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三年/正月
正月 | 二月 |
1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顯祿〈坐〉。右承旨洪龍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右副承旨李鳳翼〈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閔相一〈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歲謁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歲謁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鳳翼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李膺,在外,掌令宋宅相、申處洙牌不進,持平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正朝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今日陳賀時承旨,不可不備員入侍,而右副承旨李鳳翼,昨日再牌不進,旣有只推之命,今日又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親臨陳賀,兩司不可不進參,而大司憲金榦,大司諫權𥛚,執義朴弼周,持平李挺樸,李膺在外,正言李度遠,奉命在外,獻納韓頤朝,陳疏入啓,司諫李根,掌令申處洙、宋宅相,正言宋秀衡,未肅拜。除在外及陳疏入啓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依啓。親臨陳賀,事體自別,則今始請牌,未免稽緩矣。
○以掌令申處洙、宋宅相,正言宋秀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鳳翼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龍祚啓曰,正朝物膳,禮曹堂上一員,當爲監進,而判書申思喆未肅拜,參判、參議未差,他無監進之員,判書申思喆,卽爲牌招,何如?傳曰,牌招有命矣。
○又啓曰,親臨陳賀時宣箋目,例以禮曹堂上名書塡,啓讀於榻前,而判書申思喆,纔以物膳監進請牌,而聞有實病,承牌入參,有未可必,參判、參議罷職之代,尙未差出,卽今殿坐時刻臨迫,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向日下敎,不過戒飭,而病不委頓,則元朝親臨,豈如是撕捱乎?且三嚴將至,目今變通之請,非特後也,事體亦涉未安矣,判書卽爲牌招。
○又啓曰,禮曹判書申思喆,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刻漸迫,事體極爲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依啓。豈有如許事體乎?
○又啓曰,禮曹判書申思喆,再牌不進,極爲未安,所當更卽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時刻已過,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判有闕之代,卽爲口傳差出,先參後謝。
○吏曹口傳政事,以黃璿爲禮曹參判。
○備忘記,傳于李鳳翼曰,親臨受元朝之賀,事體至重,而禮判之撕捱,一時之下敎,再違召命,已涉未安,而參判、參議有闕之代,昨夜事,當有口傳差出之請,而今朝晩後,始爲稟啓,以時刻將過之後,啓下外辦,此實前所未有。兼禮曹判書申思喆,從重推考,當該承旨,亦爲推考。
○金致垕,以吏曹言啓曰,禮曹參判卽爲口傳差出事,命下矣。郞廳趁不來待,以致遲延,事極稽緩,假郞廳南胤寬,汰去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校理臣朴師聖,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兪崇曰,國依於民,民依於國,而其大本則農也。近年以來,年歲大侵之中,加以隣族之侵,白骨之布,吁嗟生靈,將何以支保乎?方今歲色方新,東作不遠,正宜另加勸農之時,三陽回泰,萬物皆樂,豈惟我東生靈,獨無其樂乎?噫,諸道方伯,欽予至意,勸課農桑等事,着意擧行,而雖有勸農,若或搖民,則民何以安意作業乎?申飭列邑,荐饑之餘,農糧匱乏者,各別覓給種子,苦於賦役,懶於作農者,敎誨勸耕,而凡於徭民之政,毋論巨細,一切蠲除,其令吾民,便宜耕作,而隣族白骨之徵,前後申飭,非止一二,而爲守令者,徒循姑息,不思振作,一年二年,其害益深,嗟乎,赤子奚時可安乎?此一節,中夜思之,忘寐奚數?當今春陽,其無與天道回新之心,則夫子不如鳥之歎,正合於今日,而予雖臨殿,受元朝之賀,心亦奚安?欽哉欽哉,體寡躬之至意事,下諭于八道方伯,而亦爲下諭於兩都居留之臣。
○金致垕,以禮曹言啓曰,太廟歲首展謁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望前推擇,可也。
○又啓曰,太廟展謁,取稟草記,傳曰,以望前推擇可也事,命下矣。展謁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正月十二日爲吉云,以此日擧行,何如?傳曰,十二日前,有他吉日耶?
○又啓曰,太廟展謁擇日,草記傳曰,十二日前,有他吉日也事,命下矣。更問于日官,則初六日、初七日、初八日、初十日,亦吉云矣,敢啓。傳曰,以初八日定行。
○李鳳翼,以御營廳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軍門各有將官,他軍門不得移差者,事體固然,今者禁衛營,以本廳中軍李載恒,移差禁營中軍,中軍則係是亞將,又非諸將官之比,決不可創開無前之規,以貽後弊,曾前亦有啓請還差之例,李載恒禁營中軍,卽爲改差,使之仍察本廳中軍之任,何如?傳曰,允。
○以慶尙監司狀啓,東萊等官沙工韓連輝等渰死事,及星州居金進善等燒死事,傳于李廷熽曰,事極驚慘,令本道各別顧恤。
○金致垕,以尙衣院官員,以提調意啓曰,院別提李秀輔,以院奴婢推刷事,慶尙、忠淸兩道,辭朝下去,回還遲速,有難預定,而今都目政事,掌隷院司評遷轉矣。李秀輔,旣已受任在外,其竣事之期,未知的在何間,而他司之官,亦不可授之以本院推刷之任,司評李秀輔,姑爲仍任院別提,何如?敢啓。傳曰,依爲之。
○獻納韓頤朝疏曰,伏以臣,以畸孤之蹤,濫廁侍從之列,前後所叨,涯分已踰,而性本戇愚,涉世昧方,動輒得謗,拳踢隨至,臣誠愚迷,不知所坐者甚事,而臣之臲卼困頓之狀,或者聖明,亦有所俯燭者矣。昨年按廉之命,槩出於不知臣之不肖,自量才分,固不足以仰副委寄之萬一,而區區報效之誠,竊所蘊蓄于中,故半夜前席,敢以竭心力仰陳而退,惟以奉職,盡心察民,隱問飢荒爲事,夙夜靡懈,庶幾可幸其無罪矣。不意以李聖佐事,致勤筵敎,至有引咎之綸音,殆非臣子之所堪聞,而抑塞惶蹙,無地自容。噫,前後按廉之臣何限,而未有如臣今日之所遭,則臣之孤恩僨事之罪,揆以邦憲,萬戮猶輕,而聖度天大,曲加寬貸,臣雖蠢頑,寧不感激,而危悃未暴,尙有一端冤鬱者矣。噫,臣不量世情,妄論大吏,臣誠有罪矣。早晩顚沛,臣固自料,而第臣之所論,雖未知其聞見之十分無差,而旣出於卽其地聞其言,則不過隨其聞見而已,寧有一毫他意?供辭之反詈,査事之白脫,實是近來痼弊,此不足爲異,而一番按事之後,便作陷身之資,群咻衆謫,一時蝟集,人之爲言,不幾於已甚,而區區願忠之誠,又不得見諒於仁覆之天,此莫非臣之罪也。噫,臨軒親送,何等異數,苟有臣子之心者,孰不欲竭誠殫慮,而只緣臣才短識拙,未效塵露之報,上以累聖德,下以墜家聲,辜恩忝先,生不如死,而第恐日後按廉者,瞻前顧後,以臣爲戒,此尤臣之罪也。且臣之除松都郞也,亦不欲冒赴,累呈控免矣,猥荷聖朝不棄之恩,特降催送之命,辭單見阻,遞解無路,徊徨屢日,黽勉強赴矣。其後朴弼正,托以自辨,構虛捏誣,無復餘地。未幾諫臣之疏出,而以臣無辨,張皇非斥。噫,臣本疎緩,固有遇事含忍之病,而不欲與人爭較,故人亦易之,侵凌隨之,臣意以爲苟有所失,則雖欲強辨,而實狀難掩,苟無所失,則不待呶呶,而公議自著,此亦臣之迷滯,不知通變之致也,尙誰咎哉?第朴弼正事,臣之前後疏論亦屢矣,而不過事至而應,遣辭之際,不欲索言,故轉致反噬之辱,宜招宋愚之笑,而第其疏語,引古證今,反覆深密,有非恒情之所可度料者,臣時在外署,未卽疏辨矣。噫,茲事之明有主客,不但通朝之所共知,弼正,想亦自知之,而瞰臣出外,眩亂天聽,構陷臣身,至於此極,其爲身計則自謂巧矣,而其於告君以直之義,何如哉?自初臣一疏再疏,不爲洞辨者,爲己自明,暴人暗事,恐傷忠厚,不忍明說,而弼正之計,則以爲擧世之衆目,雖不可掩,日月之聖聰猶可欺,眩幻其說,厭然欲自脫,其疏所謂全沒實狀,賣友利己云者,不覺其自道,吁亦異也。然事已至此,臣安得終始含嘿,自阻於聖明也哉?當初許錫疏中所謂訐揚云者,已有所指,而其後許錫於公廳及稠坐中,至以弼正指名顯斥,俱有參聞,則弼正雖欲掩諱,焉可得也?且臣之得見疏草於大臣座上也。臣果習知其筆蹟,默諳其所從來,故與大臣酬酢之際,不問其來處,而只曰漠未聞如此疏議爲言,則其時亦有名官,在座而參聽者,臣安敢誣也?及大臣箚中,有親戚士人之語,則名官自脫,而儕友中,指謂之弼正之妻父,而弼正亦不敢諱焉。日昨弼正,來見臣於罷歸之後,臣又問之曰,錫疏之傳示大臣之家,觀其筆蹟,語其所從來,要不外乎君家中出來,而全然掩沒,白地推諉於別人,抑何意也云爾,則弼正無以自解,但曰妻父不善周旋,以至於此,吾之前後疏語,皆失謬錯,願更無辨,私室酬酢,則柔色凄楚,備盡乞憐之狀,至於章牘,則游辭傾陷,敢爲欺誣之計,此何情態也?臣尤慨然者,臣與許錫,爲異姓九寸親,則誠疎遠之族,而弼正強謂之至親,臣之覓見疏草於大臣,已見謄本一世播傳之後,而弼正勒諉之先洩,雖以渠之疏語,前後矛盾觀之,亦可不辨而自明。初疏則曰許錫,來示疏草,問其當否。再疏則有若初不聞知者然,且其初疏,則有若自渠傳示於臣,以及大臣者然,再疏則有若自臣傳於渠,始知有疏擧者然,急於誣人,不顧前後不侔,判若二人之言,而誰欺乎?業有聖明之洞燭,而借臣最晩之僅僅得見,欲實許錫疏中所無親戚名官之說,豈不怪駭也哉?縱臣不言,弼正獨不愧於心乎?然弼正亦豈樂爲也哉?蓋傳說疏語,在一家則不是異事,而在他人則極其羞恥,且許錫,旣目之以訐揚,故弼正以自反不縮之心,必欲避不好題目,至有推諉之計,究其本情,亦可哀也,而群情未免疑惑,則雖以聖上之明察,何以盡其實狀乎?緣於弼正之顚妄,反失臣忠厚之本心,亦足羞歎也已。至於御史封庫之後,道臣之措辭狀啓,果是無前之擧,而人之意見,各自不同,臣何必強以不同爲咎,而公議所在,是非可見,又何必呶呶追辨於復命之日乎?諫臣以臣無辨爲非,則道臣之措辭狀聞,獨可謂得體乎?是則臣所不知也。且淸州梧根倉事,只以凶歲飢民,不堪租布之督徵,探問停關之來否,欲紓一時之急者,此胡大罪,而瞞報營門,至於六人二次之刑,實爲駭悖,故臣果論其守宰之罪,而道臣之替當其事,費辭分疏,反咎臣身,實是意慮之外,而道臣批旨,及筵席下敎,極其嚴峻,則只自惶悚,置身無所,求差外郞,槩見踪地之危蹙,而臣之肅命,旣是筵敎未下之前,則臺疏所謂冒沒出肅云者,何也?至若未免強赴,只爲特敎之不敢一向違命,不得不強勉一赴,少伸分義之計,則臣之情實,人或相諒,而全不推恕,至以放倒廉隅責之,莫非臣平日言行,未能見孚於同朝之致,反省慙忸,尙復何言?噫,緣臣奉命無狀,壞損國體,緣臣行己未信,被人橫誣,緣臣去就不審,終速臺言,於是乎臣之本末,畢露無餘,而顚頓狼狽,到此亦已極矣。臣雖迷愚,亦有一分知覺,無面對人,自分僇棄,不敢復有當世之念。不意恩罷未幾,敍命旋降,繼有薇垣新命,臣誠惝怳,不知所以獲此也。仰惟聖明翦拂之恩,固知山海崇深,而若臣汚穢之狀,挽以江河,無以洗滌,何敢徒恃寵靈,更復彈冠冒出,以貽淸朝之羞哉?如使臣全沒廉隅,復欲自進,聖明亦將用臣於何地?臣之揣量已熟,則進退一節,非所可論於今日,而目今殘疾危劇,轉側須人,旬月之間,決無起動之望。且與司諫臣李根,有婚家應避之嫌,揆以法例,在所必遞矣。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情勢之窮蹙,憐臣病勢之難強,亟削臣職名,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以靖私義,以快人心,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病在膏盲gg膏肓g,情甚迫阨,瀝血控籲,實出至懇,而聖批優渥,終靳兪許,臣誠抑塞窮蹙,不知措此身於何地也。臣之病情,源深根痼,昨年之得以不死,特天幸耳。見今諸症,殆有甚於始發之時,痰癖凝結,橫着胃腕之間,屈伸呼吸,牽動輒劇,遇寒以來,氣常厥逆,頭腦之痛,頃刻難堪,素患風眩,乘虛發作,有時暈倒,全無省覺。又自數日前,添患感冒,寒熱互作,哮喘特甚,廢寢與食,達夜辛苦,眞元日益虛脫,精神日益昏瞀,危兆敗症,疊現層出,自覺鬼事之不遠,頓無陽界上意思,至於所遭情跡,非不萬分臲卼,亦有所不暇言者,以此病狀,以此踪地,寧有一分冒進之勢,而淹伏床笫,虛帶官銜,上而速辜恩蔑分之誅,下而招妨賢病國之譏,以聖明體下之仁,豈不垂諒於此,而尙以虛禮羈縻,一任其撕捱,臣誠不識其何說也。目今機務積滯,國事可憂,臣之一日病伏,卽曠一日之職務,一日曠職,便增一日之罪戾,臣身罪戾,固不足恤,曠職之害,關係國家,尤宜早思變通,改卜賢德,俾國事毋至於泮渙也。昨夕候班,今日賀儀,臣子情禮,不容廢闕,而病痼情危,俱不得進參,分義虧缺,罪在不赦。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俾無公私之兩病焉。仍念臣情地危蹙,不敢以相職自居,宜不當隨事進言,有同無故之人,抑又思之,雖使臣退屛田野,不得聞朝廷之末議,其休戚之義,憂愛之誠,固不以進退而有間,則旣有所懷,何忍終默?噫,月正元日,卽一歲之首也,陽春布德,萬物昭蘇,此正聖上體天行政,捨舊圖新之時也。懋聖學,則法成湯銘盤之訓,飭臣工,則用道人徇鐸之義,緝熙光明,聖德有日新之功,振勵警動,庶事無叢脞之憂,而必以天地生物之仁爲心,政令刑賞,無一不出於中正,則古聖王對時育物之道,不外於是矣。惟我殿下,臨御以來,勵精圖理,摠攬權綱,慨然有追軼三代之志,凡厥在廷之臣,孰不欽仰感歎,而第於喜怒辭令之間,不能無過中之患。試以日昨儒臣特罷之命言之,臣竊不勝其憂歎矣。夫臺閣所爭,初非一二人之私言,其或停或否,不可謂專出於不公,而諫臣之伊日所對,設或有錯誤之失,倉卒前席,不能記停論之人,不是異事,在聖上包容之道,宜有所恕諒,而今乃責之以佯若不知,直歸之於面謾之科,固已萬萬情外,況處置之規,只據其避辭,而臺啓所論,又是重發之議,則儒臣之循例請出,斷無他意,至以循私欺天,爲其罪,不亦過重之甚乎?因此一事,威怒太遽,至於覆逆之承宣,竝被嚴旨,臺臣言之而不賜開納,玉堂論之而亦靳允兪,擧朝吁歎,氣像愁沮,豈或聖明,未暇深思而有此過當之擧乎?臣本孤立寡與,凡於年少後輩之論,了不相涉,而區區此言,實出於憂時愛君之誠。竊願深加恕察,更有以量處,益懋涵養之工,克祛偏係之病,使聖德益光,群情底安,豈但臣民之幸?實亦國家之幸也。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當三陽之回泰,勉戒之言,誠爲切至,深用感歎,可不服膺焉?前日箚批,已諭予意,卿幾恕諒,方今歲色將新,爲民之政,豈少緩哉?此時予之望卿,正乎益切,而卿之巽讓,猶夫前矣,此何平日所望乎卿者哉?所患如此,深用慮念,而神明所相,可期勿藥,而日昨兩司之或停或否,已涉駭然,而伊日下敎,卿亦聞知,予之所言,非爲森事,摠以言之,而向日兩司之停啓者,處置竝遞,則所停之啓,其事一也。率爾停啓,宜無彼此,則森啓停否,姑置勿論,其所處置,宜亦一也,而處置措語中,時昌事,隱然不提起,其時下敎,只爲森啓者然,其在事體,殊涉未安,故有所戒勅者矣。今觀卿箚,始悟辭氣之過中,而可見卿乎眷眷之心矣。伊日備忘,特爲改下,以示予重大臣之意焉。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益加善攝,俟間論道,以副上下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申時,上御仁政殿,親臨受朝賀。宗親文武百官,各服其服,入就位,陳賀,先行四拜禮,如常儀。承旨分入殿內東西,俯伏。史官在其後。宣敎官宣敎曰,履新之慶,與卿等同之,宣訖,還侍。宗親文武百官,搢笏贊儀,唱山呼。宗親文武百官,拱手加額曰,千歲千千歲。宣箋官,宣訖,降復位。諸節,一如儀,禮畢,上還入仁和門。宗親文武百官,皆以次退出。
1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直〉。左承旨李顯祿〈坐直〉。右承旨洪龍祚〈坐直〉。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李鳳翼〈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閔相一〈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龍祚啓曰,卽者檢閱閔亨洙、鄭益河,以頃日都摠府草記批答,待敎李潝推考事,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觀其措語,則當初自藝苑,移關秋曹之時,或爲與聞,或爲着署,有所引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兪崇啓曰,右議政趙道彬三十度呈辭到院,而以親臨祈穀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金致垕啓曰,領議政鄭澔上疏,縣道到院,而以親臨祈穀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府院君魚有龜上疏到院,而以親臨祈穀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右議政趙道彬三十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李鳳翼啓曰,憲府多臺,或在外,或未肅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申處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熽曰,推考傳旨捧入。
○兪崇啓曰,右副承旨李鳳翼,昨日肅謝,仍爲入直矣。卽者謂有身病,無端徑出,鳳翼常時雖有實病,今不至十分委頓之境,則當此親祭迫頭,院僚齋宿之日,如是出去,事體極爲未安,而他無警飭之道,卽爲牌招,何如?傳曰,推考。卽爲牌招。
○以右副承旨李鳳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熽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熽啓曰,親祭擧動時,承旨備員齋宿,自是例也。右副承旨李鳳翼,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爲牌招,使之齋宿,而闕門已閉,明日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動駕時,不可無本兵之長,而判書金興慶,方在再度加由之中,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牌招。
○洪龍祚啓曰,待敎李潝,除拜多日,尙未出肅,翰苑之規,上下番及預備,必以實官備員,而今因李潝之未肅拜,連以兼春秋代行,事甚未安,待敎李潝,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擧動時,兩司當以侍臣進參,而諫院無一行公之員,除在外引避退待外,獻納韓頤朝,正言宋秀衡,明日待開門,竝爲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兪崇啓曰,明日社壇擧動入幕次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及明明日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左副承旨進去。
○假注書安慶運出使,代以朴致隆爲假注書。
○金致垕,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僚員之不齊,未有甚於近日,輔德、兼輔德、兼弼善、兼文學、兼說書,俱未差。弼善朴弼正,以情勢難安,不爲仕進,司書趙明澤呈辭,卽今無故行公之員,只有文學鄭彦燮,說書鄭亨復,連日獨爲入直。明日社稷親臨擧動時,兩次問安官,將有苟簡之弊,弼善朴弼正,司書趙明澤,待明朝竝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兪崇,以吏曹言啓曰,親祭時禮儀使,以禮曹判書參判載錄,故今此社稷祈穀祭親行時禮儀使,以李秉常、洪禹傳,實預差啓下矣。李秉常已爲遞改,洪禹傳方在罷職中,不得已以禮曹判書申思喆,參判黃璿,實預差,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揆諸私義,終有所不安,不得祗受,只切悚懍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傳于李廷熽曰,軍兵之寒夜露處,予用慮念,隨駕與結陣軍兵等,其令各軍門給炭,以備禦寒,而薄衣者亦給襦衣之需,以示予軫恤之意事,分付諸軍門,禁旅亦在其中,以此分付禁營。
○李廷熽,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中軍未差代,以御營中軍李載恒移差事,榻前定奪之後,昨已啓下矣。又因御營廳草記,有仍存之命,其代卽當差出,而時無可合之人,新除授會寧府使李潚,今姑改差本營中軍,啓下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禮曹言啓曰,宗廟永寧殿春享大祭攝行肄儀,當於初三日設行,而社稷祈穀祭擧動相値,以初四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熽,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中軍前府使李潚,明日擧動時,當爲領軍留都,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司諫李根啓曰,臣於日昨,以儒臣特罷還收事,有所疏論矣。今始取考兩司日記,則時昌停啓時,臣亦同參臺官之一也。今此聖敎之嚴責,蓋由於儒臣處置中,不及時昌停論一款,則臣以同參停啓之人,所當引避之不暇,而矇未覺察,乃敢疏陳,請收嚴旨,有若自處以初不干涉者然,其昏謬顚錯之失,有難自解,而且臣與獻納韓頤朝,有婚家應避之嫌,在法當遞,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冒據於職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廷熽啓曰,司諫李根,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領議政鄭澔疏曰,伏以臣,上章請譴,屛息俟誅,不料史官遠臨,傳宣聖批,責之以猶執前意,喩之以俟間登途,臣聞命惶惑,不知所以措躬也。惟其悁滯之性,老猶靡化,謬妄之見,自信又篤,顧何忍一承嚴敎,遽變所守,求以上悅而下容哉?爲今之道,只有明勘臣罪,大定國是,然後紛鬧之端不作,和平之福可致,而一向饒假,兩欲全安,旣示警責之意,繼有招徠之命,則竊恐聖上於九經體群臣之義,或有所未察也。臣誠無似,職在大臣,苟使之不顧傍人是非,放倒自己廉恥,委蛇盤礴,冒昧復進於具瞻之地,以自諉於不俟駕之義,則此直無忌憚之小人,臣雖無甚志節,亦不忍爲此態,羞當世而辱朝廷也。雖然,此姑就情勢事理上說來,至若老病癃廢之狀,較之情勢事理,尤相萬焉。念臣犬馬之齒,若過數日,則恰滿八十,八十之年,豈有筋力,可任奔趨者哉?況且夙嬰奇疾,不比恒人,及至衰暮,益以沈痼,水土之祟,最是難支,每當寒節,一倍添劇,咯血唾痰,晝夜哮吼,氣急喘促,頃刻莫保,到此地頭,更有何念,而惟是職名,尙在身邊,俯仰踖蹜,如負大何,病懷益惡,覓死不得,終宵耿耿,暗涕漣如,臣之情事,吁亦慽矣。伏惟聖明,天地父母,特加哀憐,將臣所帶本任諸任,一倂鐫改,俾得安意畢命,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一時下敎,無他深意,則於卿有何不安之端?方今三陽回泰,春和在邇,卿其安心勿辭,宜速就道,用副予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府院君魚有龜疏曰,伏以臣,素有痰火之疾,源委已痼,自去臘月旬間,感傷風寒,重得咳嗽之症,頑痰塞胷,喘氣上逆,腰脅牽痛,呼吸俱窒,飮啖專廢,轉輾沈重,而除夕起居之禮,元朝獻賀之節,事體至重,其在分義情禮,有不敢廢闕者,強起扶舁,連日趨參,罷退私次,諸症越添,達夜昏惙,殆不省事,而伏念社壇親禱,在於再明,爲民虔誠,聖意勤篤,凡在臣隣,莫不欽仰,顧臣病喘凜凜,末由自力,將無以進參於在庭駿奔之列,病裏惶隕,罪戾難逭,玆敢席藁陳籲。伏乞聖明,鐫臣職秩,治臣辜犯,以安微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所患如此,予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御醫看病。
1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直〉。左承旨李顯祿〈坐直〉。右承旨洪龍祚〈坐直〉。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閔相一〈仕直〉朴致隆〈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直〉。
○上在社壇。停常參、經筵。
○李廷熽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又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崇啓曰,今日擧動時,承旨不可不備員,右副承旨李鳳翼罷職之代,政官所當卽爲牌招,開政差出,而齋戒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又啓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事,命下矣。待落點後,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承旨前望單子,以趙命臣爲右副承旨。
○李廷熽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當此動駕之時,不可無本兵之長,且旣已三度加由,則不當一向撕捱,更卽牌招,何如?傳曰,雖値齋戒,命入加由,意有所在,則親臨祈穀之日,本兵之長,豈可不參?卽爲牌招。
○大駕入齋室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日寒如此,明日行祭時及還宮時,暖帽及毛裘,必須進御之意,敢稟。傳曰,當依爲之。
○李顯祿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
○兪崇啓曰,右議政趙道彬三十一度呈辭到院,而以祈穀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傳曰,安心調理。
○又啓曰,行吏曹判書沈宅賢,行兵曹判書金興慶,三度呈辭,傳曰,加給由。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吏曹口傳政事,以朴壽仁爲慶尙都事。
○假承旨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答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答曰,知道。
○李廷熽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再牌不進矣,動駕在卽,不可無本兵之長,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此非循例引入之時,何必如是違牌乎?更卽牌招。
○洪龍祚啓曰,掌令申處洙,昨日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以爲備員侍臣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掌令申處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熽,以兵曹言啓曰,今日社壇親祭擧動時,本曹堂上四員內,判書臣金興慶,時未出仕,參判臣李裕民,守宮,參知臣趙命臣,移拜承旨,只有參議臣洪好人,侍衛,無以備員,參知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鳴鳳爲參知。
○傳于洪龍祚曰,史官一員待命。
○正言宋秀衡啓曰,司諫李根,以臣於日昨,以儒臣特罷還收事,有所疏論矣,今始取考兩司日記,則時昌停啓時,臣亦同參臺官之一也,今此聖敎之嚴責,蓋由於儒臣處置中,不及時昌停論一款,則臣以同參停啓之人,所當引避之不暇,而曚未覺察,乃敢疏陳,請收嚴旨,有若自處以初不干涉者然,其昏謬顚錯之失,有難自解,而且臣與獻納韓頤朝,有婚家應避之嫌,在法當遞,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冒據於臺次,引嫌而退。當初疏論,未免疎忽,事雖無情,勢難仍在。請司諫李根遞差。答曰,依啓。
○李廷熽,以兵曹言啓曰,曾前城內擧動,雖經宿,無守宮大將磨鍊之事,今番差早動駕,翌朝還宮,其間稍遲,大內巡檢等事,不可不別爲申飭,分付入直兵曹都摠府堂上,各色宿衛將士,使之各別累次巡檢,嚴加申飭,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傳曰,軍兵之寒夜露處,予用慮念,隨駕與結陣軍兵等,其令各軍門給炭,以備禦寒,而薄衣者,亦給襦衣之需,以示予軫恤之意,分付諸軍門事,命下矣。今日本廳結陣軍兵等處,經夜炭,及薄衣者,抄出,襦衣之需,依傳敎題給,而地排空石,亦爲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傳曰軍兵之寒夜露處,予用慮念,隨駕與結陣軍兵等,其令各軍門給炭,以備禦寒,而薄衣者,亦給襦衣之需,以示予軫恤之意,分付諸軍門事,命下矣。臣待罪本營之後,若値經夜擧動之時,則粥米、甘醬、柴炭、空石等物,有所分給矣。今者聖敎如此,軍兵等禦寒炭,及薄衣者,襦衣之需,別爲題給,而粥米、甘醬、柴木、空石,亦爲依前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依傳敎,隨駕禁軍與結陣軍兵等處,分給炭石,抄出薄衣者,題給衣資,而空石及粥米,亦爲參酌分給,以爲禦寒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不能供職,晏然受廩,公體私義,必無此理,恩命屢下,終不敢祗受,不勝惶恐之至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傳于洪龍祚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李廷熽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三牌不進,事體極爲未安矣。明日還宮之時,不可無本兵之長,而有難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子夜將過,乃是初牌,還宮在明,不宜撕捱,卽爲牌招。
1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直〉。左承旨李顯祿〈坐直〉。右承旨洪龍祚〈坐直〉。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致隆〈仕直〉任鏡觀〈病〉。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駕社壇祈穀祭,親臨祭罷,入齋室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當此極寒,不御暖帽,達曉將事,玉體得無傷損之節乎?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
○李廷熽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李廷熽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今日又爲違牌,事體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廷熽曰,三軍門軍兵露處經夜,其無所傷乎?此則還宮後問啓。
○傳于李廷熽曰,挾輦軍兵,自都監亦給禦寒之具,而暴露經夜之餘,亦無所傷乎?卽問于挾輦哨官而啓之。
○李廷熽啓曰,依傳敎,問于挾輦哨官,則自都監題給粥米及炭,而又無所傷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還宮時大駕駐把子廛橋,命召左副承旨李廷熽,傳敎于禦營大將曰,去夜遣中使,旣已勞問矣。今到陣上,慮念益切,經夜暴露軍兵,其無所傷乎?禦營大將李鳳祥對曰,蒙聖上軫念之德,旣給柴炭,又給粥米,而抄出軍兵中無衣者百餘名,親給襦衣之需,軍兵擧懷挾纊之恩,一無所傷云矣。上曰,知道。上又遣宣傳官,持標信問于禁衛中軍,訓鍊大將,龍虎大將處,經夜露處軍兵,其無所傷乎?宣傳官以禁衛中軍、訓鍊大將、龍虎大將言,傳于左副承旨李廷熽。廷熽以宣傳官言啓曰,旣給柴炭粥米,又給襦衣之需,故軍兵皆無所傷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兪崇啓曰,右議政趙道彬,三十二度呈辭到院,而以親祭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傳曰,安心調理。
○兪崇啓曰,假注書朴致隆,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情勢與前無異,又不得祗受,只增惶隕之忱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假注書閔相一有頉,代以任鏡觀爲假注書。
○洪龍祚,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參奉所報,則第二室世祖大王影幀翼善冠右邊,有襞積微拆之痕,而中間兩處,顯爲綻傷,內面褙紙,白色透露,一處則周尺三分許,一處則二分許,上下左右,亦多有橫拆白色微露之痕,從前移還安捲舒之際,年久細綃,自不免磨傷之致,而卽今所見,似加於前云,所當卽爲奉審,而取考癸巳影幀修補時謄錄,則依壬申年傳敎,眞殿奉審,事體重大,大臣同參奉審,本曹三堂上,亦爲齊進奉審矣。卽今所當依此擧行,而本曹堂上,或未肅謝,或有闕未差,無以備員,令政院稟旨,以爲趁卽奉審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禮曹草記永禧殿奉審時,本曹堂上,不可不盡數進參,而或未肅拜,或未差,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判書申思喆,明日待開門牌招,參議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亦爲一體牌招,以爲趁卽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秉泰爲禮曹參議。
○丁未正月初四日,四更一點,社稷祈穀親祭時,上將詣祭壇,上曰,爲民祈禱,予將步往。政院將欲微稟之際,上已臨齋室門。都承旨兪崇,請乘轎。上不從,上具遠遊冠、黑團領、玉帶,自齋室步出。禮儀使黃璿,導上,入自正門,詣板位,南面立。工鼓柷軒架作順安之樂,烈文之舞,樂七成。禮儀使,啓請四拜。上四拜,仍詣盥洗位,盥洗訖,陞自北陛,詣國社壇祭歌作肅安之樂,烈文之舞,上南向立於神位之前。禮儀使啓請跪。上跪,三上香,獻幣訖,俯、伏、興、平身。禮儀使導上,詣后土神位前,西向立,請跪。上香獻幣,竝如上儀訖。上降自北陛,詣國稷后稷神位前,又如上儀。降復位,進饌于各神位前。禮儀使導上,詣國社尊所東向立,登歌作壽安之樂烈文之舞。上陞自北陛,詣神位前南向立。禮儀使啓請跪。上跪,行初獻禮,俯、伏、興,少退南向跪。樂止,大祝讀祝訖。上俯、伏、興、平身。禮儀使導上,降自北陛,詣后土尊所東向立,樂作。上仍詣神位前西向立。禮儀使啓請跪。上跪,行初獻禮,俯、伏、興,少退西向跪,樂止。大祝讀祝訖。上俯、伏、興、平身。禮儀使導上,詣國稷后稷神位前,如上儀,降復位。文舞退,武舞進,軒架作舒安之樂,舞者立定,樂亦止。上入小次,卽出復位。亞獻官閔鎭遠,行亞獻禮。終獻官洛昌君樘,行終獻禮。旣訖,諸大祝進,撤籩豆登歌作雍安之樂,撤訖軒架作順安之樂。禮儀使啓請四拜。上四拜興。禮儀使導上,出西門還幕次。上曰,玉轎待候於西門外,時東方未啓矣。辰時,大駕還宮。
1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顯祿〈坐〉。右承旨洪龍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致隆〈仕〉任鏡觀〈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行朝參,停經筵。
○李廷熽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弼善鄭匡濟,牌招事,允下,而家在城外,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兪崇啓曰,昨者寒威,甚於嚴冬,而親臨社壇,徹曉將事,仍又觸寒還宮,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起居諸節,不瑕有感傷之患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洪龍祚啓曰,假注書任鏡觀,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三度加由之後,尙不出仕,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意啓曰,本院上番文學鄭彦燮,連日入直矣。今日以掃墳事,下直出去,上番將未免闕直,輔德、兼輔德、弼善、兼弼善、兼文學,今日政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陳疏,參判金有慶進,參議申昉進,左副承旨李廷熽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陳疏受由,參判李裕民病,參議洪好人病,參知趙鳴鳳進,左副承旨李廷熽進。
○吏批啓曰,會寧府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事,纔已定奪,而在京二品中,無故可擬之人乏少,堂上外任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又啓曰,臺諫及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侍從臣父年七十,閫帥父年八十,曾經參議年八十者,每於歲初,該曹抄啓事,曾已定奪矣。侍從臣父年七十,閫帥父年八十,曾經參議年八十人員,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新除授柒谷府使李國馨呈狀內,八耋病母,積傷於水土之疾,八朔沈篤,萬無將往之勢。慶尙都事朴壽仁呈狀內,重得痢疾,委頓床席,方在沈淹,萬無起動之路,斯速入啓處置云,李國馨親病果重,朴壽仁身病,亦如是危重,則俱不可等待其差歇,柒谷府使李國馨罷黜,慶尙都事朴壽仁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根爲司諫,以蔡應福爲獻納,鄭匡濟爲弼善,沈泰賢爲兼說書,吳志哲爲造紙別提,李縡爲刑曹參判,李徵臣爲禁府都事,金厚謙爲司評,申思喆爲典醫提調,韓聖欽爲會寧府使,金令行爲井邑縣監,金兌和爲扶安縣監,宋聖源爲司饔主簿,尙衣別提李秀輔,仍任事承傳,兵曹參判李裕民,今加嘉義,年七十侍從臣李根父前僉知李弘毅,今加嘉善,年八十忠淸水使李彦祥父行副司直朴澄,今加嘉善,年八十曾經參議已上加資事承傳,柳東茂爲柒谷府使,李鳳鳴爲慶尙都事。兵批,副護軍李重新、朴萬普、李根,副司直金相奭,副司果金龍慶,副司正尹得和、任鏡觀、朴致隆。吏曹口傳政事,李潝待敎單付。
○洪龍祚啓曰,待敎李潝,旣已付職,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龍祚曰,咸原府院君家,更遣御醫看病,書啓。
○假注書朴致隆出使,代以兪最基爲之。
○咸鏡監司狀啓,明川居海尺南延哲等渰死,開城府來鉛軍金仁世等壓死事狀啓。傳于金致垕曰,渰死、壓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右議政趙道彬三十三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洪龍祚,以禮曹言啓曰,上年九月傳曰,三年甫畢,追慕益新,新陵展謁,開春亦當爲之,其令該曹依此擧行事,命下矣。懿陵展謁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啓。傳曰,以念後推擇。
○又以禮曹言啓曰,懿陵展謁,取稟草記傳曰,以念後推擇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今正月二十二日、二十四日、二十九日俱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二十四日定行。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社稷署所報,則本署安香廳,旣經御齋室,則郞廳直宿,事甚未安云,似當依前例,使之入處,而臣曹不敢擅便,敢此仰稟。傳曰,昨日欲爲下敎而未果矣。使之依前入處。
○趙命臣,以義禁府言啓曰,釜山僉使全舜佐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全舜佐,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尙衣院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去十二月二十五日夜,盜兒入於金銀色外上庫鎖櫃中所藏銀大貼蓋具一部及若干木匹錢兩偸去,事甚驚駭,卽爲移文捕盜廳,本院亦爲窺察矣。本院大銀匠朴泰明,指示上項偸去人,旣已捉得,自捕廳今方推覈,而臣等待罪該院,常時不能檢飭,有此偸兒之患,不勝惶恐,所偸銀器等物,雖已推得,不可無警後之道,當日直宿下人等,自本院,姑先從重科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當爲設行,而春享大祭相値,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本寺祭享使役熟手六十名啓下,使之應役,而其中或老除,或逃故,卽今見存者不多,每當宗社各陵殿,諸山川,各宮祀事時,分送之際,常患苟簡,槪熟手之役,比他役最苦,故稍有攀援之勢者,則輒皆投入他司,此路不可不防塞。今者本寺熟手劉同伊、朴介宮只等,不意司僕寺,以駝酪匠草記移定使役事,允下矣。熟手與駝酪匠,其所使役,雖無輕重之異,而入屬,旣有前後之別,今若續續頉給,則逃避之患漸多,祭享重事,無人使役,臨急生事之患,勢所必至,本寺使役熟手劉同伊、朴介宮只,依前啓下,還屬祀典之役,俾免苟簡之患,以此分付該司,何如?傳曰,允。
○李廷熽,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宗廟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七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吏曹判書沈宅賢所啓,恩津前縣監鄭墀,軍餉虛錄事,更問于本道監司後,處之可也事,命下矣。鄭墀,當初拿囚時原情內辭緣,發關本道,詳査啓聞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禮曹言啓曰,曾前王世子入學後陳賀時,例有方物物膳封進之規矣。來三月十九日,王世子入學後陳賀時,方物物膳,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官,一依冬至物目數封進之意,分付各道及開城府,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郞廳,以領府事意啓曰,臣於今日承命,與禮曹參判黃璿,參議愼無逸,進詣永禧殿,奉審第二室世祖大王影幀,則翼善冠右邊微拆,白色綻露處,曾在癸巳年,設都監修補,而久遠影幀,不敢大段下手,只膠貼改塗而已。故十餘年之間,又爲剝落,白色透露者兩處,各二三分許,而其間綃本拆起,上下左右,亦多橫拆之痕。今此影幀,已過二百年,累經兵火,故橫拆襞積等,有頉處,其來已久,今雖修改,不過如癸巳之膠貼改塗,事役雖不大段,事體至爲重大,所當依前例,設都監擧行,而卽今日氣寒凜,姑難擧役,令該曹以三月擇吉擧行,而修補都監堂上郞廳,臨時差出啓下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廷熽曰,今此園陵幸行,情禮之當然,而東作不遠,民弊亦豈不慮耶?道路橋梁,本來坦平,且駕轎,非輦轝之比,雖不修治,亦可爲之,仍前勿治,切勿動費民力,而其他進排之物,附近邑北漢移轉之米,參量請得用之,亦勿責應民間,而如是軫念申飭之後,若有一分貽弊畿民之事,則當該守令,難免不職之責,以此下諭于畿伯,而京中道路,一體勿治,以除都民之弊事,亦爲分付京兆。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屢煩恩命,而又不敢祗受,惶悚無地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李廷熽,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初八日,宗廟展謁擧動時,各樣差備軍三百六十一名內,衛軍二百十三名計除,不足一百四十八名,他無推移之路,依前例給價次坊民調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朝參後,大殿,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禮曹判書申思喆疏曰,伏以臣,素患風痰之症,重發於積勞之餘,乍歇旋苦,進退無常,頃當啓覆之日,不敢言病,黽勉出肅,感觸非細,症情陡劇,落席昏涔,殆不省事,辭單上徹,幸受恩暇,調將有便,感祝冞切。此際春曹之命,忽降於意外,又當元朝受賀,玉趾親臨,召牌荐降,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參,以伸臣子區區情禮,而床笫殘喘,無望蠢動,竟未祗赴,誅罰是俟,及承聖敎,誨責備至,有若臣以頃日特推爲難安而撕捱者然,臣於是,震恐隕越,求死不得。噫,臣平日不能檢飭下輩,門墻之內,至有慮外之變,臣於其時,宜卽上章陳暴,仰請譴何,而煩瀆是懼,因循至今,愧懼之心,恒切于中。伊日筵中,面敎諄切,不啻若慈父之詔迷子,臣仰奉聖訓,鐫銘在心,警戒自勉,庶幾可幸無罪,顧何敢以此,爲一毫難進之端?而不幸賤疾之添劇,適當此時,螻蟻之忱,終未見諒於天日之明,臣抑塞悶鬱,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茲者以眞殿奉審,又有牌召之命,臣不計死生,固宜趨承,而顧臣所苦風疾,源委旣深,兆症非常,火熱升降,而心神昏眩,半面浮高而眉目瞤動,以至手足有時麻痺,言語間或澁訥,飮啖全却,眞元日鑠,雜試鍼藥,兩無其效,人鬼未分,轉側須人,欲起還仆,又犯逋慢之科,罪上添罪,萬隕難贖,臣之病重實狀,卽通朝之所共知,臣何敢假飾游辭,以誣君父之聽哉?今此奉審之擧,事體旣重且急,不容少稽,而以臣病情,萬無承命擧行之勢,慢蹇甚矣,狼狽極矣。茲敢略暴危迫之懇,仰瀆慈覆之下。伏乞聖明,俯諒臣疾病之萬分難強,卽賜譴罷臣職,仍重勘臣前後違命之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始知實病矣。須勿過辭,調理行公。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積病綿綴之中,重感輪行時令,新舊諸症,一時竝劇,藥未奏效,有加無減,咳喘轉甚,晝夜不止,痰癖日肆,牽痛難堪,氣厥而頭疼,火鬱而眩作,最爲卽今主症,粒食不得下,終宵不得寐,元氣虛脫,神識昏瞀,委身床褥,生意頓盡,本以臲卼之情跡,添有危惡之疾病,社壇親祀,朝參盛禮,俱不克趨簉於班行,太廟展謁,期日已迫,而亦無由自力陪從,虛帶職名,誠缺禮廢,病裏惶隕,益無所容。伏乞聖慈,亟許鐫免,重勘辜犯,以安賤分,不勝幸甚。且臣竊有區區所懷,欲一陳於登對之日矣。顧此情病,更無瞻天之路,不得不附陳於箚末焉。惟我殿下,以出天之孝,上奉兩東朝,志物之養,靡不用極。又況三年制闋,歲序又改,在聖上愛日之誠,宜擧上壽之禮。目今連歲荐飢,民困未蘇,豐呈盛擧,雖不可遽行,從簡進宴,旣有累朝已行之例,其在情例,亦不容稽遲。伏願亟先稟請于東朝,仍命該曹遵例擧行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此,箚中辭語,巽讓亦切,慮念之中,抑鬱曷諭?而因疾未參,其何所傷?三年之制旣訖,三陽之泰已回,愛日之心,上壽之禮,焉可少緩?故元朝受賀之日,今日朝參之時,欲爲下敎後陳請兩東朝,而時任大臣,不爲入參,故有志未果矣。方欲自內仰請,而體謙挹之盛意,未及陳請矣。卿箚正合予意,豈不殫其誠而仰請乎?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從容善攝,俟間造朝,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臣,兩日之內,五違召命,積罪如山,萬隕難贖,當社壇親祀之日,忝中權將領之任,蟄伏私次,分不敢出,而顧茲虛脆之質,累朔奔走之餘,宿患癱瘓之疾,觸寒增劇,項背硬直,腰脅牽痛,轉側須人,作一僵屍,末由自力,竟未祗赴,此固非三告後循例引入,而喉院不諒,輒事請牌,以致日月之明,莫垂照察,臣於是,悚慄戰恐,無地自容,竟夕通宵,惶汗浹背,臣雖愚迷,亦異木石,豈不知嚴命之不可違,而甘自陷於慢蹇之誅哉?誠以病狀難強,非一時偶感之症,若不卸却重務,許久調息,則其不能復起也,決矣。抑臣情勢,實有所不敢仍冒者,自叨茲任以來,居然已九朔矣。再經都政,瓜限旣滿,隨事生疣,醜拙難掩,唯宜及今解免,圖逭大何,終若貪戀寵權,淟涊盤礴,不顧爲淸朝之玷辱,則其冒沒之罪,當復如何?伏惟聖明,凡於庶職,輒以久任爲務,而微臣愚淺之見,竊謂君上任官之道,亦不須執一,於其才具之可任者,則固當委寄責成,而於其實狀之不堪者,則亦合趁早斥退,如臣之才疎病痼者,斷不宜久據匪據,以益其妨賢病國之辜,左思右量,終難冒出。今日朝參之禮,亦不得趨造,臣罪至此,尤萬萬矣。茲敢略暴血懇,仰請威譴。伏願聖明,亟命鐫罷臣本兼諸任,仍令有司,勘臣積逋之罪,以警具僚,以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累違召命,予亦以爲實病矣。何引咎之有,而前日筵席兩都目,爲吏兵判瓜限之說,更勿引諭事申飭,則疏末卿辭,不亦過乎?卿其勿辭,安意調理。仍傳曰,遣內醫看病。
