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十四年/十一月

十一月

11月1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病〉。左承旨鄭必寧〈病〉。右承旨金尙迪〈式暇〉。左副承旨趙明謙〈陳疏未下〉。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仕〉。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光毅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啓曰，新除授左副承旨趙明謙，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光毅啓曰，刑曹判書洪象漢，連違召命，終不膺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鄭羽良，連呈辭單，終不行公。金吾滯囚，委屬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曺命采，以禮曹言啓曰，新除授健元陵參奉閔師賢在外，未及上來，冬至大祭，只隔一宵，不可以假官參祀。健元陵參奉閔師賢，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今日內肅謝發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朴天儀爲健元陵參奉。

○曺命采，以禮曹言啓曰，新除授健元陵參奉朴天儀，亦以在鄕之人，未及上來云，殊無變通差出之意。莫重冬至祭享，不可以假官，苟充替行。參奉朴天儀，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卽速口傳差出，當刻內發送，以爲參祀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伏見禮曹草記，則新除授健元陵參奉朴天儀，今又在外云，該曹不能詳察，致有再次變通之擧，事甚未安，吏曹堂上，推考，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啓重爲健元陵參奉。

○曺命采，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闕直，已至累日，輔德金尙喆，兼文學趙雲逵，牌不進傳旨未下，兼輔德尹光紹□□□□□在外，兼弼善魚錫胤陳疏受由，文學未差，他無推移之員，勢當以下番，姑陞入直。而兼司書金善行，入直玉堂，說書黃仁儉，牌不進傳旨未下，兼說書未差，院中只有司書臣毅中。當此逐日再講之時，非但闕直，講官不備，俱極未安。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闕直，已至累日，事甚未安。輔德金尙喆，說書黃仁儉，旣有只推之命，輔德金尙喆，卽爲牌招入直，說書黃仁儉，亦卽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尹光毅，以義禁府言啓曰，司諫院正言李惟秀，禁推傳旨，啓下矣。李惟秀時在京畿楊州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薦望，平安兵使趙虎臣、具樹勳、金潤。

○傳于曺命采曰，更思之，曾前似有東小門留門出送之事，陵官出送參祭，復使之入來肅謝事，分付。

○傳于曺命采曰，陵官進去時，東小門留門之意，分付該曹。

11月2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金尙迪〈坐〉。左副承旨趙明謙〈陳疏未下〉。右副承旨尹光毅〈坐〉。同副承旨曺命采〈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仕〉。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淸州牧使金元澤。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尹光毅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冬至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刑曹判書洪象漢，一向違召，無意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鄭羽良，連日違召，無意膺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今日冬至望闕禮，依近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命采，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卞至英，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陞六品遷轉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冬至陳賀，諸道所封箋文，開拆看審，則全羅左水使南益曄所封箋文皮封，職臣姓名謹封，不爲書塡，有違格例，紙品亦甚薄劣，殊欠敬謹，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11月3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病〉。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金尙迪〈坐直〉。左副承旨趙明謙〈陳疏未下〉。右副承旨尹光毅〈陳疏未下〉。同副承旨曺命采〈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仕〉。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楊州牧使趙暾。

○曺命采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成殷錫，以能麽兒堂上，本廳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右副承旨尹光毅，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曺命采啓曰，刑曹判書洪象漢，日事違召，無意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府事鄭羽良，連呈辭單，不爲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翰圈擧行之命，已至多日，而因弘文提學之尙不行公，以致遷就，事甚未安，弘文提學趙觀彬，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弘文提學趙觀彬，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翰圈成命之下，一向違牌，終不承膺，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啓曰，戶曹判書朴文秀，依前下敎，持文書來待矣。傳曰，戶曹判書，明日入來。

○金尙迪，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兵使狀啓，據刑曹粘目內，雲山郡守金正履，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金正履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11月4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金尙迪〈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尹光毅〈病〉。同副承旨曺命采〈傳旨未下〉。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仕〉。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尙迪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同副承旨曺命采，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判義禁鄭羽良，連呈辭單，一向違召，凍獄滯囚，誠甚可慮，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判書洪象漢，日事違召，尙不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弘文提學趙觀彬，昨又違召，終不應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弘文提學趙觀彬，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向違召，終不承命，其在事體，誠極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啓曰，戶曹判書朴文秀，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曺命采啓曰，因侍講院草記，當此逐日再講之時，非但闕直，講官不備，俱極未安，未差之代，令本院稟旨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待開門，政官牌招開政。

○傳于鄭必寧曰，騎曹雇立軍件，記入之。

○金尙迪啓曰，卽者，備邊bb司b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不敢循例來會，本司開坐云矣，敢啓。

○又以兵曹言啓曰，能麽兒試講之坐，定以二七之日，而定日有故，則以無故日退行，每朔必滿六次事，定式之意，固不偶然，前後警飭，亦非一再，而去十月一朔，諉以堂上有故，一不設行，事甚未安，該廳堂上，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以副摠管李天輔，三度呈辭，傳于金尙迪曰，其授意在，亦伸例讓，給之。

○以左參贊元景夏上疏，傳于金尙迪曰，幾度承批之後，豈敢若此？給之。

○右副承旨尹光毅上疏曰，伏以臣，本以水土之祟，素患痰火之症，每當寒冷之節，輒常發作。而近年以來，元氣衰弱而病勢益痼，雖飮啄起動，强欲如平人，而根柢尙結，一有失攝，殆難支吾。夙夜之役，將近半年，勞瘁之餘，偶因寒感，猝添吐血之病，氣升而目眩，痰盛而胸痞。此蓋出於一身之水火不能相濟而爲用，乃反相射而交害，火上炎而水不能制，以致氣漸弱而病益肆。此乃醫家所謂危兆敗症也，若不及時解職調治，則必將漸危而難可救藥矣。召牌之下，謹此扶曳到闕下，疾聲號籲。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諒臣病重實狀，亟許鐫遞，俾得少加調治，以延殘喘焉。且臣於日昨該房承旨遞差之敎，臣亦有惶縮不自安者。伊日諸僚，以此事相議，吳遂采以爲，事關大享，事體甚重，不可以口傳微稟，當待入侍，一番仰稟爲宜，臣之意見，亦如此。故遂采遂不微稟，以至有特遞之命。臣旣有所參涉，而若諉之於該房，晏然在職，而不以一言陳其事實，則竊恐爲高允笑人矣。此亦臣難安之端也。噫，臣方乞免，而唯其憂愛之忱，根於天性，有銷鑠不得者。適當災異荐疊之餘，聖心憂惕之際，群陰已極，一陽新生，此乃聖上奉天時修人事，變災爲祥，轉危爲安之一大機也。敢演復掛之義，仰效芹曝之獻，以備乙夜燕閒之覽焉。蓋復之爲卦，乃十一月之卦，而一轉而爲臨，再轉而爲泰，三陽交泰，乃天地之盛運，而其要只在於養微陽。陽之微也，不能善養，則爲群陰所揜耳，則何以爲交泰？天時往復，雖自古如此，而其裁相輔成之功，只在於人主一心操舍之間，可不懼歟？復之彖曰，動而以順行，是以出入无疾，朋來无咎。又曰，復其見天地之心乎？先儒釋之曰，蓋天地間，無物可見得天地之心，惟此一陽初動，萬物未生，乃見天地之心。天地之心動後，方見聖人之心，應事接物，方見聖人之心，唯其養於至靜之中者，極其精密，故其發於事爲施措者，極其剛大。臣曾於夜筵入侍也，聖上以憧憧往來爲敎。臣以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誦而仰陳，聖明想必記有之矣。人心之內，陰陽進退，只在天理人慾一消一長之間，殿下存養之功，克盡陽德，一念之微，皆能乎天理則人心自可順矣。古語曰，謀從衆則合天心。臣則謂合天心則人心皆順，合天心而人心不順者，未之有也。此所謂天人一理，上下無間也。以爻辭言之，六爻之義，皆以相應相對。初九不遠復，故其應四爻，有中行獨復以從道之吉。六二休復以下仁，故其應五爻，有敦復无悔中以自考之吉。六三頻復厲，故其應上六，有迷復之凶。人事之所以對天時者，有得失而吉凶判焉。此聖訓所以鑑戒之大義也。臣伏覵聖上，每於筵中，以春秋晼晩，志氣消阻爲敎。伏願殿下，以敦復自勉，而以頻復爲戒，則《中庸》所謂大德敦化，亦可以庶幾有望於聖朝矣。又謹按月令曰，是月也陰陽爭，諸生蕩，命百官，謹蓋藏，固封疆，備邊境，此乃先事之慮而苞桑之戒也。古聖王，保邦於未危，制治於未亂，皆用此道，而陰雨之備，自在其中矣。伏願聖上，簡拔賢能，委任職事，亦嚴加飭勵，使各祛私心，同心奉公而節用儲蓄，修鍊軍政，其所擧直措枉，一循至正，則國勢自尊而民生可疪矣。臣故曰，聖心安而復，朝廷可安，朝廷安而復，生民可安，此乃要道也。其安聖心之道，則只在聖上善養陽德矣。此非臣言，乃古人之言，而然以爲獻者，竊以爲醫家治病，不必方自己出，唯在善用古醫之法，唯殿下少垂覽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者留意矣。爾其勿辭，察職。

○左副承旨趙明謙上疏曰，伏以臣，遠役以來，疾病沈痼，而又於復命之日，重觸風寒，諸般症勢，一倍添劇。而日前諫職，適以備員出牌，他無推移之員，不得已黽勉出肅，而目前病狀，實難供職，方擬控單乞遞矣。院職除命，旋下此際，臣逖違耿光之餘，豈不欲趨走近班？而情病如右，末由自力，而此猶爲疾病私故。都承旨臣趙明履，爲同堂之弟，揆以相避之法，臣在應遞之科。玆敢陳章控籲。伏乞聖慈，亟令考例許遞，俾夙夜多事之地，毋或曠員，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踏啓字。

○左議政趙顯命箚子曰，伏以天運循環，一陽初復。伏惟聖德體天，益膺休吉，顧臣癃廢，末由進參於大庭候班，情禮虧缺，無所逃罪，乞伏嚴誅，以警具僚也。仍念臣，引病祈免，瀝血哀籲，今幾遭矣。庶幾天鑑俯燭，鞶褫有命，而尙今崇聽漠然。此必禽誠淺薄，不能孚格之致，而抑殿下，或謂臣病不至大段，猶可以任驅策而供夙夜也耶？病猶可强而敢爲托辭圖便之計，則子而欺父，臣而罔君也。是可忍也？臣事殿下二十餘年，雖無寸長之可言，若其水火燥濕，生死向前，不但臣所自信，雖不悅臣者，不謂臣不如此也。況今年力未衰，展布有地，言計皆從，寵渥彌重，且幸危辱不至，情地粗安。當此之時，公然稱病，無端引伏，忘情於爵祿之重，自阻於仁覆之下，自非病風喪性，必不爲是，卽此而求之，臣之眞情實狀，其可見矣。噫，立身淸朝，得事聖主，進則揖讓前席，依近耿光，退則侍講胄筵，仰聆英音，此人臣之至榮，天下之至樂也。而不幸殘疾癃廢，此路將永阻矣。中夜不寐，撫膺涕泣，人情到此，寧不悲哉？臣伏承前箚之批，有助步入侍之敎，此出曲盡之盛意，臣雖愚頑，寧不知感？然此曠絶之恩禮也。臣考諸前史及《國朝故事》，在宋如文彦博，在我朝如李元翼者，間或得之，此皆元臣大老也。上施之而不濫，下受之而不僭。如臣者，名雖大臣，實則時原任中，年最少者，而乃敢憑藉寵靈，扶掖上殿，則其爲僭妄當如何？而恩數之褻越，亦恐非朝廷之盛事也。德意隆厚而奉承無路，疾勢無減而瘝曠滋久，百爾思量，惟有一遞，爲兩便於公私耳。伏乞聖明，曲垂矜察，卽命鐫改臣所帶相職，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以安私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知敦寧李春躋上疏曰，伏以臣，投章出郭，辜在擅行，誅罰不加，批旨懇惻，旣諭之以於卿何有，又敎之以亦一可笑。臣雙擎三復，感淚無從，又伏聞臺疏賜批時，前席特敎，出尋常萬萬，殆若慈父之戀稚子，樗散如臣，何以得此於明主之前也？顧臣自經變怪，寤辟有摽，杜門江干，斷念世路，近雖歲月旣久，恩數難孤，或不無黽勉於班行之時，而痛怛之懷則十年如一日。蓋凡世臣事君之道，設或不幸而遭罹禍故，亦未聞恥立於朝而終身自廢，誠以君臣義重，而不敢自專故也。嗚呼，人生仕宦，入則爲親，出則爲君，而如臣者，秩雖過隆，祿則不洎，歷觀朝紳，孰豈無光宗庇世之願？而臣本拙於謀身，疎於應俗，不曾竊竊於半刺之圖。凡於窀穸之事，觴豆之享，不能伸一日之情，每見人乞麾養老之章，自不覺撤讀而潸涕。弭貂嚲金，適自爲一己之榮，窮巷深居，庶不負自靖之計，而惟是移孝爲忠，糜粉是期，則亦安敢果於忘世而便訣堯舜也哉？第伏念往往筵敎，每多眷顧，寵靈攸曁，瞻聆咸聳。臣今徒知感激而不思斂藏，則橫逆之來，未必止此。臣何足言？有辱朝廷。跧伏荒郊，無望蠢動，聖渥如天，報答無地，有臣如此，不如死之久矣。敦府雖閒，宿衛難曠，玆不避瀆擾，從縣道控籲。伏乞聖慈，俯加矜諒，亟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俾全微尙，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業已知矣，何足撕捱？卿其勿辭，上來察職。

