之患,諸科出身,竝許除防,今春謁聖式年兩榜出身,纔又除防矣。今此許多出身,似不當一時赴防,以貽邊方之弊,依近例除赴防,使之納米,何如?傳曰,允。

○申𫕵,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玄廷贊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三次所受賜馬帖,亦當一倂還收,竝此仰稟。傳曰,依啓。直赴殿試。

○以京畿監司狀啓,果川縣監方震夔,無故棄官,托疾避事,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傳于申𫕵曰,御醫之爲外任者,不付遠邑,必付近邑者,無他也,有不時入來議藥故也。況今則事體,尤爲自別,則强定此等不潔之任,未知得當,而且雖或褒貶,只論其事而已,何必擧人本末乎?實予心嘗病之者,渠雖醫官,資已一品,則其所下語,亦未免過重矣。予常於賜對守令邊將也,只以所居之職,申飭而已,未嘗以其人顯微,示諸輕重矣。承流宣化之人,豈不體念哉?置令攸司稟處。

○判府事閔鎭遠處偕來史官安后奭狀啓,臣承命馳往于廣州廣門里行判中樞府事閔鎭遠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病滯畿郊,未卽還朝,敢以一疏,仰請誅譴,兼陳情懇,冀垂矜諒矣。千萬意外,十行御批,諄諄誨諭,有若慈父之詔稚子,至有近侍偕來之命,臣莊誦涕泣,感惶悸恐,莫知所以爲對也。噫,臣豈捨殿下,而有長往之心哉?亦豈敢不踐其言,仰欺日月之明哉?只爲前後負犯,終不可倖逭,而每蒙曲貸,自量精力,更無報效之望,而竊祿明時,不免爲搢紳之羞恥,竊願卸解數三兼帶,以樞府閑秩,時時出入於朝賀之班,以守戚臣本分而已。殿下若降一兪之命,則卽當强疾趨朝,何至重貽聖慮至此哉?臣元非自重難進之士,則其所前却,豈待近侍之敦勉乎?列邑廚傳之弊,尤爲惶蹙不安,只願亟收偕來之命,許解所辭之兼帶而已。謹當更入文字,以俟處分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緣由馳啓爲白臥乎事是良厼,詮次善啓向敎是事。答曰,昨疏之批,罄悉予意,更何多誥?所辭兼帶,決難勉副,卿其安心勿辭,宜遵前旨,卽日上來,用副至望事,更爲傳諭。

○正言鄭彦燮啓曰,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門黜罪人朴泰恒,極邊遠竄,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遇賊妻孥及昌碩、時昌,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以正王法。措語竝見上廣州,卽保障重地也。新除授府尹安重弼,衰耗迂疎,不堪重寄,除目之下,物情未允,請廣州府尹安重弼遞差,前郡守朴弼禹,門黜罪人朴弼夔,前都事朴弼顯,幼學朴弼龍等,卽忠獻公金昌集之妻侄也。忠獻之視同己子,弼禹輩之事之如父,一世之所共知也。及其辛丑禍變之後,外示悲慘之色,顯爲稱冤之語,或往見謫所,或護櫬星山,而畢竟趨附賊鏡,陰害其家,向之匍匐護喪之至親,反作偵伺告訐之細客,非徒斥呼忠獻之名,謂以凶逆,至於譏察窮途顧見之人,盡驅禍網,領府事臣鄭澔之以祭文,遠投海島,亦此輩之所搆成,其後弼禹、弼顯,次第入仕,盟祭賀班,甘心勇赴,弼夔則出入三司,聯名於戮屍之啓,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且乘其禍敗之時,盜賣忠獻之婢僕,人之無狀,胡至於此?渠輩果眞以忠獻爲凶逆,則初何心而護櫬顧見,旣附凶黨,同參於慘毒之啓,則更何心而盜賣其家之婢僕也?況伏聞,日者其姑母貞敬夫人之合窆於忠獻之墓也。弼禹兄弟,以猶子之親,無一人來哭者,喪行適過弼夔所居之江村,而門前咫尺,終不出見,其傷倫悖理,蔑義無行,莫此爲甚,而兄弟之中,亦不無輕重之別,請門黜罪人朴弼夔極邊定配,前郡守朴弼禹,前都事朴弼顯,幼學朴弼龍,竝命遠地定配。答曰,不允。安重弼衰耗已知,而醇謹可取,末端事,依啓,而但若非關係重律者,則兄弟四人,無遺竝竄,非王政之所可爲,蔭仕者二人,竝削版,名在儒籍者,置之。

○左承旨洪好人疏曰,伏以臣,自遭臺言,便作已遞之人,冒上辭疏,仰暴危懇,而及承聖批,照燭無餘,至以於爾何嫌爲敎,臣拜手莊誦,感激銘鏤,而昨日之旋尋長單,非直爲情勢而已,實緣病狀之難强也。還給之命,遽出意外,此已萬萬惶悚,而前後筵敎,縷縷開釋,繼又有特招之命,而床席危喘,轉動無路,坐違天牌,又勤特敎,責以分義,辭旨極嚴,論臣罪犯,誅戮亦輕,荐下只推,猶靳例罷,臣是何人,負此罔赦之罪,而蒙此曲庇之恩哉?臣於是,一倍悚慄,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噫,臣雖無狀,粗知分義,到此地頭,何敢顧區區廉隅,不思趨命之義,而臣之病狀,非出假飾,自數三日前,宿患風痰之症,挾感重發,頭疼苦劇,精神昏瞀,肢節牽痛,屈伸俱礙,求汗不得,寒熱迭發,火升氣逆,吐嘔兼作,廢寢却食,已過三夜,加以阿睹之疾,一時兼劇,兩眼赤腫,刺痛難堪,昏倒涔涔,人鬼莫分,目今症情,危綴若斯,其何望强起承命,夙夜供職乎?情地臲卼之中,如是陳病,雖以日月之明,亦必謂臣假托,而臣苟欲一伸廉隅,必遞乃已,則目前所遭,自足爲當遞之端,臣何必捨情勢,而陳病錄,甘自陷於慢誣之科哉?玆敢不避煩瀆,冒萬死席藁哀籲。伏乞聖慈,諒臣實病難强之狀,速許鐫免,俾尋生路,仍勘臣違逋之罪,以嚴邦憲,不勝幸甚。傳于申𫕵曰,還出給。

○申𫕵啓曰,卽者奉敎閔亨洙,檢閱鄭益河,以拿推人鄭亨復等,供辭爲難安之端,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仍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4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未肅拜。左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仕。右承旨洪龍祚陳疏受由。左副承旨慶聖會未肅拜。右副承旨李瑜未肅拜。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禁推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李聖海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龍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在外,掌令宋思胤未肅拜,持平李光運呈辭,鄭弘濟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副承旨趙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龍祚啓曰,右副承旨趙命臣,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趙命臣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𫕵曰,推考傳旨捧入。

○申𫕵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臣與左副承旨洪龍祚,連日入直矣。洪龍祚,陳疏受由,今方出去,右副承旨趙命臣再招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伴直無人,左承旨洪好人,所當請牌,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禀。傳曰,牌招。

○以左承旨洪好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𫕵曰,推考傳旨捧入。

○申𫕵啓曰,今日伴直無人,左承旨洪好人,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請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右副承旨趙命臣疏曰,伏以臣,三朔供劇之餘,病狀添苦,冒死控籲,得蒙矜諒,終靳恩遞,曲循私懇,體下之仁,感祝方切,曾未有日,新除又下,臣是何人,荐荷謬恩至此?感激洪造,固當竭蹶趨承,而第臣賤疾,方在澌綴之中,且臣家間,尙今不淨,僕隷相繼痛出之後,數歲女息,又爲傳染,臣不忍離捨,親自看護,身旣犯染,決不宜復入於淸禁之地,故荐召之下,不得祗承,席藁私次,只竢威譴,聖度涵容,輒靳例勘,陳章自列,見阻本院,臣於是,惶隕悶蹙,莫省攸處,臣旣無他情勢之難安,則何敢息偃在家,自陷於慢命之科哉?顧此病狀,沈苦度日,實無供職之望,兼以拘忌之疾,憂畏方深,亦無出入邇班之勢,儻蒙垂諒,特許鞶帶之褫,則他日憂病稍間,更備驅使,亦所不敢辭也。臣離次治疏而後,敢陳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命鐫削臣職,仍勘臣違傲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遞差。

○申𫕵啓曰,都承旨金取魯未肅拜,左承旨洪好人再招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右承旨鄭宅河奉命在外,左副承旨洪龍祚以身病陳疏受由,廳中,只有臣𫕵,伴直無人,右副承旨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直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沈宅賢牌招不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申昉進,同副承旨申𫕵進。吏批啓曰,判書沈宅賢牌不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慶聖會爲承旨,李瑜爲承旨,洪禹傳爲同義禁,任震夏爲兵曹佐郞,洪泰斗爲价川郡守,兪宇基爲果川縣監,禮曹參議李廷熽今加嘉善,永興府使任勖今加嘉善,舒川郡守金相斗今加通政,加資事,承傳。兵批,判書朴師益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病,同副承旨申𫕵進,副護軍金亨錫、李纘基、李揆一、金載兼,副司直趙命臣,副司正李聖海、李宗延等單付

○申𫕵啓曰,新除授承旨,仍卽牌招事,命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秋曹劇務,不宜久曠,而判書李秉常,連呈辭疏,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申𫕵,以御營廳言啓曰,因禮曹草記,健元陵、顯陵、泰陵、康陵、穆陵、徽陵、崇陵、惠陵各陵內捉虎事,本廳將校,率領砲手出往矣。豹一頭旣已捉得,而陵寢內外林藪深僻之處,遍踏搜捕者,已至累日,更無蹤跡,且當農節,逐虎軍連續調發,亦涉悶慮,今姑撤還,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𫕵曰,都堂新錄,定行於何日耶?問啓。

○申𫕵啓曰,都堂新錄,定行於何日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政府,則以爲明日,與賓廳次對相値,故定行於二十一日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𫕵,以兵曹言啓曰,今番增廣武科出身,除防納米事旣已草記,允下矣。元數一百十二人內,甲科三人,禁軍十二人,年六十二人,依例除防,廣州一人,東萊三人,依定奪,各其本府納米,平安道二十二人,咸鏡道十一人,亦依前例,納米與赴防間,從願施行,其餘各道及京中,合實納米五十八人矣。依頃日定奪,劃給開城府,使之收捧,而石數則依近例,定以四石,何如?傳曰,允。

○行都承旨金取魯疏曰,伏以臣再暴危懇,未蒙矜許,積逋嚴召,威罰不加,前後筵敎,委曲勤摯,開釋備至。臣於是,感激恩私,怵畏分義,情地之惶蹙,疾病之危頓,俱不可恤,昨已僅僅扶舁,忍死趨命,而歸卽昏倒,無計供仕,方擬更入文字,仰請處分,銀臺新除,遽下此際,臣益復狼狽,罔知攸措。顧臣病狀,源委深痼,形殼早衰,精力都消,脚疾長苦,運用極艱,雖閑司漫職,誠有難堪之憂,況夙夜奔走之任,寧有一分承當之望乎?伏乞聖慈,特加哀憐,亟行鐫免,俾臣得以解官調息,以卒生成之澤,不勝幸甚。且臣得見翰林被薦諸人供辭,則以春秋館堂上有所云云,執爲難進之端,而其所謂堂上,卽指臣身云,臣誠訝惑,莫知其故也。蓋近來新進之有才望者甚多,而翰薦固有數限,故每當完薦之後,則例有未盡與薦之歎,此不但翰薦爲然,或新錄,或新通後,儕流間恒說語也。今玆史局酬酢云者,亦不過如斯而已。謾令臣果有酬酢之事,旣無一言之議及於薦中,而遺珠等語,本非發於臣口者也。況臣內從弟尹得和,亦參其薦,揆以法例,自有親嫌,故當新薦之回示也。臣以嫌不可否言之,其在人情事理,必不復有他說,而新薦諸人之以此爲嫌,實是意慮之所不到,此或由於傳聞之過誤而然耶?臣於日昨,始聞被薦人之有此意,心竊笑之,迺者諸人,果引轉傳汎過之言,至提於供辭之中,是亦臣難安之一端也。伏願殿下,亟賜諒察焉。答曰,省疏具悉。翰林被薦人供辭中所引嫌,心竊怪之,今觀卿疏,始知其由,不覺一哂也。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右副承旨洪龍祚疏曰,伏以臣,稟賦虛脆,不比恒人,夙夜之職,決無堪承之望,而感激洪私,不敢言病,前後除旨之下,輒出應命,而病至於十分難强,則不得已控籲得解,通計除拜之數,不知其幾遭,而亦未嘗終一朔供職,此則聖明,亦必洞悉無遺矣。目今院僚苟簡,連日持被,形神換脫,無復餘地,禁中親知,莫不澟然危懼,而忍死奔走,惟以顚踣爲期,昨日政廳,推移無路,往來東西,應接不暇,素患渴症,一倍添劇,飮水無節,不能噉飯,適値日熱,房內如蒸,達夜開戶,風寒外襲,頭顱如碎,四肢若束,乍寒乍熱,嘔泄兼作,精神眩瞀,若在煙霧,昏昏惙惙,不能收拾,蓋臣此病,非特一時偶感,源委本來不輕,若不及今將攝,任便調息,則實有性命之慮,玆不得不冒死呼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特許鐫遞,以尋生路,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戶曹判書黃龜河疏曰,伏以臣之新授同春秋之任,與知春秋李宜顯,有婚家應避之嫌,乞命該曹照例處置,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4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左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右承旨洪龍祚陳疏受由。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李瑜未肅拜。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李聖海仕直。事變bb假注書b李宗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右副承旨李瑜,持平李光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𫕵曰,推考傳旨捧入。

○慶聖會啓曰,今日賓廳次對,兩司當爲入侍,而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持平鄭弘濟,俱在外,掌令宋思胤陳疏入啓,持平李光運呈辭,憲府無行公之員。除在外陳疏入啓人員外,呈告人員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𫕵啓曰,今日賓廳次對時,憲府無進參之員,掌令宋思胤,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慶聖會曰,戶判書筵後入侍。

○慶聖會,以備邊司言啓曰,今以次對,臣方來詣賓廳,而本司堂上行司直李鳳祥,行副護軍張鵬翼外,皆有病故,將無以備員。行司直兪命弘、尹鳳朝,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依啓。賓廳次對幾月乎,爲之耶?事甚未安,大提學與兵戶判及衆所共知實病外,竝從重推考。

○傳于慶聖會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申𫕵,以承文院都提調言啓曰,院製述官徐宗朝外任,代前引儀柳松心差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申𫕵啓曰,內醫院掌務官來言,大王大妃殿進御生脈散,今日當爲劑入,而都提調閔鎭遠在外,提調沈宅賢陳疏受由,副提調金取魯未肅拜,無監劑提調,不得劑入云。提調沈宅賢,雖已受由,監劑事體重大,卽爲牌招,使之劑入,何如?傳曰,允。

○申𫕵啓曰,內醫院提調沈宅賢,牌招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而御藥監劑,事體重大,提調沈宅賢,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副提調卽爲牌招。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南所衛將牒報,則敦化門東邊水門鐵杖,年久破傷,改修次今日gg今月g二十一日始役,而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限畢間,金虎門入直砲手十五名,除出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京畿監司狀啓,判府事李觀命月廩不受事。傳于申𫕵曰,更爲輸送事,回諭。

○以忠淸監司狀啓,林川居幼學田有讓等渰死,寡女私婢順德等燒死事。傳于申𫕵曰,渰死、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慶聖會,以義禁府言啓曰,在謫遭親喪者,許令歸葬事,曾有定式施行之命矣。卽者平安道昌城府極邊遠竄罪人柳弼垣代奴呈狀內,其上典遭父喪云。依定式,許令歸葬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判府事趙道彬箚曰,伏以臣於日昨登對時,略陳區區私懷,仰惟聖明,俯賜諒察矣。第以狗馬賤疾,致勤恩念,臣之惶隕感泣,當復如何?念臣曠掃荒壟,倏已三載,霜露怵惕,日夜彌深,而見今癃痼之患,不至委頓,若不以此時隨閒往返,則殘年餘日,恐不得復上父母丘墓矣。況焚黃墓塋,人子至榮,端陽令節,適又不遠,孺慕之懷,不自堪抑。玆敢復瀝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特諒臣情理之懇至,一賜恩暇,俾得以往省焉。且臣曾祖父母墳山,在於全義地,自木距全,未滿數舍,亦許仍爲歷省,竝伸至願,不勝千萬祈懇之至。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日昨筵中,已爲面諭,卿其依箚辭往省,而第筵席丁寧之敎,卿宜體諒焉。仍傳于申𫕵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遣史官傳諭。