○副司直金榦疏曰,臣伏以月窮星回,歲聿更始,三陽回泰,萬品迎熙,此正人君法天理物,圖新政化之時也,惟聖明之體念焉。臣仍竊伏念君之使臣,自有其禮,不但以奔走服勞爲貴,又於衰朽已甚者,聽其休退,疾病已劇者,許其靜便,臣之事君,自有其道,不但以陳力就列爲恭,亦當自量其才分,自度其筋力,分不當得則辭,老不可堪則退,此所以上下之間,擧措得宜,而誠意交孚也。臣性本愚庸,身且衰病,此等實狀,人所共知,而今乃禮愚如賢,以老擬少,屢暴情懇,未蒙恩遞,是必臣之所以事君者,有愧於道,而聖上之所以使臣者,恐亦有欠於禮也。噫,今臣所帶之職,責任緊重,不可久曠,況朝著之上,可言者多,而臣虛紆職名,踰時越歲,徒辱聖眷,未效涓埃。連上乞免之章,尙無被譴之事,臣未知聖度天大,特示優容,仍以恩寵,姑爲羈縻歟?抑殿下樂軟熟惡鯁直,遂取衰耗病孱如臣無用者,苟充其數而莫之恤歟?臣之私義不安,有不足言,而其在國體,亦不知其得當也。茲將悶迫之忱,仰籲黈纊之下,言出肝膈,實非飾讓。伏乞聖慈,俯賜矜諒,將臣本兼兩任,不留時日,亟許鐫免,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歲首陳戒之言,辭簡而切至,深用感歎,可不體念焉?歲聿將新,春和在邇,卿其體予勤懇之意,須勿過辭,幡然就途,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掌令申處洙疏曰,伏以臣,跡甚孤危,性本儱侗,徑停重論,酷被人言,杜門省愆,今幾月日。向蒙恩敍,卽廁臺職,臣誠惶惑,莫知攸處。固當趨謝,少伸分義,而區區廉隅,有不可放倒者,低徊縮伏,不敢祗肅,一疏見却於喉院而自辨無路,三牌連違於私次,而只推有命,臣之情地,一倍迫隘,茲不得不更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垂察焉。臣之昨年停啓事狀,略暴於伊時避辭,聖明想或記有,臣不必更爲煩瀆,而第憲臣疏論,有不得不辨者,其論斥李齊恒之語,有曰挾雜私意,有甚於停啓臺官,是謂臣有挾雜私意於停啓之際也。臣未知憲臣指意之果何據,而臣與沈檀風馬牛之不相及,通朝之所共知,臣有甚一毫私護底而故爲停啓,以取無限頰舌也哉?憲臣非不知此而爲言若是,豈其有激於齊恒之不卽發啓,而遣辭之際,未暇擇發而然耶?臣實怪之,大抵檀啓,曾有停當之議,故臣偶然而思之,偶然而停之耳。今之論臣者,責之以疎率昏謬,則臣猶愧謝之不暇,而反以情外不韙之目,勒加而詬辱之,無少斟量,容易句斷。噫,臣之平日言行忠信,素孚於人,人之爲言,胡至於此耶?此正傳所謂不信於朋友,不獲于上者也。臣誠慙悼,無以對人,雖承恩命,不敢爲冒進之計,累違召牌,只自速逋慢之誅,伏乞聖明,諒臣情勢,削臣職名,以嚴公議,以靖私義,不勝幸甚。抑臣情地之外,復有難便者,本府方有檀啓重發之論,臣旣停之,旋復聯參,大違臺體,如是而不卽鐫改,則恐非聖明使臣之道也,倂乞照諒焉。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待敎李潝疏曰,伏以臣,頃自春坊,移除翰苑,賤疾適苦,未卽入肅,且於摠府草記推考之批,惶怖震越,靡所容措,召牌之下,不敢坐違,封疏詣闕,略暴事實,而適値大祭齋戒,疏未得徹,徒犯違傲矣。不意坐罷未幾,恩敍旋降,職名依舊,天牌繼臨,怵分畏義,謹此來詣,而顧臣情勢,終有所不敢晏然者,且其時委折,不可不一番辨破,敢此仰陳於疏末,伏乞聖明,俯賜諒察焉。臣伏見都摠府草記,以臣囚禁下人事,盛加怒氣,費辭張皇,而其所爲言,多誤實狀,臣看來,竊不勝駭然之至。大抵近侍事體,與他自別,故雖堂后假官,凡於出入闕中之時,除非三司春坊外,各司官員,路次相逢,則輒令回避,或開窓揭帷,則亦使閉下者,自是流來古規也。臣頃者,適過摠府,有一郞廳開窓壓坐,下人據例呵禁,則其人終不隱避,臣招責其下人,欲爲懲治,而事係微瑣,仍即置之矣。其日適又過去,則摠府下人,忙起閉戶,而其郞廳自內突出,故爲開窓,壓坐傲視,此蓋發怒於臣之當初,招責其下人故也。窓臨路邊,掠過其下,則無論官職高下,其在相敬之道,事當閉戶轉身,而其人之務勝妄尊,故示傲慢之色,揆以體例,誠極駭悖,故臣移拜春坊之後,果敢出牌,囚治其下人,而摠府,自是宿衛衙門,使令則例爲囚禁,而書吏則必爲進來狀,然後方可囚治,故臣勉循舊例,以存體貌,不囚書吏,只囚使令,則臣之前後處之者,別無所失,而不料摠府堂上,因此發怒,多發使令,窺捕春坊下人,結縛捉去於闕內深嚴之地,擧措之驚駭,實是前所未有之事。其時春坊入直僚員,欲爲草記,則摠府堂上,始爲送言摧謝,仍放下人,故臣亦卽放其摠府使令,而欲治其郞廳所帶廳直,則多般隱匿,終不出給,臣不得已捉囚書吏之次知,使之督現,臣之初意,不過稍存事體,以防後弊而已,不欲與之爭較者也。今摠府草記中,以四品參下官較量論之者,已極可笑,而郞廳之不避,謂之據例,卽放之使令,稱以仍囚,而至於摠府之捉囚春坊下人一款,則全然掩諱,自不覺欺謾聖聰之歸,臣竊痛之。臣忝居邇班,已有日月,其所疎拙疲劣之狀,庶幾天鑑之俯燭矣。平日每以與人爭競爲戒,又豈敢妄自使氣,以犯不韙之科哉?彼郞廳之先失體貌,陵轢近侍者,其漸已不可長,而摠府之曲護郞僚,欲爲先發制人之計者,亦豈不大可寒心哉?雖然,臣旣被其無限侵詆,草記批旨,亦極嚴峻,其何可晏然冒居於職次乎?茲敢封章陳暴,徑歸私次。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許鐫遞臣職名,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行吏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臣於銓職,本不相稱,眞所謂分不當得者,況又得之於前望俱乏之時,揆之義理,尤不當冒進,而累辭不獲,嚴敎荐降,事勢窘迫,轉步無路,雖不得不黽勉承命,初亦但欲挨過大政,旋乞遞解,非敢爲因仍蹲冒之計矣。今者大政已過,辭單三上,而加由之命,又下格外,臣於是,狼狽失圖,不知所以爲處也。夫考察之政,乃政官之瓜限也。瓜熟則代,政過則遞,自是不易之常規,此臣之當遞一也。咫尺天威之下,臨政憒憒,殆若瞽者之摘埴,其懵陋鈍滯,不合任使之狀,亦聖明之所已下燭,此臣之當遞二也。親臨政席,鑑別注擬,實是稀有之盛擧,而又不能進一賢士,拔一俊才,以副聖上側席之求,此其罪當罷,又不特前二事而已。是宜聖明,早賜斥退,以彰臣不職之罪,而猶且靳許於三單之辭者,抑何故也?臣雖愚昧,自知則審,今若貪戀榮要,竊位妨賢,坐費日月,則傍觀之嗤點,一身之顚沛,固不足恤,而其於損國體而僨國事何哉?此臣所以寧犯違傲之誅,不敢復冒於必可遞之地者也。且臣素抱奇疾,消瘦羸悴,見於面目,同朝之人,莫不爲之憐愍,況於前秋,重經毒痁,精神氣力,脫然非復前日,稍失將攝,頭目眩昏,小有思索,心胸痞結,日昨陪政之時,此症頻發,幾不免僵仆前席,及至罷退之後,轉益添劇,日夜叫痛,生意殆盡,雖蒙三度賜告之恩,斷無一分復起之望,銓衡重地,緣臣久曠,則臣雖在床笫危綴之中,亦安能一息安也?伏惟天地之仁,所欲必從,日月之明,無微不燭,今臣乞解一念,夙夜炯炯,非如大政後例讓之比,倘蒙聖慈,諒臣血懇,察臣病狀,特許先遞臣所叨本職,以重銓任,以安私分,則微臣之幸,而國家之幸也。答曰,省疏具悉。三度加由之後,一向引入,不亦過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正月初五日辰時,上具冕服,御仁政門,朝參入侍時,行都承旨兪崇,左承旨李顯祿,右承旨洪龍祚,左副承旨李廷熽,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致垕,假注書朴致隆、任鏡觀,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領府事閔鎭遠進伏曰,日氣極寒,聖候若何?而咳嗽近已止歇,不復發作乎?上曰,咳嗽差勝矣。鎭遠曰,頃日感氣差勝後,更始丸藥矣,今亦連進乎?上曰,近來止之矣。鎭遠曰,兩東朝氣候,何如?而王大妃殿,丸藥進御後,其有顯效乎?上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丸藥進御後,雖無顯效,亦無所加矣。鎭遠曰,與府院君相議,數日後入診啓請爲計矣。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實錄堂上郞廳在外及有故者甚多,書役尙遠,此事甚悶矣。玉堂牌不進坐罷人員,付軍職冠帶常仕有例,而金龍慶則自上特罷,與違牌坐罷有異,故敢此仰達,一體付軍職,何如?上曰,罰名旣已改下,與罷職一體,付軍職冠帶常仕,可也。〈出榻前下敎〉上問領府事閔鎭遠曰,皇壇享祀,例於三月爲之,而自該曹循例啓稟乎?抑出於特敎乎?鎭遠曰,每以三月中丁爲之,而攝行時,例有稟定之事矣。上曰,先朝每欲躬行享祀,而連在靜攝之中,終未果焉。予亦三年之內,拘於禮制,尙未躬行,方當薦享之節,且三年之制已畢,今番則欲親行,此意,預爲分付該曹,可也。〈出擧條〉判府事李觀命進伏曰,聖上仁民愛物之心,迥出尋常,惠澤旁流,浹民骨髓,含生之類,孰不感德?第念民生之困瘁,未有甚於此時,而方今三陽回泰,萬物維新,正是宣布德意,保養生民之時也。崇節儉之意,頃旣有達,而必也節用愛民然後,聖德可及於民矣。卽今殿下,非有土木之役遊衍之娛,而國儲蕩竭,更無餘地,是豈非尤加軫念處耶?昔衛文公,爲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專尙儉素,故終致富強,當今之務,莫如勿爲文具而儉節用也。上曰,其言好矣。觀命曰,以聖經賢傳觀之,舜之爲大聖,莫不由於舍己從人,從諫弗咈,故曰能自得師者王,謂人莫己若者亡,爲人君者,深居九重之內,而若不廣開言路,採取公議,則何能爲國乎?以近來事言之,討復之義,實是擧國之公議也。向於首揆之疏,聖上褒之以剛直,可知聖意之所在,而終不施其言,《春秋》大義,將無得伸之日,而有欠於開言路進讜論之道,豈不慨哉?行都承旨兪崇進伏曰,大臣以節儉之義,縷縷陳達,大抵節用愛民,則不傷財,而可以爲國矣。卽今百官頒祿,軍兵放料,每患不足,是豈不大可寒心哉?頃者,以戒奢尙儉之意,有所下敎,伏願益加留意焉。上曰,千乘之國,節用而愛民然後,可以爲國,可不留意耶?崇曰,會寧府使去年殿最罷職後,新除授李潚,亦未得下去,遠地夫馬之久爲留京有弊,必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不多日內,催促下送,如何?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吏曹參判金有慶進伏曰,臺諫多窠,今日政當爲差出,而違牌坐罷之人甚多,無以備擬,合有變通之道,故敢達。上曰,兩司違牌坐罷人員,竝敍用。〈出榻前下敎〉戶曹判書黃龜河曰,小臣才分不逮,無所肖似,而人望之外,濫叨是職,日夜惶懼,竭力圖報,而比年以來,凶歉荐仍,歲入之數,太半減縮,國用因此蕩竭,實無着手處,誠爲渴悶矣。雖以海西別收米言之,每年上納,自有恒定之數,從其時起結數,磨鍊分定上送,則本曹出給貢人當年條,祭享御供之需,使之措備進排矣。壬寅癸卯兩年條,本道諉以勅使疊到,他無責應之需,不稟朝廷,亦不往復本曹,直爲取用於勅需,本曹不得已先以他經費,推移充給於其代,國用之罄竭,未必不由於此等代給也。其後廟堂,因道臣狀啓,勅需所用京衙門錢穀,姑待詳定米稍裕後,次次還報,前後守令解由,亦令勿拘,故自是以後,各邑專不動念,無意還報,監司李㙫辭朝時,又請更勿催督,而至命廟堂稟處時,未覆奏矣。卽今地部事勢,萬分窮急,上而國用將闕,下而貢人稱冤,此時爲道臣及守令者,所當各別惕念,而不思共濟之義,致有延拖之弊,臣實慨然,本道昨年穡事,不至失稔,勅行亦不出來,所謂詳定米,必有餘裕。若不及此時,督捧一道兩年條數千石之米,數萬兩之錢,勢將坐失,故以此議于大臣,則大臣之意,亦以爲然矣。海西各年未收,雖不可一時責納,壬癸兩年別收米及稅太作錢,旣是經費所需,與他上納,事體自別,爲先趁開春收捧上納之意,另加嚴勅,分付,何如?上曰,京外蕩竭,近來尤甚矣。昨年海西,可謂免凶而猶復如是,凡干軍兵放糧,貢物出給,豈不重大?而各道應納之穀,尙不輸送,此莫非任事之臣,不思共濟之義,只爲自己官事而已。今年則壬癸兩條收米,盡數上送之意,分付本道,可也。〈出擧條〉龜河曰,本曹銀貨,所關甚重,而卽今所儲,幾盡罄竭,御覽會計中,雖以元數懸錄,若計除各衙門及譯官輩所貸未捧之數,則時存實數,未免減縮,伏想聖明,亦必洞燭矣。倭國銀路,大不如前,各道產銀之處,所當各別收拾,而差人輩,專事潤橐,徒貽民弊,故今番則以曹屬算員,變通差出,蓋爲惕念奉行之道,與他人自別故也。曾在先朝,筵臣陳達,關西則旣兼管餉,如有銀穴所得,或可次知,而他道各衙門,切勿別設銀店,一倂屬之本曹事,前後申飭,非止一再。文川地,有產銀數處,而前監司在任時,發送營差,各自分管,終至折半收稅而後已。若不明白定奪,恐有如前相爭之端,一依先朝定奪,盡屬地部,使曹差算員,專管收稅上納,本道則更勿干涉事,另加嚴飭,分付,何如?都承旨兪崇曰,今秋間文川地,新出銀店,本道聞卽發送別將,使之句管數朔收稅矣。又自地部,行關定送別將,而本道次知鉛軍,盡入於其中,故隨其所採,各自徵稅,所謂分管者此也。地部所送差人,長在京中,元無着實收稅之事,而所得銀貨,太半歸之私橐,稅納則極其零星,誠可寒心。且北路,素無明火之賊,自設店之後,無賴之漢,成群投入,竊發之患,比比有之,以此監營例送褊裨,一體照管,故謂之分差,而其實則非分差也。龜河曰,監營之分店收稅,已極不當,而設店之後,謂有竊發之患,出送褊裨,檢飭照管之際,其爲貽弊,亦甚不貲。至於路稅一款,雖非本曹所關,而創出各色收稅之目,別有勒徵,則至窮至殘之店民,雖本曹應納之稅,尙且艱備,況有科外徵稅乎?離散難保之患,勢所必至,亦宜有申飭痛禁之道矣。崇曰,山澤之利,地部所當句管,而至於路稅,則元無徵出店民之事,商賈輩及奸細之徒,自外往來,持物貨換貿者,營門亦爲照管,然後庶有規檢戢奸之道矣。龜河曰,銀店之弊,臣亦稔知,故以算員變通差出者,蓋以此也。先朝定式之後,如是爭占,豈不未安乎?上曰,先朝定奪之後,道臣之不爲遵行,事體極爲未安,此後各別申飭本道,一依先朝定式擧行,可也。〈出擧條〉龜河曰,頃因司圃提調尹鳳朝,本署折受田畓所在邑守令解由拘礙事,命下矣。前秋宗親府,亦以此草記,而自本曹旣已覆啓防塞,同是一事,而或許或否,不但事甚斑駁,此路一開,各衙門必將紛然繼起,各邑難支之端,其勢必至,此弊亦不可不念,依宗親府例,一體勿施,何如?上曰,所達之言好矣,依此爲之。〈出擧條〉訓鍊大將張鵬翼進伏曰,臣方待罪捕廳,而聞有一行人,率妻抵宿於坡州臨津近處酒幕,則幕主,乃都梢工也,與其同黨,欲奪其所持之物,撲殺男人,故其妻奔告別將,則別將曰吾非刑官,非所可知,仍以其女,逢授於幕主,則其女乘間脫身,潛向京中,又因其賊漢之追蹤,行到坡州邑前峴,女又見殺沈水,其女之死,實由於別將逢授幕主之致,雖行路之人,見人遇害,力所可救,則不當恝視,別將則亦是官人,況且所率津夫,至於五六十名,而聞人被殺,終不動念,以致其夫妻之相繼被害於毒手,別將所爲,誠極無據,此而不治,無以懲勵,令攸司囚禁定罪,何如?上曰,事極驚駭,依所啓爲之,可也。〈出擧條〉副提學李箕鎭進伏曰,歲律已新,正當革舊圖新之時,益懋聖德,日新又新,則其爲宗社之福,爲如何哉?上曰,陳戒之言好矣,可不留念?箕鎭曰,歲首備忘,臣等莫不頌祝矣。卽今生民困瘁,在聖上體天行政之道,特加軫念,而當此極寒,親禱社壇,此莫非出於至誠惻怛之意,今日臣民,豈不感祝?而以臣等之愚意見之,則傳曰不誠無物。必也日後,無虛僞之心,而純亦不已,然後至愚之民心,可以固結,而若有一毫之不足於誠字,則終歸於文具而已,聖上益加誠意焉。上曰,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心不誠實,則他無可觀矣。日新又新,雖不可望,可不留念耶?目今世道,如是漸下,以予涼德當之,雖不可責之群工,而卽今三陽回泰,萬物咸熙,吾當益加勉勵,而臣隣亦是革舊圖新之日也。箕鎭曰,導迎和氣,一循天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則人爲物則,不失其宜,聖上亦當以是,勉勵臣隣,而群下之所望於殿下者,亦在於此矣。副提學李箕鎭,掌令宋宅相,校理朴師聖,正言宋秀衡所啓,請鳳輝亟正邦刑,光佐、泰億,竝姑先絶島圍籬安置,泰耉依賊黯例,亟施孥籍,錫恒亦令王府,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掌令宋宅相所啓,臣至愚極陋,無所肖似,實不合於臺職,加以情勢臲卼,決無行公之望,而嚴畏分義,不得不出肅,以謝恩命,三司合啓,今爲連啓,而至於兩司合啓,則其中尹趾完,與臣爲五寸親,在法雖無應避之嫌,揆以私義,實難參涉,旣不得連啓,則不可一刻仍冒於臺端,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右副承旨趙命臣曰,掌令宋宅相,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箕鎭曰,此啓已至三年,便成文具,而上之批答,不過亟停勿煩四字而已,事不誠實矣。五賊罪狀,姑舍勿論,以外面觀之,上下相持,徒損事體,可不念哉?秀衡曰,宋宅相,若初入筵席,則咫尺天威,易致失措,容或有可恕之端,而宅相出入臺閣,于今三十餘年矣。入侍筵席,似不止一再,而俄者啓辭奏達之際,擧措顚錯,言語遑忙,強引法外之嫌,急急徑退,了無積誠回天之意,迹其所爲,極爲未安,其在懲礪之方,不可無警責之道也。上無發落。秀衡曰,自古聖王,必以嚴懲討爲重,蓋以懲討必嚴然後,彝倫明,亂賊懼,人得以爲人,國得以爲國故也。而今我殿下之處分,一與聖王懲討之義,大相逕庭,臣實慨歎也。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豈有如鳳輝者乎?此輩罪惡,旣是聖上之所洞燭,臣不必更論,而蓋其陰凶情迹,實是王法之所難容也。三司爭執,今幾年所,而一向靳允,尙不擧懲討之典,雖以聖上好生之德,曲加容貸,而豈非大有乖於三尺之法乎?三年之喪制甫訖,朝參之盛儀方擧,今日乃殿下一初政也。若快賜處分,亟正王法,則彝倫可以復明,亂賊庶有所懲畏矣。上曰,前日筵中,鳳輝、泰耉事,則有所下敎,而至於李光佐、趙泰億、崔錫恒事,則予以爲臺言過矣。凡事必務十分穩當底道理,況歲律旣新,萬物回泰,以王者體天行道之義言之,亦當如是矣。秀衡曰,臣雖不肖,豈不知仰體我聖上好生之仁乎?夫所謂好生之仁者,不過曰無罪者赦之,罪疑者從輕,施之以欲竝生哉之仁而已。至於此等惡逆,曲加容貸,初非好生之仁也。聖上旣以體天之道敎之,臣敢不以體天之義仰對乎?天地涵育發養之心,生生不已,而寒涼肅殺之氣,常居其半,不可以其肅殺之氣,有害於發生之仁也。王者體天行道,固當以生生之仁爲主,而其或罪犯惡逆,自干天誅,則夫豈有一毫容貸之道乎?今殿下曲護惡逆,一向靳允,比之天道,則徒有涵育之仁,而全無肅殺之氣者也,此果天之道乎?聖上雖以臺言過重爲敎,而臣實愚迷,莫曉聖意之攸在也。今茲懲討之請,蓋出於昭雪聖誣,大明彝倫之意,則豈有一毫私意,亦豈有過重之理乎?合啓中五賊,皆是惡逆,而其間,亦不無小小輕重之別,雖以啓辭措語觀之,可以知之矣。伏願先誅其元惡,其餘則用之以次律,以洩神人之憤焉。上曰,臺言雖以予所執爲非,而豈無百世之公議乎?秀衡曰,茲事是非,乃是一世之所共知,何待百世而定乎?雖百世之公議,亦不外此矣。又所啓請疏下五賊,亟正邦刑。〈措語見上〉上曰,勿煩。秀衡曰,疏下五賊,何等惡逆,而如是靳允耶?聖上雖或謂逆鏡爲巨魁,而旣已伏法,則疏下諸賊,姑爲容貸,謂無所妨,而此則有大不然者,逆鏡只以官秩之稍高,名在疏頭而已。其禍心逆腸,豈有異同之可論乎?上曰,五賊罪狀,前後已言之矣。只貸一律之意,旣已示之,則當此三陽回泰之時,豈可允從乎?又所啓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措語見上〉上曰,勿煩。秀衡曰,此等論啓,殿下亦不允從,此乃斯文之不幸也。殿下於先正臣權尙夏,平日尊慕之誠,褒美之典,逈出尋常,而至陷害先正之孑麽一致雲,則曲加容貸,此不但斯文之不幸,實爲世道之不幸也。殿下博覽經傳,莫不體念而躬行之,臣敢此陳達矣。《大學絜矩》章,引秦誓篇曰,人之有技,媢嫉而惡之。其下章曰,惟仁人,放流之,屛諸四夷,不與同中國。夫媢嫉人之有技,則必放流之,不與同中國,聖人立訓之旨嚴矣。殿下試思之,先正道德,比諸人之有技則何如耶?陷害先正之罪惡,比之媢嫉者,則其輕重大小之別,又如何耶?媢嫉人之有技者,尙施施流gg放流g之典,況此陷害儒賢之奸毒者,獨靳投畀之律,此豈非大有違於古聖賢立訓之意乎?此不但斯文之不幸,實爲世道之不幸也。伏願亟賜允從,以懲毒正誣賢之罪焉。上曰,前日旣有所下敎矣。今若允許,則非當初下敎之意也。又所啓請收還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全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語見上〉上曰,此啓當停者久矣,臺言實爲不公矣。予若允此啓,則必至於請刑,又從請刑之言,則終至於杖斃矣,須勿強煩。秀衡曰,臣常以爲此等之啓,聖上必爲允從,而何至今靳許耶?心常悶鬱,莫知聖意之攸在。今承聖敎,可以快曉矣。殿下先以杖斃爲慮,豈有允從之理乎?殿下果以森,爲何等惡逆耶?其締結賊鏡,交通妖儉之狀,昭不可掩,論以獄體,固當嚴加究覈,若其情節,十分全露,則可以夬正王法,倘如殿下之敎,或至白脫,則於渠亦豈非幸歟?殿下不此之爲,其所軫慮,反在於杖斃,若是而其何望嚴懲討之義,洩神人之憤乎?懲討惡逆,乃是大正至公之論,臣誠愚迷,不知其爲不公也。上曰,予何必以杖斃爲慮乎?廷玉,乃不信之人也。秀衡曰,大凡出於賊招者,或有一分不明之端,則固不可輕加鞫問,而今此廷玉之招,則森之締結交通之狀,十分無疑,鞫問之請,烏可已乎?凡諸賊招,只觀供辭之疑不疑而已,何可先論其人之信與不信乎?上無發落。又所啓請門黜罪人朴泰恒,極邊遠竄。〈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成萬發減死之命。〈措語見上〉上曰,勿煩。上曰,正言新入筵席,縷縷陳達如此,予甚嘉尙焉。又所啓,新除授大司諫權𥛚,時在忠淸道連山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上曰,承旨進來。右副承旨趙命臣進伏。上曰,嗣服之後,今始朝參,則事體之重,比他自別,昔叔孫通制禮,而漢之朝儀始肅,今當親臨之日,班行固宜肅穆,而適見東班中,有回顧相語者,事極未安,推考,可也。上曰,監察,自是殿中御史,檢押班行,乃其職責,而今者押班監察,不能檢飭如此,不可置之,汰去可也。又下敎曰,朝參親臨之時,猶尙如此,至於祭享時,其不能檢飭,推此可知。監察旣爲殿中御史,則獻官以下,亦可檢察,此後祭享時,以臺監進去者,各別規檢之意,申飭可也。〈出擧條〉五衛將成揆憲進伏曰,殿下連日進講,聖德高明,然堯、舜、禹相傳之心法,不過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而已。唯以此十六字,毋忘於夙宵之間,則此乃宗社萬世無窮之福也。且東宮方在沖年,左右輔導之人,勿以容貌言語門地擇之,而必以學文淳實之人擇用,似好。臣伏見初二日備忘,以白骨懲布等事,縷縷下敎。大哉王言,第此等事,惟在守令之善爲奉行,今若依祖宗朝定式,爲守令者,若聞軍丁之物故,三日內親往檢屍,則庶無此弊矣。且近來昇平日久,戎政甚疎,西路尤甚,必有別樣申飭,然後庶可有效矣。胡無百年之運?雖是古語,邊虞亦不可不慮。凡事,預則立,此是留念處也。仍以復雪之義,有所煩陳。上曰,此何人耶?右承旨洪龍祚曰,故相臣朴世采門人,而常懷慷慨之人也。上曰,先正門人故,如是矣。龍祚曰,祭享事體,極其重大,而近來受香,多致日晩,曾前申飭,亦非一再,而終無實效,必須嚴立科條然後,可無此弊。此後則辰時內,若不受香,則自政院査出,直捧禁推,似爲得宜,故敢達。上曰,定以辰時則太過,過辰時而不來者,推考,可也。龍祚曰,祭官,自吏曹頻頻改付標,事甚未安。自今以後,非通朝所共知實病,則毋得數數改付標之意,嚴飭,似好矣。上曰,予欲下敎,承宣之言是矣。祭享事體,何等重大,而吏曹所差,非宗班則卽武臣,至於文官之差祭者,絶無而僅有,雖是文官,豈不參於國家祭享乎?雖以頃日永徽殿祭官事言之,一番申飭之後,吏曹每於永徽殿只差文官,此則未知予本意也。此後則勿論陵殿,必以文南武宗班均一擇差之意,申飭該曹,可也。〈出擧條〉龍祚曰,近來堂后之不修日記,實一痼弊,自昨年五月至九月,全不修納,其間出入堂后者,非止一二人,而莫重日記,不卽修正,事甚稽緩。頃因承旨陳達,限內未修正人員,有直捧禁推之令,而其中或有實病,方在危劇之人,且直捧禁推,終似太過矣。日記趁未修正,則招致待漏廳,使之修正,卽政院古例也。今亦依古例爲之,而如是申飭之後,若不趁卽奉行,則依前所達禁推,而或有令前下鄕之人,則分付道臣,使之卽爲上來,似好矣。上曰,所達誠然,依此爲之,可也。〈出擧條〉龍祚曰,史官旣有上下番,則預備雖似不緊,前待敎李潝,罷職已久,似當有收敍之道,故敢達。上曰,敍用後,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出榻前下敎〉上曰,以眞殿奉審事,禮曹堂上口傳差出,而判書申思喆,尙不行公,其有實病乎?若以實病不進,則可也,若以向來批答,違牌再三,則論以紀綱,事體極爲未安矣。龍祚曰,聞有實病矣。上曰,奉審時領府事閔鎭遠進參,禮曹堂上,勿爲全數進參,參判、參議二員進參,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欲一下敎而未果矣,今適禮房承旨入侍,太廟展謁,則每年孟春孟秋,取稟矣。私廟展拜,則常以每年季春稟定,而年冬展拜時,則乃是卽祚後一事也。宗臣入侍,依先朝大院君私廟展拜時例爲之,而今後則不必每每爲之,宗臣勿令入侍,扈駕軍兵,則乃重鹵簿,不必參酌,而城內城外,旣有差等之例,則其在私親平日小心之意,於太廟展謁節目,亦豈無參酌之道乎?其令兵曹,展謁展拜節目竝入,則當爲參酌下敎,依此擧行。〈出擧條〉上遣注書,命大司成入侍。大司成金取魯進伏。上曰,卿在師儒之長,故特爲面諭,而曾於李喬岳爲大司成時,亦嘗下敎矣。國家之設置師儒之長,蓋爲敎胄子之意也。士子之出身立朝者,皆本於太學,必須善爲培養,乃可以責其事君之道矣。近來士習,漸不如古,雖以向日鄕儒之與泮儒相較事觀之,可知其士習之不美矣。今日卽歲首,朝會便同初政,予之縷縷下敎,意有所在,卿須另加敎導,丕變士習,毋負予特諭之意。取魯曰,臣人微望輕,忝叨本職,夙宵愧懍,無以稱塞,而聖敎如此,當以聖意,勉戒諸生矣。上曰,太學,賢士所關,先正太學,然後可使一國從之,別爲飭勵,以正士趨,可也。取魯曰,臣當入泮,宣諭聖意,而亦以此聖敎,出於朝紙,使中外多士,曉然皆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右通禮吳命熙進伏曰,軍政、田政,多有弊瘼,而短晷難以口達,以文字啓達。上曰,退以上疏書呈。承旨請推。上曰,勿推。通禮啓請禮畢,上還入大內。
1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病〉。左承旨李顯祿〈病〉。右承旨洪龍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兪最基〈仕直〉。事變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龍祚啓曰,右議政三十四度呈辭到院,而以春享大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趙命臣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李膺在外,掌令宋宅相避嫌退待,申處洙未肅拜呈辭,持平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假注書兪最基,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右議政趙道彬三十四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洪龍祚啓曰,待敎李潝,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龍祚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宗廟永寧殿春享大祭內,摘奸爲之。
○傳于李廷熽曰,當該曹司內官,當爲莫重,監軍肆然忘置,未牌將入,始爲啓達,此雖生疎之致,誠極駭然,從重推考。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分義極知惶悚,而揆以事理,終難冒受,從當更以文字仰陳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洪龍祚啓曰,右議政趙道彬箚子到院,而以春享大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右議政趙道彬箚曰,伏以臣之上單籲急,已涉三月矣。竢命惕息,日復一日,而連下調理之批,尙靳開許之音,臣之惶懼隘塞,已不可言,而揆地重任,訖此虛帶,在於國事,誠極憂悶,使臣稍可自力,則業已進身文陛,少伸區區瞻覲之願,亦得以面陳前後危蹙之情,而咫尺拜跪之際,將必蒙聖慈,照察臣危病不堪驅策之狀,矜憐哀愍,亟許祈免之懇,何至於如是煩冒,費了許多時月,入了許多疏單乎?直緣殘骸痼疾,輾轉沈頓,一晝一夜之間,昏瞀莫省者數矣。加又客臘之末,慘遭叔父之喪,剝傷心魂,縷息懍懍,今則澌盡之勢,更無餘地,雖欲分寸躋攀,有不可得。元朝獻賀,百僚造廷,而獨阻嵩呼之班,社壇行祀,法駕親臨,而未隨陪扈之列。昨者朝參,再明展謁之時,俱不得蠢動,宛轉床席,闕禮至此,誠不如死之久矣。抑臣於首相再疏中論及廷臣之語,亦有所拊心哀迫者,固不忍復自提說,而原其秉執之義,則臣亦一般,以此爲嫌,非臣所宜,只以目下昏惙之狀,更此哀號。伏乞聖慈,特賜監諒,先收御醫診視之命,仍許鐫削臣職秩,勘臣辜犯,少安賤分,不勝大願。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頃觀書啓,知卿所患之添重,心甚慮念矣。又觀近日書啓,雖似少瘳,尙未蘇復云,慮念不已,神明所相,可期勿藥。至於相職,一見卿之後,當有面諭,卿胡如是過讓乎?醫官則卿之所患,如是未瘳,而豈可遽還耶?有疾未參,亦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益加善攝,俟間入來,用副至望。傳曰,遣史官傳諭。
○傳于金致垕曰,夜對爲之。〈說話見下〉
○丁未正月初六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金致垕,參贊官李箕鎭,侍讀官朴師聖,假注書兪最基,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以次進伏。李箕鎭,讀《宋鑑》泰定皇帝,至明宗皇帝。朴師聖,讀自未改元,至以示褒寵。金致垕,讀自至順元年,至大赦天下。兪最基,讀自辛未二年,至順皇帝在位三十六年。閔亨洙,讀自元統元年,至伯顏請殺五姓漢人。鄭益河,讀自戊寅四年,至門人私諡淵穎先生。李箕鎭曰,三十九板婺州路摠管府,以金華儒人金履祥,所著《論語》、《孟子》考解來上之上字,當懸吐,而誤以來爲吐矣。上曰,然矣。李箕鎭,讀至丁卯彗星,見於東北,大如天舡星色白。達曰,此以天舡爲吐,而若以大如天舡,而星色白爲句切,則似不成理,此必是星形大如天舡星,天舡星,蓋是星名矣。上曰,分明然矣。李箕鎭曰,胡元之史,元無可觀,而然其臣告君之辭,猶有可以爲鑑戒者,其餘文義,別無可達之語矣。是時天下,雖入腥膻,而如金履祥、許謙一脈斯文不絶,其有功於世道多矣。朴師聖曰,此時人君,元無可觀,明宗雖差勝,而未能令終,不足論矣。李箕鎭曰,四十二板論許謙學問處,曰以道自樂,又嘗曰己或有知,使人亦知之,豈不快哉云者,此便是《論語》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底意思。夫君子,學苟明焉,則人必愛而信,從者衆,匹士猶然,況人君乎?卽今聖學,日臻高明,使臣民咸被敎化,則豈不樂乎?學問無他,不過曰成己成物。傳曰,君子言而世爲天下法,動而世爲天下道。帝王之言行,不足爲法於臣民,則不可謂之學問矣。上曰,所達好矣,當各別留念。李箕鎭曰,至於吳直方,縱不能爲純儒,而以其敎語脫脫之事觀之,其大義滅親,非吳直方之功乎?儒者之有關於國家,有如是者矣。上曰,以胡元而猶知崇尙儒術,至於追封孔聖一事,猶可尙矣。李箕鎭曰,追封孔聖,則先儒固多譏之,而大抵尊尙儒術,故有益於斯文矣。金致垕曰,胡元自其先,以武力爲勝,而至於順帝,雖有才之君,伯顏拘殺皇后,而不能禁制,其法綱之解紐如此。明太祖得國之初,用法之嚴,專以元之柔弱爲戒,蓋由於損益之道,而亦可爲鑑戒之方,故敢達。上曰,好矣。朴師聖曰,順帝雖似有才,而終以譖殺脫脫,國遂以亡,可不懼歟?上曰,元世祖,則其得國規模,頗不易矣。金致垕曰,元世祖,酷於牙合馬,而末乃不悔其殺之,槩雖外喜文具,徒循名目,而無躬行心得之實,故以至如此矣。上曰,好矣。讀畢。朴師聖曰,小臣有所懷,惶恐敢達。頃於啓覆時,聖敎嚴截,故出而問於閔應洙、申魯,則時昌停啓之事,記不得矣,遇金龍慶而問之曰,處置當何以爲之云爾,則龍慶亦認以爲閔應洙等,元無停啓之事,故九月三司請對時停啓之事,小臣竝與金龍慶,而專然不知爲閔應洙等之所停矣。語未卒,李箕鎭曰,小臣,不知茲事之始末,而伏見嚴旨非常,至有儒臣譴罷之擧,未知聖心,緣何激惱而然乎?不勝憂悶。小臣欲請對,而臣於本職,所嘗自劃,故未及爲之。當初時昌事,旣未能詳知,故就考《政院日記》,則日記亦多間斷,未易詳考,而只憑張鵬翼請對時說話及臺啓措語,槪知其事狀。臣遂略陳短箚,未蒙開納,不勝惶愧,晏然在職,亦甚難安,而臣久違禁闥,故欲一登對,少伸區區向日之忱,今幸入侍,可畢其說矣。日昨李根避嫌出後停啓一事,始得詳知,如閔應洙、申魯等諸人,出入近侍,朝廷待之,非他臣僚之比,而儕友間,亦豈非期待之人乎?今番處事,實是昏謬做錯之大者,臣等亦不勝慨然矣。蓋聞當初兩司多臺,爲合啓請對,一時齊會,紛擾怱卒之際,爲之停啓,而向日閔應洙等,於前席倉卒之間,頓然不記其停啓之事,嚴敎之下,率爾引避,應對之辭,不免錯誤,誠有其罪,而豈有一毫用意於其間乎?上曰,諫院則閔應洙首發,憲府發論則果是申魯矣。李箕鎭曰,韓德厚引避時,亦未覺得,而李根則至於疏救處置之儒臣,而不能覺悟,晩始引避,諸臣處事,節節謬誤至此,在渠輩自處之道,誠無顏面,復入臺端,而其實則李根避嫌時,亦始考憲府所在日記,而覺得此非,故爲欺隱之事,於此可見矣。備忘中陽若不知之敎,雖已改下,而若不明示開釋,猶認以爲掩覆周遮,則豈非萬萬本情之外哉?上曰,日不記時敏堂三司請對時,予以遇臣處分,雖出於嚴懲妖惡,而臺閣之不爲驚動而爭執,則不可之意,有所下敎,則少退還入之後,閔應洙爲之論啓,而憲府申魯之啓,措語之間,可見其出於倉卒,有若爲人所勸,黽勉而爲之者,此已未安,而曾未幾何,旋卽停止矣。凡臺閣上體例,必通於發啓之人之後,始乃停啓,則雖非停啓之人,發論者豈有不知之理哉?至於李森事,臺閣公議,雖以人主之威,亦不可勒令停止,則伊日下敎,非謂必寢森啓,而發時昌之啓也。至於時昌事停啓之人,則其在事體,不當如是云爾,蓋指前後不同而發也。今聞所達,發啓者果是停啓之人,而李根則又以同參停啓之人,末乃疏救,尤爲駭然矣。李箕鎭曰,若以體下之聖念,爲之下諒,則可知矣。榻前所停之啓,聖上之所已知,朝紙書出之事,擧世之所共見,此非可諱之事,揆以常情,豈有渠自停而自諱之理哉?雖有無狀之姦臣,欲爲掩蔽,決不爲此,此可以推知其專出無心矣。本事之徑停,若謂之失當,則固然矣。時昌情節,雖未詳知,如有端緖之可尋者,則雖於今日,追加窮覈,未爲不可,而聖敎每以一停一否,爲不可,而兩啓俱是爲國討賊事面,則雖若一般,但李森則辛丑以後事,卽所謂路人所知,擧世群情,莫不切齒腐心,而及夫廷玉之招出後,其端緖果露,人皆曰將見王法之快正,而徑先酌處,以致物情,一倍層激,至於時昌,則不知何物妖惡,而群下雖切驚痛,不過汎然認以爲一妖賊而已,其所深惡而痛嫉,不至如森也。故只以大體論之,終至率爾停啓,此非森獨可惡,時昌可恕而然也。今承聖敎,臣亦頓然覺得,其啓辭之草率,停啓之太遽,誠爲非矣。彼啓之速停,未安則只言其未安,此啓之久爭,不可則但責其不可,何必較論彼此,而爲罪之意,臣之箚子,豈不備陳乎?今聖敎,若但以停啓之太遽,爲諸臣之罪,則臣何敢伸救?而至於處置事,當初未安之敎,意有所在,然下敎旣在於連啓之後,則遭嚴批之臺諫,其在體例,何可爲非?處置請出,不過爲不知聖敎之本意,徒循臺閣之例套而已。聞朴師聖之言,則渠意亦如此事,誠有幸不幸矣。若使師聖當其處置,則豈與金龍慶異乎?雖因大臣箚語,改下備忘,而天鑑若細燭,則可以覷破諸臣之心事矣。臣今昵侍前席,何言不達?凡臣下之罪,有事上過,有心上過,事有差誤,雖陷重罪,此則近於公罪,至於心上過,則係是用意處,爲人臣子,若以心術之微,見疑於君父,則將何面可顯乎?此宜聖上體念處也。上曰,備忘,因左相箚,旣已改之,今又聞儒臣所達,閔應洙、申魯等,屢入臺侍,其爲人,予亦豈無斟酌之心乎?本非以用意欺君父目之也。停啓之事,雖未記得,發啓之事,亦豈不知?而其所對之語,極其糢糊而苟且矣。今此儒臣之言,非爲彼分疏,而以兩啓辭觀之,豈非一而二,二而一?而一則停啓,一則連啓,或以停啓,至於駁遞其臺官,而或率爾而停之,此誠非矣。當初遇臣之正法,文書之燒火,予意,自以爲非偶,而人或疑其出於一時之喜怒,此則不知之言也。曾亦屢次下敎,而今日從容,可以復言矣。考諸史牒,終古以來,豈有如辛壬事之慘毒者乎?其禍,上自朝廷將相,下至士庶及宦官宮人,而至於延及旣骨之人而極矣。予於其時,不忍見朝報,嘗入侍於春塘臺時,見臺諫之論啓,慘不忍聞,至於少退而避之,群下豈能盡知此乎?予之常所不忍聞而不忍聽者,非有學問之工而然也。向來憑藉一虎賊而起獄,淫刑慘禍,無所不至,今若因遇臣妖惡之言,又爲起獄,則必將有層生之事,過去之事,尙不忍思,今何忍爲此乎?予之本意有在,而其時承宣之臣,以不爲爭執,至於補外,則其在道理,不可徑停時昌之啓矣。李箕鎭曰,遇臣事處分,聖意蓋出於深慮幾微,可謂出尋常萬萬,而第末世如此之事,雖明白處之,人心尙多疑惑,況此處分太遽,事之顚末,外間元無知之者,臺臣亦不能曉然,故以至於泛論而遽停矣。大抵臺諫之論,非一二人所見,必視一世之公議而爲之,森固犯逆,時昌亦犯逆,而兩司竝發之啓,豈有一毫左右於其間?而凡在公議,雖街談巷說,莫不曰森可殺,一世之物議如此,則設令臺臣,有欲停者,旣拂物議,則渠當先取僨敗,其何敢停?此不過畏一世之公議而然也。至於時昌事,物議自不至於如此,故臺諫之不至力爭,亦以此也。且以森啓一事,前後屢有聖敎,外議皆以爲上心所欲停也。今若停啓,則跡涉承順,臺諫以爭執爲職,而有承順之態,則物議將如何?上曰,可以停則停,可以啓則啓,以承順爲嫌,亦豈公乎?私非大段之謂,過於公則私矣。金致垕曰,臺諫所論如森啓,爲宗社爲國家,而今此儒臣之言,有若歸重於街談巷說,以小臣之見,似爲未盡矣。上曰,告君之辭,當務實,副學之論臺諫處,出於忠實,而承宣之言,以義理歸重,兩言俱是矣。李箕鎭曰,臣非以臺諫,一從物議,專取街談巷說,而辭語支蔓,自不覺及此,誠爲惶恐矣。又曰,金龍慶事,尤爲無情,不過專昧聖敎之本意,而只以引避之措語,循例請出,則此豈深罪之事?律名雖減,罷職則尙存,一時薄罰,雖不足爲渠伸救,而國家處分,終是本情之外,惟望更加思量而處之。上無發落。金致垕曰,上古之世,君臣之間,有曰吁曰咈之美,儒臣以金龍慶事,有所陳達,而未承發落,極爲惶恐矣。上曰,罷職薄罰,其在懲他之道,豈可猝然改之乎?諸臣遂退出。
1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顯祿〈坐〉。右承旨洪龍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兪最基〈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靈光郡守朴聖輅。
○兪崇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趙命臣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李膺在外,掌令宋宅相避嫌退待,申處洙牌不進,持平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黃龜河,以戶曹判書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趙道彬三十五度呈辭,入啓。傳曰,安心調理。
○兪崇啓曰,左承旨李顯祿,連日不爲仕進,右承旨洪龍祚亦不仕進,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陳疏承批之後,尙不出仕,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太廟擧動,大駕入幕次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趙命臣啓曰,憲府時無行公之員,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引避退臺外,呈告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命臣曰,以掌令申處洙牌不進罷職傳旨,推考傳旨捧入。
○假注書朴致隆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廣州沙斤川司憲府大司憲金榦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纔又上章,冀蒙恩遞,不意史官來臨,宣傳聖批,辭旨之丁寧勤摯,益復隆重,微末賤臣,荐荷異數,感激之極,罔知措身之所,固當不俟駕屨,趁卽赴召之不暇,而顧臣犬馬之齒,已至八十有二,加以疾病沈痼,朝暮待盡,以此筋力,豈有起發之望乎?孤恩負罪,莫此爲甚,秪自惶悚隕越,伏地涕泣而已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熽,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二十四日,懿陵擧動時,各殿問安馬各差備入把,本曹驛馬及京畿、忠淸、江原三道驛馬添補之數,依前例磨鍊,別單書入,而每當擧動時,各驛添補馬,抄擇上送之意,前後申勅,非不嚴明,而各驛每以疲劣馬匹,苟充定送,故臨時生事之患,比比有之,其在事體,誠極駭然,今番則以體大步才馬,各別精抄,各其營門,親自點閱後,別定差使員,今正月二十日京中逢點事,三道監司處,發馬知委,而司僕寺添補京畿驛馬,則從本寺啓下數,直爲入把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懿陵行幸時,道路當依例發遣事,知兼司僕看審,而本陵守陵官狀啓,遠於峴作路便否看審時,中浪浦道路,竝爲看審書啓,而石串塞路,蓋慮山脈之意,遠於峴比石串,雖或差遠,同是一脈,則塞石串,通遠峴,終非變通之道,至於中浪浦路,捨外烽火峴,徑自本陵白虎底回入,則民田割入,不至大段,而但入就齋室之際,紅箭門路有下馬之節云,故具由稟啓,則有日後行幸時,更稟之命矣。必須預定道路後,可以擧行,故當初兩路看審,原別單更入,以俟睿裁之意,敢啓。傳曰,今番則勿治道路事,已爲下敎,而今此新路,非特新陵之路也。五陵之路,亦皆由此,以遠於峴爲之,而民田割入處,則當給公田,而此皆待民力少蘇擧行,今則道路單子,依前磨鍊,可也。
○傳于李廷熽曰,武藝別監春等試才時,禁衛營敎鍊官閑良魚震海,二百步鳥銃別取才,連中居首,實是罕有,直赴殿試。
○金致垕,以奉常寺言啓曰,濟州封進,去十二月,令薦新乳柑、洞庭橘來到,本寺臣憲柱,進詣看品,則洞庭橘及乳柑,俱未成熟,體小色靑,間或有腐傷,不合薦進,而越海上來之物,曾無退送之規,故勢不得已,依膳狀準數封進,而莫重薦新,如是苟簡,事體未安,當該封進官濟州牧使韓範錫,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見方辭職,晏然受廩,顧在私義,宜無是理,恩命雖勤,終難祗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正言宋秀衡疏曰,伏以臣,本以庸碌,百無肖似,新入臺地,言議巽軟,忱誠未孚,向陳一疏,未蒙開納,臣撫躬愧悚,若無所容,義不可揚揚冒出,貽譏於當世,而迫於嚴召,終未免趨造肅命,反顧初心,有愧同列。噫,昨日朝參,卽聖上一始初之日也。臣職在言責,思欲明懲討之義,洩神人之憤,猥隨三司之後,得近日月之光,愚衷所激,言不知裁,而其所以書思對命者,及到威顏之前,漏萬掛一,況又言不足以孚格上心,誠不足以感回宸聰,使一國公共之論,萬目顒瞻之誠,鬱而未伸,眞所謂隨行而入,逐隊而出者也。朝退之後,餘懷耿耿,竊自以爲大論之發,今已三年,因循荏苒,天聽愈邈,豈以吾君之明聖,不辨大是非而然哉?此莫非如臣疲劣,忝居言地,不能積誠感動而然也。臣於是,一倍慙恧,有難因仍蹲冒,而且臣於朝班罷歸之後,寒疾猝發,咳喘苦劇,胸膈痞塞,伏枕涔涔,達宵叫楚,以此病狀,尤無自力供職之望。伏乞聖慈,亟命鐫遞臣職名,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適有所懷,敢此附陳焉。向來許錫疏中名官之訐揚者,旣不的指姓名,則朴弼正、韓頤朝互相推諉之言,兩皆疑似,莫知其誰某,而大抵搢紳之羞恥,士夫之賤行也。今以頤朝之疏觀之,則大臣座上,所見筆蹟,出自弼正之家云,則訐揚之人,似非別人,況且備盡乞憐之狀云者,足令人代羞,苟使弼正,無一毫自歉之心,則何至凄楚乞憐於頤朝之私室耶?弼正雖甚輕躁,職是從班,其持身處事,不宜如是其自賤,而畢竟所爲,有難自掩,則如此之人,決不可置而不論,以益淸朝縉紳之羞,臣謂罷職不敍,可也。韓頤朝則謂有筆蹟之可執,必欲爲左證之資,而至以私室相對之語,形諸告君文字,暴揚人之暗事,此豈士君子所可爲者耶?且頤朝不善按廉,至被彈章,已極羞愧,而向日筵敎之後,冒沒赴任,太無廉義,則諫臣之擧劾,烏可已乎?在頤朝之道,所當自訟其愆之不暇,而觀其疏語,則自加分疏,殆同反詈,跡其所爲,殊涉不美,而道臣狀聞一款,苟可以辨詰,則何不於復命之後,卽爲伸暴,而今始追提耶?況其爲說,多見其苟且屈曲,語不成說,人皆非笑,聽聞駭然,以此以彼,亦不可置而不論,臣以爲宜罷其職也。掌令宋宅相,爲人庸騃,全無知識,見枳於淸塗久矣。今以臺望之適乏,苟然充擬,已不叶物議,而昨日朝參之時,僅僅隨參於三司之啓,汲汲強引其法外之嫌,言語慌忙,動止顚錯,瞻聆怪駭,嗤笑不已,如此之人,決不可置之掌憲之列,臣謂宜亟加斥罷,勿令檢擬於臺望也。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末附陳,所論得宜,竝依施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顯祿〈坐〉。右承旨洪龍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兪最基〈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命臣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兪崇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趙命臣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李膺在外,掌令申處洙,牌不進,一員未差,持平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密陽君梡,於翰林李潝之疏語,不無難安之端,昨今連呈辭疏,喉院以擧動相値,不爲捧入,故不得入來云,而寶劍不可不備員,卽爲牌招進參,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廷熽曰,頃者,申勅gg申飭g禁喧之後,侍衛之班,稍似整肅,而今日擧動時,又復如前,極爲未安,此後則各別嚴勅該曹,如有不能禁喧之弊,則自政院卽爲推治,可也。
○洪龍祚啓曰,今日擧動侍臣,只是二員,事甚苟簡,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未差。司諫李根,掌令申處洙竝即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何如?傳曰,允。以掌令申處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大駕詣宗廟,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大駕行望廟禮,仍爲奉審,還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工曹參判趙觀彬上疏。傳于兪崇曰,此上疏,還爲下送。
○兪崇,以吏曹言啓曰,新除授慶尙都事李鳳鳴呈狀內,矣身新除都事,旣兼接慰之任,先祖故進士大仁,壬辰倭亂,慘被賊鋒,讎深一天,九世難忘,今此宴享倭人之席,豈可頑忍赴參?斯速入啓處置云。情勢果如此,則不可強令赴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本寺酡酪匠劉同伊、朴介宮只等二名,勿爲移定於奉常寺熟手事,曾已草記蒙允矣。卽聞奉常寺又爲草記,還屬熟手以入屬,前後爲言云,劉同伊則丁酉年入屬酡酪匠,而辛丑年熟手啓下,朴介宮只,己亥年入屬酡酪匠,而丙午年熟手啓下,則論以入屬先後,孰先孰後乎?大抵祭享、御供,事體俱爲至重,固無輕重之可論,而酡酪粥,逐日煮進之際,調和烹煮之節,少失其宜,則不合於御供,故前後特敎嚴勅,不止一二,比之熟手造果,難易自別,旣已成才之匠手,決不可移送他司,依前啓,請酡酪匠劉同伊、朴介宮只二名,奉常寺熟手之役,使之頉下,前頭酡酪粥停進之後,端午、秋夕兩名日,各陵寢熟手,果有苟簡之弊,則或移文本寺,借去使役,似爲無妨,以此分付奉常寺,何如?傳曰,允。
○李顯祿,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屢煩輸送之命,冞增感激之忱,而情勢與前無異,又不克祗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慶尙監司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昨伏見邸報,以臣之考課不嚴,旣勤聖明點下,且煩喉院請推,臣實不任其惶汗悚蹙之至。念臣才識淺短,無所比數,特被渥恩,猥叨重藩,觸事憒憒,隨處生疣,日夕懍惕,大何是俟。至於考績之政,是何等重事,臣豈敢少忽於斯?而竊嘗聞之,古人云,治道去其太甚者。又曰所易新吏。又未必賢。或不如其故,郵官雖異邑宰,迎送亦甚有弊,略其少疵,薄示警責,且勉來效,似不害於勅勵之道,初未果直書下考。若夫熊川縣監盧泰相,爲政實平平,雖無赫赫著稱,亦不至於不可一日仍置者,而其人階是通政,居中例宜必遞,熊且海隅如斗邑耳,半年中再易守,誠恐其重傷民力,故敢置之上第,臣自謂以差存裁酌於其間,而終不免爲應文姑息之歸,反躬慙駴,不知所以自措。嗚呼,今日大而國勢之不競,庶務之叢脞,推以至於官吏之婾惰,軍民之困悴,何莫非姑息文具,忞忞棼棼之爲之祟也?此實由於如臣無狀,謬當匪據,上不能承流宣化,導揚德意,下不能綜名核實,黜陟幽明,以致乖國家課績之政,起聖主中朝之嘆,臣之罪戾,雖萬殞,其何以自贖也?且臣於憲府,請覈蔚山府災結事,尤有所瞿然者,月前蔚山府使李萬維牒報,言豪右悍吏,私自養戶,昨年災結,多不及民,推按其狀,則果由監官、色吏之不察文書,自致落漏,旣皆就服,請勘其罪,故臣施之以徒配之律矣。以今思之,萬維則以交承爲嫌,蓋不忍斥言前官之所染指,而臣迺矇然泛過,不及爲究覈摘發計,苟微臺言,幾乎使有罪者倖免,而汚吏無以懲矣。臣之尸職之狀,此焉可見?論厥咎戾,實有浮於殿最之不嚴,尙安敢靦然仍冒於觀察之任,以重誤國事也哉?茲敢披竭底蘊,仰瀆宸嚴。伏乞聖明,亟削臣所帶職名,仍令有司,議勘臣前後負犯,以警具僚,千萬至願。臣無任踧踖俟譴隕越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兩款事,今觀卿疏,始知其由,於卿何嫌?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丁未正月初八日,宗廟永寧殿展謁擧動時,上具翼善冠、衮袍、玉帶,乘屋轎而出駕,至仁政殿門外,降屋轎乘輦,詣宗廟門外,降輦乘屋轎,入就齋室,小選,上步出齋室,以冕服,行望廟禮後,上進詣宗廟殿內,奉審各位,出殿門,仍步詣永寧殿,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進伏曰,行步稍久,汗出觸風,則易致感冒,且近來咳嗽諸症,猶未快復,十分謹愼,然後可無添傷之患,自此至永寧殿往來之時,進御小轝,千萬伏望。上曰,年富力強,不遠之地,暫時行步,有何傷損之患乎?須勿過慮。鎭遠曰,殿下春秋方盛,故每恃筋力,至有此等下敎,而殿下已過古人二毛之年,亦可謂向衰之時,宜加愼護之道矣。上曰,卿言如此,回還時,過神門後,當乘小轝矣。永寧殿奉審時,上招禮房承旨洪龍祚下敎曰,第三室椅子漆處剝落,蓋亦色渝處多,春奉審時,使之執頉修改之意,分付,可也。〈出擧條〉
1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病〉。左承旨李顯祿〈式暇〉。右承旨洪龍祚〈坐直〉。左副承旨李廷熽〈病〉。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尹得徵〈仕直〉。事變bb假注書b尹得和〈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日暈,兩珥上有冠,色內赤外靑。自未時至酉時,日暈。
○金致垕啓曰,卽伏見忠淸監司金礪年分啓本,則字行高下,多失其宜。當書中行,而平行書塡,至於二十餘處,致勤點下,殊欠敬謹之意。推考警bb責b,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李膺在外,掌令申處洙未肅拜呈辭,一員未差,持平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黃龜河,以戶曹判書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知道。
○右議政趙道彬三十七bb度b呈辭。傳于洪龍祚曰,安心調理。
○洪龍祚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矣。判書沈宅賢,受由未出仕,參判金有慶,參議申昉,俱不來,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允。
○吏兵批,有政。吏曹參判金有慶進,參議申昉進,洪龍祚進。兵曹參判李裕民進,趙命臣進。
○吏批啓曰,臺諫有闕,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頃日政,侍從臣父年七十員等抄啓,曾經閫帥年滿八十人,亦當一體書入,而以在外,故未免落漏,今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知道。
○吏批啓曰,行益善守漢,今陞明義,而未經都正。未經都正者,稟旨封君事,旣已定奪,何以爲之?敢稟。依例封君。