○掌令李昌儒上疏曰，伏以臣，大罪薄竄，旋蒙宥敍，得以遄還親側，闔家感祝鴻恩。迺者，出省病父於郊居之際，忽伏承新除馹召之旨，臣聞命驚惶，殆不知所出也。顧臣出入從班，十載于玆。若夫言責重任，臣固自知不稱，前此忝叨，已十數而一味辭遜，未或出脚，惟是隨分陳力，庶爲報效之道，則廟享駿奔之事，寧有退步之意？而臣於昨冬落傷之後，便成瘀血之症，爲服長流水，出住先壟下濱江之地。今春納言時疏中，亦嘗悉陳其由矣。違牌坐罷，趁冷節又出，而該曹不知而差祭，伊日向晏之後，始見名帖於數十里之外，蒼黃馳詣，則處分已下矣。噫，頻出江郊，只爲療疾，事會巧湊，自速嚴譴，至今追思，尙有餘悸。仍伏念臣家，自昔經變，世念已灰，況今臣父，橫被口語，屛處荒郊，跡斷京輦，當寒栖栖，衰氣澟澟，父子相守，危厲薰心。臣以此時，乃反飄纓速gg束g帶，揚揚行呼唱於道路，則實是人理之所不忍。臣雖無似，決不爲此。矧於遇災求助，綸音懇惻之日，臺閣之選，尤宜加愼，而以臣才識之萬萬空疎，蹤地之萬萬臲卼者，苟然虛授，一任瘝曠，非但爲臣心之恧縮，亦豈不有乖於淸朝綜核之政乎？玆敢瀝血封章，縣道哀籲。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許鐫削臣職名，俾靖私義，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爾父之批。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全羅道幼學柳春恒等上疏曰，伏以尊賢重道，昭代之盛擧，崇德報功，祀典之當務。苟有繼往開來之學，扶義正名之烈，丕闡於當時，永垂於後世，爲斯文準的，任頹波砥柱而終未蒙聖朝之所表章，文廟之所隮享，則其爲有歉於國體，失望於士林者，果何如哉？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生竝一門，遭遇聖明，殆同河南程氏兩夫子之出。承述堯、舜、禹、湯、文、武之統，闡發箕、周、孔、顔、曾、孟之學，沈潛縝密於格致誠正之工，優游彌綸於修齊治平之道，使千載將絶之緖，粲然復明於東方，終令偏荒晩生，能免馬牛襟裾之譏者，而誰之力歟？嗚呼，聖人之事，莫大於春秋，春秋之義，莫大於尊王。兩先正亦嘗以此爲己任，進而啓沃君上，退而開導後學，矢謨筵席，扶綱振紀者，無讓於朱夫子之講道進策，設敎緇帷，遏欲存理者，不下於朱夫子之闡學啓蒙。則環東土數千里，知有皇明而不爲夷狄禽獸之歸者，何莫非兩先正倡明義理之功乎？尊周大節，輝映乎華山之陽，坐春和氣，藹蔚乎興巖之阿，則其所以揭彝倫於旣晦，整士趨於方頹者，實由於兩先正隻手擎天，一木支廈之力也。蒙斯二賢之澤，而能令人率皆推服，則擧八路同然，而奬此萬世之功而終使眞儒有大崇報，則獨殿下爲難，此臣等不得不仰憾於天地之大矣。臣等竊惟，國尊於道，道尊於學，道學之興替，實由於賢士之顯晦，爲國而不本乎斯道，爲道而不本乎其學，爲學而不本乎賢士，則蓋苟焉而已。雖然天之生聖賢也，輒嘗間値焉，故時之有汚隆，而亦自無常焉耳。由此而固有之至理，漸爲外撓之所蔽，牿之反復，瞢無知識，異端橫流，仁義充塞，而甚至於禮樂崩壞，倫綱斁敗，中國變爲外夷，人類近於異物，始知道學之興替，有關於賢士之顯晦者，若是其明且著矣。誠使爲賢士者，推其所學，以及斯世，明其爲道，以淑諸人，馴致於裨風化而敦俗習，則在下者，必思所以褒功象賢之方，嘉善勸復之道，澤加一時者，報在一時，功垂萬世者，報在萬世。此所以先聖先師之廟而享之，尸而祝之，而聖門群弟，歷代諸賢之有功於斯道者，得以腏食於聖廟者，亦其理爲然也。竊念我東，逖在藩服，羅麗之間，文敎尙閟。前而有分排儒釋之崔致遠，後而有倡明性理之鄭夢周，高才卓識，旣作表準於當時，遺風餘烈，尙傳儀範於後世，則惟玆二賢，實爲儒宗。而恭惟國朝，聖繼神承，文風丕振，群賢輩出。有若先正臣金宏弼、鄭汝昌，以斯文爲己事，謂聖人必可學，致窮格爲涵養之本，知拘迫爲操存之病，別開門路，極有條緖，而于以是傳之趙光祖、李彦迪、李滉。惟此三賢，俱造極處，悟解無比，而致純粹敦大之域，持循不已，而做精切篤實之業，沈確爲體，含弘爲用，喫緊乎踐履之工，上繼下垂，先難後獲，而于以是傳之李珥、成渾、金長生。亦越三賢，益修厥學，竝進乎誠明之奧而見理旣正，夾持乎敬義之蘊，而操心甚嚴，天理之節文，人事之儀則，莫不推詳而裁酌焉，篤信前言，嘉惠後學，而于以是傳之兩先正。蓋其道統之淵源，學術之徑路，實是前後之一揆，則至於文廟之祔享，聖代之尊奉，宜無彼此之各殊。而列朝所以褒顯八賢，同躋聖廟者，固已猗歟盛矣，而殿下所以表揚兩臣，特擧祀典，則尙此姑示其難。此臣等之所以抑塞悶鬱，爲聖朝深慨而不自知止者也。嗚呼，自生民以來，世道之治亂，實係於時運之盛衰，泰之來矣而君子道長，否之極矣而君子道消。恭惟殿下，崇儒重學，思化理之淸明，尙德旌善，要制度之申闡，則追先朝已行之典，許儒賢宜擧之祀者，似不容少緩也。古所謂講明之學，有如周張，而褒崇之禮，始在淳佑者，此正其時矣。自殿下臨御以來，二十餘年之間，內而館學章甫，外而八路韋布之陳疏仰請，凡幾遭矣。然而兪音尙靳，盛典姑稽者，誠以莫重之擧，有難輕許，故將欲深加三思，夬下聖斷而然也。第伏惟念兩先正，平生所秉之義，所講之學，昭如日星，格于天地，於是乎正人心而扶世道者，有若泰山喬嶽，不見其運動而功利之及於物者，大且博矣。且今道學滅裂，義理晦蝕之時，果能誕發明旨，亟擧闕章，奬先正尊攘之烈，褒先正踐修之工，使吾東含生之輩，皆知其是義之可明，斯人之可尊，則其於敦風節培世敎之道，夫豈少補哉？其不可以一任遲重，致欠激勵之方者，尤大彰明較著矣。臣等跧伏遐土，久沐聖澤，鼓舞菁莪之化，庶復見隆熙之治，殫竭芹曝之誠，竊自附公共之論，裹足入城，稽首叫閽。伏願殿下，亟許兩先正從祀文廟之請，洞萬代道學之重，副一國顒俟之望，則斯文幸甚，世道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業已諭，其修學業。

○疏頭，幼學柳春恒、李朝白、朴重垕、金峑、金彦龜、李旻齊、金世玄、金汝喆、柳震泰、楊漢相、李東鎭、洪泳東、金應坤、金在仁、趙夢臣、閔鎭邦、崔敬一、崔夢嵒、李明燮、梁夏垕、梁明東、全在贇、李陽復、琴以和、孫鐸、任相福、李萊錫、李僖、洪彙徵、具百行、鄭允泰、尹世良、朴乃顯、洪濟臣，生員尹瓛，幼學李觀輝、朴廷鳳、金夢瑞、柳惠隣、任時大、宋文道、蘇大晉、崔秉天，生員金商說、丁德獻、黃成再、權獻、鄭根、具坊、吳道三、丁致龍、姜文郁、奇泰東、任昌仁、柳世章、李大運、金光玉、宋光洙、李佐、朴元胄、盧得一、柳春惠，生員許𭳞、韓相箕，生員黃戴，幼學沈廷五、黃履中、金洸、房泰𪣡、金熺、安邦烈、鄭植、蘇道文、柳森、鄭瑜、金命恒、金遜、金涵、崔可大、權柱衡、金得玉、尹得復、尹勉三、申習、尹㯳、金岐，進士朴麒祥，幼學高一元、朴重龍、柳遇、李一昊、朴漢鎭，進士崔沃、吳時說，幼學李楗、洪聃、林霶、趙以觀、任柱石、趙命彦、南燾、趙廷顯、崔應奎、李�、趙世復、楊應台、楊震休、洪汝俊，生員楊會榮、洪橚、偰鳳佐、洪汝治，幼學韓德龜、韓致雲、韓致榮、柳春垕、姜瑞東、薛慶遇、金邦楫、尹格、楊克喆、李仁壽、李相檜、奇漢勳、林烘、文憲吾、閔守益、朴重暐、安世垕、張憲柱、裵宗澤、鄭時玉、南泰明、李舜星，進士宋道孫，幼學柳一星、柳䋎、金汝精、崔昌漢、韓重燮、朴尙燁、徐定垕、韓重勳、崔命崙、李侹、李海朝、朴熙胄，生員李夏馣，幼學朴光垕、柳源、金汝鐸、梁夢洙、李基性、柳夏徵、李震根、李倚春、李宇喆、李學曾、李齊顔、金壽聃、黃世鉉、崔承晩、蘇大謙、宋啓遠、朴郁、禹鼎三、鄭繼曾、宋道坦、李復烈、李羲衍、柳漢徵、李儔、宋之鏽、朴獻、李齊白、李德明，進士鄭道克，幼學金聖佐、金應璧、李晩友、宋貽孫、李益煌。

○左參贊元景夏上疏曰，伏以臣，恩深罪重，惟鈇鉞泥首而俟，備忘特降，責臣以休戚之義，至命重推，催臣卽爲入城。臣自聞此命，震悚隕越，不敢一刻偃床，抵死擔曳，進身城闉之外。顧臣所遭儒臣之疏，怨毒甘心，不欲置臣地上，噫嘻，其亦甚矣。臣素知儒臣，辟堅喜勝，其於遊山題名，不自發明，但曰除非病風喪性，決無是理，卽此十箇字，而所窮可知。昨年疏語筵奏，矛盾綻露，至今傳哂，而若夫二字，則聞是雜俎說去，當用不當用，有未知其點檢。今乃曰恒用，恒用口氣，頓異平昔，先輩章奏，用此等字，儒臣果能明白指證，則臣亦有以辨也。如未能明指而曰恒用恒用，糢糊窘遁，罔上孰甚焉？臣嘗謂字畫訛誤，蓋其意出於忠厚。而儒臣反以危險陷人，噴薄詬罵，臣誠未曉也。臣與儒臣，曾無恨嫉，緣臣妄請一疏儒編配，作此仇敵，是亦滄浪，不然則菰蘆鳧鴨，何與時局，而其所弋繳若此哉？情危勢蹙，冒進無路，瞻望象魏，但有涕泗而已。伏乞聖明，曲賜矜察，亟遞臣本兼職任。仍許臣放退丘園，避遠駭機，使臣得以保全殘喘，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傳曰，幾度承批之後，豈敢若此？給之。

○戊辰十一月初四日未時，上御歡慶殿。戶判持文書，依下敎來待入侍時，戶曹判書朴文秀，右承旨金尙迪，假注書金養心，記事官洪啓沃，記事官盧泰觀，以次進伏訖。上曰，都承旨姑爲留待事，分付。啓沃，承命趨出。上曰，戶判進前。仍下敎曰，見此所持文書，可謂勤幹矣。尙迪曰，臣在外時見之，則果爲勤幹於國事矣。上曰，其爲國之誠可尙矣。使在朝之臣，於國事皆如此，則予復何憂？文秀曰，書房色、排設房、內醫院，一年所用米錢布，列書後出都以上，一覽，似可易曉矣。上曰，文書上之。文秀曰，雖以內醫院言之，惠廳所貢牛黃，至於一百九十三部，雖多製安神、九味、牛黃膏等藥，豈盡入乎？上曰，一百九十部，可勝用哉？昔年則牛黃進用不多矣。文秀曰，排設房、書房色、內醫院，多年所用，考出，則丙寅最多，甲寅最少，故以此參酌，可以減損，故此兩年抄出矣。上曰，卿亦曾爲都承旨矣。首醫輩，每以最多謄錄爲例，故有此弊矣。文秀曰，醫官則與司鑰有異，別樣操縱，然後可以減損。故臣於冬至日，自候班往內醫院，見提調及醫官以爲，國用甚縮，醫官亦有向國之誠，先公忘私爲可云爾，則醫官等皆曰，爲國事而釐正，何敢有怨言乎云矣。上曰，可謂不敎而自化矣。尙迪曰，藥房提調，亦以戶判釐正此事爲好矣。上曰，禮判亦知戶判之意矣。上取覽文書，以御筆減省浮費以下曰，若非靈城，何以辦此？曾前戶判，循例爲之，可謂不察矣。文秀，此非臣之所能爲。臣自春坊，事殿下數十年于玆矣。臣雖無狀，深知殿下平日節儉之聖德，迥出尋常，故有此釐正之擧。若非殿下允從，則臣雖欲革弊，何可得乎？上曰，予亦不得靈城，何知有此弊而革之乎？可謂有君有臣矣。文秀跪受文書曰，寶墨在此，臣伏願敬藏家中，作爲小臣子孫無窮之寶，惶恐敢達矣。上曰，依願爲之。尙迪曰，此冊若留作戶判家寶，則所寶者只是御筆，若留藏地部，則後雖有聖子神孫，或有濫費之政，有司之臣，將持此冊進諫。臣意則留置本曹，使地部之堂爲奉審遵行之地，好矣。文秀曰，承旨所達，實有意見，留在地部，則將來亦爲君臣鑑戒之資，依承旨所達施行，好矣。上曰，注書出去，持入草紙。臣養心，承命趨出，持草紙進伏。上以手書賜文秀曰，噫，國綱解弛，浮費滲泄者，多不知者，惜其君之濫費，心常慨然。卿能摠括一統，一擧而浮費息，其中竊喜者，寬簡得宜也，深嘉其誠焉。仍敎曰，此手書言于都承旨，使之謄入於御製中。文秀曰，臣奉聖敎辦此事，臣何有功？而又得手書，是則臣家傳後至寶也。臣於此惶感無地矣。上曰，此事從容順成，若非靈城御下有道，何以能此？靈城之力，誠不小矣。文秀曰，自奉聖敎之後，一心耿耿，辦得此事，而天褒非常，手書從之，臣雖死何恨？凡於國事，謹當竭力奉行矣。上曰，注書出去，都承旨使之入來。臣養心，承命趨出。文秀曰，丁卯春，自上親臨忠勳府時，以嫡長忠義爲人，勝於前日爲敎。而其時豐原君趙顯命，陳達曰，近來閒雜人，得爲正職者亦多，功臣子孫，豈下於彼哉？曾者靈城君朴文秀，以守衛官之窠，特開功臣子孫筮仕發身之路矣。其後銓曹，寢不擧行，事甚未安，此後各別申飭，何如？自上下敎曰，此後依前定式調用，而銓曹若不擧行，該府草記，可也。以此出擧條，申飭銓曹後，自本府，書送嫡長三人於銓曹，卽差典獄參奉矣。大抵守衛官，自先朝，以忠義嫡長差出矣。其後有勢士大夫，公然圖占守衛官，而無勢功臣嫡長，未免見奪。其後臣，陳達復舊，仍以依前調用事仰達定式，而銓曹，不卽擧行，心常慨然矣。今因大臣陳達調用，而若於每都目調用，則當此人多窠窄之日，不無太濫之弊，若一番調用而止，則亦非臣等仰達之意。此後則嫡長一人，爲參奉，准朔陞差後，更以嫡長三人，依前書送於銓曹，則不過三年一差，甚非難事。此後則典獄禮賓參奉中，已差之人，滿朔陞差後，自本府可合三人，依前書送銓曹，則不必陞差之窠，勿論典獄禮賓，擬望差出，事甚便當。非但臣意如此，大臣曾欲陳稟，而今有身病，登對未易，故使臣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左副承旨趙明謙，疏批踏下命下之後，留滯，當該中官，從重推考。〈出擧條〉臣養心，與都承旨趨入進伏。戶判先爲退出。上曰，注書出去，手書一本謄置事，言于入侍承旨。臣養心，承命趨出，傳命後趨入復命。上曰，都承旨進前。命書御製靜夜問答。未半，上曰，少退復入，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戊辰十一月初四日夜二更，上御歡慶殿。承、史少退，更爲入侍時，都承旨趙明履，假注書李齊顯，記事官洪啓沃、盧泰觀，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俄者印朱勿用乳汁傳敎，還爲持入，儒臣，亦令入侍也。臣齊顯，承命趨出，持傳敎與侍讀官李應協，檢討官尹東度，還爲入侍。上曰，承旨書之。傳曰，事雖微矣，王者所重民也。昔漢丙吉，不問殺人問牛喘，知其本也。印朱用乳汁，其事雖微，乳兒亦吾赤子，取所食而抛棄，聞來惻然，若不禁也，此豈鄒聖所謂推廣仁心之義也？此一節，嚴禁諸道。更命承旨，書靜夜問答。呼寫畢後，上曰，此則勉戒元良之意，入於訓諭，可也。仍敎曰，調劑人心，久久行之，然後可以有效，而近來人心世道，誠難誠難矣。趙明履起伏曰，誠如聖敎。而近來人心世道，無復昔日，雖以用人言之，近間人，只取與己相好者，欲救此弊，則當擇士類中無權數恬靜者而任之。彼恬靜者，於自家事，惟且不營，豈肯取奔競之人乎？古之宰相惜名，三司敢言，今則含默成風矣。上曰，然矣。尹東度曰，臣則羈旅之臣，而承宣所達，大體得是，殿下至誠不息，悠久行之，則可以有效矣。上曰，予欲持一環環，則循環不息矣。李應協曰，承宣雖以近來只取與己相好者爲言，而一自東西分黨之後，毋論彼此，皆有此弊，黨論之生，專由於差先差後之爭矣。上曰，所達是矣。應協曰，凡事當論大體，效多而害少，則當堅持勿撓，調劑大頭腦極好。止息殺戮，俾國家，享和平之福，乃世道之幸，豈可以些少弊端，全沒其功效而有所撓奪乎？上曰，應協之言極是矣。東度曰，殿下渙發奎章，傍求人才，至誠惻怛之意，藹然十行，臣實欽仰聖意，而遐遠人才，亦爲拔茅彙征，則可以偕至大道，而實有光於聖德矣。應協曰，著述訓諭，辭旨丁寧，以持久不撓之聖意，垂示百世，以爲裕昆燕翼之謨，臣不勝欽仰。殿下，每以春秋漸高爲敎，而聖算雖富，益可加意於悠久不息之工，而不當消沮退托矣。上曰，當留意焉。明履曰，臣雖獨爲入侍，而湯劑連爲進御乎？上曰，或止或服則有效，故頃者領敦寧之問也，亦以是答之。東度曰，臣伏聞今日戶判入侍之時，殿下減省冗費，其數夥然，臣實欽仰，而外方守令，一體申飭，則實爲好矣。應協曰，臣等，閤外伏聞德音渙發，節省浮費，務從儉約，亦出垂後之盛意，臣等相顧贊歎矣。目今遇災消弭之策，無過於此，行一實政，足以感回天心矣。益昭儉德，以裕國用，是臣之望也。上曰，所達竝是，方今自强之策，亶在於是矣。東度曰，臣旣有所聞，故惶恐敢達矣。殿下之禁紋緞，聖意甚盛，是誠昭儉德於後世，祈天命於無疆。而臣伏聞沈鑧之言，則以爲彼中，自古無紋名色之外，古之有紋緞，今皆祛紋出來，故彼人，亦謂我國譯舌輩曰，朝鮮之人，厭有紋乎？古之有紋者，何以祛紋出去云云，此亦不可使聞於彼人。而雖以奢侈言之，毋論上下，與前無異，殊無朝家禁緞之意。臣則以爲，不可不改定令甲矣。上曰，頃日沈鑧以爲，古之紋緞，今皆祛紋出來，故其後問之安命說，則果如沈鑧之言矣。今者儒臣所達得是，當下敎申飭矣。東度曰，立紀綱之道，亶在於此，使行未渡江前，申飭則好矣。應協曰，此由於紀綱解弛，象胥慢不畏法之致，良可痛駭，操切象譯之輩，嚴立科條，宜矣。上曰，全在於譯舌輩所爲，極其痛駭矣。仍敎曰，尹光紹、林錫憲，受由在鄕乎？錫憲則頃日所達，已知其出於無心。而尹光紹，則向者語次間，有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之言，故予以爲偶然說去矣，何其果然下去而久不上來也？東度曰，錫憲，則有姑母營葬之事，故不得上來云矣。上曰，然則非有他故也。東度曰，尹光紹，則有所後祖母，不得任意離捨，故久淹鄕廬矣。上曰，然則有永去之意乎？東度曰，渠無京第，故不得長在京洛，而豈有永去之意乎？上曰，儒臣之家在何？東度曰，臣之有京第，數十年于玆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武臣抄啓講書，因領相陳達，今將擧行，此雖美矣。大抵爲軍門將官者，常時通透兵法，然後可用他日，而近者怠慢日甚，百摠以上，不知兵法，暗於坐作，一任敎鍊官之擧行，可勝寒心？若此而臨陣，旗幟方色，號令承接，何以知之？此後五軍門殿最前期，大將馬步軍哨官以上，應爲殿最者，大將，親爲試講兵書問陣法，以此從實績高下。而中軍雖在殿最之中，亞將體重，此則特除之意，分付諸軍門，定式施行。此後爲上者，其或抽栍，親爲試講，若有不能者，當該大將，當重飭，以此分付。傳曰，兵曹雇軍約定，意蓋爲經費，而因殿號之增減，其所書下，多寡不同，不無雜錯之弊，更當書下，曾前書下者，一倂入之。此後若有新書下之事，則前所下者，依此例，卽爲入之，俾無多寡混雜之弊。諸臣仍次次退出。夜已央矣。