○吏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臣於日昨政廳,終夕觸風,所患喉痺之症,一倍添重,實無自力供仕之望,而適値藥院監劑日次,且有開政牌召之命,故不敢坐違,忍死承詣,仍參政席。及歸私次,肢體縮束,寒熱交作,達夜叫苦,精神昏瞀,喉痛轉劇,勺水難通,臣之罹此疾,今已半年矣。春間委頓床笫之時,幸荷天地生成之澤,雖得免於危死,而源委旣痼,快瘳未易,暫有勞悴,輒復增劇,向臣之黽勉承命,非以疾勢之可强也。惟是衆務,不可久曠,嚴召不敢荐違,雖不得不忍痛奔走,而喉門之赤爛,飮呑之艱辛,愈往愈甚,今因感傷,本症又添,不知前頭,更費將理幾日,乃復得與日者少愈之時相比也。念臣所帶諸職,無非緊務,而其中本職及藥院之任,尤不可一日暫曠,此病未治,將無以供此劇務,此務未解,亦無以保此孱病,區區悶迫之忱,臣不以仰暴於體下之仁,而將誰訴耶?召牌之下,欲起還仆,終未免坐犯違傲,臣罪萬死。伏乞聖慈,察臣危迫之懇,特許先遞臣銓部職名,仍將兼帶諸任,次第鐫改,俾得專意調息,以尋生路,且治臣慢命之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掌令宋思胤疏曰,伏以臣於昨年,忝叨是職,妄論遠竄罪人李眞淳兄弟給暇省母事,誠未格天,反承嚴批。至於大臣箚批,乃以未挈矩之言,當付一哂,不足掛齒爲敎,夫以臺臣之言,而謂不足掛齒者,實自臣身而始也。念臣,本以庸陋,過蒙兩朝拂拭之恩,累玷言地,一無稱塞,居常愧懼,若隕淵谷,而畢竟一言,得此非常之嚴旨,貽羞臺閣,有不可言,引避退伏,跼蹐竢罪。處置請出之後,不敢冒沒承命,自速譴罷,亟還鄕廬,旋蒙恩敍,待罪西邑,而病未任事,又卽遞歸,寄寓旅邸,隨行漫司,不敢爲遠違輦轂之計矣。乃者柏府新命,又下於此際,臣誠惶隕抑塞,不知所出也。竊念國家之置臺閣,非爲寵其身也,將以用其言也。隨聞論列,乃其職事,而可用則採之,不可用則置之,亦人君聽言之道也。向臣所言,如有一分可採,則以聖上樂聞之誠,虛受之量,其所以輕蔑摧折,宜不至是,而只緣臣爲人疲劣,言議巽懦,不足有槪於聖聽,而致聖上有輕視之失,使臺閣有解體之歎,臣罪至此,益無所逃。臣固俯仰慙恧,久已自劃於言地,而殿下亦安用復令臣,廁跡臺端,重貽淸朝之羞辱也哉?此臣所以寧被慢命之誅,而不敢爲靦然冒出之計者也。且臣兩年西塞,受傷非細,素患痰濕,轉入膏肓,胸膈痞滯,神精眩暈,昏倒床簀,出入人鬼,而衰耗之身,醫治無效,時月之間,轉動無計。以此病狀,尤無束帶供仕之望,不得不悉暴情實,仰于宸嚴。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不可復畀言責,憐臣不能復堪驅策,亟許鐫遞,使官方無玷汚,微分得粗安,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未四月二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洪致中,戶曹判書黃龜河,行司直李鳳祥、尹鳳朝,左副承旨慶聖會,掌令宋思胤,正言鄭彦燮,修撰洪聖輔,假注書李聖海,事變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李彙恒、權賅。致中進伏曰,近來連有雨意,而日氣甚爲蒸鬱,聖候,若何?上曰,無事矣。日氣雖有雨徵,而終不沛然,以諸道狀聞觀之,民事誠可悶也。致中曰,節屆三農,正當望雨之時,而連有雨意,終不沛然者,殆同旱徵,人皆慮之矣。卽今別無時急稟定事,而次對久不爲之,故今日相率入侍矣。上曰,賓廳次對,先朝旣以五日爲定者,蓋欲商確廟謨之意也。次對之未得爲之,將至二年,而卿宰之來會者,絶無而僅有,此不過近來紀綱漸弛之致也。至於尹鳳朝,則雖往來於實錄廳,而旣異於主文之人,則一時入侍,似無所妨,而實病及不得已事故之外,率多牌不進之人,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矣。致中曰,近來凡公會堂上之不得齊會,已成巨弊,而至於今日,則人所共知病故之外,可以來參者二人中,尹鳳朝,今爲入侍矣。蓋修史之役,至今遷就,故近聞諸堂,鎭日仕進云,鳳朝之未得趁卽來會,勢似然矣。大抵近來備局堂上,多有事故,禮曹判書申思喆,則身病甚重,漢城判尹金興慶,則身病之外,纔遭侄子之喪,時未成服云,故初不請牌矣。致中又曰,三南麥農,初頭皆未免凶歉矣。近聞向者一雨之後,湖西則頗有登熟之望,湖南亦稍勝,而右道沿海諸邑,雖未免失稔,左道則間間多有稍優處云,誠爲多幸矣。新監司,曾經全州判官,備諳道內物情,且爲政詳密,凡諸救活之策,似當善爲區處,必有條理,而至於嶺南麥凶特甚之中,癘疫又從而大熾,死亡相繼,雖以本道狀聞觀之,可以想知矣。若此不已,則非但民事之可憂,農作亦將廢抛,將來之憂,亦當不細。在前如此之時,有下送藥物之例,今亦以相當藥物,趁卽下送,別諭於本道監司,使之另加救活,俾知聖上軫恤之盛意似好,故敢達。上曰,其言好矣。藥物卽爲下送,而以各別救活之意,本道方伯處,別爲下諭,可也。出擧條致中曰,此卽前全羅監司李瑜狀啓,而請罪帥臣事也。蓋光陽戰船致敗之後,全羅水使柳星一狀辭內,軍卒官下人等渰死者六十三名,而十六名則拯得屍體,四十七名則不得屍體云。且以南海縣監田萬秋,拯出軍卒三十四名,至請論賞,而光陽之於南海,相距稍遠,而及時拯出云者,事涉殊常,自監營査出,則所謂渰死者只是四人,而水使所謂六十三名之說,自歸虛罔,則似當有引咎之事,而泛以渰死人四名,恤典擧行之意,循例馳啓。凡閫帥之任,事體自別,而平時處事,如此矇矓,緩急之際,寧有可恃?其在慮後弊之道,不可不論罪,以爲懲礪之地,宜卽罷職。南海縣監,田萬秋無一拯出之事,而敢生希功望賞之計,有此圖囑水營之事,其在事體,尤極可駭,拿問定罪,似爲得宜矣。上曰,以此事狀啓,累次上來矣。凡係狀聞,雖或爽實,人物渰死,何等重大,而其所錯誤,至於如此,顯有希功望賞之態,而帥臣之狀論,不但矇矓,亦極駭然。平時如此,脫有緩急,則豈有可恃之事耶?不可罷職而止,宜卽拿問。南海縣監田萬秋事,亦極無據,竝爲拿問,可也。出擧條致中曰,前全羅監司李瑜,仍水使柳星一事,有此狀聞,而狀末以爲,帥臣,以邊將之稱以修補軍器,至請論賞,多有虛實相蒙之弊,此後則使帥臣,先報監營,自營門,商覈實狀,仍爲狀聞,以爲定式事,有所陳請矣。蓋閫帥之任,事體自別,古所謂閫以外,將軍制之者,意有所在,朝家擇送閫任,則自當惕念擧行,而今若事事論報巡營,然後爲之,則此非委任帥臣之意也,臣意則以爲不必如此爲之也。上曰,李瑜出按湖南之後,凡事修擧,綜核其實,其意好矣,而帥臣事體自別,若不得直爲狀聞,而使之先報監營,則非專任帥臣之意也。朝家,但當擇人以送,而不必以此爲定式也。出擧條致中曰,此卽平安監司洪錫輔狀啓也。平壤城內民家失火,多至二百三十五戶,人命雖無爛死者云,而數百餘戶,一時延燒,其爲驚慘,何可勝達?曾在壬戌年,本府民戶失火之數,四百四十五戶,而其時因道臣狀聞,管餉米五百二十石,特爲題給,亦依丙辰年松都例,有身役限一年除減之事矣。民家失火,家產蕩然,則不但爲口腹而已,亦當有修葺家舍之費,題給管餉米二百三十五石,以爲每戶各一石分給之地,似好矣。上曰,前例旣如此,則廟堂參酌爲之,可也。致中曰,所謂身役,不過錢布等物,則家產燒盡之後,蕩柝離居,勢難應役,此亦一體限一年除減,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致中曰,此卽前江原監司柳復明狀啓也。淮陽民戶,又爲失戶,其數至於五十二戶,則雖不如平壤之多,而本府纔經乙巳大火,方在草創之中,而又有此失火之事,尤極驚慘,而關東則旣與關西有異,別無穀物可救之策。只有若干糶穀,而決無周給之勢云,誠可愍憐。田稅大同,請依乙巳年例,參酌蠲減,而田稅大同,自是惟正之供,元無除減之事,然此則與他有異,折半除給,似或得宜。至於身役,依平壤例,一體限一年除減,亦似合宜,故敢此仰達。上曰,淮陽之乙巳失火,已極驚慘,而又遭此火災,豈不尤爲殘忍乎?若其戶數,比之於平壤,則雖或有多少之不同,而以其當之者觀之,則有何異同乎?身役則限一年除減,田稅大同,則減三分之二,可也。出擧條致中曰,因東萊府使李倚天狀啓,禮曹粘目,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蓋倭情,每以憑藉數來爲大利,我國接待之需,頗不貲,且有因便買賣之事故耳。從前托以漂人,領來倭差之出來無節,故朝廷深以爲慮,壬戌信行時,改定約條,漂人之破船殞命外,絶勿許別送倭差,而倭人則以破船殞命,看作兩事,前後別差之來,依舊頻數。臣於己亥奉使日本時,極言於島主,使之遵守壬戌約條,則始許終變,不爲聽從,蓋慮使行之直爲變通於江戶,有此反復之計也。其爲情狀,雖甚狡惡,亦無可奈何,只以後或違約,則必不接待之之意,嚴責而來矣。今此倭差之規外出來,事極可惡,決不可循例接待,以中其狡詐之計,嚴辭斥退,卽速入送宜當,以此回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致中曰,禮曹判書申思喆,卽備邊司有司堂上也。備局開坐之時,則大臣之前,有司堂上,例當執筆之役,而資給若至輔國,則體貌自別,朝班與大臣同坐一行,相揖不拜,故從前輔國,曾無仍帶有司之規,思喆,亦以此爲言矣。曾在肅廟朝,故相臣趙泰采,以輔國之資,帶有司之任,而其時因上候違豫,凡干公事,不得任意出納,故因循行公,此則事勢適然,元非定規,則今不可以此援例,思喆有司堂上之任,特爲許遞。至於經理廳主管堂上,則有司一員,例爲兼察,而雖非有司,元無不可仍帶之義。且思喆,習知首末,徑遞可惜,經理堂上,則仍令主管,何如?上曰,其言好矣。依爲之。出擧條致中曰,凡係恩典,有非在下者所敢仰請,而旣有所懷,故敢達矣。卽今兵曹參判李裕民,以侍從臣父年七十,正月旣已加資,而曾在乙巳,自上有正卿特除之命。其時雖卽許遞,正卿則曾無加資還收之例,而適因臺臣啓請,竝與資級而收還,此在事體,終涉未安。且以侍從臣父,而變品加資,曾有前例,今亦變品加資,似爲得宜矣。上曰,朝著草創之時,有李裕民兵判特除之命,而因園陵行幸之相値,旋卽許遞矣。前江原監司柳復明,在臺職時,竝請加資,而還收旣經正卿,則雖卽解職,資級之尙止嘉義,事體不當,似當有變通之道,故業欲下敎而未果矣。大臣所達如此,其言好矣,特爲變品加資,可也。致中曰,曾經承旨、參議,而年滿八十,則該曹例請加資,雖未經承旨、參議,曾經堂上實職,而年八十者,則子孫上言加資者,亦多有之矣。前敦寧都正朴泰迪,今年八十歲,其子孫,欲爲上言,則泰迪,以爲吾今生存,而干請恩典,有所未安,力爲挽止,故尙未蒙恩云,此亦一體加資,似好矣。上曰,其年旣滿八十,則當有加資之事,而挽止上言,志槪亦嘉,一體加資,可也。出擧條致中曰,奏請使回還時先來狀啓中,有譯官朴尙蔓,軍官李重衍、皮慶麟,醫官白興銓等,論賞之請,而連値有故,未及覆啓。頃因承旨趙命臣陳達,亦有令廟堂稟處之命,而尙未擧行矣。取考謄錄,則從前使行員役,雖閑漫文書,若有購得之功,則輒施加資之典,今此四人所謄冊子,係是史冊重大之事,則合有施賞之道。朴尙蔓雖已蒙恩典,其餘三人,似當一體,故敢達矣。上曰,同功之人,宜無異同,一體加資,可也。出擧條致中曰,近來人才渺然,而至於武弁則尤甚,每當閫帥之擬,率多苟充,故常與將臣及銓官相對,未嘗不以此爲憂矣。小臣,年前以通信使赴日本時,所帶軍官,例爲極擇,而未得其人矣。崔必蕃,居在比隣,而未曾一識其面。大抵武弁之干謁卿宰名官,世情固然,而同居一洞,一不來見,其志槪可知,故直爲啓請率去,而行中凡事,多有過人者。其後累典州郡,廉白最著,性且牢確,雖當緩急,必能不動於死生之際,卽今可合於閫任者,似無踰於此人矣。日昨肅謝之時,適當開政之日,引對退出後,坐於賓廳,招致兵曹執吏書吏,今日兵閫之窠,必以此人擧擬之意,分付矣。政目之出,終不擧論,罷政後,只送書吏,以旣已定望,不得施行爲言。如臣無似,雖不敢以古大臣自處,而坐於公廳,招吏分付,非如私囑之比,則設或不滿於銓官之意,事體不可不施,而今此擧措,前所未聞,一人用捨,固不足恤,而壞損體統,莫此爲甚,宜有推考警責之道,故敢達。上曰,紀綱之解弛,未有甚於近來,若只謂之壞損,則猶爲歇後語也。古者位在三事,則雖卿宰,莫不尊仰,而近來則不然,朝行入侍之際,全無尊敬大臣之意,心常慨然矣。況且大臣之公廳分付,異於私囑,雖以事體言之,兵判所當面稟,而只使一書吏傳告,雖是新入生疎之致,而其爲失體,則大矣。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鳳祥曰,必蕃之人物,本非趨附名官者也。小臣向於備局坐起,逢見兵判,亦言其閫任可合之意,而其爲人也,雖非乏人之時,亦可用矣。且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卽今江華留守李箕鎭,向者爲吏曹參議時上疏,以爲二品以上,別薦守令可合之人,而以智略膽勇等題目,書之於各人名下,有若褒貶等第者然。蓋守令別薦,旣異於吏才薦及將薦,而人物能不能,懸註名下,元無古例。且膽勇等題目,不關於守令治民之政,故尙未得擧行,而未知何以則得當耶?上曰,曾在先朝別薦中,有題目等第之事,而使之懸註名下者,其意蓋欲極擇守令也。如或有不能之人,混入於薦中,而有一體懸註之事,則其在事理,尤爲未安,不必如此爲之也。致中曰,槐院分館事,誠爲可悶。韓游、安栻遠配之命,朝家處分,可謂至當,而此兩人,則與李大源等事有異。大源則强引不當引之嫌,朝令之下,終不擧行,朝家之用罰宜矣。至於韓游、安栻等,則本非沮戲之計,只以其退刺之故,爲執言之端,累次撕捱,久不應命者,蓋欲伸其廉隅而已。且其拿推之數,視諸李大源,則亦爲差小矣。臣與在外諸臣相議,則皆以爲姑爲還寢成命,俾即分館,而姑觀前頭,終不擧行,則各別論罪,似或無妨云,故敢達。聖會曰,大臣所達是矣。大源則以先生職當分館,而無端不爲擧行,不無其罪。至於韓游、安栻,則以新來,爲其廉隅,未卽回刺者,蓋慮其身名之汚也,與大源事,稍似有間矣。上曰,渠輩豈敢爲沮戲之計,而以今番供辭觀之,則更加一層,頓無應命之意,若無韓游、安栻兩人,則分館不得爲之,而亦無他變通之道耶?致中曰,此兩人之外,亦不無初不回刺者,而其在京在鄕,有難的知。且當初,欲使在京無故人,速爲擧行,拈出栻、游等兩人,其意有在也。今伏承渠輩,豈敢沮戲之敎,臣之此言,似有歉於忠厚,而以實狀言之,則其意,蓋以爲此時分館,我輩何必汲汲爲之云爾,此無非論議岐貳之害也。以大源等終不擧行之事觀之,雖或有變通之道,兩人遠配之後,更令他人當之,亦不過如此,而渠輩以被罪爲榮,有若立節者然,如此風習,極爲怪駭矣。臣意則以爲姑令還收成命,仍使擧行,恐或得宜矣。上曰,大臣旣採外間物議,有所陳達,何以則可以得當,而必使栻、游等兩人擔當,然後可以爲之耶?入侍諸臣,各陳所懷,可也。戶曹判書黃龜河曰,雖使他人當之,次次推諉,轉相倣傚,更以撕捱爲事,則徒傷國體而已。姑爲還收其竄配之命,仍使擧行,似好矣。修撰洪聖輔曰,韓游、安栻之累次違命,宜有罪罰,而大臣,以姑寢遠配,俾卽分館爲請,誠不無意見。至於以竄配,視作立節等說,則渠輩雖無狀,豈敢以被罪於朝家,視爲立節乎?初不回刺者,固有八九人,此輩雖未必視以立節,轉相倣傚,而近來廉隅太勝,安知不以廉隅爲說,而引嫌如韓游等之所爲耶?頃日判付,有紀綱云云之敎,今此遠配,雖是當用之罰,其不欲分館之志,蓋已自遂,而朝家紀綱,則終未免因此而壞損矣。依大臣所達,姑寢成命,而終使此人,分館而後已,似或爲立紀綱之一道矣。司直尹鳳朝曰,纔爲發配,旋卽還寢,其在事體,似涉顚倒,而今欲於此人等被罪之後,更令他人擧行,則其人之趁卽擧行,亦不可知,若收其竄配之命,仍令擧行,則栻、游輩,亦何可每每違拒耶?依大臣所達爲之,亦似便好矣。司直李鳳祥曰,小臣,未諳槐院體例,而依大臣所達,姑寢成命,速爲分館,恐或得宜矣。上曰,入侍臺臣,亦陳所見,可也。正言鄭彦燮曰,初不勘罪則已,旣爲勘處之後,旋卽還寢,事涉煩瀆矣。大臣所達,旣採物議,則不無意見,而可令分館者,尙有他人,其在執法之道,恐不當如是矣。掌令宋思胤曰,今番元情,更加一層,此後應命,有未可知,旣配還寢,其在事體,似涉顚倒矣。上曰,旣已發配乎?龜河曰,領去邏卒,旣已辭去,而治行之際,自致一兩日遲滯,似未及發去矣。上曰,先朝,亦有分館遲滯之事,而豈有如今番之稽緩者乎?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而旣已勘處之後,慮或有消刻之嫌,故俄有所下敎矣。鄭彦燮之所達,大臣採取物議云者,亦有微意,而儒臣所達之言尤好,渠輩之意,有若立節者然,雖令他人爲之,必欲同其去就,終不擧行,則分館之爲不爲,姑舍勿論,事體則漸至虧損,終不如使渠兩人擧行之爲愈。安栻、韓游遠配之命,姑爲還收,付過還職,使之速爲分館事,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致中曰,臺臣之言,則當如是矣,而此與無故變通有異,似無顚倒之事矣。翰林被薦人,見方拿囚,而諸人等供辭,及春秋館堂上金取魯上疏,想已下覽矣。傳聞之語,易爲過實,雖以金取魯疏辭觀之,小無以此引嫌之事,而翰林之任,自是參下極選,故少輩之不卽應講,蓋以此也。卽今判義禁,遭服制十五日後,可以出仕,而開坐未易,故應講因此遷就,累日滯囚,亦似過重,特爲放送,以爲趁卽應講,似好矣。上曰,以供辭及金取魯之疏觀之,則其所引嫌,可謂不當矣。若以不合爲言,則似當有引嫌之事,而至於遺珠等說,雖或有之,亦不可以此爲嫌端矣。昨於金取魯疏批,已爲言之,而判義禁之行公,似不易。且卽今左右史,連爲不備,不可無變通之道,卽爲放送,使之速爲應講,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致中曰,實錄廳郞廳二人,亦爲拿囚,而因本府坐起之遷就,尙未蒙放,書役,亦以此遷就,似當有放送之擧,故敢達矣。上曰,實錄郞廳二人,卽李台徵、姜一珪,而至於李台徵,則就理已久,業欲下敎而未果矣。一體放送,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致中曰,申思喆備局有司之任,旣已許遞,以沈宅賢、李秉常,備邊司有司堂上差下,何如?上曰,依爲之。以榻前下敎書出上曰,頃日以兩東朝進宴事,有所下敎,而已出於擧條,卿亦見之否?致中曰,小臣亦見之矣。上曰,明春二月間,則日氣似當和暖,待新曆頒降後,擇日定行,似好矣。致中曰,頃日擧條,出於朝紙之後,伏見慈聖下敎,則縷縷下敎,實出於軫念經費之聖意,凡在聽聞,莫不欽仰,而慈敎如此之後,一向爭執,亦非養志承順之意,以明春擇日,凡事預爲擧行,儘合於奉承之道矣。上曰,依爲之。以榻前下敎書出上曰,諸臣竝小退,而備局公事,旣已盡爲,則三司諸臣,只爲入侍,可也。小選,承旨,左右史及三司諸臣,更爲入侍。掌令宋思胤,正言鄭彦燮,修撰洪聖輔啓曰,請鳳輝亟正邦刑。光佐、泰億,竝姑先絶島圍籬安置。泰耉依賊黯例,亟施孥籍。錫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語見上上曰,亟停勿煩。思胤曰,此啓經年閱歲,未蒙開納,人心豈不抑鬱乎?五賊情狀,國人皆曰可殺,殿下亦必洞燭無餘,而尙今靳允,公論愈激,而輿情益憤矣。諸賊終不正罪,則王法無可行之時,國事無做得之日矣。上曰,若當聽之,則何至今持難乎?彦燮曰,諸賊之罪,非但國人,皆曰可殺,罪通于天地宗社,千古以來,豈有如此輩之包藏凶心,萬萬絶慝者乎?罪狀如彼,而能免刑戮者,未或前聞矣。上下相持,天討不行,鬼誅先加,若致死於牖下,則其爲失刑,莫此爲甚,而臣民之憤鬱,當如何哉?伏願亟降兪音焉。思胤曰,臣昨年,忝在臺職,以此事有所疏陳,殿下想必記有之矣。殿下若以五賊,爲無可罪,則宜明白下敎,使中外臣民,曉然知之,而不此之爲,一向牢拒,人心安得不疑惑乎?伏願亟賜明白處分焉。聖輔曰,此啓之經年不允,未知聖意,抑何故耶?輿情抑鬱,久而愈激,若賜快從,則人心可以小慰,而聖德可以有光矣。上曰,初無可以別樣下敎之事,而憲臣,又以明白言之爲請,此外實無可言之事矣。若當聽之,則何至今遷延乎?思胤、彦燮啓曰,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亟令撤去廟庭之享。措語見上上曰,亟停勿煩。思胤曰,此啓,兩司旣已俱發,則實是一國公共之論,而經歲不允,未知何事耶?先朝旣有前例,古事亦有可據,則斷無持疑之事,卽爲允從,臣等之望也。彦燮曰,小臣新入臺地,故前後筵中下敎之意,未得詳聞,而或者聖意,以爲三人之一時竝黜,爲擧措之重難,而有所持疑莫決耶?此事所關,自是大義理,臣獨以爲今雖不允,而聖明,亦必有大覺晤之時矣。今日此啓,實是中外人心之所同然,伏望快賜允從焉。上曰,此啓,尤爲過矣,而昨年下敎,旣已盡言之矣。先朝以聖祖廟庭,無大臣配享之事,故賓廳會議,以爲改定,而仍卽判付,此後以此等事,有所陳請者,各別論罪爲敎,今時雖與當時有異,而其時我聖考申飭之意,蓋亦有在也。披閱古事,不覺感動,而時世嘵嘵,每以過重之事,有此陳請,予實未曉也。思胤曰,聖敎如此,先朝雖有申飭之事,而至於此事,則關係名義,與他有異,殿下每以臣下爭執之事,歸之於時世嘵嘵,致疑於讜論,臣等,尤不勝悶鬱也。討復大事,名義所關,豈可以黨論疑之乎?上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先朝旣有申飭之事,而過重之臺議,豈可盡從乎?此啓,則非但予以爲過重,三尺童子,亦當知其過矣。南九萬、崔錫鼎,則姑舍勿言,而尹趾完則只以丁酉一疏,有此論列,而至於辛壬以後,禍變皆自此中出來云者,不亦過乎?在外大臣,不知委折,有所疏陳之事,則其時,雖有未安之敎,而末乃待之如初,則不復芥滯之意,亦可知矣。此一款,豈爲撤享之事乎?彦燮曰,聖敎中當法祖宗之敎,儘好矣。祖宗朝廟庭配享,何等重大,而以南崔尹三人,配侑於肅廟之庭,極爲非矣。聖上聰明有臨,年久之事,歷歷下敎,而尹趾完之丁酉一疏,爲辛壬之根本者,皆有苗脈,明白可知,而南九萬甲戌、辛巳以後,陰陽手段,崔錫鼎辛巳年間,袖中三箚,自今觀之,其爲禍於世道者,節節符驗,此臣所謂得罪名義者也。夫名義二字,扶植斲喪之間,其效害立判,在上若能扶植,則國脈賴以維持。若或斲喪,則元氣以之不振,故我肅廟隄防之意,不啻嚴明。及其日月稍久之後,雖或有向用之時,至於關係名義之事,則其所隄防之意,未嘗有所小弛也。卽位五十年間,不逞之徒,終不敢生心於干犯我肅廟嚴立之隄防者,只以名義二字,爲之本也。雖以常時言之,明良相遇,一堂同樂,心事相信,誠意相孚,然後可以無愧於廟庭之配享,而君之率臣,臣之待君,亦可以有感格之理矣。殿下今以法祖宗爲敎,而肅廟之於三臣,常時隄防之意,不啻嚴明,則今日臣等黜享之請,在所不已,而殿下法祖宗之意,亦不外是矣,伏願亟降兪音焉。思胤曰,古詩云一體君臣祭祀同。廟庭腏享,何等重事,若非風雲際會,契合密勿者,不得與於配侑之列矣。當時名臣碩輔,不爲不多,而乃以得罪名義之人,同配於肅廟之庭,殿下之久不允從,實非臣等之所望也。上曰,纔已言之,有何更言之事乎?今日下敎之言,臺臣若自反而思之,則亦當知其過重矣。府啓,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合啓,旣已盡達之後,方始府啓,而正言鄭彦燮,不爲退伏。上曰,諫臣新入臺地,不知各自傳啓之規也。彦燮退就坐。思胤曰,五賊之尙今容貸,臣尤有所未曉也。蓋泛然章疏,則或有首從分揀之事,而至於此疏,則只是五六人,同一心腸,亦豈有分揀之道乎?鏡賊,若不伏法,則固無可論,而鏡旣伏法之後,疏下諸賊之尙今偃息,此實王政之大乖者也。伏願今日,則必爲允從焉。上曰,此亦若當聽之,則何至遷延乎?又所啓,請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語見上上曰,須勿强煩。又所啓,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語見上上曰,勿煩。思胤曰,賊鏡之子,有何容貸之事乎?三尺至嚴,不可低仰,惡逆之子,年滿十五歲,則處絞,未滿年則定配,待年滿正法,亦是不易之典也。上曰,年未滿則定配,待年滿正法,律文所無,憲臣之言,未免爽實矣。又所啓,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語見上上曰,須勿更煩。又所啓,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放之命。措語見上上曰,此啓,尙今爭執,未免支離,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昌碩及時昌、遇臣妻孥,竝命設鞫嚴問,得情處斷。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守御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前正郞朴文秀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江華曝曬中使二人,竝卽令拿問定罪。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溫陽郡守李萬春罷職。措語見上上曰,風聞之言,未必盡信,更加詳察處之。思胤退伏。聖輔曰,大凡臺啓,積誠開陳,然後庶有回天之望,而今者憲臣啓達之際,倉黃忙遽,未能從容開陳,此已未安之甚者,而至於寧海事,旣承爽實之敎,而不卽引避,宜有警責之道矣。上曰,蓋臺啓,有可以閱歲爭執者,有可以閱月爭執者,等級皆有之,而至於近來,則勿論輕重,惟以久爭爲事,一握已盈,猶不知止,多則不精,此實必然之勢也。憲臣不知法文,有所仰白,則儒臣所達,蓋出於慮其不誠矣。大意雖好,而旣已下敎之後,有何更爲警責之道乎?彦燮啓曰,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措語見上上曰,須勿强煩。又所啓,請門黜罪人朴泰恒極邊遠竄。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遇賊妻孥及昌碩、時昌,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以正王法。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廣州府尹安重弼遞差。措語見上上曰,以數昨批答,衰耗已知,而醇謹可取之敎觀之,則可以知予之意,而安重弼,旣是曾經侍從之人,則臺啓雖或收殺,似無赴任之理,而海西方伯辭朝,亦爲急矣。依啓。又所啓,臣以前郡守朴弼禹,前都事朴弼顯,幼學朴弼龍等,遠地定配事發啓矣。及承聖批,以蔭仕者二人削版,名在儒籍者置之爲敎,此出於參酌之聖意,而第恐聖明,猶未悉燭此輩情狀也。噫,忠獻之視同己子,弼禹等之事之如父,卽一世之所共知也,而乃於禍變之際,背恩忘德,陰害之事,無所不爲。況弼顯則行己陰譎,爲世指目,則尙免投畀之典,誠是意外。且其姑母之喪行過去,終不出見,卽此一款,尤萬萬絶痛矣。其傷倫背義如此,不可以蔭官之故,而罪止削版,名在儒籍而置之。請前郡守朴弼禹,前都事朴弼顯,幼學朴弼龍,竝命遠地定配。上曰,以初啓觀之,渠輩所爲,極其無據,而若非關係重律,則兄弟四人,一時竝竄,終非王政之所可爲,故此當初所以區別者也。大抵祖宗朝制法,初無過不及之弊,以張釋之取長陵一抔土,何以加其法之言觀之,古人制法,或慮其一毫有過,而若以此罪名,竝施竄配,則不無後弊,參酌處分之後,不須更煩,臺臣亦爲商諒,可也。彦燮曰,論人文字,臣亦有斟酌之意,故又有一弟云,而不爲竝論矣。上曰,此幼學乎?彦燮曰,此乃萬戶云,而爲逆鏡心腹,得差哨官,仍爲萬戶云矣。上曰,似是弼顯孽弟也。彦燮曰,果是弼顯孽弟也。臣之當初竝請竄配四人者,不爲過重,而至於弼顯,則以士夫之子,爲世指目,蓋已久矣。其在猶子猶母之間,忍爲不近人情之事,則其所以害于其家者,已無餘地,而亦足以凶于國矣。至若弼禹,則臣亦有所聞,蓋與弼夔,稍有間矣。伏聞頃年金濟謙臨死之時,謂其子曰,吾之外家至親,擧皆相絶而死,此亦傷痛,至於伯從,則雖不能自拔於其中,以救吾家,而其心則向吾家有情,而必有慘怛之懷矣云,所謂伯從,卽指弼禹也。以此觀之,弼禹雖未得拔出於凶黨之中,而視諸弼顯,不無間隔矣。至於弼顯、弼龍所爲,極其叵測,此臣所以仰請遠配者也。伏願亟降兪音焉。上曰,一人則旣已遠配,其餘已施削版之律,而其名已刊於朝籍,則朝家之用罰,可謂不輕矣。如此處分之後,又欲區別於兄弟,强請遠配,不亦過重乎?又所啓,掌令宋思胤,啓辭奏達之際,忙錯太甚,殊無積誠回天之意,且承爽實之敎,而亦不知引避而退,其在臺體,不可無警責之道,請掌令宋思胤遞差。上曰,近來臺啓數多,殆至盈握,多則不精,勢所固然。俄者儒臣,至以警責爲請,大意則好,而旣非可推之事,遞差則似過,故不果允從矣。諫臣之言,又與儒臣所達相同,臺體似當然矣。依啓。聖會曰,小臣以院中事,有所仰達矣。院中書役,近來浩多,所用紙地,不啻倍蓰,而戶曹不卽進排,故日用常患不給。曾聞驪陽府院君,出入本院之時,有日用下記之例云,今亦依舊例,使戶曹算員,待令於本院,日用紙地之數,使之逐日算摘,何如?上曰,日用之不足,未知果如何,而堂堂千乘之國,喉院事體,尤爲自別,今此稟達,未免煩瑣矣。一日所用之數,以自內酬應之多少,可以推知矣。自本院,依前申飭取用,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4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左承旨鄭宅河奉命出使。右承旨洪龍祚。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李瑜陳疏未肅拜。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李聖海仕直。事變bb假注書b李重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三更,流星出河鼓星上,入艮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下直。豐基郡守沈一羲。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俱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李光運呈辭,鄭弘濟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慶聖會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取魯啓曰,右承旨洪龍祚,陳疏受由,已至三日,右副承旨李瑜,昨日違牌只推之後,今日又不出肅。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龍祚啓曰,右副承旨李瑜,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宗延有頉,代以李碩臣爲事變假注書,李碩臣在外,代以李重庚爲事變假注書。

○洪龍祚啓曰,前奉敎李潝、閔亨洙,前檢閱鄭益河,旣有敍用之命,令該曹口傳付職,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奉敎李潝、閔亨洙,檢閱鄭益河等單付。

○慶聖會啓曰,翰林口傳付職,仍卽牌招事,命下矣。奉敎李潝在外,閔亨洙,檢閱鄭益河,所當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新除授藝文館奉敎李潝,時在全羅道全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一日,童蒙朴繼彭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朴尙益,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以平安監司狀啓,成川軍器火藥失火時,使令金貴得等五名燒死事。傳于慶聖會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洪龍祚,以議政府司錄,以左議政意啓曰,今日以都堂弘文錄圈點,臣與左參贊李宜顯,方合坐本府,而吏曹判書沈宅賢病未來參,將無以備員會圈,沈宅賢卽爲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又以議政府司錄,以左議政意啓曰,都堂弘文錄,旣有催促之命,而吏曹郞官,以宣諡事,數日內,又將辭朝出去,若過今日,則前頭合坐,遲速難期,會圈之遷就,殊涉可慮。吏曹判書沈宅賢,雖以病陳疏受由,暫時參坐,小無所傷,更卽牌招,以爲備員會圈之地,何如?傳曰,依啓。非推移之事,則一時進參,不亦宜乎?