○吏批啓曰,司諫,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只有二人。曾經之人,方在違牌坐罷中,續續請敍,事甚未安。而不可無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竝敍用,仍爲擬望。
○以全近思爲禮曹正郞,趙明澤爲兵曹佐郞,宋堯臣爲濟用主簿,安宗國爲活人別提,李齊尙爲通川郡守,金得大爲報恩縣監,李台徵爲慶尙道事gg慶尙都事g,金遇喆爲掌令,申思稷爲監察,金國爲軍器判官,姜一珪爲司僕正,德原君李弘毅。宣武功臣德豐府院君李舜臣嫡長孫,依法典,承襲封君。成平君渾今加中義,年八十,行益善守漢今加明義,年七十,加資事,承傳。以安相嶽爲兵曹佐郞,李鳳鳴爲全羅都事,李道謙爲典籍,韓德全爲司諫,朴司聖gg朴師聖g爲文學。副護軍李斗千今加嘉義,年八十,加資事承傳。益善守漢封君事承傳。副司正沈泰賢。假注書兪最基有頉,代尹得徵。
○洪龍祚啓曰,假注書尹得徵,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允。
○洪龍祚啓曰,春帖子製述官,旣已啓下。大提學李宜顯,明日待開門,牌招,使之出韻科次,何如?允。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懿陵行幸時留都,以何營軍兵爲之乎?擧動日期不遠,預先停當,然後節目,可以磨鍊,故敢此仰稟。御營廳留都。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懿陵行幸時,晝停磨鍊乎?敢稟。勿爲磨鍊。
○傳于金致垕曰,召對爲之。
○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致垕,參贊官李箕鎭,侍讀官朴師聖,假注書尹得徵,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參贊官李箕鎭,進讀《宋鑑元順帝下》編,自至正元年春正月,至松塢王氏。上曰,下番讀之。侍讀官朴師聖,讀自九月帝還大都,至徐賊寇衡州。上曰,參贊官讀之。金致垕,讀自乙未十五年,至八月劉福通陷大名。上曰,注書讀之。尹得徵,讀自大明兵取楊州,至懿州摠呂震死之。上曰,上翰林讀之。閔亨洙,讀自大明兵取諸曁州,至大明兵取建昌及饒州。上曰,下翰林讀之。鄭益河,讀自十一月黃河,自平陸三門磧下至孟津五百餘里皆淸,至召皇太還京師大赦天下。上曰,玉堂上番讀之。箕鎭,讀自大明兵破安陸,至太祖皇帝登寶位于南郊。上曰,下翰林讀之。鄭益河,讀自瑞麥頌,至終編。箕鎭進曰,胡元之時,雖無可觀處,而當其革除之際,不無可以監戒處矣。雖使胡運已窮,明太祖已興,而若或爲順帝者,懋修德政,則豈至促亡如是耶?上曰,天命已終,雖使順帝修德,安得不亡也?致垕曰,五胡之後,元初爲混一天下,此天地一大變也。是以,人心皆思於宋朝,而不服於元,天心亦厭其穢德,而日降災異。且挺生大聖人,元國之祚宜乎終矣。上曰,天時人事,已至於如此,天下安得不歸於大明乎?又曰黃河之淸,此聖人將興之祥耶?箕鎭曰,然矣。卽今胡運,已至百年,其視元之享福,亦已過矣。未知卽今天下之勢如何,而竊想人心之思慕大明,必有如元末思宋之心矣。昔我孝廟,每欲爲大明,伸大義於天下,而皇天不弔,終使大志未就,至今忠臣義士,莫不茹恨。今殿下奮發睿志,繼述先旨,則復讎雪恥,雖或未易,閉關絶約,何至不能?凡攘外之道,必先修內,外雖未攘,內旣自修,則邦內之乂安,自在其中,其爲聖德之美,國家之福,爲如何哉?上曰,人心之思慕皇明,去而益深,至今百餘年,尙不能忘,如王莽之時,海內之民,謳吟思漢,其爲人情,於此可見矣。箕鎭曰,明太祖建國之初,每以勵名節爲務,故明末死節之臣甚多,雖於國亡之後,忠節之士,擧有思漢之心,而眞人不出,尙無興復之幾,寧不慨然?中原人心,雖未知如何,而我國則列聖朝以來,忍痛含怨,這意思未嘗一日忘,而臣民之有識者,皆有匪風下泉之思矣。若以殿下之聰明睿智,收拾人才,振刷志氣,則精神一到,何事不做?此莫不在於殿下之一心上經營,果能奮發大志,以爲立事之本,則可以永有辭於天下後世矣。上默無所答而良久曰,《皇明通紀》已修乎?朴師聖曰,修之而未及矣。致垕曰,《皇明通紀》,雖曰可觀,不若經書之緊切矣。上曰,然矣。箕鎭曰,看史之餘,參看《心經》則似有益於心學上工夫矣。大抵看史之法,不必以多見博觀爲主,須於國家興亡之際,英雄事業之處,往往拈出,潛心玩繹,參量時勢,究論得失,然後乃有益於開廣智慮之道矣。今日進講之冊,適當末編,板數甚多,如是一番讀過,何以貫通其首尾乎?雖罷講之後,時時披覽,不必尋行數墨,只於可觀處,間間溫繹則大有所益矣。上曰,今此所講之編,適多,故不得精覽,優游看得則庶可瀜會矣。儒臣之言是矣。箕鎭曰,卽今玉堂有故者多,講官之苟艱,未有甚於此時矣。副校理徐宗伋,今纔復命,前校理金相奭,雖自實錄廳催促,而尙無消息,校理黃梓,下鄕已久,亦不上來,合有催促之擧矣。上曰,黃梓,陳疏承批,而不卽上來,金相奭,累次開釋之後,似無引嫌之端,而一向退在,事甚未安。竝推考,令政院催促上來,可也。〈出擧條〉箕鎭曰,經筵官韓元震,頃者上來,旋又下去,未知其更爲上來矣。其他經筵官,累承恩召,皆不上來,若自上別爲宣諭,累累召之則安得不來?讀書林下之人,置諸京輦之下,以備咨問,其於聖學上工夫,大有所裨益矣。上曰,當加意召之耳。箕鎭曰,向來小臣,待罪外任,其於民事,略有稔知矣。每見下民,興咨怨國,未嘗不隱痛于中,及還朝,一欲陳達,而適未入侍,故至今未果矣。伏見歲首備忘記,於白骨徵布、隣族侵徵之弊,聖敎縷縷,德意藹然。而卽今生民倒懸之勢,無可救之道。國依於民,民者邦本,而邦本一蹶,國將何依?念之至此,寧不寒心?今日議者,或以爲戶布可行,或以爲口錢可行,或以爲結布可行,而小臣之意,雖不爲此數件事,而有可變通之道。大抵軍役,有騎步兵、御營保、禁衛保、餉保、砲保等諸般色目,而其他亦有許多色目,其苦歇輕重,有萬不同。一年徵納之布,或有一疋,或有二疋,至有以三疋納者,以此之故,富民實戶,投入於歇役,貧民殘戶,皆勒定於苦役。是以流亡相繼,隣族受弊,物故之後,不得代定,而徵布如前,此所謂白骨徵布者也。今若釐正各色軍役,均其不均,使納布之民,無有苦歇輕重之殊,則民不避趨,而易爲充定,此則不至大變通,而可以救得一分矣。上曰,必有一國大同之役,然後可以救弊。只於軍役中,均其納布則前之一疋役者,增爲二疋,必爲怨咨之端,似無益於救弊矣。箕鎭曰,卽今人心世道,實難於大變通,一時猝擧大事,則民心必致搔擾,未及見效而事不諧矣。小臣淺見,欲先變通軍布不均之弊矣。上曰,上自公卿,下至士庶,無有不公,擧國平均,則人皆有一端良心,豈至於搔擾之患?而但朝廷無擔當此事之人,寧不慨然?箕鎭曰,勿論方策之如何,其便否利害,有非倉卒間,所可議定。而大抵一番變通,勢所不得不已。今若自上,克盡誠意,博采群議,擇其可者,斷而行之,則豈無食效之時乎?古人云,才不借於異代,上有好者,下有甚焉者。自上果能誠心求之,則下必有應之者,惟在以實心行實政而已。今但以空言,曰可曰否,無其實惠,則豈有可變之日乎?凡事先須立志而後,可以做事,有志者事竟成,今若自上奮發睿志,以爲立事之本,每以此孜孜矻矻,念玆在玆,勉勵廟堂諸臣,期於變通而後已,則終必有益,故臣則惟望聖心之振作矣。上曰,予於此事,常有慨然者,欲一下敎矣。今因儒臣之開端言之矣。近來朋比之習,實爲痼弊,而至於爲民之事,豈有朋比之可論乎?向來釐正廳之設,蓋出於變通良役之意,則雖無實效,民猶望其被惠。及至乙巳革罷,其事豈不慨然?今雖不必別立廳號,預布先聲,使廟堂之臣,明知此意,各別惕念,堂上中可任此事者,專委責成,念念不忘,孜孜講議則雖未能遽見其效,似不無救弊之道,以此意,出於擧條,可也。箕鎭曰,臣雖未能詳知,而少時聞有釐正廳之號,如故判書閔鎭厚、李寅燁、金鎭圭等諸臣,主管其事,而未知此外,別有何釐正廳乎?上曰,此則乃節損裁減之事,而軍役變通矣。向來專爲軍役,設釐正廳矣。〈出擧條〉金致垕曰,今朝忠淸監司啓目中,自上多有點下之處,故忠淸監司金礪,則雖已推考,而卷御文字,不能詳察之辜,小臣亦所難免,實多惶恐之心矣。上曰,何必惶恐爲也?〈諸臣遂退出〉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私義,終有所不安,又不敢冒受,當以文字,仰陳此意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更爲輸送。致垕,以守禦廳言啓曰,卽接內需司牒呈則淑儀房手本內,載寧、信川兩邑所在守禦廳舊筒畓二百石落只,新筒一百石落只等庫,移屬同宮則新設處所,可以成樣,新舊筒畓,今年爲始,移屬同宮之意,入啓,判下內新筒,則仍屬本處,舊筒則定屬同宮事,下敎矣。今此筒畓,卽故判書臣閔鎭厚,曾任守禦使時,爲補軍需,以累萬兩錢貨,經營買置,厥後年年修築,所費甚多,而亦不暇恤者,特以本廳所靠,專在於此故耳。大抵本廳財,比諸他軍門,殘弊特甚,而南漢山城城廊城堞,頹毁修繕之役,無歲無之,其他許多公廨倉庫,及各樣軍物,逐年修補之際,所入物力,常患不贍,而本廳無他拮据之道。只以此兩筒畓若干稅穀,推移補用,則其爲有關於軍需者大矣。今若無端移屬於宮家,則本廳之多費錢貨,積年經紀之意,未免歸虛,且軍門形勢,將至於不成貌樣之域,莫重軍需,不可不軫念。特寢載寧舊筒畓移屬宮家之命,依前仍屬本廳,以補軍需,何如?如此之事,前例亦多,而參酌劃送之判下,已爲軫念,本廳則多屯一處,便若一毛,依前判下擧行,可也。
○答密陽君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密陽君梡疏曰,伏以臣,伏見春坊草記之批,有摠府堂上推考之命,臣乃當該也,不勝惶悚,措躬無地。而玆事委折,不得不仰暴於宸嚴之下焉。李潝之與本府郞廳相較之事,其時臣適不當番次,故初不與知矣。事過數日後,就直之日,講院使令,不問曲直,臣之傔奴,捉去拘留,經過二日,僅得放還,怒於郞廳,捉臣傔奴,誠爲駭然。臣於其時,非不知捉治其當該下人,而以一時微細事,有此起鬧,則於臣於彼,恐損同朝之誼。故姑爲置之矣。此猶不足,又爲出牌,捉囚本府使令,猶以爲不足,其翌日,又捉囚掌吏次知,節節怪駭,莫此爲甚。臣之囚禁講隷者,以治其不當人濫囚,而本府之草記,乃欲稍存其體統,今講院草記,全沒李潝凌踏本府之駭擧,而只以講院,重作爲欛柄,張皇庇護其下人,誠是可笑之甚。而批旨有曰喉院講院,事體自別,雖上司,不敢推治,乃存事體爲敎,爲臣子者,不敢自以爲是,姑不敢煩陳矣。日者又伏見待敎李潝自辨之疏,則其所謂多發使令,窺捕春坊下人於闕內淸嚴近地云者,尤爲構誣臣之囚禁講隷也。移文刑曹,使之進來捉囚則其所捉去,自在於刑曹,臣何嘗多發使令,敢爲推捉於闕內耶?急於構捏,自不覺其言之虛妄,告君之辭,固不當若是,臣實痛之。頃日聖敎,以本府之請治春坊下人,歸之於不識事體之科,臣不勝惶隕。而彼乃敢藉此而張大誣飾,自謂名官,凌蔑蹴踏,殆無餘地,此豈非可羞之甚者乎?彼以不囚書吏,只囚使令,欲以此自多,尤爲可笑。使令則不爲進來,而直囚,載在於何典耶?彼之臚列臣之草記者,不一而足,其所謂卽放使令,稱以仍囚云者,尤不成說。彼雖放送使令,掌吏次知,則亦爲放送乎?臣之草記,只論其累次出牌,凌轢本府之狀,而仍囚與否,本無所論,今乃稱以仍囚云者,亦非假飾乎?春坊下人一款,臣旣放送,不必擧論於草記之中者,實非隱諱之意,而今乃曰全然掩諱,構以臣誣聖聰云者,尤未滿一哂也。彼以捉囚春坊下人,不論於草記中,謂之誣聖聰,則彼疏中拘留臣之傔奴一款,亦不擧論,此不爲誣聖聰而然耶?玆事元非大段,而初旣恣意凌轢,今又投疏,驅臣於誣聖聰不測之科,而自以爲不使氣爭競,其誰欺乎?玆事彼雖看作大事,而臣不足呶呶多辨也。旣被無限誣辱,則臣何敢晏然於職次乎?速呈辭疏,見阻喉司,昨日擧動,至有稟啓牌招之擧,臣不敢坐違,黽勉冒出,而實非仍因蹲冒之計也。且臣之情病,亦難出入於侍衛之列。伏願聖上,亟遞臣摠管之任,削臣職名,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1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病〉。左承旨李顯祿〈坐直〉。右承旨洪龍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右副承旨趙命臣〈病〉。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尹得徵〈仕直〉。事變bb假注書b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龍祚啓曰,檢閱閔亨洙、鄭益河,以兼說書沈泰賢未徹之疏,有所引嫌,陳疏徑出,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鄭益河則原疏纔已捧入,不得請牌,而莫重史局,不可暫曠,奉敎韓顯謩,待敎李潝,檢閱閔亨洙,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廷熽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掌令申處洙,呈辭受由,持平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知道。
○廷熽,以都摠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事,標信,命下矣。罪人行刑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知道。
○右議政趙道彬三十八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洪龍祚啓曰,兼禮曹判書申思喆,陳疏受由,今已多日,而前頭陵幸,多有擧行之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允。
○李廷熽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吏曹判書沈宅賢,三度加由,陳疏承批之後,一向引入,無意行公,事務多滯,委屬可慮。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允。
○洪龍祚啓曰,明日仁政殿專經文臣殿講時,何大臣進去乎?敢稟。領府事,進去。
○李廷熽,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文臣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知道。
○洪龍祚,以禮曹言啓曰,京外歲饌題給之規,堂上官及妻年七十以上者,各米四斗,鹽二斗,大口魚二尾,御酒一甁,曾經實職人及妻八十以上者,各米五斗、鹽三斗、大口魚三尾、淸酒一甁,題給事定式,而若非所產處,則以雉鷄及土產之物代給之意,曾已分付京外矣。卽伏見江華留守朴師益啓本,則前僉使田時達妻金氏年八十三,當給米五斗、鹽三斗、鷄三首,而減數題給,有違定式,當該留守難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責,而田時達妻金氏處,準數加給之意,分付,何如?允。
○洪龍祚,以禮曹言啓曰,去十二月二十日,初覆入侍時,文娘則特爲旌表事,判下矣。朴文娘旌門,令本道,卽精造豎立後,啓聞之意,分付,何如?允。
○金致垕,以工曹言啓曰,本曹所管四鎭津船,實是待變之具,故革罷丞,創設別將,募入閑丁作隊留鎭之意,曾已入啓定奪,則非特爲行人渡涉而已。近緣本曹物力蕩殘,造船諸具,無以備給,而各衙門扶助木,亦已革罷,每年新造改槊等役,萬無變通之勢,上年三堂上聯名陳疏,請得兩南大同田稅米太,自本曹以京江船定送載運,取其船價,以補造船之費事,啓下備局,旣已覆奏,以湖南十邑,定奪施行。蓋嶺南則例多惠廳案付故也。湖南十邑,卽羅州、順天、長興、靈光、靈嚴、務安、興陽、珍島、谷城、光陽,而卽者訓鍊都監,以江都待變船,自前許載之故,請以順天、長興、珍島、光陽、興陽等五邑,還付于都監定送之船云。夫都監案付江都船,只是九隻,而許載之邑,自有嶺南大州,則不必以本曹已定奪者,還付都監者,事理明甚。況本曹若失此五邑船價,則許多造船之資,無以辦出,狼狽極矣。此事雖似微細,而所關甚大。且當發船之期,如是相爭,尤極未安。湖南十邑,一依廟堂定奪,自本曹定送船隻之外,勿以他衙門船隻載運之意,捧承傳施行,何如?允。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今日內乘宣傳官春等試射時,南行宣傳官閔百升、李馨遠,六兩三矢,俱入格,竝直赴殿試。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日者筵中別軍職中近無爲閫帥者事,發歎下敎矣。宣傳官李馨遠,再昨年北郊擧動時,見其爲人之勤幹,而今適直赴,仍差別軍職。
○李顯祿,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苟有冒受之道,何敢終始力辭,情勢如此,又不得祗受,只自惶凜俟譴云,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更爲輸送。
○金致垕,以尙衣院都提調意啓曰,尙方,以莫重御帑,捧入漸縮,不成貌樣。凡百需用,專責於戶曹,而比緣經費之蕩竭,着手無路,頃於筵中,因大臣陳達,以德源府元山浦船稅折受者,實出於萬分不得已也。蓋聞德源府收稅之規,船稅外又有新創馬稅,每馱二錢五分式捧上,而一船所載,小不下五十餘馱則其所捧稅者,十倍於船稅,通一年所泊船,計之則其數誠爲不少。且有行商地稅,則雖以若干船稅,移屬尙方,在本官所損不至大段,而今觀咸鏡監司啓本,則因本府周遮稱頉之語,或慮有民瘼,有此論啓,似無足怪,而但德源府,必欲專捧其三稅,不思御供之重,張皇論報,有若相爭,然事體極爲駭然。且以本道,曾無折受處爲防塞之一端,雖未知前例之果如何?得聞咸興都連浦、永興末應島、端川豆彦臺、洪原馬郞耳島,皆自太僕寺折受,至今收稅,永興之熊島,綾原大君房,自前折受,則獨於元山浦折受事,有何別樣弊端,而乃有此啓聞乎?本院船稅收捧之數,一如本府所捧前例則其爲弊端,似無彼此。設令差人輩,或有中間作弊之端,惟在本院之隨現科罪禁斷,何必預慮其弊,而防塞至此耶?一依當初定奪,行商地馬稅則仍屬德源府,其中船稅段,尙方次知,收稅以爲御供支用之意,更爲分付,何如?允。
○答檢閱鄭益河疏曰,省疏具悉。疏辭,令本館,稟處。
○答判尹兪命弘疏曰,省疏具悉。自辨之說,何足掛齒?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判尹兪命弘疏曰,伏以臣,犬馬之齒,今已七十有三矣。精神已盡消亡,筋力已盡澌憊,舊疾新恙,反覆沈痼,許久調息,僅得少安,暫時觸感,輒至增劇,以此氣力,以此病狀,其何望奔走效勞於詞訟劇務之地乎?前者待罪秋曹之時,三朔撕捱,必遞乃已者,亦出於病勢之萬不已也。或者聖明,亦有以俯諒之矣。今於除命之下,卽出肅命者,蓋緣社壇祈穀太廟展謁,期日已迫,事體至重,臣子之道,不敢言病。只欲一謝恩命,少伸分義,初非爲仍因蹲冒之計,而陪扈撼頓之餘,百疾俱發,汗出而寒,寒極而熱,神識昏昧,殆無醒覺,喘息急促,若不鎭定,委臥床褥,人鬼未分,若不速解職務,專意將攝,則其不至於死亡,未可必也。以天地好生之德,倘賜照察乎此則必不待臣言之煩複,而有所處分矣。且臣於擊錚人李廷潤構捏之言,竊有所難安者。臣於去夏見帶本任時,有申命天者,與宮任有田畓相訟之事,而命天則所納三度結案,乃是民人李衍白、李弘楫等決得文書,而命天名字,元無懸錄之處,則所謂決案,旣非其次知之物。故推納其本文記,則託以初不持來。只納其傳準文書,傳準文書之不可憑信於訟場,自是法例,宮任所納文書,相考則田主孫昌浩處,買得成文,不啻明白,而昌浩執持時三度得決文案,又爲昭然,故果爲決給於該宮矣。若使命天有一毫稱冤之端,則更爲呈辨,未爲不可,而今者李廷潤換名迭出,侵斥本府醜辱之言,無所不至,臣何可諉以落訟者之誣辱,而晏然復據於僨敗之地乎?此亦臣難冒之一端也。玆敢冒死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憐臣病勢之難強,察臣情勢之難安,將臣職名,亟行鐫免,以便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檢閱鄭益河疏曰,伏以臣,苫塊餘息,形存心死,痛留僾廓,念絶華顯,而見逼喉院,出脚於堂后之役,怵迫朝令,應命於翰苑之除,衰服祛身,曾未數月,而剽靑拖紫,遽然馳驟於搢紳之間,拊躬循心,愧懼徒切。噫,秉筆之職,自是參下極選,非古良史之才,決不可濫竽於斯,庸愚如臣,其何敢因仍蹲冒,不思所以自處之道也?且臣有私義之萬分難安者。臣於兼說書臣沈泰賢,有應避之嫌,伏想聖明,業已洞燭無餘。向者姑勿付職之敎,不過一時變通之意,而掌銓之臣,認以爲永定之規,應歸本館之人,則終不還付下,當遞之臣,則尙此蹲據,館規之倒置,甚矣,事面之苟且極矣。臣雖含恩畏義,不暇他顧。惟bb此b一款,實難晏然。況今上番臣閔亨洙,因泰賢疏,纔已徑出,玆事是非,非臣所知,而究其所由,實自臣始,臣未知目今才俊之林立者,豈乏無故可合之人,而必取窒礙多端之臣,有此無限難便之患耶?以此以彼,不宜久玷於單次也,決矣。爲今之計,莫如亟削臣職,勿復檢擧,一以使視嫌得伸,一以使館例不壞。伏願殿下,下臣此疏於本館堂上,以之考例而善處之。輪對殿講,只隔一宵,而記事之職,不宜暫曠,情勢難安,如右所陳,不得不露章自列,徑歸私次。伏乞聖慈,亟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1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顯祿〈坐〉。右承旨洪龍祚〈病〉。左副承旨李廷熽〈式暇〉。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尹得徵〈仕直〉。事變bb假注書b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昌城府使鄭齊奎。
○趙命臣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掌令申處洙,呈辭受由,持平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三明日爲之。
○趙命臣啓曰,兵曹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榮福,以戶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知道。
○右議政趙道彬三十九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兪崇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兵曹判書金興慶,連日違牌,久不行公,事甚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允。
○金致垕啓曰,檢閱鄭益河疏辭,旣有令本館稟處之命,其餘翰林,亦皆違牌坐罷,他無推移入直之員,兼春秋,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允。
○金致垕啓曰,以世子侍講院兼說書沈泰賢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致垕啓曰,弼善鄭匡濟,司書趙明澤,連日入直矣。今日殿講,自不罷職,已爲捧入,故竝皆出去,春坊時無入直之員。說書趙亨復,疏批已下,兼說書沈泰賢,未肅拜,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允。
○右副承旨李廷熽,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懿陵行幸時道路發遣事,知兼司僕看審,依前例磨鍊書入。而日昨備忘中道路勿治之敎,實出於爲慮民弊之至意,則固當依聖敎奉行,而至如氷路險側處,及可以通塞補橋等處,不可不參酌修治,以此分付擧行乎?敢稟。若通駕則當此未解凍前,尤不可修治,更遣郞廳看審後申稟。
○備忘記,居首學正玄鳳漸,半熟馬一匹,賜給。
○李廷熽,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一日,騎兵宋慶彰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將張沇,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允。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屢辭恩命,極知萬萬惶悚,而區區私義,終有所不安,又不得祗受,不勝凜惕之至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更爲輸送。
○上御熙政堂。輪對入侍時,左承旨李顯祿,假注書尹得徵,記事官朴敏采、安相嶽,輪對官軍器僉正李喜華,繕工監役李恒壽,養賢庫主簿崔熙道,校書校理南胤寬,引儀閔孝曾、李喜華,進前伏。上曰,職姓名。喜華曰,臣卽軍器寺僉正李喜華。上曰,蒞歷。喜華曰,臣以己卯庭試出身,差禦營哨官,出六差武兼宣傳官、訓鍊主簿、本院判官兼差都摠府都事、經歷,爲高敞縣監,遞爲禦營把摠,爲寶城郡守未赴任,爲摠戎把摠都監哨官,又爲都監把摠,今爲軍器寺僉正,所掌爐冶所打造箭鏃春秋進上。上曰,所懷。喜華曰,臣無所懷矣。南胤寬,進前伏。上曰,職姓名。胤寬曰,臣卽校書館南胤寬。上曰,莅歷。胤寬曰,臣曾爲南行部參奉,典獄奉事矣。臣猥占乙巳庭試文科後,出六遷于校書館校理矣。上曰,職掌。胤寬曰,掌進講冊子矣。上曰,卽今所印,何冊?胤寬曰《中庸》及《小學具解明紀編年》矣。上曰,所懷。胤寬曰,近來本館之弊瘼甚多,惶恐不敢盡達。而其中爲弊之甚者,負役七十二名,本無料布計給之規,收捧外方唱準刻保價布以給,而其數不多,雖沒數收捧,常患不足矣。庚子、辛丑兩年條,價布則以災減之故,員役等飢寒到骨,呼冤實多。上年春間,前校理臣鄭重岱,以此意,陳達蒙允,朝家特爲申勅,使之出給,則自賑廳上下辛丑一半,而一半則尙不上下,庚子條則雖待來頭新捧以給,而辛丑半年條,則其數不過七同木,以半計之,則百餘石矣。趁速出給,然後員役等,可免渙散之患矣。極爲惶恐,而冒昧敢達矣。上曰,校書館之疲弊,予已知之。因前校理鄭重岱之陳達,果有成命則尙未上下,未知得當,更爲分付使之上下,可也。〈出擧條〉崔熙道,進前伏。上曰,職姓名,熙道曰,臣卽成均館養賢庫主簿崔熙道也。上曰,莅歷。熙道曰,以辛丑明經科,癸卯四月分隷成均,除江原道保安察訪,以不能修擧馬政,入繡衣書啓遞來,乙巳五月,付成均博士,十二月出六爲典籍,丙午六月爲主簿矣。上曰,職掌。熙道曰,主多士所饋之物矣。上曰,所懷。熙道曰,有弊端則堂上官可以陳達。臣以微末小官,不敢陳達於天威之下矣。閔孝曾,進前伏。上曰,職姓名。孝曾曰,臣卽通禮院引儀閔孝曾也。上曰,所懷。孝曾曰,自國初設立本院,置官員二十二員,書吏八人,皁隷二十五名,委之以吉凶等禮,所任大且重矣。其後下人之數,漸漸裁減,書吏八人之數,只餘四人,而二人,出入大殿、東宮,二人,往來於東西班列,使令二十五名之數,只餘七名,而一名長待闕內,四名往役於左右通禮,其餘二名,使役於十八官員,官員之不成貌樣,不足暇論,而每當大小祭享及吉凶等禮,常患苟艱,易爲生事,下人之數,今若復古,則庶可成樣而支保矣。上曰,何時減之,何故減之乎?孝曾曰,未知何時減之,而在肅廟朝春塘時,本院下人,極爲苟艱,幾致生事,肅廟下敎曰,彼何故如此?都承旨李彦綱曰,通禮院書吏,只二人,勢固如此矣。肅廟下敎曰,二人甚不足,二人加給,自是以後,爲四人矣。上曰,通禮院,卽中原之鴻臚司,其爲責任,可爲重大矣。書吏二人,旣自先朝,特命加出,則當此減省之時,皁隷盡數加出,雖甚重難,而本院形勢如此,宜有變通之道。使令三名加出,俾滿十數之意,分付該曹,可也。〈出擧條〉李恒壽,進前伏。上曰,職姓名。恒壽曰,臣卽繕工監役李恒壽也。上曰,職掌。恒壽曰,掌大小索矣。上曰,所懷。恒壽曰,本監,若有大段弊端,則提調當啓稟。小臣有何可達之事乎?李顯祿,進伏曰,玉堂近甚苟艱,故副提學李箕鎭,以黃梓、金相奭,催促上來之意,陳達於筵中,出於擧條。然而不下諭則無促來之理矣。上曰,黃梓方在玉堂,似已下諭,金相奭,不帶玉堂,以實錄廳郞廳,下諭,可也。〈退出〉
○答行左參贊李宜顯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答副提學李箕鎭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答說書鄭亨復疏曰,省疏具悉。宗臣疏語之殊欠審愼,予已知之,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執義朴弼周疏曰,省疏具悉爾懇,前後批旨已諭,其何遇辭?須遵前旨,作速上來。
○大提學李宜顯疏曰,伏以臣,於冬末,重感寒疾,宿患痰火,又從而作孽,哮喘甚盛,吐咯不止,兩日啓覆,無他推移之員,僅僅扶曳入參,夜艾乃出,益致傷敗。厥後連有不得已,職事轉至於新元賀班,病雖苦劇,不得在家調息,冒寒觸冷,反復淹潛。乃於元日之夕,因史局僚員有故,侵夜就直,病勢日益危綴,服藥取汗,少無所減。又自數日來,面部盡浮,頭疼亦重,食飮甚厭,喘嗽越加,暫時欹臥,呼吸欲絶,喉嚨之間,長發引鉅之聲,或如禽鳥之音,乍坐乍臥,不能安貼身軀,以達長夜者,今已十餘日矣。而昨又重傷於賓廳科次,方此擁衾呻痛,生意頓盡,念臣性昏才鈍,蔑有稱塞,惟以筋力奔走,爲一分自勉之地,數年之間,在公恒多,犬馬之齒,倏屆六旬,衰耗轉甚,眞元漸鑠,今此病狀,似非一時偶感之比,驅策不已,恐無復起爲人之望,玆敢疾聲哀籲於慈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諒臣病重實狀,亟命鐫遞本兼諸任,俾之兩全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惶悶懇祈之至,謹昧死以聞。
○說書鄭亨復疏曰,伏以頃者,摠府與待敎李潝,有相較之事,本院下人,初旣任自囚禁,末又草記請治,事體所在,極涉駭然。故臣果與同僚,相議草記,得蒙允可矣。昨伏見密陽君梡上疏則以爲講院草記,全沒李潝凌踏本府之駭擧,而只以講院重地,作爲欛柄,張皇庇護其下人,誠是可笑之甚者,臣看來,不勝駭惑之至。當初本院草記,只論事體之不可墜壞,他司之不敢凌藉而已,則李潝與摠府爭詰之事,固在李潝之疏辨,插入於本院草記,實是剩語之剩語,全沒之固,可也。顧何必拖引攙及,而講院自是重地,凡係他司,不顧事體,擅治下吏,則草記防塞,以存體統,自是事理之當然。而今其爲言,有若本院憑藉依倚,故爲脅持者然。噫,以春宮輔導之地,作臣等欛柄之資,則論其罪犯,誅殛猶輕,彼雖急於自辨,遣辭下語,何其不審至此?吁亦異矣。且其疏中,有曰,爲臣子者,不敢自以爲是則以聖批中未諳事體之敎,猶以爲未信也。至如本院之橫被反詆,尙何足言也?雖然,其所譏笑詬,不比尋常,在臣廉隅,決不可晏然於職次。且臣稟賦虛脆,自少善病,氣滯痰眩之症,已爲難醫之痼疾,而近日以來,屢感風寒,頭目暈疼,肢節縮束,輾轉添加,症勢危重,咳嗽苦劇。晝宵叫喘,忍痛在職,有加無減,不得已交替同僚,退歸私次,而委倒昏惙,殆無省識,以此病狀,時月之內,萬無起動之望,講筵緊任,不宜緣臣而久曠。伏乞聖明,察臣情勢之難安,憐臣病勢之難強,亟許鐫免,俾得安意調息,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副提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老母自遇隆寒,殆無日不病,而臣於向來,雖有史院之仕,持被旣罕,在側居多,隨症調救,僅度時日,近緣臣,久鎖禁直,不遑將母晝仕之路,雖或歷省藥餌扶護,非所暇及。當此時氣換易之際,固已慮有失攝添損之端矣。昨於替直之後,歸見老母,感寒甚重,外縮內煩,肢節俱疼,痰涎極盛,塡壅胸膈,吐咯不出,咳嗽隨劇,喘促氣急,咽喉腫痛,甚至肺氣不通,語音殆閉,顧其症形,實非一時外感之比,篤老餘氣,幾何不至於澌頓之境?臣方扶護,焚灼俱劇難捨,經幄論思,姑不暇言,實錄纂修,何等緊重,而一日廢仕,罪合萬殞,揆分揣義,惶懼罔措。玆不得不略具短疏,疾聲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矜諒,特命亟削臣本兼兩任,俾專救視,仍治臣瘝曠之罪,以爲他人戒,不勝萬幸。臣無任焦迫祈懇之至。
○執義朴弼周疏曰,伏以臣叨被春坊除旨,在於上上年歲末,其忝亞憲則在於上年四月間,計其月日實數,遠旣一周年餘,近亦不下十朔,以在外之臣,而虛帶職名,至於若是之久者,實是絶無之事也。夫胄筵陪講,輔成睿德,贊他日太平之業者,其爲任,固莫任重焉。而乃若臺職,則受耳目之寄,以言議爲責,遇有聖躬闕遺,應時卽行諫正,此其緊要之甚,尤不容一日暫曠也。間竊伏念人生氣稟,理必錯雜,其發於念慮之微者,頃刻更端,形諸事爲之著者,毫忽有差,放失之至易,保守之至難,除非上智如堯、舜,人孰無過?惟過而不改,然後始爲過耳。古先聖王,知其如此也。故慄慄危懼,必先謹夫未萌之欲,而一或有過則惟恐人之不言,蓋自三公三孤,至百執事之布列於朝廷者,無一人不任規諫,降及中古,設置諫官,則又專以此一件,爲其職責,使之隨物納忠。蓋人主,纔有所失,而諫書卽爲指陳,事無不言,而言無不盡,若此者,豈不以人旣不能無過,而方其過也,若不自覺,苟得諫者之開悟,則以有過而復於無過,其爲天下之益也,爲莫尙於此故耶?《書》所謂從諫不咈,改過不吝,夫子所謂過則勿憚改者,都是此理。此不特帝王爲然,雖匹士之修其身者亦然。若子路之喜聞過是已,蓋不但不以爲忤,而至於喜則是,其心誠好之,無一毫厭聞之意,其於遷善也。沛然莫之少禦,故孟子特然取之,與舜、禹竝論,而不嫌其僭,謂必如子路之所爲而後,禹之拜善言,舜之樂取人爲善者,次第爲可幾及也。嗚呼,人主之德,莫大於聽諫,而其不德,又莫大於拒諫,誠以聽諫則循之,而上自有無限好事,拒諫則循之,而下自有無限不好事,歷歷數千載間,國之治亂,君之賢否,都係於此,嗚呼,其可畏也哉?惟玆已然之迹,具於經訓史策之中。伏惟聖上,明睿首出,至誠典學,凡其可效可師與可鑑可戒者,率皆瞭然於目中,是不惟揆古驗今,深明其理,孜孜求諫,如或不及,其爲臺官而處於言地者,亦無不直言極諫,畢達靡隱,必如是然後,上下互盡其責,而國其不殆矣。是豈如臣不肖者之所可髣髴擬議也哉?蓋臣欲有論列則未論其茫無知識,就使不然,以此在野之身,分限決所不敢,一味喑嘿則官以執憲爲名,而徒然虛帶,反之於心,亦不能少安,臣於是,誠不知所出矣。臣又竊惟念自昔帝王,苟非強明自任,顯然斥絶忠諫,則必多設引喩委曲,以覆其失,又不然則類以嘿嘿保位者,取其充數,其所以拒人者非一,而槩而數之,大抵不出此,率由前之二說,則非所敢疑於聖明,由後之一說,則得無或近之耶?以臣之萬萬不似,揆臣之所叨二任,不稱之甚,本爲謬擧而撕捱,訖不出場,尤極無謂,在公朝久妨賢路,在私分恒憂過福,不得不冒萬死復此呼籲於天日之下。伏乞聖明,諒臣至情,遞臣實兼兩任,不勝幸甚。臣之前後苦懇,業幾十度,於臣廢疾無用之狀,蓋嘗粗悉梗槩,今直以見叨職事之重,不容久虛之義,而推演爲說,或犯僭猥,臣尤死罪。臣無任銜恩畏義激切祈懇之至。
1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顯祿〈坐〉。右承旨洪龍祚〈坐直〉。左副承旨李廷熽〈式暇〉。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尹得徵〈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豐德府使愼汝儉,德浦僉使申勲華。
○金致垕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校理徐宗伋,昨日殿講時,以講官罷職,下番闕直,事甚未安。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允。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副提調臣兪崇啓曰,伏未審近日,聖體若何?歲改以後,動駕頻仍,日寒如此,不無感傷之慮,而臣等久未瞻望,今日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丸藥進御後,加減之節,不得承聞。今日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更爲消詳議藥爲宜。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藥房再啓曰,伏聞大王大妃殿,入診醫女所傳之言,則近來膈滯腹滿之症,比前差減,而丸藥則進御時,不無滯氣,姑停爲敎云。與諸御醫等,反復商議,則皆以爲症候,旣有差減之勢,當此極寒,苦口湯劑,不必強進,姑待春和,更令醫女入診後,議藥爲宜云矣,敢啓。知道。
○趙命臣,以都摠言啓曰,副摠管趙榮福,以同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書仕進去之意,敢啓。知道。
○右議政趙道彬四十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洪龍祚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兵曹判書金興慶,鎭日違召,尙不出仕,事體極爲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允。
○又啓曰,弘文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事,允下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再明日政,差出。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僚員,近甚不齊。輔德、兼輔德、兼弼善、司書未差,弼善、司書,昨日俱爲罷職,卽今只有說書臣亨復,獨爲入直,而上番闕直,已至經宿,非但事體之未安,當此開筵之日,講官不可不備員,實兼官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變通,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察任,兼說書沈泰賢,昨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實兼官有闕之代,盡數差出事,允下,而弘文館闕員,旣有再明政差出之命,此亦一體擧行乎?敢稟。依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徐宗伋。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正月初五日,朝參入侍時,上問領府事閔鎭遠曰皇壇享祀,例於三月爲之,而自該曹循例稟啓乎?抑出於特敎乎?閔鎭遠曰,每以三月中丁爲之,而攝行時,例有稟定之事矣。上曰,先朝每欲躬行享祀,而連在靜攝之中,終未果焉。予亦三年之內,拘於禮制,尙未躬行,方當薦享之節,且三年之制已畢,今番則欲爲親行,此意預爲分付該曹可也事,啓下矣。大報壇祭,每年三月上旬,擇日親臨磨鍊擧行事,曾已定奪矣。吉日令禮官推擇,則來三月初七日爲吉云,以此日擧行,何如?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二日,藥房入診入侍時,懿陵展謁,以開月旬前退定事,榻前下敎矣。展謁吉日,卽令日官推擇,則來二月初二日初四日爲吉,而此外,旬前皆有拘忌云。此兩日中,以何日定行乎?敢稟。以初二日定行。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輸送,則以爲不敢冒受之義,與前無異,終不得祗受,只切惶隕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更爲輸送。
○黃海監司李潗疏曰,伏以臣,病不能應事務,才不能耐官職,而只緣卸遞無路,尙此蹲據重任,日夕衷情,惟有惶恐悶迫四gg已g矣。伏見去十二月十六日邸報則喉院,以臣褒貶等第啓本中,都事朴宗潤,不書等第,而守令無一人居下事,請推蒙允,臣看來,不覺驚惶震越之至。殿最等第,事體至重,而蒼茫落字,以徹九重之覽,鑑別不明,殊無澄淸之意,論其罪狀,合被嚴譴,而聖度寬大,只循例勘,臣於是,益復愧蹙,不知所措。爲人臣者,凡於奏御文字,豈敢少弛敬謹之心?臣之魯劣,無他可取,所常自勉者,只在於此等處,而臣之渴病,專由於火,臨事則精神輒益旋暈,昏瞀莫省端緖,累月沈淹之餘,惟以殿最封啓,不可過時,黽勉起動,親自書封,而錯謬至此,不敬之罪,固已難逃。而十數字之間,忘漏緊字,到今受罪,猶不記其不書,其病形之危苦荒耗,不可任職者,自可知矣。至於守令無一人居下者,罪尤重矣,而幸道內無太甚不治者,區區妄見,竊以爲太甚則不可不去,而旣不太甚,則雖或有未盡者,半年之內,旣與之講確凡事,從以勉飭,各自淬勵,漸尋頭緖,而遽爾黜之,有乖於久任責成之道。況新人未必如前人,則徒煩送迎,終無利益。且臣到任以後,守令遞易者,至於七八邑,而臣目見其弊端,不一而足矣,則與其貽弊而無益,反不如仍舊而責效,故臣褒貶時,果無置下考者,其黜陟之糢糊寬弛,不能嚴明者,亦可想矣。臣以病以才,誠不宜一日晏然於旬宣之地,而矧此兩罪洊發,豈可以循例問備之罰而止乎?玆敢瀝血封章,以冀聖明俯察情病之俱難強留,邦憲之不可饒貸,亟命鐫削臣職名,仍勘臣不敬不明之罪。且臣消中痛脅之症,數月之內,一倍危劇,引罪之章,經營數旬,猶難締構,今始收拾餘氣,略此陳籲,此亦臣之罪也。伏乞竝加譴斥,以嚴國體,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雍正五年丁未正月十二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兪崇,假注書任鏡觀,記事官朴敏采、安相徽,醫官權聖徵、金德三、玄悌綱、玄起鵬、李徵夏、白興銓,入侍諸臣進伏訖。都提調閔鎭遠曰,歲後日寒,無異嚴冬,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鎭遠曰,腹中其無不平之氣乎?上曰,然矣。鎭遠曰,水剌與前一樣乎?上曰,一樣矣。鎭遠曰,脚部不仁之候,近亦差勝乎?上曰,姑無更作之事矣。鎭遠曰,頃有咳嗽之症矣,近來何如?上曰,今則盡差矣。鎭遠曰,丸藥以感氣停止矣,尙未更始乎?上曰,纔已始服矣。鎭遠曰,近來日氣,猝寒猝暖,甚不均適。大王大妃殿氣候連爲安寧乎?上曰,安寧矣。鎭遠曰,王大妃殿、中宮殿氣候,一樣安寧乎?上曰,無事矣。鎭遠曰,王世子氣候,亦一樣乎?上曰,連爲平穩矣。鎭遠曰,雖以閭閻間言之,幼稚之年,不能坐在房室之中,出外觸冒,易致傷損,令醫官頻頻入診,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令醫官入診,何如?上曰,依爲之。醫官以次入診。醫官權聖徵曰,脈候左右三部,少似帶數而沈靜矣。鎭遠曰,眩氣不爲數發乎?上曰,往來之氣,頗頻數矣。醫官金德三曰,左右三部,脈度數沈靜,而以沈之故,似欠活矣。醫官玄悌綱曰,左右三部,度數調均,而左右尺脈,稍帶活數矣。醫官玄起鵬曰,左右寸關,沈靜而兩尺脈,少似帶數矣。上曰,社壇往來之後,便道似急,而且有後重之氣,腹中則無不平之氣矣。差久後微有不平之氣,自昨其氣,又差愈矣。脈候微妙難知,而今聞醫官之言,緣於觸冒感傷,致有脈度之著見矣。鎭遠曰,便道何如?上曰,數日以來差勝矣。醫官李徵夏曰,大體則好,而稍似沈數矣。上曰,三昨召對時,少退累次者,蓋由於此,而入侍諸臣,不知其由矣。鎭遠曰,昨今日則差勝乎?上曰,自昨日午後,始爲差勝矣。醫官白興銓曰,左右三部,度數調均,而少似帶數矣。鎭遠曰,丸藥連御,則他藥不可製入乎?聖徵曰,湯劑不可進,而薑茶湯進御,似好矣。上曰,後重時溫湯飮下,則似有其效矣。勿出啓辭,自內醫院製入,而沙糖屑及服法,入之,可也。鎭遠曰,連爲動駕,又定陵幸在前則以二月定之矣。今番則如是早定,旬日之間,日氣似未及和暖矣。退行於一旬之後,似好矣。上曰,三年後例卽爲之,而明陵久未展謁,故先爲展謁,懿陵則八月祥祭後,尙未展謁矣。旣已稟之,故念後則日氣似可差暖矣,果爲定行矣。所達如此,然則雖以二月行之,其可無害於農事乎?鎭遠曰,二月則未始東作,且不治道路,則豈有害於民事乎?兪崇曰,尙未解凍,氷路馬行,蹉跌可慮,退行於二月,恐無妨矣。鎭遠曰,今月十四日,始入正月節目,今日寒如此,以此推之則念後之和暖,未可必矣。上曰,正月念後,與二月初,似無所異,故以念後定之矣。日寒尙如此,所達之意,出於保護,以二月旬前,擇日以入,可也。〈出榻前下敎〉鎭遠曰,陵幸時民弊植炬最重,收斂錢貨,貿炬以納,故極爲難堪。今若陵幸於日晷稍長之時,天明後出宮,日未昏而還宮,則亦可除植炬之弊矣。鎭遠又曰,肅廟朝有陵幸,還宮時例有閱武之擧,大臣以纔伸霜露之感,歸路閱武,似爲未安之意,陳達,故別爲閱武事,允下矣。今番陵幸,卽三年制畢之後也。閭巷及軍情,皆以還宮時,必有閱武之擧,知之矣。依肅廟朝故事,勿爲閱武,似好矣。上曰,此是預爲斟酌之言也。鎭遠曰,御營廳今番陵幸時,留都事,命下矣。擧動時留都,各軍門似當輪環,而御營廳則連爲留都,以軍情言之,頗有從駕之願,故御將以此意,送言於臣矣。臣素昧軍門規例,而軍情如此,方以提調待罪,故敢此仰達矣。上曰,禁衛營,亦有留都之事乎?鎭遠曰,前有留都之事矣。上曰,大將雖隨駕,而中軍領軍留都乎?鎭遠曰,然矣。上曰,然則今番,以禁衛營,留都,可也。〈出擧條〉鎭遠曰,世祖大王影殿,已至三百年之久,兵火之餘,畫本紙與後面褙帖,盡爲傷破,翼善冠纓子,在於額上,天顏左右頰骨,甚爲熹迷,似有水痕,影殿更爲塗背似好,而第以未安之故,尙今不果矣。頃與匠人,議之則影殿,盡爲浮出,更爲修改爲好云,而渠言未可信矣,敢此仰達。上曰,浮出重難矣。鎭遠曰,萬東祠儒生等,頃進眞宗皇帝御筆矣。果爲下覽耶?上曰,見之而字劃,稍小於非禮勿動字矣。鎭遠曰,頃者召對時,有良役變通之意,自肅廟朝,欲爲變通良役,設爲釐正廳,故判書李寅燁,小臣兄故判書鎭厚,故判書兪集一,掌其事,不足者加之,有餘者減之,各名目,盡定額數,作爲節目,啓下八道,所得數千良丁,分給各道忠翊忠贊功臣子孫外,別定郞廳,特爲査出。又得數千名,忠翊忠贊則韓配夏,爲忠勳府堂上,主掌其事,直令外各邑,受成冊名爲餘丁,臣兄鎭厚,爲開城留守後,釐正廳事,臣替當之,外方列邑,皆以無爲頉,然猶爲數百名,以其餘丁,給京畿各邑殘弊者矣。辛丑年謫居星州時,見之則民丁之落漏閑遊者甚多,臣嘗慨然於國法之不行,而其時聞有良役廳設立之事云,乙巳放還後,招致下人,問之則元無一張文書矣。小臣之意,以爲平安一道,元定一疋之役,此頗均平矣。其時適有儒生陳疏之事,無蔭庶孽額外校院生,皆捧一疋,俾充軍役,減元軍一疋布事,分付各道,而本來閑遊之輩,猝然有徵布之令,皆以全失兩班之名,便作納布之人爲悶,事目纔下,一時騷撓矣,領相以此陳疏,小臣及右相,亦爲陳達榻前,仍爲中止矣。上曰,召對下敎,似未該備矣。釐正廳則裁減之意也。良役廳則欲均一疋,而無其策,遠外民生,得聞朝廷,有良役變通之事,日夕顒望,而一日二日,名存實無,終致落莫,故果爲下敎,非敢半途而廢也。不必更爲廳名,令廟堂諸臣,留意於均一疋布之事也。鎭遠曰,臣意,亦出於均一疋布之事也。上曰,令出於朝廷,而奉行之善不善,在於守令之能否,故從前首揆之疏,亦已知之,而疏批,以老成許之矣。鎭遠曰,實錄廳纂修,幾至垂畢,而其中李秉常,有病久未仕進,故多未修正。且近來郞廳,甚爲苟簡,堂上所纂修者,未卽謄書,積滯甚多,事甚未安。金龍慶、申魯、閔應洙,一自向日嚴敎之後,情迹不安而若是,本職則雖有難安之端,至於史局,則其在往役之義,不當如是,而申魯則連次嚴飭,不得已或爲仕進,而甚不着實,閔應洙則方下鄕還後,未知其仕進與否,而金龍慶則尙無仕進之意,似當有各別申飭之擧矣。上曰,雖是前職,向日之敎,出於申飭之意,則亦不當撕捱。況此史局,係是往役之義,何可不爲應命乎?各別嚴飭,使之行公,可也。〈出擧條〉鎭遠曰,安邊府使韓德全,纔已到任,移除諫職,臣新自北關來,其邑弊,備知之矣。孔道弊邑,迎送極爲可慮,左相以爲筵臣,若爲仰達則爲好云,故敢達矣。上曰,近來臺望乏少,啓請外任,以擬適爲除授矣。安邊韓德全,仍任,可也。〈榻前下敎〉鎭遠曰,近來兩司亞長之望,甚爲苟簡,蓋緣判書不爲參政,故不得新通,若判書出仕,則可以推移擬望矣。行都承旨兪崇曰,近來臺望,極爲苟簡,至如亞長差出之際,每患不得備擬,吏判出仕後,可以新通推移備擬,而三度加由之後,一向引入,鎭日違牌,無意出仕,事體極爲未安。纔已啓請出牌,姑觀其去來,更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吏判三度加由後,元無可引之嫌,而一向引入,事體未安。天官長席,不可久曠,今日牌招,如不應命,以此下敎,出於擧條,更爲牌招察任,可也。〈出擧條〉崇曰,下番翰林鄭益河,陳疏徑出而疏批,有令本館稟處之敎,左相當爲稟處,而今方引入。稟處無期,益河,不待稟處,徑先出去,事甚未安。牌招入直,何如?上曰,鄭益河事,其將何以爲之耶?鎭遠曰,史局事體甚重,下番專管修史,故其責尤重,以相避之法言之,大臣則副提學相避之外,下番元無遞職之規。春秋館堂上,如有相避則或遞堂上,或遞下番,而堂上多遞矣。設使沈泰賢,還付本館,益河以相避陳疏,則該曹稟處,當遞泰賢而稟處之前,下番不當徑出,事甚不當矣。上曰,頃於疏章間,見之則益河得遞則沈泰賢,有來付本館之規云。故使之稟處矣。今聞大臣之言,史局之規,不當如此矣。新進撕捱之習,不可不警責,鄭益河推考,卽爲牌招,可也。〈出擧條〉鎭遠曰,臣亦經翰苑,翰苑故事,曾已稔知矣。位次雖高,或値擧動時,則上下番守宮外,參於侍臣班列,而近來或有在家,而不爲進參者,闕內有問安時,預備翰林,例爲來參,而近或以兼春秋代行,事甚未安,似當有申飭之道矣。上曰,翰林預備,實官無故而或有以兼春秋代行者,自政院推考,可也。〈出擧條〉鎭遠曰,堂下名官,牌招不進者,曾前則直捧禁推,而中間大臣,慮其紛挐,以推考傳旨,捧入,則自上,或禁推或罷職之意,定奪矣。臣於先朝待罪翰林時,有大段難安之端,徑出違牌,政院以新有定奪稟定,則下敎曰,史官與他有異,特令禁推,而今則自上,顧藉史官,每下罷職之命,此則適中其願也。近來名官,皆思自便,成一弊端,史局重地,容易徑出,此後史官徑出者,直捧禁推宜矣。上曰,以玉堂言之,情勢難安,陳疏徑出則政院例有稟啓之事,而玉堂與翰苑,不無差殊,大臣所達之言好矣。翰苑徑出者,直捧禁推,可也。〈出擧條〉鎭遠曰,實錄廳郞廳徐宗伋,昨日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定奪〉
1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顯祿〈坐〉。右承旨洪龍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病〉。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式暇〉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日暈。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暈上有冠,外暈上有背,色皆內赤外靑。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
○下直,泰安郡守李日馨,陰竹縣監玄悌綱,花梁僉使丁福謙。
○李廷熽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榮福,以戶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四十一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兪崇啓曰,右副承旨,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廷熽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連日違牌,尙不行公。本兵重地,不可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尹得徵有頉,代以安慶運爲假注書。
○李廷熽啓曰,假注書安慶運,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趙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熽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致垕啓曰,大政後,差除守令,多未署經,夫馬留滯,極爲有弊,而憲府則皆在外,諫院除在外外,大司諫權𥛚,纔已入來,正言宋秀衡呈辭,竝卽牌招,使之署經,何如?傳曰,允。
○以諫院牌招啓辭,傳于金致垕曰,日勢已暮,待明朝牌招。
○備忘記,傳于李廷熽曰,今日諫院牌招啓辭,及假注書付軍職啓辭,與昨日還判付公事,矇然置之,今始啓下,誠極駭然,當該內官,從重推考。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恩命之下,又不得祗承,唯願早被譴罰,以少安私分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金致垕,以禮曹言啓曰,因慶尙監司狀啓,潛商禁斷大差倭接慰官本道都事催促辭朝,罔夜下送事,纔已覆啓分付,而近因都事之頻數遞易,趁未下去,接待倭人,尙今遷就,科期亦且迫頭,其間事勢,誠多有窘急掣肘之端。況增廣監試初試都會,定於尙州牧云,距東萊,道里稍遠,都事今雖急速下往,計其日字,誠無往來兼行之路。且在前大差倭出來時,因都事久有故,差送京接慰官,多有近例,今亦依此例,接慰官令吏曹口傳差出,不多日內,辭朝下去,以爲趁卽接待之地,而都事則專管試事,似爲便當,大臣之意,亦如此,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廷熽,以兵曹言啓曰,傳曰若通駕轎,則當此未解凍前,尤不可修治,更遣看審後申稟事,命下矣。事知兼司僕等,更爲發遣,看審後道路原單子,及不可不修治處別單,竝爲書入之意,敢啓。傳曰,改看審處,則切勿煩其民力,參量修治,可也。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所管江都待變船載穀,各邑中順天、長興、珍島、光陽、興陽等五邑,頃自工曹,混同啓下,還屬都監事,纔已草記蒙允矣。卽者工曹草記內,不必以本曹已定奪者,還付都監,一依廟堂定奪。羅州、順天、長興、靈光、靈巖、務安、興陽、珍島、谷城、光陽等十邑,自本曹定送船隻之外,勿以他衙門船隻載運事,允下而當初朝家造給待變船於都監之後,許多格糧,無他出處,秋冬則待變江都,春夏則下送三南,載運糓物,取其船價,以補格糧事,事目定奪者,意非偶然,而啓下載糓之邑,數亦不多,則該曹之不計軍門定奪,混同啓下,已極怪訝,而又自都監,依前啓下施行事,啓達允下,則亦不當相爭,而今又草記,必欲奪載,誠爲慨然。啓下先後,不啻自別,則都監啓下邑,決不可見奪於工曹,而第軍門與該曹,俱是公事,則終始相爭,有欠共濟之道。故都監啓下邑中長興、興陽、珍島等三邑,移給工曹,則該曹當管者,乃是羅州、靈光、靈巖、興陽、珍島、長興、務安、康津等八邑,而都監次知,則只是順天、樂安、寶城、光陽、求禮、谷城等六邑也。今此六邑,旣如是計船定額,則不可無別樣定式,都監船外他司船隻,切勿許送各邑穀物,雖是一石,本官若或有牽私許他之弊,則依前定奪,守令入啓論罷,監司拿致重處之意,,分付該曹及本道本官,何如?傳曰,允。