11月5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金尙迪〈坐直〉。左副承旨尹光毅〈病〉。右副承旨曺命采〈病〉。同副承旨李台重〈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仕〉。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尙迪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李周鎭，副提調趙明履啓曰，伏未審至後雪寒，聖體若何？加減補中益氣湯，連進御之後，調攝諸節，益有差勝之勢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都提調雖未及上來，臣等之不得入侍，已至多日。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湯劑尙有餘貼，後日次，劑入入侍，旣下敎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靜攝中，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副承旨尹光毅，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曺命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明履曰，只推。

○金尙迪，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金尙迪曰，雪下如此，中日停。

○以右副承旨尹光毅，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尙迪曰，只推。

○傳于金尙迪曰，大臣、備局堂上，使之入來。

○金尙迪啓曰，大臣、備局堂上，使之入來事，命下矣。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牌不進傳旨未下外，正言姜必愼，卽爲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臣、備局堂上，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又啓曰，刑曹判書洪象漢，連違召命，終不行公。詞訟積滯，誠甚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弘文提學趙觀彬，日事違召，終不行公。其在事體，誠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弘文提學趙觀彬，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鎭日違牌，無意應命，分義事體，誠極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鄭羽良，連違召命，無意行公，凍獄滯囚，誠爲可慮，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啓曰，訓鍊大將金聖應，摠戎使具聖任牌招，傳授命召密符事，命下矣。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必寧曰，州倉入上代，戶兵曹上下者，逐年增加，故約定此後年年上下之意下敎。曾聞戶判陳達，引年上下云，此當初下敎之意，更而思之，欲下敎不諭。自今年，當年條春秋二等上下，下敎外，無敢引年，該曹亦不逾年之意，分付戶、兵曹。

○趙明履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批，判書徐命彬牌不進，參判李天輔進，參議沈星鎭式暇，左承旨鄭必寧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命彬牌招不進，參議沈星鎭式暇，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善山府使，今當差出，而本府素稱難治，不可不擇差。守令中有聲績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方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又啓曰，尙衣院主簿尹得運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以李台重爲承旨，以洪重一爲大司諫，以趙重稷爲司諫，以任珣爲持平，以李塤爲正言，以李毅中爲文學，以李奎采爲校理，以鄭翬良爲副提學，以金漢老爲兵曹正郞，以尹學輔爲永禧殿令，以尹德熙爲司圃別提，以李彦衡爲戶曹正郞，以李普祥爲司饔主簿，以黃灝爲瓦署別提，以鄭權爲慶州府尹，以尹懋敎爲綾州牧使，以趙明奎爲善山府使，以鄭東良爲金川郡守，以吳璿爲楊口縣監，以李翼元爲兵曹正郞，以洪羽漢爲獻納，以趙雲逵爲副校理，以李顯祚爲說書，以鄭羽良爲藝文提學，以李應協爲兼文學，以尹光毅爲左副承旨，以曺命采爲右副承旨，以李台重爲同副承旨，以京畿都事李垍，全羅都事李廷重，慶尙都事李萬恢，咸鏡都事李晉吉，江原都事朴玶兼春秋館記事官。

○兵批，判書金尙魯進，bb參判b李昌誼受由在外，參議柳萬重入直進，參知金漢喆式暇，左承旨鄭必寧進。

○兵批啓曰，忠翊衛將金一俊呈狀內，近得輪疾，差復無期，萬無起動供仕之望，斯速啓遞云。宿衛輪番之任，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及第朴昌柱、盧豹晃、車渭迎、金宇淵、金珩，前司果尹壽雄，閑良金起祚，或試射沒技，或捉得惡虎，或軍器新備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尹壽雄，雖已資窮，未經準職，朴昌柱、盧豹晃、車渭迎、金宇淵、金珩、金起祚，係是出身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有政。以柳濬爲同知，以姜桓、柳重聖爲同知，以洪以溥、朴來遠爲僉知，以李德耉爲五衛將，以洪履基爲慶德假衛將，以姜弼文爲景福假衛將，以安就一、柳惠基爲訓鍊主簿，以具秉勳爲全州營將，以金養中爲江華中軍，以林秀楨爲潼關僉使，以李邦郁爲開雲浦萬戶，以金振玉爲西林僉使，以李貴悅爲臨津別將，以權興道爲同知，以姜行健、崔世輔爲僉知，以朴弼載、金宗台爲副護軍，以吳遂采、趙明謙、具允明爲副司直，以具普萬、李夏鼎爲副司果，以趙虎臣爲平安兵使。

○江原監司狀啓，淮陽等官居良人徐有迪妹徐召史等，燒死渰死囕死事，傳于鄭必寧曰，燒死囕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鄭必寧啓曰，卽者，兼司書金善行，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兼司書金善行上疏曰，伏以臣，卽接鄕信，則臣之母病，比間更添別症，頭疼如碎，喘氣急促，旣不能坐，又不能臥，宛轉叫號，頃刻莫定，水漿亦不近口，眞元隨而澌陷，奄奄有難支之形云。臣自聞此報，方寸震迫，按納不得。玆敢不避斧鉞之誅，投陳短章，徑尋鄕路。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以便救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戶曹參判鄭亨復上疏曰，伏以臣於昨日，拜辭宸陛，暮抵高陽郡，今方轉向前路，回首京闕，不禁瞻天望聖之忱。念臣所叨本兼諸任，俱係緊重，例宜遞改，乞令該曹，竝卽稟處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令該曹考例稟處。