○傳于申𫕵曰,召對爲之。

○右副承旨李瑜疏曰,伏以臣,自南藩而還者,且有日矣。蓋因情病之俱苦,旣不敢躬納密符,間承地部之除,亦不敢祗肅恩命,誠以有懇未暴,有罪未勘故爾。銀臺之命,又出此際,自昨至今,再違召牌,宜被誅譴,以懲慢蹇,而例勘不施,每下只推,惶隕抑塞,不知所出。三召之下,不得不强疾趨詣於禁扃之下,而第臣自二月以後,重患目疾,本病之外,新症大作,半面浮高,睛輪突出,經月廢事,雜施鍼藥,而劇歇無常,轉至危惡,較視年前,蓋已無復起爲人之勢。要須靜居加攝而後,方可望不至癃廢,則以此症情,顧何由復策仕宦哉?數日以來,又重以似瘧非瘧之症,寒熱交攻,虛汗遍體,神氣惝慌,若在煙霧,寢息俱失,固已無出,而供劇之理矣。況臣情勢,又有所難安者。蓋以踈劣之才,冒當藩寄之重,觸事憒裂,釁尤百出矣。自冬至春,連以求禮稷田洞折受事,京司公移續至,臣始則未詳此地之有他案屬,終則或認爲無所用處,而民訴沓至,屢請耕食之中,京關又到,臣不復詳量,循例分付,其間曲折,大略則如此,臺臣之驟聞論列,固其宜矣。勿論事實之果如何,人言如此,臣何敢有以自辨,而晏然盤礴於榮次哉?瞻望天陛,無路入謝,玆敢拜章徑歸。伏乞聖明,諒臣情病之俱不可復任仕宦,亟賜罪罰,以安私心,兼得隨分調病,不至廢疾之境,則實天地生成之澤矣。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末引嫌,元非大段,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工曹判書尹憲柱疏曰,伏以臣於待罪秋曹之時,情勢窮蹙,病狀危篤,決無供職之望,不得不尋單請急,而見阻喉司,日夜惶悶之際,伏蒙聖明曲加俯諒,特許遞免。臣聞命感誦,欲於解職之時,得伸省墓之忱,旋呈由單,獲蒙恩暇,而素患膈病,連日作苦,未卽發行矣。曾未數日,又叨水部新命,臣驚惶震惕,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向來臺疏,旣以罷職爲請,則雖荷聖慈之曲庇,終靳允從,只許恩遞,而公議之不平,固自如也,臣何敢徒恃寵眷之非常,且諉職名之移易,晏然行公,自喪其廉義也哉?且臣先壟,在於楊州地,曠闕省掃,倏已三載,區區霜露之感,已不勝言,而父母葬地,頗有毁言。地家之說,雖甚茫昧,至情所在,不得不動,將有移厝之計,曾有數處留意之地,今因省行,欲爲看審決定,而往還之間,自費多日。身帶職任,久滯郊外,心有所不安,敢此悉暴於紸纊之下,伏乞天地父母,察臣踪地之臲卼,諒臣私情之懇迫,特許鐫遞,以安微分,以伸至情,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一向引嫌,未免過矣,而水部閑局,其亦何有?卿其勿辭往來焉。

○京畿監司權𢢜疏曰,伏以臣所苦羞明之疾,日就難醫之境,累陳瀝血之懇,冀蒙褫鞶之恩,而聖兪終靳,批旨愈勤,臣誠惶汗感涕,繼之以抑塞,欲爲更籲,則分義有所不敢,欲爲仍冒,則疾病轉益難强,徊徨悶蹙,不覺氷炭之交中矣。昨伏見果川縣監方震夔罷黜狀啓傳敎,則辭旨極嚴,誨責備至,臣於是,一倍悚慄,不知所以容措也。夫御醫之出宰畿邑者,非止一二,而境內殺獄,及本官同推,曾未聞有嫌避之規,醫官之差除部官者,亦多有之,而又未聞有不時議藥,有廢閣檢驗之例,故臣實愚迷,不料其事體之爲未安。且以廣州適値空官,檢屍事係緊急,不得不以近邑之倅,差定分付,而震夔秩雖崇顯,旣是管下守令,則及其稱頉不進之後,亦不可置而不論,狀聞請罪,在所不已,夫豈以其人之卑微,故爲凌侮而然哉?然殿下旣以强定不潔之任爲責,又以下語之過重爲非,而至有承流宣化之臣,不爲體念聖意之敎,臣之不能仰體上旨,曲爲周旋之失,於是著矣。如臣無似,濫叨重寄,旣無一政一事之宣布聖化,今因一縣宰之論罷,致勤嚴敎如此,其何敢一刻抗顔於旬宣之地,以益其無限罪戾乎?伏乞聖慈,亟命斥罷臣職,仍許退歸田里,俾得調將危喘,以畢餘生,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安意察任。

○判中樞府事閔鎭遠疏曰,伏以臣在朝無所補,出言輒有咎,年衰病痼,又不堪奔走於班行之間,豈不知乞身歸田,爲臣今日之第一義,而眷係吾君,不忍永訣,惟是兼帶諸任,實多緊務,藥院保護聖躬,則卽古太保之職也。太僕專管馬政,古者問國君之富,數馬以對,況今各道場馬,日就消縮,財穀匱竭,酬用浩煩,其關係豈不重歟?至於御營戎務,尤非尋常職任,以臣精力,以臣情跡,實無許久仍叨之路。前後力辭於筵中者,不止一二,而殿下每視以飾讓,不許鐫遞,臣恒擬一番抵死控籲,期於准請而後已。適此浴溫歸路,舊病增劇,就調近郊,伏蒙珍劑之俯頒,數日醫治,幸有生道,若復數日靜攝,庶可起身,而平日至切之願,至今未伸。趁此在外之時,復申前懇,則或有許副之望,乃敢悉暴情懇,仰首哀號矣。不意十行綸綍,勤勤懇懇,眷念之私,責諭之敎,有非負罪賤臣,所敢承當者,臣九頓拜受,惝況感泣,莫知置身之所也。噫,使臣誠有長往不返之志,則一陳乞骸之請,未蒙許則徑出國門,有何難事,而乃於受由之行,崎嶇用計,仍欲永辭明時哉?況臣之兼帶,固已猥多,而扈衛大將,該司提擧,本不干涉朝政,自昔戚臣,亦多兼之。實錄摠裁官,豈非至重之任,而纂修已畢,今只監蕫印役而已。事係往役,故臣皆不敢竝請,而所辭者,只藥院等三任而已。若蒙許遞此三任,則臣當朝聞命而夕趨朝,臣豈更有盤桓希冀之念哉?蓋此三任,職掌緊重,而臣冒叨多年,屢致狼狽,今若因仍蹲據,終陷大戾,則殿下雖欲每每寬恕,有不可得,亦豈不有違於終始保全之初意哉?殿下責臣以不踐其言,臣於此尤不勝惶惑焉。臣之前此淹滯,固由於疾病,而今殿下若許所辭,則此卽一命令之事耳。以是而多日遲留,實非臣之始料也,臣豈不欲踐言而然哉?伏乞聖明,俯諒臣之至情,眞如縛者之求解,亦察臣不足有無於朝端,特許遞臣所帶藥院、太僕、御營都提調等任,以開臣入朝之路,俾以樞府閑秩,時時出入於朝班,而任便調病,行止無礙,則實有光於使萬物各得其所之聖化也。至於近侍偕來之命,不可施於如臣欲進未進之人,亟命收還,以除外邑廚傳之弊,則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疏之批已諭,更何多誥?但今卿兼帶未解,爲欲進未進者,予則以爲過矣。卿其宜遵前旨,安心勿復過讓,卽日上來,用副至望。傳于慶聖會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平安監司洪錫輔疏曰,伏以臣敢將疾聲之號,哀籲於蓋高之聽,而辭蹙而無以達意,誠淺而不能上格,及奉恩批,未蒙矜許,臣誠抑塞崩迫,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天下萬事,不外於人情天理,向臣諸父所遭罔極之言,其於人情天理,近乎否乎?冤誣之狀,已悉於臣前疏,仰惟容光之照,無微不燭,而使臣苟於其時,得以善爲變通,則此言奚爲而至哉?究厥所失,專在臣身,臣豈以得漏抨彈,竊自爲幸,不知所以自處之義乎?猶子猶父之間,一罪一免,而無罪之諸父,橫被重律,臣則以主事之宗孫,獨爲晏然,視若無所相關者然,則不惟私義之所不敢安,世間寧有如許道理耶?且臣得見諫臣對疏,則大有所訝惑者。臣之初疏,不過明其事實而已,而諫臣之齗齗不已者,誠亦何心?臣疏中構字與誣字,字義句語,不啻相絶,而截斷㱀合,引以爲構誣者,臣實愚昧莫曉。所以至於疑似等語,特是虛實易眩之謂也,曷嘗有侵逼諫臣之意哉?其疏旣曰,實病如其疏辭否乎?又曰,不欲傷忠厚之風,於此亦可見其所論,出於風聞不眞,而今其噴薄於臣,疑似於臣者,蓋其意必以臣疏,欲歸其身於譖人之科而然耳。臣雖無狀,一片赤心,亶出於爲父兄訟冤,則其敢有詬詆諫臣,反遭其怒之理乎?亦何敢以譖人二字,私自指擬於言者哉?其所爲言,乃反如此,此實常情之所不可知,然使臣果無一語相逼,則何又至此?心痛聲不暇緩,情隘語未能裁,一事再辱,罔非自取,誰怨誰咎?況人爲俎刀,我爲魚肉,勢不可以抵敵,而且臣以白首殘年,豈可與年少氣銳之人,有所呶呶,以重傷事面耶?臣自有此事以來,不敢自同平人,席藁竢譴,廢衙曠務,至於赦令後放未放之啓,雖間於時急狀聞,亦係重大之事,宜卽擧行,初因出巡,未免稽遲,今方引罪,一味擔閣,臣心惶蹙,已不勝言,朝令之不行,誠非細憂。伏乞聖慈,諒臣情地,不容暫廁於簪紳之列。且察藩任之莫宜一日虛帶,卽賜處分,亟行鐫削,俾臣得與諸父同其罪罰,少安微分,毋致重務之緣臣曠廢,則公私俱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任。

○丁未四月二十一日丁未辰時,上御熙政堂。輪對官入侍時,左副承旨慶聖會,假注書李聖海,記事官李彙恒、權賅,敦寧主簿金九衍,尙衣直長金天澤,司畜別提吳有朋,西學訓導朴祥震。上曰,承旨進來,以爲次第進伏之地,可也。承旨及左右史各進伏,九衍亦進伏。上曰,職掌何?九衍曰,臣府是譜牒奉安之地,故郞官只輪回直宿而已,別無分掌之所任矣。上曰,有何所懷乎?九衍曰,卽今本府,無他弊端,而雖或有事,堂上這這變通,故別無可達之事矣。九衍退就坐。天澤進伏。上問職姓名,天澤曰,尙衣院直長金天澤也。上問履歷,天澤曰,肅廟丁酉年,初授獻陵參奉,戊戌年在喪遞職,景廟辛丑復職爲孝陵參奉,壬寅遞職矣。乙巳二月,復職爲崇陵參奉,其年七月,陞爲本陵奉事,上年七月,陞遷爲本院直長矣。上曰,職掌何?天澤曰,所掌則織造色,而歲首微稟後,一依點下而織造內入矣。上曰,有何弊瘼乎?天澤曰,雖有些少弊瘼,兩提調相議變通,故卽今別無弊端之可以仰達者矣。天澤退就坐。有朋進伏,上問職姓名。有朋曰,臣卽司畜署別提吳有朋也。上問履歷,有朋曰,辛丑六月,見差能麽兒郞廳,仕滿後乙巳三月都政,授本職矣。上曰,職掌何?有朋曰,本署卽畜物所掌之司,故朝家進宴之時及客使接待之際,所用畜物,自臣署進排矣。上曰,畜物遺在其數幾何?有朋曰,卽今畜物遺在者,猪一千三百十六口,羊一百九十八口矣。上曰,有何所懷乎?有朋曰,本署異於米布衙門,元無弊瘼可生之事,而雖或有些少弊端,本署有提調,故與之相議,隨事變通,而別無可達之事矣。有朋退伏。祥震進伏,上問職姓名。祥震曰,小臣卽西學訓導朴祥震也。上曰,履歷則曾於輪對入侍,旣已聞之,今不必更問,而有何所懷乎?祥震曰,小臣待罪西學,學宮乃是養士之處也。本來疲弊莫甚,養士諸需,燈油柴木等物,專以外方奴婢收貢,僅僅成樣,而近來連値凶荒,列邑亦不申飭,收貢之數,甚爲零星,故上年小臣輪對入侍時,敢以學宮難支之意陳達,南學訓導金五應,亦以此仰達,至有令該曹變通之敎矣。該曹有故,尙不得回啓,斯速回啓之意,更爲分付,何如?上曰,爲輪對問弊瘼者,將欲爲變通之意也。尙不回啓,殊涉未安,自政院卽爲申飭,可也。聖會曰,氷庫別提朴師濂,輪對官受點之後,來到闕外,而謂有拘忌之疾,不爲入侍,似當有推考警責之道矣。上曰,此則異於稱病不進,勿推,可也。聖會曰,近來翰林上下番,連爲不備,違牌坐罷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矣。請前奉敎李潝、閔亨洙,檢閱鄭益河,竝爲敍用,何如?上曰,李潝則自實錄廳纔已啓下,而新進怠慢,已爲成習,遞職之後,卽爲下鄕,其在事體,殊涉未安,推考,可也,而其餘兩人,亦爲一體敍用。以榻前下敎書出聖會曰,臣有區區所懷敢達。六臣中有子孫者絶無而僅有,朴彭年有姓孫朴慶餘,而成三問則無姓孫,只有外孫朴重龜,故肅廟朝故相臣忠翼公趙泰采,以兩臣子孫錄用事,陳達蒙允。其後慶餘、重龜兩人,以蔭仕陞六,皆爲縣監,兩人中一人,在官之時,則六臣祭祀,一體設行矣。今則慶餘、重龜,皆已作故,兩臣子孫皆貧殘,不克奉祀云。方當聖明之世,褒忠奬節之典,無不畢擧,而此兩臣子孫,更無錄用之事,故敢此仰達。上曰,其言好矣。所當收用直孫,而直孫若無之,則雖旁孫及外孫,一體訪問,各別錄用事,分付,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申𫕵,檢討官洪聖輔。朴師聖,假注書李聖海,記事官李彙恒、權賅。聖輔進讀《皇明統紀》第九卷,自丙辰正統元年至十四板脫還也先事。聖輔起而進曰,也字無內劃者,卽乜字,而唐板以乜字書之,此本則直以也字書之,以此讀之矣。上曰,然矣。聖輔繼讀至十九板以李時勉爲國子監祭酒。上曰,下番讀之。師聖進讀自壬戌正統七年二月至二十四板進爵有差。上曰,小退。諸臣退出,小選更爲入侍。上曰,承旨讀之。𫕵起而對曰,小臣年已衰耗,眼視不明,燈下不能看細字,實爲難讀,而上敎之下,不得不讀之矣。上曰,《史記》異於經書,音吐雖或有誤處,有何所傷?第爲讀之。𫕵進讀自乙丑正統十年至二十五板具本奏決。上曰,承旨眼視果不分明,必似難讀,注書替讀,可也。聖海進讀自命禮部侍郞兼侍讀至三十八板撫安天下。上曰,上番兼春秋讀之。彙恒進讀自二十二日郕王臨午門至四十九板多疲云。上曰,下番兼春秋讀之。賅進讀自庚午景泰元年至六十一板方振亦不較訖。聖輔進曰,此編旣已盡爲,而俱是夷狄侵凌之語,別無文義可陳之事矣。蓋英宗信王振而任用,終不免乎禍亂,以至於北狩。人君之信用宦寺,而其不免於禍亂者,幾希矣。前史昭昭,此爲可戒也。上曰,景泰之時,無迎來上皇之事,及夫虜人奉還之後,亦無慰安之意,只是天誘虜人之衷,終使上皇,能至還都,而大明長久之象,已基於此,可謂天所使,非人力所致也。聖輔曰,上敎至當矣。天命未祛,人心未絶,故雖有北狩之事,終能還都,此所謂一則天,二則天也。師聖曰,英宗之事,與北宋末年時事,頗相彷彿,而也先之惡,不至於金虜,故始雖北狩,而終能還都也。上曰,此則似不然矣。英宗始雖見欺於王振,若比之於北宋徽、欽兩宗,則不啻遼絶矣。其終能回還,可見蠻貊化行之致也。𫕵曰,聖敎至當矣。英宗皇帝,以聰明有臨之主,雖未能善終,而其所以感格也先,終能回還者,亦可見英宗之德矣。聖輔曰,今日都堂錄爲之矣。似當已爲會圈,趁卽差出闕員,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上曰,吏曹判書沈宅賢,再牌之後,尙無傳旨書入之事,其果承牌耶?聖輔曰,承牌詣政府云矣。𫕵曰,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玉堂闕員,以新錄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以榻前下敎書出諸臣以次退出,夜已四更矣。

4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左承旨鄭宅河。右承旨洪龍祚坐直。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李瑜未肅拜。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式暇韓鳳朝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李光運呈辭受由,鄭弘濟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取魯啓曰,右副承旨李瑜,昨日陳疏承批之後,今日又不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推考傳旨捧入。

○慶聖會啓曰,事變假注書李重庚,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何如?傳曰,允。

○傳于慶聖會曰,秋曹長席,不宜久曠,而疏批已下矣。卽爲牌招察任。

○傳于金取魯曰,在前新錄後開政時,有佐貳爲之之例耶?問啓。

○洪龍祚啓曰,在前新錄後開政時,有佐貳爲之之例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該曹,則以爲久遠規例,未能詳知,而取考近例,則壬寅新錄後,判書奉命在外,故有參議獨政之事,而備擬之際,拘於格例,不得盡數差出云矣。敢啓。答曰,佐貳開政,已有前例,疏批亦已下,仍爲牌招開政。

○洪龍祚啓曰,奉敎閔亨洙,檢閱鄭益河,疏批已下,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韓鳳朝爲假注書。

○洪龍祚啓曰,假注書韓鳳朝,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姑陞,已至月餘,今日開政,以新錄人員差出事,昨日旣有特敎,而因吏曹判書違牌,成命之下,不卽擧行,事甚未安。令政院稟旨變通,趁卽差出闕員,仍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今日政以新錄人,玉堂差出,旣有特敎,而吏曹判書違牌,不卽擧行,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事,允下矣。吏曹判書沈宅賢,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申𫕵,以義禁府言啓曰,遠配罪人韓游、安栻遠配之命,姑爲還收,付過還職,使之速爲分館事,擧條啓下矣。韓游、安栻放送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姜一珪、李光運爲副司果。

○慶尙監司,以五月朔朔膳進上中,王大妃殿生鰒食醢一斗二升闕封事,待罪狀啓,傳于洪龍祚曰,勿待事,回諭。

○傳于洪龍祚曰,沁都居留曠已久矣。新留守疏批已下,卽爲牌招肅謝,仍使不多日內辭朝。

○申𫕵,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二日,幼學鄭弼周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通政李一命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宣仁門守門將鄭來東,丹鳳門守門將李成雲,常時不能禁斷,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吏曹參議申昉,有牌招開政之命,而參議承牌,仍留禁中,以待判書之承牌,欲爲開政矣。判書旣已再招不進,此與例政有異,壬寅前例,亦不襯合,雖有成命,有難獨政云,而仍爲陳疏出去,原疏纔已退却矣。開政命下之後,不卽奉行,事甚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朝與判書,一體牌招開政。

○傳于洪龍祚曰,都堂完錄後,使大提學抄選湖堂矣,擧行耶?問啓。

○洪龍祚啓曰,都堂完錄後,使大提學抄選湖堂矣,擧行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大提學李宜顯,則以爲湖堂抄選,比之弘錄尤重,弘錄抄圈,亦必爛漫商議,經歷累月而後,始得完了。況此湖堂,係是稀闊之極選,聞古例,必須與吏禮曹堂上會議,亦爲採訪詞苑公議而後,始可抄選,非造次間可爲,而都堂完錄,纔經一宵,其勢自爾未遑云。敢啓。答曰,知道。趁卽議定事,分付。

○鄭宅河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忠淸道忠州樓岩村領中樞府事鄭澔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虛帶重任,恰滿三載,一向違逋,連事瀆撓,論其負犯,萬殞猶輕,試欲泯默屛伏,以俟處分,則出場無期,爲罪滋大,不得不更入文字,極陳情病之實,冒干宸嚴之聽,日夕惶隕,席藁胥命。何幸聖明俯諒微懇,許副至願,仍遣近侍宣賜批諭,辭旨勤懇,有踰尋常,臣於垂死之中,蹶然驚起,奉持以讀,感極而涕,終始生成之恩,宜如何報也?臣義當登時起程,詣闕陳謝,而目今病狀,斷無動作之勢,瞻望雲天,不知所云。且臣兼管諸職,俱未鐫卸,幸喜之餘,踧踖猶深,謹當徐俟小間,更暴情悃云矣。敢啓。答曰,知道。

○申昉疏曰,伏以昨日筵中,有玉堂闕員差出之命,臣方承牌來詣,而第新錄後玉堂差出,與循例開政有異,必有長官然後,可以消詳備擬,而今者首席,違牌不進,臣以佐貳之官,有難獨自擧行,格例所在,不得不敢此陳控。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俾令政例毋至苟簡也。答曰,省疏具悉。佐貳開政,已有前例,爾其勿辭,從速擧行。