○行吏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臣,才分劣弱,旣不堪任重,疾恙纏痼,又不能供劇,三受恩由之後,猥上煩疏,擔荷之重,思得解卸,床笫之喘,亦願調息。及承聖批,大失所圖,此莫非臣辭拙而不能達意,誠淺而不能上格之致,徊徨抑塞,不知所出。臣之當初冒出,直緣大政之迫頭,而聖上之屢下特敎,促臣應命者,亦以大政之不可愆期故耳。今則大政幸已粗了,此身之當退,不待臣一二譚,而亦聖明之所已俯諒者也。以國家事體論之,固不宜久授重任於一人,以妨賢路,以臣私情言之,誠亦欲謝迹權要,使弱植,得免顚沛者,此實臣區區血懇也。銓官之經大政,引病求免,,例也,而今臣悶隘之情,不翅如縛者之求解,膏肓之疾,實有危死之慮,三單請急,非敢爲遵例而已。再疏哀鳴,實出肝膈之懇,以聖上體下之仁,亦豈忍恝然於大聲之呼哉?且臣職係保護,前後動駕之日,旣不得陪扈起居之班,入診之時,亦未能趨參,情禮虧缺,罪合萬殞。目今委頓之狀,實同朝之所共憐愍,而喉司不諒,鎭日請牌,有若無故,而不卽承命者然,雖以日月之明,亦有所遺照,虛辱天牌,徒使積罪如山,臣實冤愍,直欲求死而不得也。伏乞聖慈,察臣危迫之懇,憐臣濱死之喘,亟許鐫遞臣職名,仍治臣罪,俾免生路,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旣應命經都政之後,又復引嫌,殊涉太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右通禮吳命羲疏曰,伏以臣,嘗跧伏草野,備諳田畝疾苦,亦嘗待罪下邑,審察軍民弊瘼,常抱憂慨之懷,深究矯革之策,思欲一陳紸纊之下,而位非可言,有懷未吐者,日月多矣。適當歲首,親臨朝參,使微末庶官,咸得至前,敢有所道,臣竊自幸,得言有秋,庶幾一吐素蘊,而且恐言語拙澁,辭不達意,敢以文字,略寫所懷,擬於榻前,讀過一遍,以達天聰,冀蒙裁察,而猥越之罪,實無所逃。喉司請譴,固所當然,而聖度天大,曲賜優容,玉音溫諄,諭以退而陳疏,臣誠惶隕感泣,有以仰見大聖人好察邇言之盛意,出尋常萬萬也。旣承明命,不敢自隱,敢將伊日所欲陳而未達者,謹具一疏,冒死仰叫於九陛之下。伏乞聖明,俯賜裁擇焉。今之政弊民瘼,有難毛擧,而姑以最切急者,言之,則曰田政也,軍政也,錢貨也。惟此三者之弊,最爲病民之端,謹條其事如左,所謂田政之弊者,夫有田則有租,田者,民生之所資生,而賦稅之所自出也。故田政之得失,而民生之休戚,財用之贍乏,判焉,其所關係,顧不重焉。是故孟子之論仁政曰,必自經界始,朱子經界奏狀,亦有版籍不正,田稅不均,最爲公私莫大之害,貧者無業而有稅,則私家有輸納欠負追呼監繫之苦,富者有業而無稅,則公家有隱瞞失陷歲計不足之患,官吏困於稽考,人戶疲於應對,奸欺百出,率不可均,公私貧富,俱受其弊云,以此觀之,田政之不均,而民受其害,國被其患,在朱子時已然,而今之時,視朱子時,又加遠矣。人心日益巧詐,綱紀日益頹弛,吏胥日益奸猾,則其田政之紊亂,而民生之困瘁,固也,無足怪也。蓋嘗觀之,每當檢田之時,凡爲都監書員之任者,或被豪強之威脅,或受富戶之賄賂,幻弄簿書,任自贏縮,至於村坊里任之入官門者,則凡在官門胥徒皁隷之屬,肆爲侵虐,責辦酒肉,日夜啖咀,惟其所欲,而里任之所以供尾閭之費者,皆於田結乎取辦,故其視田結,如視家鷄圈豚,恣意販賣,靡所顧忌,富戶豪姓之田,則膏壤沃土,連阡比陌,而誣稱災荒,貧民下戶之田,則荒阡廢疇,纔墾尺寸,而虛張結負,變名易實,移東塡西,勒增貧人之稅簿,以充富戶之漏脫,使煢獨無告之民,竭其田之出,不能供其賦之入,轉徙他鄕,流離失所,而稅案所載,仍成逋欠,侵徵隣族,延及平民,其爲生民之痼弊,誠有不忍見、不忍言者矣。且夫山峽之間,浦邊之地,豈無可耕之土?而民之所以熟視而不敢耕者,惟恐吏胥之操縱,賦稅之橫加故也。田野之日就荒蕪,民生之日益艱食者,豈非職此之由乎?此外又有所謂養戶之弊,亦當深懲而痛革者也。蓋所謂養戶者有二焉。一則豪勢之家,多聚他人之田,以其戶名替錄,而濫徵其稅,自取其剩焉。一則貧窮之民,預負富人之債,不能趁期還報,而爲其所脅勒,代輸其田賦焉。或被豪強之濫徵,或被債主之脅勒,此二者,俱是殘民取困之端,而究其所以致此,則亦是稅籍不正,而書員輩,任自換錄故也。爲守令者,孰不欲防吏奸、救民瘼,而百務所萃,汩沒倥傯,不能親自檢覈,專委鄕邑之手,間有一二良吏,稍或檢察,摘發奸僞,而惟彼胥徒之狡黠者,惟利所在,抵死掩諱,雖威之以嚴刑竣法gg峻法g,而百計譸張,萬般舞弄,必售其奸欺而後已。至於敬差官之到界,則厚賂從者,苟冀無事,而旣過之後,晏然無忌,朝家所以逐年申飭,檢察災傷者,徒歸文具,民未蒙惠,若不及今審察弊源,大加釐革,則吏胥之奸僞日滋,小民之困瘁日甚,將必至於國不爲國,靡所底止,豈不大可寒心哉?臣嘗反復思之,今玆田政之弊,別無他端,只由於簿籍之不明而已。列邑雖有量田大帳,而年紀旣久,新舊異名,難於考閱,故姦胥猾吏,夤緣作奸,變幻戶名,眩亂虛實,或指有而爲無,或增少而爲多,惟意加減,紛紜舛錯,使官司慌惑昏昧,不得考覈,此所以富民豪姓之多有隱瞞,而貧氓殘戶之偏被毒害者也。臣謹按朱子,嘗以稅籍不正,散漫參錯,奸民猾吏,竝緣爲奸,實佃者或申逃閣,無佃者反遭俵寄,於是奏請推行經界,條目甚詳,而其一條云,每遇辰戌丑未之年,逐縣令諸鄕,各造一簿,開具本鄕所管田數四至步畝等第,各注某人管業,有典賣,則云元係某人管業,某年典賣某人,見今管業,却於後項通結,逐一開具某人田若干畝,產錢若干,使其首尾,互相照應,又造合縣都簿一扇,類聚諸簿,通結逐戶若干畝,產錢若干文,其有田業,散在他鄕者,則倂就煙爨地分,開排總結,竝隨秋科稅簿,送州印押,下縣知佐,通行收掌,人戶遇有交易,卽將契書及兩家砧基,照鄕縣簿,籌行批鑿,則版圖一定,而民業有經矣。又其申諸司狀一條云,令民戶,自爲二簿,一輸之官,一爲戶簿,其簿之首,總計本戶產錢,以合官簿之數,其隱瞞不載者,甘沒于官,許人告首請佃云,臣竊謂朱子奏狀中,此兩條,節目詳備,能倣而行之,則可救今日之弊,此正對症之良劑也。噫,今日田政之弊,旣由於簿籍之不明,則擧而正之,特一轉移之間耳,何苦不爲,而任他壞了耶?今計莫若倣朱子奏狀中條目,作爲事目,頒布八道,使民人之有田土者,各自開錄其田之數,某坊某里某字田幾負幾束,一一列錄,而於其末端,總計都數,作爲單子,以納於官司,如式年戶籍之例,而官司受其單子,與量田大帳,參互考準,覈其漏落,而又必抽栍踏驗,察其虛實,知其十分無僞然後,聚作都簿,以爲稅案,每當收稅之時,只拔田民所自錄之結負,而出其賦稅,則吏無所容奸,而民亦不稱冤矣。或有奸民,漏落其田,圖逃賦稅,而因事現發者,則沒入其田,永爲公田,又許人陳告,而以其田賞告者,嚴立科條,著爲令甲,則富民惟恐其田之沒官,他人之陳告,而不敢有所隱瞞矣。亦不敢變幻戶名,冒錄他田,而養戶之弊,可以永革矣。富民之田,旣不漏則貧民之稅,自無偏重之苦矣。田稅旣均,民無偏苦,則耕者有所勸,而田野可以漸闢矣。且逐年檢田,徒爲撓民之歸,而不足以均賦役,徒爲吏胥之利,而不足以補國用,今若大加釐革,一正簿籍之後,非有水旱風蝗,大段災荒,則不必逐年檢括,而只依貢法,挍數歲之中,以爲常,則賦斂自有定數,小民無所勞撓矣。然民戶田宅,或有交易遷徙之時,而歲月稍久之後,不許改案,則不無掣肘之慮,若令每三年一改其案,如朱子奏狀中條目,則民必便之,而官亦省事矣。臣目擊田政之弊,竊考朱子奏狀,敢陳救正之策,大略如斯,若夫隨時參酌,而善處之,則在得人而任之而已。伏乞聖照,所謂軍政之弊者,今軍額多闕逃,故太半侵及隣族,怨聲載路,此固人人之所共知,而無一人究其致此之由,而劃其矯革之策者,臣竊慨然也。我國家,不見兵革,殆近百年,四境無事,生齒日繁,而軍額之難充,無異經亂之時,其故何也?蓋避苦就歇,人情之常,我國軍役,苦歇不均,或相倍蓰,民之避苦役而就歇役,勢固然矣,何足怪也?今京中各衙門各軍門,軍卒立番之疎數各異,徵布之多寡亦殊,而至於外方巡兵水營郡邑守令,各置私屬之軍,或稱軍官,或稱牙兵,或稱匠人,或稱募軍,雜色名目,指不勝屈,而旣不定數,且輕其役,廣開募入之門,以爲逋逃之藪,故民爭投入,如魚聚壑,至於騎步兵漕水軍砲保諸員七般賤役之類,則立役最苦,徵布倍多,故人皆畏避,如就死地,讎視告者,或至殺害,行賂掌吏,必圖脫免,惟其如是,故侵徵隣族之禁,非不嚴明,抄定闕額之令,非不申飭,而富實之民,丁壯之軍,悉投歇役,餘無閑丁,則不得不以貧殘丐乞之類,苟充其額,而旋卽逃散,虛簿依舊,已成痼瘼,末由救藥,若不大加釐革,以正其源,則雖日施嚴刑,歲加竣法gg峻法g,而此弊終無可祛之日矣。今日救弊之道,非有別件難事,只在均定其役,使無偏苦而已。今若通計京外軍兵之役,考其立番徵布之數,察其苦歇,而均一排定,斟其輕重,而通融平攤,使立番者,無疎數之異,納布者無多寡之殊,則名目雖別,爲役則均,彼至愚而神者,豈有避此趨彼之理哉?且外方各營各邑所屬私兵,雖自朝家,每下沙汰之令,而外方之官,必爲之掩護周遮,多不遵行,今若取考京兆所在八道戶籍,詳知各營各邑所屬軍卒之數,然後汰其額外不緊之卒,以充正軍有闕之代,則向所謂逃故太半,闕額難充,侵及隣族,怨聲載路之弊,不期革而自革矣。然此係大段變通之擧,議者必以爲難行,而沮尼之,惟在朝家斷而行之而已。伏乞聖照,所謂錢貨之弊者,古之行錢,將以便民,今之行錢,適以病民,何則錢者,所以權百貨之低仰,通有無之貿遷,而周流無滯,使得其平也。故古之帝王,制爲錢幣,以平市價,物賤錢貴,則加鑄而散之使賤,物貴錢賤,則作法而斂之使貴,皆所以厚民生,而使無傷農傷財之弊也。矧今行用之錢,名之以常平者,蓋欲倣耿壽昌常平倉增減糶糴之法,而使米價,常得其平也,則我先王博施濟衆之意,至矣盡矣,而今也常平糶糴之法,廢而不行,惟軍役、戶徭、田結、雜色科斂,柴草、雉鷄之屬,率多計價徵錢,故民困於徵求之煩,催督之急,不得不賤賣穀而貴買錢,以供其征役焉。且中古未行錢之時,人心頗淳,富者或能推其餘粟,以貸貧窮,故貧窮者,亦有所資,而得免於死亡矣。一自行錢之後,習俗益偸,盜賊滋熾,富者未嘗以斗粟升米,周人之急,而惟務乘時射利,出錢取息,故飢餓欲死之類,不得不稱貸富人之債錢,以爲一時濡沫之資,而及夫秋成之後,不得不倍價貿錢,以償債負焉。今夫農民,忍飢服勞,寒耕熱耘,終歲勤動,僅得數石之穀,而盡歸貿錢之用,以充公家之賦役,以應私債之徵責,遂致穀價屢賤,錢價踊貴,殫其土之出,不能當其錢之入,禾纔登場,室已懸磬,散之四方,轉死溝壑,古人所稱剜却心頭之喩,穀賤傷農之說,正爲此而發也。詩云哿矣富人,哀此煢獨,夫民之富者恒少,貧者常多,而今者貧窮之民,日就凋瘵,不能聊生者,實由於錢貨之弊,則其在一視同仁子惠困窮之道,可不思所以拯救之策乎?臣竊嘗考之,古者賦役之法,任土地之所宜,察民力之所出,非其力所出則不征,非其土所宜則不貢,故三代之時,惟有布縷粟米力役之征而已,未聞以錢爲賦者矣。逮夫嬴秦,始收口錢於巴人,漢武以征伐四夷,財匱力竭,而計口徵錢,幾爲亡秦之續,桓帝貪黷財貨,計畝斂錢,終致亂亡之禍,以此觀之,以錢爲賦,乃衰世庸君之所爲,而非治世之所當行也。蓋錢,是官府之所造,而非民間之所自出也,米布,民間之所自出,而非官府之所造也。若舍其所自出,而責辦其所無,則不幾於罔民乎?陸贄所謂所徵非所業,所業非所徵者,蓋謂此也。臣竊以爲自今以後,凡軍丁民戶田結之役,各隨其土之所產,皆以米布徵之,而外方郡邑之以雜役替徵錢者,一切嚴禁,使一國之內,無一錢之賦民,而惟倣耿壽昌糶糴之法,年豐穀多,則出官錢以貿穀,使錢歸於民而穀聚於官,歲歉穀少,則出官穀以貿錢,使錢歸於官而穀散於民,則市價常得其平,而無騰踊之弊,凶年不能殺人,而無捐瘠之患矣,便民之政,莫過於是,伏乞聖照。噫,今日民瘼,雖罄竹禿毛,有不可悉數,而姑擧其大,有此三者,三者之弊,若不悉革,則雖聖主憂勤於上,賢臣贊襄於下,而民生之困悴,終不可救矣。伏乞聖明,勿以人廢言,以此三者,博詢廷臣,亟圖所以變通之道,使一國元元,均蒙聖澤,靡一夫之不獲,則臣雖滅死萬萬,無所恨矣。臣無任瞻天望聖兢惶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條陳之言,頗有意見,深用嘉之焉。
○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臣,病深膏肓,罪積逋慢,敢暴危悃,冀被重誅,聖度天大,不惟不罪,恩旨溫諄,迥越尋常,太醫掖隷,診問相續,珍劑酪飮,殊錫便蕃,不知聖明,奚取於庸錄gg庸碌g一賤臣,而誤恩之荐加,一至此哉?臣以首頓地,涕血交流,非臣糜粉,所可仰酬,含恩怵分,宜不敢更事瀆擾,而第有萬萬不可強者存焉。臣本稟賦虛脆,自少善病,胸痞痰火之症,反復沈痼,近年以來,轉成癱瘓之疾,苦歇靡常,殆作癃廢之物,而適會承乏,猥叨本兵緊任重務長第埤遺,雖毫無裨益,罪深瘝曠,而若其些少精力,已澌頓於奔忙膠擾之中矣。觸寒勞瘁之餘,宿痾重發,醜穢之狀,有未敢煩縷,而腰背麻疼,輒妨屈伸,頭目暈眩,不能久坐,委伏枕席,生意索然,奔走效力,已無其望,太廟展謁之時,莫參陪扈之列,鎭日庚牌之下,輒犯違傲之罪,冥然不動,有若全昧分義者然,有臣如此,生不如死,顧臣病形,少有就列陳力之勢,則何敢爲飾辭固讓,甘自陷於孤恩慢命之誅哉?沈惙之氣,末由自振,每一逋召,惶汗如瀉。今臣之區區血懇,唯在於釋免重擔,少延危喘,倘或賴天地生成之澤,復起爲人,則從今至死之年,何莫非圖報隆恩之日也?玆不得不更申疾痛之呼,仰于仁覆之聽。伏乞聖慈,俯垂愍憐,亟命鐫遞臣本兼諸任,仍正臣前後罪犯,以警具僚,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俟罪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患尙今如此,予用慮念,卿勿過辭,調理行公。仍傳曰,遣內醫看病。
1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顯祿〈呈辭受由〉。右承旨洪龍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病〉。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假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申時,日暈,暈上有冠。夜一更二更,月暈,暈上有冠,暈下有履,色皆內赤外靑。
○李廷熽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四十二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洪龍祚啓曰,玉堂下番,連日闕直,而上番,只有校理朴師聖,入直矣。今日以妻父歸葬出去,副提學李箕鎭,親病受由,已過累日,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李箕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致垕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致垕啓曰,副提學李箕鎭,旣有只推之命,玉堂上下番俱空,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于兪崇曰,前右尹沈廷輔,一自遞職之後,尙未有一職,非甲辰冬判付之意,閑職備擬。
○李廷熽,以義禁府言啓曰,以京畿、慶尙兩道監司狀啓,刑曹粘目,長湍前府使金夢魯,前左兵營虞候安樞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金夢魯、安樞等,俱在任所云,金夢魯,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安樞,發遣府拿(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丙午年文、武官重試,十月初八日設行事,旣自禮曹推擇啓下矣。武科初試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九月二十五日爲吉云,以此日擧行,而額數則依前例分兩所,各取五十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病,參議申昉進,右承旨洪龍祚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陳疏受由,參判李裕民病,參議洪好人病,參知趙鳴鳳進,左副承旨李廷熽進。
○吏批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又啓曰,玉堂闕員差出事,命下矣。曾前出入之人,方在坐罷中,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又啓曰,頃日政,閫帥年八十人抄啓時,所當一體出入,而未能聞知,未免落漏,今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慶尙都事李台徵呈狀內,重得暴泄,眞元大脫,實有朝夕難保之慮,而向日所遭,非比尋常,以病以情,決不可冒赴云。遠道試期不遠,而李台徵病勢如此,則有難等待其差歇,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時帶校理之人,不得降擬於副校理以下之窠,卽今可擬之人,只有二人,自前應敎外,無二望備擬之規,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二望備擬。
○又啓曰,三南左道及平安南道京試官,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不得已依前例,以二望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以閔應洙爲司諫,朴奎文爲掌令,申處洙爲弼善,趙明翼爲司書,沈一羲爲典籍,李泰祥爲宗簿主簿,成震齡爲春川府使,李必耉爲長湍府使,李龜齡爲奉化縣監,李端章爲判決事,安相徽爲慶尙都事,沈廷輔爲同敦寧,鄭弘濟爲慶尙左道京試官,鄭彦燮爲全羅左道京試官,金壽錫爲忠淸左道京試官,洪聖輔爲平安南道京試官,沈一羲爲兵曹佐郞,李志完爲禁府都事,李壽益爲兵曹佐郞,禹夏亨爲長連縣監,徐宗伋爲副修撰。宣陵參奉李澣,濬源殿參奉趙尙純,相換。行副護軍尹廷舟,曾經閫帥,年八十,今加資憲。安邊府使韓德令,仍任事承傳。兵批,副護軍李時蕃、申處洙,副司正安慶運等,單付。
○以弼善申處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致垕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副提學李箕鎭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致垕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金致垕曰,薦單子中,自前有不書臣字之例乎?問啓事,命下矣。取考前例,則薦主書臣字,被薦人無臣字矣,敢啓。傳曰,今此薇垣薦單子中,薦主不書臣字,故怪而問者也。然則政院之不察矣。
○傳于李廷熽曰,軍器寺春秋造弓,幾張耶?問啓。
○李廷熽啓曰,軍器寺春秋造弓幾張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本寺,則以爲春等所造弓一百三十二張,秋等所造弓亦一百三十二張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熽,以軍器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本寺以武庫衙門弓子遺儲之數,本來些少,故上年春間,江都、南漢賞格未能充數,以內下弓子,推移充給,而其在武備之道,實甚疎虞,卽於其時,春秋兩等外,加數造置事,旣已啓稟蒙允,而未及始役矣。前頭責應之道,旣不可不念,而啓下之後,尙今遷就,亦甚未安,故今將始役加造,而昨年啓稟時無張數稟定之事,加造弓子,將以幾許張造置,而所入物力,黑角及工匠等料布,亦當自戶、兵曹,依例磨鍊上下,以此,分付於兩曹,何如?傳曰,依啓。加造百張。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屢辱恩命,豈不惶感,而情勢猶前,終難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正言宋秀衡啓曰,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請門黜罪人朴泰恒,極邊遠竄。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請還收成萬發減死之命。〈措辭竝見上〉新除授獻納蔡膺福,時在忠淸道牙山地,司憲府掌令金遇喆,時在全羅都事任所,持平李膺,時在忠淸都事任所,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領府事閔鎭遠箚曰,伏以臣,於昨者入診時,以御營廳軍兵隨駕事定奪,而以大將送言之意,陳達矣。退而聞之,則蓋其日本廳將校,以大將之言,來稟軍中數件事,而至於隨駕一款,則將校,自陳軍中情願而已。元非大將送言之事,而臣老昏錯聽,有此誤達。擧行條件啓下之後,大將臣李鳳祥,以爲此事,有若將臣,自請隨駕者然,極爲惶恐云,臣不勝瞿然之至。且伏聞自前禁衛營,若留都則例爲差出兼大將云,而其日自上,以中軍領軍留都下問也。臣未諳前例,只對以一然字,亦甚惶悚。臣精神昏耗,事事做錯,如此其不堪任使之狀,此亦可見。伏乞聖明,亟命勘臣奏事不審之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一時奏錯,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猥將螻蟻之懇,狗馬之疾,屢干宸嚴,汔不知止,僭越極矣,煩瀆甚矣。論其罪負,死有餘責,而乃蒙聖慈,曲賜愍念,誅譴不加,批旨愈渥,臣誠感泣銘鏤,不知所以仰報也。第臣病情,一味沈篤,連試藥餌,頓無其效,最是痰癖之症,轉益深重,動輒牽痛,呼吸爲之不利,長時痞結,糜飮亦不順下,啖損日漸減損眞元,日益澌脫,眩氣乘虛,發作無時,頭目旋轉,精神惝怳,枕席之上,不堪作氣,久坐,薾然昏倒,生意都盡,自量精力,殆不可復爲完人。而右邊脚部之痛,已是數年痼疾,雖在不病之時,行步常患艱辛,今則全然不遂,有同類中之症,賴天之幸,假令得免於殞絶,自分爲終身廢疾之人,不足備朝廷任使之列。凡此症形,決無復起陳力之望,而猶且虛帶重任,坐妨賢路,朝象橫潰,國勢泮渙,而鎭靖無期,簿書委積,機務多滯,而裁決無人,言念國事,可謂茫無際涯。當此之時,亟宜改卜賢德,以副群望,而一日二日,莫有變通,臣誠愚昧,莫知聖意之所存也。又況園陵行幸,期日不遠,而顧此癃痼之狀,萬無陪扈之勢,公私事勢,實爲可悶,尤不可一任羈縻,以貽其狼狽也。伏乞聖慈,俯諒臣肝膈之至懇,亟遞臣匪據之職名,以幸國事,不勝大願。且臣疾病之難強如此,情迹之臲卼猶前,旣不能出而供職,則冒受公廩,決無是理,雖下鎭日輸送之敎,終無晏然承受之道,徒令恩命虛辱,臣罪益深,惶隕悶蹙,若添一病,亦願收還成命,以少安私心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予之心腹,盡諭於面諭之日矣。以卿平日體國之誠,其何不諒而如是引入乎?面諭時下敎,卿亦記矣。他日若因疾祈免,庶可從矣,今則雖日呈十箚,決難勉從矣。至於各道狀聞之日至公車者,廊無大臣,故一向積滯,如是以國事奚做,而予誰與共爲國乎?言念及此,無寐夜多。且不腆常廩,尤不宜過辭,在職有祿,庶官亦然,況大臣乎?卿其須體予慇懃之意,安心勿辭領受,幡然造朝,臥閤論道,用副予日夕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副承旨趙命臣疏曰,伏以臣,受氣甚薄,自少善病,三十,凡人盛壯之年,而臣則血氣未完,當剛而不剛,所以寒暑易侵,疾痛易作,較其筋骨動作之節,殆同篤老之人。乃今向衰之年,雖欲厚爲保生,是猶貧而後,蓄積雖勤,亦無補矣。此臣所以終爲這箇癃痼人而止耳。臣之所患,形症不一,而惟是氣升痰壅之病,最爲難醫,乘憊則作,挾感則作,種種有昏窒之時,靜處調息,稍可支吾,纔有勞動,輒至重發,閑官冗局,尙恐未易堪當。況此喉司夙夜之任乎?自量病勢,決難供劇,而每當新除,感激洪造,雖不免強疾承命,亦不能忍痛耐久,旋又祈免者屢矣。此豈臣之可強,而故爲圖便之計哉?前後控籲,輒蒙矜諒,終許見遞,曲循私懇,臣愚賤慮,每竊自謂痼疾難仕之實狀,聖明業已下燭,自此匪據之劇任,庶幾知其免矣。曾未幾何?又叨本職,適値動駕頻仍,不敢言病,黽勉驅策,僅參陪從,而暴露勞頓之餘,晨夕奔趨之際,病病復劇,實難自力,而未至委頓之前,續續控免,亦有所不敢,不計顚仆,鎭日奔走者,又浹半月矣。積傷風寒,轉轉越添,數昨以來,委身直廬,僚席悶其危綴,替當持被,許以調治,臣歸臥私次,昏痛不省,雜試藥物,少無所減,廢寢與食,晝宵涔涔之中,昨因本院之循例請牌,嚴bb旨b下辱,而臣欲起還仆,竟未祗承,罪犯逋慢,誅戮是俟,而聖度涵貸,罰止問備,臣於病裏,益復惶隕,不知所以自措也。顧此病勢,決無復起供職之望,而虛帶緊bb任b,亦甚難安。玆不避瀆擾之誅,欲伸疾聲之籲。伏乞聖慈,特察臣病重實狀,亟命鐫遞臣職名,俾得急時調治,仍勘臣違慢之罪,以嚴邦憲,不勝幸甚。臣於因病乞解之章,不宜復贅他說,而切有區區所懷,敢此附陳焉。臣竊瞯近來朝廷命令,無論大小,多用不詢之謀,實有輕脫之病,其弊也或至於不便數改,而終爲無實不信之歸,可勝嘆哉?雖以已事言之,衣制變通,不採群議,而反致不便之論,外縣沿革,終難得宜,而未免數改之弊,革弊便民之政,或先聲而無實,蠲逋減租之惠,或旣施而旋慳。甚至朝令而夕改,昨行而今罷,其疎略顚倒之事,竊聽於州縣閭里之間,蓋有不可勝數。是以民情缺望,有識發嘆,雖婦孺下賤,亦皆懣然有輕視朝廷之意,甚可痛也。凡人無信,尙不能自立,況堂堂大朝猷爲,如此而其何以爲國乎?平居號令,旣不能見信於民,脫有緩急,又安可號召運動,以爲我用乎?政令之審忽,而國勢之輕重係焉。可不深念乎?伏願聖明,自今飭勵群工,凡圖事揆策,熟計審處,毋有疎略之患,殿下亦宜自謀,博訪衆詢,必審熟便安,然後確實施行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末附陳事,誠甚得宜,不可留意。順天事,爾言尤是,而衣制事,非予創始,昔在先朝,已有,申飭者,而以甚者言之,尙白之極,或杖節或奉命者,時帶職者,亦着白衣,因此而庶民俱尙,其申飭,烏可已也。大抵歷代,或赤或黑,其尙各異,而未聞伊時國人不便矣。染於所尙,不知改焉,則其表,將焉用哉?予實嘅然矣。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1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病〉。左承旨李顯祿〈呈辭受由〉。右承旨洪龍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病〉。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熽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四十三度呈辭,傳于洪龍祚曰,安心調理。
○洪龍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臣徐宗伋,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而副提學李箕鎭,拘於館規,不得請牌,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旣無在京之人,則續續開政,未免煩鎖,副提學李箕鎭,牌招。
○又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近來凍魚已盡,新魚未出,各殿日供生鮮,連以體小者進排,故廛人等處,各別申飭,而每緣事勢所迫,不得已捧入矣。今日亦爲屢次黜退,終不以體大者改納,日勢漸晏,未免依前以中小捧入,已不勝其惶悚。而廛人等齊訴本院,願以雜魚活鷄,參半代封者,非止一再,而煩請代封,有所未安,屢度論退矣。卽今形勢,誠如所訴,在前如此之時,亦有參半代封之例,而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啓。傳曰,參半代捧。
○事變假注書尹得和有頉,代以吳命厚爲假注書。
○金致垕,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之闕直,已至四日,事體極爲未安。而輔德、兼輔德、兼弼善俱未差,新除授弼善申處洙,身病危重,至於違牌禁推,文學鄭彦燮,兼文學朴師聖,受由在外,他無推移入直之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擧行,政官牌招,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新除授司書趙明翼,時在京畿水原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啓曰,因侍講院草記,上番闕直,已至四日,事極未安,令政院稟旨擧行,闕員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政官所當牌招,開政差出,而今已夜深,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明朝開政。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今日諸宗室引見宣醞時,坡原守�,帿箭三中,原興守煦,琅堤都正燂,柳葉箭得中,竝加資,光興副守楦,雖帿箭居次,以兩技入格,一體加資。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輸送之敎,鎭日而下,終不敢冒受,只增惶蹙之地云,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李廷熽,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本廳六洪通符所受軍官鄭時華來言,今正月十三日夜,賊入家內,房中所置衣服等物,偸去,而腰帶所懸通符,竝爲見失,驚惶搜覓之際,自至累日云。聞來不勝驚駭,詳問見失之由,則似是嫌人所爲,方今伺察,期於斯得,終若不得,則稟啓處之,允合事宜,而如是之際,日子遲延,極爲未安。通符見失軍官鄭時華,令攸司照法處之,所失通符,亦令政院,依例改造,何如?傳曰,依啓。此必常日所嫉者所爲,今若囚治,後弊勝言,勿治。
○大司諫權𥛚,正言宋秀衡啓曰,臣等俱以無似,猥玷臺地,隨事憒憒,病情且苦,實無陳力就列之望,而昨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黽勉承詣,卽開署坐,仍爲書進觀察、節度二使薦單矣。得伏見下政院之旨,乃以薦單子中落書臣字之故,致勤問啓之命,繼有政院不察之敎,臣等反省慙恧,自不覺惶汗之浹背也。夫奏御文字,事體之嚴重,臣等雖甚愚迷,亦豈不知?而適當多官之署,且有傳啓之事,膠撓之中,未能加意照檢,淨寫之際,只得循例看過,蒼茫落字,以徹睿覽,其泛忽不謹,矇然做錯之罪,誠無以自解,雖荷聖度寬大,不卽勘處臣等之罪,而反以不察之失,歸之於喉院,臣等一倍危蹙,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區區廉義,決不當恬然移咎於他人,晏然冒居於職次。而昨緣日暮,今始來避,臣等之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李廷熽啓曰,大司諫權𥛚,正言宋秀衡,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右參贊權𢜫疏曰,伏以臣,賤疾危篤,死亡無日,而虛帶職名,于今五朔,再上辭疏,一陳病狀,冀蒙恩遞庶獲,安意就盡,而及承回諭,輒以調理上來爲敎,臣於昏瞀之中,益增惶隕,誠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老病實狀,已悉於前後疏籲,今不必更瀆,而自經隆寒,症情越添,宛轉床席,作一未冷之尸,以此病勢,豈有自力趨造之望哉?不得不冒萬死,更暴危懇。伏乞聖慈,憐臣癃病,遞臣職名,俾得瞑目歸盡,以卒天地生成之德焉。嗚呼,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今臣,以將死之危喘,當歲華之方新,區區芹曝之誠,敢效華封之祝,惟聖明垂察焉。噫,三陽回泰,萬品維新,此政人君圖新庶政之日也。臣愚死罪,竊願聖上,勤勵臨筵,講究蘊義而學日新,誠信□□痛革虛文而德日新,立志而先定大本,以新萬化之源,節財而務從儉約,□□□代之治,老臣新年之祝,惟此數語而已。伏願殿下,念玆戒玆,日新又新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歲首陳戒之言,誠甚切實,深用嘉尙,可不留意焉?卿其勿辭,俟間上來行公。
○副提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猥陳私懇,獲蒙恩批,扶救病母,延至今日,洪私所被,感祝罔涯。乃於昨者,遽煩召命,一日之內,庚牌荐臨,臣雖至愚至迷,粗聞不俟駕之義,坐犯違傲,豈臣所敢?一猶不敢,況又再乎?是其有萬萬不獲已之情,以天日之明,寧有所未燭,而終靳例勘,輒下恩推,臣誠惶駴震越,罔知所措。噫,臣母今年八十有六,雖無疾恙,尙且凜懼,矧今所患寒病,非如一時表感之比,種種證形,雖不敢每煩縷陳,而最是頑痰,塡滿於胸膈間,欲吐不吐之際,危在呼吸,晝或少間,夜則尤劇,哮喘咳逆,奄奄若頃刻難支,臣以了gg孑g然單身,守在病側,隨症投藥,及時調救,非臣一人,莫可替任,臣雖欲強抑私情,暫赴嚴召,爲少伸分義計,一入館直,便當隔阻,每思禁門垂鑰之後,急報雖至,馳省路絶,當作何心?此在天理人情,所不忍爲,以聖朝體下之仁,敦倫之治,如臣哀懇,在所矜愍。而祗緣臣誠孝淺薄,無以上格,未蒙褫鞶之恩,徒積慢命之罪,臣誠撫躬自悼,求死不得也。臣方欲治疏控籲之際,又因本館啓稟,至有特招之命,臣於是跼蹐高厚,靡所罔極。臣固知此由於館中事勢,無路變通而然,在臣適是不幸之會,而臣若怵迫趨承,終貽人子靡及之悔,則臣不暇言,其於累聖明孝理之化何哉?玆不得不隨牌詣闕,冒申哀鳴。伏乞聖慈,俯垂憐察,亟將臣經幄之任,先賜削罷,俾救老母危喘,仍命有司,勘臣前後犯分逋命之罪,使頹綱少肅,而具僚知警,在公在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母病間察職。
○江原監司柳復明疏曰,伏以臣,伏覩春曹啓下公移,以臣所封進太廟薦新早藿欠縮之事,致有太常請推之擧,臣誠震駴悚懍,不知死所。夫享上之節,何莫非敬重,而至於薦享,事體尤重,臣常竭其誠禮,罔敢少忽,頃當封上之時,準其稱量,剩其加數矣。及夫薦進也,未免爲見縮苟簡之境,論其負犯,合被重誅,雖蒙聖度如天,薄施問備之罰,在臣私義,何敢以得免大何爲幸,而晏然仍冒也哉?抑臣向陳血懇,未獲恩允,慞怳悶蹙,黽勉蹲據矣。及今歲事已新,民憂轉劇,列邑之告急,窮氓之訴飢,去而益甚,而旣乏辦穀之道,且無轉粟之地,勢將立視其死,無術可救,言念及此,食豈下咽,方此之時,雖使手熟才優者當之,猶懼其不濟。況以臣之疏迂病劣,旣不能區劃於目前,顧何以濟活於來頭?爲今之圖,亟退臣身,回授可堪之人,預講賙賑之策,然後可使斯民,不至於飢而死矣。念臣,荐哭至慽,轉嬰奇疾,心火上升,夜不能寐,痰逆氣眩,膈痞喘急之祟,罔非危惡,而最是下血之症,閱三冬而不止,精力澌盡,形殼換敓,有時乘間,稍酬公務,則輒益昏憒,若墜煙霧,荒歲重務,一任曠拋,憂悶抑塞,如添一病,初辭在準,宜卽更籲,而瀆擾是怵,泯默以度矣。目今病情,一倍沈淹,宛轉叫楚,生意都盡,果使臣有一分可強之勢,則雖甚無狀,區區衷赤,只在於勉竭心力,少效職責,豈敢爲圖便丐免之計乎?玆冒萬死仰申哀籲。伏乞聖慈,深加矜諒,亟鐫臣所叨藩任,仍治臣罪狀,以幸公私,不勝大願。臣無任怔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密陽君梡疏曰,伏以頃者,待敎李潝,因一微事,驅臣於罔測之科,臣不得不畧暴梗槩,而不與彼共相呶呶發明者,非但顧念其同朝之誼也。願無效氣銳務勝之輩而然矣。繼伏見說書鄭亨復疏則以爲臣未信聖敎爲言,又有許多譏斥,臣看來,不勝駭惑之至,而繼之以嗟惋矣。臣疏中爲臣子,不敢自以爲是云者,只不過蹙伏之意,彼乃拈出其數字,以爲勒加構誣之資者,果與李潝疏一串底意,何其脅持凌轢之習,至於此極,吁亦怕哉,當初彼此下人囚禁之際,多有委折是非,而前疏中臣不暇臚列者,但嫌其張皇煩瀆,固不敢自明而然矣。今欲更提則天鑑昭臨,必不待草草文字而燭盡無餘矣。且朝著間,自有公議,臣誓心結舌,必不與名官輩,傾軋相爭。雖然,臣旣陷於欺誣聖聰,未信聖敎之科,臣罪至此,萬殞猶輕。至於貽羞宗籍,尙何足暇論哉?以此情勢,蹙伏俟譴之中,今有宗臣引接之命,臣之所遭人言,不比尋常,杜戶省愆,無面冒出,不覩今日,我聖上敦睦之儀,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聖明,遞臣摠管之任,因命有司,治臣未信聖敎之罪,且治臣違慢君命之罪。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1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洪龍祚〈坐直〉。右承旨李廷熽〈坐〉。左副承旨趙命臣〈坐〉。右副承旨金致垕〈坐直〉。同副承旨權𥛚〈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入軒轅角星內。
○下直,柒浦萬戶權殷錫。
○洪龍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四十四度呈辭,傳于李廷熽曰,安心調理。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事變假注書吳命厚,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兪崇啓曰,大政除拜守令,諫院則纔已署經,而憲府多官皆在外,署經無期。在前如此之時,旣經一司署經,則有除署經發送之例。且試期迫近,都事亦不可不趁卽下去,而全羅都事李鳳鳴,一司署經,慶尙都事安相徽,兩司俱未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署經發送。
○傳于李廷熽曰,昨日召見諸宗宣醞,實由於敦睦之意,宗臣中貧窶特甚者,予已知之,而咫尺賜對,觀其衣冠,心甚矜憐,博施濟衆,堯、舜其雖病諸,然爲宗戚者乎?合有別樣軫恤之道,其令宗親府,貧窶宗室無遺抄出,別單啓下後,亦令該曹,衣資食物優厚題給,以表予意。
○李廷熽啓曰,立春已過,視事當爲取稟,而卽今日氣,無異嚴冬,姑觀前頭之候,稍煖更稟之意,敢稟。傳曰,知道。
○傳于李廷熽曰,召對爲之。
○有政。吏批,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病,參議申昉病,行都承旨兪崇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洪好人呈辭,參知趙鳴鳳病,同副承旨金致垕進。
○吏批啓曰,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宗簿寺官員,以生進人差出事,曾已定奪矣。頃日政,主簿李泰祥,誤爲首擬受點,不勝惶恐。李泰祥旣是蔭官,則不可仍在,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李根爲輔德,嚴漢重、李春輝爲典籍,尹翼駿爲氷庫別提,金大成爲康陵奉事,權𥛚爲承旨,洪鉉輔爲大司諫,趙明翼爲正言。坡原守�、原興守煦,今加明善,琅堤都正燂,今加明義,光興副守楦,今加明善,琅堤君燂,封君事承傳。兵批,副司直李顯祿、李萬稷,副司果宋秀衡,副司正吳命厚等單付。
○洪龍祚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權𥛚,輔德李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致垕,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新除授輔德李根,纔已違牌,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弼善申處洙,旣已蒙宥,亦爲一體牌招,實兼官未差之代,後日政,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輔德李根,弼善申處洙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情危病痼,今方力辭匪據,與無故在職者有異,晏然受廩,終有所不敢安,恩命之下,又不得祗承,惶悶窮蹙,不知所達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金致垕,以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本寺西籍田,設置於開城府地,以爲祭享所用粢盛各穀收捧之地,而近年以來,連被水患,粢盛各穀,尤甚不實,多有不足之患。蓋本籍田所在之處,有一微麓,橫亘於下流所注處,故每年潦雨之時,急漲之水,不得流下,衝破防築,以致覆沙之患,若不掘去此微麓,則畓庫之被災,無歲無之,誠極悶慮。此處頻被水害,所築堤堰,隨破隨築之時,多發官軍,而每有後患,不可不別開水路,以防其害,令本道依前築堰例,調發軍人,割去其微麓之隅,水路無礙,仍以作畓,則祭享重事,庶可無被災之患,以此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以賑恤廳言啓曰,海西月課銃、藥、丸三種價米,專屬本廳,取其剩餘,以補賑資後,定其主人,給價措備,分送各邑事,定式施行矣。卽接備局甘結,則因本道監司狀啓,月課軍器停止事,覆奏,分付矣。今年海西年事,旣不凶歉,而一自詳定之後,月課等價米,元不責出於民間,則莫重備邊軍器事,不當停廢。且旣自本廳,預給價於主人,備置三種,則此亦難處之一端,故月課勿爲停止事,稟議廟堂,則大臣之意亦如此,以此分付該道,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啓曰,今日召對入侍時,前待敎李潝,前檢閱閔亨洙,付職牌招事,下敎矣。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職,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待敎李潝,檢閱閔亨洙等單付。
○金致垕,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二日藥房入診時,因都提調閔鎭遠所啓,今此懿陵行幸時,以禁衛營留都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戊子年崇陵擧動時,禁衛軍兵,屬於摠戎使,使之留都矣。今亦依此爲之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左副承旨趙命臣書啓,臣敬奉聖諭,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臣之鎭日單籲,今已餘四十上,而迄未蒙處分,進退窮蹙,只竢威罰。不意此際,特進入侍承宣,親降別諭於筵前,俾卽俯宣,仍又以敷心之敎,謂來之意,申復諄勤,至令口申。臣旣奉恩綍,且承天語,怳然若耳提而面命,叨陪咫尺,臣驚起床簀,感涕如瀉。目今歲籥更新,萬品昭蘇,而哀彼民斯,困悴愈極。君臣上下,恤恤遑遑,日講解懸之策,此政其時,而揆地一空,廟務多曠,尋常覆奏之事,猶且停廢,臣雖無狀,豈不念此?況且欲一面諭之敎,前後非一,今此坐而待入之諭,別是萬萬不敢當之異恩,區區之情勢,已欲拔置,如使臣之病勢,苟有一分可強之路,豈不欲忍死祗詣,而前患之外,近添感氣,渾體灑淅,神息靡定,昏昏委頓,不能收拾,末由蠢動於跬步之間。雖在數日之內,若或有自力之望,則一承面命,退而控免,是臣日夕之祈願,而疾勢劇歇,有不可預料,惶恐抑塞,冞增死罪云矣。臣以榻前別諭及筵中下敎,申復傳諭,而卽今大臣所患,姑無起發之勢,未卽祗詣之意,敢啓。答曰,今觀書啓,知卿所患之若此,心用慮念,卿須益加善攝,如得少間,則其卽入來事傳諭,而姑爲入來,以便大臣之調將。
○弘文館副修撰徐宗伋箚曰,伏以大司諫權𥛚,正言宋秀衡,俱以無似,猥玷臺地,隨事憒憒,病情且痼,實無陳力就列之望,而昨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黽勉承詣,卽開署坐,仍爲書進觀察、節度二使薦單矣。得伏見下政院之旨,乃以薦單中落書臣字之故,致勤問啓之命,繼有政院不察之敎,臣等反省慙恧,自不覺惶汗之浹背也。夫奏御文字,事體之嚴重,臣等雖甚愚迷,亦豈不知,而適當多官之署,且有傳啓之事,膠撓之中,未能加意照檢,淨寫之際,只得循例看過,蒼茫落字,以徹睿覽,其泛忽不謹,矇然做錯之罪,誠無以自逃,雖荷聖度寬大,不卽勘處臣等之罪,而反以不察之失,歸之於喉院,臣等一倍危蹙,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區區廉義,決不當恬然移咎於他人,晏然冒居於職次,而昨緣日暮,今始來避,臣等之所失尤大矣。竝引嫌而退,偶未照檢,雖非大段,揆以臺體,不可仍在。請大司諫權𥛚,正言宋秀衡,竝命遞差。取進止。答曰,依啓。
○丁未正月十六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命臣,檢討官徐宗伋,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朴敏采、鄭益河入侍。諸臣進伏訖,徐宗伋讀《皇明通記gg皇明通紀g》第一編,自太祖高皇帝紀,辛卯元順帝至正十一年,至室家得完,民大悅。趙命臣自定遠人茅城,至事不難就,大功可成矣。安慶運自己亥正月胡大海,至乃知天命有所歸也。朴敏采自鄱陽之戰,上亦屢濱於危,至鍾磐等器竝定樂舞之制,鄭益河自丁未二月元擴廓帖木兒,至末章上允之。諸臣讀訖。宗伋曰,《皇明通紀》,卽耳目記事之文也。其爲文體,異於《綱目》,而事實該備,倘加意省覽,則必大有補於爲治之道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宗伋曰,陶安之言,與鄧禹之言相同矣。神武不殺創業之君,所當各別留意處也。上曰,然矣。宗伋曰,金華民,獻一女子,年方笄,能作詩,太祖皇帝怒曰,我取天下,豈以女色爲心耶?命誅於市,以絶進獻,其所以却之則爲好,誅之則似過,而當天下開創之時,若不痛斥,則後弊難防,故至於誅市之境,此乃太祖皇bb帝b神武果斷之擧也。上曰,然矣。宗伋曰,太祖以爲,予每於宮中,輒取孔子之言觀之,如節用愛人,使民以時等語,眞治國之良規云,人君治國之道,實無過於此三事,人主所當各別留意者也。上曰,其言好矣。當加意焉。上曰,今因文義,有感慨之事矣。皇明太祖高皇帝,以康茂才,爲營田使,使修築堤防,高皇帝於干戈搶攘之際,其軫念農事如此。況於昇平無事之時乎?堤堰灌漑,非比擾民,實爲民,故於道臣辭陛也。在於別諭中,而爲守令者,不爲着念,亦歸文具,予實慨然,更爲申飭諸道方伯處修築堤堰等事,使之各別着意擧行,使民蒙利之地,而然此亦係守令之能否,善諭民間,使之修築,則爲生民者,豈不樂赴?而若欲塞責朝令,督迫爲之,則是爲民,而反爲擾民,以此亦爲下諭,可也。〈出擧條〉趙命臣曰,勸農者,王政之所當先,殿下因文義,有此下敎,聖意誠勤矣。勸課農桑,亶在於守令,固不可不擇也。蓋生民休戚,係於守令賢否云者,雖似例談,誠不易之論也。天下之事,作之雖勤,未易見效,而至於守令,則果得其人,其效立至,殿下與任銓衡者計之,而另擇守令,則勸農務本之政,自在其中矣。上曰,承宣所達,亦儘好矣。上曰,右相所患,近來何如云耶?命臣曰,姑未詳知,而似聞近來則稍減於前云矣。上曰,偕來承旨何時入來耶?命臣曰,似於至月念後,臘月初間入來矣。上曰,承旨持紙筆進前書之。命臣持紙筆進伏,上許文而令承旨書之曰,年冬召還偕來承宣者,知卿所患之實難偕入故也。近觀書啓,所患不無差減之勢,而況今歲律已更,萬品俱新之日,上下講劘,解生民之倒懸,政今日之急先務,而左揆復爲引入,卿亦尙今不出,若是而於國事何?以卿體國之誠,念及于此,必有幡然之心。而且一番面諭之敎,卿終如不體,亦豈平日所望於卿者哉?春日猶寒,非隆冬之比,臥閤論道,於古有焉。復遣喉舌之臣,諭予至意。卿須體諒,卽日偕入,毋負予欲一面諭之心。畢寫後,上曰,承宣持此,出往于右相所住處,與之偕來,而右揆所患,卽以宿病一時添傷者也。今以臥閤論道爲諭者,意亦有在,以此口傳于右相,可也。命臣曰,史局不宜久曠,坐罷翰林李潝、閔亨洙等,合有敍用之道矣。上曰,方欲下敎矣。承宣適有所達,竝敍用。命臣曰,前兼說書沈泰賢,雖以春坊官,違牌坐罷,引嫌則本以翰苑事也。今當請敍之日,似當一體擧論矣。上曰,泰賢敍用之後,豈無窒礙端耶?初不敍用則已,今當敍用,而亦付本館,則固非敍用之意。且以泰賢,更付本館,則下番鄭益河勢難仍在,此爲窒礙之端矣,何以則可也?命臣曰,彼此窒礙之端,誠如聖敎矣。若使大臣行公,則似有陳稟變通之道,而卽今大臣方在引入中,此爲悶事矣。上曰,翰林之變通陞六,必有大臣主張之例乎?徐宗伋曰,大臣旣領本館事,則史局凡事,例爲主張,而卽今大臣竝爲引入,稟處無期,故承宣所達如此,似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韓顯謩、沈泰賢等修史,今至幾許云耶?宗伋曰,似聞顯謩則幾盡修史,而泰賢則方爲修正云矣。上曰,雖未及修史,窒礙之端,每患如此,而且近日堂下之望,甚爲苟簡。顯謩、泰賢,竝敍用後,仍爲出六事,分付銓曹,可也。〈出擧條〉宗伋曰,副提學李箕鎭母病,尙今危重,實無入直之勢云,而黃梓下鄕已久,尙今不來,金相奭亦久不上來,朴師聖新爲出去,姑未知何時入來,臣獨在館中,凡於入侍之際,不成貌樣,實爲可悶矣。李箕鎭母病,雖未差復其將牌招耶,抑何以爲之耶?上曰,母病若是,而一向牌招,又爲不進,則徒傷事面矣。李箕鎭副提學之任,今姑許遞,其代,以在京無故人,後日政差出事,分付該曹,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命臣曰,前以都政時差出守令,除署經發送事,有所定奪,而大政前除拜守令,不爲一體擧論,故歙谷縣令鄭彦恢,扶安縣監金兌和,以都政前除拜之人,不入於除署經發送之類云。此兩人,與大政時差出守令,一體除署經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以榻bb前b定奪書出〉諸臣以次退出。
1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洪龍祚〈坐〉。右承旨李廷熽〈坐〉。左副承旨趙命臣〈坐〉。右副承旨金致垕〈坐直〉。同副承旨權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月暈。
○下直,益山郡守徐宗鎭,天安郡守趙鳴國。
○李廷熽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金致垕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四十五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以工曹判書權𢢜三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加給由。
○兪崇啓曰,同副承旨權𥛚,昨日旣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𥛚啓曰,接慰官尹涉,因實錄廳草記改差,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趁卽發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接慰官韓德厚。