○戊辰十一月初五日午時，上御歡慶殿。大臣、備局堂上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戶曹判書朴文秀，禮曹判書李周鎭，兵曹判書金尙魯，司直尹得和、李宗白、金尙星，工曹參判申思建，吏曹參判李天輔，右承旨金尙迪，校理李應協，正言姜必愼，假注書李齊顯，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盧泰觀，進伏訖。金在魯進前曰，至寒近甚，天又雨雪，聖體若何？上曰，予則一樣。而今日之雪，近歲初見矣。在魯曰，湯劑連爲進御乎？上曰，此是補劑，故間間進服矣。李周鎭進前曰，診筵之不得入侍，今至二十餘日，下情不勝悶迫，故兩廳首醫，待令閤外，特許入診，何如？上曰，止之。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睿候，何如？上曰，安過矣。仍敎曰，頃日次對，卿旣詣賓廳，有病徑歸，故予有君與相俱憊之敎矣。冬至起居之班，聞卿入來，始知差勝，而今則夬愈乎？在魯曰，賤疾今愈矣。上曰，新曆旣見，望六將過，予與卿不憊而何？在魯曰，翰圈催促之命，非止一再。而非但臣亦有病，因提學之一向違牌，不得擧行矣。上曰，趙觀彬之以鄭羽良爲嫌太過，若以此許遞，則有關後弊。在外提學許遞，其代，令該曹卽爲差出，從速擧行，可也。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翰圈命下之後，尙不擧行，其涉寒心。藝文提學許遞，其代，今日政卽爲擧行。上曰，昨日戶判釐正文書，卿其見之乎？崇儉二字，卽予苦心，而行之幾年，未見實效矣。在魯曰，殿下崇儉，非特苦心，旣已躬行，雖以今番事言之，若非儉德之高出百王，豈有減損之如此其多乎？大抵作法之初，立意非不美矣，而浮費之太濫。雖緣法久而弊生，至於今番，則殿下親書以下，豈有後弊乎？上曰，所達是矣。而今番之事，戶判釐正之時，寬猛得中，可以行之無弊矣。若非靈城，何以辦此？周鎭曰，聖上苦心崇儉，戶判竭力奉行，故今番節損之所得，殆近五萬餘兩，臣實欽仰聖德矣。在魯曰，殿下若不翕受，則戶判雖欲釐正，豈可得乎？上曰，戶判列書謄錄，開卷瞭然，故行之易矣。禁紋緞，卽一小事，而頃日沈鑧以爲，雖禁紋緞，而古之有紋者，今皆出來云。予意謂書生，不知紋緞之如何而有是言矣。今番冬至使行時，書狀以禁緞事陳達，故招見首譯而問之，則譯官輩，果以祛紋事，言于彼中云。此則渠輩指揮矣。在魯曰，雖貿來紋緞，旣有禁令，則自可不行矣。上曰，此則不然。粗粗布，勝無裳，紋緞旣已出來，則猶勝綿紬，豈不買乎？幾年苦心，如此小事，猶不得行，不可使聞於彼人矣。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噫，幾年苦心，禁其紋緞，卽予小政，而其所悶之者，此法之或解矣。只禁紋緞，緞綾中古無紋者，雖不禁，聞回還書狀所達，昔之有紋者，今焉蕩爲無紋。噫，禁紋緞，卽禁緞之意，而禁緞之先令，此所謂小政也。若此緞必廣行國中，于今日侈之時，只取其緞，奚論紋之有無？果若是，予之小令，亦不行于國中矣，可勝寒心？彼雖求賣，我不當買來。聞今番行首譯官安命說之言，昔之有紋者，囑其賈而使之祛紋云。此則一商譯，敢欲謀利而開國奢之意，若不嚴懲，將無以杜後弊。當該首譯還來後，令該府嚴處，分付，使行，自古緞綾中無紋者，雖不一切禁之，昔有紋而今無紋者，一依有紋例嚴禁。上曰，頃日招入首譯，欲見狀貌之如何，而無如李樞輩矣。在魯曰，韓致亨，其中稍勝者矣。上曰，彼中事，思之寒心矣。仍命注書停筆。上曰，予以周而不比，比而不周，立石太學，已有年矣。而儒生朝臣，其誰肯見而體行乎？呼寫靜夜問答之時，首以難字呼之，趙明履，亦疑之而以野詩觀之，則久久行之然後，可以有功。而今之世道，則少有倚用之人，則讒間者多矣。在魯曰，啓覆當前，而刑判洪象漢，連日違牌，申暐之疏，復提已經査脫空之事，尙若有未明者然，殊甚非矣。然此與新遭有異，而一向撕捱，無意行公，極爲未安，各別申飭，使卽行公，何如？上曰，從重推考，卽令行公。在魯曰，立春入節不遠，啓覆文書，令政院，預爲修正擧行，何如？上曰，預爲擇日，啓下擧行，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吏曹判書徐命彬，累勤開釋之下，尙今撕捱，極爲未安。且大政不遠，推考申飭，使卽行公，何如？上曰，所達是矣。特敎之下，一向撕捱，其涉過矣。從重推考，卽令行公。〈出擧條〉又所啓，慶尙監司南泰良，累懇未遞，今則瓜期已滿，纔遭長成獨子之喪，情理慘毒。瓜滿之代，長官政差出，例也。銓長若出仕，自可差出，而此是問議廟堂之窠，雖次官之政，問議差出，俾卽下去，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嶺伯旣已許遞，誰可代之？卿已有所得之人乎？在魯曰，李台重，實爲合當，而渠旣不願。閔百祥善治萊尹，時在本道，遷移則實爲便宜矣。上曰，好矣。在魯曰，講書武弁抄啓事，與兵判，從當相議爲之矣。上曰，所講何書？在魯曰，武經七書矣。上曰，古有不辨旗幟之大將。而左相箚請之後，夜來思之，把摠以上，則大將爲試官，哨官以下，次次爲試官，則可以一擧而兩得矣。上曰，左相以牧官事，亦有箚請，而領敦寧則以爲，若以左相箚上款施行，則多有牧子之弊云，故予欲以左相箚下款施行。卿則以爲何如？在魯曰，以下款施行，則好矣。上命承旨書傳敎。傳曰，頃於左相陳箚後，京職中庶沈滯者，依上款議施行事，下敎，後有原任大臣陳箚之事，而予則欲守前敎。牧民有弊，果若陳達，領相之意，亦若此。更以左相箚中下款議施行事，分付本寺。〈此出榻敎〉在魯曰，金聖應、具聖任、李義豐，竝入於前後捕將罷職現告中，而此時將任與閫任之久曠，可慮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頃者處分，臺章得體，故不過飭勵。申飭已行，前後捕將竝敍用。〈出榻敎〉傳曰，將任體重，前訓鍊大將金聖應，摠戎使具聖任，復授前任，訓將、摠戎使，牌招，傳授命召密符。〈此出榻敎〉上呼寫傳敎之際，有平安兵使李義豐仍任之敎。應協進伏曰，將任體重，或多仍任，而至於平安兵使，不過一閫任，旣罷之後，曾未一旬，旋爲仍任，事面誠極苟艱矣。上曰，儒臣所達得體矣。仍敎曰，李義豐仍任事，勿施也。在魯曰，臣有所聞，敢此仰達矣。近來盜賊，肆行竹山地，賊徒稱以守令之行，偃然入宿村舍，仍爲劫掠而去云。本府以討捕使，難免常時不能嚴禁之責，爲先從重推考，各別嚴飭譏捕，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又所啓，右邊捕盜大將具善行，承命之後，以私義引嫌，尙不行公云，事甚未安。從重推考，卽令行公，何如？上曰，今聞所達，其涉過矣。依所達申飭，卽爲察任。〈此出擧條〉上曰，平安兵使首望趙虎臣，何如人也？在魯曰，此人不擇燥濕矣。文秀曰，氣力頗壯大矣。在魯曰，捕廳軍官，十里外則必啓請出送，曾有朝令，故捕廳雖有譏詗之事，不得任自出送。而近聞畿內近邑，多有賊患，且京中所偸賊贓，若越一江或越十里而賣，則捕廳，無以追蹤。當初朝令，蓋慮民弊，而賊盜之肆行，反爲民弊之大者，每每草記，亦涉煩瀆。臣意則一二日程，除草記頻頻出送譏捕，似好矣。上曰，旣有定式，何必改也？雖日日草記，未爲煩瀆，只以有譏捕事爲辭，而頻數出送，可也。〈此出擧條〉應協進前曰，俄聞大臣所達，行劫之患，漸熾於江郊至近之地云。都城咫尺之地，肆行竊發如此，誠非細憂，常時治盜之政，疎虞可知。前後捕盜大將，竝從重推考，日後另加嚴飭，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在魯曰，此乃黃海監司嚴瑀狀啓也。以安岳等三邑水災之慘，加請二千結災矣。狀啓以爲，七月大雨，九月山萬壑水所匯之處，堰筒盡破，洪水停滀，浹旬不退，禾穀盡爲腐爛，一望無涯之廣野，皆成赤地云。此果海西頻年有之之水患，雖値豐歲，亦所不免，道臣旣目擊而備陳，不可不特爲許施。但木花則狀啓以爲，僅免失稔云，前給木花災二百結，移施於水沈災，又加給八百，俾滿千結，似爲得宜矣。上曰，依爲之。在魯曰，狀啓中分等，依此施行。當年條軍餉糶穀賦稅詳定，通諸邑自當嚴飭準捧，尤甚三邑尤甚面，騎步布各樣身米布身貢，竝許折半減捧，尤甚邑之次面及之次邑，各年舊逋，依他道竝令三分一徵捧，稍實邑，各年舊逋，竝令折半徵捧。信川於蘆坊己未辛酉壬戌停退之詳定還上，當捧分數內，三分一徵捧，其餘退捧長山以北諸邑稅太，詳定折錢上納，以除民弊事，許施，何如？上曰，竝依爲之。〈此出擧條〉又所啓，慶尙監司南泰良，頃以本道左水使李彦燮請罪事，有所狀聞，而朝家只施重推之罰矣。監司今又狀聞，而以水使之退塡日子，密地封啓爲罪。其時已聞與否，雖未可知，而設或必欲爭勢，有些退日，直斷以欺罔譎詐，未免太過，然道臣旣再煩請罪，事體不可仍置。李彦燮罷職，何如？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道臣深覓過矣，亦推考。〈此出擧條〉又所啓，此全羅監司，請災上疏也。本道摠外餘結，比他道有裕，其後綿田災許給者，數亦夥然，以此足可均俵，至於災結加請，一切勿施，旣有成命。疏中所請，置之，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又所啓，此則長湍府使李普爀上疏也。本道今年比摠外餘結，其數夥然，本府設有虛卜之白地族徵者，與道臣相議，就此摠外餘結，量宜許減，未爲不可。而今此所請，意在於摠內實結中蠲減，此則不可許施，今姑置之。待明秋別爲發遣都事，逐庫摘奸，從實釐正爲宜，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又所啓，頃因判尹柳儼陳達，都城十里禁標內，山腰山脊起耕者，毋論各司位田與帳付私田，一倂禁斷事，命下。而此事多有窒礙難行之弊，故臣亦曾以奉常寺位田勿禁事，陳達矣。都城外山岡稍高處，竝爲養松，自前茂密，其他陂陀丘壟處，則古來劃給於諸各司位田，亦多有量案所付之民田。凡各司位田，俱係供上與祭享之需。雖以民田言之，世傳帳付之田，猝然禁耕，則失業呼冤，當復如何？漢城府，方以此報稟于備局，而以從當筵稟題送。臣意，則各司位田及帳付民田，依前勿禁，此外非帳付而新自冒耕者，則一切嚴禁，宜當。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又所啓，中庶有察訪履歷，然後始得通擬守令，乃是定式。而今此監牧官，旣已變通，則牧官履歷，亦依察訪例施行，似宜矣。上曰，所達誠是，依爲之。〈此出擧條〉又所啓，外方詞訟，毋得取上京司事，累有禁令，而令久漸弛，似聞近來或有此弊云。申飭諸法司，更加嚴明禁斷，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又所啓，吏曹參判李天輔，曾以堂上，爲承文副提調矣。陞資之後，似當例陞提調，而曾無明白之例，故尙以行副提調仍行。隨品陞付提調之意，分付該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三南作米事，曾已知委，而纔見嶺伯報狀，則米直不多，木價反低，民皆不願云。旣非民願，則嶺南一道，置之，何如？上曰，當初作米，意在爲民，而果若此，則非爲民之意，依爲之。〈此出擧條〉又所啓，臣於秋初，以各陵寢祭享，依《五禮儀》擧行，旣有成命，而秋夕祭前，決未及變通，且卽今祭品圖式，與《五禮儀》判異者，必有中間變改裁省之曲折，前頭實錄，考出詳知後，始可擧行之意仰達。有今姑依前行之，前頭考出實錄之敎，而不出擧條，故其後臣言于注書，追出擧條。入啓已久，而尙不啓下，宜卽下之，故敢達。禮曹判書李周鎭曰，各陵寢祭享圖式，前承下敎之後，已爲改圖分給矣。上曰，圖式依新造，各置本陵，而祭物數爻，似是中間節省，仍舊貫擧行。在魯曰，雖有仍舊貫之敎，前擧條當有考據之資，下之，何如？上曰，當下之矣。〈此出擧條〉又所啓，臣頃以趙泰彦事，有所陳達，而適當遇災警懼之日，未及畢辭矣。闕庭誓戒時，旣分明來參，衆所共覩，則不可無分揀之道，故更此仰達矣。上曰，原傳旨，付標以入，可也。〈此出擧條〉又所啓，俄見朝紙，則因戶判陳達，紫門監役李顯純，俯察其非罪，特命還寢已勘之律。則參下官汰去亦重，何可以其汰已矣而仍置之乎？且與已出代久遠事有異矣。上曰，勿汰，可也。〈此出擧條〉又所啓，前參判金尙魯，堤堰堂上差下，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金尙星所啓，聖上深軫經費之匱竭，尾閭之滲泄，地部進排各種，特爲一倂釐正。此實盛事，臣不勝聳動欽歎，而若言京外公貨耗失之弊，則莫如所謂遞等例下也。名目漸廣，濫觴漸夥，決不可不一切革罷。故臣於昨年筵席，以此發端，因重臣瑣細之斥，其事遂已。而第有所不然者，所謂遞等例下，若以用餘零數，略有帖給，則自朝家禁斷，有傷大體。而此則皆是記簿中應付之物也，何可使公家之許多錢穀，公然浪費乎？臣意則令備局，嚴加禁斷，永杜此弊，斷不可已矣。戶曹判書朴文秀曰，雖以各道監兵營言之，遞等例下，若些少則不必爲弊，而如嶺營遞等，則殆五六千石，若當凶年，足活一邑民命。兵判所達，是矣。禮曹判書李周鎭曰，臣於曾前待罪外方時，亦不免隨俗酬應，而此實謬例。至於關西，則虛費之數，極甚夥然，當此凡百節損之時，豈可仍置乎？重臣痛禁之請，誠是矣。上曰，領相之意，以爲如何？領議政金在魯曰，重臣所達誠是矣。此弊自二十年前，已登於筵席，而若泛然禁飭而已，則每歸因循，未必有遵行之效。從今一切嚴禁，永罷其名目規例，似宜矣。上曰，頃聞陳達，其時重臣所達，予以爲知大體，故不允矣。今聞此乃莫重錢穀，無名濫費，其涉寒心。依所達施行，此後因循舊習者，備局嚴飭。〈此出擧條〉又所啓，吉州牧使李萬囿，親功臣也。尙未經一閫任者，在朝家待勳臣之道，殊是欠事，且其人雖年老，矍鑠可用，而旣無防禦使履歷，兼之以纔赴外邑，朔數未滿矣。如以特敎，破格許擬，則今日筵中，嶺閫適作窠，臣當檢擬。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臣常耿耿於此，故敢達。上曰，所達公也。大臣之意，何如？領議政金在魯曰，李萬囿，曾有防禦使除授之承傳者，蓋欲爲閫帥階梯，而今猶未經，反爲直除，未知如何耳。上曰，帶礪勳臣，事體自別，勿拘格例，特爲檢擬。〈此出擧條〉朴文秀進前曰，武弁若經承旨，則皆爲水使，萬囿旣是功臣，則豈不如一承旨乎？不然則功臣，何處用之乎？金尙迪曰，戶判，焉用功臣之說，似不擇發，推考，何如？上曰，靈城若以如此之言，每每請推，則推考亦難支，當勿推也。李周鎭，進前啓曰，聖上深軫經費之匱竭，嘉納戶判之建白，凡係御用，一倂減削，其數夥然，地部所得，至於五萬餘兩之多云。如非節約之聖德，出尋常萬萬，則朴文秀，雖欲減損，其可得乎？此固群下之聳動欽歎者。雖以內局事言之，各樣藥材，加貿卜定之弊，誠有之。不待戶判之言，聖上，洞燭弊源，特命釐革，其在奉承之道，凡於院中所用，務從省減，俾無如前濫費之弊。而第念唐材貿易，例付於節使之行，其中多有不緊材料，此非恒用之材，年年貿來，閒漫積置於庫中。今後則不緊唐材，勿令貿來，只以恒用緊要之材，換貿以來，則院中需用，庶無不敷之患，而亦可爲節損之道。卽今使行，姑未及越江，行中醫譯處，以此意卽爲知委，以不緊藥材所貿之價，使之換貿緊材，恐合事宜矣。上曰，不緊唐材，以待令略干貿來，其外一倂換貿緊材事，分付，可也。〈此出擧條〉行司直金尙星進前啓曰，今年牛疫大熾，致斃甚多，明年東作之時，不無廢耕之慮。此時屠牛之禁，宜加申飭，令備局，嚴飭外方，何如？上曰，殺牛乃守令禁條，況此時乎？令備局嚴飭。領議政金在魯曰，官家屠宰，當責守令，而民間之私自屠牛者，討捕使，例主禁斷。道臣及討捕使處，竝爲嚴飭，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李周鎭曰，京中陞學，外方都會，以《小學》監試初試，勿以童蒙應講事，秋間儒臣李彝章，榻前陳達。自上有後日登對，禮官稟處之命矣。此是昨年國子長陳達，新爲定式者。而《小學》沒註背講，旣不容易，雖令勤讀者爲之，可費三四年之工夫而後，始可成誦，如是則未冠前，僅得一二次應講而已。孰肯爲一二次應講，積費許多年工夫乎？此則儒臣所達，誠有意見，勿論童蒙冠儒許赴事，依當初定式施行，似爲得宜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領議政金在魯曰，《小學》，非成人所棄，舊法不可輕廢，依舊例施行好矣。上曰，欲知新定式之事，使禮官稟處矣。《小學》不必只令童蒙誦習，依元初定式施行，可也。〈此出擧條〉金在魯所啓，司憲府監察十三員，而房主一人外，十二員則俱未署經，猶以竝皆未署之故，大小祭享朝儀，未署者，一體行公，而祿則終年未受云，事甚苟艱矣。令政院，頻頻提稟，俾速署經，何如？上曰，申飭，可也。〈此出擧條〉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各陵正筯，頃日下敎，追聞懿陵正筯之儀正當，其令禮曹，問于陵官，分付各陵陵官，一體擧行。正言姜必愼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語見上〉上曰，業諭，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語見上〉上曰，業諭，其何更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語見上〉上曰，旣諭，勿復更煩。又所啓，請徑斃罪人嗇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擧行。〈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戊申逆賊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竝行孥戮之典。〈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賊濂收孥籍産，亟命擧行。〈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八金、恒延、命垕、敏樞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大臣、備堂、臺臣退出。上曰，戶兵判，勿退也。上曰，頃以釐正魚饌事，有所下敎矣。卿已釐正乎？朴文秀曰，鹽則自惠廳直下，魚鹽，自司宰監進排，而中間消融云。今若因其消融而永減名目，則貢物從以革罷，若然則從前自外酬應之貢人，實爲可矜矣。上曰，予亦慮貢物之革罷矣。文秀曰，臣當詳知更稟矣。上曰，兵曹雇立軍件記，昨已披見，從當下之，而此後則新單下後，舊單入之，無混雜之弊也。仍敎曰，海恩所備上封不動銀，實出爲國之誠，日後予雖欲用，卿等守而勿撓也。尙魯曰，臣受國重任，雖無才能，豈可恝視國事乎？將欲爲封不動銀，以爲久遠之計。而旣備之後，每値使行，則廟堂先爲犯手，雖曰同是國事，誠爲憫然。此後則主管者，固當堅執不許，而聖上亦勿許施焉。上曰，所達精矣。靈城頃日，以予堅守，謂予漸少，故助予一笑矣。尙魯曰，殿下前後絲綸，莫非至誠惻怛，而以一公字，益加勉焉。文秀曰，若以公心，至誠求之，則世豈無人才乎？上命注書，持入御製靜夜問答。臣齊顯，承命持入。上曰，承旨讀之。金尙迪讀罷。尙魯曰，殿下旣以難字爲問答，則聖上於難字，知之盡矣。臣等更無所達矣。上曰，黨習與靑丘而不老，豈不難哉？金尙迪曰，臣昨伏見御製目錄，則七八字書賜皆入，而頃年面賜《朱書》於今都承旨趙明履也。御筆書八字於卷首以賜，而此則不入於御製編次中矣。上曰，使之入錄事，分付趙明履，可也。諸臣次次退出。更鼓已下矣。