○李箕鎭疏曰,伏以臣於日者,坐罷纔一宿,而旋叨前職,事異常格,義難冒承,詣闕陳章,未獲登徹,違召待譴,方深悚蹙。不圖此際,忽有千萬不敢當之命,見加於千萬無所似之身,臣於是,始焉惝怳,終焉駴惑,反復思惟,實莫曉聖明奚爲而有此謬誤之擧也。夫亞卿,命德之器,是何等爵秩,行都居留之職,是何等責任,如臣陋劣庸瑣之質,又是何等人物,以此而擬彼,其果有絲毫彷彿於相稱者否乎?臣聞王者用人之法,蓋有二道焉,察能而授官,量才而任職,不問資級,不拘格例,惟其人是求,此上世所以隆盛也。其次踐履旣多,考試旣審,累功積勞,循序漸進,非有特異之績,茂著之效,則不敢輕易躐陞,亦不失爲愼銓敍重,官方之常則也。臣之不肖無能,自知者明,凡百執事,無一可堪,而只爲親老,意在祿仕,應擧覓官,僥倖一第,遂藉先蔭,濫廁名途,節次推遷,誤恩冥升。至於猥隨下大夫之列,而榮耀已極矣,涯分已溢矣。顧此二品峻資,保障重任,豈臣平生夢寐之所曾到者,而況臣釋褐登朝,僅餘十稔,緋玉加階,纔及三歲,外而峽郡半載之守,內而佐貳數朔之忝,歷試無幾,實仕甚淺,蔑有尺寸之效,徒積尸素之罪,每自循省,若隕淵谷,得逭誅責,亦荷寬假,今玆恩命,果是何名?噫,以言乎才具,則無一善可錄旣如彼,以言乎資歷,則無一職能辦又如此,而從前叨竊,輒居輩流之先,畢竟超擢,遽出輿情之外,近時官爵之無漸,固是有識所竊歎,而歷數朝中,寧復有若臣所被之駭且異者哉?當初廟議之混擧臣名,苟然塡擬,已不免有乖難愼,而恩點之加,又隨而越次猥及,天地洪造,若有偏私於臣者,不惟在臣一身,小器無受大之望,眇福有招災之懼,抑恐朝廷擧錯之失,其宜來四方之譏議,貽一世之唾點,以至名器之重,自此而輕䙝,則哲之明,由是而玷累者,莫非賤臣之罪,而臣若外憑寵靈,內懷貪戀,不自諒度,妄意承當,終致溺職而孤恩,僨事而速戾,則臣雖萬被誅戮,曷足以小贖其愆也?臣自聞新命以來,如負大何,如逢大患,心𢥠膽慄,寢驚夢愕,囚首縮伏,將近旬日,而尙不敢爲露章祈免之計者,誠以公議之地,必有駁正之擧,宜不待臣自列故耳。司直之論,訖此無聞,匪分之職,徒爾縻身,臣之情迹,愈益窮蹙,徊徨抑塞,罔知所出。玆不得不抗顔包羞,冒入文字,仰干宸嚴之聽,伏乞聖明,察臣懇之非出飾讓,念臣職之不容濫授,亟賜改正,更擇才望,一以愼命爵之方,一以重留鑰之任,亦使臣自安分守,公私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居留新命,實循廟議,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李秉泰疏曰,伏以臣有事先壟,猥乞恩暇,旣辭宸陛,行到松楸,固宜歸及其期,毋越法例,而適臣季父臣潗,在海西任所,久病消渴,仍成大腫,證形極危,氣息將絶,臣經歲違離之餘,得聞此報,心神飛越,但有涕泣。若復遲徊趑趄,不以時往,終失死生之訣,則幽明遺恨,當復如何?臣不得不仍從郊外,徑取西路,屬纊之前,得與相見,而任意擅行,厥罪實大。夫省視從父,國典旣不賜由,而臣之謁告,祗爲修掃丘墓,則本不當轉之他所,況臣所受實錄纂修之任,最係緊劇,一日之曠,輒見其害,而牽於情私,冒犯令甲,垂閱兩旬,尙稽還朝,顧何以辭鈇鉞之誅哉?喪戚摧剝,賤疾隨作,待其小間,始至都下,以身請譴,亦復後時,臣之悚慄,於此一倍。玆敢伏藁封疏,上干嚴聽,懇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許鑑納,先命罷臣史局兼職,仍下臣於司敗,究其所坐而勘處之,以正朝綱,則在公在私,豈勝願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閔亨洙、鄭益河等疏曰,伏以臣等,因一意外之事,竟至投疏徑出,此雖出於萬不獲已,而若其擅離直次之罪,違傲恩召之狀,論以邦憲,實無所逃,幸賴聖度天大,畢竟勘律,此則例罷,臣等惶隕感激,罔知攸措。不料此際,敍命特宣,天牌繼降,其在分義,宜卽趨承,而第伏念臣等之當初引嫌,蓋出於被薦人不卽應講之致,則本事是非,雖不足更辨,而被薦人未應講之前,卽臣等難進之日。以此再昨大臣之請釋講官也,一言獨不及於臣等去就者,豈不以臣等廉義,有不可冒沒先出故耶?今者承宣,不少相諒,遽爾請敍,致使臣等,情勢窮蹙,進退狼狽,臣等實不勝訝惑之至。嚴召之下,不敢坐違,謹此來詣於禁扃之外,而咫尺天陛,末由入謝,臣等之罪,萬戮猶輕。伏乞聖慈,曲察臣等難冒之勢,亟遞臣等所帶之職,以肅朝綱,以安微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等勿辭,從速察職。

○李秉常疏曰,伏以臣之情勢,實無復玷周行之望,水部恩除,一味稽謝,近遭功慽,制限未盡,亦不得連章控免,泯默多日,只切悚蹙。不意李官移除之命,又出此際,臣誠感激惶隕,不知置身之所也。以臣向日辜犯,勘臣罪律,豈譴罷薄罰,所可贖哉?臣於臺言之來,心誠愧謝不暇,第忝居卿列,重遭臺劾,其不復抗顔冒出,則固已較然矣。且剸理繁劇,聽斷詞訟,苟非優於才,而剛且明者,莫宜當之,臣於是三者無一焉。只有纏身痼疾,決不可奔走堪耐,以此以彼,惟宜自處,玆敢干冒萬死,仰瀆宸嚴,伏乞聖明,俯察臣情病實狀,亟遞新授職名,使私分獲安,刑獄無滯,公私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如是一向引嫌,不亦過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副司直洪禹傳疏曰,伏以臣頃於待罪秋官之日,以母病陳疏,輒蒙矜遞,寔由下情之曲軫,使得專意於救護錫類之恩,與天同大,非臣糜粉所可稱酬,第自仰認德意,私心頌祝而已。忽於意外,乃有金吾除命,臣誠惶感,宜卽趨謝,而第臣於昨年秋初,曾叨是任,以聖龍獄事奏讞之乖當,荐承人臣不敢聞之嚴敎,積違召旨,累次胥命,雖曲蒙寬恩,倖逭刑章,而終與同事諸僚,竝獲遞免,是蓋聖上已燭其決不可復按此獄之實,而有此變通,則聖龍獄事未及了當之前,臣之不敢復廁於金吾議讞之地者,不但臣心之自劃,抑亦通朝公議之所同然也。其時與臣同遞之諸堂,前後復當此職者,輒皆引此爲嫌,俱至卸解,則臣之必遞之義,與諸臣宜無異同,其何可苟然冒進,以自取一世之嗤點也哉?且臣濕痰爲祟,兩脚痿痹,殆將癃癈,故多灸脚部數穴,未見寸效,只受其害,灸瘡肆毒,渾膝浮大,屈伸甚妨,行步蹣跚。又於去夜,跌傷於下堂之際,疼痛之勢,視前越劇,跬步之地,亦難運動。此際見差文臣朔試射試官,而終不得自力進參,致有改付標之擧,迹涉慢蹇,罪無所逃,玆敢瀝盡肝血,露章請譴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遞臣職,因勘臣罪,以安微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4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左承旨洪龍祚。右承旨慶聖會。左副承旨李瑜未肅拜。右副承旨韓頤朝坐直。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式暇韓鳳朝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朴奎文未肅拜上疏,一員未差,持平鄭弘濟受由在外,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𫕵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校理閔應洙,副校理尹涉,修撰趙明翼,副修撰李亮臣,新除授校理申魯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頤朝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金取魯啓曰,左承旨鄭宅河,今日不爲仕進,左副承旨李瑜,連呈辭單,不爲出肅,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當初引嫌,元非大段,疏批開釋之後,一向違牌,殊涉未安。只推更爲牌招。

○慶聖會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或受由在外,或未差,無行公之員,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受由外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啓曰,秋曹曠務已久,刑曹判書李秉常,昨日特招之下,不爲應命,事甚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申𫕵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傳于洪龍祚曰,召對爲之。

○申𫕵,以吏批言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新錄中當擬之人,或在罷散中,或見拘解由,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解由勿拘。

○傳于金取魯曰,玉堂一員未差之代,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參議申昉,行都承旨金取魯。兵批,參議趙鳴鳳,左副承旨慶聖會進。以尹涉爲副校理,李亮臣爲副修撰,閔應洙爲校理,趙明翼爲修撰,申處洙爲司諫,金遇喆爲掌令,李挺樸爲持平,李光運爲弼善,李秉泰爲戶曹參議,安重弼爲禮曹參議,林柱國爲兵曹參知,鄭宅河爲星州牧使,金彦熙爲工曹正郞,玄鳳漸爲學正,韓頤朝爲右副承旨,申魯爲校理,兵曹參判李裕民爲資憲,前都正朴泰迪爲嘉善,知義禁單李裕民,以李廷熽、宋思胤、李根爲副護軍,安重弼爲副司直,李遇命爲副司果,韓鳳朝、李重庚爲副司正,李時蕃爲北漢管城將。

○以校理閔應洙,副校理尹涉,修撰趙明翼,副修撰李亮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𫕵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龍祚,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輔德申處洙,連日入直矣。今日政,移拜臺職,兼輔德、兼弼善,俱未差,文學李德孚,兼文學金龍慶在外。上番,將未免闕直,新除授弼善李光運,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言以實錄諸堂上意啓曰,謄錄郞廳任鏡觀,有實病,不得仕進,今姑改差,其代,以前說書兪最基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承旨慶聖會,疏批已下,待明朝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內醫院官員言,以提調、副提調意啓曰,御醫前果川縣監方震夔,方在罷職中,還屬本院,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吏批口傳,實錄兼春秋兪最基,兵批口傳,副護軍方震夔。

○申𫕵,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閔應洙,副校理尹涉,修撰趙明翼,副修撰李亮臣,旣有只推之命,竝更卽牌招,新除授校理申魯,亦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龍祚曰,歸厚署外棺板一部,石灰一百石,送于內需司事,言于該曹。

○正言鄭彦燮啓曰,疏下五賊事,申致雲事,時龍事,李森等事,朴泰恒事,李重煥事,昌碩等事。臣於賊輝子許令歸葬其父之命,竊不勝駭憤痛惋之至。噫,天討未行,鬼誅先加,竟使大逆元凶,徑斃於牖下,可勝痛恨哉?目今廷臣,方且以逆而治之,天討得行,則弼垣不日當爲伏法,其與他罪人,萬萬有別,則循例給由,非所可論,而朝家曲循其願,俾令歸葬,視之以尋常薄竄者之在謫聞喪者然,論以大逆之意,果安在哉?況其代奴呈狀於物故狀啓未及上聞之前者,全無逆家子畏憚朝廷之心,當此討逆方張之日,決不當撓屈王法,許其歸葬。請還收逆輝子極邊遠竄,罪人弼垣許令歸葬之命。答曰,不允。末端事,已諭於憲臣疏批矣。其勿更煩。

○左副承旨gg右承旨g慶聖會疏曰,伏以臣,卽伏見憲臣疏本,以日昨禁府草記捧入事,有喉院警責之請,臣不勝瞿然惶汗之至。伊日夕後金吾草記到院,臣以該房意以爲罪人歸葬,旣有前例,臣不復參量,率爾捧入矣。今者非責之言,出於公議之地,臣之矇然不察之失,著矣。其何敢晏然仍冒於職次乎?玆敢陳疏徑出,伏乞聖明,特罷臣職,以謝臺議,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憲臣疏語,未免過矣,則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參判金有慶疏曰,伏以臣之所患臂脚不仁之病,日益沈痼,而自去月望後,兼有麻木之症。若或稍久於坐立,則自膝至足,似酸似痒,有難名狀,頃刻不能堪耐,咫尺不能轉動,一日之內,發作無常,而惟臥時稍歇,以此長伏枕席,便同僵尸。臣之請暇歸里,已至三朔,而身帶職名,尙未還朝,分義掃地,罪戾如山,臣誠惶隕,靡所容措。且以臣私計言之,進去京輦,趁卽醫治,庶可免癈疾之人,而第卽今症情,比諸前日請免時,尤有加焉。雖半日之程,跨馬作行,實無其望,一身生死,固不足恤,而惟以見職之未解,心常憫蹙,如添一病,此臣所以連章疾呼,而不知止者也。臣病狀如此,宜不可暇念他事,而向者臺疏,終爲難冒之一大端,除吏旣盡,何等題目,而豈可以諫臣之姑不請罪,聖批之已盡開釋,晏然仍據於銓選之地乎?區區褊見,以爲只此一款,亦可爲必遞之義也。伏乞聖明,特加諒察,亟許遞改,俾臣得以安意調息,則臣當俟小間,自勵朽鈍,復塵器使,圖效萬一於未死之前,惟願殿下,哀憐而允許焉。傳于申𫕵曰,此上疏,還爲下送。

○同副承旨申𫕵疏曰,伏以臣於直中,得見掌令朴奎文疏本,則以禁府草記捧入事,有喉院,亦宜警責之語,臣不勝瞿然之至。日昨夕後,禁府草記到院,臣於其時,適與左副承旨伴直,同參捧入矣。今者憲臣非斥之言如此,該房,旣已陳疏徑出,臣何可諉之於非該房,而獨爲晏然於榮次乎?玆不得不冒死呼籲。伏乞聖明,特遞臣職,以謝臺言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憲臣疏語,未免過矣,則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江華留守李箕鎭疏曰,伏以臣,瀝血陳辭,冀收誤恩,及承聖批,不惟不許,寵諭隆摯,有非賤臣,所當得於君父者,繼而特敎隨下,庚牌猥辱,臣於是,怵迫嚴命,不得不冒沒承詣,在臣分義,惟當仰體聖敎,不日辭陛,而第臣區區私懇,有不能自抑者。臣之本生母,方住驪州地,經年阻覲之餘,今當出守外都,情急便養,理須將往,而非臣下去,難可挈致。且臣父與祖丘墓,俱在砥平地,臣職事所縻,曠闕展掃,今已一朞有餘矣。節序屢遷,雨露增惕,一行歸省,所不容已。況臣見叨之任,守在保障,旣赴之後,法難擅離,須及此時,可以往返,玆敢昧死仰瀆於孝治之下。伏乞聖慈,俯賜矜諒,許臣旬日恩暇,俾臣得以歸迎母行,仍省先墓,獲伸人子至情,不勝幸甚。臣於治疏將上之際,得聞憲臣辭疏中,以臣佐銓時,忠原擬望事,引爲難進之一端,臣旣未見原本,雖不知下語輕重之果如何,而其事委折,臣旣悉暴於前日引咎之章矣。今何必更費葛藤,以傷事面,而緣臣有失,致令臺臣不安,則臣之罪戾,終不可倖逭,惟願聖明,亟命勘處焉。答曰,省疏具悉。疏末引嫌,已知憲臣疏語之過矣。於卿何嫌?卿其勿辭往來焉。

○行判中樞府事趙道彬疏曰,伏以臣,猥陳衷懇,特蒙恩暇,往掃荒壟,庶伸至情,感戴之私,幽明何極,而第伏承給馬澆奠之命,私分實有不自安者。近來驛路凋弊特甚,除非不得已公行,有難責發,至於掃墓之需,惶懼尤不敢祗承,玆不避煩猥,略此陳籲,伏乞聖慈,亟收成命,以重恩典,以安私心,不勝幸甚。念臣所帶尙方提擧之任,凡百責應,率多急時擧行之端,臣將受暇下鄕,已不容仍冒往來,而且於元山浦收稅之事,尤有所萬分恧縮者。臣之當初陳達,式緣本院之年例收貢,比前頓減,將無以成樣之故,而今廟堂,歷擧折受之弊,且以與遠邑,分細利,終涉苟簡爲言,覆奏請寢,誠甚得體矣。臣初不省折受前例之爲無據,又不審細利相分之爲可恥,道臣狀聞之後,至煩草記,臣之罔念大體,儗占小利之失,至此而難掩,其何可靦然蹲仍於是院也哉?亦願亟賜斥免,以懲妄率之罪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大臣省掃也,給馬之典,與澆奠床備給,自有舊例,卿何辭焉?向卿所達,乃重尙方,籌司回啓,欲存大體,俱有宜焉,則於卿,尤何所嫌乎?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體頃日筵中之敎,須量力而往來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掌令朴奎文疏曰,伏以臣頃蒙恩暇,下往鄕里,中路觸風,寒戰猝發,頑痰挾感,肢節牽痛,而最是頭疼喉梗之症,一時作苦,求汗不得,委頓床席者,已六七日矣。不意柏府新命,又降於此際,病裏驚惶,罔知攸措。恩召之下,不敢言病,擔舁入城,來伏私次,而行路撼頓之餘,所患越加,全却飮啖,昏倒不省,咫尺天門,未卽肅謝,逋慢之罪,實所難逃。且臣向叨臺職時,以潭陽府使朴昌厚,沈酗不法之狀,論列於疏末,而未蒙允兪,其後緣臣有病,雖未詣臺發啓,而在其廉隅,謂宜有自處之道矣。及臣遞臺之日,銓曹遽然陞擬於州牧之望,噫,臺閣論人,蓋出於風聞,則或不無爽誤之事,而至若昌厚,則負氣使酒,世所共知,駭事怪擧,人皆傳說,臣之所聞,不啻十分明的,故果有所草草疏論,稍示公議,而殿下旣以風聞,不可準信爲敎,銓部不有臺言,汲汲陞擬,有若奬拔者然,此莫非臣之平日言議,上不能見信於君父,下不能取重於同朝之致,臣實慙恧自訟之不暇,更何顔面復廁臺端,受人嗤點乎?臣昨上封章,而喉司不諒,終始退却,方此悶菀之際,召牌押臨,怵畏分義,不得不來詣禁扃之外,而顧臣情勢,終有所不安者。玆敢仰徹於黈纊之下,伏乞聖慈,諒臣情病,鐫臣職名,以便調治,以安微分焉。臣於祈免之章,不宜復贅他說,而竊有目前之慨然者,敢此仰陳,惟聖明財察焉。鳳輝通天之罪,貫盈之惡,不容偃息於覆載之間,而天討久稽,終斃牖下,輿情之憤痛,爲如何哉?竊聞禁堂,因其家奴呈狀,以其子遠竄罪人弼垣歸葬事,急急草記,而喉院亦爲入啓,至蒙允下,分付本道云。夫竄謫人歸葬,雖有曾行之規,而至於鳳輝,則王法之行,雖失於生前,孥戮之典,將施於死後,則許其父歸葬之令,何可容議於此等惡逆之賊乎?伏願殿下,亟收弼垣歸葬之命,以彰其父之罪惡,禁堂喉院之臣,亦宜警責,以懲其失焉。答曰,省疏具悉。噫,王者,以孝爲治,許令歸葬,乃祖宗朝舊典,一有低昂,則其弊不貲,而非王者之道。且律文,其無區別,則禁堂喉院之臣,其何所失?此等一層之論,予實過之,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雍正五年丁未四月二十三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龍祚,檢討官洪聖輔、朴師聖,假注書韓鳳朝,記事官李彙恒、鄭益河。參贊官洪龍祚所啓,上番翰林閔亨洙,重得痁疾,而昨以違牌爲難,强疾入直矣。病情添重,勢不可入侍,故使兼春秋李彙恒,替爲入侍,而彙恒,不爲趁卽來待,以致史官之不備,蓋上下番,雖皆無故,若當入侍之際,則預備兼春秋,例爲來待政院,而彙恒之趁不來待,事甚未安。亨洙雖有實病,史官旣不能備員入侍,則不可無警責之道,閔亨洙、李彙恒,竝推考,何如?上曰,閔亨洙則旣有實病,勿推,李彙恒,則以預備,不爲來待,事極駭然,推考,可也。出擧條聖輔,讀《皇明通紀》,自景泰二年讀畢,師聖讀自景泰四年。上曰,兼春秋來待門外,使之入侍。彙恒遂爲入侍。龍祚讀自丁丑。上曰,小退。諸臣,以次退出閤門外,俄復入侍。鳳朝、彙恒、益河,以次讀畢。聖輔曰,王竑之事,不拘文法,今則人才,不及於古,若能繼此,而設有其人,朝廷未必稱以爲好都御史矣。上曰,其言誠然。但發倉救民,意非不好,有汲黯、王竑之心則可矣。若或不然,則不過一時要譽之事,而未見實惠,爲弊益甚,人能持王、汲之心,而爲此事,則誠好矣。聖輔曰,聖敎誠然。今日守令之賑民者,能持王、汲之心,有幾人哉?若先有要譽之心,則實爲深弊矣。聖輔曰,袁彬,同嘗艱險,而爲門達所訊治,此事誠可慨恨。師聖曰,知袁彬之無罪,則卽當罪門達矣。又曰,當時有四月下雪之變,卽今旱災太甚,人君常有寅畏之心,則亦可轉災爲祥矣。上曰,然。龍祚曰,小臣,常有慨然者,今始仰達矣。薛瑄,先知石亨,曺吉祥不軌之心,而見幾而作,眞良臣也。向者奉朝賀崔奎瑞上疏,引此爲喩,奎瑞之退去,在於庚辰辛巳之間,則設令四大臣,有逆謀,三十年前退去之人,何以先知秩高之人,告君之辭,如此不誠?心嘗切痛處也。上曰,建文帝後孫,至於不識牛馬,其時之法,雖極嚴截,而何以至此境耶?龍祚曰,有天命者,任自爲之,帝王家遠慮,有如是矣。上曰,猶有些少意思。聖輔曰,瑾之言,能得諷諫之體,而英宗,非不知此,亦不能顯斥,而反加寵愛,此所謂僻於所愛也。上曰,雖非敢論處,英宗之留石亨者,此非僻於所愛也。龍祚曰,石亨有功於君,則只可以厚祿安樂之,不當假以權柄也。上曰,新用石亨之時,不知有此矣。上曰,建州是何地耶,世祖朝所開拓者耶?龍祚曰,似是六鎭越邊地也。上曰,《皇明十六朝集》,玉堂有其本乎,自外印出乎?乃是寫本也,頗好矣。《明史綱目》,乃是善作,而姑未校正印出矣。《宋元綱目》,與《宋鑑》有別乎?《資治通鑑》,則不及於《綱目》矣。龍祚曰,《資治通鑑》,雖曰該備,不如《綱目》,爲史之經也。上曰,《資治通鑑》,與《綱目》,正統大異矣。聖輔曰,《明史綱目》,使其家人校正以納事,頃有申昉之所達,而恐或有校正未盡處矣。上曰,其子孫有之乎?聖輔曰,時任刑曹佐郞漢謙,卽其後也。上曰,此冊最善作述,使之考準後,以爲印刊之地矣。聖輔曰,李玄祚續爲之,未知其筆法之如何,而旣有二本,使之校正,而孰能取舍於其間乎?若無見識,則有難成書,臣意則待實錄畢後,使文任校正印布,似好矣。上曰,大國之史,自此述刊,未知果合義耶?我國之法不嚴,凡事大小,彼中皆知之,安能不料此冊之獨在我國,而不傳他境耶,是未可知也。聖輔曰,此冊不可不一經睿覽者也。上曰,此則誠然。諸臣,以次退出。

4月24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左承旨洪龍祚。右承旨慶聖會。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韓頤朝坐直。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韓鳳朝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取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以右承旨慶聖會,校理申魯,副修撰李亮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𫕵曰,推考傳旨俸入。

○韓頤朝,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左水使柳星一,南海縣監田萬秋等,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柳星一、田萬秋,俱在任所,柳星一交代後,依例發遣府都事拿來,田萬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又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李挺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頤朝曰,推考傳旨捧入。

○申𫕵,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今日忠淸道五月朔節產進上小螺醢來納,而色變臭惡,大段腐傷,卽今節候,與盛夏有異,若照氷上送,則必不如是腐敗,雖往來有弊,決不可捧入,故還爲退送,使之改備以納,而莫重享上之物,有此不謹,事之可駭,莫此爲甚。當該封進官洪州牧使朴師洙,泰安郡守李日馨,瑞山郡守李義宗,舒川郡守金相斗,結城縣監韓選基,藍浦縣監李馨登,庇仁縣監鄭思大,竝從重推考,領來色吏,令攸司囚禁科罪,監司亦難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責,何如?答曰,依啓。往來有弊,勿爲退送。

○韓頤朝,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來朔立番騎兵,例於今月二十五日,本曹堂上,與摠府堂上,眼同點考于外司,而判書臣朴師益,方在呈告中,參判未差,參知臣林柱國,在外未肅拜,參議臣趙鳴鳳,方爲入直,他無推移進參之員。參判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兵曹參判洪禹傳,實錄廳堂上李秉泰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以洪禹傳爲兵曹參判。

○申𫕵,以春秋館郞廳言,以實錄諸堂上意啓曰,都廳堂上李秉泰,受由下鄕,纔已上來,而陳疏承批之後,亦不出肅,纂修之役,停滯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濟州牧使狀啓,本州及大靜縣,染病熾發事,傳于申𫕵曰,相當藥物,從優輸送事,分付醫監。

○韓頤朝,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四日,童蒙安泰元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私奴金益相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丹鳳門守門將李成雲,敦化門守門將鄭震復,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司諫申處洙,掌令金遇喆、朴奎文,副校理尹涉,正言趙明澤、鄭彦燮,修撰洪聖輔、趙明翼,副修撰朴師聖啓曰,光佐、泰億姑先絶島圍籬安置。泰耉依賊黯例,亟施孥籍。錫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臣等以討逆大義,積歲爭執,天聽莫回,王法未伸,竟使元凶大逆,徑斃牖下,王章之乖舛,神人之憤惋,可勝言哉?噫嘻痛矣。賊輝逆狀,已悉於前後請討之啓,書竹難罄,而以其最著者言之,則建儲之初,首發凶疏,以售動撓國本之計,蓄其狠毒,陰逞戕殺諸臣之謀,夫當日定策,在先王則體肅廟之遺意,奉慈聖之手敎,而斥之以非出宸衷,在諸臣則承先王之明命,贊宗社之大計,而歸之於無人臣禮,凡其一字一句,皆從凶肚逆腸中出來,一則曰準請乃已,無容更議,一則曰人心疑惑,國本太輕,慍恨於大策之未及沮敗,恐動眩亂,釀成慘毒之禍胎,畢竟五賊之凶謀,逆虎之變書,皆本於此。況其自製奏文,肆其誣筆,上衊君父,下賊忠賢,譸張凶言,播諸隣國者,尤極叵測,一則逆魁,二則逆魁,生前之未及正法,已是失刑之大者,死後孥籍之典,尤不容少緩,請亟令王府快施賊輝收孥籍產之典。答曰,亟停勿煩。

○兩司合啓,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亟令撤去廟庭之享。答曰,亟停勿煩。

○府啓,疏下五賊事,世良事,時龍事,李森等事,寧海事,沈檀事,黃爾章事,李重煥事,昌碩等事,屯田事,朴文秀事,曝晒中使事,李萬春事。在謫聞喪者,許令歸葬,雖曰前例,蓋出於一時寬假之典,則容或施之於薄竄編配者流,而至於弼垣,以凶逆之子,應在收孥之科,歸葬與否,本非可論,而乃於物故狀未及上來之前,曲循其代奴呈狀,不思據理斥退,乃反汲汲草記,有若尋常輕罪之循例給由者然,已極可駭。喉院之臣,不少留難,亦爲曚然捧入,爲君父討亂賊之義,果安在哉?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請金吾當該堂上罷職,該房承旨,從重推考。答曰,不允。末端事,噫。其所許暇,乃祖宗朝舊典也。有司之臣,敢爲低昂於其間,則其果,若何?執法之臣,雖或若此,非有司之臣,惟意取舍,身爲執法之臣,不諒此等分義,殊可異也。事雖由乎過激,其弊必至放縱,須勿更煩。