○權𥛚,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新除授輔德李根,疏批已下,更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弼善申處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熽,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近日本廳郞廳,或在外,或引嫌,無故仕進者,不過三四人,堂上纂修之後,不得書出中草者甚多,事甚可慮。而日昨之政,郞廳尹涉,爲接慰官,洪聖輔爲平安道京試官,竝將非久辭朝,前頭書役,必益積滯,不可無變通之道,兩人所差接慰官、京試官之任,竝卽改差,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趙命臣,書啓,臣敬奉聖批,更往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昨下諭敎,尤是萬萬絶異之恩眷,而沈淹死疾,振發無路,欲起旋仆,終未克進承明命,冥然頑然,有若全無省覺者然,臣達夜懍惕,身不安席,唯俟誅罰之荐被,聖度寬容,不加之罪,反以蟻疾之猶劇,益煩聖念,又宣得間卽入之諭,眷係至此,尤增震越,而朝來氣息,益復危惙,一覲而退,亦未易期,孤負洪靈,恐爲不瞑之鬼,神精迷塞,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以武臣堂上,以上朔試射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今正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朔試射時,禁衛營千摠崔炯,未滿四矢,依承傳罷職,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義禁府言啓曰,以慶尙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奉化前縣監吳胤周,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吳胤周自任所,時未上來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屢辱恩命,輒不得祗受,不恭之誅,無以自逭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傳于金致垕曰,今番幸行時,勿爲植炬事,方欲下敎,而大臣箚本適至,故已諭答辭,而其若慮或犯夜待令,則往來之際,必多有弊,非bb不b矜念,預先下敎之意,分付兵曹,植炬一節,今番節目中,則勿爲擧論,而箚批中凡諸下意,曹上書出,分付于京兆及畿營,使之先爲曉諭。
○領府事閔鎭遠箚曰,伏以陵幸退期,由臣建請,而臣之區區之誠,只恐聖躬之觸寒致傷耳。該曹以開月旬間無吉日,以初二日啓下,目今寒威未解,無異嚴冬,而前距初二,不過旬餘,其間日候,必未及和暢。然則惡在其退期之意哉?臣昨聞於該曹,則十三爲吉日云。臣意更以十三退定,則實合於愼疾之道,且念其時日晷稍長,明發動駕,可以未暮還宮,畿民勿設植炬之意,預令布告,則亦有光於恤隱省弊之政矣。頃日入診時,以便數裏急之症,今已差愈爲敎,而此症旣有源委,未易快祛,今或有餘氣之往來,則宜卽下敎藥院,議進當劑,俾無未盡之悔也。臣深憂過慮,不能自抑,敢此仰暴微忱。伏乞聖明,留意澄省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三年之後,歲律已更,祗詣園陵,於情於禮,豈容少緩,一旬退行,已猶不得已,尤況再乎?至於植炬事,予方欲下敎矣。何待退行十三日後行之耶?凡諸擧動,若非不可已,則毋論京外,植炬之弊,予實念之。今玆陵所,不過距京一息許,出宮昧爽,還宮必明,出宮雖晩,亦不必犯夜,王者一視之道,豈特外方?京外植炬,今番幸行則竝勿擧行,以示予軫念之意焉。便道差久,氣亦無事矣。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輔德李根疏曰,伏以近來朝著苟簡,或承乏濫授,官人不於其倫,是以人器不稱,官方漸淆,有識之竊歎久矣。至胄筵輔導之職,其責任旣重,自非經學才識爲衆所推者,莫宜居之。歷代以來,其選固嚴,此豈如臣空疎鹵莽,百無肖似者所可濫吹乎?況此所叨之職,地望自別,尤宜精擇愼簡,非可以循資苟充而已也,明矣。選部之以臣擧擬,已失爲官擇人之道,聖上又誤加恩點,而不少留難,臣誠莫審其何爲也。如使臣,苟有一分堪承之望,則其何敢不顧義分,違傲威命,姑爲是飾辭例讓之計哉?百爾思量,有不可冒齒於勸講之列。玆敢控瀝肝血,悉暴危懇,惟冀聖明之諒察焉。抑臣又有萬分難冒者,向來做錯之失,臣與諸臺,固無異同,而若論其罪,臣罪尤大。彼諸臣者,倉卒之際,未暇記得,蓋無足怪,而臣則事端旣出之後,復叨諫職,乃敢疏論其事,而頓爾忘却,晏然自處以無故之人,引避之擧,遂在晩後。夫臺啓之發與停,旣昭載日記,又謄傳朝紙,萬目俱覩,一世皆知,雖欲掩諱,有不可得,則此固出於萬萬無情,而其昏謬蒙䵝則,甚矣。聖上雖斷以欺君之律而罪之,其何說之敢解?繼又伏聞,筵中至以駭然爲敎,筵席語秘,雖不得其詳,臣尤惶悸隕越,措躬無所,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雖聖度天大,恕諒下情,旣燭其昏昧實狀,不加深譴,而臣獨能先於諸臣,揚揚就列,則非但傍人目以無恥,在臣自處之道,豈宜若是其冒沒乎?日前諫省之違罷,亦出於萬不得已,昨於召命之下,又未免祗承,臣罪尤無所逃。嚴畏分義,不敢坐違,謹此隨詣闕外,陳章徑歸。伏乞聖明,諒臣情勢之危蹙,亟許遞罷,以靖私義,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平安監司洪錫輔疏曰,伏以今之方岳,實兼外臺,凡所處義,視他較別,苟或當遞不遞,因仍苟冒,則人將謂斯何?臣以衰耗昏妄,謬膺不敢當之任,政令施措,率多錯亂,早晩顚仆,固已自料,而一經赦啓,釁尤層生,或放或稟之間,聖敎已萬萬非常,繼而臺疏嚴斥,公議可畏,臣雖淟涊無恥,旣自速其難逭之辜,何敢以聖明之過加容貸爲幸,而終不思自處之道哉?失其自處,則誠無以鎭服物情,彈壓一道,不審聖上何所顧而不賜處分,使外臺之臣,莫得伸其當處之義,以招四方之譏議乎?倘使臣,職在議讞之列,有此做錯之失,而聖敎臺議,若是其嚴截,則但當必免而後已,此臣之再三號籲,期於獲免而不知止者也。抑臣情勢之外,又有疾病之難強者。臣本虛弱,未老早衰,自經禍變,傷敗無餘,多年瘴癘,受毒最深,痰嗽常常不絶,神氣往往昏迷,忽焉如醉,殆不省事,以此病狀,雖無他可遞之故,顧何以擔荷重務,剸理煩劇,而最是宿患聲澌,近又復發,數月之間,有加無減,言語酬酢之際,人多不解,文簿答應之時,吏輒聽瑩,如是而尤何可冒據職次,以效其責之萬一乎?以情以病,決不可一刻虛帶。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加諒察,亟賜鐫削,使公務無曠,私分獲安,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任。
1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病〉。左承旨洪龍祚〈坐〉。右承旨李廷熽〈坐〉。左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右副承旨金致垕〈坐〉。同副承旨權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病〉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咸平縣監盧三邦。
○權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四十六度呈辭。傳于李廷熽曰,安心調理。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榮福,以戶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受由調治,已過多日,而尙未出仕。當此陵幸不遠之日,本兵重任,不可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院製述官嚴漢重遷轉,代前縣監申維翰差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分義至爲惶悚,而區區情勢,終不敢自安,又不得祗受,不勝戰兢竢罪之至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權𥛚,以戶曹啓曰,故忠武公李舜臣恩賜田結,尙未準受矣。全羅道古阜郡數外官屯田七十負九束、畓二十八負七束,忠淸道牙山縣官屯田五負二束、畓三十負九束,結城縣官屯田八十四負四束、畓十六負七束,沔川郡官屯畓五十八負,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命臣曰,向者閔領府事入診時,先朝陵幸還宮時閱武事,大臣陳達云。其時大臣爲誰,而事在何年耶?考啓。
○趙命臣啓曰,向者閔領府事入診時,以先朝陵幸還宮時閱武事,大臣陳達云,其時大臣爲誰,而事在何年耶?日記考啓事,命下矣。取考日記,則戊辰正月十二日賓廳引見入侍時,因兵曹判書李師命所達,有榻前下詢之事,而領議政南九萬,有所陳達矣,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刑曹移文,則因舒川敗舡人朴尙伊子於同擊錚原情,自該曹覆啓,分揀放送事,判下矣。大抵舡隻大洋致敗,明白無疑,則穀物蕩滌,果是令甲,而今此稅舡,雖曰覆敗,一舡之人,竝皆生活,許多穀物,無一石拯得,終涉殊常,故嚴訊窮覈,姑未輸情。所載穀物,爲先徵捧,亦循近例,則該曹設有參恕之端,請付有司,使之消詳覆奏,事例卽然,而不此之爲,直歸之於大洋致敗,至請疏釋,恐非戢奸之道,若開此路,日後舡漢輩,偸竊國穀,故沈舡隻,輒擊鼓上言,希其蒙放,紛然繼起,則其流之弊,有不可勝言。其在杜後弊之道,所當一切防塞,而旣有特放之命,舡人則停刑放送,至於穀物,則法典內,有敗舡疑似者徵出之文,不可仍爲蕩滌,依前徵捧之意,分付各其原籍官,何如?傳曰,秋曹議讞,非爲欲歇此等事也。觀其措語,非他致敗者比,故特命放送者,而七年滯囚者,已放之後,何可尋徵乎?若欲徵捧,其勿放送,旣已疏釋,則是知其冤而勿捧之意,無信而豈可治一邦乎?更擧終難捧之事,徒使王令不信之歸,則此非經費不足之類,置之,可也。
○又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今此《譜略》、御牒及凡例張,旣已釐正改印矣。進上進獻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月二十日爲吉云,依舊例,臣等進詣闕內,請出內入冊子,合部以入,而當初校正草本及所改御牒與凡例張,竝爲洗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宣惠廳言啓曰,因朴於同擊錚刑曹覆啓內,於同父尙伊,甲辰年下往舒川郡,宣惠廳納位米米太,軍資監、御營廳納米太,逢授裝載,行到庇日藍接界,終至傾敗,七次刑訊,一向發明,似當有參酌分揀之道,而事係各衙門穀物,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啓,分揀放送事,命下矣。近來舡人輩偸米故敗之弊,比比有之,誠可寒心。今此舒川郡本廳納癸卯條位米二十石九斗二升,位太一百四十八石十二斗九升,逢載舡人等,稱以致敗,恣意偸竊之後,忍杖不服之狀,萬萬絶痛。沙格等,自刑曹,依判下雖已放送,許多穀物,則亦不當公然見失,令原籍官,依前分數徵捧,何如?傳曰,昨觀秋曹議讞,則非他致敗之比,故特命放送者,而七年滯囚,於已放之後,何可尋徵乎?若欲徵捧,其勿放送,旣已疏釋,則是知其冤而勿捧之意,無信而豈可治一邦乎?更擧終難捧之事,徒使王令不信之歸,則此非經費不足之類,置之,可也。
○大司諫洪鉉輔啓曰,臣頃蒙恩暇,扶將老母,得到臣兄關西任所,榮耀所及,感祝冞深。除旨聯翩,宜卽趨承,而不但賤疾久未差復,望八老慈,亦不忍遽離,逖違禁闥,倏已累朔,惶隕耿結之忱,有不可勝言。今纔復路,將欲肅命之際,忽叨此諫省新除,臣誠惝怳,不知所以自措也。人器不稱,姑捨勿論,本院方有一鏡疏下之啓,而其中一人,卽臣外兄,在法應避,曾忝憲職,旣引此爲嫌,則今不宜異同,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權𥛚啓曰,大司諫洪鉉輔,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刑曹參判李縡疏曰,伏以臣頃在銓職,陳病狀而未及徹,因親政備員,獲蒙變通,公私兩幸,不可勝喩。不踰旬,而復有秋曹除命,感惶悶蹙,益無所措。臣之前後辜負,臣實自知,屛廢田間,乃分之宜,天地至仁,終必曲遂,日月之明,何所不燭?雖閑漫職務,尙不可虛授,況刑獄之地,其重如何?大抵職無大小緩緊,一縻臣身,輒成虛窠,惟有刋去臣名於朝籍,毋令臣宿犯之外,又添瘝曠之罪也。臣之蘄免賓客,已屢矣。至今遙帶,豈臣始料,數三僚臣,咸有夙夜之勞,開講之日,頉稟居多,臣則公然安坐,徒竊榮銜,此於賤分,萬萬悚恧,揆以國體,焉有是理?且伏聞宗簿寺,方有《璿源譜略》改張進御之擧,緣臣在外,提調將不得備員,事甚苟簡。況前頭當分藏諸處,及今變通,恐不可緩也。伏乞聖慈,將臣本職及兼帶賓客、宗簿寺提調,竝行遞改,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賓客及宗簿提擧之任,今姑許遞,卿其勿辭,從速上來行公。
○工曹判書權𢢜疏曰,伏以臣病纏膏肓,罪積瘝曠,長單請急,寔出疾痛之呼,三告將滿,冀蒙鞶帶之褫(遞))矣。不意加由之命,遽下常格之外,臣誠惝怳震駭,不知所以容措也。夫由單之特賜長暇,時或見之於掌銓之人,而餘外則罕有聞焉。蓋以格外之恩,不可人人而濫施故也。如臣愚迷,無所肖似,所帶職名,亦非緊重,則今此越例恩數,實是意慮之所不到,未知聖明猶以狗馬之疾,或可調治而供職,姑爲優容而靳遞耶?臣怵分畏義,宜不敢復事煩籲,而積年沈痼之症,有非一時偶感之比,閱月危篤之形,已至萬分難醫之境,合眼涔涔,作一盲廢之人,戶闥之內,亦不能蠢動,雖欲一謝恩命,有不可得,瞻望宸極,惟有涕淚。玆敢不避瀆擾之誅,更申崩迫之懇。伏乞聖慈,哀而憐之,特命鐫遞臣職,俾得安意調息,以延殘喘,以安愚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水部閑局,不必過辭。三度加由,意亦非偶,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右議政趙道彬箚曰,伏以前後蒙被恩數,實非積逋如臣所可堪承,自惟情迹之危蹙,更無餘地。而猶欲不計廉隅,暫時承命,只出於感激怵迫,萬不得已之意,顧何敢日尋辭單,徒事呼籲,而病纏髓骨,憂關性命,瘁氣萎力,振發無路。昨奉敎諭之非常,亦未克進身,病懷益激,辜犯愈大,忍死躋攀,姑無蠢動之勢,俟間入覲,未卜淹速之期,進退俱窮,如此遷就,致令大位久曠,聖諭屢辱,仰念俯思,直願無訛。如蒙聖慈,終始矜察,先收太醫診視之命,夬賜鐫免,俾安將攝,則君靈所及,得以少可,瞻天之願,庶幾獲伸,臣無任區區祈懇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日昨特遣承宣,意或卿所患少愈,庶可入來矣。及見書啓,予益慮念,神明所相,日氣亦和暖,則自可勿藥,往來醫官,卿患若差,當自入來。卿其安心勿辭,益加善攝,以副至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洪龍祚〈坐〉。右承旨李廷熽〈病〉。左副承旨趙命臣〈坐〉。右副承旨金致垕〈坐直〉。同副承旨權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中和府使李漢弼,鏡城判官南泰慶,渭原郡守金昌赫,山陰縣監尹東郊。
○權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金遇喆、朴奎文,持平李膺在外,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四十七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兪崇曰,下直守令留待。
○傳于兪崇曰,下直守令引見。
○傳于趙命臣曰,人君動靜至嚴,設有其事,非敢揣度,乃重事體,而諸軍門之整齊軍務,其亦當然矣。而日者入診時,大臣以先朝大臣陳達,因停幸行時觀武事陳達,故意爲果若此,而然非下敎而先達,未知洽當,故只以預度而然也下敎矣。今日欲知陳達之辭,取覽日記,則戊辰事也,其陳達者,非大臣也。且伊後辛未貞陵、章陵,壬申光陵、宣陵,癸酉穆陵幸行時,皆以爲之矣。奏達之詳審,於此益驗矣。
○趙命臣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昨又違牌,連呈辭疏,無意行公,事甚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去夜二更量,本廳軍官等,以曹司許參事,一會本廳之際,武藝別監金英元,乘醉突入,直上廳軒,故入直從事官與軍官等,以爲本廳與他衙門有異,而乃是秘密重地,則汝雖掖隷,何敢闌入乎云爾,則英元言內,吾以別監,罪囚摘奸事奉命,自後苑來到,則汝等何敢拒塞乎?仍索賂錢而不給,則詬辱作挐,罔有紀極。故仍爲執留來告云云。英元若以摘奸事,奉命來到,則豈有獨來,而至有作挐索賂之理乎?以此推之,則英元所言,必是虛罔,而旣稱奉命,則自下不敢擅治。武藝別監金英元,姑爲留廳,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事極驚駭,令攸司從重科罪。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李箕鎭單付。
○權𥛚,以吏曹言啓曰,接慰官韓德厚,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輔德李根入直矣,身病猝重,陳疏受由出去,上番將未免闕直。弼善申處洙,除拜累日,尙不出肅,所當請牌,而聞其病勢彌重,決難行公云,兼輔德、兼弼善,俱未差,文學鄭彦燮,兼文學朴師聖,俱受由在外,上來遲速,有未可知。上番無推移入直之員,實病及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輔德李根陳疏受由,弼善申處洙病勢彌重,決難行公,兼輔德、兼弼善俱未差,文學鄭彦燮,兼文學朴師聖俱受由在外,上番無推移入直之員,實病及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本院稟旨擧行事,允下矣。實病及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姑改差,其代,明日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又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璿源譜略》所改御牒張及凡例張合部進上吉日,以二十日,旣已涓吉矣。卽今提調只有臣楫,郞廳亦不得備員,莫重御牒進御之擧,不宜如是苟簡,姑待備員,改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如是撕捱,道理豈不未安,而揆以私義,終難冒受,又不得祗承,只切惶悚之至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權𥛚,以司饔院官員,以諸提調意啓曰,本院年例薦新白魚及進上生蟹等物,以京江漁夫九十名,使之進排,而元無給價之事,故爲役偏重,流亡相續,時存者不過三十餘名,以此三十餘名漁夫,責應九十名之役,其爲難堪,不言可想。年前因渠輩上言,嶺南金海等五邑宣惠廳所納穀物,以漁夫舡,逐年載運,受其舡價,俾得保存應役事,自本院覆啓蒙允後,流散者稍稍還集,方欲裝舡下去之際,惠廳遽爾防啓,致令漁夫輩,有此狼狽。上年又因渠輩擊鼓登聞,依前啓下許載事,又爲覆啓,而惠廳輒以從當陳稟變通爲言,今玆遷就往復,臨時防啓,如昨年之爲,則漁夫輩益復狼狽,實無支保之道,來頭供上,委屬可慮。惠廳雖以該廳案付舡之因此渙散,本院漁夫舡之難於涉海,爲推托之端,而嶺南列邑,皆屬於該廳,則豈因數邑之劃給,遽有渙散之理?且漁夫舡中,亦多有體大完固,可合任載者,則奚獨該廳案舡,善於涉海,而漁夫舡,必有臭載之慮乎?此事,在本廳,毫無所損,在本院,關係非細,而屢次成命之下,不念御供事體之重,如是靳許,誠是意外。依前覆啓,金海等五邑穀物,以漁夫舡許載事,斯速擧行之意,分付該廳,本道監司處,亦爲分付,何如?傳曰,本院事體,非他之比,則賑廳之不諒輕重,如是堅持,未知得宜,而前後成命,尙不聽施,亦未妥當,依前成命擧行事,分付,可也。
○副修撰徐宗伋箚曰,伏以行大司諫洪鉉輔,以臣頃被恩暇,扶將老母,得到臣兄關西任所,榮耀所及,感祝冞深。除旨聯翩,宜卽趨承,而不但賤疾久未差復,望八老慈,亦不忍遽離,逖違禁闥,倏已累朔,惶隕耿結之忱,有不可勝言。今纔復路,將欲肅命之際,忽叨此諫省新除,臣誠惝怳,不知所以自措也。人器不稱,姑捨勿論,本院方有一鏡疏下之啓,而其中一人,卽臣外兄,在法應避,曾忝憲職,旣引此爲嫌,則今不宜異同,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引嫌而退,嫌難參啓,其勢固然,律以臺例,不可仍在。請行大司諫洪鉉輔遞差。取進止。答曰,依啓。
○輔德李根疏曰,伏以臣於昨日夕飯之後,忽得似瘧非瘧之症,上吐下泄,達宵辛苦。此必挾感傷食,中焦關塞之致,雜用疏峻之劑,而終不見效。卽今症形,有加無減,頭部如碎,胸脅如刺,呼吸不能通,精神不能收,狂呼亂叫,頃刻若盡,若不急時調治,則實有汚穢淸禁之慮。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諒臣病狀,亟遞職名,以便調息,以尋生路,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丁未正月十九日巳時,上御熙政堂。下直守令留待引見入侍時,同副承旨權𥛚,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中和府使李漢弼,渭原郡守金昌赫,鏡城判官南泰慶,山陰縣監尹東郊入侍。中和府使李漢弼進伏。職姓名、履歷、七事陳達後,上曰,雖未赴任,或有所懷乎?漢弼曰,臣姑未赴任,雖有邑弊,何以知之?下去後,若有弊端,則與本道監司相議狀聞爲計矣。渭原郡守金昌赫進伏。職姓名、履歷、七事陳達後,上曰,或有所懷乎?昌赫曰,姑未赴任,未知邑bb弊b之有無矣。下去後,若有弊端,可與監司相議狀聞矣。鏡城判官南泰慶進伏。職姓名、履歷、七事陳達後,上曰,或有所懷乎?泰慶曰,臣於都政,除拜此職,夫馬尙不上來,而道臣以科期迫近,而試官之苟簡,促令下來,故今日辭朝矣。山陰縣監尹東郊進伏。職姓名、履歷、七事陳達後,上曰,或有所懷乎?東郊曰,姑未赴任,未知邑弊之有無。下去後,若有弊端,則可與監司相議狀聞矣。金昌赫、南泰慶,以邊地守令之故,同時進伏,聽別諭,李漢弼、尹東郊,以內地守令之故,同時進伏,聽別諭。畢後,四守令各以次退出。承旨權𥛚曰,都政前後除拜守令,以除署經發送事陳達之時,交河縣監李益炡,獨不擧論云。此亦一體除署經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𥛚曰,科期不遠,而黃海都事金廷鳳,方在其鄕家,不爲上來云。令該曹催促上來,使之卽速辭朝,亦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兩條,皆以榻前下敎書出〉𥛚曰,臣伏見昨夜下政院傳敎,則以日者大臣入診時,仰達閱武事,至有動靜至嚴,非敢揣度等語,辭旨之間,顯有未安之意,臣等不勝慨歎之至。山陵幸行,期日已定,都下傳說,謂且閱武,軍門將校輩,亦多有待令之擧,大臣習聞此言,故果因入對,以告事之戒,有所陳達,而援引故事之際,或欠詳審,此不過久遠之事,不能的記之致,其所云云,亦何嘗有一毫揣度之意,而猝下此意外之敎耶?且以戊辰事觀之,其時因將臣之言,入侍大臣,承下詢而奏達,以春秋仲月,別爲閱武,陵幸時勿行事,榻前定奪,則今此大臣,因其言而陳奏者,亦不可謂無所據。但先朝陵幸時閱武,在於辛未、壬申、癸酉等年,而大臣認以當初定奪,在於癸酉之後,以致誤達,其在敬禮大臣之道,不可以一時做錯,輒示未安之意於文字間,聖敎中過重處,參商改下,似有光於聖德矣。上曰,先朝閱武,非出於預爲下敎,而臨時下令,故乙亥陵幸時,軍兵等倉卒不知,而疑有練習之擧,遲回不前,故至有申汝哲拿入之事,雖以闕內故事觀之,亦可知之矣。頃者入診時,領府事以爲,先朝大臣,陳白筵前,遂停陵幸時閱武云,予欲知何人陳達?考出日記,則非大臣陳奏,乃兵判所達,而其後連爲觀武,以此見之,則領府事不能詳察而陳白矣。且秦繆公,有墨縗從戎之事,雖於陵幸展禮後,有閱武之事,亦何妨也?先朝若於廷臣陳達後,因停閱武之事則好矣。其後陵幸之時,累行閱武,今提其時事,豈非未安乎?近來備忘之請改,甚爲紛紜,一下傳敎,輒請改下,如此規例,前所未聞也。𥛚曰,甲戌以後,則元無閱武之事矣。上曰,甲戌後不行閱武,乃是適然之事,非因陳達而停止者也。𥛚曰,且大臣方在藥院保護之地,故眷眷之憂,尤在於聖體之傷損。幸行之期,只隔一旬,其時日氣之稍暖,旣不可必。況且短日動駕,仍行閱武之擧,則還宮必致犯夜,玉體損傷,亦不可不慮。卽此一段苦忱,且在於不言之中矣。上無發落。諸臣以次退出。
1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廷熽〈陳疏受由〉。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金致垕〈坐〉。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順川郡守李夏相,古群山僉使李錫九,古今島僉使許淰,多慶浦萬戶尹海昌,甘浦萬戶張瑞鵬,薺浦萬戶朴昌厚。
○權𥛚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副提學申昉牌招事,榻前下敎,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四十八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權𥛚,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榮福,以戶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崇啓曰,左承旨洪龍祚,昨日申退之路,墮馬重傷,不得仕進,右承旨李廷熽陳疏入啓,左副承旨趙命臣,亦不仕進,除實病陳疏外,左副承旨趙命臣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權𥛚曰,下直邊將留待。
○傳于權𥛚曰,下直邊將引見。
○權𥛚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連日違牌,終不出仕,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兪崇曰,春日猶寒,正宜惜陰,再明日,晝講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韓德厚單付。
○傳于權𥛚曰,右議政家,御醫姑爲往來,書啓。
○兪崇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闕直,已至經宿,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人員,待下批,竝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進,參議申昉進,行都承旨兪崇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未差,參知趙鳴鳳病,同副承旨權𥛚進。
○吏批啓曰,卽接宗簿寺牒呈,則正沈㙉,除授後,過限未上來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接慰官韓德厚呈狀內,素抱奇疾,委頓床簀,決無起動往來之勢云。倭人接待,不可遲延,而韓德厚實病如此,有難等待其差復,改差,口傳差出,何如?傳曰,近來文官驕謇之習日甚,罔念事體,厭避往役,殊甚未安。而且德厚累次入侍,其無病狀已知。平時惟尙如此,其他何言?從重推考,使之今日內辭朝。
○吏批啓曰,大司諫及玉堂長官、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提學,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事,命下矣。擬望之人乏少,本曹參議竝擬,何如?傳曰,允。
○傳于兪崇曰,副提學,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事,曾已下敎矣。首望則雖是在京無故人,下二望,異於下敎,改望以入。
○吏批,以黃璿爲大司諫,姜一珪爲弼善,洪聖輔爲文學,宋秀衡爲司書,申光夏爲右尹,徐宗伋爲兼司書,李宜顯爲右副賓客,李顯祿爲兵曹參議,洪鉉輔爲宗簿提調,李㢸爲東部參奉,李重協爲承旨,韓顯謩爲宗簿主簿,李台徵爲平安南道京試官,金相奭爲濟州試才御史。奉敎李潝,待敎閔亨洙等,單付。以申昉爲提學。兵批,無政事。
○以同副承旨李重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同副承旨李重協,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爲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文學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恩命屢辱,終難祗受,分義全虧,惶隕冞增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兵曹口傳政事,司果沈泰賢單付。
○權𥛚,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二十日,幼學金暎心,自丹鳳門入來,牙兵趙卜尙,自曜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丹鳳門守門將鄭來東,曜金門守門將鄭震復,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右承旨李廷熽疏曰,伏以臣之待罪近密,今已兩月矣。屢登筵席,獲瞻耿光,愚衷所激,豈無芹曝之忱,而精神惝怳,言語拙訥,未嘗措一辭,效一策,囁嚅泯默,耿然而退,臣猶自愧,人謂斯何?至於講讀之際,病眼昏纈,看字依微,專不成講學之樣,入侍之間,體膚肥鈍,趨步不敏,又反涉慢緩之態,伏想聖明亦必下燭之矣。況自數日來,重得感冒,兼患臀腫,宛轉床褥,宿症添劇,痰壅而咳喘促急,頭疼而寒熱迭作,欲在家調將,則公務有瘝厥之歎,欲特被淹直,則銀臺非養病之坊,臣之進退,實爲狼狽。伏乞聖慈,亟許鐫遞,以便醫治,不勝幸甚。且臣切有區區所懷,敢此附陳,惟聖明之裁察焉。嗚呼,人主一心,萬化之原,正與不正,治亂攸係,故漢臣董仲舒,以正心爲萬民之本,宋儒朱熹,以大本爲急務之先,此誠萬世人君之所當體念者也。竊覩殿下英睿出天,聖學冠古,無聲色貨利之好,絶弋獵土木之娛,其於精一心法,庶乎得矣。然而心本難制,因物易遷,一或不正,衆欲隨萌,可不愼哉,可不戒哉?伏願殿下,先正此心,克祛己私,偏係之念,勿着於胸中,喜怒之端,勿形於事爲,毋以紛華而撓其守,毋以文具而間其誠,戰兢自持,涵養不息,則源淸流潔,事無不正,而中和位育之功,不難致矣。嗚呼,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本苟不固,其國必亡。故皐陶矢謨,必曰安民則惠,召奭陳戒,亦稱諴民永命,此誠爲民上者之所宜服膺者也。竊觀殿下臨御以來,念軫小民,蓋嘗累下勸農之敎矣。亦嘗躬行祈穀之祭矣。白骨徵布,旣命釐革,年久逋欠,又命蠲減,凡諸懷保之政,靡不用極。而然而實惠未究,積弊惟深,廊廟之上,未聞康濟之策,郡邑之間,率多掊克之習,顚連道路,無辜籲天,哀我民斯,于何從生?伏願殿下發政施仁,如保赤子,擇任循良之吏,黜錮貪虐之徒,勸稼穡,而不奪農時,均賦役,而毋令侵擾,則仁心仁聞,浹肌淪髓,而鰥寡孤獨之類,咸被其澤矣。嗚呼,任官非難,得人尤難,而賢邪進退之間,國家之興喪判焉。古昔聖王,莫不其難其愼於簡拔之際,灼知灼見於試用之日,俊乂列位,百度以貞。而今則不然,只取言貌,而不問人器之相稱,不察才能,而惟觀勢閥之如何,所任非其所長,所長非其所任,以致賢才有遜荒之歎,鄙夫冒干進之嫌,大小悠泛,百隷怠官,有識者,心固已寒矣。伏願殿下,繼自今,勿以好惡,而定其用捨,勿以疑似,而混其是非,毋徒取巧令之人,毋或遠忠直之士,勿疑勿貳,以盡任人之方,可乎?嗚呼,聽諫非難,從諫爲難,而言路通塞之際,邦家之理亂繫焉。故成湯弗咈,而天下治,商受拒諫,而其國亡,玆豈非後世人辟之所可鑑戒者乎?目今臺閣之所爭,實是擧國之公議,而聖批靳允,遽閱三載之久,天討未伸,亂賊假息,凡有血氣,孰不憤惋?噫,殿下於忠逆之分,不知則已,旣已知之,則何所憚,而不擧懲討之典耶?殿下試觀歷代,豈有名之曰逆,而終逭邦刑者乎?伏願殿下,廓揮乾斷,克允臺啓,則倫常復植,義理益明,而永有辭於天下後世矣。嗚呼,莞子曰,國無三年之積,則國不爲國,蓋言國家之所需用者,惟在於蓄積,而今之蓄積,實爲寒心。內而地部、惠廳,外而八路倉廩,枵然如洗,難支一年,有司之臣,每恤經費,而生財無路,罔知所措。此豈非今日朝家之一大憫憂者乎?伏願殿下,克念于玆,懋昭大德,如夏禹之菲食,撙節財用,如衛文之衣席,凡諸冗費,一切停罷,至其賜與,務從簡約,量入爲出,毋或濫觴,則經用不期足而自足矣。嗚呼,詩云,綱紀四方,此言有國者不可無紀綱,而今之紀綱,立乎,否乎?上自公卿大夫,下至閭巷匹庶,干名犯分,棄禮捐廉,旣無道揆,又無法守,放肆無憚,偸靡成習,馴致國勢之危弱,可勝歎哉?雖以近日牌不進之弊言之,前後申飭,非止一再,而少無警惕,猶踵前習,暫時禁推,視爲尋常,徒尙廉隅之太勝,不念分義之至重,此亦紀綱不嚴之致也。伏願殿下,惕念于玆,立經陳紀,法周王之行政,振綱正俗,體朱熹之陳謨,飭勵百工,痛革痼弊,則頹綱可以復整,國體可以自尊矣。嗚呼,《書》曰,克誥爾戎兵,蓋軍政,有國之所重,而不可忽者也。惟我殿下,安不忘危,思盡桑土之策,閫帥、邊臣之辭陛者,引見而申飭,訓御禁兵之隷籍者,鍊武而試藝,睿算所及,庶乎有成,而摎厥實效,茫如風影,顧瞻中外,無一可恃,器械不利,而有朽鈍之患,城池不修,而無控扼之勢,名曰習操,便同兒戲,技慙弓馬,徒費厚賞,脫有緩急,將焉用彼?伏願殿下,特命爪牙之良,申明組練之制,敲甲鍛戈,以時敎鍊,則有備無患,孰敢侮予哉?頃聞有人疏陳連弩之法,其法儘好,最利禦敵,而迄未有採施之令,臣竊慨然。亦令帥臣,商確措置,以備不虞,則此亦禦侮之一大具也。嗚呼,在昔管仲,戒齊桓以毋忘在莒,亦越馮異,警漢光以毋忘河北,上下交勉,一心圖治,故能致一匡之烈,終成中興之業,炳然靑史,至今稱美。臣愚死罪,亦願殿下毋忘昔日隔塞之難,兢兢業業,常存此心,大奮發志慮,大振作猷爲,終始如一,毋或少忽,罔俾齊桓、漢光,專美於前,則我國家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矣。噫,今臣性本疎愚,年迫衰暮,上而失父母,下而無嗣續,煢煢一身,無復依仰,而其所愛戴者,惟我殿下,其所願忠者,亦惟我殿下,則固當竭心殫力,以期涓埃之少補,豈敢以浮辭謾說,以欺我殿下哉?顧今時事,可言者多,而難以毛擧,姑撮其急先務數條,以效䞇御之箴,惟殿下勿以人廢言,而少垂察納,則國家幸甚。臣治疏將上之際,得伏見下政院之敎,竊不勝訝歎之至。向日大臣筵奏之語,筵席嚴秘,雖不得其詳,而大槪陵幸時或有閱武之擧,則外間傳播之說,不是異事,以大臣平日純誠體國之心,且居保護之地,故知無不言,至引先朝故事而仰達,蓋慮犯夜還宮,或致玉體之傷損而已。設有奏語不審之失,眞可謂過過於忠矣。今此揣度之敎,實是萬萬情外,以殿下倚毗之誠,何不優容,而反示未安之意耶?臣竊殿下惜之也。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誠甚切實,深用嘉尙。至於引齊桓、光武事,而結語之言,予未知其得當也。日昨判付,豈有他意於大臣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左承旨洪龍祚疏曰,伏以臣於昨日申退之際,所騎驚逸,不免滾墜,地旣凍堅,受傷不輕,而初頭則猶不至不能運動之域矣。經夜以後,痛勢倍劇,右邊肢節,全不運用,呼吸之際,胸脅牽痛,委身床簀,作一僵屍,以此病狀,旬月之內,決無供職之望,夙不容暫時虛帶。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諒臣病重實狀,亟許鐫遞,俾便調治,千萬幸甚。踏啓字。
○持平李膺疏曰,伏以臣本不才,晩竊科第,曾未朞月,格外陞六,歷職郞署,佐宣湖臬,涯分已極,絲毫蔑效,自知孤負,恭竢譴罰。柏府新命,副擬蒙點,臣是何人,聖恩至此?惶隕感激,罔知攸措。況玆憲職,地望自別,責任且重,實非如臣蒙陋所敢承當。且臣年迫七旬,神精已銷,馳邁累朔,觸傷非細,素患咳喘,乘時添劇,而第惟已遞之官,除命之下,不敢遲留,馱病登程,堇堇作行,纔到近畿,恩召繼降,其在不俟駕之義,固當趨承之不暇,而顧此病情,旬月之間,萬無自力之望,言責重地,不宜久曠。伏乞聖明,亟賜遞改,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勝幸甚。雖然,臣旣蒙洪造,終不一言而退,則不惟人謂臣孤恩無狀,雖以聖量之弘大,安保其曲賜矜恕,而不加以誅罰乎?請以平日蓄積於中者,附陳於乞免之章,惟聖明澄省焉。竊觀今日,可言之事,固非一二。上則天心未豫,而災異疊出,下則民生日困,而饑饉荐臻,內而朝綱解弛,而名分漸壞,外而戎務多闕,而邊圉不固,然臣之所欲效愚者,今姑舍是,蓋以有緩急輕重之序故也。孔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當是時,民憂國計之可言者,豈止於斯?而惟正名爲急,故他未暇及焉。夫名之不正,其禍終至於民無所措手足,則況今懲討不行,綱常斁絶,是非不明,忠逆混亂,其可謂名正而言順乎?殆將人不爲人,而國不爲國矣。此臣所以日夜痛心激憤,欲一進言而死也。嗚呼,辛壬諸賊之所爲,尙忍言哉?考諸往牒,實所未覩者,此殿下之所洞燭,諸臣之所論列,則臣不必疊床架屋,而元惡大憝,尙逭王章,古今天下,寧有是理也哉?噫嘻痛矣。此輩禍心之所由起,殿下試深思之,其不肇於肅廟丙申之處分乎?嗚呼,我肅宗大王盛德大業,皆可以爲法於後世,而至若丙申遺敎,蓋臨御四十餘年,博極群書,閱盡萬變,然後是大定是非者,直與二帝授受之言,相爲表裏,而非漢唐以下明君誼辟之所能及也,則凡爲我肅廟臣子者,所當遵守之不暇,而彼凶逆之輩,爲尹拯左袒,遽懷不悅之心,紛紜伸辨之際,或有竄謫者,或有廢棄者,轉輾層激,以至於怨懟我肅廟,必欲報復而後已。及夫庚子大喪之後,日夜所經營者,一片精神,專在於謀害聖躬,設施布置,無所不至,此何心腸,此何心腸?當其時也,殿下之危,不啻若一髮矣。我肅廟陟降之靈,有知於冥冥之中,則慈覆至情,必無間於幽明,其所以憂傷痛疾者,當如何也?倘非我先王友愛出天之聖德,殿下幾不能得有今日矣。臣每念及此,中夜不寐,至於憤痛流涕曰,祖宗在天之靈,何負於此輩,而忍爲此也?以殿下孺慕之孝,所當驚心惕念,快正王法,以慰我肅廟在天之靈者,夫豈可少緩也哉?殿下每稱,堯、舜之道,孝悌而已,其所謂孝悌者,孰有大於善繼善述者乎?我肅廟好生之德,與天同功,而至於治逆,則斷不饒貸,處分嚴正,此誠殿下所當法者,而乃者大小臣僚,經年力爭,不惟不允,反示厭苦之意,厭苦之不已,或摧折之,聖意所在,臣不敢知也。嗚呼,君臣,猶父子,爲人子者,父讎未報,則其心痛迫,果如何也?言或過激,究其情,則莫非爲殿下地,而殿下不賜恕諒,無少容貸,臣於是實不勝抑鬱也。殿下或以先王之所不討而討之,爲未安耶?先王則果已討之,而特在下之人,不爲奉行耳。何者,先王於一日下敎曰,鞫廳諸臣、三司諸臣,一竝罷職,又於一日諸臣之方入對也,天威震疊,特下嚴旨曰,右議政崔錫恒,拿鞫嚴斷,其所以發於辭令之間者如此,則雖群凶從中周遮,終至還寢,先王何嘗不討也?先朝有意未果之事,在殿下之道,不可不繼述也,明矣。況堯之所不誅,舜誅之,今殿下之追討,亦安有一毫未安之理哉?或以一己之私,有所嫌難耶?殿下,乃宗社神人之主也。謀危宗社之賊,殿下其何敢私自寬貸乎?或以感傷和氣,不欲殺戮耶?罪疑者,雖一人,決不可妄殺,若其罔赦之罪,則雖日殺百人,人心欣快,有何感傷之理乎?殿下嘗引仁廟大北中豈無可用之敎爲諭,大北中負犯之重者,曾不誅戮耶?或以爲黨論,而思欲調停耶?若夫士論中是非之爭而已,則爲君上者,固當以調停爲務。今此凶逆之罪惡,人得以誅之,鬼得以誅之,而殿下處分不明,天討不嚴,故凶逆之輩,少不懲畏,益肆其毒,惡言悖說,無所不有,而今日廷臣,斬伐銷鑠之餘,志氣沮喪。又殿下每加嚴斥,雖有願忠之臣,擧懷畏懼之心,以言爲戒,轉相倣效,無一人忘死生力請懲討者,嗚呼,王法何時而行乎?以此,群情拂鬱,漸至乖激,豈惟不能調停而已?益見其忠逆交爭,禍亂將復起矣。殿下何不引建中靖國事而觀之耶?抑殿下德無私覆,欲爲感化凶逆輩之心耶?何其不思之甚也?禦人之盜,孟子猶謂之不待敎而誅者,況謀害君父之賊,豈可以其計之不售,而置而不誅乎?彼自知其罪,常懷疑懼,則雖欲感化,其可得乎?今有婦人失行,而謀害其夫者,事迹彰露之後,其可容恕,而使之自新耶?抑聲其罪而直誅之也?今日討逆之可不可,正有類於是矣。曾於聖敎有曰,思之及此,心尤泰然,一哉王心,大哉王言,以臣窾啓,亦有以仰覵天地之量矣。苟非頑如木石者,孰不欣頌感戴?第周公於三監之流言,非不泰然,而終必討罪,今殿下之包容於凶逆,無乃或失於過厚歟?孔子所謂刑罰不中,豈只謂濫刑哉?亦謂當刑而不刑也。孟子曰,吾君不能,謂之賊,雖庸君世主,爲其臣子者,固不敢曰吾君不能,今臣幸逢聖明之主,不以周公之事望之,則是誠死罪,殿下其赦之乎?且臣有所未曉者。殿下旣以任徵夏之疏,爲語逼景廟而罪之,則況泰億所撰敎文,有回極否而爲泰之語,臣未知極否二字,果指何世而言歟?其人所包,路人所知,今徵夏竄,億卒無事,臣愚以爲,罪罰之施,亦甚舛矣。嗚呼,元凶巨孼,或安死於牖下,或偃息於覆戴,只誅一逆鏡,而謂已殲厥云爾,則逆鏡必稱冤於地下矣。其視四罪而天下咸服,不亦遠乎?臣數月在外,孤忠耿耿,日望聖學將進,義理精熟,大小處分,無不得當矣。得伏見近日朝紙,則因一處置,玉堂特罷,承宣被推,噫,一言一辭,或不槪於聖心,每有此過中之擧,致令朝著之上,氣象不佳,臣竊爲殿下惜之。然此特細事耳。至於元老大臣之疏,語或違忤,則遽加非斥,一不小寬假,況如臣新進交涉,草草數語,安敢望感回天聽,扶植人紀乎?然舜之所以爲舜,無非取於人者,惟聖明平心觀理,不以人廢言,則區區螢爝之微,亦庶有補於日月之光矣。臣旣不得趨詣京輦,祗肅恩命,封章縣道,冀蒙鐫免,罪犯逋慢,益增隕越,亦惟少垂矜察焉。臣無任瞻天祈懇,伏地戰慄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中附陳事,曾已盡喩,而首揆事,亦且言之矣。向者玉堂處置,其若可矣,則扶之,可也,護之,亦可也,而此等公議與此等處置,實前所未聞,何扶抑之太偏乎?噫,景廟一時下敎之事,更提於今日,而未知其意,此亦務新奇而然乎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丁未正月二十日巳時,上御熙政堂。下直邊將留待引見入侍時,右副承旨金致垕,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古今島僉使許淰,古群山僉使李錫九,多慶浦萬戶尹海昌,甘浦萬戶張瑞鵬,薺浦萬戶朴昌厚入侍。古今島僉使許淰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或有所懷乎?淰曰,別無所懷矣。古群山僉使李錫九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或有所懷乎?錫九曰,別無所懷矣。多慶浦萬戶尹海昌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或有所懷乎?海昌曰,別無所懷矣。甘浦萬戶張瑞鵬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或有所懷乎?瑞鵬曰,別無所懷矣。薺浦萬戶朴昌厚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或有所懷乎?昌厚曰,別無所懷矣。上曰,五邊將一時進伏,而承旨讀別諭,使之聽之,可也。諭別諭畢,五邊將一時次次退出。上曰,承旨進來。右副承旨金致垕進伏。上曰,今午後召對爲之,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丁未正月二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命臣,檢討官徐宗伋,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入侍。諸臣進伏訖。徐宗伋讀《皇明通紀》第二編,自戊申大明洪武元年正月,至破元平章阿思蘭于象州,廣西悉平。趙命臣自鄧愈進兵克隨州,至蠶于北郊,以爲祭祀衣服,安慶運自更定太廟時享,至情有可矜,其釋之,仍賜冠服。閔亨洙自庚戌洪武三年正月,至奏請定淮、浙、山東中鹽之例。鄭益河自辛亥洪武四年正月,至以爲牧民者勸。諸臣讀訖。宗伋曰,高皇后之言曰,夫婦相保易,君臣相保難,此卽格語也。功臣之終始保全甚難,故后之言如此矣,實爲可法也。上曰,然矣。宗伋曰,太祖皇帝以爲,天下初定,百姓如初飛之鳥,新植之木云,在於其時,則開創之初,尤當如是,而卽今累經凶歉,亦如初飛之鳥,新植之木。伏乞殿下,特爲加意焉。上曰,其言好矣。而卽今形勢,非新植之木,乃已衰之木也。可不留意焉?宗伋曰,小用不節,大費必至,此言誠是矣。初以至小而爲之,漸至於甚鉅之境,豈特財用而已。凡事皆如是,必爲着念焉。上曰,其言然矣。宗伋曰,高皇帝與侍臣,論及古之女寵矣。惟此女寵一節,非獨高皇帝論之,歷代賢君,孰不戒之?然至於季世,終至墜落,以啓女寵之禍,故聖祖開創之初,深戒于女寵者如此。伏願殿下,惕然存戒,則實宗社臣民之福也。上曰,其言切實矣。上曰,皇明列聖御諱,自前進講時,諱之乎?否乎?徐宗伋曰,似當諱之矣。上曰,承旨之意,何如?趙命臣曰,皇明之於我國,有罔極之恩。且我國尊周之義,炳若日星,則皇明列聖諱字,何可不諱乎?日昨臣於入啓文書中,見有一宗班,以皇明太宗皇帝諱字作名者,臣意以爲宗班名字,改之爲宜矣。上曰,奚特言再造之恩?惟我祖宗,世事皇朝,則其在尊周之義,豈不諱乎哉?此後則皇明列聖御諱,進講時諱讀爲宜。儒臣知悉此意,而以太宗皇帝諱字作名者,卽蓮恩令也。分付宗親府,使之改其名字,可也。〈出擧條〉趙命臣曰,臣以祭享時祭官事,有所懷敢達矣。蓋大祭時,受誓戒之意,爲其致齋也。是以《五禮儀》曰,未受誓戒者,通攝行事云,而近來則或有受誓戒,而不參於肄儀及正日者,或有不參誓戒,而猝然進參於正日者,此雖出於執事之有故,而事體則極爲未安矣。以今番祈穀祭時言之,禮曹參議徐宗燮,初爲壇上執禮,而以遭慽犯染之故,預差成震齡,進參於受誓戒,則事當進參於肄儀,而吏曹謂有實差,移差震齡於他享官,而下吏終不通告,故宗燮則全然不知,伊日早赴本曹坐,晩又爲參過歲問安,入來闕中,臣於其時,入直騎曹,見之矣。最晩,下吏始來告,故忙迫往參云,此非宗燮厭避之意,據此可知,而仍以此事遭嚴敎,實是情外。此後,則凡干祭享時,衆所共知實病外,受誓戒之員,勿令移差之意,各別申飭,何如?上曰,承宣之言,是矣。凡祭官之受誓戒,事體爲重,此後則受誓戒時,實預差俱爲進去事,各別申飭,可也。命臣曰,以前參判洪禹傳事言之,禮儀使,例以判書、參判,差定實預差,推移擧行矣。旣有實差,則預差固無徑自替行之理,且於其時,有新除判書,若出肅,則可以進參,故禹傳則只待陞實之報,而不得先詣肄儀者,其勢然也。猝於肄儀將行,中使、承宣出來之後,吏吏始令請來預差,而禮吏急來請坐,禹傳始乃馳進,則日猶未過午,而又以執禮之不至,自致差晩行禮,至有嚴責特罷之命矣。禹傳雖衰病,自是恪勤供職之人,而其所遭,反歸圖便,誠冤矣。上曰,予初不知其間事實矣。今聞承宣之言,始知其委折矣。且徐宗燮,果以問安進來闕內,則與在家不進有異,旣知其事實之後,則雖薄罰,不可久置。洪禹傳、徐宗燮等兩人,竝敍用,而自今以後,雖預差,若有故,則卽爲改付標以入事,分付該曹,可也。〈出擧條〉命臣曰,韓顯謩、沈泰賢等二人,特命出六,則今日政,所當竝爲陞六,而顯謩則旣付六品職,泰賢則與吏曹判書沈宅賢,爲兄弟之間,緣於相避,自吏批,不得付職,當自兵批,付軍職,而下吏不爲擧例提告,不得擧行云,似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兩人出六事承傳之後,一人旣已陞六,而一人則不爲陞六,予以爲,泰賢則後日政,當付職矣。今聞事勢如此,而緣於下吏之不爲擧例提告,致令不爲付職云,其令兵曹,口傳付軍職,可也。〈以榻前定奪書出〉上曰,文具之太勝,未有甚於近日,百事之怠慢,亦莫甚於近日,而疏章間引疾之習,近來尤甚矣。古人曰,欲求事君,而先欺君,可乎?近日廷臣辭職中,以頃刻難保之狀,縷縷煩控,而不數日之內,旋卽出仕,豈有如許道理乎?此後則疏章間虛張病勢之事,自政院,申飭,可也。上曰,皇明太祖高皇帝,見鵲巢卵翼之勞,歎曰,禽鳥如是,況人母子之恩乎?仍許群臣親老者歸養,今於此有所感焉。我國之遠父母而從仕者,特許一年一覲,亦孝理所推也。當其歸覲之時,其呈辭中,但以久離父母,願得歸省爲辭,則何不可之有,而必以父母病重,專人來到,生前相見爲說,已成規例,極爲未安。孔子曰,父母惟疾之憂,爲父母,惟子疾是憂,則況子不憂父母之疾乎?若父母眞有病故則已,以無疾之父母,托謂之有疾,而呈辭受由者,非特奏御文之不爲誠也。此豈人子之道乎?自今以後,果病者,依前爲之,而其若無病者,其呈辭中,俾勿以親病爲托,直請歸覲,而令儒臣,改其呈辭措語之規,可也。〈出擧條〉宗伋曰,本館上番闕直已久,極爲可悶,而副提學雖爲差出,此乃長官也。拘於院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耶?上曰,玉堂上番,久爲闕直,而副提學旣已差出,卽爲牌招察任,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諸臣以次退出。
1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病〉。左承旨李廷熽〈陳疏受由〉。右承旨趙命臣〈坐〉。左副承旨金致垕〈坐直〉。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文山萬戶林植。
○權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四十九度呈辭,傳于趙命臣曰,安心調理。