11月6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病〉。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金尙迪〈坐〉。左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右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同副承旨李台重〈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仕〉。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

○下直，順天府使姜鳳休。

○鄭必寧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李台重，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新除授文學李毅中，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持平任珣，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啓曰，左副承旨尹光毅，右副承旨曺命采，昨旣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李台重，時在忠淸道結城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刑曹判書洪象漢，鎭日違召，無意應命，啓覆文書，多未修正，詞訟積滯，亦甚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翰圈成命，已至多日，因提學之不備，尙此遷就，事甚未安。弘文提學趙觀彬，藝文提學鄭羽良，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弘文提學趙觀彬，藝文提學鄭羽良，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敎申飭之下，如是違牌，俱涉未安，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下番兼春秋盧泰觀，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呂榮祖。

○金尙迪，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事甚未安。司書未差，兼司書金善行陳疏受由，新除授說書李顯祚未肅拜，兼說書未差，他無推移之員。說書李顯祚，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社稷署所報，則昨日大雪，神室墻外至近處，中松一株，爲雪所壓，中折攝拂於神室簷端，仍爲折掛室後墻內云。神室至近之地，有此松木中折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初八日設行，而中折松木，令該曹斫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漕船之五年改槊，十年新造，乃是法典矣。丁未年湖南漕船，其時監司，改以十年改槊，二十年新造，更爲定式。故船人之容奸，比前尤甚。日昨筵席，備陳漕船之弊端，依《大典》所載，五年改槊，十年新造事蒙允後，知委該道矣。湖西所管漕船，改槊新造，依湖南例，施行之意，亦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正言姜必愼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請徑斃罪人嗇，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擧行。請戊申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竝行孥戮之典。請賊濂收孥籍産，亟命擧行。請還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請還寢八金、恒延、命垕、敏樞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語竝見上〉新除授司諫趙重稷，時在慶尙道尙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持平任珣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快正王法。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逆嗇孥籍等事，依大逆例擧行。請戊申賊魁之子，貸死爲奴而年滿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竝依麟佐子追坐例擧行。請慶昷遠地定配。請徑斃罪人濂，孥籍等事，竝令王府擧行。請亟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李之陽遠地定配。〈措語竝見上〉今年不至凶歉，而竊發之患，比比有之，竹山境內賊徒，乘馬張蓋，恣行劫掠，殺越人命。本府，乃討捕營也，其常時不能威戢之狀，據此可知。守禦屯穀之在於麻田者，亦爲賊徒所掠去，其數不貲，此係公穀，有非閭里草竊之比，事之驚駭，莫此爲甚。請兩邑地方官，倂命罷職。出疆參覈，爲任不輕，從前膺此選者，必極一時之雋望。刑曹參議權一衡，爲人庸鄙，名論素輕，難望其檢飭行中，見憚異俗，除目之下，公議未厭，請參覈使權一衡改差。答曰，不允。權一衡事過矣。二件事，依啓。

11月7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金尙迪〈呈辭受由〉。左副承旨尹光毅〈式暇〉。右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同副承旨李台重〈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仕〉。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土星入氐星。

○持平任珣啓曰，臣志氣摧頹，言議巽軟，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寄，而屢叨恩除，不敢力辭，黽勉一出，諒非護gg獲g已。適於目下事，竊有區區所懷，略效一日之責，及承聖批，以權一衡事有過矣之敎。臣誠瞿然慙悚，繼之以訝惑也。夫疆外奉使，孰非不重？而至於參覈之任，乃是專价，則比諸尋常節使，事體迥別，自古必以極望遴選者，良以此也。權一衡之庸騃鄙俗，寡於文識，卽通朝之所共知也。善於辭令，非所可論，而周旋應對之際，尤無以憚服殊俗。臣但採公共之議，有所論列者，實出於爲國家重使事之意也。忱誠未格，反承未安之批，臣何敢晏然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曺命采啓曰，持平任珣，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尹光毅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任珣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曺命采，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成殷錫，以能麽兒堂上，本廳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左承旨鄭必寧，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弘文提學趙觀彬，藝文提學鄭羽良，連違召命，尙不行公。其在事體，誠極未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弘文提學趙觀彬，藝文提學鄭羽良，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翰圈今日爲之後，入侍事，命下矣。特敎之下，如是一向違牌，事體分義，俱極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命采曰，藝文提學牌去來，連爲各別催促。

○傳于曺命采曰，翰圈，使之卽爲擧行。儒臣，持《夙興夜寐箴》，詣閤。

○傳于曺命采曰，今日翰圈爲之後，入侍事，分付。

○傳于曺命采曰，入來與否，問啓。

○傳于曺命采曰，翰圈卽爲而入之。

○傳于曺命采曰，此後提學牌去來，政院勿爲稟達。

○傳于曺命采曰，翰圈後，持而卽爲詣閤。

○曺命采，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李奎采，副校理趙雲逵，竝卽牌招察任，何如？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奉常寺所報，則本寺神室西墻內至近處，松木一株，昨日大雪所壓，兩大枝折落云。神室至近之地，有此松木折落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初八日設行，而折落松木，令該曹斫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本曹各倉遺儲甚少，故磨鍊應入之米數，則明春百官頒祿，軍兵放料，萬無支繼之道。日昨筵席，以惠廳米二萬五千石，預爲請貸之意，仰稟蒙允後，移文該廳，欲爲貸來。則該廳以爲，待明春許貸未晩云，而終不許施。此雖悶迫，廣倉頒祿，別營放料，卽今則庶有支繼之道，少待明春，實無所妨。而至於別庫，許多貢價，已過屢朔，尙未上下，其他緊急需用之米，數亦不少。請貸米二萬五千石中四千石，趁卽先貸，以爲及時取用之地事，各別分付該廳，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命采曰，金虎門留門以待。

○全羅道幼學朴重垕等上疏曰，伏以臣等，以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從祀聖廟事，齋沐陳請。而聖意靳許，只以其修學業而批，臣等相顧驚錯，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矣。臣等死罪，不敢知聖敎所謂修學業者，欲令臣等，闡明義理，崇奉儒賢，仰以裨聖明右文之治，下以盡一世尊師之禮，夫豈使臣等，只爲文字之講說而已，徒事章句之記誦而已耶？今臣等之必欲以兩先正從祀於聖廡者，乃所以闡明義理也，乃所以崇奉儒賢也。殿下何不究其本？而其所爲諭，殆若但使文字之講說，章句之記誦者然，此臣等之尤有所慨恨者矣。臣等竊伏見乙卯泮儒之疏，殿下，以先正道學，予豈不知爲批矣。誠使殿下，不知先正道學則已，旣嘗知之，而不卽允臣等之請，何也？噫，聖廟從享，事體不輕，殿下之迄今遲重，雖出於審愼三思之意，然而審愼之道，施之於事在可與不可之間則可矣，而若其的知其道學之可祀，而特以事體之不輕，一向靳惜，則無乃殿下之審愼，不亦過乎？噫，兩先正所講之學，妙貫天人，所秉之義，昭如日星，已悉於臣等之初疏，今不必更爲煩複。而宋時烈，純粹成質，博約爲準，自少摳衣於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之門，永以依歸，綽有授受，而宋浚吉，與時烈合志同方，營道同術，竝稱師門之兩美，俱爲士林之均仰者。其可以繼文元之統而躋夫子之廟者，捨我兩先正而其誰歟？臣等竊自考之於列聖朝已行之典，凡於從享之議，列聖，何嘗不另加審愼？而在昔宣廟朝乙亥，始有五賢從享之請，其後三十餘年，幸得躋祔。兩賢從祀之請，起於仁廟朝癸酉，金長生從祀之請，發於孝廟朝戊戌，而及至肅廟朝，或從於辛酉，或從於丁酉。蓋我先王以爲，儒賢有如此道德，則不可不從享，士林有如許公議，則不可不允許故耳。是故先王之世，文敎成於上，儒化興於下，其所以培養作成之效，蔚然可觀，而人到于今，稱先王之德，誦先王之事，不衰焉。後此八賢而尤大最盛者，莫如吾兩先正。則殿下，亦豈不思所以表章而尊寵之耶？殿下臨御數十年之間，所以繼先王之志業，遵先王之政敎者，靡不畢擧，至爲盡美，而獨於先王朝奘儒宗隆祀典之方，則尙此靳固，姑稽承述。此臣等之不敢不慨鬱於聖明之朝，而未忍便歸相率遲回者也。臣等又嘗歷觀往牒，儒先之陞配聖廡者，前後何限？而或以專經，或以闢異，苟其說有關於後學則祀之，苟其論有賴於斯世則祀之。矧今我兩先正，以言乎經術，則關閩之正嫡也，以言乎事業，則春秋之大義也。言爲斯文之準的，身作頹波之砥柱，使我夫子之道，粲然復明於東方，而大小含生之類，其能免被髮縱目之歸者，而誰之力歟？然而盛典尙稽，隆報未擧，其有愧於前世，爲歉於昭代者，果何如哉？洪惟我聖上，崇德尊賢之義，宜不待臣等之煩請，亟擧從享之典。而內以館學章甫，外以八路韋布之齊聲同籲，至今二十餘年之久，而一例靳兪，只以修學業三字，輒爲距公議之資，何哉？臣等雖甚滅裂，瞢無知識，自惟所秉執者，固在於敬服先正踐修之功，若其所蘄望者，實出於導揚聖明繼述之美。而國論已定，人無異議，則草草數字之批，恐有欠於崇正學待多士之道。臣等竊爲殿下惜此敎也。玆敢復申前說，齊率仰請。伏乞聖明，特念兩先正竝美之邃學，俯循卄餘年久鬱之群情，亟降明旨，誕擧闕章，使聖德益光，輿望允愜，不勝大願。臣等無任激切祈懇之至云云。答曰，業諭，其修學業。

○疏頭，幼學朴重垕、李旻齊、全在仁、李東震、李朝白、金世玄、金峑、金彦龜、金汝喆、李震泰、李菂、趙夢臣、楊漢相、洪泳東、閔鎭邦、崔敬一、金應坤、李明燮、崔夢嵒，生員房泰𪣡、吳時說，幼學朴必炯、丁彦佐，生員鄭根、吳普源、李胄玉、鄭樹、金商說，幼bb學b李師新、吳敬喆、李極壽、李遠、李相垕、金台彦、安致恭、權瑾、金采玉、鄭眞俠、黃成再、宋興佐，生員李相檜，幼學李一齊、宋胄錫、梁德祚、鄭時玉、安世勳、南泰明、李一垕、具坊、吳道三、柳文七、申用汝、金昌祖、李義根、宋泌、任昌禧，進士宋文道、朴麟祥、柳文烈、李彦根、朴徽鎭、朴漢鎭、崔沃，幼學李玄一、李德一、奇宗胥、趙道命、趙鼎命、張以觀、鄭最慶、趙耘畹，生員趙崇夏，幼學鄭混、趙永復、張雲豹、鄭垕重、楊應台、洪汝俊，生員楊會榮、韓致明、韓宗岳，幼學尹格、鄭成虎、吳可賢、姜翊東、趙愼溥、薛慶淳、徐天樞、曺彦徵、柳世章、李翼天、南致元、宋道孫、朴昌會、柳一星、金汝精、韓重燮、李益烜、徐定垕、崔命崙、李侹、李海朝，生員李夏馣，幼學朴熙胄，幼學柳源、梁夢洙、李基性、李震根、李宇喆、李學曾、黃世鉉、崔承晩、蘇大謙、宋啓遠、朴承郁、鄭繼曾、李儔，進士許𭳞、韓尙箕，幼學李烜、盧得𪻜、韓東佐、許㶅、李惟精、崔處厚、金啓亨，生員黃戴，幼學崔與權、許激、沈廷臣、崔達賢，生員安克權，幼學韓東白、崔得孝、吳德新、黃益承、張漢良。