○院啓,疏下五賊事,申致雲事,時龍事,李森等事,朴泰恒事,李重煥事,昌碩等事,弼垣事。答曰,不允。末端事,今玆所論,雖由於憤慨,已諭於昨日憲臣疏批矣。大抵設令從合啓之所請,未允之前,祖宗朝舊典,不可由所惡而廢矣。其勿强煩。

○左議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昨伏見原任大臣箚本,以元山收稅革罷事,引以爲不安之端,臣竊不勝其瞿然也。臣於平日,常以外方折受之弊爲憂,且素知德源府殘弊難支之狀,故適當覆啓之時,敢以停罷爲請,而玆事之關涉,大臣之由,昏未覺察,果不得有所消詳,至使大臣引咎太過,觸事疎謬,至於如此,則其不足以當重務,於是乎益決矣。且臣病情,頓添於近日奔忙之餘,虛眩頭疼之症,一倍苦重,廢食昏倒,苶然不振,明日賓廳次對,亦無由自力進參,尤不任惶悚之至。伏乞聖慈,亟遞臣職名,俾得安意調治,不勝萬幸。答曰,省箚具悉。日昨回啓,大意好矣。雖有微些不詳量,其何爲嫌?且原任大臣箚語,亦由於未知卿意之故,卿其安心勿辭,俟小間,勿拘次而來會。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獻納金應福疏曰,伏以臣於病伏尋單中,伏見憲臣疏批於弼垣事,以祖宗朝舊典,一有低昂,其弊不貲爲敎,噫,殿下此言,失之甚矣。夫在謫遭喪者,許令歸葬,果是舊典,而今此賊輝之終不得正法,國人皆憤,則歸葬之例,豈可許之於凶逆之子耶?殿下於治逆,過推好生之德,曲加容貸,而祖宗金石之典,旣不免低昂,則獨於此,反謂之低昂,何哉?若使王法得伸,其將孥戮之不暇,許葬一節,初非可論,而王府之循例草記,喉司之矇然捧入,俱極無嚴。憲臣之疏本,非出於一層之論,而殿下之敎,乃反如此,臣竊慨然也。伏願聖明,亟寢成命,仍擧當法焉。答曰,省疏具悉。助一時過激之言,非君父參量之敎,此等之習,予實不取也。

○忠淸監司李重協疏曰,伏以臣,疾病苦劇,無望供仕,敢煩哀籲,幸蒙恩遞,庶可以任便調治,獲尋生路,此何異萎柯生梯,枯骨傅肉?以首頓地,感極涕滋,而曾未數日,湖藩寵除,遽及夢寐之外,臣於病中,蹶然驚起,五情爽惑,誠不知其何以致此也。夫按察一路,彈壓列郡,修明敎條,黜陟賢否,其委寄之重何如,而維此湖西,竝稱兩南,實爲國家府庫之地,矧當荐饑凋弊之餘,撫摩整理之責,尤宜掄簡才望,而顧乃畀之於病伏㱡㱡之人,豈非有乖綜核之政,而大咈公朝之聽耶?噫,臣之丘墓,在於湖左,而晝錦之行,古人爲榮,以臣私情,恩耀極矣。才分苟可以堪承,疾狀亦可以强策,則何必苦爲辭避之計,以孤聖主拔擢之意哉?卽今病症,輾轉沈頓,根委深痼,猝難醫治,似瘧非瘧,長時昏惙,而言語斷續,精神怳惚,心猶少壯,而頹落至此,勤力報恩,亦無其由,自念平生,撫枕悲呼而已。旣有不可强之實病,而不自仰暴於君父,曠日泯伏,但俟公議,近於不誠,而抑有所惶恐難安者。玆敢忍疾構疏,悉陳肝膈之懇,伏望聖慈,特垂矜愍,察臣所辭之非有毫分假飾,亟命遞改,擇人回授,俾得藩臬重任,趁速交代,而阽死殘喘,安意將息,公私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奉敎閔亨洙疏曰,伏以臣自數日前,猝患似瘧非瘧之症,寒熱而肢節如束,眩昏而氣息短促,頭痛兼作,飮啖全却,以此病狀,實無自力供職之望,而再昨嚴召荐降,分義是懼,强疾承命,諸症越添,僵臥直廬,晝夜叫痛,昏昏涔涔,漸至危苦之境,昨者召對命下,而病勢若玆,無望蠢動,竟未入侍,兼官替行。縱荷聖度曲諒,特下勿推之命,而病裏惶蹙,一倍靡極,今者新薦諸人,匪久將應講矣。循序脫直,可謂朝暮間事,而顧此病形,實有頃刻難支之勢,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察臣病情之危篤,亟許鐫遞,俾尋生路,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京畿監司權𢢜疏曰,伏以臣,以病則有難强萬分之形,以情則有萬分難冒之勢,區區瀝血之懇,庶或見諒於仁覆之天,而微誠未格,聖兪尙靳,臣誠惶隕悶蹙,不知所以容措也。噫,臣雖無似,職是重寄,因一守令之論罷,遽承非常之嚴敎,在臣廉義,固不敢一刻冒據於職次,而承流宣化之臣,不能體念聖意,則論以邦憲,宜卽斥退,豈可苟然虛縻,以貽一道之譏笑也哉?今臣之不避瀆擾之誅,必以鐫遞爲期者,非但伸一己之所守,乃所以重公朝之事體也。倘殿下垂念於此,則必不待臣言之畢,而卽有所允許矣。況臣所苦眼眚,轉劇於入夏之後,瞖氣成障,胬肉攀睛,火熱日益升,目視日益暗,昏昏涔涔,如在煙霧中,似此病形,斷無復起爲人之望,雖非情勢之如上所陳,其不可虛帶重任也,決矣。伏乞聖慈,察臣踪地之危蹙,諒臣病狀之癃痼,將臣職名,亟行鐫免,俾臣得以親近藥餌,獲保殘喘,游泳聖澤,以畢餘生,不勝大願。傳于申𫕵曰,此上疏,還爲下送。

4月25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左承旨洪龍祚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韓頤朝坐直。同副承旨申𫕵。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韓鳳朝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取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韓頤朝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次gg坐起g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取魯,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申魯,副修撰李亮臣,昨日旣有只推之命,而校理申魯,家有拘忌之疾,不得循例請牌,副修撰李亮臣,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龍祚曰,趙判府事留待。

○傳于韓頤朝曰,趙判府事引見。

○備邊司薦望,廣州府尹徐宗燮、趙命臣、林柱國。

○金取魯啓曰,今日晝講時,經筵官,當爲入侍,而知事申思喆、金興慶、沈宅賢,同知事黃龜河、朴師益,或以情勢,或病不進,同知事金有慶在外,無推移進參之員。除在外外,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京畿監司狀啓,判中樞府事李觀命,月廩不受事,傳于洪龍祚曰,更爲輸送事,回諭。

○大司諫柳復明疏曰,伏以臣才疎,不能堪任,病甚亦多妨務,觸事憒劣,蔑效職責,恒自愧懼,若負大何,何幸瓜代已出,重擔纔釋,私分得以粗安。不料諫省之命,遽及夢想之外,臣誠驚惕靡措,騂汗被身。夫言責之任,孰是等閑,而至於長官,地望淸峻,必須言論風裁,可以裨君德糾官邪,然後始宜居之,矧此討復之義未伸,匡格之責斯重,則必求其人,用副衆望,固亦可矣。何嘗有如臣之譾薄不肖,巽軟無用者,居然冒玷於其間也?臣之從前踐歷,罔非踰分,而顧今所叨,尤不近可,非特臣之私心,倍覺愧慄,誠恐上累則哲之聖簡,非細事耳。抑臣於往年,忝居憲職,所遭非常,誣衊莫洗,向當牽復之日,適値時勢窘艱,急於應命,他不假顧,區區心事,終未及一暴,撫窮慙靦,無地自容。噫,事在往前,今不可追提,而若其言議之地,自劃有素,顧玆僨敗之蹤,衅累至深,尤何敢冒據臺端,以重辱名器乎?玆敢瀝血控籲,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賜省納,將臣新授職名,亟行鐫免,俾重官方,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副修撰李亮臣疏曰,伏以臣庸愚譾劣,百無肖似,少嬰痼疾,長又悠泛,非但經籍上工夫,全所蔑如,至於世俗科程之文,亦且不甚着力,晩忝一第,蓋出僥冒,雖尋常郞署之除,尙懼不稱,淸銜華貫,尤豈夢想之所到哉?不料釋褐未幾,遽叨館職新除,臣誠驚惶震駴,罔知攸措。噫,玉署之選,世稱登瀛,職任甚重,自古掄簡之規,至難且愼,雖有才學可合之人,必待貯望淸塗,節次薦選,蓋所以重名器而抑倖濫也。先輩中,雖或有未經臺省,而直參斯選者,惟其經學地望,蔚然爲一世之所推服,人無異議,而今臣則直是倥侗一新進耳。歷觀前後,未有如臣之蒙學蔑識,全無踐歷,而直爲忝叨者,臣心之愧恧,固不暇言,而其於名器之汚辱,物情之未允,何哉?抑臣又竊有私心之感祝者。先臣文簡公喜朝,夙被寧考之知遇,致位宰列,恩禮備至,而先臣,固守東岡,未獲承命,一切世事,無所干涉,而只緣悅服先正,積忤拯黨,南遷北徙,觸冒風雪,終至於皐復逆旅。當是之時,聞先臣之禍者,孰不於悒傷痛,而顧臣疾病危死,不克隨往,病未能親執藥餌,沒不得躬視含斂,人理盡矣,子道喪矣。不孝之罪,上通於天,而猶且頑然苟活,竄伏窮山,自分覆盆之下,終爲不暝之鬼。乃者聖明臨御,屛黜群凶,昭雪冤枉,首復先臣官爵,仍命賜祭,繼而特下綸音,贈官宣諡,湛恩鴻澤,洋溢泉塗,凡在瞻聆,莫不聳動,況臣心之感泣隕結,當復如何?聖德罔極,天高地厚,非臣糜粉,所可仰酬,今於新除之下,豈不欲竭蹶趨承,以申叨謝之忱,而內循私分,外怵公議,不敢爲晏然承當之計,天牌再辱,竟未祗赴,聖度寬假,輒靳例勘,嚴召荐降,分義是懼,不得不趨詣禁扃之外,而反復思量,終難冒進,咫尺天陛,末由入肅,玆敢略暴情實,徑歸私次,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慈,俯賜鑑諒,將臣職名,亟行鐫削,以重官方,以安賤分,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警具僚,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於爾瀛選,其何過辭?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司直金榦疏曰,伏以臣濫叨憲職,今餘十朔,虛帶講任,已過再朞,乃以朝家名器之重,有若自己固有之物,此豈人臣私分,所敢安者哉,而況前後聖批,輒以誠淺爲喩,臣每一伏讀,益不勝罪悚之至。臣於聖朝,受如何異數,承如何德音,則臣雖甚庸頑,豈不知聖上所以處臣者,實出於誠意也。感恩之深,糜粉是甘,只緣志業空疎,無一可取,衰病沈痼,有難自力,偃臥田廬,一向逋慢,迄未有以少報聖上誠意之萬一,此臣所以愧懼兼至,罔知所措也。臣伏聞近來老病朝臣之久於其任者,似有連章祈免,則自上優示恩意,準許其請,此可見聖上使臣以禮,不枉人性之盛德也。今臣殘喘如縷,就木不遠,而猥冒是任,年月且久,屢暴危悃,獨未蒙矜察,私情切悶,已不可言,而職事曠廢,尤爲可慮。伏乞聖慈,將臣本兼兩任,竝許鐫遞,以安微分,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已悉予意,庶幾卿恕諒,而只緣誠淺,遐心莫回,深切愧恧,夫復何諭?予志固定,卿不幡然之前,豈有許副之理哉?卿若體予意而上來,聞卿入城之由,當允所辭,而開卿可入之道,今罄肝膈之言,望卿幡然而就途,卿其安心勿辭,卽日上來,用副至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文學李德孚疏曰,伏以臣於前疏,以家屬染癘,親自救護,不可冒入淸禁之意,猥陳私懇,冀蒙恩遞矣。伏奉聖批,有斯速上來察職之敎,分義所在,固當不計私事,竭蹶趨承,而第子病纔愈,無父孤孫,又復染痛,至情所在,不忍舍置路次,相守救護,爲日已多,稽謝恩命,至此之久,私心惶蹙,若無所容。此際,又聞臣之望八老父,以類中之病,症勢危劇,私情煎灼,他不暇顧,蒼黃入來,而卽今症情,有朝夕懍懍之憂,以此情理,萬無離側供仕之望。且臣之家間癘疫,自春徂夏,轉益熾盛,目今臣雖急於救視父病,來住城外,而以累月犯染之跡,旬月之內,豈宜出入天陛乎?臣之難進之懇,實出肝膈,而當此胄講今開之時,尤不可一刻虛帶職名,玆敢齋宿數日,復陳前懇。伏乞天地父母,曲垂諒察,特許遞改,無使職事瘝曠,私情獲伸,千萬幸甚。踏啓字。

○丁未四月二十五日巳時。行判中樞府事趙道彬,留待引見入侍時,行判中樞府事趙道彬,左承旨洪龍祚,假注書韓鳳朝,記事官權賅、鄭益河。上御熙政堂。道彬進伏曰,數日以來,天時漸熱,上體,若何,有時引飮之症,及下部諸症候,竝若何?上曰,連得無事,而引飮之症,元非常時引飮也。膈間有痰火,每値盛夏,輒好生冷,凡於入侍進講之時,氣或上升,故引水潤喉,非渴而飮也。近來則不至大段,而疝氣,自冬,姑不復作,有難快祛耳。道彬曰,上年年事,雖非大同之凶,而兩南中湖南,被災尤甚,卽今流丐滿路,顚連之患,慘目傷心,而旱災又如是太甚,至于今日,則似有雨意,數日之內,若得霶𩃱之澤,則可望秋成,而若或不然,則當此國儲罄竭之日,將何以救活乎?湖南七八邑,則已無餘地,難望其蘇,以所聞者言之,白晝剽掠之患,比比有之,此非眞盜也。蓋出於不忍饑饉,古所謂窮且盜者也。念之及此,不覺矜惻,君臣上下,所當竭力拯救,克盡人事所及處也。頃日儒臣所論誠敬二字,有若恒談,而究其本源,則人主一心,不出是外,殿下於此,各別惕念,勿弛修省恐懼之心,則天必降監,豈無轉災爲祥之道乎?臣雖不在職,今當出外,耿耿一心,敢有所達矣。上曰,湖南則以狀聞及筵奏觀之,可知其凶荒之特甚,其中沿海諸邑,麥農已辦凶歉,卽今旱災又如此,今年穡事,亦難望其豐登,中夜思之,豈或暫安?今日則似有雨意,而終若不雨,則有若悅而不繹,尤非好徵,誠可㦖也。面戒之言,皆切實,可不體念焉?道彬曰,臣猥當大任,無絲毫裨補,終緣誠意淺薄,不能感格天心,大義莫伸,人言更至,私心踧踖,若無所容,今旣解職之後,不當干涉朝議,而今當陛辭,竊有所欲達者。彼中請債之事,固知聖算已定,廟議克詳,而目今尙無一人自首者,恐有末稍難處之端矣。蓋累朝成憲,私相買賣於大國者,論以一罪,而譯官輩,其數甚多,雖不可人人而盡罪,但査出其中年久負債之人,依法加罪後,移咨于彼曰,我國之法如此,故負債之人,今旣正法,大國之法,未知如何。且旣誅其身之後,有不可徵債云,則彼國,亦或有感悟之心,而我亦有辭於他日矣。雖以聖上重民命之意,特示容貸,使之自首,而邊民愚蠢特甚,尙無自首之擧。向者義州府尹李聖龍,以私書抵臣曰,邊氓,尙未盡集,未知自廟堂,或有變通者耶?臣所回報,不能詳答,答以朝家,從當處分矣。近來廷臣,亦或屢次陳達,而上敎,每以罔民爲嫌,而顧今時月漸久,迄未聞自首者,臣之意,以爲今復下令曰,當初之特命免死,實出重人命之意,而汝等愚迷,不有朝令,終不自首,如是令下之後,又不知此意,而不知自首,則是有浮於前罪也。次次査實,或有現發者,則當斷以極律云云,渠輩,庶或有感懼自首之擧矣。宜與時任大臣,相議處之,何如?上曰,頃日閔相入侍時,卿則不爲入參而獻議,正與予意合。其後之出肅也,欲問之而未及矣。卿今開端,其言皆好,無他別意,初則議者,或以爲事當盡捧以送,而不捧者宜用一律,或以爲不爲捧送,而行査負債之人,梟諸境上,則彼必不督徵云,負債之人,或有疊入者,而通計數千餘人,固不可一時盡殺也。貿販之弊,非所申飭,而今雖治經學問之人,有難惕念,況彼無識之輩,豈顧朝家禁令乎?彼人之給債,以爲我國之人,往來甚頻,今雖不償,而後必償之,故隨索輒給,此則我國之人,非是故犯重律也。西北開市之規,其弊不少,以史冊言之,兩國開市,實非勝國之事也。今雖査罪負債諸人,而移咨于彼曰,旣已正法,身死之後,何可徵捧爲言,則彼有秉彝之心,或可羞愧,而亦安知悔悟,而不復徵索也?浪殺人命,而轉加層激,則辱國不少,予意則無他,以謂犯禁之人,雖極痛駭,而兩國之私相買賣,已極無嚴,至於負債人等,厥數甚多,不可人人而用一律,姑先査出彼此與受約主,斷用一律云,則其道誠是矣。如是之後,必欲徵捧,則所失在彼,而不在我,豈慮其他日之生釁也?其時旣有貸一律,使之自首之敎,卽今則或有稍稍入來之民,而猶有趑趄者云矣。道彬曰,以灣府私書所及言之,邊民今或稍稍入來,而尙有畏㤼之心,朝家更爲宣諭,則庶將安集云矣。更思之,臣意以爲今可移咨曰,某人如是,某人如是,所存之人,雖爲盡捧,而其數甚些,以此繹騷邊民,恐非待小之道云云,未知,如何?上曰,予意則使之自首,而畢竟處分,更無他道,負債之人,其數甚多,年條旣久,率多死亡,指徵無處。且或不知其名,勢難徵捧,以此論理移咨,則彼必有所報矣。如是而若使盡捧,則其曲在彼,而何處徵出?國儲雖裕,後弊所關,決不可擔當備送,卿言與予意無異矣。道彬曰,宜與在廷諸臣,更加商議焉。臣爲尙衣提調,前後待罪,而年前則庫儲有餘,需用不乏,新門移御之時,輸運累車,以今言之,則庫儲枵然,元役料布四月朔,不能出給云。問其曲折,則奴婢貢物,許多未捧,以一州言之,永同一邑四百餘口,今存卄七,自前民心無據,生產則絶無,而物故則相繼,推刷之時,或有現露者,而以貢數太縮之故,御供所需之外,元役吏輩使令料物,不能辦給,以此皆有渙散之心,臣以湖南波水坪三稅移納事,有所陳達,此與折受有異,故欲爲變通補贍之地矣。日者時任大臣之箚,以爲與外邑爭小利,爲苟云,臣之本意,非欲取外方之利,而覆奏甚得體,臣亦以爲是,而此乃國事所關,則不必陳嫌,而第於端陽,自尙方進獻之物甚多,一二提調,所當相議奉行,而臣今方下鄕,回還之前,所任甚緊,提擧之任,乞賜遞免。上曰,今卿之行,出於霜露之感,有不可强制,故使之參諒往來事,已諭於再昨箚批,可知予意之眷眷矣。天時方熱,而所患又如此,何以作行?慮念不置,雖有所患,未及甚熱,趁速復路,則何至時日之久乎?一時之事,豈有遞兼帶之擧?勿爲過辭,安心往來焉。道彬曰,小臣得蒙恩暇,庶伸情理,感激惶懼,豈敢遲留?惟恐行役之後,更無自振之力耳。上曰,君臣猶父子,心中所欲言者,豈可不言?今日不言之後,必有耿耿之餘懷矣。向者閔相請浴之時,面諭丁寧,以爲史役方急,斯速上來,更無他慮矣。頃見鄕儒上疏,則以爲閔相,亦且退去,予以爲鄕人妄料所致矣。及見大臣之在驪上疏,實是意外,始知予之知閔,不及於鄕儒,君臣情義之不相孚如此,誠可愧也。卿今方下鄕,知無一毫他意,而或恐遠役之餘,以致遲滯,慮念不已。閔相去就,旣以請浴出去,則決不當如是,而西樞兼帶,欲爲祈免,實非君臣間誠實底道理,卿無他疾病,西樞閑職,不必過辭,而近來大臣之退去,多出慮外,恐卿亦或久留,故有此言,豈可言卿之未然也?卿去之後,必多耿耿之懷,故如是縷縷耳。道彬曰,從古人臣際遇之隆異,未有如臣者矣。臣本碌碌,百不猶人,先朝特加罔極之恩,近又添恩,以至今日,聖敎又如是繾綣,不勝感隕。但臣神識日耗,雖久留京輦,實無秋毫之補,而亦有區區獻身之願,閔鄭兩相之去,俱有所守,乃是言不用,則納履而去者,古人所言也,豈有他意?臣非不知血誠回天,而今則人言狼藉,事當退處,而豈敢有遠京輦之計也?自念蹤迹,則實無修門之望矣。臣之蹤迹,與諸臣有異,而疾勢若不加劇,則謹當省掃父母墳山後,來住京輦近處矣。上曰,俄者所言,不是預慮,而以卿前後過辭之故,恐或有意外之過慮,乃有此言,卿意如此,誠甚欣幸,而猶不快然,更加思量,斯速復路,可也。道彬曰,小臣不待日熱,來住京輦近處,乃是本計,而聖敎又如此,若無疾病,則何敢不來?但速來則有未可必也。上呼來握手曰,君臣之間,所貴知心,卿之向來所陳,神明可質,而金祖澤之疏,實是千萬意慮之外也,非不知勉出卿,而重違卿意,不得已許解相職,而至今慊然矣。近日時事,極囂囂,卿之未還之前,安知無言議激動者耶?卿之從弟,方在外,而人臣事君之道,不宜如是,從兄弟之間,或有芥滯之慮,故更加昭釋,此非一毫僞藉之言也。卿之省墓有期,不必久留,須爲快決,可也。道彬曰,聖眷若是勤摯,感惶之極,涕淚不禁,臣之疾勢,若不大段,則豈敢不趁卽上來耶?龍祚曰,近日廳中,位著不備,都承旨則往在藥房,臣與右副承旨,在院,而同副承旨,亦以病出去,左副承旨則以臺啓出去,未知停論之早晩,則勢難供職,以故凡百不成貌樣,誠可悶也。上曰,慶聖會之事,臺啓收殺之前,似難行公,姑爲許遞,明日政,差出,可也。龍祚曰,近來廉隅太勝,李瑜、洪好人之引嫌,不無所操,而處義或過耳。上曰,李瑜之事,尤過矣。龍祚曰,翰林新薦人等,尙不應講,此是過於廉隅者矣。上曰,翰林應講,果在何日?益河曰,臣欲以是事仰達,而不敢矣。尹得和之引嫌,尤是異事,其所引嫌者,不過曰當初公席之中,有遺珠之歎云,而臣與閔亨洙俱是主薦之人,則何敢入直乎?昨欲合坐而未果,以明日退定,觀明日則可知應講之爲不爲耳。大槪翰薦,雖是參下極選,而新進偃蹇,輒欲厭避,事極寒心矣。龍祚曰,近日拘忌之疾,頗盛,朝臣之中,或有廊底不淨之病,以此爲拘,而不爲行公,仍爲遞職者甚多,以致禁直之苟簡,此後則家內,或有拘忌之疾,使之一兩日齋宿後,出而供職,似爲得宜,此事不可不一番定式,故敢達。上曰,所達誠然,以此申飭,可也。出擧條三司諸臣,請對入侍,晝講罷後入侍事,榻前下敎。右承旨慶聖會,本職今姑許遞,明日政,與有闕之代,一體差出,而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