○以同副承旨李重協,副提學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致垕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致垕啓曰,同副承旨李重協,副提學申昉,旣有只推之命,並更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陵幸不遠,本兵多有擧行之事,而兵曹判書金興慶,一向違牌,無意行公,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統制使狀啓,固城等官居格軍私奴南老迪等渰死事,傳于權𥛚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慶尙監司狀啓,東萊居幼學梁達深等爲虎囕死事,傳于權𥛚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權𥛚,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情勢之外,病狀自刻,前頭供職,杳無其期,冒受公廩,事理之所必無,屢煩恩命,而終有所不安,又不得祗受,惶恐無地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金致垕,以兵曹言啓曰,濟州試才御史,旣已差出,規矩單子,依前例書入,而事目,則規矩落點啓下後,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副提學申昉疏曰,伏以庸駑賤臣,百無肖似,徒荷聖恩,久忝銓地,觸事憒憒,一無報效,尋常愧懼,若負大何?不意玆者,玉署移除之命,遽出夢寐之外,臣於是惶霣震駭,誠不知置身之所也。噫,論思之長,地望自別,苟非學術足以仰備顧問,言議足以見重當世者,莫宜或居,往古掄簡之嚴,尙矣無論,雖以挽近言之,必皆才識聲望,爲一時所推,而蓋無如臣蒙愚蔑裂,得以濫竽者,其何可憑恃寵靈,苟然冒進,以累聖朝任人之方哉?然其職任之緊重,人器之不稱,姑不暇言,顧臣情迹,竊有萬萬難安者,臣於日昨,與僚席逢着酬酢之際,略示此意,臣聞甚驚訝,以旣在政地,不可冒擬之意,反復言之,逮赴政席,又復力爭,初則不能奪臣之所守,許用舊望,而及其改擬命下之後,復理前說,一意務勝,以至臣狼狽起出,而不少顧念,至煩啓稟,必擬乃已。夫政曹所遵,惟是格例,況今人地才望,可擬是任者,不爲不多,而創出無前之規,爲此苟艱之擧,若其強援之例,尤不成事理。佐貳之適因病故,不得參政,可否之際,無所與聞,而遂以見擬者雖或有之,此亦極是稀闊事也。今臣則不然,私室相面,先示欲通之意者,固非僚席間相待之道,而同坐政席,不有僚堂,呵督郞官,勤令書入,從古以來,未或曾聞。噫,通塞之柄,在於政曹,取舍進退,一聽公議,苟使參政之銓官,可以自擬於極選之望,則其流之弊,將無所不至。臣雖疲劣,均是政官,況臣所爭,確有執守,則相敬之道,恐不當如是太薄,而旣忝僚寀,遭此迫逐,臣誠百爾忖量,莫曉其故。只恨臣久居匪據,不早斂退,自貽無限羞恥,尙誰咎哉?士夫處義,廉隅爲重,此而放倒,何以自立?設令臣之才學,果堪此任,只此一款,實爲決難冒承之端。臣若怵畏嚴命,喪其本志,爲抗顏出脚之計,則不但貽辱於淸朝,雖當日環聽之吏隷,必皆唾鄙之矣。區區之心,自矢已牢,朝違恩召,嚴譴是俟,而罰止問備,天牌再辱,臣之惶悶,到此益深,分義是懼,謹此來詣於九閽之外,而反復揣惟,終難趨承。玆敢拜章陳懇,自外徑還。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削臣非分之職,重勘臣逋命之罪,使朝綱嚴而私分安,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稟請備擬,非創于今,以此爲嫌,殊涉太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府事閔鎭遠箚曰,伏以臣昨伏見下政院之敎,以臣前日奏對之不能詳審,致煩嚴旨,誨責備至,臣奉讀再三,惶隕悚慄,莫知置身之所也。臣自乙亥年,始通仕籍,事我肅廟,殆三十載,園陵行幸,前後頻仍,而未見有閱武之擧。戊寅年則軍中疑有閱武之令,遲回不前,以致將臣以下皆被罪罰,朝中文武諸臣,相傳以爲,曾有大臣定奪筵中之事,故陵幸時閱武,今已停廢云。其後,大臣有以陵幸時閱武事體未安,故近年以來,絶不爲之,可知聖意之有在等語,贊頌於榻前者,臣居常欽仰,至今不忘。故只憑平日所聞,未及考閱其日月,而欲爲殿下誦之,欲殿下先事預知,遵先無過者,蓋出於區區忠愛之微悃,而自不覺其終陷於奏事失實之罪,無非臣愚妄昏錯之致,尙誰咎哉?臣於近來,凡係聖德闕遺,朝政得失,不敢妄有論列,獨於職掌所關,不免有所陳稟,而旣帶軍門提擧,則閱武爲職掌之一端,故率易仰達,而猶且顚錯至此,不勝其愧悚,而至於敢揣度於動靜,非下敎而先達等敎,辭旨極嚴,有非人臣所敢聞者。律以邦憲,宜伏重辟,席藁私次,恭竢嚴誅,而縮伏數日,未有處分。玆不得不冒死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明,先遞臣軍門提擧之任,仍命有司,勘臣負犯,以爲人臣事君不謹者之戒,以肅朝綱,以正王章,公私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日昨下敎,不過謂其事不然,而無他深意,則於卿有何不安之端?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正言李度遠疏曰,伏以臣於前秋,猥膺湖南左道檢田之命,歲改後,始得磨勘文書,而其所區處,專出道臣之狀,及拘於事勢,不得自遂之由,已悉於年分修啓中,不待更贅,而聖明固已俯燭其委折矣。無論彼此得失之如何,臣之溺職廢命之罪,實難逃於三尺之章,宜自朝廷,加以嚴誅。臣故惶悚懍蹙,不敢如例復命,徑歸私次,臣罪到此,尤萬萬矣。亟命下臣司敗,勘以重律焉。臣以負罪之身,言責重任,旣不可一日虛帶,而雖微玆事,亦有不宜苟冒者。曾以遇臣徑斬時未及論執,重被掌令許錫之疏斥,其所譏切,無復餘地,則臺閣之職,是臣自劃之地,其不宜再玷也,明矣。況同時被斥之人,復當言地,輒皆控辭,得遞後已,而臣則以奉命在外之故,未得一伸廉義,則今不可以日月稍久,獨自晏如。伏乞聖明,先遞臣薇垣職名,以謝公議,仍治臣疲軟不職之罪,以勵群工,不勝萬幸。臣無任隕越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閔應洙疏曰,伏以臣於歲前,受暇史廳,暫往鄕廬,而中途疾作,未卽還仕,昨始扶曳,來伏私次。而始伏聞其間敍命特下,除旨旋頒,復授以前日僨敗之地,臣誠惶悸感激,精爽震越,益不知所以自處也。噫,如臣無狀,最居人下,而幸際明時,濫蒙洪造,決科以來,連叨言責,徒逐隊行,莫補涓埃,尋常愧懼,若隕淵谷。區區所自勉者,只欲一意秉公,隨事無隱,而誠意淺迫gg淺薄g,見識昏憒,上而宸心未能孚格,下而一身自取顚沛,以至向日雷威所壓,天奪其魄,微衷莫暴於聖明之下,實事反錯於引罪之時,畢竟自陷於蔑公面慢之科,前後聖敎,俱極嚴截,有非臣子之所敢聞者。臣於此,直欲鑽地以入,刳心以明,而有不可得也。夫時昌之事,森等之啓,諫院則俱是臣之所發者也。伊日入侍時,殿下以兩啓之或停或否爲非,辭旨極嚴。臣與憲臣,威顏咫尺,倉卒引避,而草草數語,未罄悃愊,只據臺體,略陳其停否之各有所執,而若其停論之出於誰某,則全未思得,故不敢自當,乃以臣等雖不停止爲言,殿下又下嚴旨,責以苟簡,繼下備忘,至以佯若不知爲敎,臣於是,悸怖隕越,覓死無地。更爲取考日記,則時昌等啓,實停於上年九月初三日請對時,然則臣與憲臣,俱參請對,其時停論,臣等實亦參之,而乃反茫然不記,看作別人之事,有若不相干涉者然,其昏昧爽誤,果何如耶?殿下猶未盡燭其實狀之若是錯謬,只以發啓之人責臣,而其實,則停論者亦臣等也。如使臣,眞有意於掩諱,則其罪亦奚止於苟簡而已哉?事雖無情,孼實自作,執迹而論,無以爲解,昏謬至此,尙誰尤哉?此槩多臺共參之日,採取諸議而停之者,初非專出於一人之見,而日月亦且稍久,前席急遽之際,未能照驗,旣不得據實自劾,致勤非常之嚴敎,亦使處置之儒臣,重被譴罰,苟求厥由,莫非臣罪,律以邦憲,萬殞猶輕。臣旣覺其實事,則宜卽自列,以請其罪,而旋致坐罷,無路首實,泯默至今,悚蹙靡容,每一念至,惶汗交下。雖蒙天地之仁,無物不容,風霆之怒,不日旋霽,曲加剪拂,復廁宿硏,而顧臣負犯甚重。今以心迹,見疑於君父,人臣負此罪名,實無以自立於當世,惟當屛伏訟愆,沒齒自廢,尙何敢更玷朝端,叨冒榮次,揚揚然自同平人哉?情迹危蹙,進退迫隘,玆敢悉暴情實,仰請嚴誅。伏乞聖明,亟命攸司,勘臣負犯,以肅朝綱,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慙惶戰怖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未正月二十一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輪對官引見入侍時,右副承旨權𥛚,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儀賓府都事金翊龍,戶曹正郞安允中,軍資監判官李保命,東活人署別提安宗國,西部參奉李喜英入侍。儀賓府都事金翊龍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職掌何事?翊龍曰,本府雖云上司,殘弊莫甚,最爲諸各司之末,別無錢布主管之事矣。上曰,或有所懷乎?翊龍曰,別無控白之事矣。戶曹佐郞安允中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職掌陳達,可也。允中曰,臣之所掌,卽版籍司、糧餉廳、別營、前例房、別例房也。上曰,遺在幾何?允中曰,臣所掌版籍司,自是本曹最重之任也。一國經用,無不管攝,常年稅入,言其大略,則米不過十萬石,木綿一千一二百同,而錢貨則不過海西山郡新溪、谷山、遂安、瑞興四邑永作錢二萬兩,而一年用度,則百官頒祿二萬餘石,諸般散料殆近三萬石,訓局砲放四萬餘石,砲放中小米、太各七百餘石。此外貢物價上下,則擧大數言之,要不下數萬餘石,而木綿,則以此稅入,堇堇支用。至於錢貨,則甚爲不足,故或以舡路之不便,交作木而用之。嶺南嶺底七邑,若値失稔,穀貴錢賤,各隨其所報,從民願作錢以捧,則其數累萬兩,而年事豐登,錢貴穀賤,民情不願納錢,則本曹不爲勒令作錢,故錢貨之出處甚艱,雖在常年無事之時,只以此數,常患不足,若値國家多事之時,則尤不成貌樣矣。至於上年,則年事失稔,各道收租,摠以計之,不過六萬石,不得已請得關西錢木及江都米,而猶難繼用。卽今曹儲永竭,新捧未及,故各項應下及放料等事,實無容手之道,豈有遺在乎?且臣之所掌糧餉廳,卽責應訓鍊都監各項軍需及各色員役輩料布,而至於軍兵所着三升狹袖戰服、戰巾、旗幟,三升軍幕、木布帳幕鋪陳及鳥銃、火藥兩色鐵炭牛筋吐木等價,盡爲擔當備給,而各處屯稅一年所捧,不過數千石皮穀,故許多軍需措備之時,以此屯稅,無以擔當,取用本曹銀貨或他物矣。本廳形勢,如是枵然,亦豈有遺在乎?且臣之所掌別營,卽專掌訓局兵馬放料之事,而上年諸道穡事,凶歉太甚,稅入大縮,故或那移元田稅,或請得江都米,推移放料。卽今所餘,不過二千餘石,來朔砲放,勢將以他倉米千餘石,推移以給,大抵軍兵放料之數,一朔所入,大米則三千三百餘石,小米太則七百餘石矣。今朔當可以某條推移以給,而三月朔,則他倉米亦將垂盡,新捧尙遠,本曹判書亦莫所措矣。亦豈有遺在之可論乎?且臣之所掌前例房,卽經費司也。主管祭享供上之需及事大方物等事,隨其各司所報,一一責應,而本無遺在之事矣。且別例房,亦經費司也。國家吉凶大禮,大內修理,交隣等事,陵殿、城池、諸上司大小役事,無不專掌擧行。至於不時別例責應之事,悉皆擔當,而亦無遺在之物矣。上曰,所懷陳達,可也。允中曰,本曹,掌一國之經費,關係甚重。故凡干曹中之事,本曹判書登對陳達,草記變通,靡不用極,而小臣替當堂上之事,如是仰達,極爲惶恐。而今於初見君父,親承聖敎之日,何敢不陳乎?所懷多端,臣當次第陳白矣。臣管攝別例房,故凡有國家大禮及動駕之時,司鑰房輒請御幕次所入,至於先啓手本,而曹儲大竭,不能一一盡副,或以半幕次磨鍊,或以一幕次磨鍊,以驟聞論之,其所謂一幕次、半幕次而已者,豈知物力之極其夥然耶?一幕次、半幕次之間,各樣名目甚多,有不可枚擧矣。臣待罪本曹,爲日已久,嘗觀事之微細,雖甚於此,亦多啓下後擧行之例,則獨此一事,豈可一任司鑰輩之所請而爲之乎?自今以後,幕次所入磨鍊之時,木布幾同及其他某名色入某物之數,一一別錄啓下,以備睿覽事,定式施行,則似無虛疏之慮矣。上曰,頃以兼禮判爲戶判時,有所下敎矣。近來手本之多,雖緣戶曹之不給,而亦不免爲過矣。然戶曹之直爲勿施,未知其得當,人主之委任於有司之臣者,蓋使之隨事參酌之意耳。此而若復續續入啓,必以一經睿覽爲請,則是人主爲戶曹之任也。事體未安,所奏之事,實爲猥屑,使之退去。軍資監判官李保命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遺在幾何耶?保命曰,米七千一百三十石零,而江都米二千四百二十石零,亦入其中,太則二千八百二十石零,田米一千四百十九石零矣。上曰,一朔上下之數幾何耶?保命曰,一朔上下之數,大凡言之,則大米一千七八百石,太二三百石,田米一百七八十石,而每據其當朔戶曹出關之數而上下,故未有一定之數矣。上曰,有何所懷乎?保命曰,臣職在庶僚,無他所懷,而第本監設立之時,員役輩,元無料布者,使食本監,所管田稅元人情,所謂元人情者,卽納稅邑所應給者也。中年以來,山郡作錢布之邑,則所謂元人情,盡歸於戶曹書吏,本監員役輩,不得食一尺布一文錢,其情誠甚可矜,故故相臣李頤命,爲本監提調時,憫其難支之勢,因藥院入診,陳達蒙允。山郡元人情,盡數還歸於本監書員庫使輩,分等磨鍊,逐朔給料布矣。辛丑後,自戶曹,還爲奪給於本曹所屬,目今員役輩,萬無支保之道矣。大抵元人情一款,當初自朝家磨鍊定式者,正爲無料倉屬資生之地,則此實本監員役之料布也。況且分邑捧稅之後,米太則雖移倉,本監員役等,箇箇推食其元人情,自是舊規,而獨於作錢布之邑,元人情則盡歸戶曹者,寧有是理乎?且丁亥、丁酉兩巡反庫時,無面將至萬餘石,而窮殘員役輩,他無責徵之道矣。山郡元人情錢布,都提調啓稟,還歸於本監之後,料布分給外,除出數百之穀,年年充納,著爲定式,故朝家得推其逋欠之數,吏輩亦資其生活之道矣。及其還失之後,則員役輩難保之狀,已不可言,而逋欠充數之路,亦隨而無策,此實本監之痼弊,宜有變通還推之道,然後似可爲倉屬保存之地,亦可爲無面充納之道。故惶恐敢達矣。上曰,事係變通,出於擧條,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東活人署別提安宗國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職掌何事耶?宗國曰,小臣無他所掌,都民有病癘者,出幕救療矣。上曰,有何所懷耶?宗國曰,無他所懷矣。西部參奉李喜英進伏。職姓名陳達後,上曰,參奉旣是初入仕,則履歷無可問者,職掌何事耶?喜英曰,掌部內坊民矣。上曰,有何所懷耶?喜英曰,小臣所管之部,民戶最多,元數一萬一千二百四十餘戶,故大小坊役,自京兆分定時,比他部,每每加出,而元戶雖多,除雜頉外,實應役只是七百餘戶也。其困於坊役,不能支保之狀,已不可言,而每當京外擧動及都監之役,則所謂負持軍,自前以京騎兵使役矣。曾在丙申年,適緣京騎兵不滿立役之數,五部坊民各數十名,一時權借之後,仍成謬規,卽今則五部專當責應矣。朝家則每一名一日雇價,以軍木二尺三寸爲定以給事定式,而自兵曹以爲,經用不足,己亥以後九年負持軍價,尙不計給,以臣所管之部言之,其未上下之數,多至於十餘同,惟我聖上,有視民如傷之德,而澤不下究,終不免罔民之歸矣。臣旣承下詢,故惶恐敢達矣。上曰,王令自近而遠,然後可以行之,若不然,則王令烏可以行之乎?草記中,每以給價調用爲辭,而不爲擧行云,此必有委折,己亥以後,因何事調用坊民,而不爲給價乎?別爲申飭兵曹,可也。〈出擧條〉右副承旨權𥛚所啓,小臣於史局事,有所懷敢達。翰林之修史後,始許陞六,法意非偶,間或有不待修史,特命陞六之規,蓋緣院僚有嫌避窒礙之端故耳。曾在肅廟朝,亦多用此例,陞出六品之擧,而修史一款,每每申飭。史局格例之嚴,本來如此,向日韓顯謩、沈泰賢之特許出六,處分誠爲得當,而其時聖敎,乃於時政記修納一事,不爲提諭,抑或聖上未及思量而然耶?試以近年事言之,副提學臣申昉,曾於此職,因敗薦,徑出六品,而以未及修史之故,只付軍職,修納時政記後,始許移職,法意所在,誠不偶然。今此兩史臣出六者,亦宜依此例修納《史記》後,許令移拜他職何如?上曰,頃聞儒臣之言,韓顯謩則幾盡修正云,而沈泰賢則幾許修正云耶?𥛚曰,臣固未詳其所修之如何,而入侍翰林,似或知之矣。翰林閔亨洙離席進伏曰,修史之規,極爲嚴秘,雖同僚,亦不敢見其史冊,以是修正多寡,不能詳知。然顯謩則陞次已久,想其幾盡修正,泰賢則在下番之日不多,雖有未了者,終近修納,亦何難乎?上曰,韓顯謩、沈泰賢之時政記所當修納者,雖有多寡之不同,亦有陞次先後,竝令催促修正以納,而有官職者,修正於朝房,無職名者,在家修正爲宜,亦令銓曹,修正間,勿移他職,可也。𥛚曰,若不限其日數,只令修納,則必將有遷就之患,定其日限,明白申飭,何如?上曰,以一朔爲限,可也。亨洙曰,修史事,旣發筵中,小臣適有所懷,惶恐敢達。向時翰林之未修史出六者,朴文秀、李喆輔、申致謹等三人,尙無時政記修正來納之事,若方帶翰林,則雖久不修納,容或,可也。而旣已陞六,累經歲月,偃然在家,無意修納,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別樣催督,然後似當有修納之擧矣。上曰,各別申飭,使之趁卽修納,可也。亨洙曰,其中或有在鄕者,在鄕人,則分付監營,使之催促耶?上曰,亦有在鄕修史以納之規耶?亨洙曰,元無如此規例,而雖在鄕修正,修正後,親自持納,事例固宜矣。上曰,修史事重,不可在鄕修正,在鄕者,分付監營,使之上來京裏,數月內趁卽修納,更勿遷就,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病〉。左承旨李廷熽〈陳疏受由〉。右承旨趙命臣〈病〉。左副承旨金致垕〈坐〉。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任鏡觀〈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服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定州牧使朴昌悌,泰仁縣監徐命健,高敞縣監林時華,報恩縣監金得大,彌串僉使朴震曇,柔遠僉使韓義忠,阿山萬戶金光粹。
○李重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權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以右議政趙道彬五十度呈辭,傳于趙命臣曰,安心調理。
○金致垕,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權𥛚曰,下直守令、邊將引見。
○金致垕啓曰,陵幸迫近,本兵多有擧行之事,而兵曹判書金興慶,屢次違牌,無意行公,事甚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今又違牌,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待明朝牌招,何如?傳曰,允。
○權𥛚啓曰,諫院闕啓,已至多日,獻納蔡膺福,正言趙明翼在外,行大司諫黃璿時未肅拜,司諫閔應洙,正言李度遠,昨已陳疏承批,亦不出肅,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玉堂上番闕直,已至多日,而副提學申昉,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事變假注書吳命厚有頉,代以尹得和爲假注書。
○李重協,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李秉常,身病彌留,屢朔不得仕進矣。今聞近始向差云,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今此懿陵擧動敎是時入把馬,依例別單書入,而其中驛馬,則令兵曹,依例知委各驛,使之直爲入把,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本寺所管長湍壺串屯田,幅員稍廣,土品饒沃,而設屯後,數百年來,曾無打量之事,付諸屯監之手,使之收稅上納,則奸僞日滋,威令不行,太半爲土豪頑民輩據執之物,或有割耕而擅付私田,登稔而以實爲災,年年所捧,漸至減縮,各穀實數,殆同漏萬而掛一,以其所捧,計除屯屬給料之數,則本寺上納,每不滿於半百之數,事之寒心,莫此爲甚,一次釐正,在所不已。發遣該色郞官,今將打量,而若不嚴立科條,則奸猾之類,或不無當事作梗之患,一依量田事目,其中漏卜許多者,及頑不從令者,卽其量所,劃施嚴刑,甚者,則移送畿營,照律定配,以爲懲勵之地,打量時,郞廳算員及書吏二人,畢役間供億,及定監色各項擧行等事,分付道臣,以爲令本邑奉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虛辱恩命,罪合萬殞,而難安之端,與前無異,又不得祗受,只自戰惶竢譴云,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權𥛚,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二十二日,禁衛軍金有永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崔日徽,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黃海監司李潗疏曰,伏以臣以考績不嚴封不謹,猥陳一疏,恭竢譴罰,及承聖敎,不惟不罪,乃以勿辭察任爲敎,臣祗受恩旨,欽仰聖度之無所不容,而惶蹙愧恧,則益以甚矣。且伏見備局關文,則大臣登對時,以臣災實區別狀啓中,稍實四邑,比他道最少,此必生疎之致,而似爲過矣。殿下亦敎之以此則過矣。臣之不堪爲方伯之任者,於是乎始可取信於上下,而解脫有期,臣踧踖之餘,亦自爲幸也。臣本魯莽儱侗,百無肖似,只是一迂儒耳。其於世間事務,都不通曉,雖尋常吏役,猶且難堪,矧此觀察一道,何等重任乎?臣謬蒙簡拔,冒沒赴任,觸事憒憒,罅隙百出,今此生疎二字,猶是顧籍歇後之目也。顧臣私義,豈敢一刻安於職次,以累聖上則哲之明,而在朝家任人之道,亦豈可以藩臬重務,付之生疎之手乎?以此以彼,決難仍據,伏乞聖慈,亟命鐫臣職秩,以重方面,勘臣罪名,以勵臣工,千萬幸甚。臣旣自請罪,而又欲辨論其事實者,極知其萬萬猥越,而不辨論,則民事亦多有可慮者,故臣寧被重責,而不得不冒陳焉。伏願聖上垂察焉。凡農事形樣,勿論豐凶,其所實與不實者,咫尺有異,故一邑之坊坊分等,一道之邑邑分等,乃其常也。如或務爲益上,而以不實爲實,務爲益下,而以實爲不實,均之爲用意,臣豈敢爲是哉,他道,非臣所知,而雖以本道乙巳年災實分等觀之,稍實邑只是二邑矣。昨年農形,大體少損於乙巳,而就其中,按其文報,參以聞見,得其稍實者,四邑而已。亦何嘗計較於其間,而多少之乎?大抵昨年本道農形,若謂之凶荒,則過矣。而畢竟異於初頭,淫雨毒蝥,交相爲災,山海諸邑,俱被其害,摠而論之,則所謂稍實者與次等,只消爭分寸而已。實無優劣之分,故分等狀啓中,勿論等次,依乙巳例,竝請逋欠停捧者,良以此也。今玆備局,以稍實邑,則舊還陳布最久年最多年中,定給一年條,使道臣量其易捧者,收捧事捧傳旨矣。朝令之下,不敢違越,纔已發關該邑,商量其易捧者督捧,而第伏念,農形旣無大段優劣,而獨使四邑,偏被誅求,則必不無向隅怨憫之情矣。寧不可哀乎?且此令於歲前,則猶或徵出,而歲飜之後,備關始來,其何以及時徵捧乎?哀彼民生,盻盻然終年作苦,三冬之內,糴穀、身布,辛苦備納,甔石無儲,杼軸殆空矣。今當修治鎡器,歲功方興之日,租稅徭之憂,猶復齊山,而又被困督於此,則其將何以爲生,何以爲農乎?雖曰,實爲稍實,重其徵督,恐非其時也。《詩》云,三之日于耟,四之日擧趾,同我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臣每誦此語,想見周家太平之氣象,而未嘗不歎慨於今日民生之困瘁,東作之愆期也。臣於歲首,奉讀勸農有旨,我聖上愛民務本之意,藹然於一篇之上,將與三陽和氣,竝布於區域之內,庶使翳桑之鬼,復有生意,鼓舞於仁和之中,而其惟曰,苦其賦役,懶於作農者,敎誨勸農,而凡於擾民之政,勿論巨細,一切蠲除,其令吾民,便宜耕作之敎,尤出仁愛之至德,而可致周詩之化矣。臣百回粧誦,頒布列邑,父老聽之,孰不有須臾毋死之願耶?此際,以此關而傳示,則民心之缺然失望,當復如何哉?民雖蚩蚩,其心至靈,若將曰,歲首綸音,不過爲文具云爾,則其將何辭而答之耶?臣又有所區區憂悶者,前秋檢田之政,幸賴守令各自動心擧行,陳田各樣還起,殆至四千結,則今年稅納,有加於前,故列邑土豪,怨詈未已,且臣以谷山蟲災、安岳未播種給災事,封疏陳請,而等待數月,未蒙判下,收租文書,不宜經歲遲滯,不得已以實啓聞,此又怨詈之一端也。況今分糶之時,又索舊逋,誠有所不忍者,而不思所以仰請蠲除,以濟其急,則其所怨詈,固舍勿論,其於承流宣化之義,尤豈不有歉乎?玆不得不縷縷仰陳,惟冀聖明之照察,而亟收成命,以慰窮民之望焉。目今國儲匱竭,經費不繼,臣亦豈不慨然憂歎,而事有緩急,理宜伸縮,則亦不可以需用之不贍,而不顧民情之怨鬱也。蓋經用之不足,專由於當年應捧之不能盡捧,民情之愁怨,最切於久遠未捧之一時催督,歲飢民窮,逋欠自多,而雖大無之歲,災外實結,減外身布,當爲應納之物,則多般謀避,不卽備納,以冀日久而減除者,民習誠可惡矣。然前旣不能革其習,年久之後,徵責迫急,則蠢蠢之民,不知渠之有罪,而怨則倍深,顧臣淺見,常以爲申飭京外蠲減之外,必令準捧其當年應捧者,量入爲出,則民亦不敢爲怨,而國用自裕矣。從前逋欠之物,雖盡數蕩減,以爲曠古之恩,未爲過也,亦願聖明留神焉。至於軍兵逃故勿限年代定事,臣於前疏,略已論列,而今見備關,則以爲十年後代定之規,立法之意,蓋有所在,不可遽廢,而里正法,則自是朝家定式之事,依疏辭許令施行,俾無隣族之弊云云,臣曾爲數邑,皆用里正之法,不能拘十年之限,而不無其效,故臣及到本營,卽以勿拘年限,隨闕輒充之意,告諭列邑,已多有盡數充定者,而僞逃僞故之査現者,殆居三分之一二,若是而更無弊端,則里正之法,誠可以通行者也。不行此法則已,若行之,則勿限年,乃此法之本意,故臣初不疑慮,行關列邑,而追而思之,十年定限,亦是舊式,則不可不一番稟承朝命,故前疏之所以仰陳矣。廟堂乃以不可遽廢,覆啓蒙允,臣之輕率發關,亦一罪耳。伏不勝惶悚之至,然此事,不待多談,丙枕之憂慮,巖廊之訏謨,太半在於欲除隣族之徵,而不知十年之限,則里正法,只行於十年以上,而十年之內,逐日斯生之逃故,其將徵布於何地,以除隣族之侵耶?欲除隣族,不在年限,正所謂執熱而不濯也。緣木而求魚也,實非臣之所曉也。噫,殿下於歲首備忘,亦以此弊一段,重言複言,哀矜惻怛之意,溢於辭表,爲守令者,雖甚無狀,亦豈思不體聖意,徒循姑息,不思振作之道乎?但前旣行關,事將就緖,而今又改令,則列邑必將解弛,徵族如前,而聖上惻怛之意,終無以施之也,豈不泄泄爲悶乎?古之人,亦有便宜從事者,倘蒙聖上特許,臣前疏所達,始令先行本道,以觀其得失則幸矣。臣負罪已多,而又爲此唐突勤懇者,亦莫非生疎之病,而惟望殿下,恕其愚,而察其懇焉,臣無任戰慄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稍實邑久逋欠一年條徵捧事,非特一道不可續續更改,而只以四邑,則宜有參酌,籌司堂上,就議大臣後,登對時,稟處,勿拘年限事,予初以爲是,而所靳者,十年爲限,其來已久故也。今觀卿疏,卿已設施云,卿須自海西一道而先行,知便否以啓聞,一向祈免,殊涉太過,卿其勿辭察職。
○丁未正月二十二日辰時,上御熙政堂。下直守令、邊將引見入侍時,左副承旨金致垕,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定州牧使朴昌悌,高敞縣監林時華,泰仁縣監徐命建,報恩縣監金得大,柔遠僉使韓義忠,彌串僉使朴震曇,阿山萬戶金光粹入侍,定州牧使朴昌悌進伏,職姓名、履歷、七事陳達後。上曰,有所懷乎?昌悌曰,別無所懷矣。高敞縣監林時華進伏,職姓名、履歷、七事陳達後。上曰,有所懷乎?時華曰,別無所懷矣。泰仁縣監徐命建進伏,職姓名、履歷、七事陳達後。上曰,有所懷乎?命建曰,泰仁上年,年事極爲凶歉云,而臣新除未赴,雖有弊端,何以知之耶。報恩縣監金得大進伏,職姓名、履歷、七事陳達後。上曰,有所懷耶?得大曰,時未到任,別無所懷矣。上曰,守令使之同爲進伏,諭以別諭,可也,讀諭別諭畢。上曰,別諭中,已盡言之,而近來守令,奉行朝令者鮮矣。近日連爲引見下直守令,諭以別諭矣。無以別諭爲文具,而各別奉行,可也。柔遠僉使韓義忠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有所懷乎?義忠曰,下去後,撫恤土卒,而若遇凶歲,則收合穀物,賑濟鎭卒,是乃邊將之職也。此外元無所達矣。上笑曰,鄕人之言,朴實矣。然而邊將之責,亦不過於是矣。彌串僉使朴震曇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有何所懷乎?震曇曰,別無所懷矣。阿山萬戶金光粹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有何所懷乎?光粹曰,元無所懷矣。上曰,邊將使之同爲進伏,諭以別諭,可也。承旨讀諭別諭畢,守令、邊將,先以次退出。金致垕曰,陵幸不遠,而兵曹判書金興慶,尙不出仕,極爲可悶矣。上曰,兵判所患,今則已差云耶?致垕曰,今則幾盡差復云矣。上曰,別無疾病之難強,情勢之難安,而當此陵幸迫近之時,一向引入,尙不出仕,極爲未安,更爲牌招,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諸臣以次退出。
○丁未正月二十二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金有慶,特進官李鳳祥,參贊官李重協,檢討官徐宗伋,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宗臣琅堤君燂,武臣行副護軍具聖任入侍。諸臣進伏訖,上讀前受音一遍,自《孟子》第六編,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內也,非外也。至章下註范氏曰,知人之性善,而皆可以爲堯、舜矣。徐宗伋讀自公都子曰,告子曰,性無善,無不善,至章下學者所當深玩也。上復讀新受音一遍訖。宗伋曰,可以爲善,可以爲不善云,其所以可以爲三字下之者,猶有不足之意矣。上曰,然矣。宗伋曰,情者,性之動,故以情爲性之對也。上曰,然矣。宗伋曰,知其性之本善,而有所思,則可以有爲,而雖知性之本善,苟無操存省察之功,則性自性,情自情,將何以入德乎?大抵《孟子》論性,莫過於此章,須爲潛心玩味則好矣。金有慶曰,古人有聞新生兒啼聲,而知其及長遭滅族之禍,以此言之,則性亦有善不善,而蓋性猶水,水之本源,皆無不淸,及其分流也,或淸或濁,互相不同,人之性,亦猶是矣,性本至善,由其汨於私慾而爲惡焉,豈可以人之不善,歸咎於本性哉?上曰,其言,極有理矣。有慶曰,性之動,爲情,七情發而中節,則可以爲善矣。李重協曰,性者,元無形體指摘之物,故以情言之矣。宗伋曰,以動處爲言,則易知,故以情言之矣。重協曰,《孟子》此章,卽性學根本也。性之一字,孔、孟以後,無詳知而言之者,揚雄以爲性惡,程、朱出後,天命之性,氣質之性,竝而言之,而孟子所謂情與才,若良知良能也。程子所謂稟其淸者爲賢,稟其濁者爲愚,而濁中亦有極濁少濁者云者,誠格語也。上曰,其言,然矣。李鳳祥所啓,日昨臣營都提調,以禁、御兩營留都隨駕一款,陳達筵中,臣營隨駕事,至有改啓下之擧,臣初不知其委折矣。旋卽伏見都提擧箚辭,則以臣元無送言事,雖已明白陳暴,臣旣待罪軍門,則其爲惶悚悶蹙,當復如何?且臣雖無似,粗知軍門事體之至重,則留都與隨駕之間,惟當奉行睿斷而已。只緣將校以數件軍務往復之際,以渠之私意,自陳軍中情願,致有此擧,而都提調箚批中,留都與隨駕一款,更無指一下敎之事,情甚難安,敢此惶恐仰達。上曰,予觀都提擧箚辭,已知非卿送言之事,將校自陳軍情,而提擧聽瑩之致也。且設或從其軍情,送言於提擧,而隨駕少無所妨,豈可以此過爲引咎耶?大臣箚批中,摠戎使兼察禁營留都一事,未及發落矣。予則初以兵判旣已隨駕,則禁營留都,似有掣肘之端故也。旣有兼大將留都之規,則數數變改,似甚不便,使摠戎使,兼察禁營留都,以御營廳,依前下敎隨駕事,出擧條施行,可也。金有慶所啓,西北道別科,當設行於今三月,試官預當差出,而第卽今科擧稠疊,增廣大小科,得中初試,來赴會試者,必不及往見別科,外間皆以爲退行爲宜,且聞西北人之言,則道內物情,亦如此云,惶恐敢達。上曰,若來見京科,未待榜,而又爲往見道科,則或不無兩貫窒礙之端耶?有慶曰,西北儒生,自前得參於京中大科者絶少,必以道科爲重,而諸生輩,得參於增廣鄕試初試者,來赴會試之後,往見道科,似必窘急矣。上曰,武士亦似窘急矣。今此所達誠然,待秋設行,可也。又所啓,內贍寺,乃是逐日供上衙門,而貢物零星,殘弊特甚,凡於大小科場時,應辦添補之役及役只之役,極其頻數,貢人等不能支堪,御供繼封之道,實爲可慮,限蘇復間,應辦添補之役與役只之役,姑爲三四年權停,未知,何如?上曰,近來貢物之凋殘,果如所達矣。此事若權停,則他司貢人等,能無稱冤之端耶?有慶曰,他司亦多限年權停者,而年限之已過者有之矣。本寺之役,如限三四年權停,而他司權停之限已滿者,更令應役,似好矣。上曰,令該曹考出他司貢物之權停者,稟處,可也。又所啓,長興庫所管中,各色紙席、油芚,最難責應者也。斤兩尺數,自有定規,而各司下吏濫捧之弊,罔有紀極,前後奉承傳禁斷,非止一再,又於肅廟朝,別判付嚴飭,亦至累次,而恣意操縱,愈往愈甚,以此之故,貢人輩費多利小,將至難保之境,今宜有變通之道,申明舊式,另加嚴飭,而猶踵前習者,隨現重治,以爲懲勵之地,何如?上曰,以紙品事,先朝申飭,非止一二,聖意至矣盡矣。在初,申飭之時,則不無其效,而日久之後,漸爲解弛,至於御供之紙,則減之又減,薄劣特甚,諸臣章奏及入啓文書之地,則品樣太好,雖以頃日試券中,咨文紙事言之,可驗其弊端依舊矣。每欲下敎,而未果矣。宰臣所達如此,各別申飭,可也。徐宗伋所啓,本館上番之闕直已久,而至於今日法講,小臣獨爲入侍,極爲未安矣。舊錄中人,只有五人,而金相奭爲濟州試才御史,雖上來,似當卽爲發程,金龍慶則方在罪罷中,朴師聖則受由下鄕,似不當久留不來,而黃梓之上來遲速,有不可知矣。前頭法講,連次設行,而《孟子》當匪久畢講,將爲繼講《中庸》,而《中庸》之文義深奧,必須得明於經義者,方可使之參講,而新錄中,頗多才學之士,都堂錄若成,則侍講之際,可無乏人之患,而以大臣引入之故,堂錄姑無其期,誠爲悶切矣。在外諸人,似當有催促之道,故敢達。上曰,漢、唐非可師法,而十八學士登瀛州之說,載於《唐史》,古昔瀛選,豈不盛乎?瀛館之不成貌樣,未有如近來者矣。黃梓則頃已催促,其別諭想纔見之,不必更促,朴師聖別爲催促,使之畢事後,卽速上來,可也。〈以上五條〉〈竝出擧條〉上曰,副提學申昉,除拜已久,尙不出肅,其在事體,豈容如是,只推,更爲牌招,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諸臣以次退出。
1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陳疏受由〉。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趙命臣〈坐〉。左副承旨金致垕〈坐〉。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申晩〈病〉。事變假注書尹得和〈服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興德縣監李悌望。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權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五十一度呈辭,傳于趙命臣曰,安心調理。
○趙命臣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俱以病不來,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竝卽牌招,使之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竝更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再招不進後,陳疏入啓,參判金有慶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不擧行,事甚未安,參判金有慶,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趙命臣啓曰,副提學申昉,鎭日違召,尙不出肅,揆以事體,極爲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以弘文館言啓曰,今正月二十日召對入侍時,自今以後,遠父母而從仕者,若父母眞有病,則呈辭依前爲之,而其若無病呈辭中,俾勿以親病爲托,直請歸覲,而令儒臣改其呈辭措語之規,可也事,命下矣。呈辭措語,以職事所縻,久不歸覲,人子情理,不勝懇迫,孝理之下,下去相見改定,而上下起結,則仍前病親呈辭規式,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閔應洙、李度遠等單付。
○任鏡觀出使,代以申晩爲假注書。
○趙命臣,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閔應洙、李度遠,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數日以來,病情危惡,自分朝暮難保,此時受廩,尤豈敢自安,玆又不得祗承,不勝惶懍之至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又以賑恤廳言啓曰,本廳,無稅入之中,積年鳩聚之穀,殆盡於年年賑救,而他無生穀之道,年前定州泥生處民畓,給價買得,作屯捧稅,以補賑資矣。昨年秋,差送監官,使之收稅,則此屯以久不修補之故,筒堤日漸低下,若値風浪,則海水揚越,不爲落種者過半,而大抵役處雖不闊大,未及補築,有此被害,趁此時若築外筒,則非但有利於本廳,民人亦不無蒙利之澤云,本廳旣以重價買得之後,以若干海水之揚溢,陳廢田畓,實爲可惜,及今春,自本道監營,定出附近各邑煙軍,使之完築,以爲本廳及民人蒙利之地,而亦以隣近邑守令,定爲監董官,着實監役之意,竝以分付,何如?傳曰,允。
○都承旨兪崇疏曰,伏以臣年衰病痼,望斷陳力,而遭遇明時,濫蒙不世之恩榮,隕結爲期,圖報無階,惟以筋力奔走,爲一分酬答之地,仍値園陵幸行,期日已涓,不敢言病,忍死趨造,忽於三昨政廳之坐,重感風寒,退歸私次,落席昏昏,頑痰塞胷,咳喘兼發,晝宵咆哮,有頃刻不可忍者,聲啞而最妨酬應,味苦而全廢飮啖,一日二日,少無差勢,出納重地,不可緣臣曠廢,作一養病之坊,玆敢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察臣病狀之難強,亟賜鐫遞,以便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領議政鄭澔疏曰,伏以臣積逋嚴命,冒瀆宸聽,秪伏私次,恭竢誅罰,不意聖度天涵,一向優假,特遣近侍,傳宣恩批,諭以春和登途,臣伏地莊誦,感涕橫逬,誠不知所以措躬也。顧臣老病癃廢之狀,固聖明所已俯燭,況今離違闕庭,已歷三載,犬馬之齒,恰滿八袠,殿下亦何嘗責以奔走爲恭哉?抑臣向日之疏,不免以情勢爲言,故不欲遽加斥退,姑以存事體而然耶?臣請擔却情勢一邊,只擧癃尫難強之狀,冀聖明之萬一垂察焉。臣年未三十,已嬰奇疾,精神氣力,不比恒人,偶出世路,遷徙南北,瘴癘之所侵鑠,風霜之所震薄,喘息澌綴,無復餘地,重以得罪神理,禍殃荐疊,兩載之間,連哭子女,蔽愛昧理,任情呼痛,如癡如狂,便作喪性之人,前冬苦寒,近所罕有,將攝失宜,重添寒感,水土之祟,乘時發作,咳咯無數,終夜哮吼,食飮專廢,寢睡頓減,委帖床褥,轉動不得,大限將至,理固宜然,人生到此,寧有他念,而秪此匪據之職,尙在身邊,顧念國事,瘝曠之弊旣極,俯揣私義,逋慢之罪冞積,呻吟痛楚之餘,時或念及,自不覺中心怵惕而泣涕,而繼之,誠恐一夕朝露溘至,生爲負罪之身,死爲不瞑之鬼,臣之情事,可謂戚矣。伏惟聖明,天地父母,哀之憐之,愍焉恤焉。亟將臣本兼諸任,一倂鐫遞,俾於未死之前,安意調治,倘或賴天之靈,得尋生路,則不計有官無官,謹當舁致輦下,一瞻耿光而退,以爲畢義之地,而第恐無其日也。臣情溢辭蹙,言不知裁,瞻望雲天,不勝戰惶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批旨已諭,卿何過辭?日候向暖,正宜登途,卿其須遵前旨,安心勿辭,幡然上來,用副予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吏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如臣無似,忝叨銓地,責重才疎,自知不稱,而前後血懇,未蒙矜許,嚴敎荐降,召牌屢辱,事勢所迫,轉步無路,不得不黽勉冒出,臣心愧恧,已不可言,而早晩顚沛,固已料之。日昨新除副學申昉辭疏中,揷入別般語,忽地起鬧,臣誠驚惑,莫知其所以也。開政前一日,昉來見臣於私室,以新通一事,商確可否之際,昉仍傳與亞僚史局酬酢之語,而至以同在政席,不當擧論之意,縷縷力辭,臣以爲物議如此,且有前例,不必過辭云,逮赴政廳,敢欲啓請通擬,而昉猶執前說,不使執筆郞書之,故相持日中,政望漸晩,不得已仍用舊望,及至改擬命下之後,不可不以在京無故人,備擬三望,故臣果以昉擬入矣。前後委折,不過如斯,而今其疏語,專事噴薄,或謂之一意務勝,或謂之呵督郞官,末乃以旣忝僚寀,遭此迫逐,久叨匪據,不早斂退爲言,遣辭指意,一節深於一節,有若臣嫌其久居,故爲敺逐者然,玆豈非萬萬人情之外哉?玉署之長,素稱極選,昉之人地才望,允合此任,由銓職,而循次遷進,政格則然,臣之擧擬,未見其不可。且本曹佐貳之啓請移擬,明有近例,則其日參政與否,非所可論,何謂之創出,何謂之強援耶?噫,臣以不才,濫叨匪據,擧一庶僚,出一閑窠,猶不敢任情違例,況迫逐同僚,圖專政權,乃人臣之極罪,臣雖無狀,豈忍爲此哉?祗緣臣平日行己言議,不足以見重,立朝三十年之後,得此題目,臣竊自悼,寧欲無言,惜乎昉於取舍進退之間,事關自己,則惟當一付之於公議而已,何爲此紛紛生事於無事之中耶?臣實慨然,今臣不幸遭此橫逆,自有政曹以來,居首席而被僚堂之蹈藉詬詆,未有如臣者,臣何敢自謂無失,而靦面周行,盤礴舊席,以益其無限譏嘲也哉?情迹危蹙,進退狼狽,召牌之下,無計祗承,惶隕震惕,不知所措,玆敢席藁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銓職,仍令攸司,勘臣罪名,以謝人言,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副提學疏語,不過欲辭其職,而語過而不顧者也。卿何過辭?須勿復辭,速出行公。
○大司諫黃璿疏曰,伏以臣猥以譾劣,濫蒙洪造,前後忝竊,罔非踰涯,居常悚懍,若隕淵谷,迺者諫省新命,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誠驚惶感激,莫省所措,今此薇垣之長,古稱諫議大夫,地望自別,除非言論風節爲世所許,則莫能處之,如臣空疎𩨾骳者,居然濫竽,有若循例遷除者然,臣身之榮寵則極矣,其於有識之嗤點,何哉?反覆循省,萬無堪承之望,日昨天牌之下,未免坐違,分義掃地,惶隕冞切,懇乞聖慈,先遞臣所授職名,仍治臣罪,以重官方,以嚴邦憲,不勝萬幸。噫,臣固不敢以諫官自居,而顧其平日願忠之誠,不後於他人,玆將一二淺見,附陳疏末,惟聖明澄省焉。臣於向歲蒙恩放還也,路逢西來之人,輒稱聖主政令施爲,大可以服人心而振綱紀,臣竊自頌祝,庶幾須臾無死,以見太平之盛矣。奈何數年以來,漸致委靡,施措之間,未見磊落光明底氣象,徒爲姑息彌縫之歸,以至於世道之陷溺,國勢之岌嶪,未能一分救得,乃反日趨於莫可收拾之境,噫噫,天未欲平治我東方耶?何其値有爲之會,而大相剌謬至此也?臣伏覩聖質聰睿,高出百王,臨筵講論,洒落英發,凡於人倫之重,義理之奧,無不的當明確,以此推擴,何事不做,而及至發號施令,措諸事爲,則節目度數之間,到處透徹,更無餘蘊,而至如頭腦綱領,反有所遺失,臣愚死罪,或恐殿下體驗之功,有遜於明察而然也。職此之故,非不欲追踵三代,而漢唐反與之同轍,非不欲務祛文具,而治體多歸於賁飾,便蕃之錫,累下臺閣,而終無聽納之實,蠲減之令,頻降蔀屋,而竟蔑流澤之效,殿下正宜深究厥由,思所以反隅也。臣愚以爲,誠實二字,正謂今日第一義,切願聖上,必以平日講明於廈氈者,率皆體驗於行事,凡於百度之間,罔不實地上做去,則郅隆之治,實基於此矣。嗚呼。近日刑政之紊亂極矣,凶逆大憝,實是載籍所無,而積年容貸,莫之懲討,殿下每以臺啓爲是,而久靳兪音,旣以爲是,則豈有不爲允從之理,旣慳准許,則必有聖意則攸在,而殿下於此,不爲明示群下,或以予有所執爲敎,或以春邸時疏辭爲敎,此非堂堂義理,而只爲違拒言者之資,則聖上今日之處分,可謂誠乎,否乎?噫,殿下果以爲假使天網疎闊,巨魁逭誅,固無害於出治制化之道耶?臣則竊以爲,凶逆一日不除,則國家有一日之害,何者刑章失而王綱頹,輿情咈而君德損,義理日至晦塞而禍變兆,亂賊無所懲畏而宗社危,此其必至之勢。且以目今顯著者言之,朝象橫潰,位著殆空者,是何故也?上下疑阻,國事泮渙者,是何故也?至於閭巷之間,傷倫悖義之習,不一而足,駸駸然將入於夷狄禽獸之域,其爲害,不可勝言,以殿下之明聖,何不深察乎此,而故爲此泄泄也。臣仄聞,當初諸臣之進對也,力陳討復之義,則天顏溫粹,酬酢如響,雖未卽准請,擧喜有庶幾之望矣。及至經歲之後,合辭申復,奏對移時,則必有厭薄之意,顯示訑訑之色,群下之抑鬱,此已甚矣。至於近來,則三司之臣,纔登前席,多被摧折,奏語未竟,相率捲退,至使君父之讎,尙今偃息,群情之痛迫,到此益深,爲今之臣子者,不思明目張膽,抹血飮泣,以伸大義,而低首伈伈,任其斁塞焉,則其何可自立於天下,有辭於後世乎?上下相持之際,所傷非細,伏願殿下,亟允三司之請,以使彝倫復正焉。臣伏聞守禦廳句管載寧等地舊筒畓,頃因宮家手本,有折受之命,夫宮家劃授,雖有前例,至於軍門之費盡累萬財貨,買取營築,積有年所,自與閑漫土地之互相折受有異,況待變所需,其重自別,而許令移屬,實關後弊,萬一輦下軍校相與竊語曰,某軍門有幾許地,支靠不輕,而國家賜與於後宮云爾,則其在聖朝無私之政,未知何如也。原初判付,有新筒,則仍屬本處之命,聖意之參酌軫念,非不曲至,而猶不如倂還舊筒之爲盡美,伏願反汗成命,益光聖德焉。愼惜名器,自是有國之先務,況臺閣亞長之任,春坊輔導之職,係是榮選,尤宜擇授,而近來官方不嚴,差除苟簡,至於蔡膺福之地望素輕,李根之文學無稱,而或擬或授,物情未愜,自今,申飭銓bb曹b,凡係淸選,另加擇擬,實有合於愼揀之道矣。臣亦在同浴之中,宜不暇譏人,而所聞於公議者如此,第效無隱之忱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前後批旨及筵敎盡諭,則豈下敎之不明哉?不思體君父之義,惟以不明示等語,作一游辭之好題目,慨然而亦哂也。屯田事,此等事,非今創始,判付中參酌,意有所在,則今玆疏論,其未曉也。蔡膺福等事,性稟敏鈍,各自不同,出入侍從,而亦已久矣,則何如是一筆論人乎?未知得當也。勿辭察職。
1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陳疏受由〉。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趙命臣〈坐〉。左副承旨金致垕〈坐〉。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申晩〈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交河縣監李益炡,群山僉使朴大梓,位羅萬戶劉得良,於蘭萬戶朴廷達。
○右副承旨權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右議政趙道彬五十二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右承旨趙命臣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遭服制,參判金有慶病不來,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提學申昉,昨有只推之命,玉堂上番闕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左副承旨金致垕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連日違牌,無意行公,事甚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左承旨李廷熽啓曰,假注書申晩,事變假注書尹得和,時無職名,竝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右承旨趙命臣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牌招不進,參判金有慶陳疏入啓,判書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今遷就,事極未安,判書沈宅賢,更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依啓。參判疏批已下,一體牌招。
○同副承旨李重協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兩日,不得擧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右副承旨權𥛚,以都摠府意啓曰,懿陵幸行之期不遠,本府堂上不可不備員侍衛,而副摠管李載恒,情勢難安,不得行公,一員未差,不可無變通之道,令政院急速,稟處,俾無臨時窘急之患,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都摠府草記,懿陵行幸之期不遠,本府堂上不可不備員侍衛,而副摠管李載恒,情勢難安,不得行公,一員未差,不可無變通之道,令本院急速,稟處事,允下矣。副摠管李載恒,情勢難安,不得行公,則似當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姑改差,與未差之代,一體口傳差出。
○同副承旨李重協,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尹鳳朝,省墓還來之後,病勢猝重,不得肅拜,今聞纔已差歇,卽爲牌招察任,郞廳金龍慶、閔應洙,謂以情勢難安,久不仕進,前日筵中,旣有開釋之敎,則宜卽承命,而不念往役之義,一向撕捱,極爲未安,金龍慶、閔應洙,竝推考警責,牌招察任,何如?郞廳李度遠,違牌坐罷之後,付(付))軍職,冠帶常仕事,旣已啓下,而前日兼春秋啓下時,未及肅謝,未肅謝之人,有難仕進於史局,方在坐罷中,則兼春秋亦難改啓下,合有變通之道,亦爲惶恐敢稟。傳曰,依啓。李度遠敍用。
○又啓曰,實錄廳堂上尹鳳朝,郞廳金龍慶、閔應洙牌招事,命下矣。日勢已暮,闕門已閉,待明日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同副承旨李重協,以戶曹意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而來二月朔祿牌,仍爲請受,則以爲旣方辭職,又復受廩,揆諸事理,寧有是哉?屢次輸送之命,實感優待之聖意,而私義終有不安,又不得祗承,惶悚悶蹙,不知所達云,祿俸不爲領受,二月朔祿牌,亦不出給,右議政趙道彬來二月朔祿牌,依例請受,則以爲旣有姑待下敎之命,不必更爲去來云,祿牌不爲出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左相祿俸,更爲輸送,而右相祿俸,面諭後當下敎,姑待,可也。
○右副承旨權𥛚,以兵曹意啓曰,今正月二十四日,私奴武奉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李重協,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璿源譜略》,今月二十日,改張進御事啓下,而堂、郞不得備員,改擇日擧行事,允下矣。令日官推擇,則今二十六日爲吉云,依前啓辭,合部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丙午式年《璿源錄》及國朝御牒、御製、御筆,本寺有故,未及奉安,當於開月初,陪往奉安于茂朱赤裳山,而今番修正《譜略》,亦爲合部,奉安計料,堂上、郞廳所用印信各一顆,書吏、庫子所騎馬,其他應行節目,竝依例擧行,本道監司,例於境上陪往,而廚傳有弊,依近例勿爲陪行之意,竝爲分付該曹、該道,而江華、太白、五臺山,亦爲鱗次奉安,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挺樸啓曰,臣於前月,乞暇省墓之餘,猥將私情,冒上辭本,遽承還下送之敎,臣惶隕震悚,罔知攸措,在臣分義,固當登時歸朝,泥首請罪,而不幸沈綿之宿疾,忒添於苦寒遠役之際,無路轉動,尙此留滯,昨才扶曳入城,而初旣徑情妄籲,終又緣病久淹,跡其行事,俱係猥越,論厥負犯,合被譴罰,此則猶可諉以情理之切甚,事勢之適然,抑有所萬萬難安者,伏聞去冬啓覆時,以時昌停論事,聖敎截峻,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臣於此,竊不勝瞿然悚懍之至,當初停論之時,諸議皆以爲,此事獄案已燒,究覈無路,兪音久靳,停論無妨云,故臣亦謂可隨衆同參,到今嚴敎之下,伊時兩司諸臣,莫不以此引避,俱至遞罷,則臣固不可獨爲晏然,且伏念月前臣疏之從縣道上送也,喉司至於請推道臣,雖蒙聖慈不賜允可,而若其公議之嚴峻,此可見矣。上送疏本之道臣,尙且請推,則況在臣身,宜蒙厚責,豈特問備薄罰而止哉?以臣之故,歸咎於無與之道臣,而臣獨晏然,揆諸廉隅,決無是理,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仍冒於榮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左副承旨金致垕啓曰,持平李挺樸,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吏曹參判金有慶上疏,伏以臣於再昨詣闕後,得見副提學申昉之疏,盛論政席間通擬之事,至以呵督迫逐等語,極意詬詆,臣看來不勝訝惑,而開講時刻已迫,不及陳暴,黽勉入侍,適値聖上之俯問,略辨委折,而其言之深緊,乃至於此,則臣心之不安,亦甚矣。其所謂酬酢之說,已悉於面達,而昉若以此爲深怒之端,則臣之難冒,比長席,尤有加焉。玆於荐召之下,不得趨承,陳疏見却,情悃莫暴,惶悚罔措,達宵靡定,乃者,天牌又臨於直所,臣不敢坐違,力疾謹詣於禁門之外,而所遭非常,終難復冒於銓職,玆敢拜章徑歸,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長官之批矣。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工曹參判趙觀彬縣道上疏,答曰,省疏具悉。觀疏條陳之事,追惟昔年,感慕冞切,而亦可見愛君勉戒之誠矣,可不留意焉?旣到畿邑,復欲尋登途,誠涉太過,卿其勿辭,仍速上來。
○傳于李重協曰,工曹參判趙觀彬原疏,留中。