○戊辰十一月初七日午時，上御歡慶殿。儒臣，持《夙興夜寐箴》入侍時，右副承旨曺命采，侍讀官李應協，檢討官尹東度，假注書李齊顯，記事官洪啓沃、呂榮祖，進伏訖。曺命采進前曰，入侍命下之後，儒臣，緩緩詣閤，事涉未安。侍讀官李應協，推考，何如？上曰，勿推也。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近者耳目之官，若不挾雜而條列，媕娿成風，其雖登對，不過謄傳故紙，官師相規，亦無聞焉，尋常慨然者。而王者御國，不過奬與飭也。頃者南泰赫，因儒臣陳達，旣已申飭，今者，憲臣之二三條列其職分事，其何奇也？而于今寥寥謄故紙中始初覽也。此等之時，其宜奬一飭他，特賜上弦弓一張。上曰，注書出去，春、桂坊入侍事，分付。臣齊顯，承命趨出，與兼弼善魚錫胤，說書李顯祚，司禦任薖，同爲入侍。上曰，儒臣讀之。李應協，讀自鷄鳴而寤，至第三章。上曰，下番讀之。尹東度，讀自第四章，至末章。上曰，文義陳之。應協起伏曰，此箴兼夙夜該動靜，而以敬字爲一篇主宰，至於應事接物之際，無少差失，而爲治之道，亦不外是。伏願聖上，益加勉焉。上曰，所達是矣。應協曰，聖上方在靜攝之中，有時通宵不寐，實出日夕乾乾振拔精明之意，而亦非嚮晦宴息，養以夜氣之道，繼自今夜分就寢，頤養精神，則夜氣愈淸，而朝晝之氣，自然虛明。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曺命采曰，所謂振拔，亦非不寢睡之謂。而殿下春秋旣富，聖候亦在靜攝之中，益加保嗇之道，則實爲東方無疆之休矣。上曰，儒臣與承旨所達，俱是矣。尹東度曰，臣則累持此冊而入侍，別無仰達，而無失時分之功，則自有將進之效矣。上曰，是矣。上曰，注書出去，大內掃雪事，分付。臣齊顯，承命趨出，少頃，還爲入侍。上曰，春坊下番出去，持入《中庸》也。繼命王世子入侍。上命東宮誦《中庸九經》章。王世子俯伏誦，自凡爲天下國家有九經，至懷諸侯也。上曰，何謂子庶民來百工也？王世子對曰，庶民當如保赤子，故謂之子庶民，而無百工則財用不興，故使之來矣。魚錫胤起伏曰，聖上尊臨，群下聳聽，而邸下實爲善誦善對矣。上曰，百工何以來之也？王世子對曰，來百工然後，農器可成，故必欲來之矣。上曰，百工如來，則爾則用於何處也？王世子對曰，當用於國務，非作無益之事矣。上曰，士農工商，莫非國民，如保赤子，則民皆業其業而樂其樂，此則聖王之與民同樂。作無益而害有益，則將至於瓊宮瑤臺之境。禮豈不云乎？奮木鐸戒百工曰，毋或作爲淫巧，以蕩上心。可不戒哉？可不懼哉？仍敎曰，九經之目，何者爲本乎？王世子對曰，修身爲本矣。上曰，子庶民之子字，如父母，愛其子之義也。此子字之義，大乎小乎？王世子對曰，如父母之愛其子，然後國可治矣。其義大矣。上曰，庶民衆故，爾謂之大乎？如父母之率多子故，爾謂之大乎？此則爾之學問泛濫之致。而爾年方少，安知子字之義也？將來則自可知矣。且九經之難易，何如也？王世子對曰，用工則易矣。上曰，非此之問也。爾能行九經之事乎？王世子對曰，行之雖難，而謹當用工矣。上曰，爾則以九經爲難乎？此非難事，而旣曰難矣，則何者最難也？王世子對曰，用工然後，可知難易，而修身似易矣。上曰，爾則何以修身也？王世子對曰，學問則脩身矣。上曰，此則躐等矣。爾能學問乎？王世子對曰，學問則知而未之行也。命采曰，殿下旣躐等下詢，宜邸下之躐等仰對也。上曰，元良所知者博，故予之所問若是矣。更命東宮誦之。王世子誦自脩身則道立，至天下畏之。上更命東宮讀未受音。王世子俯伏讀，自齊明盛服，至大註納貢簿。上喜曰，欲知其文理之如何，故使之讀未受音矣。今所讀如此，其文理可以無資於師傅矣。錫胤曰，睿學之如此，臣等之曾所未見，實不勝欽仰贊歎矣。命采曰，臣前年初夏，以講官入侍書筵矣。今則睿學，比之伊時，一倍將進，自今以後，則勉勵之外，無以加矣。上曰，依書筵例，春、桂坊，講論文義也。錫胤曰，脩身之下，親親宜先，而尊賢次之，願聞其義也。邸下曰，非尊賢，則莫知親親之道，故尊賢次之也。上曰，尊賢何道？王世子對曰，親師取友矣。錫胤起伏曰，敬大臣文義，已達於書筵，而敬大臣，固是美事，而如或非其人而使群下莫之間焉，則不亦難乎？邸下曰，先擇大臣而得之，旣得之後，則使之勿間，可也。錫胤曰，何以擇之？邸下曰，誠字爲好。湯之得伊尹，漢昭烈之得孔明，莫非誠也。李顯祚曰，體群臣之義，可得聞歟？邸下曰，君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矣。上曰，去讒遠色，所以尊賢，色何間於尊賢敬大臣之間也？王世子對曰，近色則心志蠱惑，讒間易成，故遠色，在於尊賢敬大臣之間矣。上曰，注書出去，提學牌去來問啓。齊顯，承命趨出，還入進前奏曰，提學，俄已違牌云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翰圈命下之後，尙不擧行，事體寒心。一提學承牌，自可了當，互相以推而違牌，此何分義？申飭再牌，其令卽爲膺命。傳曰，俄者下敎，其欲奬飭，宜先其本，其本攸何？于今先務，元良講學，於耳目先飭而後奬，於春坊，豈奬而無飭乎？今日元良前受音九經章試講，則不無做錯處，入侍春、桂坊官員，竝推考。傳曰，寥寥之中，憲臣，詣臺條列，召承宣其欲奬之。倚枕思敎，近者靜攝中，逐日侵夜酬應之餘，氣憊以睡，覺不能記，今朝乃覺已晩，故先下其批。而當該中官，謂以已知，不能提稟，此雖間於淹置不奏，其涉駭也。不可推考，申飭，越俸三等。書罷，上顧謂東宮曰，春、桂坊，旣已問備，退而讀書，益加勉勵焉。昔諸葛亮曰，只欠東南風，爾則只欠一勤字，勉旃勉旃。仍命東宮退出。上曰，春、桂坊，亦爲隨往。春、桂坊，仍次次退出。曺命采曰，臣頃年出入書筵，其時邸下，講學之際，小無做錯矣。上曰，承旨躐等之說誠是，今則元良之文理有餘矣。東度曰，臣亦曾前得參書筵，而其時邸下，善誦《孟子》，故臣等相與慶幸矣。上曰，今則元良之學，唯在篤行，雖閭閻之人，此等之年，尙必有蒙學矣。命采曰，私家之人，何敢望也？上曰，元良有量，嗜學則自有將進之功矣。東度曰，漸漸將進，則自至於欲罷不能之境矣。命采曰，閭閻之人，則書筵兩冊，必難堪勝矣。東度曰，伏聞邸下，博覽史記，私家之人，必不及此矣。上曰，東宮常時披閱史記，故頃問漢唐宋事，而聞其所答，則東國庶幾，故予於其時喜之矣。上曰，任薖，任邁之同生乎？命采曰，然矣。上曰，近來說書之違罷，不過欲伸一番廉隅，而在外宮僚，亦幾人也？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春坊僚屬，其宜濟濟。弼善鄭宲，以曾請久任之人，除拜已久，尙不上來，其令春坊，申飭上來，有闕代，後日政卽爲擧行。上曰，在京儒臣幾何？而林錫憲、尹光紹，尙今在鄕乎？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儒臣之受由下鄕之人，自政院，亦爲申飭上來。傳曰，同副承旨李台重，其所除拜，一事違牌。其在分義，焉敢若是？政院雖下諭，不可一任其依前違命，下諭外，以此嚴飭，其令卽爲上來。上曰，聞李台重甲戌生云，能不白乎？命采曰，不老矣。上曰，兼史出去，提學牌去來問啓。洪啓沃承命趨出，還入奏曰，提學已違牌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頃者弘文提學，與春秋館堂上相嫌，不可推上於朝者，以此之故，翰圈無期，藝文提學許遞，其令差出，意蓋在也。藝文提學鄭羽良，旣帶此任，又兼本館堂上，宜卽進參，初雖違牌，或曰例讓，則可矣，再牌不進，分義寒心。若此不已，弘學因春秋館堂上不進，藝學相推而不進，翰圈何時了當？雖在靜攝，今日則翰圈了當入侍然後，當就寢。藝文提學鄭羽良，從重推考，更卽牌招，卽令擧行。書罷。上曰，承旨退出。牌去來各別申飭也。諸臣仍次次退出。

○同日夜二更，上御歡慶殿。館閣堂上入侍時，藝文提學鄭羽良，知春秋金始炯，左承旨鄭必寧，假注書李齊顯，記事官洪啓沃、呂榮祖，進伏訖。上曰，今番被圈幾人也？承旨讀之。鄭必寧讀畢。上曰，鄕人雖少，七人加圈，可謂廣取矣。仍敎曰，黃仁儉、尹得養，今亦爲準點矣。頃圈中，次點幾人也？必寧對曰，黃𭩴、李齊顯、李宜馣、李尙允、趙宗濂、李宜哲，六人也。上曰，金聖佑何如人也？鄭羽良曰，故佐郞泰慶之子也。其父，亦嘗爲翰薦矣。上曰，李儁徽，是李廷弼之子乎？其爲人最善，頃年爲其父訟冤之章，甚痛快矣。崔台衡，是崔宗周之子，而大射禮時登科之人乎？其爲人也甚精矣。必寧曰，此人善文矣。上曰，台衡，與崔尙衡爲幾寸耶？必寧曰，從兄弟之間，而尙衡，曾經訓鍊正矣。上曰，承旨之子，訓正之從，則翰圈宜矣。李顯祚，此李壽沆之姪乎？羽良曰，然矣。而大抵此族，皆善文矣。上曰，趙榮弼，何如人也？僉曰，未及見之，而趙觀彬之族云矣。上曰，柳思欽何如人也？僉曰，此人古之士族云，而未之見也。上曰，洪應輔，其狀貌何如也？諸臣對曰，未之見也。上顧謂注書曰，爾知此人乎？臣齊顯對曰，臣亦後進，未及相面，而善爲文云矣。金始炯曰，永安尉之族矣。上曰，應輔，與故判書洪萬朝爲幾寸耶？始炯曰，近族矣。上曰，洪重徵，今在何處而能不老乎？嘗聞洪萬朝廉雅淸白，簡於自奉，按節八道，墻堵蕭然，予心甚嘉尙，而近世稀貴之人矣。羽良曰，淸白則誠如聖敎，而此人入於淸白薦中，尙未完薦矣。上曰，被圈中幾人在鄕乎？必寧曰，黃𭩴、趙榮弼、李尙允矣。上曰，頃日，騎判與趙明履，皆稱李尙允善爲文矣。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都堂翰圈旣行，被圈中在外人，令本館申飭，使之卽爲上來後，召試卽亦定日擧行。傳曰，史官不備，都圈旣了，違牌翰林敍用，令該曹口傳付職，牌招察任。羽良曰，殿下之變通翰林與吏郞，實爲與天同德，臣等不勝欽仰。而推廣此心，收用人才，則八路之人，庶可均被德澤矣。上曰，近來翰薦，以勢相爭，雖均是政丞之子，有力者先之，此非公道，故改薦爲圈，又試以文。此後則可無此弊矣。仍命注書，持入靜夜問答。上曰，提學讀之。羽良讀訖。始炯曰，臣則得見於昨日，而聖意甚盛，推此心，則遐外人才，自可登進，讀此文而聞此敎者，孰不感動乎？羽良曰，此實古今曠絶之文字矣。臣奉讀欽仰，更無所達。而聖上固守此心，調劑時象，則何憂乎李世師之輩，而筵席之間，諸臣所奏，亦不可不加聖察也。上曰，予已知之。元景夏則有冷水治之之言，而予則以靜治之，頗有所益，如世師輩，不足數矣。羽良曰，世師之疏，必有出處，而其指揮者亦非矣。上曰，金尙迪，頃有所達，黃景源亦以彼此無相憎之心，陳之筵席，予甚嘉之。而李天輔之擬鄭權於慶州府尹也，姜必愼之收用也。光、羅牧之首擬，出於公心，予亦嘉之矣。世師之疏語甚難測，而比之愼爾晉之疏則有異，爾晉之疏則陰慘極矣。一進一退，世師輩，猶爲望之乎？羽良曰，在京之人，孰爲如此之疏？而誑誘鄕人之不解事者，使之嘗試矣。且臣亦欲一番痛快仰達，而恐生葛藤而不果矣。上曰，予亦知之。今此御製一節，深於一節矣。仍敎曰，翰圈，予所變通，故欲爲固守。而內人魚饌減下事，卿亦聞之乎？羽良曰，此亦聖德矣。始炯曰，臣亦爲戶判而果然不知濫費之如此矣。上曰，所謂濫費，非予實有用處，而從今以後，則外間曉然可知，此則好矣。羽良曰，今番之事，戶判至誠釐正矣。上曰，靈城非但至誠，亦有智略矣。羽良曰，會寧府使李徵瑞，年已衰老，付之軍門，使之內遷則好矣。上曰，當下敎大臣，而其子李廷秀，最好人矣。仍敎曰，兵判以具善行謂之得人，而善行，亦好人矣。羽良曰，善行太順，而武弁中鄭汝稷，純實可用矣。上曰，崔命柱可惜矣。上命承旨書傳敎。傳曰，擧直之政，王政之攸先。前副率趙泰萬，雖不叶於世道，予則深嘉其爲人，故頃年特命贈職。近日靜夜，想其人不混於世而欲見而無人，心用惻焉，令該曹調用其後，以示予意。上曰，此人爲國之誠，予實嘉之。而其時，以撻楚下人之事罷職乎？羽良曰，此人其時，自請爲副率，蓋欲保護東宮也。逆鏡下人，過去桂坊，此人叱之曰，我邸下在此，爾何爲者而敢過此處乎？因爲捉入決笞，且逆鏡所坐方席，推而擲地。其爲國之誠，推此可知矣。上曰，予則不知矣。非撻楚也，乃決笞也。更命承旨書傳敎。傳曰，故副學李秉泰，非特淸白，前後陳達，其直心常嘉尙，到今直氣索然之時，先奬乎此等之人，其後，令該曹調用，以示予意。傳曰，追念其功，王政之大者，故參判洪景輔、吳光運，其於戊申，功存社稷，故其時顧其志，雖不錄勳，兩臣已故之後，特令贈職，意蓋此也。雖不參勳，錄用其後，奚後於勳？其令該曹，其子待其年長，卽爲調用。上曰，戊申年，使予出坐帳殿，此二臣者之功也。羽良曰，光運生時，臣與之交矣。光運死後，則聲息不通矣。上曰，何以不通？羽良曰，臣聞光運二子，長成俱死之後，不繼大觀之後，直爲光運之養子。而臣與其養子，旣不相識，故不通矣。上曰，然則宗統紊亂，似非光運之本心矣。上曰，柳綎，以善治加善gg嘉善g乎？加善gg嘉善g之後，承旨亦不得爲，誠爲可矜矣。李匡輔，予欲一番用之矣，聞已作故，心甚惻然矣。仍敎曰，藝文提學，亦爲承文提調乎？寫字官李壽長之筆法，足以開刊矣。始炯曰，近來士夫子弟，無讀書習字之事，而及第進士，則容易爲之。殿下深居九重，何以下燭乎？羽良曰，近無出接之士矣。上曰，近來士大夫不讀書乎？必寧曰，有勢之家，雖或不讀書，而無勢者，安敢不讀書乎？始炯曰，科擧若不數設，則似無倖科，而倖科不出，則人可讀書矣。上曰，翰林召試，是再爲科擧，應無僥倖矣。羽良曰，面試爲之則好矣。始炯曰，古則士大夫杯酒團欒gg圝g，必爲風月矣。今則別章，亦不爲之，故今番使行送別之時，無一人別章云矣。上曰，風月今無爲者乎？古之氣像亦無矣。不讀書則蓋有由，汩沒黨論，奚暇讀詩書哉？羽良曰，若忘黨論，則是失其生涯矣。上曰，古則鄕人受京人指嗾爲一疏，則京人，以其功必爲擢用矣。今則此等之習無矣。羽良曰，殿下安知近來，無小小如此之事乎？在殿下之前，豈有一人出一言，攻調劑之非？而究其心則不然，分別甚難矣。始炯曰，黨論，自宣廟朝始生，至于今凡幾年矣。近來則士大夫，皆厭黨論而不爲矣。羽良曰，人之所好，莫如飮食，而食若厭則不食，若厭黨論，則何爲不止乎？殿下卄年苦心，堅守調劑，而其間或有關係之人，不能通用，故不無一進一退之心。而左相所謂羸豕躑躅，非謂眞小人也，正指如此之輩矣。上曰，一進一退之言，同予所見，而至於厭黨論，則予一人外，世無其人矣。羽良曰，臣之賤疾，實爲難强，而迫於嚴命，圈事則僅僅了當，而至於判禁吾，則實無行公之望。臣雖不敢自處崇品，請遞榻前，而俄問大臣，則大臣之意，亦以爲無妨，故惶恐敢達矣。上曰，卿病如此，特爲許遞，而備堂日次，則頻頻入侍也。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判義禁旣知實病而許遞，此時金吾長席，不可曠職，待開門，政官牌招開政，待下批牌招察任。上曰，卿之老父，近來何如？予欲見之。春間一登筵席之意，卿須傳之。羽良起伏曰，聖敎如此，臣當歸語老父，闔門感祝矣。上曰，任珣之論權一衡，卿則以爲何如也？羽良曰，臺臣論劾，臣何敢言非？而庸騃之目則似過矣。上曰，果如卿言，而雋望則似不足矣。上命承旨書傳敎。傳曰，王者用人，京、外奚間？況奉三無私而御國，雨雪不擇而下，其所用人，豈若是其偏乎哉？噫，苦心調劑，欲得人才而然矣。而若此之故，收拾遐方，亦不暇顧。噫，目今上下，其欲奮勵，而問其先務，得人才爲先，內以得人才然後，國事可做，外而任人才然後，元元可濟。昔則名公巨卿，出於鄕者多，而今則於外方，漠然無收拾之事，不收拾而何以知其才？頃日筵中，有惜分陰之敎，予已衰耗，及今不爲，更待何時？有才可用者，大臣以大臣之所知者，及雖不能聞知，至誠博問諸道，文、蔭、武知名，登對以達。其所擢用，惟在其上。噫，遐方草野之士，雖不能詳知，已通仕路，見其面而知其才者，豈不能知乎？若曰不知，此正鄒聖所謂不爲也非不能也。若是而甚事可做？欽體此意，用副我惓惓之意。上曰，羅蔘，予於視學時見之，而其以蔘命名，甚詭怪矣。羽良曰，讀書之人矣。諸臣仍次次退出。夜已四更二點矣。