○丁未四月二十五日午時,晝講入侍時,知事申思喆,特進官洪禹傳,參贊官韓頤朝,假注書韓鳳朝,記事官權賅、鄭益河,宗臣密陽君梡,武臣行副護軍姜翰周,侍讀官尹涉,檢討官趙明翼。上御宣政殿。諸臣以次進伏。上讀前受音《孟子》七卷下篇,自萬章問曰,至有宋元豐讀畢。上曰,自前進講《中庸》序乎?涉曰,有之。仍讀《中庸》序訖。上讀之。涉曰,臣本無學識,猥忝講官,而此書與他有異,乃是序文,則別無逐句辨破文義之事,而聖學受授心法傳述,俱在此書,雖以朱子之學問,尙且沈潛反復而有得焉,則聖學雖極高明,必於此,潛思玩味,幸甚。中者,乃兼中外體用而言也,人心道心之間,明白分析,則義欲自分,而能執其中,自無過不及之差矣。上曰,當各別留念焉。明翼曰,《中庸》一篇,先儒以爲難讀之書,顧臣蒙學,有何陳達之辭也?中庸二字,其義最深,程子只說不偏倚,朱子兼說不偏倚,無過不及,而言在身之中爲中和,在心之中爲中庸,序則專論心字,字字句句,深有意味,伏願讀誦之時,各別留意,則體用兼備,規模闊大,用之不竭,義理無窮矣。上曰,其言誠好,當各別留念焉。思喆曰,人心道心之間,道心常爲主宰,而每爲人心所陷,必察二者之間,乃是聖賢之心法也。上曰,當各別加意。禹傳曰,心學根柢,各別留念,深加講究,則大有益於聖學矣。上曰,其言好,當加意。禹傳曰,擇善之謂精,純一之謂一。涉曰,格致爲精,誠正爲一,危微二字,當加意玩索。上曰,然,聖賢之言,堯之授舜曰,允執厥中,舜之授禹曰,惟精惟一,若是簡略,而其後則剖析無餘,曲暢旁通,而反不如允執四字之效,誠可慨然。涉曰,聖敎誠然,無出四字之外。頤朝曰,序者,論一篇之旨,別無逐句辨破之義,而大旨,不出誠字,是誠字,無處不到,幸留念於誠字之義。上曰,危微二字,可論於大聖歟?思喆曰,此乃聖人勸勉之語耳。禹傳曰,人心道心,初無二,而天理人欲所分,爲人爲道。上曰,心豈初有二哉?出而爲二,特進官之言,是也。思喆曰,臣有所稟定之事,自春以來,雨水稍洽,至於兩麥,頗有登熟之望矣。今月初二以後,尙今不雨,牟麥頗傷,所見可悶,故自禮曹,欲請祈雨祭,而趑趄未果矣。若待中外之人,皆曰可,然後行之,則似有過時之悔,待數日行之,何如?上曰,近來祈雨祭,每早行,數日後定行,何如?儒臣,各陳所見,可也,先朝,亦嘗有四月內定行之規乎?思喆曰,四月內定行,不特一二次矣。外方形勢,或以爲急,而事體重大,不可率爾草記,故敢達。涉曰,卽今旱災,不至孔慘,而南中則兩麥頗傷云,祈雨之祭,豈計時之早晩?今之四月,卽古之五月也。此月已盡,恐或後時。明翼曰,謄錄,非所可考,而禮判,必爲詳諒陳達矣。思喆曰,當觀數三日後,草記稟定,何如?上曰,今雖得雨,兩麥已無可論者云,而欲雨不雨,此乃旱徵也。昨年凶荒之餘,今又如此,念及民事,豈可暫弛?以今言之,祈禱一時爲急,而禮判且陳前規,當俟數日,更稟,如可。諸臣,以次退出。

○丁未四月二十五日申時,上御宣政殿。三司請對入侍時,右副承旨韓頤朝,假注書韓鳳朝,記事官權賅、鄭益河,司諫申處洙,掌令金遇喆、朴奎文,校理尹涉,正言趙明澤、鄭彦燮,修撰洪聖輔、趙明翼。掌令金遇喆、朴奎文所啓,臣等昨以賊輝子遠竄罪人弼垣,歸葬給由事,有論罪禁堂喉院之請矣。及承批旨,不惟不賜兪允,反承未安之敎,臣等實不勝惶懍,而繼之以訝惑也。夫逆家子之例被收孥,自是亘萬古不易之典,則寬假之政,本非可論,輕罪薄竄之許令歸葬,雖有祖宗朝特恩,而逆家子之竝許歸葬,亦豈有祖宗之舊典耶?設令鳳輝所犯,止於戕害忠賢,濁亂朝廷而已,則許其子歸葬,容或可也,而其動搖國本,謀危宗社之罪,通天貫盈,爲凶爲逆,則今日廷臣之所不共戴一天者也。只緣天聽邈然,不得磔屍臠肉,快正邦憲,而遽致徑斃牖下,輿情之憤,一倍愈激,而今此許其子歸葬,實是萬萬意慮之外,則禁堂之請罷,喉院之請推,烏可已乎?爲君父討賊,實是臣子之分義,官師之互相規警,亦是事體之當然,則不諒之敎,放縱之批,臣等竊有所未曉也。雖然,臣等旣承未安之敎,則何敢自以爲是,而一刻苟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等之職。上曰,不自反之語,正用於今日,臺臣勿辭。三司合啓請光佐、泰億,姑先絶島圍籬安置。泰耉依賊黯例,亟施孥籍。錫恒亦令王府亟施孥籍之典。鳳輝亟施孥籍之典事。上曰,亟停勿煩。處洙曰,此啓之爭執,已有年矣,而只緣聖上之一向靳允,終使逆魁,以至徑斃,法未加身,罪宜及嗣,今日請對,蓋爲此也。伏望快賜兪音幸甚。遇喆曰,輝賊之罪狀,臚列無餘,不必更達,而王法未行,鬼誅先加,神人之憤,當如何哉?孥籍之典,不可不允從也。奎文曰,賊輝之罪,更無可達者,而生不正法,死不收孥,則討逆之法,果安在哉?明澤曰,輝賊之罪,實爲五賊之魁,而積歲爭執,天聽莫回,竟使元凶臥席終身,臣等忝居臺地,慙憤何極?今日收孥之典,一時爲急,故乃敢相率以請,此若不從,則祖宗三尺之典,將焉用哉?彦燮曰,輝賊之罪,通萬古所未有者,而以一向靳允之故,竟使凶逆,死於牖下,一國輿情,憤惋,如何?生未抵法,萬萬可恨,而死後又不收孥,則是不以逆治之也。以渠之罪言之,收孥之上,若復有他法,則當用以爲請,而王法有限,故所啓止此,此則不可不快從也。涉曰,諸賊之罪,已盡臚列於合啓中,而于今三年,終未回天,臣民之憤鬱,何條不然,而第於輝賊事,與他有異,尙未蒙允,使亂賊徑斃牖下,失刑之大者,莫此爲甚。自上,或以爲恤刑之道,而臣意則不然。一輝賊之未誅,使亂賊無所懲畏,此則不但一時失刑而已。國若有收孥之典,則不用於輝賊,而用於何處乎?諸啓竝賜允從爲宜,而輝賊事,尤不可靳允也。聖輔曰,兩司諸臣,已爲盡達,而合啓之尙今不從,只以殿下好生之德,以致今日失刑之端,而收孥之典,亦不卽允,實非臣民之所望也。明翼曰,合啓之閱歲爭執也,雖閭巷間愚夫愚婦,皆以爲罪關惡逆者,尙能無刑,以爲非所望也。吾王聖明,謂有必從之時,而終不能正其罪,而死於牖下,其爲遺恨,莫大於此,收孥之典,又不卽加,則何以懲其罪惡乎?自古及今,未有如此悖言於定儲之後,而臥席終身,已是失刑,使其子又能全生,則法將焉用?此則不必持難也,亟賜允從,以洩神人之憤,幸甚。上曰,若是可從者,則何至今相持乎?況鳳輝生時,旣不加法,及今旣死之後,豈可用收孥之典乎?更勿强煩。處洙曰,殿下寧有如此之敎乎?輝賊之惡逆,不特衮、貞、磁、芑戕賢之罪,而生未正法,死不收孥,則王章紊亂,義理晦塞,擧一國將未免爲夷狄禽獸矣。上曰,予意則不及於此。遇喆曰,生不正法,死不收孥,則一時之失刑,莫大於此,而後無所懲畏矣。奎文曰,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豈有如輝賊者乎?閱歲爭執,天聽邈然,天誅未加,鬼戮先至,使之徑斃牖下,神人之憤,當如何哉?旣曰惡逆,而生未正法,已是失刑,今又不收孥,則亂賊無懲,國不國而人不人矣。明澤曰,祖宗三尺,不可低仰,而終未正法,使死牖下,已是失刑之大,故今復相率以請,勿以前日之靳允,一向牢拒,幸甚。輝死之日,閭巷市人,皆以爲無法,其流之弊無窮,臣等職忝臺閣,將何抗顔而立於朝哉?彦燮曰,俄者下敎,以爲可聽,則業已聽之。臣以爲果是不可聽者,則何必力爭之乎?元凶大逆,人得以誅之,而終不得伸其法正其刑,則神人上下之憤,當如何哉?國之所以爲國,以其有禮樂刑政也,而今若失刑,則其害必大矣。涉曰,輝賊逆狀,殿下非不知之,而終使徑斃。今此收孥之啓也,又以爲前所不聽者,今豈可聽爲敎,前之不聽者,果是十分當理,則今不必更請,而其所不聽,已是失刑之大者,則所當悔悟,快賜允許也。如輝而得保首領者,自古無有,而使其子,又能全命,則法將安在?聖輔曰,合啓之靳允,久矣,而終不允從之,故使亂賊徑斃,今日臣子,已無爲君父洩憤之地,今此收孥之啓,乃是治逆之常法,則有何持難乎?明翼曰,輝賊之徑死牖下,已極輿憤,而又不誅其子,則逆名安在?決難鎭服人心,將至國不國,而亂賊無所懲畏矣。紀綱一壞,不可復振,此事所關甚大,所當亟賜允從。上曰,若是可聽者,則何至於今日乎?鳳輝亦旣不罪,則身死之後,豈可加法於其子?雖用一律於其身,不必加法於其子,而況不加法於其父,而今復用法於其子乎?是不知予意也。處洙曰,此實失刑之大者,殿下今若不從,獨不顧百世公議乎?上曰,予之處分,或不善耶,諸臣之所論,或大過耶,必有百世公議矣。處洙曰,鳳輝之罪,以當律言之,則宜用王敦之法。上曰,先朝旣無是律,而向時之用法,亦出過當,則今豈可襲訛乎?君臣猶父子,何可欺隱乎?知向時事之過當,而改之爲貴,三司所論,則容或可也,錫恒亦請收孥,鳳輝則必有是啓矣,而初旣不從,今難允許矣。彦燮曰,旣不用一律,而以古臺體言之,今日之啓,可謂十分的當,實非爲君父嚴討逆之義也。應用一律之賊,生不能正法,萬萬憤惋,諸臣之積歲爭執,豈爲私讐而發此?是三尺之法,則殿下雖有所執,猶當允從,而今之不從者,未知何也?上曰,向已言之,更無他言矣。明澤曰,殿下若或不察其罪而置之,則臣等亦當無辭,旣知其逆,而不加法,下情之抑菀尤甚,失刑之事,何必固守?今日所當惕悟,以爲當初之失刑,過於仁愛,諸臣之所請,事理當然,亟賜允從,此乃十分的當道理也。奎文曰,此不過聖上好生之德,有所不忍,而自古及今,安有罪犯惡逆,而不伏王章者乎?今此下敎,尤有未曉,前之不從者,已是失刑,則今豈可再誤?前後失刑,法將焉用?涉曰,聖敎雖如此,此則有不然者,事之可從與不可從,必加詳量,前者不從者是,則今之不從者,固是也。前之不從者,若或失當,則今可從之,豈以前後之有異爲持難也?聖輔曰,今日之發啓,殿下亦有知之之敎,旣知其是啓也,乃出執法之論,則所當允從也。天下事,無兩是,諸臣之所爭者執法,而殿下之不從者,亦非爲法不當刑也,則一向靳允,何也?更加詳量處分,幸甚。明翼曰,上敎,以前後各異爲持難,前所不悟,而後乃悔之,是爲穩當道理,顧何所妨?渠旣未正法,則其子所當加誅,旣謂之發啓,不是異事,而亦不允從,何也?上曰,予非謂此啓,無一分過當也。微意可見,諸臣未能詳知故也。處洙曰,凡天下事,不外乎理,雖在王室至親,罪犯惡逆,則有不得免,楨、楠是也。鳳輝,非王室之親,而有通天之罪,則何可容貸乎?收孥之典,亦出減等,而若復不從,則將何以爲之?凡事循理而行之,則過不及,皆無私矣。上曰,其言,不無語病矣。彦燮曰,聖上之不從者,不過以爲初旣不聽,旣死之後,有難加法,而若或正法於生前,則治逆之法,極律、次律,俱有次第,生不過薄竄,而死又使安葬,則討逆之義,果安在哉?若論逆魁,無過鏡、虎,故斷自宸衷,卽命加法,而其餘所論凶黨,一不允從,人將視亂逆,以爲尋常,使渠輩無所懲畏,此豈《春秋》誅逆之意也?殿下高出百王,而若難免後世譏議,則豈非可慨處也?上曰,俄已言之,更無別件可言者矣。明翼曰,兩大臣,以不討逆,去位,或在郊外,中外人心之解體,推此可知,若用收孥之典,庶慰中外之望矣。明澤曰,殿下或以爲貸一輝賊,而不至於大失刑,此則不然。鏡、虎之伏法也,人皆謂輝賊必誅,及今王章之不行也,或呼其職名,或反加推奬,此非世道之大憂耶?彦燮曰,明澤之言,亦出憤慨也。以大體言之,輝賊之正法與不正法,何者是,何者非?殿下非不剖破,而諸臣奉法之請,亦出道理,揆以王章,決不可饒貸也。明澤曰,臣亦非不知據理爭執也。世道陷溺,於此可知,一國之衆論,後世之公議,誠可慮也。彦燮曰,王者之用法,渠旣自犯刑章,而身得免誅,則代誅其子,此是當然,不必他思也。上曰,旣已言之,勿爲更煩。處洙曰,上敎雖如此,臣等決難退去。俄聽聖敎,臣亦惕然。以堂堂千乘之尊,欲俟百世公議,臣誠迷劣,莫曉聖意之所在也。俄者辭不達意,而臺言過激,姑捨勿論,此乃是耶非耶?上曰,若是可從之事,則何待縷縷言之乎?涉曰,輝賊罪狀,若有一分可疑之端,則今日臣僚,何必積年爭執,以至於今乎?以元惡而不得正法,又不收孥,更許歸葬,則三年所爭之義,顧安在哉?臣等之慙恧,姑舍勿論,而書之史冊,安有罪犯凶逆,而終免王章者乎?將使亂賊無所懲畏,後必有行胸臆之患,好生之德,反爲後弊,司諫所達,誠非過語也。奎文曰,四凶之罪,未知其如何,而旣不謂之惡逆,《書》曰四罪而天下咸服,今日若治鳳輝之逆狀,則一國人心,將皆心服,殿下只以好生之德,經年不允。終使其身死於牖下,今若代法於其子,則庶爲懲惡之典矣。處洙曰,諸臣,以爲殿下之不誅輝賊,出於好生之德,而以近日事言之,其他微罪,或加之法,而至於元惡,尙不置法,臣實莫曉聖意之所在也。上曰,頃已言之,明無明白可言者矣。今雖明白言之,諸臣之心,不必釋然,初言之已煩,今何更說?彦燮曰,君臣無隱之敎,誠極感激,情志不阻,上下流通,在下者何辭不可達也?今此司諫之所達也,敎以前言已煩,何必復說,有若厭薄煩瀆者然,尤極抑菀。明澤曰,君臣上下一席上,情義流通,俄者聖敎,有若慈母之敎稚子,而以答司諫之批,見之,不無觖望也。上曰,非謂悔前之言也。庭請之批,諸臣已知之,而所謂明白下敎者,乃是托辭也。言之無益,予意別無明白可知者矣。處洙曰,前後下敎,以臣爲不誠實,臣敢不能窺測聖意也。今以臣等之言爲是,而終不允從,聖敎又及於此,臣實惶恐。彦燮曰,由中而出,此乃誠實道理也。聞鳳輝之死,而心自憤惋,殿下知有此啓之敎,亦出誠實,而不爲允從,是甚抑菀也。兩司合啓,請撤去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廟庭之享。上曰,亟停勿煩。處洙曰,此啓,臣所發論,而聖敎嚴斥,臣至今惶蹙,不知聖意之所在也。院啓疏下五賊事。上曰,勿煩。處洙曰,五賊之中,儒、夢爲魁,此實鏡賊之首,凡諸凶逆之事,皆出指揮,而今聞弼夢,且病云,若或徑斃如鳳輝,則豈非憤惋之甚者乎?上曰,以一鳳輝之死,而諫臣有此言,大凡論其罪名而已。豈以死生存亡,而屈伸緩急乎?處洙曰,儒、夢之罪,所當與賊鏡,一時伏法。上曰,儒、夢之事,以先王朝上疏觀之,予豈不知?但朝家用法,罪其疏頭而已。至於逆鏡,則非推爲疏頭之人也。五賊則罪與不罪,當一體無別,何必獨罪儒、夢乎?朝家用法若此,則後弊難防,予意如此故也。彦燮曰,聖敎誠然,今日廷臣之於向來事,莫如殿下之明知本末也。五賊皆有可斬之罪,而主張巨禍者,儒、夢爲最,故俄有所達,臣非欲獨誅儒、夢也。五賊實無輕重之可分也。弼夢且病之言,出於忠僕直告之也。以鳳輝未正法之故,有此言,全無飾詐之態,雖出忠直之意,而下敎誠然矣。明澤曰,諸臣之所論爭者甚多,而若言其惡逆之最大者,則合啓及五賊之啓也。鳳輝旣不正法,而五賊又將不罪,則神人之憤,如何可洩?上曰,合啓中人,諸臣皆謂之逆,而予則不謂之逆,至於疏下五賊,則乃加賊字,予意可以知之矣。以盡殺爲難,故姑貸一律而已,無異於殺也。彦燮曰,猶不如直誅其身也。明澤曰,殿下雖用《春秋》誅心之法,帝王之誅,所當直用刑章也。上曰,有不然者。舜之於四凶,旣是盡誅之耶?大聖人,何待史官之誅,而不爲用法耶?旣誅逆鏡,而置五賊,今日史官之修史也,必謂之誅,而後世亦將謂何?處洙曰,儒、夢之罪,比四凶何如?使舜當之,則豈不直加王法乎?彦燮曰,五賊輩排布密計之後,借鏡爲頭,得志之後,凡事儒、夢,皆自主之,論其罪狀,豈可傅之生議耶?今殿下借其誅字之義,而欲誅其心,豈如直誅其身乎?臣等願見聖明之快正王法也。上曰,無他,不欲多用刑殺之意也。旣謂之疏下五賊,則不可取舍於其間也。彦燮曰,五賊之罪,今若分列,則皆可殺也。上曰,以疏下五賊論罪,可也,豈可分列乎?貸其一律之敎,意有在也。彦燮曰,鏡賊之伏法,曾不待群下贊一辭也。臣等之所爭,乃是五賊,而究其凶逆,實與鏡賊,同一心腸,則豈以疏下論罪有間也?處洙曰,殿下之此敎,每欲周遮臺言也。臣誠惶恐,而請獨誅儒、夢,則敎以罪同而不可取舍,請盡誅五賊,則敎以有難多殺,若此則五賊無正法之日矣。明澤曰,殿下不欲盡殺,則儒、夢爲先正法,幸甚。上曰,不聽則不聽而已。何必周遮乎?疏下五賊,謂無可別者,而一體請罪,則以不可多殺爲答,此非周遮也?彦燮曰,處洙之言,辭不達意,下敎之辭,臣亦知之,必欲聖上之允從,故言或至此,豈有他意?處洙曰,臣辭不達意,而辛壬以後所爲,皆是儒、夢事也。殿下何故,只誅尙、鏡,而不治鳳輝與儒、夢耶?是實不可知也。上曰,此言亦有語癖矣。鏡、尙,乃千萬古所未有之賊也。予或知之過乎?彦燮曰,鏡、尙與五賊,豈有可分者耶?不過姑不加誅而已。快正王法,何所持難?上曰,只以同一心腸,爲言則可也,殆有甚焉云者,不無後弊矣。彦燮曰,若使儒、夢之罪,下逆鏡數,則亦爲死罪,以同一心腸論罪之敎,誠爲至當。處洙曰,旣謂之同一心腸,而不爲行法,誠甚悶望。明澤曰,上敎旣如此,宜用三尺之律。彦燮曰,凡論罪之時,臚列罪狀,使君父明悟,乃是執法臣之事,而今聖明,旣已洞燭,則諸賊罪狀,別無可論者,而獨不用法,何也?上曰,君臣猶父子,其在勅勵勸奬之道,是是非非當然。古云賞一人而天下勸,罰一人而天下懼者,無他,賞罪分明故也。前後臺臣,每以君父摧折爲易言者,而至如五賊,過於逆鏡之言,誠爲近世之病也。俄者修撰趙明翼,陳中字之義,言不當過中也。大抵王言貴簡,不宜支煩,臺體論人,亦不當若是,五賊事,別無可言者矣。且宣祖反正gg仁祖反正g後,明有定式,臺啓無過數三件,而近來則臺啓,甚支煩,且以旣發旋停爲羞恥事,正言,新入臺地,雖不數數入侍,而朴弼禹等啓,參酌停寢,以行處分,是則可矣。近來,以無益之事,多至紛爭,向者宋思胤之盈握來奏,以致差誤,此非怪異事也。疏下事,別無可言者,而一向磊磊落落,群僚須諒予意爲可。彦燮曰,聖敎若慈父之詔稚子,不勝惶感,君臣情志,如是流通,則豈有阻隔之慮乎?今聽下敎,實深感祝,而臣等所爭,終不見允,臣等迷劣,終不能通徹聖意,極爲惶恐矣。申致雲絶島定配事。上曰,勿煩。彦燮曰,此不是過論也。所當扶植士氣,振起頹俗也。肅廟朝事關師門者,則皆有處分,而今日之啓,尙不允從,何也?上曰,一時竄配,非爲難行,而頃有所敎,入侍諸臣,不能詳見筵說故也。時龍事。上曰,勿煩。李森等事。上曰,須勿强煩。李重煥事。上曰,勿煩。遇臣事。上曰,勿煩。柳弼垣事。上曰,勿煩。彦燮曰,此啓則不可不允從,使擧世知亂逆也。上曰,朴奎文之疏,實是層激,已聽收孥之典則已,旣不允從,則阻其歸葬,此乃王者之所不忍爲,當初弼垣之謫,只以不修日記,則設令不謫,豈以鳳輝之子使不赴葬乎?彦燮曰,聖意豈不知之?執法之臣,當有此啓矣。使鳳輝死於城外,豈過於此?律文旣有前例,而在謫在戍諸死罪外,用之,則至於弼垣,不可用此例矣。上曰,弼垣,豈是死罪人也?不可以其父之故,而加一罪於其子也。彦燮曰,雖有他罪,豈比於逆家子乎?上曰,不然。頃日李眞洙之許由也,有還收之啓,予以爲過矣。今又發啓,而弼垣事則有不然者,設令鳳輝,用以一律,弼垣則未歸葬之前,若發收孥之啓,聽之則自可伏法,不聽則可以歸葬,祖宗朝旣無是法,則今豈可創出乎?府啓之請罷禁堂,已涉太過,一層之論,予以爲病矣。明澤曰,諫院,亦有是論,而彦燮有應避之嫌,故未發耳。上曰,諫院有應避之嫌矣,雖發啓請推之外,更無他言矣。頃者憲臣疏批,謂以一層之論,而不爲避嫌,有此發啓,此則衆斥之,而必欲爭之故也。今又來參三司合啓,而更發一層之論,誠過矣。彦燮曰,臣不堪居言責之地,而旣見憲臣上疏及發啓,則豈不可隨發乎?鳳輝事,則與眞淳有異,使其子偃然赴喪,豈有治逆之意乎?以禁府謄錄見之,在謫者,遭親喪給由,或有爭論之事,則肅廟或從或不從,今若不計其罪之輕重,而只循古法,則不可也。此非在下者之所可達也,而禁堂之草記給由,是卽恩歸於下也,物故狀之未及上來也,急急呈狀,尤極無嚴也。上下敎于右副承旨韓頤朝曰,弼垣歸葬請由之狀,自謫所送呈,或自京代呈與否,雖未可知,此非尋常薄竄之比,則物故狀啓,所當急時馳聞,而私報來到,已有日矣。本道狀聞,尙今不來,事甚稽緩,本道監司,當該守令,竝推考,可也。出擧條彦燮曰,旣是逆魁之子,則安敢先爲呈狀乎?初出嘗試之計,而禁堂曲爲之地,誠是憤慨處也。上曰,王言不再,當初府、院啓批,已言之,今又允許,有若文飾者,不可爲之也。彦燮曰,本院則傳啓甚少,而一不見施,臣等若有誠意孚格,則豈至於此?弼垣事,不可不允從也。上曰,此則不然。鳳輝父子,罪名相易,則宜有此論,而弼垣,罪輕故也。府前啓疏下五賊事。上曰,勿煩。遇喆曰,俄者諫臣縷縷仰達,旣聽聖敎,而五賊之罪,與鏡賊少無差等,而今請盡殺,則以濫殺爲難,請區別則以同罪異律爲嫌,至於儒、夢之罪,尤爲巨魁,而尙不正刑,此實神人之所同憤者也。上曰,諫院之啓,已言之,憲臣,亦必聽之,更何言哉?奎文曰,更無可達之辭,而五賊與鏡、虎,同心謀議,實無異同,而只以職秩之高下,有所先後,而只誅鏡賊,而不治五賊,鏡必爲冤於獨死,何有首從之可分耶?遇喆曰,今日廷臣之情,聖明庶可俯燭矣。鳳輝五賊,皆是元惡,而輝旣徑死,五賊且無事,安有爲君父討賊之意耶?急急正刑,幸甚。上曰,已有下敎矣。世良事。上曰,此啓與合啓,同一律名,世良之罪,與合啓中孰輕孰重,其勿更煩。時龍事。上曰,勿煩。李森事。上曰,須勿强煩。寧海事。上曰,勿煩。沈檀事。上曰,李森等啓未允之前,此啓從涉太過,須勿强煩。李重煥事。上曰,勿煩。昌碩等事。上曰,勿煩。屯田事。上曰,勿煩。中使二人事。上曰,勿煩。金吾堂上事。上曰,勿煩。遇喆曰,俄因諫臣所達,細聽聖敎矣。鳳輝之罪,止於濁亂,則其父之死,子之奔喪,固難沮遏,渠以凶逆之魁,不幸徑斃之後,不卽孥籍,又使赴喪,則爲君討賊之義,果安在哉?物故狀未到之前,徑先草記,不爲仰稟,不可無警責之道耳。奎文曰,以疏批觀之,以爲一層之論,臣誠惶恐,而在謫者之遭喪歸葬,自是祖宗舊例,而弼垣則罪之有無,姑舍勿論,鳳輝之生未正法,萬萬可恨,則使其子歸葬,決無是理,故果有論爭矣。物故狀未來之前,敢有代奴呈狀之擧,甚無忌憚,而金吾堂上,不少留難,喉司之臣,無辭捧入,事體不當如是矣。中外人情,莫不憤惋,而以臣言,草草爲不可,臣意亦以爲草草,更爲發啓矣。俄有聖敎,雖極惶悚,而循例請由之擧,不可無警責矣。上曰,君父之敎,雖於臺啓之批,只有良可異也四字,自前亦有引避之規,則今番朴奎文之不爲退待,事甚不當,此非美風習也。此習漸長,則君父雖有嚴敎,將無動念之事矣。掌令朴奎文所啓,臣於下諫臣之敎,已極惶悚,而繼伏聞誨責之敎,臣益復震惕。臣雖愚昧,豈不知隨卽引避,而請討之擧爲急,一身廉隅,有不暇顧,冒沒隨入於諸臣之後,草草引避,亦不退待者,蓋欲務積誠意,以冀感回天聽矣。誠意淺薄,未能格天,又以此致勤嚴敎,此莫非臣之顚錯,未能自處之地,聖敎之下,何敢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旣參合啓,旋又引避,未免苟且,而景象亦不好,勿辭,亦勿退待。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4月26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左承旨金橰未肅拜。右承旨洪龍祚坐直。左副承旨李鳳翼未肅拜。右副承旨韓頤朝坐直。同副承旨申𫕵。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韓鳳朝金若魯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卯時,有霧氣。申時,日暈兩珥。