○午時。〈卄四日〉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知事李秉常,特進官趙榮福,參贊官李廷熽,檢討官徐宗伋,假注書申晩,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宗臣密山君㯓,武臣朴震圭。上讀《孟子告子上》篇前授音,自公都子曰,告子曰,性善,止章下學者所當深玩也,訖。,徐宗伋進講,自孟子曰,富歲,止孟子曰,牛山之木章下,熟玩而深省也,畢。上受而讀之,訖。宗伋曰,前授章,大抵人性皆善,其爲暴爲善,不過陷溺所致,而公都子所問三說,皆如此,故孟子引孔子之言,以明其不然矣。上曰,然矣。宗伋曰,此章聖人之與我同類,猶天下人耳目口足之相似矣。衆人與聖人,同得理義之心,其始同而末莫之同者,陷溺其心故也。孟子之以此等說,譬曉後學之自暴自棄者多矣。孟子又曰,人皆可以爲堯、舜,聖賢敎人之意,其深切若是也。上曰,然矣。宗伋曰,必以耳目口足爲說者,指其易知者而譬喩之也。夫心之所同然者,謂理也,義也,而聖人先得之,衆人日喪之,蓋理義自勉難,陷溺其心易,自上若留意於此,則聖學將有日進之效矣。上曰,其言好矣。理義之悅於心,將至於手舞足蹈乎?宗伋曰,本文則無此等文字,而方其理義之悅於心也,奚止手舞而足蹈乎?李秉常曰,人能以理義養其心,而不至陷溺,則心得所養於理義,得無味之味,如悅芻豢有味之味矣。上曰,其言好矣。宗伋曰,《孟子浩氣》章,發先聖所未發者,而又有此夜氣之說,先儒論之多矣。更無可達,而若自上常於朝晝之間,身自體驗,則必多進益矣。上曰,然矣。秉常曰,浩氣氣之本體,夜氣從浩氣中說,人於朝晝之間,與物相接,利慾紛挐,則其良心,卽梏亡之矣。夜則萬事俱息,一氣自然淸明虛靜,人能存而養之,可保其良心矣。故學門工夫,以養心爲本,能養其心,則氣自淸明矣。上曰,浩氣爲本體,則夜氣方謂何?宗伋曰,浩氣,天地之本體,夜氣卽從浩氣中出來,此非有二氣,浩氣,是統說夜氣,則爲人之放其良心者說矣。趙榮福曰,浩氣夜氣,氣則一也,而夜氣從浩氣中出來。李廷熽曰,人於朝晝之間,所爲多不善,然平朝未與物接之時,則志氣湛然虛明。先儒曰,一氣在中夜,夜則事物不接,神淸氣定,以此先儒多夜氣之說矣。宗伋曰,末章,論心之操存舍亡矣,朱子感興詩曰,人心妙不測,出入乘氣機,心固出入無時,操而存之,則無放失之患矣。上曰,章下註云,不至梏亡,則夜氣淸,然則聖人無夜氣乎?秉常曰,聖人志氣常淸明,心無放失,故無夜氣矣。宗伋曰,聖人浩然之氣,充塞天地,不可以一端夜氣言之矣。講訖。廷熽進伏曰,頃者李挺周、鄭匡濟、李光運諸人,以臺議,共被削罷之罰矣。時月稍久,屢經大霈,李挺周、鄭匡濟,俱蒙恩敍,依前調用,而獨李光運一人,尙未有甄敍之典,其事元不大段,而同時被罰之人,一敍一否,事甚班駁,自朝家宜有處分之道,故敢達。秉常曰,朝家賞罰,貴皆適中,賞固不可濫,而罰亦豈可過乎?李光運事,當初臺言,已爲過重,而設令有些所失,同罪兩人,旣已甄用,且三經大霈,又過歲抄,而獨未蒙收敍,尤豈不太過乎?外議擧皆稱冤,故承旨有此陳達矣。上曰,其時事實,予未詳記,而當初光運,同參避辭,又當處置,事甚不當,故其在勵廉恥之道,略施譴罷,而非有深意矣。知事所達誠好,李光運一體敍用,可也。〈出下敎〉廷熽曰,向者閔應洙、李根,以停啓事,竝坐罷矣。今則兩臣皆已調用,而獨處置之儒臣,尙未蒙開釋之典,外議不無稱冤之端,故惶恐敢達。上曰,承宣之言,不爲糢糊耶?閔應洙之當初筵中,其不知停論云者,未免苟且,而似出無情,固不足深責,而金龍慶,則不可謂不知,而如是處置,罷職薄罰,豈可輕議乎?廷熽曰,龍慶只據公議而爲之,故如是矣。上曰,予非以森啓不停,爲非也。同是設鞫之啓,且有先後,故其時筵中,明白下敎,龍慶豈有不知之理,當此朝象之潰裂,不可無懲勵之道矣。承宣至以公議言之,豈有如許公議乎?秉常曰,當初處分,極爲過重,厥後至有改下之擧,凡爲臣庶,孰不欽仰?龍慶之處置,只據避辭,聖明若可洞察,則可知其無情所致矣。宗伋曰,閔應洙便是根本,金龍慶自是枝葉,則應洙調用之後,龍慶之尙不收敍,冤矣,以此外議亦皆稱冤矣。上曰,應洙之停啓,誠爲非矣,而至於筵中所對,蓋出於忘却之致,厥後又聞諸臣之言,則益爲分明,且以李根之陳疏伸救觀之,其全然忘却,可見矣。應洙輩,旣已出身事君,則寧有佯若不知之理乎?以此應洙輩則旋卽收敍,而至於龍慶,則知之而不入於處置措語,故不爲敍用,使應洙、龍慶,易地而處之,予之處分,亦必如是矣。宗伋曰,龍慶所爲,不過無心,豈可以此一向廢棄乎?上曰,經幄處置,異於臺閣,豈可曰無心乎?秉常曰,雖以今日言之,儒臣不備,講筵埋沒,且龍慶所坐,亦非大段,似當有寬容收用之道矣。上曰,予未快釋,而只爲講官之不備,乃爲收用,則殊非待臣誠實之道矣。今雖敍用,在渠道理,豈能卽參於講席乎?廷熽曰,龍慶本心,則斷斷不然矣。上曰,本心不然云者,承宣之言,過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1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陳疏受由〉。左承旨李廷熽〈病〉。右承旨趙命臣〈病〉。左副承旨金致垕〈坐直〉。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式暇〉。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申晩〈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扶安縣監金兌和,同福縣監安壽相,歙谷縣令鄭彦悏,古城僉使鄭尙海。
○金致垕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持平李膺在外,持平李挺樸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今下弓矢,古城僉使鄭尙海處,給送。
○右議政趙道彬五十三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金致垕,以都摠府意啓曰,都摠管咸平君泓,以新番騎兵軍士點考坐起事,外兵曹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實錄廳郞廳金龍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禁推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副提學申昉,連日違牌,無意出肅,事體誠極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遭服制,參判金有慶病不來,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竝卽牌招,使之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牌招不進,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未差,左副承旨金致垕進。
○吏批啓曰,判書沈宅賢牌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李根爲司諫,李光運爲正言,洪鉉輔爲禮曹參判,李度遠爲兵曹正郞,宋徽奎爲廣興主簿,沈聖希爲注書,李齊恒爲錦山郡守,洪得福爲龍潭縣令,南胤寬爲長連縣監,李台徵爲宗簿正,沈㙉爲平安南道京試官,李度遠爲實錄兼春秋,鄭弘濟爲兼持平,沈㙉、鄭彦燮、金壽錫爲兼監察。
○吏批啓曰,平安南道京試官李台徵呈狀內,所患宿疴,近來添劇,情勢之臲卼,卽通朝之所共知,掌試之任,決難冒赴,斯速入啓處置云,李台徵身病之外,情勢如此,則不可等待其差復,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錦山郡守安重弼戶奴呈狀內,奴矣上典積年沈痼之疾,今又重發,症勢有加無減云,龍潭縣令黃尙鼎呈狀內,所騎驚逸,重致墜傷,斷無起動之望云,長連縣監禹夏亨呈狀內,以物議,決難冒赴,斯速入啓處置云,安重弼、黃尙鼎,實病果如是危重,禹夏亨旣有物議,且道臣狀啓請遞,則俱難強令赴任,竝依近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陳疏,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入直進,參知李顯祿未肅拜,左副承旨金致垕進。
○副司直洪禹傳,副司果徐宗燮、洪龍祚、李根,副司正安慶運、申晩。
○權𥛚,以兵曹意啓曰,今正月二十五日,牧吏金善迪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尹爾佐,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訓鍊都監意啓曰,慶尙道金海府所在大山屯,自是都監屯田,曾在辛巳年,移屬延齡君房矣。卽接內司啓下牒呈,則因同房手本,金海大山屯,還屬都監,其代以都監所屬全羅道康津地靑山島,相換移屬事判下,當依傳敎,相換移屬,而蓋此大山屯,本以大處,一自移屬宮房之後,不善收拾,一任差人之潤橐,奸民之欺隱,實結漸至耗縮,稅入逐年減數,致有此相換之境,旣屬都監之後,則其在檢覈之道,不可尋常處之,別定解事算員,給馬下送,從實打量,亦令收稅上納,俾補軍需,似合事宜,以此,分付于兵曹及該道,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戶曹意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來二月三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前後恩敎,輒敢力辭,分義虧缺,惶悚無地,而區區私悃,終不敢自安,又不克祗受,只俟猥越之誅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金致垕啓曰,新除授注書沈聖希,時在慶尙道靑松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來間,假注書安慶運,姑令仍察,何如?傳曰,允。
○行大司諫黃璿啓曰,臣猥叨言責之任,萬無承當之望,坐違嚴召,一倍悚隕,陳章自列,仰請譴何,而略附愚見,以效芹曝之悃,及承聖批,辭旨嚴截,誨責備至,臣於此,瞿然澟蹙,繼之以訝惑也。今此討逆,卽三司諸臣之合辭陳請者,而筵敎、批旨,臣略有所仰聞矣。殿下之所以堅拒不從者,果有大義理亙百世而不惑者乎?前後下敎,要不過或歸之黨論傾軋,或諭以予有所執,隨處各異,未有明白一定之敎,可以厭服人心者,臣誠愚迷,終不能曉然於此,故疏中所陳,亶出此意,而聖敎中游辭之目,有非賤臣所敢聞者,臣竊覵朝紳章奏之力陳此義也。殿下拈出疏中句語,作一罪過,以爲箝制之資,今日臣僚,忍與國賊,共戴一天,已是痛迫,而君上又從而摧折之,譴呵之,臣等縱被誅戮,固不足恤,第念大義之伸明,苦無其日,抑鬱之餘,寧欲刺心刳腹,以暴血懇而不可得也。至於屯田事,雖未知舊例之如何,而殿下欲爲宮家,許其折受,則廣田美土,不爲不多,何必劃給軍門重需,以致有損於聖德,貽譏於後世也哉?臣之斷斷血忱,只欲納吾君於無過,而誠意淺薄,未蒙開納,此則臣之罪,末端兩臣事,臣之本意,非在於句斷其平生,略採輿誦,仰陳官方之不可不愼,今以性稟敏鈍爲敎,臣所未解也。噫,臣以世祿之臣,過蒙聖渥,驟躋崇顯,鮫淚魚腮,日思報效,而草草陳腐之說,不能見槪於聖心,致勤嚴敎,孤負初心,媿恧冞切,其何可一刻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金致垕啓曰,大司諫黃璿,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玉堂箚子,竝引嫌而退,停論一款,姑未暇論,法外徑行,已乖臺體,有懷疏陳,誠得臺體,聖批誨責,何必過嫌?請持平李挺樸遞差,行大司諫黃璿出仕。〈避辭竝見上〉
○答行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省疏具悉。卿之所患,如是彌留,予用慮念,然園陵幸行不遠,卿其益加調理,俟間出仕於動駕之日。仍傳曰,遣內醫看病。
○行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天陛至尊,私不可瀆也,君命至嚴,召不可違也。臣之以私悃而干瀆威尊,疏已再上矣。有嚴召而輒事違逋,牌過十數矣。臣非木石,亦有省覺,而干瀆而不知止,違逋而不敢承者,是豈臣所樂爲哉?誠以譾薄之才,不堪久據於重任,癃痼之疾,實難自力於劇務,而螻螘微懇,未蒙矜許,狗馬賤疾,致煩聖慮,太醫再診之命,旣出常格,筵席下問之敎,又復鼎重,自惟庸碌如臣,何以得此?顧臣病狀,如有陳力之勢,則曷敢不蹶然起應,以伸承命之恭,而少贖積逋之辜哉?見今證形,雖無目前死生之慮,根委深痼,非如一時感傷之比,頑痰凝而腰背麻疼,場操行陣之間,無望束裝而驟馬,火熱升而神幾昏瞀,簿書酬應之際,輒致忘前而遺後,以此筋骸精力,其可爲復出供職之計乎?日昨侍講之宰臣,詳知臣病情之如許,據實仰對云,伏想天日之明,已有所俯燭矣。疾痛之呼,宜被諒察,鞶帶之褫,日夕顒望,而喉司不諒,視同例讓,連却辭章,徒事請牌,致令崩迫之悃,未得上徹,蹇慢之罪,日以益深,只恨臣誠信淺薄,未見孚於同朝,撫躬慙悼,尙誰咎哉?伏惟園陵幸行,期日已迫,郊外扈駕,實甚緊重,其在事體,決不容任臣虛帶,惟願速賜變通,毋致臨時狼狽焉。噫,今臣情勢,譬若駑馬,力已竭而瘡又甚,仰首哀鳴,以冀人之少寬其鞿銜,其勢旣云急矣,其情亦云慽矣。玆敢席藁私次,泥首請譴,伏乞聖慈,察至懇之非出飾讓,念重務之不宜久曠,亟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仍正臣前後慢命之罪,以肅朝綱,以安賤分,不勝大幸。
1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趙命臣〈坐〉。左副承旨金致垕〈坐直〉。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式暇〉。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申晩〈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會寧府使韓聖欽,淸河縣監權世隆,公山縣監兪斗基。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今下弓矢,會寧府使韓聖欽處,給送。
○右議政趙道彬五十四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兪崇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趙命臣啓曰,副提學申昉,昨日違召,又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𥛚啓曰,憲府,無行公之員,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御營廳意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意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二番別馬隊伍拾肆名,標下軍壹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二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一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意啓曰,二番海西別驍衛逢點實數五十六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二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別驍衛,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啓曰,傳曰,金龍慶禁推傳旨,旣已啓下,而囚單子,尙今不入,是何故耶,問啓事,命下矣。金龍慶禁推傳旨,昨日捧入,而尙無啓下之事,方欲微稟,而惶恐不敢矣。禁推傳旨旣未啓下,故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昨日金龍慶禁推傳旨,禮曹回啓或啓下,或判付之時,一體啓下矣。昨夜已過,今日向暮,而無金吾單子入啓之事,故誠甚怪訝,下問者也。今始知乎?尙未下院,此必是許多公事啓下之際,混入張中,未察之致,而中官未及覺悟,喉院亦不微稟,其傳授之地,俱不致察而然矣。當該內官,從重推考,該掌承旨,亦爲推考,而傳旨,則雖或非失,不可因此以遲滯,更爲書入。
○慶尙左兵使狀啓,慶山居良女朴召史等囕死事,傳于權𥛚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權𥛚,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來二月三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病昏垂死,不暇實陳,而不敢冒受之義,與前無異,終不得祗受,惶懍俟罪而已云,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又以兵曹言啓曰,因都摠府草記,政院啓辭,懿陵行幸之期不遠,本府堂上,不可不備員,副摠管李載恒,今姑改差,與未差之代,一體口傳差出事,命下,而判書臣金興慶,身病受由,尙未出仕,不得循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膺啓曰,臣本無似,濫蒙洪造,釋褐未久,五遷其官,感激恩數,圖報無計,乃於縣道,瀝血封章,敢陳討復之義,以效愚忠之萬一,而不槪聖心,反承未安之敎,臣不勝惶悚,繼之以慨歎也。凡處置之規,只擧避辭,有所立落,則儒臣請出,未爲不可,而殿下不少恕究,遽加威怒,實有欠於大聖人虛受之量,故臣敢於疏末,略效匡救之忱,而本非出於一毫扶抑之意,則今此太偏之聖敎,實是臣萬萬意慮之外。至於景廟下敎,特在於誣獄鍛鍊之日,諸凶入對之時,則臣愚淺見,此爲先王開討之端,而每痛群凶從中壅蔽,故竊附無隱之義,提此仰陳,而豈敢有務爲神奇之意哉?噫,臣白首殘齡,新入臺地,點檢餘生,更何所求?只以區區願忠之誠,結轖腔裏,寂寥短章,欲塞一日之責,言纔脫口,致勤嚴敎,臣何顏面,冒據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金致垕啓曰,持平李膺,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答副提學申昉疏曰,省疏具悉。同席通擬,非今日之始也。前疏之批,已爲開釋,則一向引嫌,已涉太過,而且當初固辭,不過一席之酬酢,次望受點,其誰處分,以僚寀間事,辭君父之授,其果可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提學申昉上疏,伏以臣瀝陳危懇,未蒙矜諒,荐違召命,尙逭例勘,匪分之職,虛縻在身,拖過一日,輒增一日之罪,臣誠惶悶抑塞,求死不得,如使臣之踪地,萬有一分之可進,則孤恩慢命,夫豈賤分之所敢安,而只是廉恥二字,士夫之大防,捨此而事君者,未之前聞。故管子以四維之不張,爲亡國之端,其所關係,不旣重歟,雖冗官散職,揆諸義而不可,則尙難苟居,況玉署之長,何等榮選,而可以忍恥而冒玷乎?世道益下,私意橫流,雖嚴其法例,使不得踰越,尙患其難防,今而若參政官,躬參政席,而創出無前之規,擇其官職之華美者,攬而自有,則是不但一時患得之羞而已。其所以不畏公議,貪冒榮名,不幾於無忌憚之甚乎?況且私相酬酢,先聞欲通之議,同赴政廳,未伸必爭之志,及其了當,自爲其職而後已,猶且淟涊,爲苟然冒進之計,則是眞所謂不識人間有羞恥事者,臣雖無狀,豈忍爲此哉?臣於伊日徑起之時,內自審量,已決自劃之意,今若中途變改,抗顏冒出,則前後堅持,反復爭難之意,徒歸一場飾讓之例套,而人必不食臣餘矣。雖以聖朝勵廉之道言之,安用如此無恥之人,以汚淸班哉?且臣於銓官之疏,竊有所訝惑者,臣旣遭此境界,理難冒沒,則擧實陳暴,在所不已,而今其對疏,大欠和平,雖使傍觀論之,其所謂蹈藉詬詆等目,恐不在臣也。臣不欲一一較辨,以實其起鬧生事之斥,而至於所稱近例,臣之前疏,已言之矣,何嘗彷彿於今日事,而每引爲說,臣所未曉。且其事關自己,一時公議等語,尤有不然,聯坐一席,目見自己之通擬極選,而晏然處之曰,是公議也,世安有如許可笑底人耶?昔宋之歐陽脩,方爲參政,首相韓琦,欲移之樞密,脩以二三執政,自相位置辭之,琦不能奪,參政之移樞密,直是次第耳。古人處義之嚴,猶尙如此,今之銓官,不知效琦之美事,驅人於歐陽脩之罪人,因其稍存廉隅,乃反動色相誶至此,誠非所料也。恩牌復辱,不敢坐違,謹此來詣九閽之下,而念臣情跡,雖被重誅,決不可冒昧入謝,玆敢更暴情懇,自外徑歸,逋命之罪,臣自知其難逃。伏乞聖慈,俯垂照燭,亟遞臣職。仍命攸司,勘臣負犯,以嚴朝綱,以安微分,不勝大願云云。
1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趙命臣〈坐〉。左副承旨金致垕〈坐直〉。右副承旨權𥛚〈式暇〉。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申晩〈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高原郡守尹遇周,靈巖郡守金鑄,廣梁僉使李彦之,龍煤僉使金尙輝。
○金致垕啓曰,來二月初一日,輪對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重協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在外,持平李膺避嫌退待,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今下弓矢,廣梁僉使李彦之處,給送。
○右議政趙道彬五十五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金致垕啓曰,持平李膺,引避退待,已至經宿,憲府無行公之員,處置歸於諫院,而大司諫黃璿呈辭,司諫李根,正言李光運未肅拜,獻納蔡膺福,正言趙明翼俱在外,不得處置,事甚未安,除未肅拜、在外外,大司諫黃璿,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廷熽曰,部將之類,居鄕者多,而況於替直之際,如是暴歿,事極驚慘,令該曹各別顧恤。
○李重協,以工曹言啓曰,本曹每於歲首,例爲觀察使、節度使薦,而判書臣權𢢜未肅拜,參判臣趙觀彬在外未肅拜,限內不得議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命臣曰,政院,乃人主喉舌之地,而出納惟允者也。再昨玉署處置李挺樸之措語,公乎否耶?
○政院啓曰,臣等,卽伏見下本院之敎,有曰,再昨玉署處置李挺樸之措語,公乎否耶,臣等未知聖意之何在,而凡臺閣啓辭及處置,與凡干文書有異,至於堂箚較臺啓,事體尤別,則是非公私,固非本院之所與知也。況再昨處置,只據法例,亦欲公與否之可論,故臣等只得循例捧入矣。下敎如此,不勝惶恐,敢啓。傳曰,日昨處置與今日啓辭,俱未免乎糢糊也。
○趙命臣啓曰,今日晝講事,命下,而副修撰徐宗伋,因下本院之敎,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而時刻已迫矣。入侍之講官,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以處置事,欲下備忘,而晝講有命,故欲爲下敎於入侍,而箚本旣已更覽之後,其無皁白,則與玉堂處置之糢糊,不甚相遠,故先示微意,而此非備忘之比,則今玆徑出,殊涉顚倒,莫重法講,以儒臣之徑出,不可遽停,副提學申昉,昨已再疏承批,卽爲牌招,使之侍講。
○以副提學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只推更爲牌招。
○以弘文館副修撰徐宗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曰,向者玉堂處置,已涉無嚴,而此則未能破脫時習,矇然處置,自不覺其無嚴之歸,抑有可恕之端,而若其後,則不然矣。近日筵席,詳言伊時委折,示乎予非徒爲森啓之不停也。實由於重啓之徑停,而三昨筵中,儒臣敢護龍慶,訟以無心,故略示未安之意矣。再昨挺樸之處置也,舍重取輕,至曰,停論與否,姑未暇論,末後遞差之目,卽徑先直行事也。徑停重啓,事或由於矇然,究其本則非輕,陳章直行,照古例則徑情,推其心則慈愛,彼此較量,孰重孰輕?噫,事關君父,而姑未暇論,則他尙何說,心雖欲乎不提此目,龍慶在前若或用乎此目,恐也立異,暗然說於上句,引歇目而歸重,痛矣無嚴也,甚矣苟且也。龍慶則或無心,此亦由於無心耶?三昨陳達之人,再昨處置之人,非二也,卽一也,若有一分嚴畏之心,豈容若是?尤可駭者,若無陳疏徑行之事,則其將何以處置乎?龍慶尙未敍,而其所處置,又復若此,綱紀不張,而國爲國乎?誠極寒心,若不明示好惡,則焉能礪末世乎?副修撰徐宗伋,先遞其職。
○李重協啓曰,副修撰徐宗伋,旣有遞職之命,副提學申昉再招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日勢向暮,他無侍講之人,今日晝講,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停。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前副修撰徐宗伋,洪原縣監除授,今日內,使之辭朝,到任日子,令道臣狀聞,而時任縣監崔商翁,遞付京職。
○吏曹口傳政事,洪原縣監單徐宗伋。
○以副提學申昉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啓曰,副提學申昉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又有只推之命,而卽今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牌招。
○傳于金致垕曰,噫,其事關乎君父,其責由乎君父,而置之一邊,未暇論也。其果臣子之道乎?今玆補外,末減中末減矣。噫,龍慶之後,又有宗伋,亦一世道之異也,焉有再也,而矧今扶抑太偏之時,安知其必無?此後若有營護宗伋者,則當以不敬論之,宜自政院知悉。〈當以不敬論之宜自八字,後以非徒無嚴與宗伋奚異,改下〉
○李重協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洪聖輔,以本職未肅拜之故,久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致垕曰,今日留門宣傳官之出去,在於鍾鼓纔掇之時,而二鼓將鼕,始達還來之由,此非宣傳官之遲滯,必是補外者之稽緩,標信之下,猶尙如此,登途稽滯,推此可知,各別申飭,使之日程內赴任。
○左副承旨金致垕,同副承旨李重協請對矣。傳曰,引見。
○李重協啓曰,因實錄廳草記,郞廳洪聖輔牌招事,命下,而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來二月三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分義至爲惶悚,而事理終難冒受,恩敎之下,又未祗承,只切伏地戰懍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金致垕,以兵曹言啓曰,自前陵幸時,交龍旗差備馬,預爲調習矣。今亦依前例,旗與竹,出郊外試習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卽接慶尙道咸安居李盤雲母趙氏,李載華母朴氏所志,則皆以爲時年八十餘,而其子等,以災傷差錯,充軍定配,情理罔極,依法典許贖,以爲存留養親之地云。故取考各其戶口,則趙氏時年八十三,朴氏時年八十二歲,李盤雲、李載華,亦以獨子入籍的定,而李盤雲、李載華等,曾因慶尙右道災傷差錯啓本,竝爲充軍定配矣。取考律文,則祖父母、父母老疾應侍家,無以次成丁者,犯徒流以下收贖云,李盤雲、李載華等,竝依法律許贖,以爲存留養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禦韓元震上疏,伏以臣於前冬,將母東行也,伏承筵中聖諭丁寧,令其速還,螻蟻微臣,蒙眷至此,臣誠感激,圖報無階,祗有奔走惟命,庶幾少伸犬馬之忱,而第臣情勢,實有所不敢復進者,徊徨縮伏,冀蒙斥退,不意聖眷冞隆,召命旋下,批旨優渥,又至尋常,再疏之批,至擧臣筵中仰對之言以爲敎,臣奉讀未半,感極而懼,不覺汗淚之俱下也。玆不敢復計情勢之如何,祗赴恩命,來伏城外,以俟逋慢之誅,仍竊念臣性質愚下,見識蒙昧,本不可以近耿光而贊聖學。且臣前後陳奏,多所妄論,而動皆乖宜,不適時用,終未有一言之當上心者,則臣之迂愚無用,不待更觀而聖鑑已悉俯燭矣。若復因仍蹲冒,不能決退,坐費廩祿,虛竊恩寵,則尸素之譏,猶是歇後,穿窬之譬,寧不寒心?此豈獨臣之喪失所守,狼狽無據而已哉?其在聖上使臣以禮之道,恐亦不免有損矣。玆敢瀝懇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特加矜憐,亟命斥退,使之歸死丘壑,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今觀爾疏,知到城外,心甚欣喜,爾勿過辭,從速入城,以副予意。
○咸陵君極上疏,伏以臣於向日賜對時,略陳宣廟胎封事,而辭語拙訥,未能悉其所欲言,退以文字更籲之意仰達,而蒙允矣。玆敢悉陳前席未畢之說,伏願聖明,留神省察,而亟賜變通焉。忠淸道林川五德寺,乃是中廟王子福城君嵋之願堂,而後爲宣祖大王胎室守護之齋宮也。蓋宣廟潛邸時,出繼於福城君,及至入承大統之後,命臣曾祖父臣信城君珝,乃奉福城君祀事,故五德爲臣家之所次知,而後因宣廟胎室,移封於五德之傍麓,五德又爲胎室之齋宮,而臣家又奉承傳,仍主此寺,兼管守護者,于今一百有餘年矣。胎室事體至重,故當初則道臣及本官,每年奉審,一如陵寢之規,蠲除本寺之僧役,使之一同山直,專意守護,而他鄕僧之來接本寺者,勿許刷去,本寺僧之移去他邑者,卽令推來者,俱是先朝受敎,故緇徒來集,寺以殷富,而禁火禁伐等事,從而差定,胎峯火巢之內,斧斤不敢入,而松檜常蔚然矣。挽近以來,奉審之擧,自爾廢閣,致勤之道,漸不如初,本寺之見侵雜役,與他寺無別,故僧漸渙散,寺乃凋弊,胎峯禁護之事,力有所不贍,以之樹木濯濯,殆若無主之空山,而至於火巢之內,有起耕者,有作家者,又於相望之地,有入葬者,故往在肅廟朝壬午年間,臣父臣晉平君澤,以此呈于內司,轉以入啓,則先王聞而驚之,卽下判付,仍命移報禮曹,以爲稟處之地,而自禮曹,行關本道,陳其田,毁其家,掘其葬,而申禁其僧役,而後上下諸人,稍知胎室之爲重,而自壬午至今,又將爲三十年之久矣。人心日渝,禁令漸解,昔之陳者,今或復耕,前之毁者,後或復作,而寺僧之因於雜役,往而益深,侵擾歲增,名目多端,將至於不能支堪之境,則守護之不謹,勢所必至矣。疲殘僧徒,無所控告,有時來言於臣家,而自臣家,亦無他變通,不過有狀報春曹,行關本道之一條路,而春曹之聽狀報,如聞私事,本道之視關文,如見弁髦,每圖一番關文,動費多般經營,而末梢則歸於無效而止,胎封之守護不實,日甚一日,則寺僧之受困,固不足恤,而事體之寒心,爲如何哉?惟彼本道之官,亦豈昧胎室之體重,而役使僧徒,全不顧藉者,此實無他,特以此寺見屬臣家,而守護胎室之義,反有所掩故耳。仰惟先朝之以此寺屬臣家者,聖意蓋爲其本是福城君房願堂,故不欲移屬,雖作胎室齋宮,猶使之如慮次知者也。及今年代寢遠,弊端層生之後,則不可無隨時變通之道,況伏念列聖朝胎室,固非一二,而未聞有私家之干預守護,則豈獨於此,而有所異同也哉?臣意則從今以後,以此寺,屬于春曹,使之苟管僧徒,全責守護,則本道之視遇,似非臣家次知之比,而胎室重地,庶得永久完護之道,故臣玆不避煩瀆之罪,謹陳如右,伏願聖明速賜處分,以爲變通之地,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戌時。〈卄七日〉上御熙政堂。承旨請對入侍時,左副承旨金致垕,同副承旨李重協,假注書申晩,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金致垕所啓,臣等待罪近密,伏見今日所下傳敎,以日昨玉堂處置與今日本院啓辭,俱未免糢糊爲敎,臣等,竊不勝惶恐慙悚,今以伴直之無人,不得與右僚共出,爲控免之計,繼伏見備忘,有徐宗伋,先避其職,仍爲斥補洪原,當日辭朝之敎,夜下標信,留興仁門,而卽卽發送,處分誠爲過重,擧措極其非常,臣等,雖在引咎中,不顧區區廉義,敢爲請對,來詣閤門外後,再下傳敎,尤極嚴切,一節深於一節,臣等誠不勝驚惶憂惑之忱,欲達所懷,敢此進來矣。李重協曰,今此請對,非爲宗伋地也。臣等,目見處分之過重,欲陳憂愛之忱矣。致垕曰,臣等,亦非以徐宗伋處置爲是矣,其處置,若以法外徑行,固未暇論,停論一款,已乖臺體爲言,則今日必無激惱之事,而今其上下文字,似有倒錯之失,臣等亦知其非矣。蓋宗伋之意,則以爲時昌停啓,乃遠久之事也。法外徑行,乃近日之事也。遂以久遠事,置於上句,近日事,結於下段,仍置落科,則本意之無他,於此可見,藉使有些少輕重倒置之失,此不過文字未善點檢之致,過之薄者也。何深責之有哉?況固非暇論云者,已是帶得貶意,則尤無可罪之端,聖上日閱群下之章疏,如姑未暇論等文字,想必多覽矣。如情勢難安,姑未暇論,人器不稱,姑未暇論云者,比比有之,若皆以用意論罪,則寧有如許道理乎?今若細譯辭意,則本謂停論一款固有所失,而今姑不暇擧論,法外徑行,已有乖於臺體,故只此徑行之失,亦當置落科云爾,以此觀之,宗伋處置,豈有大段差誤者,而聖上處分,若是顚倒,半夜開門,星火迫促,聽聞駭惑,氣像愁沮,臣等,非爲一宗伋地也。恐爲聖德之累,敢此仰達。重協曰,處置規例,只論立落,若以應立者,置之落科,應落者,置之立科,則大段誤意,而今此處置措語,停論徑行,久近懸殊,故以徑行爲結辭,宗伋非以停論爲是矣。致垕曰,小臣,新進也。時昌事,未能詳知其顚末,而槪聞當初停論臺官,外議皆以爲非,不無更發之意,且宗伋常時議論,以停論爲非,今當處置,豈有反平日之意見,而故爲用意,捨重取輕之理哉?此不過文字間未能點檢之致,而處分猝然過重,臣等不勝憂慨之忱,敢此仰達,竊庶幾之改矣。重協曰,小臣則新自外方來,時昌事,亦未能詳知,而重發之論,徑先停止,臣等常以爲非矣。連見下敎,輒以事關君父爲敎,其爲驚心,何達?上曰,時昌事,予旣有處分,臺啓雖發,予必不聽,而其在臺閣之道,則豈以君父之必不聽,而不爲應發之啓乎?予於其時,略示微意而後,臺論始發,而諫院則最後發啓,固無足道,府啓則雖先發,語甚草率,可知其倉卒間事,而其後更見添改措語,予以爲,此臺官能擧其職,心深嘉之矣。臺閣事體,何等重大,雖知君上之必不聽,而應發之啓,何可仍置不發乎?以先朝權卨事見之,過六七年後,始爲停止,先朝雖不允從,其事關係甚重,故久而猶爭論矣,而此則未滿一載,遽爾停止,道理豈如是乎?頃日筵中下敎,非脅持臺閣也。森啓,先發而不停,時昌事,則後發而卽停,如此公議,予未曾聞,故略加誨責矣。玉堂處置,事體至重,而龍慶之只論森啓,誠爲不當矣。森啓之不停,雖或爲是,其處置措語,極其寒心,其所特罷,亦云末減,而不過染於俗習,無心妄作之致也。三昨晝講,宗伋訟龍慶以無心二字,而親承下敎,則今此處置用意,與龍慶之無心懸殊,豈有如許事體乎?時昌事,雖已燒案,而訓將請對,兩司發啓,則此與全然不知者有異,關係君父之事,謂之固未暇論,而以法外經行,置之落科,豈有如許玉堂處置,而朝家設置臺閣之意,果安在哉。政院啓辭中,玉堂處置,事體自別云者是矣,若以停論一款,置之落科,則異於龍慶處置,故以固未暇論四字,居其中,糢糊說去,不知而爲之,誠爲薄過,知之而故爲之,豈不非乎?朝家無法則已,若有法,則宗伋,竄之,可也,黜之,可也,而今此斥補,亦云末減矣。承宣請對時,予已預料其營護之意矣。今日事,關係不輕,初下傳旨,略示微意,晝講時,欲面責宗伋矣。渠自知其失,至於徑出,終未開講,則不可忍而置之,故卽下備忘矣。致垕曰,凡諸臺啓之停不停,只循公議之如何,不可惟上敎是從,自爲迎合之歸,至於森啓之停否,非所可論也。玉堂處置,非但停論一款合置落科,卽今憲府無行公之員,監察茶時,連日爲之,而李挺樸不顧此苟簡之狀,任意徑行,實是法外,故以其事,爲結辭,宗伋本情,如斯而已,豈有用意其間之理乎?且前後備忘,每以事關君父爲敎,事關君父,而宗伋若用意於其間,則此實人臣之極罪,奚但斥補而止哉?宗伋之出入經幄,已有年矣。若有一毫彷彿於下敎者,則何敢自立於覆載之間乎?此不過殿下於其文字之間,看得太深,有此下敎,今日處分,終涉過重矣。重協曰,聖敎至當矣,小臣忝居侍從,近二十年,先朝時卨事,臣亦爭執五六年矣,蓋以重發之論,於法不可遽停故也。今玆時昌事,顧其重,何如也?停論一款,群下皆以爲非,不無更發之意,而宗伋之常時意見,亦如此矣。何敢以處置之立異龍慶爲慮,反其本心,糢糊爲說乎?上曰,俄者已下判付,更不欲酬酢,而今者承宣所達如此,此便是酬酢矣。處置入啓之日,覽其措語,極爲駭然,而然旣置落科,心還笑之矣。欲於晝講時,面責宗伋,而直斥臣隣,道理似過矣,故先以公乎否耶之敎,略示微意,則宗伋自知其失,卽爲徑出,竟未開講,故事無奈何,直下備忘矣。承宣謂予看得太深云,而以予觀之,承宣亦看得太輕,曾在甲辰年,柳時模以有心無心等語,論逆鏡,而今此處置用意,與時模不甚相遠矣。王言一出,其所謂不敬等敎,非過矣。若究宗伋之本意,則極爲寒心,無君則已,有君則渠何敢乃爾?今此處分,非深惡宗伋,乃欲振頹綱矣,此事予已三日較量,豈不如承宣之看得乎?致垕曰,聖敎至此,臣等不勝惶恐,使宗伋設有所失,此是文字間,未能點檢之致,而威怒一時過重,臣等玆敢冒昧仰請成命之收還焉。來詣閤門後,所下論以不敬等敎,尤極嚴切,此恐有妨於言路,而貽累於聖德矣。臣等竊附匡救之忱,不敢隱默,惶恐敢達。上曰,營護宗伋,豈當於言路乎?論其用意,斥補猶輕,其所爲說,足合問訊,今若有所疑,則予問訊後,當爲處分耶?關係君父之事,渠何敢出此言乎?雖在渠敬父兄之道,必不敢用此等語矣。重協曰,聖敎若是嚴重,更爲煩達,尤極惶恐,而第臺閣與玉堂處置,或有不當處,則卽爲下敎,諄諄誨責,未爲不可,亦爲上下交孚之一道理,而今則處分之過重,猝然至此,恐或有害於恢弘聖德矣。臣等此言,豈有他意乎?上曰,凡事,過去後思之,未必皆得中,而此事則較量三日,今始下敎,非倉卒間所爲之事也。致垕曰,臣等所達,辭不悉意,深用惶恐矣。宗伋處置之公與否,姑置勿論,而經幄之臣,半夜之間,蒼黃去國,景色愁沮,此實有歉於大聖人包容之德矣。上曰,惟仁人放流之云者,正謂宗伋矣。重協曰,凡事自有本末,以本末言之,停論爲根本,處置爲枝葉,而施罰於枝葉,比根本,不啻懸殊,在朝家用罰之道,豈不乖當乎?上曰,是何言也?停論一款,雖由於旣燒文案,且不允從之致,此已妄矣,而至於處置,則捨重取輕,糢糊說去,是豈告君以直之道乎?停論與處置,雖有本末,而若比而論之,則其輕重,不啻霄壤矣。重協曰,小臣新自外方來,此等朝議,雖未詳聞,今此處置,則臣亦不以爲是,而旣知宗伋之本心無他,故敢此仰陳焉。上曰,當初龍慶處置,與停論較重,宗伋則比龍慶尤重矣。今此重言復言者,非營護宗伋而何?如欲營護,則繳還俄下判付,然後爲之。諸臣遂以次退出。
1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病〉。左承旨李廷熽〈坐直〉。右承旨趙命臣〈病〉。左副承旨金致垕〈坐〉。右副承旨權𥛚〈式暇〉。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式暇〉申晩〈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龍安縣監尹東夏,求禮縣監李光輔,訓戎僉使金時鏡。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左副承旨臣金致垕啓曰,春寒尙峭。伏未審近日,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已盡差愈乎?伏聞王世子近有微感之候,咳嗽屢日不減云,伏不勝驚慮之至,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議進當進之藥宜當,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世子感冒咳嗽之氣,尙未差減,而不至大段,勿爲入診,問于醫官,議定宜矣。
○藥房再啓曰,卽伏聞王世子入侍醫官所傳之言,則感氣未解,咳嗽無減云,與諸御醫等商議,則皆以爲蔘蘇飮元方,分作二貼,去人蔘,代入沙蔘,加桑白皮、黃芩、杏仁麩炒各五分,連進三貼爲宜云。此藥卽爲劑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在外,持平李膺避嫌退待,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今下弓矢,訓戎僉使金時鏡處,給送。
○右議政趙道彬五十六度呈辭,傳于李重協曰,安心調理。
○金致垕,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廷熽啓曰,右承旨趙命臣,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俱以病不來,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啓曰,持平李膺引避退待,已至兩日,處置歸於諫院,而大司諫黃璿,昨日違牌,尙未處置,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噫,七情之中,惟怒難者,爲上者,旣無處分之過中,而矧今宗伋事則不然矣。三日較量,豈曰激惱?補外薄罰,亦敢營護,求諸往牒,垂徵後代,補外之罰,實爲太輕,而昨夜嚴敎之後,如是肆然代辨,今日國綱,可謂末如之何矣。極可寒心,此疏還出給,捧入承旨,從重推考。
○傳于李重協曰,都承旨兪崇,校理黃梓上疏,竝還出給。
○李重協啓曰,玉堂下番俱空,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卽聞校理黃梓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黃梓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禁推傳旨捧入。
○李重協啓曰,副提學申昉,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文學洪聖輔,除拜已至多日,辭疏亦已承批,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李重協,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去十二月、今正月、來二月三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近日病勢,轉益危劇,姑未及陳箚,當以文字,更伸不敢冒受之意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下批,輸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成均館及東西氷庫牒報,則成均館去丙午春夏等褒貶,東西氷庫去乙巳秋冬等、丙午春夏兩等褒貶,因提調堂上有故,不得爲之,而今此褒貶時,其時郞廳,皆已遷轉,不得等第,自本曹入啓蕩滌云,依前例勿論,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及所屬各司官員等,去丙午秋冬等褒貶,因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矣。今始等第以入,而所屬中,社稷署、弘文館、藝文館、春秋館、承文院、東南關王廟、東西活人署、掌樂院、觀象監、惠民署官員等,去丙午年秋冬等褒貶,各其司領事、提調堂上有故,不得一時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徐宗伋外任,代校理黃梓,還爲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文學洪聖輔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司饔院官員,以諸提調意啓曰,昨年春間,本院提調西平君臣橈請對入侍時,備陳本院形勢竭急之狀,仍請災減代,令賑廳沒數劃給之由,則傳敎內,向時賑廳,雖有草記之事,不但爲掌御供備御器之所,宗廟各殿及陵寢祭器,亦爲備供,則不可與他衙門一例防塞,依所達施行之意,分付賑廳,可也事,命下後,該廳輒諉廳儲之枵然,不爲上下,非但事體之未安,燔事誠甚切急,更自本院,累次草記,然後只以五同木塞責輸送,故上年冬,本院直長臣趙興彬輪對入侍時,又爲陳達,則傳敎內,御器燔造,事體旣重,經費雖竭,不可塞責而已。今此所達,出於擧條,使之斯速備送,可也,事命下之後,本廳又以二同木輸送之意,有所回關,而卽今春燔迫頭,麟蹄木斫用之請,亦自備局,謂以貽弊峽民,臨時防塞,終無指揮料理之道,事之狼狽,莫此爲甚,許多燔木,以略干木同,萬無繼用之路,玆不避煩瀆,更此仰達,未受來木十四同零,依數上下事,分付賑廳,以爲燔造時需用之地,何如?傳曰,前後成命之下,如是以略干木輸送,此由於留儲枵然之致,而其在重御供遵下敎之道,不可若是其零星,其令該廳,依前下敎輸送,可也。
○李重協,以義禁府言啓曰,咸鏡道鏡城府極邊遠竄罪人金始燁,以其父歸葬事,依定式啓稟給由矣。今聞已過葬事云,還發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承旨趙命臣上疏曰,伏以臣之叨冒匪據者三矣。醜拙畢露,絲毫無補,雖蒙聖度涵容,務爲藏疾,而臣之居常愧懼,則若負大何,加以癃痼之疾,決難供劇,而屢煩呼籲,未蒙恩遞,忍痛奔趨者,駸駸又兩月矣。今則癃尫之形,益以虛脫,澌綴之氣,益難自力,顧此病勢,已無供職之望。抑臣於本院啓辭之批,實有所惶隕懍惕者,昨日傳敎之下院也,臣與諸僚相議,以爲本院之職,專掌出納,凡係臺啓、堂箚,無論其事之是非,循例捧入,以竢君上之處分者,自是例也。昨者玉署處置之公與否,非所當論,故果於俯詢之下,不能明白仰對,啓語之糢糊,臣亦自知,而於嚴敎之下,亦何辭自解乎?其糢糊之責,臣與玉署,宜無異同,誠如聖批,而一則外補,一則晏然在職,揆以廉義,必無是理,雖微病故,卽此一款,決不可苟然蹲冒,玆於嚴召之下,謹詣闕外,略暴危懇,徑歸私次,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名,仍勘臣奏事糢糊之罪,以勵群工,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凡事體同而事異者,玉堂之處置糢糊,乃忍爲者也。喉院之啓辭糢糊,卽勢固勢矣。昨日之批,雖共書糢糊,而其事之異,予已知之,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行都承旨兪崇上疏,伏以臣昨日玉堂處置之俯詢也,略搆數行文字,出示院僚,仍赴藥院之坐,僚議不齊,改搆以啓,其意則大同而小異,批旨嚴峻,至以糢糊爲敎,臣心慙恧,無地自容,不職之罪,實所難逭,席藁私次,恭俟譴何,繼伏見備忘記,有處置儒臣特遞,仍有邊邑外補之命,是何天心之激惱,一至於此也?經幄之臣,相繼罷斥,已非淸朝之美事,而至於營護者,論以不敬之敎,尤不宜播聞於中外,夫君父有過擧,則人臣之隨事匡救,乃其職耳,何可以不敬極罪,設爲禁目,以示人不廣乎?臣竊爲聖上惜之。噫,廊廟空虛,庶務叢脞,都堂完圈,杳無其期,法筵日開,侍講無人,因一處置事,朝罷一人焉,暮罷一人焉,位著殆不成樣,國事誠無涯津,臣旣朝退,縱未效繳還之責,中夜憂歎,坐以待朝耶?敢將寂寥數語,略陳無隱之忱,臣非以一儒臣之斥補,爲可惜,竊恐過中之威怒,大有損於聖學觀理之工,誠非細慮也。伏願殿下,體天之無竟日之怒,夬賜開釋,收還前後備忘之未安者,以光聖德,仍治臣不職之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伏聞春宮邸下有感冒之節,欲赴候班,曉起靧面之際,忽覺遍體灑淅,精神昏瞀,欲起還仆,竟未趨造,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亦乞鐫罷臣職,以安私分,臣無任云云。〈入啓特命還給〉
○左承旨李廷熽上疏,伏以臣猥以無似,忝居喉司,經冬涉春,一味尸素,出納惟允之責,環顧蔑如,居常愧懼,若隕淵谷,昨日傳敎之下本院也,臣與諸僚,略擧本院之事體之初不干涉,只陳循例捧入之由,及承聖批,乃反責之以糢糊,臣竊不勝惶悚震惕之至。夫本院之職,專掌出納,故凡諸臺啓、堂箚之到院者,無論事之是非公私,例皆捧入,以俟君上之處分而已。昨者玉堂處置措語之其公其否,非所當論,故啓辭中,只據法例而爲言,其下語之間,不能明白奉承,以體聖上下詢之旨,則辭意之自歸糢糊,臣猶自知,何以自解乎?只緣臣之不能明暴其事狀,至使君父,過擧層出,半夜之間,玉署之臣,蒼黃斥補,職在近密,而不能隨事匡救,此又臣之罪也。伏乞聖慈,亟命遞罷臣職名,仍勘臣啓語糢糊之失,以勵群工,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承旨李廷熽,左副承旨金致垕聯名上疏,伏以臣卽伏見下本院傳敎,以都承旨兪崇,校理黃梓上疏事,嚴敎非常,至有捧入承旨從重推考之命,臣竊不勝惶怖之至,院中古規,於都承旨之疏,無論可否,本無不捧之事,故臣等依例捧入,而至若黃梓之疏,以玉署論思之臣,效匡救闕遺之責,則在本院出納之道,不宜退却,故臣等相議捧入,此非該房之所獨主張,而今此從重問備之罰,只及於該房,臣等於此,益切慙悚,無地措躬,所坐旣同,譴罰宜均,伏乞聖明,特垂諒察,竝勘臣等之罪,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特下備忘還給之疏,卽黃梓疏也。知申疏本,只命還給者,而一體下院,故想必未察矣。爾等勿辭察職。