11月8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金尙迪〈呈辭受由〉。左副承旨尹光毅〈式暇〉。右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同副承旨李台重〈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病〉。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命采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任珣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持平任珣引避退待，已至經宿。而憲府無處置之員，除在外未肅拜外，正言姜必愼，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吏曹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參議沈星鎭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參判陳疏入啓矣。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徐命彬，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明履曰，只推，一體牌招。

○有政。吏批，判書徐命彬牌不進，參判李天輔陳疏入啓，參議沈星鎭進，左承旨鄭必寧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命彬牌招不進，參判李天輔陳疏入啓，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玉堂及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慶尙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江界防禦使及竹山府使，今當差出，未準朔禁軍將及未準限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金始炯爲判義禁，以李天輔爲同義禁，以尹尙任爲修撰，以林象老爲司書，以柳健爲兵曹佐郞，以趙榮曾爲尙衣主簿，以崔景興爲尙衣別提，以閔百祥爲慶尙監司，以南泰耆爲江界府使，以孫鎭民爲竹山府使，以李挺楫爲麻田郡守，以李柱國爲高敞縣監，以李匡世爲戶曹參判，以李天輔爲承文提調。

○兵批，判書金尙魯病，參判李昌誼呈辭在外，參議柳萬重病，參知金漢喆入直進，左承旨鄭必寧進。

○兵批啓曰，同知中樞府事姜桓、柳重聖，僉知中樞府事洪以溥、朴來遠呈狀內，俱以篤老之人，病難供職，斯速啓遞云。西樞雖是閒局，不可一向虛帶，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義豐、元弼揆、鄭亨復、趙榮恒、具秉勳、南泰良爲副護軍，以李惟秀、申晦爲副司果。

○趙明履啓曰，翰林敍用付職，牌招事，命下矣。奉敎李德海，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明履曰，儒臣，持《自省編》詣閤。

○趙明履，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今戊辰秋冬等，宗學勤慢抄出計劃，則居首分數，只是十分，旣不滿十五分，則紙筆墨施賞一款，不必擧論。而除坐罷中宗臣河雲守埮，河南守埈，廣陵副守烻，安恩副守𤈻，西春副守爗外，雜頉無分之員安豐君𪸠，綾安君槇，達善君泳，河淸守壕，凝善守爔，鶴林副守焴，竝命從重推考。連九次無緣不進，殊涉怠慢，茂春守堉，依例罷職，以警日後，何如？傳曰，允。

○曺命采，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賊黨劫掠之患，至發於近畿，爲其詗察，發送軍官軍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有賊黨窺捕事，本廳軍官、軍士，發送于畿內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京畿監司狀啓，驪州等官居私婢，莫今等燒死事，傳于鄭必寧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曺命采啓曰，判義禁金始炯，所當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校理李奎采上疏曰，伏以臣於病伏垂死之中，忽叨館職新除，驚惶感激，靡所容措。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承，而不但狗馬之疾，閱月沈頓，臣之偏母，素患關格之症，挾感重發，食飮全廢，氣息奄奄，症形危重，臣方左右扶將，不忍離捨。以此情理，實無供職之勢，玆隨天牌，略陳煎迫之私。伏乞天地父母，特許鐫遞，以便救護，不勝至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正言姜必愼上疏曰，伏以臣，以積年廢棄之蹤，猥玷恩數，復廁臺列，臣志氣衰頹，蹤地危蹙，不敢以言官自居，而一疏陳情，略附微見。不料賜對之命，出於格外，恩諭渙發，龍光遍體。臣由是感激，不敢違傲，登筵詣臺，有若揚揚就列者然，實非臣初計之所及也。臣於日昨臺廳，重觸風寒，宿患關格之症，挾感大發，舁還私次，雜試鍼藥，少不見效，伏枕叫苦，殆不省事。卽因憲臣處置，天牌儼臨，而伏見備忘辭意，以近者耳目之官，媕娿成風，謄傳故紙爲敎，臣於此，竊不勝瞿然慙恧之至。念臣入臺以後，連啓者再三，而不過謄傳故紙而已，則媕娿不言之罪，臣實當之，宜卽詣臺引避，而賤疾方劇，末由自力。伏況聖敎，爲憲臣新啓而發，則臣以應避之人，其不可參涉於可否也審矣。召牌之下，忍死隨詣，拜章徑歸。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俾得安意調息，以尋生路，不勝幸甚。仍竊伏念，言路之杜塞，未有甚於近日，此莫非如臣巽劣者，苟然充位之致。而臣愚死罪以爲，殿下所以待臺閣恢言路，亦有所未盡其道耳。近者臺臣，以言獲罪者，前後幾人，臣未知其所言者何事，所坐者何罪，而殿下一意摧抑，無所假貸。臣恐大聖人包涵優容，以來言者之道，不當如是也。向者大僚箚中有曰，言官之在罪籍者，勿論有罪無罪，一倂疏釋云者，蓋爲以言獲罪，非聖世之美事故也。殿下，敷納其言，特以依施爲批，而批下之後，未聞有一人疏釋者，臣竊惑焉。且念臺啓，事體重大，祖宗朝盛時，有一日屢啓之規，而隨啓隨批，未常淹滯，其後定制，一日一啓，而傳啓臺官，亦未嘗不卽日承批而退矣。今番府啓之經宿賜批，實是曾所罕有之事也。中官之不能提稟，誠如聖敎，而喉司出納之臣，亦難免不稟之失。臣謂當該承宣，宜有警責之道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當該承旨，從重推考。

○吏曹參判李天輔上疏曰，伏以臣，冒據匪分，因僚堂引入，連當獨政，益增憂懼，若隕淵谷，而臣胸腹痰癖之症，近又復發。日昨力疾赴政，伏聞賓對有命，望筒旣入，固當竭蹶入侍，而久坐冷廳，症勢一倍添劇。兩脅牽痛，不得屈伸，咫尺天陛，無路攀登，僅待下批，扶曳還次，晝夜叫苦，今至二日，而一味無減。是症卽臣痼疾，當寒輒發，發必費數十日醫治然後，始得起動。卽因開政，天牌儼臨，而顧今病勢，實無以承膺，未免坐違，病中惶蹙，如添一病。伏乞天地父母，俯賜憫憐，特許長暇，俾得專意調息，而仍治臣違傲之罪，以肅朝綱，千萬至幸。且臣於向來，濫叨槐院副提調，陞資以後，自當減下，而臣矇然不覺，仍察院中事。頃因大臣送言，以査對事，至煩求對，而日昨伏承本院提調差下之命，臣之中間擧行本院事者，實無所據，臣之觸事憒憒之狀，於此益著。臣無任愧悚俟罪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慶尙道幼學申光朝等上疏曰，伏以京外章甫，以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從祀文廟事，瀝血封章，齊聲叫閽者，閱歷數三十年，前後幾十百遭。雖以嶺士陳請言之，今秋以後，已再次封章，而殿下輒以旣諭二字爲批，天聽愈邈，允兪無期。臣等之冀望已絶，辭語已竭，而猶且繭足千里，更此瀆擾者，豈不以崇儒奬道，喆王之盛節，躋廡昭統，聖代之美典，有不可一日少緩而然哉？聖上之尙今過愼，終始靳許者，竊恐聖上，以斯文此擧，謂不相干涉於治道之汚隆也。臣等大以爲不然矣。夫斯道明而儒化行，則士趨得正，俗尙回淳，所以扶植乎世敎，維持乎國脈者，自在於不知不覺之中，而反是則亂凶隨之。洪惟我祖宗列聖，以表章經術，尊尙道學，爲治世之一大坏樸，禮遇山林之賢，崇奬道德之儒。而有能任斯道之責，承斯道之統者，則又必躋陞腏食之列，以盡崇報之道，以之聳動士林，振發儒種。三百年文治之盛，蔚然遠邁於隆古之世，此其明效大驗也。而殿下之一向持疑，不思所以丕變者，何哉？嗚呼，殿下臨御已久，大本旣正，發號施令，動遵家法之正，化民成俗，必資心得之餘，宜其治效丕著，大猷克升。而竊怪比來，人心不古，士風不振，世道之澆漓，國綱之骫骳，視諸祖宗晟際，不啻萬里之遠，實恐殿下右文之治，大有遜於古昔而然也。國朝以來，前有五賢，後有三賢，而次第陞享，莫有留難。此豈列聖，過於尊賢之禮，或欠愼重之道也？特以其關係者大耳。今殿下則不然，前後儒章，一例揮斥，每示訑訑之色，尙靳曰兪之音，士風無以振，民心無以淑矣。今日世道國綱之如是者，究其病源，未或不祟證於此也。兩先正學問淵源之純正，道德事功之宏博，諸路儒生，交章竭論，更無餘蘊，則伏想聖明，亦必俯悉而記有之矣。猶此遲回靳許者，後生末學，謏聞妄論，不得有槪於聖心故耳。臣等不敢更事覼縷，謹取列聖朝契遇之隆，奬諭之敎，羅列而陳之，聖明試垂察焉，則兩先正腏享當否，不待多談而自可了然矣。臣等伏覩，兩先正，俱以純粹直方之資，早事洛閩義理之學，作士林之幈幪，爲國家之蓍龜，三朝恩禮，迥出尋常。而孝廟於先正宋時烈，以甘盤舊學，禮遇尤摯，嘗致意於先正曰，舊時師傅，念念不忘。又敎曰，予之粗有知識，莫非昔日敎誨之功。又敎曰，予之不相忘，非若兒女子之情，實欲與共天職。又嘗先正，請對不得，留疏徑出，則聖心極加尤悔，急召諸承旨，敎曰，何以則挽留，可無失賢之歎？又敎曰，待賢不誠，以致徑歸，惕若震驚，若無所容。又嘗敎曰，明天理淑人心，卿之任也。其尊禮之重，蘄嚮之功，有如是者。而至於密勿訏謨，則有獨對之擧，有密札之授，又特頒貂裘，有遼塞風霜，與共驅馳之敎，至今聞風，使人激感。而顯廟朝，先正因讒將去，則上敎曰，卿若不爲入對，此心何慰？此懷何諭？予寧一往而見之，卿予之間，豈忍不見而別哉？又於庚子入對，下敎曰，國家多事之秋，惟卿等是仗，中宵起坐，靜言思之，以卿暫留爲喜，況長在朝著，輔予不逮乎？又嘗下敎曰，予於卿，自謂知己之分不淺。又曰，卿之忠赤，可質神明。又敎曰，卿常以繼述勉予，卿亦當以繼述自勉，至誠輔予。又嘗下敎筵臣曰，宋判府事若在，予雖不敏，敢不自力？判府事，卽其時先正職銜也。又於肅廟朝，以手札下敎曰，惟卿，年彌高而德彌卲，負一世之重望，爲士林之宗匠，粵自孝廟先朝，契合昭融，恩眷之隆，迥出千古。又嘗下敎曰，當今之時，非卿之耆德元老，任師保之責者，其孰能輔益寡昧？非卿之弘毅敦確，有純誠而負重望者，其孰能鎭服一世哉？至於先正臣宋浚吉，則孝廟丁酉，引見下敎曰，卿守靜山林，道學高明，今幸幡然而來，若久留朝廷，則予與諸大夫國人，皆有矜式，其所輔益，爲如何哉？又敎曰，前日之來，不能大用，至今悔恨。又敎曰，卿若在廷，豈但群僚有所忌憚，予亦不敢放肆。又於筵中下敎曰，世子言自贊善來，如新受學，若有所得，心甚爽快云，其裨益顧不大歟？又敎曰，與贊善講論時，如對芝蘭。又於戊戌入侍，敎曰，贊善來後，予每事謹愼，世子亦能長進，不勸自讀，何莫非贊善之功也？顯廟辛丑，下敎曰，一國重望，旣歸於卿，卿來則國重，去則國輕。又於乙巳，下敎曰，予自書筵時，受學於卿，使予心豁然，每當開筵，輒常思卿。贊善卽先正職銜也。其後，又以祭酒入侍，則顯廟敎曰，卿旣上來，誘掖諸生，實維其時，勤勤訓誨，丕變士習。夫以列聖則哲之明，其所以欽服之心，出於至誠尊仰之敎，爛如日星，兩先正之德尊道盛，可爲百世之師表，於此可知。伏況肅廟於靜攝之中，親灑宸翰，特賜兩書院扁額，遣承旨揭板，仍命致祭。其時傳敎略曰，病裏必親書以下者，所以寓予尊敬之心也。人主尊賢，出於至誠，則庶幾正士趨而熄邪說，予意夫豈偶然哉？嗚呼，此乃聖考末年傳敎也，其深惟世道之重，表章兩賢之道者，可以俟百世而不惑，質鬼神而無疑，則兩先正之上承統緖，竝躋廟廡，夫誰有異議於其間哉？噫，道德如兩賢，樹立如兩賢，繼往開來，有功斯文如兩賢，而猶未躋享於從祀之列者，其於殿下繼志述事興儒重道之意，豈非大欠典乎？今以兩先正之賢，而不爲之表而揚之，尊而享之，以明斯道之統，以揭吾儒之標準，則士趨之携貳者，將無以鎭定，人心之蠱壞者，將無以收拾，而世道國綱，終無復振之日矣。豈不懼哉？伏念殿下，臨御以後，凡於列朝未遑之典，廢閣之章，莫不釐正而修擧，獨於此事，尙此靳允，臣等實莫知聖意之所在也。臣等伏聞列邑聖廡，特命營建。當此之時，爰降德音，快擧縟儀，卽其會也。伏願殿下，以臣等此言，俯詢大臣，博訪公議，亟命有司之臣，稟行從享之禮，使久鬱之士論得伸，久曠之盛典得行，則斯文幸甚，世道幸甚。臣等無任激切祈懇之至云云。答曰，業諭，修學業。