○韓頤朝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金遇喆、朴奎文呈辭,持平李挺樸未肅拜上疏,鄭弘濟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頤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禮曹參判李喬岳,以梓宮加漆事,長生殿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頤朝,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李亮臣,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臣李亮臣,以實錄廳謄錄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尹涉,以實錄廳都廳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趙明翼,今日翰林取才時,以執冊官,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安慶運出使,代以金若魯爲之。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翰林取才進去,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申昉進,左承旨洪龍祚進。兵批,判書朴師益病,參判洪禹傳進,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林柱國在外未肅拜,左承旨洪龍祚進。

○吏批啓曰,判書沈宅賢取才進去,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金橰爲左承旨,洪龍祚爲右承旨,李鳳翼爲左副承旨,姜一珪爲文學,李彙恒爲兵曹正郞,蔡膺福爲宗簿正,趙命臣爲廣州府尹,黃梓單付漢學敎授。

○兵批,朴泰迪單付副護軍,李裕民、慶聖會、李德孚竝單付副司直。

○洪龍祚啓曰,同副承旨不得病狀,例也,而同副承旨申𫕵,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金橰,左副承旨李鳳翼,同副承旨申𫕵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龍祚啓曰,左副承旨李鳳翼,同副承旨申𫕵,旣有只推之命,竝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頤朝,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一番別馬隊五十五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五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五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五番左部後司屬忠淸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六番海西別驍衛四十四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五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頤朝,以春秋館郞廳,以監事意啓曰,翰林取才合坐,今日出令矣。被薦四人中尹得和、沈聖希兩人,皆已進來,而權爀則稱病不進,鄭亨復則以爲言出史廳公會,則勿論其虛實,有難輕出云,屢度催促,不爲來參,所謂史廳云云之說,旣歸於無實,則元無更引之嫌,而如是撕捱,實無意義,此莫非新進怠慢之致,權爀、鄭亨復,竝從重推考,更卽催促,以爲應講之地,而同春秋金取魯,與新薦人尹得和有親嫌,依近例,金取魯同春秋之任,今姑減下,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以漢城府言啓曰,抱川業儒安載勤,以家舍推尋事,奴名呈狀,與京人李碩寬,相訟本府,前堂上時,始爲推覈,未及決折,而臣光夏,適當末稍,有所處決矣。碩寬,呈訴稱冤,願爲更査,其所爲言,不無條理,而或慮有未盡之端,欲令告隻,各陳無隱之情,分付郞廳,使之査稟,則彼此可問之端,果非一二,而載勤違端中,碩寬兄碩鎭身死,在於丙辰,賣家文券,成於戊寅,而以旣骨之碩鎭,作爲財主者,最爲緊關,一番鉤問,在所不已,拈出違端,發問兩隻,則載勤拒逆官旨,不答問目,乃於訟端未決之前,勒入其家,晏然自在,有甚於奪入閭家之類,訟者風習,殊極駭然,督令驅出,促使納供,則殆過累日之後,始使其奴,投呈原辭,而滿紙張皇,無非侵詆訟官之語,故發定刑吏,推捉載勤,則突入官庭,盛氣肆毒,擧措悖妄,公肆噴薄,醜誣堂郞,不有餘力,今日法綱,雖曰掃地,渠以幺麽匹庶,輕視法府,若是其無嚴哉?如許壞綱蔑法之人,若不重繩,則法府無以聽訟,亂民無以懲惡,載勤罪狀,令攸司爲先照律勘斷,何如?傳曰,事極駭然,令攸司從重勘處。

○韓頤朝,以春秋館郞廳,以監事意啓曰,奉敎李潝在外,閔亨洙陳疏受由,卽今左右史不備,連以兼春秋入直,事甚未安,新薦人尹得和,旣已應講,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職,仍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得和單付檢閱。

○韓頤朝,以義禁府言啓曰,頃因平安道放未放啓,本府回啓鐵山府極邊遠竄罪人黃爾章,有放送之命,而臺諫以還收,論啓矣。今已停啓,放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韓頤朝,以宣惠廳言啓曰,掌樂院僉正金道浹,繕工監副正李喜聃,本廳郞廳差下矣。本廳旣是錢穀出入之地,職務鞅掌,文簿甚繁,揆以事勢,有難兼帶兩職,在前有實職人員,若差本廳郞廳,則本職,例爲改差矣。金道浹、李喜聃所帶本職,依近例許遞,仍察本廳郞廳之任,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左副承旨李鳳翼,同副承旨申𫕵,牌招事,允下矣。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承旨金橰疏曰,伏以臣,疾病沈重,漸就膏肓,委頓床席,昏不省事者,殆首尾一年矣。前後除旨之下,一未趨謝,輒蒙遞解,伏惟聖上,至仁至明,無遺不燭,如臣之癃疾實狀,或庶幾俯加矜諒,而臣心之日夕惶悶耿結,當復如何哉?顧臣疾症,積有源委,痰眩長苦,四肢不仁,今雖比之向來,不無減歇之勢,戶庭之間,時或扶擁起居,接人之際,亦能强氣酬酢,而最是言語蹇澁,行步艱難等症,實無束帶供仕之勢,尤豈有出入禁庭,昵近耿光之望哉?水部佐貳,素稱閑局,一謝恩命,亦臣區區之願,而猶不能自辦,陳章乞免,見阻喉司,而銀臺除命,又出此際,召牌之下,末由祗承,坐犯逋慢,只增悚惕,威罰不加,特令只推,臣誠抑塞憂鬱,莫知所爲也。疾痛之極,不暇緩聲,玆敢略暴危懇,仰請處分,伏乞聖慈,亟賜鐫遞,俾臣得以安意調治,以卒天地生成之澤,不勝萬幸,臣無任懇迫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持平李挺樸疏曰,伏以臣於前月,自春坊移疾罷歸之後,忽然半夜之間,眞元暴陷,醫云難治,衆謂必死,出沒人鬼,今已三旬有餘,日服參劑,僅延一縷,而沈綿骨髓,宛轉床席,運動須人,作一僵屍,誠恐一朝,溘先朝露,永負天恩,區區願忠之誠,無以自白於君父,此臣所以中夜撫枕,躬竊自悼,涕血交逬而不能自抑者也。臣方積誠事君,又安敢爲一毫飾詐,以自陷於欺瞞之誅哉?蓋臣此病,源委已痼,誠非時月所可責效,儻蒙聖慈,終始曲貸,俾於數年之內,勿復檢擧於朝籍,得以優游自在,安意調息,幸而賴天之靈,復尋生路,則古人所謂事君日長者,亦且非晩,伏惟天地父母,無微不燭,諒臣血懇,遞臣職名,以卒生成之澤焉。且臣病勢之外,兼有難安之端,而神昏氣短,不暇細悉,敢此略陳焉。臣以前秋三司請對時停論事,已於春間,引避遞職,伏想聖明,亦或記有之矣。到今臺論復發之日,其時共事諸人,無不引此爲嫌,皆至遞罷,則在臣同去就之義,已不可獨冒於臺次,而伏況春間備忘,至有徑停重啓事,或由於矇然,究其本則非輕等敎,噫,此事,雖非臣一人之所獨停,聖敎亦雖不專指臣身,臣亦自在其中矣。爲人臣子,負此罪名,顧將安所歸乎?臣於是,直欲刺心自明而有不可得,宜卽以此詣臺自列,而顧此奄奄之狀,萬無起動之路,情窮勢蹙,計無所出,不得不治疏將上之際,頃以連日監茶,天牌儼臨,情病如右,竟未祗赴,臣罪至此,尤合萬殞,病裏啽囈,恭俟誅殛,聖度天大,罰止問備,臣誠含恩畏義,不知死所,玆敢略暴衷悃,仰請譴何,而諄諄夢語,都無倫脊,伏乞聖上,曲諒臣病狀之決難强起,兼察臣情勢之不可冒進,亟賜鐫免,以延殘喘,以安微分,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以嫌避應遞之人,固不當贅陳他說,而病伏垂死之中,得伏聞昨日三司請對之報,自不覺蹶然驚起,以爲今日三司,誠可謂不負其職責矣。如是積誠開陳,尙庶幾有回天之望乎?而從而聞之,則不過一憲臣遭嚴旨引避,而勿許退待而已。餘無聽納之效,筵席語秘,雖不得其詳,若其泯泯伈伈泄泄沓沓,則猶夫前日矣。噫,方今三司爭執之論,所秉者無非大義,所採者率是輿誦,何殿下之一向强拂,至於是耶?遂使逆魁徑斃於牖下,終莫施顯戮之典,神人之憤鬱,庸有極已?而自有前史以來,刑政之乖舛,又誰有甚於此者哉?到今孥籍之擧,斷不可頃刻遲待,而三司共公之論,尙無允從之意,臣未知此何義理,此何政法也。夫如是而元凶極孽,無不假息於覆載,略無顧忌之心,漸逞躑躅之計,若是而其能國乎?臣於前秋,亦嘗數三請對,又旣縷陳苦口之言,而殿下不以爲非,特示優容之意,臣於是時,雖不敢仰測天意,而至於疏下五賊事,則殿下至以姑貸其首爲敎矣。昨秋于今,殆將一年,尙不明示處分,姑貸者,何其久貸也?臣誠死罪,或恐殿下,雖有來諫之誠,而未有納諫之實也,臣竊爲之慨然也。況今憲臣之不顧少嫌,挺身討賊,略無骫骳之態,不以年邁氣衰,而有所銷沮者,誠得諍臣之體,固當扶奬之不暇,又何其徑加摧折也?夫三司諸臣,各牽事故,請對之擧,旣若是寥闊,而及其聚精會神,合辭同聲,纔登前席,未吐萬一,而嚴敎隨下,誨責備至,則當此直氣不振之日,誰復有爲殿下明目張膽,扶大義而討亂賊者?臣思之至此,自不禁聲淚之俱竭也。伏望殿下,念大義之終不可不伸,察輿情之終不可不從,亟允三司之請,夬正諸賊之罪,以明國是,以彰大義,上以慰宗社之靈,下以雪臣民之憤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末附陳事,已諭於昨日請對時矣。往事不必每每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說書沈聖希疏曰,伏以臣之老父,方在靑松任所,而素患痰火風痺之症,少失將攝,輒至增劇,顧臣情理,不宜久違病側,而只緣猥以無似,誤玷史薦,未應講前,勿許下鄕,旣有朝命,而臣父病情,姑無添劇之報,故忍情遲回,黽勉供仕矣。昨夕得聞父病,一倍添重,火熱上升,頑痰塞胸,喉門浮疼,食飮全廢,右臂麻痺,不能運用,委臥床席,轉動須人,而在側扶護,只有稚弟一人,藥餌之節,看當失宜,以致進退靡常,痊可無期,臣聞此報,心神飛越,不能自定,今方趣裝啓途,晷刻難掩,而適會講坐在卽,督臣來赴,念臣區區所守,實關廉隅,不可以一番置對,稍費節拍,有所變改,而臣之目今情理,萬分煎迫,歸省病父,一日爲急,不暇他顧,冒羞强赴,霎時留待,纔經講事,故玆將短疏,悉暴憫迫之私,敢干孝治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憐察,亟遞臣所帶之職,俾得安意往救,以伸人子至情,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父病。

4月27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左承旨金橰未肅拜。右承旨洪龍祚。左副承旨李鳳翼未肅拜。右副承旨韓頤朝坐直。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一員未差。假注書韓鳳朝金若魯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包伊萬戶金奎煜,龍津萬戶金仁寬。

○洪龍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韓頤朝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金遇喆、朴奎文呈辭,持平李挺樸未肅拜,鄭弘濟受由在外,今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傳于洪龍祚曰,今日晝講停。

○洪龍祚啓曰,奉敎閔亨洙陳疏受由,已過三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鳳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取魯曰,推考傳旨捧入。

○禮曹參議安重弼疏曰,伏以臣,性本庸魯,最居人下,上之不能出意見論利害,裨補國家之闕遺,下之不能結朋儕趨形勢,以爲榮進之階梯,臣之迂疎,此亦可以槪見矣。加以年紀衰邁,精力消竭,不足爲當世之需用,自知已審,而廟堂不知臣不合於保障重任,謬擬於廣尹薦剡之末,此已濫猥,而恩點又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於伊日,適在喉院直次,而以其人微任重之故,不敢依他守令例,趁卽肅命,經宿後,始乃趨謝,而彈章忽發,遣辭頗緊,此莫非臣不能揣量才分,冒出膺命之致也。更誰怨尤乎?伏見聖批,不惟不卽允兪,反下醇謹之諭,臣於是,惶隕感泣,不覺涕淚之交逬也。顧念螻蟻微臣,本無一長可取,庸碌無比,而今聖上,至以不敢當之隆奬,遽加於萬不似之賤品,臣是何人,獲荷殊知於君父之前,至於此哉?臣以衰迂之質,無階上答,惟以隕結爲期,而抑臣歷事三朝,年迫七旬,始得聞數字藥石之言,私竊爲幸也。春官佐貳,雖是臣舊踐,司直之論,如彼其嚴,則豈敢以內外有異,而不量衰迂,冒沒承當乎?伏乞聖慈,諒臣情勢之臲卼,察臣蹤跡之孤危,亟許鐫遞臣新授職名,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俾得守分沒齒,千萬幸甚。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掌令朴奎文疏曰,伏以臣,昨於登對之時,伏承未安之敎,諄諄誨責,無異於慈父之詔子,而末乃以勿辭、勿退待爲敎,臣始焉惶悚,繼之以感涕也。向臣疏中,請收逆輝子歸葬之令,兼論禁堂、喉院之失者,實出於堂堂討復之義,豈有一毫層激之論哉?賊輝之危逼聖躬,罪關宗社,今日臣子,不共戴天者,而天討之至今未加,不但乾斷之未揮,亦莫非在庭諸臣之罪也。而終使逆魁,徑斃牖下,人心所同,憤痛如何?而其子,以當被收孥之身,乃敢代奴呈狀於物故狀未來之前,請其歸葬者,極其放肆無忌憚,則金吾之臣,惟當據理退斥,而乃反汲汲草記,喉司之臣,亦爲無辭捧入,曲循其願,有若尋常薄竄者之特恩歸葬者然,爲君父討賊之義,顧安在哉?臣雖疲劣,旣在言責之地,義不可泯默,草草請罪,稍示公議,則殿下不惟不賜允兪,乃反以一層之論爲敎,嚴旨之下,固當詣臺自列,而諸議皆以爲,討賊爲重,合啓爲急,則廉隅小節,固不暇顧云,故臣意亦以爲然,遂乃專意於合啓,而不敢以匪怒之敎,引以爲嫌,若責臣以不能遵例辭避,以傷私義,則臣亦自知其罪,而至謂之無嚴畏底意,有放縱之弊,則豈非萬萬情外哉?噫,古之人臣,或有折檻而牽裾者,或有叩閤而碎首者,天威震疊,强爭而不止,如臣無似,雖未敢以古人自期,若其隨事格非,有懷必達,則亦嘗妄許於平素,今玆一疏,亶出於請討惡逆,規警同朝,而只緣誠意淺薄,不槪天心,前後聖敎,不啻嚴重,則臣雖承勿退待之諭,而亦何敢徒恃寬假之恩,晏然仍冒於職次,以重傷臺體乎?且臣近患耳痛喉梗之症,因其少間,隨衆登對,及其退歸之後,症勢越添,食飮專却,委頓床褥,時月之間,實無束帶供仕之望,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諒臣情迹之靡安,病勢之難强,亟許鐫遞臣職,以安私分,以便調治,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4月28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左承旨金橰未肅拜。右承旨洪龍祚。左副承旨李鳳翼。右副承旨韓頤朝坐直。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受由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韓鳳朝金若魯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庚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珍島郡守閔鎭箕,呂島萬戶權啓禧。

○洪龍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取魯啓曰,左副承旨李鳳翼,昨日旣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韓頤朝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刑曹判書李秉常,連呈辭單,俱不行公,本兵重任,秋曹劇務,不宜久曠,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頃日推考,不過存事體,則一向撕捱,事體尤爲未安,而以往日試官之事,每引爲嫌,而亦涉太過,俱由於廉隅太勝之致矣。

○申𫕵,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諸堂上意啓曰,謄錄郞廳尹得和,新拜檢閱,入直政院,勢難兼察,沈聖希,陳疏受由,下去嶺外,還來遲速,有難預期,竝姑改差,其代,以前正言成大烈,新及第權爀差下,竝口傳付軍職,而權爀則使之仍前句管校讎之役,兪最基啓下之後,不爲受由,直爲下鄕,殊涉未安,推考,使之從速上來,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成大烈、權爀付實錄兼春秋。

○兵曹口傳政事,以成大烈付副司果,權爀付副司正。

○申𫕵,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閔應洙,以實錄廳校正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日昨筵中,祈雨祭姑觀數日設行事,已爲定奪矣。卽今雨意邈然,旱乾特甚,兩麥日就萎黃,水田移秧,亦且愆期,前頭民事,誠爲渴悶,祈禱之擧,不容少遲,初次祈雨祭,三角山、木覓山、漢江等處,遣三品官,不卜日來五月初一日設行事,分付,何如?傳曰,依啓。若雨意邈然則已,欲雨不雨,此尤悶矣。