○吏曹判書沈宅賢上疏,伏以臣所遭非常,情跡危蹙,猥陳短疏,略暴難冒之勢,及承聖批,未蒙開許,至有須勿復辭之敎,臣於是惶隕抑塞,不知所出,今於聖諭之下,臣何敢復事呶呶,以重傷事體,而第其再入之疏,專斥臣身,譏切轉深,臣誠駭惑,莫知其故也。噫,遜避淸要,固人情之所同,同赴政席,必欲辭免,亦非異事,而末終通擬,旣遵政例,則有何可怒之端,而事過之後,反以惡言相加,是豈同朝相敬之道哉?臣雖無似,所處則重地,設有閑漫之人,談臣過失於私室之中,猶不敢晏然,而況玉署之長,猶帶同席周旋之情,而至以迫逐僚寀之罪,登諸章奏,播之中外,臣雖欲泯默甘受,淟涊仍冒,其可得乎?區區沆拙之心思,欲一暴事實,冀釋政柄,亦其勢然,而今其疏,乃反自諉以擧實陳暴,斥臣以大欠和平,可謂不自反,甚矣。今臣因一微事,前後受困至此,將何顏面,復據銓席乎?且臣得見諫長之疏,盛論蔡膺福、李根擬授亞長、輔德之事,至以差除苟簡,另加,申飭爲言,臣不勝悚縮,繼之以訝惑也。兩人之才敏樸實,各有可取,則循次調用,臣未知其不可。且三司乏人,未有甚於近日,兩司亞長,春坊輔德之望,尤無推移之路,注擬之際,每患苟簡,裁量變通,在所不已,而政注常格,亦不可違越,除非見通納言之人,則例不得躐次徑擬,歷數當品,捨此兩人,更無可以陞擬者,此則諫臣亦所稔知,而今乃以官方不嚴,咎責銓官,何也?噫,才難之歎,日以益甚,人之所見,各自不同,臣則以爲愼簡,而人或有所疵謫,今日任銓衡者,不亦難乎?如臣魯劣,猥叨重任,注措失當,瘡疣迭出,詆斥之言,左右交至,此臣所以自承恩命,夙夜憂懼,連章祈免,荐違嚴召,而不知止者也。今臣必遞之義,於此數事,亦已決矣。臣於日昨,爲哭一家喪慽,終日處冷,重得寒bb疾b。渾身灑淅,頭疼如碎,素患疝癖之症,又從以兼發,上沖之氣,自脅至胸,頃刻之間,若將昏窒,粒米之入,旋卽嘔出,勺水之呑,亦不順下,連灌湯劑,小無其效,知醫者以爲,傷寒之過三日而未得和解者,輒至難醫之境,必於數日內,另加調治,可得生路云,臣方待罪藥院之任,今當陪從於園陵幸行之日,而不幸賤疾危篤,斷無自力趨扈之望,若不及時變通,則將不免臨時狼狽之患,今日本院問安,亦不得進參,庚牌之下,又未能祗承,臣罪萬死,玆敢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命鐫遞臣本兼職名,俾得專意調息,以延殘喘,以安微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申昉之徒執當初辭淸要之心,再疏過嫌,予實病之,於卿何嫌?諫長疏語,亦未知其得當矣。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正言李光運上疏,伏以臣至愚極陋,百不猶人,徒藉先蔭,驟玷華顯,見識䑃昧,而不知危身之道,交游齟齬,而專昧涉世之方,觸事生疎,自速抨彈,僇辱之說,殆無餘力,而削罷之命,猶從輕典,臣甘心屛廢,絶意榮塗,杜門省愆,任分守拙,誓不以滓穢之蹤,更廁冠冕之列,以重陷於顚沛之地矣。不意今者,復荷抆拭之恩,敍命纔降,除旨續下,不啻迎霜之草,還囿春和,微末如臣,何以得此於聖明之世哉?臣誠感激惶隕,罔知所以自措也。噫,臣之伊日做錯之失,誠無以自解,而至於臺臣所以罪狀臣者,實是萬萬情外,初旣與人同事,竟遭狼狽,則臣固自訟之不暇,夫豈有推諉獨脫之意,而其所臚列,極其汚衊,臣實莫曉其所以也。臣於臺職,前後累試,其不稱之狀,無用之實,固已聖明之所洞燭,而臣亦自知其才分之難強,未嘗爲苟冒之計,力辭圖免,輒犯違慢,殆若束縛之求解,擔負之思釋,則豈復以鞶帶之乍遞,遽懷得失之憂哉?臣之孤弱迂拙,通朝所知,雖欲誘脅,孰聽臣誘,雖欲約束,孰從臣約?一時譴罷之無大利害,不待臺言,臣亦知之,而至擧平生心術,斷之以一鄙夫,人之爲言,胡至於此耶?臣若呶呶較挈,務快小忿,則不但有乖於無辨之戒,亦將不免於反詈之目,惟當卷舌塞耳,一任其呼牛呼馬而已,尙何言哉?噫,人臣被彈,從古何限,而豈復有如臣今日之所遭者哉?士夫之所惜者身名,而身名汚矣,君子之所尙者廉節,而廉節壞矣,如陷溷廁,全體皆沒,雖復以江波沐之,蘭芳薰之,置之衽席之上,處之衣冠之列,餘臭所及,人必掩鼻而過之,當世之士大夫,其誰肯與臣而同列哉?今臣非不知聖眷之不可孤,恩命之不可慢,而私踪却曲,淸議莫嚴,如使臣,徒懷榮寵,從他笑罵,揚揚自同平人,則微臣尺守之放倒,固不足恤,而其於聖朝激揚之道,亦必大有所損,此臣所以瀝陳危衷,懇叩天聽,寧被鈇鉞之誅,不敢出進一步之意者也。伏惟聖慈,天地父母,憐臣情跡之萬分窮蹙,察臣所辭之非由飾讓,將臣新授職名,亟許鐫削,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俾得以不齒世路,守分自在,以靖私義,以謝人言,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李根上疏,伏以臣賦性儱侗,旣乏才識,又蔑文辭,幸蒙拂拭之恩,屢叨匪分之榮,區區寸忱,只欲仰裨闕遺,少答聖恩之萬一,而效蔑絲毫,愧懼恒積,近因朝著苟簡,承乏濫擬,諫省春坊,荐蒙恩除,度才量力,匪榮伊懼,早晩顚沛,固已自料,而況且輔導之職,其責尤重,自非學術爲衆所推者,莫宜居之,如臣無似,粗誦經傳,只竊科名而已,文學之無稱,不但自知已審,世亦共知,則今此諫長之論斥,實是着題語也。自顧慙恧,無地自容,從玆以往,念絶淸塗,自分廢棄,彈墨未乾,除命又下,臣是何人,得此誤恩,且驚且惶,莫省攸爲,聖上雖不忍遽棄,縻以舊踐,而廉隅一節,乃士夫之大防,則臣雖愚迷,豈敢揚揚冒出,以益當世之羞哉?臣竊聞古語曰,君不度臣之才,則爲枉其人,臣不自度其才,則爲賊其身,此實的確之論也。臣雖欲冒沒承當,其於傍觀之駭笑,何哉?蓋其疏中,旣有另加擇擬之語,而顧此所叨之職,亦係淸選,則其不可淟涊冒玷也決矣。情窮勢蹙,不得不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諒情跡之臲卼,亟削臣新授之職,以重官方,以謝公議,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諫長疏語,雖欠和平,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文學洪聖輔上疏,伏以臣於月前,受由省墓,氷程跋涉,寒疾重發,急於就醫,擔舁而還,在路觸風,一倍添苦,種種諸證,危惡難狀,宛轉床笫,人鬼未分,此際,新除遽降,嚴召繼辱,而病勢方劇,蠢動無路,坐犯違傲,譴何是俟,聖度天大,罰止問備,臣誠惶蹙,莫省所措。在臣分義,固當俟間出肅,以謝恩命,而調治浹旬,少無差效,目今症形,實無強起供職之望,抑臣難安情勢,非止一端,有不可冒進於榮次者。臣於前冬,猥忝憲職,適因武科殿試,承牌進參,兼掌令金應福,有婚家應避之嫌,而以其兼帶出疆之故,忘未致察,及其罷場之日,始乃覺悟而引避,矇然之失,臣亦自知之,僚臺處置,太欠相諒,初不二字,下語頗緊,辭意之嚴,便一彈文,臣於臺地,勿論兩司,俱難參啓,前後除拜,輒皆求免,況此應遞之嫌,乃在必辭之地,初若思得,何不卽避,而故爲冒出,以自犯於損失臺體之科哉?昏謬做錯,雖出無情,公議見非,實亦可畏,退思至今,愧懼靡容。且伏聞頃日筵中,以時昌停論事,有嚴截之敎,臣於是益不勝瞿然悚惕之至,其時請對,臣亦隨入於諸臺之後,雖因本院前啓之嫌,不可參涉,引避先退,而至於在閤外相議停論之時,旣已同坐而與聞,則到今嚴旨之下,伊日兩司諸臣,皆以此引避遞罷,而臣獨諉以所叨之非臺職,彯纓束帶,晏然復進於禁近高華,則臣心自歉,固不暇言,物議嗤點,當復,如何?顧此情病,決難入肅,連尋疏單,冀蒙遞免,而見阻喉司,終未獲徹,勸講重地,曠日虛帶,一味縮伏,方切悶頌,卽因史局草記,天牌又臨,怵畏嚴命,謹詣闕外,而反復揣量,終難徑入,本職未肅之前,仕進史廳,旣所不敢,賤疾之亦難自力,如上所陳,玆不得不投章徑歸,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伏乞聖慈,諒臣情地之危蹙,察臣疾狀之彌重,亟命鐫罷臣職,以靖私義,以彰其慢,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向者處置措語,予亦以爲過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判府事李觀命箚子,伏以臣曾於己亥,奉敎改撰仁祖大王誕降舊基碑陰記以進,而無考閱書籍,只憑舊碑文書之曰,癸巳,皇帝遣提督李如松,督諸將,大敗乎壤賊,其年十月,上駐蹕海州,留數月回鑾矣。迺者,海州判官徐宗一,上京來見臣,出示一冊子,卽州《輿地誌》也。其中有西平府院君韓浚謙所述《壬辰錄》。其言曰,壬辰之變,車駕播越,三宮同幸次于義州,越明年四月,上自義州,進駐于定州若永柔若江西,八月十八日,移幸海州,九月二十三日,發自本州,始還京城云云,浚謙爲此記頗詳密,而此是私家篋笥所藏,亦不敢遽然准信,亟取宣祖行狀考之,則亦曰,六月,王發向永柔,九月還京城云,海州移蹕之月日,雖不可考得,而還京旣在九月,則碑文所云十月駐蹕海州,留數月回鑾云者,自歸爽失矣。莫重詔後之文,旣知其誤,則不可仍存,而行狀中,旣無駐蹕海州之文,今又篤信流傳謄本,率爾改之,亦欠愼重之道,令攸司,考出實錄中某月駐蹕,幾月回鑾之實蹟,然後稟旨擧行,實合事宜,而臣當初不能博考審記,以致如此,論其負犯,合被重戮,命勘臣罪,以安賤分,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久遠之事未詳,差誤固非異事,何引咎之有哉?然事重且大,不可只憑私蹟之言,是矣。其令春秋館,卽往史庫,考出實錄以稟處,卿其安心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金致垕〈坐〉。右副承旨權𥛚〈式暇〉。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申晩〈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永宗僉使鄭道徵,井邑縣監金令行,軍威縣監鄭錫耆。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同副承旨臣李重協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王世子湯藥進服之後,感氣咳嗽,其有差減之效乎?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後一樣,而予則無事,世子感氣咳嗽,與昨一樣矣。
○趙命臣啓曰,明日國忌齋戒,初一日正日,初二日陵幸擧動相値,此三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在外,持平李膺避嫌退待,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啓曰,司僕內乘來言,今日旗軍洗馬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趙道彬五十七度呈辭,傳于趙命臣曰,安心調理。
○都承旨兪崇初度呈辭,傳曰,昨日承宣疏批,已諭於知申,豈有不安之端,而仍尋辭單,殊涉過矣。還出給,牌招察任。
○李廷熽啓曰,諸承旨請對矣。傳曰,引見。
○以文學洪聖輔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俱以病不來,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參判金有慶陳疏入啓,開政命下,已至多日,尙未擧行,事極未安,判書沈宅賢,更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兪崇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參判金有慶疏批,備盡開釋,更無難安之端,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副提學申昉,鎭日違召,無意出肅,玉堂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副提學申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知春秋李宜顯,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備忘記,近來勿論非也是也,若不惡於己者,則輒事營護,故再昨外補宗伋,仍下判付者,一則明示好惡之意,一則使臣僚莫敢以私意瀆君父也。伊日思之,三昨年冬,因山在邇,章奏紛紜,故特命勿捧,而因大臣陳達,卽寢下敎者,無他也,慮後弊矣。今玆處分,雖與勿捧有異,爲臣子者,恐犯不敬,雖有懷莫陳,則與勿捧,一而二,二而一者也,而又非甲辰冬處分之意,且不敬二字,予亦知其過重,故今日承宣陳達也,良久沈吟者,正是此也,還入判付,則當更下字句矣。噫,爲君父者,猶尙慮乎過重,爲臣子者,其敢伸救,國人必皆曰,非之宗伋,吁,自近密之臣,其務大公,使時事不至於溷淪。
○趙命臣啓曰,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意啓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曾已啓達矣。政府有故,限內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以兵曹啓啓曰,今此陵幸時,侍衛禁軍,不可不點擇以行矣。各番禁軍中,新受馬及病蹇不能致遠之類,今三十日推移替直,闕內別巡衛將及監軍巡將,勢難入啓受點,依舊例,來二月初一日受點人員,至初二日,竝爲仍察,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副提學申昉,旣有只推之命,校理黃梓,亦已蒙放,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待明朝牌招。
○又以侍講院啓啓曰,本院番次之苟簡,未有甚於近日,而新除授文學洪聖輔,累違召命,旣有只推之命,說書鄭亨復,連呈辭單,不爲行公,明日待開門,文學洪聖輔,說書鄭亨復,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金有慶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開政命下,已至兩日,而尙不得擧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而因一微事,如是撕捱,安有如許事體道理乎?良可寒心也。
○李重協,以兵曹啓啓曰,今此懿陵擧動時,摠戎使領率禁衛軍兵留都事,旣已定奪矣。在前陵幸禁衛軍兵留都時,建陽門、西營兩處入直禁衛軍,以訓局餘軍,替代出用,今亦依前例前期一日替代,而還宮後,卽爲還入直之意,分付兩軍門,何如?傳曰,允。
○大司諫黃璿上疏曰,伏以臣之踪地,萬萬危蹙,坐違嚴召,不敢爲循例就職之計,昨者,以憲臣處置,召牌狎臨,而兩日之內,一向違逋,臣誠惶隕震悚,覓死不得。且臣素患水土之症,挾感添劇,咳喘咆哮,達宵不寐,飮啖全廢,委頓床簀,作一僵尸,萬無進身禁扃之勢,而喉司不諒,長單辭疏,一倂阻却,惟以鎭日請牌爲事。顧臣情病,縱被譴何,決不可趨承,徒使分義虧缺,處置無期,若不速賜處分,則公私俱爲狼狽,伏乞聖慈,亟命遞罷臣職,仍下司敗,勘臣逋慢之罪,不勝萬幸。臣旣不以言官自處,凡於是非得失,宜不敢容議,而第念臣世受國恩,義同休戚,自頂至踵,罔非聖渥,勿論職名有無,苟有衷悃,理宜自達,而目見處分之過當,終若怵畏嚴命,不爲一言匡救,則非但仰負我聖上,他日入地,將爲不瞑之鬼,玆敢冒犯斧鉞之誅,附陳瞽說,惟聖明垂察焉。臣伏見備忘記,有前修撰徐宗伋出補外縣之命,又有營護者,當以不敬論之之敎,臣於此,不勝驚歎之至,自古帝王之爲治,立謗木而置刑墨,導之使言,豈不以言路之通塞,而理亂係焉故耶?臣伏覩聖上臨御以來,洞開不諱之門,累降賞諫之典,無貴無賤,皆得自悉其情。且伏聞頃日承宣之入侍前席,以其先祖故相臣李厚源,以箝人口三字,進規於孝廟之事,反復申告,聖上深加嘉納,凡在臣隣,孰不欽歎,而今者遽有此意外之敎,彼宗伋,固不足恤,竊爲聖朝惜此擧措也。國家凡有一事一令,輒設邦禁,使不得論執,則君上雖有過擧,在廷諸臣,擧將袖手傍觀,含默度日,莫之匡正,其流之害,有不可勝言,可不懼哉?假使廷臣,各陳所見,其言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置之,實有合於虛受之道,或有可罪者,雖施流竄之律,未爲不可,何必逆料其將言,預爲設防,以使國體大損,後弊無窮也哉?雖出一時之下敎,所關非細,伏願聖明,亟命收還禁令,以使言路無所壅隔,處分務歸得當,是臣區區之望也。臣於昌賊獄事,固昧其委折,而其人雖曰,妖惡,其事關係不輕,則臺論之徑停,誠有失矣,聖明之責諭,不其然乎?第當臺啓之發也,殿下旣不能卽賜允許,竟使重論,中途徑止,若聖明初卽允許,快伸究獄之論,則徑停與否,元無可論,而上下俱得宜矣,然則彼不能踰時力爭,率爾停論者,雖有其罪,而殿下處分,抑不可謂十分得當矣。聖明誠以爲此獄,終不可不究竟,則到今更鞫,亦何難之有,只在殿下一處分,而今乃不此之爲,以徑停一事,荐降嚴旨,有非臣子所敢聞者,以至處置之儒臣,相繼被譴,氣象愁沮,朝野駴惶,臣誠愚惑,莫知聖意所在也。今因聖敎,明知妖賊情狀,事關君父,旣知其事關君父,則設鞫嚴問,快正王法,決不可少緩也。殿下旣以扶抑之偏,擧疑廷臣,則況此淺拙之辭,諒無以當聖心者,故不敢爲竭論計,而耿耿愚忠,只恐聖德之貽累,有不能自已者。噫,人主一擧措,爲四方之觀瞻,發於心,害於事者,捷於影響,先儒稱,心有所偏係,輒失其正,又言若先暴怒,只害於己,豈能害人?其所以極論發心害政之端,不啻詳矣。今若又藏積在胷,有時暴發,則其爲害於鑑空衡平之體,尤有甚焉。臣等,方以聖王治心之法,冀望我殿下,而近日處分,每出群情之外,在廷臣僚,安得不深憂而永嘅乎?今日臣子,雖甚無狀,決不敢容護一二臣,以負我聖明,事理較然,殿下倘於燕閑之中,平心恕察,則亦可諒賤臣之心,只爲聖明,而斷斷無他意也。伏願殿下,儼然深思,廓然回照,勿以人而廢其言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再昨判付事,已諭於今日備忘中,而時昌事,亦諭於承宣請對之時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參判金有慶上疏曰,伏以臣於副提學申昉之疏,難安之端,視長僚,殆有加焉,而頃因荐召,冒赴政席者,蓋與長僚,意見差殊,當初臣等之以昉擬於玉署之長者,循公議也,遵舊例也,而昉引嫌殆過,下語不擇,至以迫逐等說,加之於同席之間,其言誠過矣,而亦非出於深意,則臣以爲不必深怒而過嫌,且諫長之疏,誠有所悚蹙於心者,而不過所見各異,且不諒注擬間事勢之不得已故耳。亦不可以此爲必遞之義,而五牌之下,不敢輒違,黽勉趨詣,冒沒開政,今者長僚,猶執前說,不肯承命,則臣之處義之斑駁,於斯可見矣。同一所遭,而一則終始引入,一則揚揚冒出,非但事理之所必無,其爲公議之駭笑,將如何也?一出已羞,再誤可戒,臣寧伏重誅,不敢爲承當之計,昨違嚴召,卽具短疏,略暴難冒之情,而喉院獨於臣章,不許捧入,其取舍之意,臣實未曉也。卽者,天牌又降,而情勢所迫,復犯違慢,臣誠惶隕,無地自容,玆將血懇,仰瀆宸聽,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以安私悃,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申昉之一向固執,已涉太過,而吏判之日相撕捱,亦涉過矣,則卿復何以旣出旋入,尤增其撕捱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沈病困劣,已無一分生意,而自四五日前,忽又大寒戰大發熱,膈塞喉閉,頭暈神昏,頃刻之間,若將垂絶,急投發散之劑,僅得微汗,而諸症一向無減,一日加於一日,蓋其眞元積敗,腠理不固,乍有觸感,外邪易乘,每一添痛,病勢忒劇,畢竟危惡,乃至於此,今則精神氣力,銷盡無餘,殘骸危喘,冉冉若下山之日,特一息未及絶耳。念臣年老才疎,忝竊已多,過福生災,卽理之常,雖今日便死,固無所憾,惟是匪分職名,縻在身上,前後控籲,終靳矜許,至懇未伸,私恨無窮,將不得瞑目於地下矣。噫,念國恩之罔極,悶時勢之多艱,中夜耿耿,寸心如結,而不幸罹疾,鬼事將迫,此生餘日,更無報效之期,撫枕長吁,未嘗不淚下被面,如使病情,不至於若是危篤,則何敢辜負聖眷,曠廢職事,自爲便身之圖哉?向來所稱情勢,猶是第二件事,姑不暇爲言,而目今垂死之狀,政在十分地頭,昏昏綴綴,無所省覺,經幄之臣,蒼黃出補,擧朝失色,而旣不能一言匡救,園陵動駕,隔以數日,百僚駿奔,而亦無路自力陪扈,孔子所謂焉用彼相者,正爲臣今日設也。最以時急狀報之委積於廟堂者,一不得擧行,國計民事,一竝置之相忘之域,言念及此,可謂寒心,而迄無變通,一任其瘝曠,若此不已,將奈國事何哉?擬欲更伸哀籲,經營已多日,而無以構成文字,遷就至今,其病情之沈頓,卽此而亦可見矣。伏乞聖慈,深諒公私事勢,亟許鐫免,以幸國事焉。仍念臣之病勢,已無復起之望,旣力辭其職,又冒受其祿,此事理之所必無,私義之不敢安,而太倉之官,鎭日到門,輒以恩命,來致廩粟,臣心惶蹙,固不足恤,其有駭於觀瞻,當復如何?卽收成命,以待病差,俾將絶之喘,得以少安,誠不勝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昨觀祿俸草記,意謂向日所患之未瘳矣。今觀卿箚,所患如是添加,思卿之中,慮念益切,宗伋之補外,其在礪一世之道,實由不已。有疾未隨駕,尤何不安?祿俸以待病差之懇,可見由中,何不副卿意?以安卿調將之心,令地部,待下敎輸送,卿其體予至意,安心勿辭,益加善攝,俟間造朝,用副予年冬面諭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不離看病,書啓。
○巳時。〈卄九日〉上御熙政堂。諸承旨請對入侍時,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金致垕,同副承旨李重協,假注書申晩,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左承旨李廷熽所啓,臣等,伏見日昨備忘中事關君父之敎,不勝驚心,敢此請對矣。時昌事,在廷諸臣,皆不得詳知,故其時臺啓,旣發旋停矣。近因停論一款,連有嚴敎,而臣等亦未知委折之如何,及見備忘而後,始知其事關君父矣。夫事關君父,卽是惡逆懲討之典,在所不已,而臺閣之臣,今無行公之員,不得更請鞫問,故臣等相率仰請,伏願聖上,亟下明旨,鞫問時昌等,期於得情,快正王法焉。右承旨趙命臣曰,小臣還自燕路,已有玆事,尤不知事端之如何,而若使臺諫,果知事關君父,而遽爾停論,則臺諫無據矣。玉堂果知事關君父,而處置中,故爲脫略,捨重取輕,則其罪奚止外補,而臣等亦豈敢有營護之意哉?第聞當初將臣請對,而殿下誅其人,火其書,則其事之嚴祕可知,將臣獨知,而不敢泄,中外疑惑,而亦不敢問。是以,朝紳間莫有知其端緖,特以閭巷間風傳之言,只知其爲妖惡之事耳。臺諫只因風傳而發啓,玉堂又據臺啓而處置而已,其事之根因者,皆不知矣。及伏見日昨備忘中事關君父之敎,然後臣等始知其事係惡逆,而不勝驚心,相率以入,有此懲討之請矣。遇臣雖誅,昌碩等尙在,今可按覈,亟命設鞫嚴問,得情正法,實臣等切急之願也。左副承旨金致垕曰,小臣所懷,與右僚一般,故謹此同爲請對矣。同副承旨李重協曰,小臣纔自外方上來,玆事顚末,未能詳知,而伏見備忘中,事關君父之敎,不勝驚心,昨夜請對,有所仰陳,而旣曰,事關君父,則係是惡逆,懲討之典,不容少緩,故玆與諸僚,相率請對矣。遇臣雖誅,昌碩尙在,則亦有究覈之端,亟命設鞫嚴問,快正王法焉。上曰,前後以此下敎,非止一再,而再昨兩承宣請對時,已言之矣。當初遇臣等處分,非一時激惱之事,其所處分,雖似顚倒,而火其書,誅其人者,予意蓋有所在,遇臣之言,初無觸怒於予,則有何激惱之事乎?近來世降俗末,人心巧僞,以雜術發身者,亦多有之,而以其最甚者言之,則虎龍是矣,此則雖不如虎龍之窮凶,然其擧措極爲怪駭矣。君臣猶父子,有何可隱之事乎?向於壬寅,半夜引接宮僚,陳章辭位之時,亦以妖惡之輩,明白處斷之意,仰請矣。予於大行朝,旣以此爲請,則今何可張大此等虛妄之事乎?玆事實狀,今若可言,則實有乖於燒案之本意矣,當初處分,非樂爲刑殺而然,亦非激惱其言而發也。蓋其妖言悖說,恐或有惑世之患,故欲使其奸計,不得見售於世,此實出於徵前懲後之道矣。其時三司之臣,雖或未詳其委折,而將臣旣以請對,有此處分,則其事關係之不輕,槪可想矣。若有三司爭論之事,則如是之際,或慮漸致遷就,未卽正法,故非不知處分之輕遽,而較量事勢,不得如是矣。處分旣定,而今又以承宣之請對,有所變改,則中外人心,更何取信於王言乎?雖以向者麗水事觀之,末梢處置,雖或得當,猶不如初爲審愼之爲愈,郡邑沿革,猶尙如此,況此等重大之事乎?凡事,旣過之後,退後思量,則或不無未盡處,而此則至今思之,終不知其爲非矣。予之處分,雖如此,其在三司道理,宜有驚心爭論之擧,而左相及領府事兩大臣箚子外,三司諸臣,則寧無一言,此已可駭,而其後三司請對時,予意以爲必爲時昌事而來矣,及其入對也,不過謄傳故紙而已。予甚慨然,略示微意,而後司諫閔應洙始爲發啓,而觀其措語,則竝請李倚天之罷職,可知其已有論啓之意,而至於府啓,則草草數語,未免塞責,尤極寒心矣。予旣無允從之意,豈可使之發啓,而若其可爭之事,則不可以君上之不從,而不爲爭執也,明矣。予之處分,雖出於勵末世之意,而臺閣之爭論,亦豈非防後弊之道乎?予雖不從,久爲爭執,事理當然,而數月之後,遽爾停止,眞所謂何所聞而啓,何所見而停也?頃者一臺臣,以予之不爲允從,而使之論啓,非誠實之道也。其言則是矣,而以先朝時河事卨事觀之,終不賜允兪,而猶爭執累歲,臺閣道理,不當如是乎?且以森啓言之,旣經錄囚,則與燒案無異,而森啓,則旣停而後發,時昌事,則乍發而旋停,固已非矣,而金龍慶之處置,全以森啓歸重,此則雖有不審之失,容有可恕之端,而徐宗伋,則日昨晝講入侍時,旣已詳聞下敎,又以無心二字,救解龍慶,而乃敢以固未暇論爲說,此亦可謂無心乎?承宣之今日請對,道理則當然,而此非苦口可爭之事。且已停之啓,不可復發,故如是下敎,更勿煩達,可也。命臣曰,聖敎至此,臣等更無所達,而第當初遇臣等處分,不問其端緖之如何,盡燒文案,徑先正刑,近以停論一款,連下嚴旨,而今又有事關君父之敎,中外之惑,以此滋甚矣。殿下旣曰,事關君父,而不允臣等之請,則何以解釋群疑?臣等旣知事關君父,而不準懲討之請,則是豈臣子之道,而人將謂何,臣等亦將何辭以自解乎?惟願速賜允從焉。上曰,古人云,納吾君於無過之地,末俗異古,以近日處置事言之,若以停論一款,有乖臺體措辭,而置之落科,則可謂無形迹,而予則方以停論爲非,龍慶處置,則又以森啓爲言,今若以停論,置之落科,則恐歸迎合,且慮立異於龍慶,遂以固未暇論四字,糢糊爲說,近來人事太勝,有此苟且之論,予甚慨然也。予於近日臺啓,雖不允從,可爭之事,則予未嘗以久爭爲非,而不公之論,或起於三司之列,故予不得已有此等擧措,右承旨所謂事關君父,而不爲請討,則人將謂何,亦何以自解云者,可見其言之由中,而予之當初處分,意有所在,則今何可輕易允從乎?以此筵說,出於擧措,使中外,曉然明知,可也。〈出擧條〉命臣曰,殿下試看今日之國事,民憂孔棘,機務積滯,大臣引疾,而朝堂空矣,臺閣無人,而言路壅矣,銓曹起鬧,而開政無期矣。經幄之臣,相繼譴黜,而講筵之設,將無日矣。環顧朝廷,不成貌樣,當此國事泮渙,艱虞溢目之時,雖使位著充滿,日相講磨,猶懼其難濟,況朝廷殆空,氣像愁沮,而其可以爲國乎?殿下試加深念,丙枕亦必不安矣。且斬伐之餘,士氣消縮,卽今人皆畏約,不得展布四體,做事之念,不勝其救過之念,愛國之心,不勝其愛身之心,當此之時,殿下雖大恢言路,務爲扶植,消縮之士氣,尙難望其振起,況又從以摧折之,譴呵之,使消沮而畏約者,益喪其氣,隳其膽,如是而殿下雖或有闕失,何從而得聞匡救之言,在廷之臣,孰敢進逆耳之諫乎?臣之此言,非關於請討之日,而平日憂慨於心者,不翅深切,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承宣前後章疏之間,愛君之誠,予已知之,而且今日所達,亦甚切實,深用嘉之,卽今國事民憂,罔有際涯,而鼎席一空,百事泮渙,每念及此,予實慨然矣。重協曰,臣等今日請對,專爲討逆,則有不敢泛及他說,而伏承諄諄之敎,仰見聖意之所存,不勝感歎矣。第念君臣之間,情志交孚而後,國事可做,若上下相阻,事事見疑,則在廷之臣,孰能免於罪過,而亦何以盡其職乎?傳曰,將順其美,匡救其失,君上處分當理,則臣下固宜奉承,豈可以迎合爲嫌,而強爲拂逆也哉?第此事,則廷臣莫知端緖,而未免徑停重論,因其停論,而輾轉至此,竊恐聖上疑之太過也,亦望深加體諒,廓聖度而恢聖聰焉。上曰,其言好矣,而至於宗伋處置,則其意所在,雖三尺童子,可以知之矣。致垕曰,今日入侍,非爲他也。只以聖敎中事關君父一款,有所秉執之義理而來,則他餘說話,恐似不緊,而自上亦宜有允從之道矣。上曰,上下情志,貴在相孚,今此下敎,非一時不允之比矣。承宣請對之意,亦豈不知,而旣已下敎,不必更爭矣。廷熽曰,日昨判付中,有營護宗伋者,論以不敬之敎,尤不勝驚惑之至。夫不敬者,乃人臣之極罪也。君上有過擧,則爲臣子者,匡救力爭,乃其職耳,何可罪之,而況以不敬之目加之耶?彼一宗伋之斥補,誠不足惜,而殿下之過擧如此,臣實慨然也。宗伋處置措語中,所謂停論一款姑未暇論云者,雖以往事而略之,究其語脈,則亦可見其帶得貶意也。因一處置,展轉層激,至於伸救者,欲繩以不敬之律,此豈非過重之甚者乎?王言一播,中外莫不駭惑,臣等竊悶焉。更乞收還不敬二字,以光聖德焉。上無發落。上曰,槐院分館,何以爲之乎?金致垕曰,臣則未能詳知,而似聞尙未有期云矣。上曰,上博士無出當者乎?命臣曰,一人竄,卽今見在者二員矣。致垕曰,三員皆備,然後可以出令,而二員則例不能爲之云矣。上曰,近來非但經幄不備,臺望亦甚苟簡,分館一事,速爲擧行好矣。卽今騎省通淸者多乎?命臣曰,騎省通省gg通淸g者,雖有之,其數不多,卽今出入臺閣之人,皆有難安之端,雖有職名,不爲行公矣。重協曰,今以分館事見之,極爲寒心矣。新出身數幾過百,而尙未分館,如此而能爲國事乎?幸於大臣入侍時,下詢而處之焉。上曰,近來堂下乏人,實由於此矣。重協曰,渠輩必不欲出當分館,雖或有拿推之命,原情後,卽爲見放,實無了當之期,而徒傷事體而已,若無別樣變通,則似無分館之時矣。上曰,必備三員後爲之,則卽今只有二員,似未能出令矣。未知更有他可以備員者乎?命臣曰,承文參下未回刺者,則例不得當之,卽今有兪㝡基,而似聞渠有引嫌之事云矣。上曰,其所引嫌者何事?致垕曰,癸卯分館時,韓顯謩等諸人,皆未完點,而兪㝡基,則獨入於完點中,故渠以此自歉,引以爲嫌而仍不回刺矣。上曰,其時完點,只是兪㝡基一人乎?致垕曰,後榜,又有趙泰彦,而回刺時,未免見退,故不能以先生自處矣。曾在甲戌年間,李宜顯分館時,亦被退刺,其後始復回刺,出當分館,卽今承文參下積滯,事極可悶,不可不速爲變通,旣有前規,則趙泰彦復爲回刺,卽速擧行之意,着實,分付好矣。上曰,頃者重臣入侍時,已聞其言矣。旣有前例,兪㝡基、趙泰彦,竝爲別申飭,使之復爲回刺,趁速分館,可也。致垕曰,此筵說,出於擧條,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兪㝡基已爲闋服乎?命臣曰,頃差假官,而入來之矣。命臣曰,卽者以禮曹褒貶等第中,上字誤書之故,致勤點下,事體誠爲未安,當該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予所點下者,只欲使之知之,許多等第,一字誤書,何足怪乎?勿推。重協曰,井邑縣監金令行,今日欲爲下直,而以全羅都事李鳳鳴下直之故,體例所在,不得下直矣。井邑,卽監試設場之邑,而若未及期赴任,則事多窘速,且自明日至二月初二日,國忌與陵幸相値,將不得辭朝,合有變通之道,今日內,催促發送,何如?上曰,然則使之今日內辭朝,卽爲發送,可也。〈出榻前下敎〉致垕曰,臣等再昨入對時,論以不敬之敎,極爲過擧,而終未見收還之擧,今日入對,又未見允從之事,此莫非言辭拙訥,誠意淺薄,終不能感回天聽,末梢諸臣所達,又皆閑漫不緊,殆近於塞責文具,此不但慙懼於外間公議,反顧本心,惶恐愧恧,更無顏面之可擧矣。上曰,俄已下敎,不必復爭矣。致垕曰,園陵行幸,只隔數日,本兵多有擧行之事,而參判尙不行公,事甚可悶,卽爲牌招之意,敢達。上曰,見其書啓,知有實病,待明朝,牌招,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申時。〈二十九日〉上御熙政堂。知春秋李宜顯請對入侍時,同副承旨李重協,假注書申晩,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李宜顯所啓判府事李觀命,頃以海州碑文日月爽實事,箚請考出實錄,而卽今兩大臣引入,姑未覆啓,使春秋館堂上,陳達稟處,而首堂上金興慶,方以本職撕捱,小臣當爲啓稟,而草記則事體未安,敢此請對矣。批旨有其令春秋館,卽往史庫,考出實錄之敎,小臣方待罪春秋館堂上,當與郞廳出往史庫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海州碑文,先朝時更爲修立乎?宜顯曰,其時,小臣在謪,未知其修立與否矣。上曰,閔領府事之兄,書之歟。宜顯曰,小臣亦未能詳知,而卽今欲爲改立,有此箚請矣。何史庫當爲進去乎?上曰,先往江華,可也。〈出榻前定奪〉宜顯曰,《宣祖大王實錄》,春秋館亦有之矣。上曰,春秋館有之乎?若有實錄考出事,則每往江華,無乃春秋館所有實錄,未能該備乎?宜顯曰,在春秋館者,只是宣廟朝以下實錄,故然矣。上曰,實錄如有傍照之事,則宣廟朝以下實錄,亦足考出矣。宜顯曰,欲爲廣考,故每往史庫矣。上曰,重其事之道然矣。史庫實錄考出後,春秋館所在實錄,兼爲考見好矣。今若出往,則往返將費幾日乎?宜顯曰,不過四五日,當還歸矣。上曰,唯。宜顯曰,卽今肅廟實錄,多人撰修,工幾告訖,前頭印出時,其凡例,不可不釐正,今番實錄考出後,凡例亦爲考來,何如?上曰,卿所撰修,幾日當畢乎?宜顯曰,五六日後當訖,他人亦然矣。上曰,詳細考來,釐正凡例好矣。李重協進伏曰,再昨下院判付中不敬二字,俄已改下,聖人之過,如日月之更,臣等不勝欽仰矣。夫不敬二字,卽人臣之極罪,以此下敎,已爲萬萬惶恐,而且有妨於開言路之道矣。今已改下,其爲欽歎,何可勝達。上曰,是非若明,則予豈爲此乎?爲上者,或不無觸惱之事,而此則群下使君上爲此擧措矣。此非群下之過,實予之過也。予若於常時,善爲導率,則豈有如此事乎?重協曰,兪崇及黃梓上疏,俄有還給之敎,其疏雖或不是,自上誠宜賜批,而且玉堂所懷疏,自前無日批答還下之事,此實有駭於聽聞,故敢此仰達。上曰,此則不然矣。凡匡救之事,固當隨事論之,黃梓若欲陳疏,則先請還收其判付,可也。旣有不敬之敎,則今日臣子,何敢陳此等疏乎?誠極無嚴,以此還給其疏矣。都承旨則今日批答,已爲開釋,而黃梓則以宗伋事,重言復言,此豈可乎?若見王言之過中,則論之固可也,而只提宗伋事,誠爲不是矣。予爲此過中之敎,而反責臣下,或歸文過,而在渠道理,則不然矣。重協曰,黃梓目見處分之過中,有此陳疏之擧,而渠亦只見其外面,未知其本事矣。不敬二字,今已改下,其疏,雖非賜批,似宜矣。小臣區區愛君之忱,或慮聖德之有損,敢此縷縷陳達,而益不勝惶恐矣。上曰,承宣之意,予豈不知?疏中若先論判付,則予當賜批,而其疏,予不見而還給矣。判付未改下之前,不敬二字,卽自在矣。重協曰,聖敎至此,臣何敢更爲煩達,而旣有事關君父之敎,臺啓行將發矣。朝者諸承宣請對時下敎,當出擧條,而第本事顚末,終無辨明之端,擧條雖出,群下之疑惑,當滋甚矣。凡當爲擧行之事,皆出擧條,而此則不然,小臣之意,不必出擧條矣。上曰,其事本末,今若可言,則初豈燒案乎?不爲擧行之事,不當出於擧條,而此則若不明示中外諸承旨請對之事,且予不從之意,人何以知之乎?此事,不可不出於擧條矣。君臣猶父子,今欲使中外曉然明知者,是惜臣僚也,而臣僚則若非惡於己者,徒知營護,此豈不慨然乎?今此下敎,非謂承宣,卽擧一世而言之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1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趙命臣〈坐〉。左副承旨金致垕〈坐直〉。右副承旨權𥛚〈式暇〉。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申晩〈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兪崇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王世子感氣咳嗽之症,其有差減之效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世子感氣咳嗽,不無向減之勢,勿爲鎭日問安,只以議藥日問安宜矣。
○兪崇啓曰,右議政趙道彬五十八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右議政趙道彬五十八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金致垕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在外,持平李膺避嫌退待,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啓曰,左參贊李宜顯,以實錄考出事,江華府今方出去,勢當留滯屢日,故所授守禦使密符,不敢仍佩以去,來請還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李重協啓曰,領府事閔鎭遠,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兵曹口傳政事,以益陽君檀、李潚爲副摠管。
○兵曹,以朴璉爲左邊捕盜從事官。
○金致垕,以都摠府啓啓曰,都摠管靈原君臣櫶,上番入直矣,以社稷大祭亞獻官,今方受香出去,而都摠管咸平君臣泓,有式暇,綾昌君臣橚、驪善君臣壆、臣黃龜河,副摠管夏原君臣杞、臣趙榮福,俱有身病,終不得替代,宿衛重地,將未免闕直,式暇外,令政院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啓啓曰,今此陵幸時,領軍之將,侍衛之官,不可不備,而內禁衛將崔震一,以前任大邱營將,時在任所,未及交代,兼司僕將具聖益,與禁軍別將具聖任,同生兄弟,法當相避,竝今姑改差,其代及內禁衛將李必耉,宣傳官韓聖欽外任之代,竝卽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文學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致垕啓曰,持平李膺引避退待已至多日,處置歸於諫院,而大司諫黃璿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此懿陵擧動時,何大臣留都乎?敢稟。傳曰,李判府事留都。
○以副提學申昉,校理黃梓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副提學申昉,校理黃梓,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校理黃梓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俱以病不來,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所當請牌,而與國忌齋戒相値,在前如此之時,亦有變通開政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開政。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未差,右承旨趙命臣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入直進,參議趙鳴鳳受香,參知李顯祿病,左副承旨金致垕進。
○吏批啓曰,洪原前縣監崔商翁,遞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時無相當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江界府使許鼎戶奴呈狀內,以爲臺疏,以累典州郡,素乏治績,年且衰耗,昏憒不省爲言,則本府素產好貨人所爭競之地,尤不敢冒沒赴任云,許鼎旣以重被臺論,則不可冒赴,而呈狀措語,亦極駭然,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平安南道京試官沈㙉呈狀內,老母年迫八十,宿病沈綿,纔遭慘慽,氣息綿綴,晨夕扶將,不忍暫捨,速賜啓遞云,累度遞易之餘,試期漸迫,沈㙉親病如此,勢難等待其差歇,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金壽錫爲持平,沈㙉爲司僕正,閔翼洙爲工曹佐郞,宋秀賢爲校書校理,朴震圭爲龜城府使,洪禹楫爲孟山縣監,高重明爲長鬐縣監,南國翰爲慈仁縣監,申魯爲京畿都事,李輝千爲昌陵直長,鄭亨復單付注書,金道洙爲景陽察訪,李箕鎭爲吏曹參議,李顯祿爲洪州牧使,李必益爲江界府使,李挺樸爲平安南道京試官,黃梓、韓顯謩、洪鳳祚單付實錄郞廳,嚴漢耉單付軍器副奉事,文孝民單付軍器參奉。
○兵批啓曰,洪原縣監崔商翁,有遞付京職之命,而東銓無相當之窠,啓請送西矣。本曹亦無相當之窠,姑爲付軍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部將尙適本廳許參時,連三次可否不順,依例汰去,薦主前武臣兼宣傳官李夢翼,亦爲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楊花渡別將金聲達呈狀內,出往郊外,所騎驚躍,墜落凍壑,膝骨觸碎,肩節違傷,數月之內,萬無復起爲人之望,斯速遞改云,病勢如是危重,則當此解氷不遠之日,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以崔商翁爲副護軍,李挺樸、洪鳳祚爲副司直。
○兵曹口傳政事,以鄭箕齊爲釜山僉使,蔡德潤爲兼司僕將,李相晟、宋來翼爲兼內禁衛將,李重新爲宣傳官,尹憲柱爲留都大將。
○金致垕,以禁衛營啓啓曰,今二月初二日懿陵擧動時,本營軍兵留都事,旣已定奪矣。建陽門、西營兩處入直軍兵,來二月初一日,以訓鍊都監餘軍,前期替代後,本營五哨軍兵及別驍衛,專屬留都大將,而本營則千摠柳胤興,把摠李蘊、哨官趙元錫,敎鍊官洪得源,率領工匠牙兵四十名、別破陣二名入直,火藥庫則哨官姜碩興,率領別破陣十三名,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啓啓曰,今此懿陵行幸時,右邊捕盜大將張鵬翼,以訓鍊大將,領軍隨駕,以左邊捕盜大將申光夏,依前兼察,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因兵曹草記,懿陵行幸時,右邊捕盜大將張鵬翼,以訓鍊大將隨駕,以左邊捕盜大將申光夏兼察事,允下矣。申光夏卽爲牌招,使之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啓曰,左邊捕盜大將申光夏牌招事,命下矣。所當出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正月三十日道路橋梁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五間水口部將金是聲,無緣闕點,令兵曹決棍,何如?傳曰,曾有定式之事,令兵曹闕直緣由問啓。
○李重協啓曰,副提學申昉,校理黃梓,旣有只推之命,玉堂上下番俱空,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牌招。
○右議政趙道彬箚子,伏以臣殘骸劇疾,輾轉危惙,早晩無幸,固已自料,而恩錫連仍,藥物甚良,意謂賴天之靈,少占歇勢,庶以伸瞻天之願矣。年日迫索,二豎駸駸,根蔕已固,變動未易,近日以來,傍症隨生,膈喘痰嗽,一時交劇,神精氣血,漸就耗涸,床簀起身,亦且須人,咫尺天陛,瞻覲無望,惶懼日深,病懷煎沸,臣之引疾,首尾已抵三月矣。辭單控籲,又復五十餘上,前後辜犯,大誅猶輕,而因循荏苒,未蒙處分,台鼎俱空,機務全滯,時急擧行之事,覆奏無人,以聖上孜孜講治之心,胡不念及于玆,而使癃疾將死之喘,一任其虛帶,迄未有變通也。況今園陵行幸,期日此迫,而從衛居守之列,亦未克進身,臣罪至此,益增萬死。噫,論臣情地之危迫,去就一節,已無可言,而欲一面諭之敎,不啻再三申復,入對之誠,日夕耿耿,義不可以職名之遞,仍有所差間,倘蒙聖慈先許鐫改臣職任,俾臣安意將息,獲延須臾之命,則臣當俟得少間,亦卽承命,懇乞天地父母,特加哀憐,亟允所請,以幸公私,仍勘臣積逋之罪,以礪臣工,不勝大願。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尙且彌留,深用慮念,方今日氣,漸次春和,卿其須體予意,安心勿辭,益加善攝,俟間入來,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趙命臣啓曰,右議政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辰時。〈三十日〉上御熙政堂。領府事閔鎭遠請對入侍,領府事閔鎭遠,右承旨趙命臣,假注書申晩,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閔鎭遠進伏曰,小臣素患脚病,近益添加,行步甚爲艱澁,今此榻前至敬之地,亦不能趨走,不勝惶恐矣。上曰,卿之有脚病,予已知矣。何若是引咎乎?鎭遠曰,問安批答,連以無事爲敎,近來日氣甚不佳,雖閭巷之人,亦多有受病者,而聖候一向安寧,實爲慶幸矣。水剌進御,比前,何如?上曰,連日冒冷犯夜,而幸得無事,水剌向來則有厭進之症,今幸少愈,而加減無常,姑觀前頭,可知矣。鎭遠曰,藥效有無,固難卽知,而古庵心腎丸劑進,已多日矣,未知連爲進御乎?上曰,藥雖妙,病有根,則責效固未易,連日進御,姑未的知其有效矣。鎭遠曰,所進御者,今幾過半乎?上曰,連以有後重之氣,未得進御,自近來始進,姑未半矣。鎭遠曰,眩氣加減,近復何如?上曰,自前每値肝木旺盛之時,則輒有加,故近亦深以爲慮,今幸無添加之事矣。鎭遠曰,王世子感冒咳嗽之症,連日不止,伏切憂慮,昨今連伏聞入診醫官之言,頗有差減之勢云,不勝慶幸矣。上曰,此不過近來輪症矣。醫官欲止藥,卿已聞之乎?鎭遠曰,臣亦已聞之矣。方當沖年之時,苦口之藥,不必連爲進御,退出後,當與諸醫商議定奪矣。上曰,感氣初不大段,問安不必爲之,藥亦止之,可也。鎭遠曰,纔承勿爲問安之敎,而今者症候,雖幸少減,尙未復常,間日問安之意,敢達。上曰,今已止藥,問安亦勿爲之,可也。鎭遠曰,若然,則症候快復間,醫官連爲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榻前下敎〉鎭遠曰,小臣昨伏見徐宗伋補外備忘,有事關君父之敎,其爲驚痛,何可勝達?小臣於國家事,不敢妄爲進言,而第念討逆之義,極爲重大,聖人亦於致仕後,沐浴請討,則臣何敢以妄言爲戒,而不爲仰達乎?當初處分,極爲輕遽,火其書,誅其人者,蓋出於不欲張大其事之意,而獄情未著,群疑滋甚,三司諸臣,亦莫知其爲某事矣。及承嚴責之敎,然後始爲發啓,而其事本末,旣未詳知,且自上久不允可,故仍爲停止,此實非有他意也。今者備忘,以事關君父四字爲敎,若是關係君父之事,則豈非凶逆?元魁雖已正刑,此非一人之所敢爲,決不可置諸覆載之間,而嚴鞫之命,尙今不下,爲今日臣子者,何敢一刻緩忽於討罪之請,而卽今兩相引入,臺閣無人,小臣不勝區區之忱,玆敢先爲仰達,只願亟下明旨,期於斯得,千萬切仰。上曰,昨日承宣請對時,已爲下敎,而使之出於擧條矣。卿或聞知否?當初誅遇臣,火其文案者,非有他意,見其事極爲虛妄,故如是處分矣。蓋近來世降俗末,人心巧僞,以雜術惑世誣民,而以爲發身之資者,亦多有之,予心常痛惡,而若以其甚者言之,則虎龍是矣。遇臣卽一妖惡之輩,豈如虎龍之無父無君乎?渠之所爲,雖或如虎賊,旣已誅其人,火其書,則不必張大其事,而且予之不爲提說者,蓋以其文案,別無大段可問事而然也。其時卿箚,亦以金吾郞汰去事爲言,而予之所以急急處分者,實爲勵百之道,而非出於一時激惱矣。三司雖或未詳其事實,而將臣請對,處分若是,則其事之不爲泛然,槪可想矣。若待其爭論而正法,則事將漸致遷就,而亦不無徑斃之患,何可以輕遽爲慮,而不卽處分乎?元惡雖已正法,其中尙有遠配者,在三司之道,宜卽有驚心爭論之事,兩大臣箚子外,寂無一言,此已寒心,而其後三司請對時,予意以爲,必爲此事而來矣。及其入對也,與予所料判異,予旣定處分,不必使之發啓,而三司道理,不當如許,故其時筵席,略示微意,則少退後,司諫閔應洙,果爲發啓,而竝請罷其時承宣,可見其已有論啓之意,非倉卒間所爲,而府啓則草草數語,未免塞責,其在事理,豈不苟且乎?其本事,姑置毋論,兩司旣已請鞫,則事體固不輕矣。在先朝,臺啓或有七八年爭執者,雖知君上之不從,而事關重大,故久而不停矣。近來臺啓中,或不無支離者,而若其可爭之事,則予特以不好刑殺,故不賜允許,曾無一番速停之敎,予之待臺閣之意,可知也。森啓,旣停而復發,時昌等事,則發啓未久,忽已停止,豈有如許事體乎?若以時昌事,已無文案之可憑,不必久爭爲言而停止,則卽是誠實之道,予豈爲非,而此則不然,一停一否,顯有彼此之意,予以此心甚不韙,而終不一番明言,則亦非誠實,故頃日啓覆筵中,果爲下敎,外人必謂,予之此擧,出於爲森啓之意,而論以臺閣道理,實爲苟簡矣。凡臺閣處置,例有匪怒之敎,何必爲嫌等語,而金龍慶之處置則不然,若以停論一款,置諸落科,則恐有妨於森啓,故措語中,只以森啓爲言,予實怪駭,而至於徐宗伋固未暇論而極矣。事各有差等,兩司之停論,雖甚非矣,而別無深意,龍慶之只以森啓爲言者,固非出於無心,而宗伋,則或恐立異,於龍慶,以固未暇論四字,糢糊說去,豈不尤非乎?若以無端停論爲非,而置之落科,則事無形迹,何必以事關君父爲敎乎?言雖支離,而昨日請對,大臣未能入侍,故玆又詳細下敎,而予旣定處分,今又變改,則中外人心,必不取信於王言,大臣何必苦口相爭耶?鎭遠曰,當初處分之非出於激惱,臣等亦已仰揣矣。然必爲明白正法,然後可爲懲一勵百之道,而火其書,誅其人,擧措極爲輕遽,小臣淺見,以爲其時處分,未盡善矣。小臣其時箚子,已爲仰達,而殿下每於此事,輒以虎龍爲敎,外人則莫知其端緖,或以爲遇臣事,如虎賊之誣及君父,構陷朝紳矣,以此群疑愈往愈甚,其中事實,三司之臣,亦何以詳知乎?殿下終不詳細下敎,使群下曉然知之,每以討罪歇後爲敎,今日臣子,不亦悶迫乎?當初停論,雖是未諳其委折之致,而旣有事關君父之敎,則事當急急爭論矣,昨聞諸承宣合辭請討,而終未蒙允,豈非抑鬱之甚乎?雖以先朝時臺啓觀之,甲戌希載事,若是關係於君父,則豈不卽允,而吳始遂事,雖有明聖皇后下敎,而旣知其關係甚重。且群下之必欲準請,故終命賜死,今此遇臣事,旣有下敎,則爲三司者,決不可仍置而不論,處分若終不明白,則將至於法不行而國不國之境矣。卽今兩司,無行公之員,小臣忝居大臣之列,旣有所懷,何敢不達乎?小臣自聞此敎,中夜不寐,惟知請討之爲是,故不避煩瀆,玆敢縷縷,仰達矣。上曰,已諭於卿其時箚批,予之不問,是矣。若以其事之妖惡,至於問訊,則豈予燒案之本意乎?蓋此輩爲此等事時,生死置之一邊,自知身爲几上之肉,而或冀此爲發身之資,末梢竟被不道之律矣。昨日,以先朝臺啓中河、卨事下敎矣,其七八年爭執者,非有他也。特以事重,故久而不止矣。今以此事言之,旣未詳其事實,則爭論不已,必欲明知者,豈非臺閣道理乎?予之此言,非出於旣停之事,更爲發啓之意矣。鎭遠曰,凡干臺啓,非爲君上之有敎而爲之,若其可爭之事,則烏可已乎?時昌等啓,旣燒文案,他無憑問,故追後發啓,旋卽停止矣。若於當初,明示其事實,則庶爲懲百之道,而燒案正刑俱極輕遽,中外疑惑,以此滋甚,小臣於此,常切慨然矣。遇臣雖誅,時昌尙在,一番鞫問,發其情狀,以解群疑,然後法可行,而義可明矣。趙命臣曰,臣等連承昨今下敎,每以處分一定,不可復改爲敎,此則大不然矣。處分初雖輕遽,而關係惡逆之賊,不可不嚴明懲討,豈可以處分之中改爲慮,而不思所以破群疑之道乎?當初遇臣正刑,時人皆謂,此不過妖術惑世之輩矣。及今備忘中,有事關君父之敎,以此中外之疑惑,愈往愈甚矣。殿下旣知其事係惡逆,則宜卽鞫問,明白處斷,豈但責群下之不爲爭執乎?上曰,俄已下敎,今無可言,而第觀其處置措語,捨重取輕,與予本意有異,予以此慨然,遂下備忘矣。至於事關君父四字,行語間所用文字,而下語頗重,故大臣、承宣,相繼陳達如此,然初旣處分,今何可允從乎?鎭遠曰,今日臣子,旣承事關君父之敎,則何可以君上之不從,而不爲爭執乎?事關君父之賊,置而不問,實關後慮,處分初雖已定,今若勉從群請,則豈不有光於轉環之德乎?上曰,七情之中,惟怒難制,至若激惱之事,則追後思之,或不無未盡處,而此則至今思量,終不知其爲非矣。初旣處分,今又中改,則此實未盡矣。鎭遠曰,徐宗伋處置措語,小臣亦知其爲非,聖敎中糢糊二字,豈過重之語乎?雖然今此外補,特是小事,而今殿下視若大事,大費氣力,恐有害於聖德矣。且先朝,若有群下外補之事,則例爲給馬,而此則半夜蒼黃,留門出送。且無給馬之事,此與前例有異,故惶恐敢達。上曰,北道例爲給馬,而南道亦有此例否。鎭遠曰,他事,臣未及思之,而小臣先臣與故判書吳斗寅外補南道時,亦爲給馬矣。上曰,曾在先朝朴弼夢外補南道時,亦有給馬之事,而予未及記得,不能下敎矣。鎭遠曰,臣以實錄廳事,有欲稟定者矣。撰修之役,今幾告訖,事甚多幸,諸臣撰修中,李秉常以連有實病,未及撰出者,尙有三年餘,而李宜顯,則數日內,當爲訖工,其他諸堂,亦皆非久當畢矣。李宜顯是主文之人,撰修旣畢之後,則當取諸堂之所撰修者,凡例之不同者,釐正之,詳略之未盡者,添刪之,一一校正,然後可以一邊印出矣。曾前則實錄卷帙,不至浩多,故無校正堂上別爲差出之時,而今番則事勢如此,以堂上中,館閣之臣,啓下校正堂上,何如?上曰,所達好矣,依爲之。今日以實錄考出事,春秋館堂上出往江華,詳考古例,然後方可始校正之役,而李宜顯似難獨任矣。鎭遠曰,聖敎誠然矣。藝文提學尹鳳朝,亦爲啓下,使之共爲校正,李秉常亦尙啓下,而所授撰修之役,完畢尙遠,有難兼察校正之役,故勢當姑徐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自前印役爲始之際,謄錄郞廳,勿論參上、參下,例爲差出數十人,以爲淨寫之地,今亦依此例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堂上撰修,則郞廳例爲謄出中草,而近來郞廳,極爲苟簡,未及謄出者,至於三四年之多,事極可悶矣。金龍慶、閔應洙、申魯、柳謙明、洪聖輔諸人,皆以近日連有嚴敎引嫌,不爲仕進,諸臣之惶恐不安,其勢固然,有難強迫,卽今郞廳行公者絶少,實爲悶慮。此五人,當盡爲許遞乎?抑有他別樣變通之道乎?敢此仰稟。上曰,停啓諸臣,予之當初下敎,雖出於慨然之心,而別無深意,且昨今連以停啓之失則爲輕之意,屢次下敎,則此便是開釋,有何不安之端乎?兩司之職,則雖或撕捱,而史局則有往役之義,決不可如是矣。各別嚴飭,催促出仕,可也。鎭遠曰,金龍慶則仍爲許遞,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都廳郞廳金相奭,在鄕久不上來,且見差濟州御史,郞廳之任,則今姑改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下敎〉鎭遠曰,郞廳,例以翰林陞六,玉堂儲望者,差下矣。京畿都事洪鳳祚,亦是弘錄中人,而見除都事,已過累朔,今姑許遞,仍差郞廳之任,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韓顯謩,纔以翰林陞六,亦一體啓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下敎〉鎭遠曰,一奉敎,例兼實錄廳,而奉敎李潝,方在預備,不爲入侍之時,則使之着實仕進於史局,謄出中草,何如?上曰,依爲之。若在預備,則似難着實矣。實錄尙未汗靑,一時爲急,李潝,使之申飭,逐日仕進,而預備,則以兼春秋代行,可也。〈出下敎〉鎭遠曰,《肅廟實錄》撰修之役,今方垂畢,《景廟實錄》,當次第撰修,而諸議或以爲,卽今堂上中,撰修先畢者,使之仍修景廟實錄爲宜云,或以爲姑待《肅廟實錄》校正訖工,印役過半之後,《景廟實錄》撰修堂上,更爲啓下,使之始役爲宜云,未知何以爲之乎?上曰,《景廟實錄》,卷帙不多,訖工似易矣。鎭遠曰,似不過數月矣。上曰,《景廟實錄》,旣已刪節,則未卽撰修,實爲未安,姑俟《肅廟實錄》撰修之告訖,仍卽始役,而堂上更爲啓下,可也。〈出擧條〉鎭遠曰,摠裁之任,何等重大,曾經館閣大臣,例爲兼察,而卽今領相與判府事,皆下鄕,臣獨在京,當此重任,曾以不可堪之意,累次辭籲,而自上終不許遞,臣私自以爲,撰修告訖之後,校正之役,不可專委於館閣,摠裁官亦可爲添刪釐正,而若非曾經館閣大臣,莫可姑俟校正始役之時,必爲辭遞爲可,臣之至今行公者,意實在此,至於校正之役,決難冒當,必委任於曾經館閣大臣,然後大事可以無憾矣。上曰,卿未經館閣乎?鎭遠曰,臣自少時,不以文士行於世,頃者,有文字製進之命,累辭而未蒙許遞,故不得已借手而製進矣。上曰,史役,累歲遷就,尙未汗靑,自卿摠裁之後,訖工有期,予深用喜幸,今若無端遞卿,則判府事,亦豈欲行公乎?如是之際,徒致遷就之患,實爲可悶矣。卿兄曾經館閣乎?鎭遠曰,曾除館閣,而終不行公,至於被罪矣。上曰,卿其時製進箚子,予以爲過矣。校正之役,何若是固辭乎?頃者,李秉常之辭文衡也,卿亦以爲過矣,而今卿乃如此,可謂責人則,明矣。鎭遠曰,判府事,非但文翰人,史法亦知之,實合是任,臣但以推賢爲得當矣。李秉常則臣常謂之曰,吾文若如爾,則何可若是自謙乎云矣。可堪之事,猶可承順,不可堪之任,何可冒當乎?上曰,無端遞卿,而回授判府事,則判府事必不欲行公,畢竟事,豈不可慮乎?印本,未知幾件耶?鎭遠曰,將以五件,櫃藏于春秋館,奉安于四處史庫矣。鎭遠曰,御營中軍李載恒,以乘轎事,今將拿囚,而陵幸動駕,只隔數宵,中軍之任,他無移授之人,而古有白衣從軍之事,則似當有參酌變通之道矣。敢達。上曰,以乘轎就拿,只是李載恒、尹廷舟二人乎?鎭遠曰,前都事尹光天,亦在其中矣。上曰,乘轎之罪,當以何律勘之乎?鎭遠曰,似是奪告身矣。上曰,然則奪告身之後,亦可以中軍行公耶?鎭遠曰,罷職以下,則例爲行公矣。上曰,不宜事同而罰異,李載恒、尹廷舟,竝罷職。鎭遠曰,尹光天何以處之乎?上曰,光天則身爲左幕,固宜檢察他人,而渠自犯法乘轎,與載恒輩有異,令該府勘律處之,可也。〈出擧條〉命臣曰,黃海都事金廷鳳,纔遭臺彈,無意往赴,當此試期迫頭之日,必當有狼狽之患,令該曹催促發送,何如?上曰,廷鳳所遭,乃平安都事時事耶?命臣曰,然矣。上曰,臺言,予以爲過矣。過去之事,不可一向引嫌,催促下送,可也。〈出下敎〉上曰,兵曹佐郞李壽益在京乎?命臣曰,臣未能詳知矣。上曰,予觀監軍單子,不以在外懸頉,其在京可知矣。壽益初拜典籍,則卽爲出肅,騎省則差除已久,而尙不出仕,如許之人,雖騎郞之任,猶嫌於行公,顯有規避之迹,朝家旣已差除,則渠何敢不卽行公乎?事極駭然,李壽益拿推,可也。〈出擧條〉命臣曰,長連縣監南胤寬,當此試期迫近之日,一司署經,尙未爲之,赴任尙無期矣。自前如此之時,有除署經,催促發送之事,而亦依此例,分付,何如?上曰,曾有只爲一司署經而下去者乎?鎭遠曰,或於勅使時,有此例矣。上曰,試期臨迫,試官若不備,則必有臨時窘急之患,長連縣監南胤寬,除署經發送,可也。〈出下敎〉諸臣遂以此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