○假注書安慶運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廣川沙川司憲府大司憲金榦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衰病已劇,而朝夕將死,官秩雖存,而長作虛窠,玆敢復陳危懇,冀蒙聖明之垂察,近侍又至,聖批愈懇,至曰聞卿入來,當允所辭,旨意隆重,迥出常格,感激之極,不知死所,臣情窮勢蹙,拶到此境,豈不欲承命趨進,上以副聖意之勤至,下以遂微臣之至願哉?念臣澌綴殊甚,精力盡消,委死道傍,理所必至,其爲有媿於私心,貽辱於淸時,不待揲蓍而後知之也。百爾思量,計無所出,畢竟又犯逋慢之罪,惶悚涕泣,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𫕵,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諸堂上意啓曰,都廳郞廳韓顯謩、沈泰賢,史官時日記,尙未修整,連日仕進於本廳,事勢多有相妨,竝姑改差,其代,以副校理金龍慶,副修撰李亮臣差下,謄錄郞廳李亮臣移差之代,以副司果李根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文學姜一珪,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又呈辭疏,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司諫申處洙,正言趙明澤、鄭彦燮啓曰,臣等,卽伏見儒臣疏本,則論及掌令朴奎文當避不避之失,至請遞職,而聖批,亦以誠得其體爲敎,臣等,不勝瞿然慙悚之至,奎文,初於臺廳會坐之日,以聖敎之下,不敢晏然,將欲引避爲言,臣等以爲,當此大論方張之日,合辭陳請,一時爲急,豈可以匪怒之敎,過自爲嫌,徒守廉隅,徑自引退乎?以此相與勸勉,又於筵席承敎之日,略陳其事狀,伏想聖明,亦必記有之矣。今者奎文,旣以此事,至於斥遞,則臣等,以當初挽止之人,亦何敢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掌令金遇喆啓曰,臣以無似,猥忝言地,絲毫莫補,媿懼徒切,日昨請對,猥隨諸臺之後,合辭齊請,誠忱未格,天聽莫回,已不勝其媿恧,而俄伏見儒臣疏本,則以掌令朴奎文之當避不避,至請遞職,聖上,亦以得體爲敎,臣於是,益不勝瞿然慙悚之至,臣於伊日,亦到臺廳,適見奎文,欲以嚴批爲避,諸議以爲,當大論方張之日,合辭齊籲之請,一時爲急,今以匪怒之敎,過爲引避,則不無大論遷就之慮,臣與諸臺,同辭挽止矣。今奎文,乃以此事,被斥見遞,則臣以同議力挽之人,固不可獨爲晏然,而況且職在同臺,可否相濟,則去就之義,與他臺尤別,以此以彼,何可一刻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韓頤朝啓曰,司諫申處洙,正言趙明澤、鄭彦燮,掌令金遇喆,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兵曹判書朴師益疏曰,伏以臣於本兵重任,恩擢匪分,彈墨未乾,以臣情地,豈有一分冒出之理,而逃遁不得,黽勉膺命,其喪廉義而辱名器,無此爲甚,臣固仰愧俯慓gg慄g,若隕于淵矣。顧此銓衡之責,實無稱塞之望,而猝當半百多窠,勢難一時竝差,兩政充補,僅過其半,而注擬之際,瘡疣百出,若論其一二最著者,則還將檢擧之人,或已作故,或方居憂,而居憂者,以首擬,至受天點,前後做錯,如是狼藉,奏御不審,合被重譴,而其所未允於物情,受人之嗤點,必不止斯,及今未甚顚沛之前,早合引分自退,方擬露暴情實之際,得伏見頃日次對時擧條,則大臣,盛稱崔必蕃之可合閫任,而以臣之不卽擧擬,大加非斥,聖敎至嚴,仍有從重推之命,臣於是,誠不勝瞿然悚恧之至,夫必蕃之人物才具,臣未知其果爲如何。而臣於武弁,素所昧昧,諸閫重任,尤當擇人,蓋嘗十分致愼,廣採物議,爲之取捨,而至於必蕃,則未有公誦許可之人,臣果不爲留意,及至開政之日,始聞大臣之招吏送言,非不欲擧擬一望,而顧嘗聞其重被臺彈,猝然檢擧,恐速人言,從後消詳,不害審愼,故臣卽以今日所擬,俱是自外確定者,今難移動,當於後政擧擬之意爲對,而遣吏賓廳,則大臣已出闕矣。臣擬於罷政後,躬進以謝,而半日勞攘之餘,疾勢隨劇,帶痛僅歸,果未能自力迤進,而從前凡有回告于大臣,替送下吏,亦是通行之事,乃於望單將入之際,使一吏,復往替告,則其進去遲速,非臣所可逆料也。今大臣,若以臣之不爲躬詣爲責,則臣固受而爲罪,而至以送吏之事,謂在於罷政後,則豈或未諒伊時事勢而然耶?且臣於初政,雖未能檢擧必蕃,而後政亦嘗擬入,則其於大臣分付,不可謂不奉行矣。又於擬閫之後,旋以必蕃,啓下本營千摠,則臣之欲試其人於他任,而隨後復檢之意,於斯可見,其爲必蕃地者,亦何嘗不厚耶?噫,臣於必蕃,非有私惡而欲枳之也。蓋其未卽檢擧之由,如上所陳,而人多以必蕃多疵謗,而臣乃徑擬於閫任,咎責不已,臣又無以自解於物議之來矣。雖然,必蕃爲人,果能不負於大臣所稱詡,而緣臣之故,礙其進塗,則臣之掩賢蔽能,不卽擧用之罪,於是大著矣。此其失,不但止於擧措之無前,體統之大壞而已。大臣所以詆斥臣者,旣如彼深重,而畢竟勘律,止於問備,臣實迷惑,莫曉其所以也。雖荷聖慈,曲賜涵貸,不置重何,而使臣負犯如此,而不被當被之律,則朝家用罰,豈不乖舛,而臣亦豈得自安於私分乎?連上辭單,而一向見阻,坐違天牌,而益深惶蹙,乃於縮伏俟譴之中,又因喉院請牌之啓,聖敎特降,責之以事體之未安,廉隅之太勝,臣誠一倍震悚,莫知所以措躬也。噫,使臣踪地,不至於大段難安,則其在分義,豈敢罔念職務之曠廢,故爲此撕捱哉?顧臣情跡,萬萬臲卼,決無冒沒趨承之望,嚴召之下,又未克祗赴,臣罪至此,尤合顯戮,玆敢冒萬死仰瀆宸聽,伏乞聖明,俯加諒察,將臣本兼諸任,一倂鐫罷,仍治臣前後逋慢之罪,以振頹綱,以靖私義,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以一時做錯,不必深嫌,且特推之命,欲存古體,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修撰洪聖輔上疏曰,伏以臣,自膺誤恩,居懷慙悚,挨到今日,蓋有所待,玆申瀝血之懇,敢干聽卑之天,惟殿下察之,臣本愚魯,百無一長,僥第祿仕,只爲身謀,匪分高華,夢想不到,而聖明取人,家閥爲先,謂臣無似,亦一世祿之裔,不量才否,謬通淸班,臺省講肆,靡不遷除,臣又自知不明,惟榮是饕,淸官美爵,謂可以做得,難進易退,不省其何謂,有時惕悟,未嘗不自哂其騃耳。不料殿下則哲之明,猶不能無失於鑑別,間者特授之命,大出人望之外,物情未允,固不可暇言,而臣亦自駭其猿狙之服周公也。朝廷用材,各有攸當,若臣倥侗,蔑有詞學,出入筵席,幾十許遭,本末伎倆,不待臣一二譚,已畢露無餘矣。不知聖明,何所取而假借至此哉?此殆臣災咎將至,而先之以無妄之福爾,思之至今,寢驚魂𢥠,抑臣所恧縮者,有大於是,臣之自初力辭,實在於中批一節,而十四違召之罪,尙寬例勘,末後司敗之拘,又蒙特宥,嚴敎洊下,逃遁無所,區區廉隅,至是而有不敢直遂,寧得罪於淸議,寧有媿於私心,姑且以分義爲重,少伸臣子不俟駕之義,徐議其去就,亦自不晩,此臣所以抗十重鐵甲之厚,黽勉冒出而膺命者也。祗緣一入禁廬,交替無路,徑離直次,義所不敢,迄此耐去,諒非獲已,而因仍盤礴,初不萌心,實天地鬼神之所監臨者,幸今堂錄纔完,羈纏已脫,伸縮弛張,於是乎綽綽有裕,苟不以此時,引分循墻,以成其素定之志,息黥補劓,以贖其貪進之失,則是臣從容辭避之計,終無以自暴,臣雖無狀,誠不忍夤緣望乏之會,盜占徑授之恩,揚揚以招當世之嗤點也。而況向來臺避中,伊時臺閣,默無一言等說,未必不有激於臣,而尙不欲顯然指斥,容臣今日之自圖,亦可見同朝忠厚之意,顧臣所處之宜有如是者,而一味低佪,不思所以早爲之所,則從前辭避,盡歸弁髦,而一館淸峻之士,亦將羞與之爲伍,臣雖欲顧戀寵利,求作蹲池之鳳,有不可得矣。噫,念臣碌碌,初非遺榮忘世者流耳。遭逢聖主,忝叨朝籍,縱其學無以啓沃君心,才不足以黼黻皇猷,而昵侍香案,獲近耿光,豈非臣生平所大願也?不幸憑藉特旨,竊儒者至榮之職,嚴畏公議,存古人必辭之戒,原初商量,今難變改,金華一步地,將自此不復尋矣。一段此心,自矢已久,仰惟殿下,德侔乾坤,庶類萬品,莫不曲遂其性,今臣眇末,亦化育中一物耳。分義廉隅,互爲重輕,先後裁度,不啻爛熟,固不必强所不欲,以枉其心,而有國之政,礪廉亦重,大防一壞,所關非細,其爲世道風俗之害,不止一賤臣放倒自肆之譏而已。可不念哉?可不懼哉?伏乞聖慈,察臣肝膈之言,收臣經幄之秩,仍命選部,勿復檢擬於館職,俾伸所守,以礪其後,不勝懇禱之至。仍竊伏念殿下,天質純美,聖學高明,欲堯則堯,欲舜則舜,巍巍乎之德之盛,臣所不得而窺也。然以臣親見於前後筵席者推之,踐履誠確之工,些不免欠缺,持守純一之志,略有所罅漏,由是而察理未精,受善未廣,駸駸然將歸於過不及之域矣。臣竊惜之,昔堯、舜、禹之相授也。其言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夫堯、舜、禹,皆大聖人也。生而知之,宜無事於學,而猶曰精、猶曰一、猶曰中者,蓋以生知之聖,亦資學而成之也。故朱子於序《中庸》之文,以天命率性爲道心,擇善固執爲精一,君子時中爲執中,使後世知堯、舜、禹授受相傳之學,不越乎此一部,今其序,可考信也。古語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欲法祖宗,當觀祖宗之心,洪惟我祖宗,聖繼神承,傳授要訣,亦惟此精一之法而已。儻殿下,先於祖宗心法微處,煞用力體將去,以《中庸》一書,爲緊着受用之地,則堯、舜、禹丁寧告戒之語,必有所心得神會者,而發之爲禮樂刑政,日用常行之事,自然出於不偏之正道,不易之正理,推以至於天地位、萬物育之極功矣。方殿下新講是書,旣已下手於序文一篇,大意固應總領,而上下三十三章,以性爲宗,以誠爲要,一字一句,無非實理,故先儒言《中庸》文字,直須句句理會,伏願殿下,日御廈氈,親近儒臣,精硏細究,眞積力久,以成帝王之學,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方求解見職,固不宜妄有陳列,以效論思之體,而邇英侍講,未有其期,如海洪恩,有不忍孤,敢以目前之所當勉者,略附章末,以貢愚忠,瞻望雲天,只增隕越,臣無任危迫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末引《中庸》序文勉戒之言,誠甚切實,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瀛館特除,非今創始,則猶事爲嫌,誠涉太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修撰李亮臣疏曰,伏以臣於直中,竊有區區所懷,略此陳聞,臺閣之上,廉隅爲重,自處之義,與他自別,凡於批旨之間,少有未安,則隨卽自劾,以俟公議,臺例則然,而日昨掌令朴奎文之不卽引避,隨衆求對,雖出於急於討復之大義,而當避不避之失,在所難免,至於向日持平鄭弘濟,則疏論騎郞,初旣允從,旋下備忘,還寢成命,而辭旨嚴截,則宜卽自處之不暇,而翌日詣臺,諉以前已受由,汲汲下直,終無一言,聽聞莫不爲駭,揆以事例,合有警責,臣愚竊謂,此兩人,竝遞其職,以存臺體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誠得其體,竝依施焉。

4月29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取魯。左承旨金橰未肅拜。右承旨洪龍祚。左副承旨李鳳翼。右副承旨韓頤朝坐直。同副承旨申𫕵坐直。注書鄭亨復受由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韓鳳朝金若魯仕直。事變假注書安慶運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取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鳳翼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祈雨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韓頤朝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金遇喆避嫌退待,一員未差,持平李挺樸未肅拜,上疏留院,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取魯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韓頤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祈雨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鳳翼啓曰,兵曹判書朴師益,旣已陳疏承批,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韓頤朝啓曰,司諫申處洙,正言趙明澤、鄭彦燮,掌令金遇喆,皆引避退待,已至經宿,而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大司諫柳復明,俱在外,持平李挺樸陳疏留院,獻納金應福呈辭,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不得處置云,除在外陳疏留院外,獻納金應福,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判書李秉常,昨已違牌,今又呈單,無意行公,詞訟積滯,委屬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申𫕵啓曰,因禮曹草記,初次祈雨祭設行事,命下矣。今日當爲受香,而自曉至今,甘雨連注,在前如此之時,有啓稟姑停之事,今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或洒或驟,甘霈猶靳,故心深竭悶矣。昨昏見油然之雲,夜中聞沛然之聲,言念民事,喜幸曷諭?待日勢之晩,而雨猶濛濛,初次祈雨,姑停,宜矣。

○事變假注書李重庚有頉,代以安慶運爲之。

○韓頤朝啓曰,事變假注書安慶運,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三bb望b李根、金龍慶、李亮臣。

○以平安監司洪錫輔狀啓,定州使令金萬起七歲男等五名燒死事,傳于申𫕵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傳于韓頤朝曰,持平李挺樸上疏嶺阨海防模寫作圖,入之。

○申𫕵啓曰,卽伏見各司坐不坐單子,則刑曹漢城府開坐日數,未滿其限,當該堂上,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挺樸疏曰,伏以臣病狀,日阽於膏肓,情勢又從以臲卼,自以必遞之身,虛帶臺職,今幾日矣。病裏憂鬱,如添一病,頃陳肝血之懇,冀蒙鞶帶之遞,而及承聖批,只以從速察職爲敎,臣於是,惶霣抑塞,五體投地,竊自悲目前瀕死之疾,猶未蒙聖慈之矜諒,此莫非誠意淺薄之致,尙誰之罪?只願溘然無知,以暴此心,而不可得也。今臣欲縷陳病狀,則分義是懼,不敢每事煩瀆,欲進暴情勢,則疾病已痼,無以强起自列,一縷未泯之前,職名尙在羈絆,臣之處義,實爲無據,窮困則呼天地,疾痛則呼父母,此誠人情天理之自不容己者。伏惟聖上,天地父母,憐臣病狀之非出飾言,諒臣情勢之終難冒出,亟許鐫遞,勿復檢擧,庶使殘喘,得以少延,私分得以粗安,是亦終始愍覆之賜也。臣旣未及去位,則一日在職,宜效一日之責,臣於前冬,乞暇歸鄕,踪跡殆半湖西,還朝未幾,又復奉使關西,敢以掌試之暇,兼事採訪,凡於兩路形便之當否,事宜之得失,守宰之誠否,人物之用捨,耳聞目覩,十分商量,思效古人歸奏四方異聞之義,逐事謄錄,作一亂稾,今於疾病之中,雖不能歷歷條陳,而略陳其一二,惟聖明之裁處焉。當臣之往湖西也,其在牙山則貢津爲倉,卽西南大都會也。名臣碩輔,如金錫胄、閔鼎重,前後區畫,殫竭心思者,豈直爲一路歸輸之塗而已哉?誠以距江都最近,實有輔車之勢,時平則上供於京師,有急則漕輸于江都,其事勢之便宜,有非他處之可及,故至使本道都事,兼領海運之任,專管一倉之事,則其不輕而重也如此。不幸近年以來,疎闊忒甚,都事則春晩海運之後,便作已遞之官,不復有句管之擧,許多漕船,只以倉底駔儈之徒,名爲船主,輒皆付之其手,每當春漕之時,船中什物,如葛索帆席草芚器皿等具,一倂分定於山郡,男負女戴,弊端不貲,而一番漕運之後,皆爲船主輩任意私用,及至明春,又復如前分定,逐年如是,此其爲列邑之弊,已極萬萬,而船主輩,盡散什物之後,不過以枵然大艦,空艤浦邊,若於夏秋之間,卒然有輸粟江都之擧,則雖盡將此輩,斬作萬段,決無裝船行漕之路,其勢不得不更爲分定,而倉卒之際,其及期運來,旣不可必,藉令運來,亦非旬望之所可辦,是將何所恃而爲用哉?臣謂宜令廟堂,深體先輩名臣措置之意,從長善處,或令牙山縣監,檢察其事,每於漕運罷歸之後,凡干什物,一一照數藏置,隨損隨修,毋或爲船主輩私用,則不但大除列邑逐年分定之弊,亦庶幾爲朝家緩急之需矣。其在舒川則邑底有謀殺夫罪人,其行兇情節,極其狼藉,四邑之人,莫不傳說,而郡守金相斗,偏聽下吏誘解之言,且恐成罪之後,邑號隨降,而渠亦坐罷,匿不以聞,事之駭愕,孰此爲甚?臣謂宜勅新方伯,下去之初,各別明査,依律痛治,相斗掩匿之罪,亦宜從重科治,可也,其在扶餘則道傍士民輩,在處成群,謂臣方在憲職,遮臣馬頭,或至垂涕,或相搥胸曰,某有某冤,某有某急,無以求伸,願一白之,臣輒慰解曰,我行異於廉問,不可侵官,胡不就白于爾守土之官云爾,則皆答云主倅之病不臨軒,今已三四月矣。民不見面,何由白之?臣心竊爲異,以爲若果許久有病,則胡不引去,而使斯民至此困也?欲驗其實然,遂入與相見,則面貌敷腴,略無久病之狀,臣益怪之,從而聞之,則日夜所經營,只是細瑣巧僞不法之事而已。至於民事,則無異越人之視秦瘠,其情狀,誠可痛也。臣以爲扶餘縣監朴宗陽,罷職不敍,宜矣。其在尼山則縣監朴弼老,癡獃愚悖,與下吏戲謔,全沒官長體貌,本邑田結,幾至四千,而昨秋所報實數,不過九百結,民間分災,僅僅數百餘結,白地徵稅,怨聲載路,其瞞報營門,偸竊災結之狀,已極駭痛。而安興米太半貿錢,勒分邑民,以逐月什一之利,移轉大同木三同,亦稱賑濟,而所分者,僅僅一同,其餘則盡歸私橐。其在靑陽則縣監洪禹章,本以昏庸之人,其叔病疽將死,求蟾爲藥,則信聽奸吏欺侮之言,答以靑陽一境,本來無蟾,世間寧有無蟾之地哉?四隣傳播,作一笑囮,而蠱惑於邑婢玉成,與其甥金姓下吏,表裏締結,大小政令,一出其手,詞訟立落,皆從其言,每春輒出儲峙米三十餘斛,每斛折錢四貫,以秋來倍稱之殖,分給民間。及至西成之後,旣計其殖,又從市直,每貫徵七斗之米,其利不特倍蓰,其他不法之狀,難以毛擧,此兩邑守令,一倂削去仕版,可也。其在保寧則前掌令李滋,初非獲戾於聖朝,而便作屛廢之人,臣未知滋有何罪,而棄置至此耶?滋誠朴野樣不入俗,其不合時議,未爲異事,而夫以故名儒李之菡之後,一門之內,五人登朝,而循例宿趼,尙且見枳,則豈不冤甚矣乎?滋雖不足言,顧其職則曾經法從也。南牧朝辭之日,一臺官之退刺不見,已非淸朝之厚風,而輾轉層加,至有更勿檢擧於臺望之論,臣竊以爲過矣。亦宜亟收此命,如前調用,宜矣。凡此六條,皆臣之在湖西時,所欲言者也。及臣之奉命關西也,則目見關防重地,疎虞之端甚多,旣自躬親經過,且與經生故老,發難商確,間不無一得之愚,仍又就嶺阨海防之間,模寫作圖,凡其形便之所在,方略之所施,庶幾歷歷掌指,計擬或當淸燕之暇,言事之餘,則指圖陳狀,庶幾有以少紓我聖上西顧之憂者,臣疾已痼,今無其路,姑就其中之耿耿者陳之。其一則中嶺設關事也。臣竊迹丙丁時事,昌城、義州之間,爲賊要衝,呼吸之頃,北軍飛渡,長驅東出,我不得西向而發一矢,公然受陷,臣謂此實緣中嶺之無其守也。夫中嶺一脈,起自北路界,以訖于定州、嘉山之間,參雲鳥道,壁立巉巖,誠天設之險也,而若其沿邊七邑,嶺路之最爲要害者,則不過數處。江界路則出至熙川境,而有狄踰嶺,渭原、理山路則出至理山界,而有牛峴嶺,碧潼、昌城路則出至雲山界,而有緩項嶺,朔州路則出至昌城界,而有天摩嶺,義州路則歷龍、鐵、宣、定,至嘉山界,而有曉星嶺,此眞所謂一夫當關,萬人莫開,而要皆爲必守之地也。臣以爲,當此民力凋弊之日,不必別設鎭堡,各以其傍近所在僉使,如神光、柔遠、車嶺、恃寨之屬,次次移設,而亦必當嶺設關,如秦之函谷,我之鳥嶺,則庶乎以守則固,以戰則勝,其於制敵之策,斯爲得矣。然若或太驟,以致驛騷,則沿邊以下龍、鐵、宣、郭之民,擧將曰朝家將棄我而守中嶺,邊情亦不可不見,宜令廟堂與道臣,從容商確,今年移一鎭,明年築一城,徐徐圖之,則自無邊民之驚懼,而終可底績,惟聖明之留意焉。其二則北路界防守事也。我國昇平日久,人不知兵,關防之策,日以益疎,兵法曰,天下雖安,忘戰必危,此誠不可不慮者也。關西北兩路之界,雖云山脈逶迤,而道里之平坦處甚多,特以俱是我地,故疲殘一兔城之外,餘無防守之處,甚非居安慮危之道也。臣以爲,宜擇解事一人,往審形便,成川、陽德之軍,分守高原界,孟山、德川之軍,分守永興界,寧遠之軍,分守咸興界,某隊守某嶺,某哨據某山,平時預有所定,則臨急可免輈張之患矣。其三則海防申檢事也。臣於今行,王程有限,不敢遍歷沿海列邑,其於船制之利鈍,器械之牢脆,固未知如何,而行到巡營,按簿而計之,淸南防營則不過防牌兵船各三隻,分屬於廣梁、老江兩鎭而已。淸北防營則只是兵船二隻,防牌軍需各三隻,分屬於宣川府宣沙鎭而已。水軍能櫓之屬,亦極零星,脫有警急,將焉用彼?而況沿海列邑,自義州、白馬以下,龍骨、雲暗、劍山、凌漢,雖邑設一城,以爲海防之策,而船政,旣若是虛疎,則設令海寇之來,不能禦之於海港,而引以登陸之後,其果以山城而有益耶?臣謂不特淸南北防營而已。邑置戰船,如三南海邑之爲然後,凡於海島及沿邊宜松之處,各別禁養,以爲日後之需,則或可爲經遠之圖矣。其四則兩營除番軍官事也。臣聞監營團束,番休之卒,不及一萬,至於兵營,尤爲些略,又皆貧孱老弱,太半流亡,曾謂第一關防之地,兵力之疎虞,至此其甚耶?事之可笑,有孰甚焉?臣深究其故,莫非隨營牌除番軍官,爲之害也。惟彼隨營牌除番軍官云者,是果何謂者也?或稱討捕,或稱軍器,或稱勅需,或稱轉餉,多作名目,一倂收布,而以其役弛之故,良民富戶,莫不投入兩營,以收布爲利,愈多而愈不禁,甚至於年雖未滿,而名之謂假丁,以爲待年充定之計,兩營如此,列邑胥傚,名色漸廣,良丁盡耗,其勢不得不以窮孱無依,不敢生意於弛役者,苟充團束之軍,此其必然之理也。思之至此,寧不寒心?今則已成謬倒,雖難猝然革罷,宜先申飭兩營,量宜參酌,詳定額數,毋得如前廣聚,仍又嚴禁列邑,以其壯丁富實者,加定團束之數,則軍容庶可得振,鎖鑰庶可克壯矣。此誠西路之痼弊,惟在聖上之必施,不然則一有緩急,將不免土崩之禍,伏願殿下加意焉。其五則西邑守令,間以文臣差送事也。大抵武人之爲西倅者,恃其邑力之有裕,物產之不乏,惟以善事,爲拔身之階,兼之掊克,作肥己之資,故椎剝狼藉,民不支堪,朱熹所謂膏梁子弟gg膏粱子弟g,廝役凡流,驅催數十州之脂膏骨髓,輦載以輸權幸之門,又不可勝數者,正謂此也。故西土民情,皆願文臣之相間而來,其意亦可悲矣,此亦朝家所宜軫念處也。其六則江界採蔘事也。江邑之民,戶各賦蔘,而數亦不貲,蔘之產於山者有限,而每歲之採用無已,其勢比前必漸耗縮,官府之憑公營私者,又未必不益以濫觴,每當農節,專廢耕桑,千百爲群,彌山滿谷,採之不得,則輒自鬻其身於多採者,以供徵求,其情誠亦急矣。事勢若是逼迫,則雖日殺而禁其犯越,朝令其可行乎?民心怨叛,莫可收拾,臣以爲,朝家上供之外,本邑科外責納之端,一切痛禁,隨現重究,俾無邊民流散之患焉。其七則黃州洞仙嶺下棘城路設防事也。洞仙爲嶺,頗甚險阻,又置正方山城,則守禦之策,可謂備矣。但丙子虜騎,旣不由洞仙,而直取棘城之路,是洞仙爲無用之險,棘城乃必爭之地也。臣又按《輿誌gg輿地g》,高麗高宗時,將軍李子晟,禦元兵于洞仙,能拒日暮突至之八千蒙兵,可想其地利之易據,而若如棘城,旣自高麗時,累經戰場,且官軍之防紅巾于此者,盡爲所殲,則其難於防守,從可推知,今乃專意於洞仙,而置棘城於尋常,欲以區區一蒜山當之,豈不可笑?臣實未知其爲長策也。今宜分付黃海兵使,審察形便,量力度宜,累石爲城,若其近海沮洳之地,列植宜生之樹,如漢之楡塞,則其於緩急之備,誠亦不淺淺矣。其八則祥原郡宗簿寺折受事也。此事誠若微細,固不似向前數者,而臣之以試事赴祥邑也,上下士民五六百人,滿庭呼籲,垂涕而道之,臣以民弊若是,歸朝若叨言責,則當一論奏爲言矣。遠道之人,終難瞞過,敢此附陳焉。祥原高嶺山,有若干火田,一半,輸送于地部,一半,轉納于巡營,以其些少贏餘,遂爲支勅之費矣。曾在肅廟朝,亦嘗折受於宮家,而以邑弊之難堪,旋卽出給,今者宗簿,遽復有折受打量之擧,向前地部巡營所送者,及許多勅需,勢將分定於民間,故一邑之民,擧懷逃散之心,此於宗簿得失何關,而其在祥邑,則實係民心聚散之幾,且聞本寺差人之下去者,藉公濟私,恣行威暴,鞭朴狼藉,虐斂無藝,初頭居民之流散,亦多由此云,渠以一差人,安敢厲民至此?宜令攸司推治,從重科罪,特罷本寺折受之命,以遵先朝盛意焉。凡此八條,皆臣之往關西時所欲言者也。今朝家不爲西門計則已,如其有憂,則惟此數者,俱係緊要事宜,臣之愚妄竊以爲,可以急圖,而不可以徐議者也。臣至愚極陋,無所比數,而感激恩私,圖報無階,輒敢隨所聞覩,積爲箚記,審究默揣,晝思夜度,苟有所得,不敢自隱,以冀芻蕘之擇焉。惟殿下,恕其狂僭而留神採納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效古人奏民瘼之意,如是條陳,深用嘉之,舒川事,令新方伯各別査啓,而朴宗陽、朴弼老、洪禹章事,竝依施,李滋事,爾言誠是,其令該曹更爲調用,祥原事,令該寺更定他處,而其餘八條,令廟堂詳確稟處,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行判府事閔鎭遠疏曰,伏以臣,近因乞解兼帶,一向撕捱,以致還朝之計,日漸遷就,面諭之敎,日益孤負,罪戾增積,狼狽罔措,縮伏俟譴,已浹一旬,而尙無處分,不得不更煩籲呼於四聰之下,惟聖明,少垂察焉。臣聞量才授職,人君器使之道也,不能者止,人臣處義之方也。顧此兼帶三任之不可久叨,不但臣之自知甚明,仰惟殿下,亦已照燭之無餘矣。前後章疏,備陳情實,今不容復贅他語,而此三任未遞之前,不敢復還職次,卽所自劃於心者也。非如備例謙讓,畢竟勉出之比,則雖經年閱歲,豈有仍帶趨朝之意哉?矧玆三任,關係不輕,凡諸緊重之務,須至入告于內,而臣倥侗蒙陋,迂愚顚妄,轉喉觸諱,出言有咎,故雖尋常稟請之事,猶必悚怖惶慓gg慄g,囁嚅趑趄而不敢發,發又荒亂顚錯,語無倫脊而輒有悔,終必至於無補職事,獲罪聖明而後已。且臣三緘有戒,囚舌已久,而一段憂愛之忱,猶覺其勃勃於胸中,若因職掌所關,入對頻煩,則安知狂妄之言,又不衝口而發,仰惱宸聽,重貽聖朝之累哉?此皆臣之所大懼也。是以他兼,非不多矣,而獨於此三任,必期抵死力辭者,蓋出於自量之已審,其情亦慽矣。殿下豈不俯加矜諒哉?臣若一奉兪音,則起身赴朝,豈待近侍之敦迫,而相守浹月,未有收回之命,目今亢旱毒霧,麥歉已判,荒歲殘邑,實爲可憐,而數日之程,輪回供億,來往織路,吏民俱弊,以臣之故,重困郡邑,一至於此,此又臣之罪也。臣以此,夙夜靡寧,寢食不甘,伏乞聖明,亟命召還史官,仍許遞臣藥院太僕御營都提調等任,以開□□□之路,俾勿永負前日面諭之命,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傳曰,遣承旨敦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