○疏頭，幼學申光朝、許構、張知天、閔光洙、金基、李恒春、禹命弼、辛處和、朴井五、柳達海、張埈、朴重宗、盧慶濬、張命垕、張喆臣、孫命一，進士申𨯶，幼學成碩昌、蔣德升、朴胤宗、蔣德淵、河得一、閔友商、成集昌、郭萬澤、朴胤文、金華世、李希參、曺孟明、蔣德隣、李坦、南壽增、蔣碩垕、河希一、李希夔、沈鍓、河澄一、金重元、李安仁、沈鎬、姜澤、朴胤昌、曺淑明、閔觀洙、沈鈗、李宅仁、南再薰、金重來、李淵然、柳益煥、金鎰世、孫尙訥、金重璧、李希復、李柱國、成海宗、郭垕遠、蔣善綱、閔涵洙、安壽海、蔣德基、曺友信、李頎然、成翰昌、南聖薰，進士禹洪龜，幼學孫慶徵、河有一、閔夢洙、成銓、黃瑬、孫慶復、河起龍、許檖、李宜馥、蔣德令、孫克孝、張天標、石守道、南道轍、朴而淳、朴德玄、文德華、郭鎭朝、裵尙福、辛景奭、黃雲瑞、曺擎龍，生員李允�、柳復煥、魯敬游、張埰、柳緯天、孫尙燁、蔣龍胄、張坦、郭亨朝、辛崑、成慶三、石斗明、權遇徵、魯敬晳、殷學臣、魯敬伋、愼德來、李基慶、兪啓相、辛履和、裵弘錫、安世琥、金聖德、辛致和、盧思國、李基天、曺沆，進士李錫培、鄭墩，幼學金允寶、李㽕咸、金孝純、郭處岱、金允重、裵胤緝、金重海、李城，進士鄭相垕，幼學兪汝都、嚴以儉、朴蕙、姜浻、申曄、南宗運、羅錫紀、蔡命洪、申晊、姜浚、曺霂、姜潚、金仁德，進士李光漸，幼學郭東一、蔡命五、李允文、鄭師濂、申光胤、趙伋、申倸、申光原、蔡景元、柳以炳、柳以炫、申安世、成志一、李允埰、南道輿、申伋、盧胤甲、尹桂基、安明逸、成鴻基、盧慶濬、孫世雄、尹惟哲、曺彦夏、宋永輔、李和春、李商徵、都聖宇，進士禹命構，幼學黃啓升、李泰斗、曺侃、裵命煥、金時涵、柳德茂、李宗文、曺泳、成憲柱、李遂大、柳德新、郭天普、李宗濂、朴春權、沈命賢、沈鋏、沈經之、金瑜、郭守衡、鄭斗栻、成爾澐、鄭壽岳、田瑾、田遇晉、成台柱、金載運、金履遠、金崗一、李熙普、朴春囿、李克中、李錫琛、崔性天、申光迪、李鵬海、田時浚、金淑、金鐄、金潗、田宗文，進士成宇柱，幼學郭守延、徐洛、白龜成、崔龜瑞、楊大裕、蔡鼎夏、徐漢興、白思容、全行復、全昌範、楊再熀、蔡興夏、裵遠明、禹命權、郭岌、徐德全、具萬祿、全昌遠、徐世垕，進士金英再，幼學任鼎梅、徐德逸、禹命休、崔駿瑞、徐命仁、徐正復、鄭璠、白龍瑞、楊大成、羅麟齡、辛孝至、柳鳳林、文聖兪、芮就新、申思一、尹之侯、尹之俶、李馨、楊敏秀、安世榮、林德鳳、申光周、申光斗、申光昭、申光魯、申保、成爾濂、成爾洛、成爾淵、康益朋、金致遠、金致銓、康龍翼、禹師疇、梁重唐、河鈜、禹敍疇、崔璣、梁重賁、陳球、梁廷藎、金埴、河漢潤、朴師信、陳璨、鄭師沂、曺䨙、曺𫕵、曺應斗、曺應河、曺應龍、金以浩、朴泓、呂弘采、成弘債、都萬封、申鎭觀、尹勉周、張志學、宋心基、芮維新、芮命新、芮孟新、崔輔天、辛伉、李碩來、孫孟曾、金埆、朴澗、朴濂、芮恒新、朴重權、辛侃、朴淨、朴重址、李馝楷、李逸、朴驥瑞、金震虎、琴鍾得、鄭斗紀、成道平、趙錫漢、鄭纘陽、權乃銓、鄭相龍、朴守古、權𣔄、尹弘道、權相玉、徐有敏、崔命天、權柔、權光運、楊義培、丁致大、權尙平、權嶔、權崍、南埴、朴聖輔、崔國恒、李守中、崔國鎭、丁復來、芮聖臣、申聖宅、許格。

○戊辰十一月初八日未時，上御歡慶殿。儒臣，持《自省編》入侍時，右副承旨曺命采，侍讀官趙雲逵，檢討官尹東度，假注書李齊顯，記事官洪啓沃、呂榮祖，進伏訖。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吏曹判書徐命彬，頃者所遭，業已開釋，幾番申飭之下，尙不行公。設或果若其斥，在下者，開釋之後，人臣分義，不敢一向撕捱，況其所敲撼，上下共知，而開釋特敎之下，焉敢若是？若此不已，今日立朝者，其誰申飭？卽爲膺命開政。參議沈星鎭，旣行公，旋復撕捱，分義寒心，從重推考，其令卽爲參政。上曰，儒臣讀之。趙雲逵，讀自內篇古人之敎，至凡人之性。上曰，下番讀之。尹東度，讀自鄕黨篇形容聖人，至孔子所愼齋也。上曰，承旨讀之。曺命采，讀自王假有廟，至《薛氏讀書錄》中。上曰，注書讀之。臣齊顯，讀自漢昭烈勅太子，至予性本自慕高。上曰，上番兼史讀之。洪啓沃，讀自漢高大風歌，至唐柳公權。上曰，下番兼史讀之。呂榮祖，讀自予覽《朱子學的》，至篇末。上曰，掃雪軍部官，旣已點考，兵曹又爲點考，出去時，又爲逢點，則必有弊端。注書出去，自今日爲始，掃雪軍，一日一次點考，此後則永爲定式事，分付。臣齊顯，承命趨出，少頃還爲入侍。上曰，兼史出去，召入部官也。洪啓沃，承命趨出，有間，啓沃與東部奉事李聖模，中部都事宋濟愚，北部奉事趙漢喆，同爲入侍。上曰，部官，退伏後坐也。趙雲逵起伏曰，聖上因戶判之陳達，凡干浮費，一倂減損，民被大惠，若非儉德之出尋常萬萬，豈有節省之如許其多乎？此固漢唐中主之所不能爲，而凡事久則易於解弛，殿下益加聖念，終始如一，則一國之民，可以永被恩澤矣。上曰，若非戶判，予何以辦此乎？曺命采曰，此亦有難字工夫，爲之實難矣。上曰，難字之言是矣。雲逵曰，今番釐正之後，民多蒙惠，而外方蔀屋之民，實多可矜矣。尹東度曰，上番之言，出於誠心，實爲好矣。上曰，儒臣所達誠是。雖以掃雪軍事言之，兒弱羸老，咸造王庭，日寒衣薄，擔之掃之，而其中或有堂嘉善者，開窓視之，心有感動，此則予所目覩。而惟彼外方之民，啼寒忍飢，視予猶父，而予不得視如子也。雲逵曰，聖敎實爲至當矣。上曰，率土王臣，則毋論良民與私賤，罔非我赤子。而我國有奴婢之法，故雖各私其奴，而外方束伍軍，則猶以私賤充定乎？東度曰，我國束伍，緩急可用之軍，而有勢家奴子，則皆爲落漏，誠爲慨然矣。小臣則常時每以爲，士大夫若各出一奴，納於公家，則可以有補於良役矣。上曰，此言是矣。雲逵曰，下番所達誠是。非但有勢家奴子，土豪之籬下，亦不得擧論，而無勢殘氓，則無一遺漏矣。上曰，無勢者，實爲可憐矣。仍敎曰，外方軍役，若如坐更之法，則有勢者焉得免也？而坐更之法，所以得行者非他也，先自判尹之奴而坐更，故行之無難。而近來能無解弛之弊乎？命采曰，坐更則無一落漏，而卽今弊端，扈衛軍官最甚矣。上曰，扈衛軍官之弊，果然有之矣。東度曰，百姓不能安分，故皆有圖免之心矣。上曰，所達是矣。而名士傔從，亦一弊端矣。雲逵曰，下番，民不安心之說最是。臣奉命關東之時，歷見民俗，則小小食粟者，必爲衣冠，此亦不安分之致也。命采曰，黃海道尤甚矣。東度曰，尹得載之爲文化倅也，忽然流矢，着座右沒羽，此蓋閒丁輩所爲也。海西人心之不淑，於此可知矣。命采曰，高敞縣監，今方作窠，而本縣，以十室殘邑，土豪武斷，鄕戰方張，太守之令，亦不得行。朝家若不另加申飭，擇送守令，則高敞一邑，將至莫可收拾之境。而臣旣有所聞，故敢達矣。上曰，前縣監，武臣乎？命采曰，然矣。東度曰，鶴鳴之義，前已陳達，而自新新民之功，以敬爲主，純亦不已，則天心自格矣。殿下日昨，賞格臺臣，實出來諫之盛德，欽仰贊歎，更無所達。而伏願聖上，以一誠字，益加勉焉，翕受敷施，無時間斷，則實爲今日轉災爲祥之道矣。上曰，所達雖是，予已衰耗，何敢望也？仍命儒臣先退。上曰，東部奉事進前。李聖模跪伏。上曰，職姓名陳之。部官對曰，臣姓名李聖模也，時帶東部奉事矣。上曰，本部元戶幾何？聖模曰，五千七百七戶矣。上曰，人口幾何？聖模曰，二萬六千二百九十六名矣。上又問男丁。聖模對曰，一萬三千四百十八口矣。上曰，今日掃雪軍，爾其點考領來乎？聖模曰，然矣。上曰，責立掃雪軍時，部書員指揮乎，洞任責立乎？聖模曰，今番則聖敎丁寧，故部吏，家道戶說而率來矣。上曰，兵曹逢點時，必有操縱之弊，故俄命一日一次點考者，意蓋在也。今日爾所付掃雪軍，依定數入來耶？聖模對曰，昨日則有餘軍，而今日則安知其濟濟入來乎？上曰，使官員，率來掃雪者，意在均民役。如此小事，若不能扶弱而抑强，使之均平，則將來出宰，何以制土豪而均民役乎？予於俄者，開窓視之，嘉善之類，皆來赴役，心甚殘忍。部官雖小，有民人焉，有政令焉，可以移之他日。體予此意，退而奉職，均民役抑豪强也。聖模對曰，聖敎如此，謹當奉行矣。且臣有區區所懷敢達矣。今年則聖敎嚴明，故點考出入之時，多蒙實惠，而掃雪軍到闕門後，待其齊會，使之逢點，故日勢必晩。此後則不待齊會，隨來隨入而掃雪，則實爲便宜矣。上曰，所達得要矣。仍命退伏。上曰，中部都事進前。宋濟愚進伏。上曰，職姓名。部官對曰，臣姓名宋濟愚，而時帶中部都事矣。上問履歷。濟愚對曰，歷懿陵參奉、內贍奉事、掌隷院司評矣。上又問男口。濟愚對曰，九千九百十四口矣。上問掃雪軍。濟愚曰，二百四十名矣。上曰，已諭於東部奉事，爾亦聞而知之，退而一體擧行。又命北部奉事進前。趙漢喆進伏。上曰，職姓名。部官對曰，北部奉事臣趙漢喆也。上曰，掃雪軍幾何？漢喆對曰，八十名矣。上曰，三部中最小矣。仍敎曰，俄已下敎於東部奉事，爾亦一體擧行。漢喆對曰，謹當奉敎矣。上曰，部官竝退。部官仍次次退出。命采曰，東部奉事李聖模，先賢子孫，而其爲人甚精矣。上曰，聖模了了，雖太守，足以堪當，而其餘兩部官，亦皆了了矣。上曰，承旨讀禁府囚徒案也。命采讀畢。仍命書傳敎。傳曰，日寒若此，秋曹將下敎承旨，而金吾輕囚中，吳命修、韓億增、金東祖、鄭維一外，竝放送。傳曰，日寒若此，該掌承旨，取考囚徒，輕囚放釋以達。上曰，承旨退出。輕囚放釋，從速爲之。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待朝，大臣、備堂入侍事，分付。仍命諸臣退出。諸臣，仍次次退出。

11月9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金尙迪〈遞差〉。左副承旨尹光毅〈陳疏〉。右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同副承旨李台重〈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仕〉。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命采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任珣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待朝，大臣、備堂入侍事，命下矣。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引避退待外，大司諫洪重一，獻納洪羽漢，正言李塤、姜必愼，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左副承旨尹光毅，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下番兼春秋呂榮祖，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盧泰觀。

○傳于曺命采曰，承旨，與驪川君詣閤。

○傳于曺命采曰，齎咨官手本入置之，承旨入侍時，持入。

○曺命采啓曰，臣依聖敎，取來典獄署囚徒案，逐名考閱，則承傳罪人十名，刑曹罪人四十九名，來關罪人十五名，各司罪人二名內，罪人南胤曾，他矣錢文，終不備納事。僧志鍊，婢玉粉，交奸推覈事。金㐚金，以安州軍牢從人囚禁事。京刷馬驅人庚寅驛子骨毛致，備局甘結囚禁事。守門軍李東彬，毆傷兩班事。私奴贊伊，毆打旕奉事。驛吏張尙儉，毆打人物事。良人黃老味，士夫家穀物偸食事。唐津吏高德升，陳省錢偸食事。貢人沈廷立，牛黃不爲來納事。以上罪人，罪名不至大段，依聖敎竝爲放送。其餘罪名，俱係緊重，有難輕議，竝爲仍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騎士中日時沒技人直赴事，節目啓下矣。今十一月初八日中日時，九番載寧騎士閑良林奎現，騎芻一次五中沒技，依節目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回還齎咨官手本，參覈使入往之期，似在不遠，參覈使權一衡所遭臺言不輕，勢難强迫。今姑改差，令該曹問議廟堂，備三望口傳差出，以爲治行整待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番次，近甚苟簡。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副校理趙雲逵，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尹光毅上疏曰，伏以臣，得見正言姜必愼疏本，以臺批經宿，喉司不爲稟達，請加警責，批旨中，有該房承旨重推之命。臣於此，竊不勝惶悚愧恧，而繼之以感激也。夫居喉舌者，獻替可否，補拾闕遺，皆其職耳。其於出納之際，有敢稟者，有不敢稟者，或礙於體例，或嫌於妄輒，有不得率意徑行者。今此臺批之遲下，雖有悶憂於私心，嚴不敢請，此乃臣之所以負殿下也。向臣於夜筵，以天地交泰，君臣上下，情志相孚，無所間隔，方可以開交泰之運，有所仰達。聖上不以臣言爲不可，屢形於下敎。殿下，以誠信待臣責臣，而臣不能奉揚休命，此臣之罪也。噫，殿下之一言一動，苟有少失，而臣不能導達，則咎實在臣。《詩》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又曰，衮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臣旣不能效匪懈之節而有負於補衮之責，問備薄勘，不足以爲戒。伏願殿下，重責臣以不能奉職之罪，以彰其慢。殿下亦宜益加勤勉，以衛武公抑戒，命贄御日夕誦于座側，優容諫臣，勅勵群下，以爲受命維新燕貽永後之圖，則臣雖被斧鉞之誅，不敢辭而與有榮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時之飭，其何撕捱？爾其勿辭，察職。

○領議政金在魯箚子曰，伏以臣，衰病已劇，擔負未解，晝夜酬應，自多過月，眼力昏眊，固已甚矣。自數日前，眼病重發，閉睫叫苦，全廢視物。而再昨之夜，迫於翰圈催促之命，扶曳趨造，僅僅完了，末由同爲入侍，至煩啓稟，惶悚實深。而待罷對同時留門出來之際，以致達宵於禁中，症形十分添加，痒澁礙痛，殆難名狀，漆室向壁，不忍見日光燈火，此與壯年一時之症有異，實有遂成廢明之慮。加以寒省永夜，受感非細，肚腹絞疼，溏泄頻數，昏昏委倒，不省人事。此際有入侍之命，而起動無路，終不免自陷於違逋之誅，伏枕戰恐，靡所容措。當此聖心勤勵，廟務繁殷之日，臣雖癃憊，豈不思興奮，而筋力奔走，亦無以自效？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不得不倩具短箚，猥煩哀籲。伏乞聖慈，俯憐臣病，深念國事，亟許鐫免，改卜賢德，公私不勝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雖下敎，業已諒矣。卿其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校理趙雲逵上疏曰，伏以臣父，關格宿症，越加於炎月原隰之役，屢朔沈苦，源委旣痼，多方調治，汔無顯效。臣終鮮兄弟，獨任扶將，朝夕左右於病側。卽此情理，豈忍一日離捨？而三年逖違之餘，感激收召之恩，抑情遠來，姑此遲回於禁直，而關河遠隔，魂夢屢驚。卽於直中，得聞臣父宿患，挾感添劇，癖氣上衝，勺飮不下，胸膈痞塞，臍腹絞痛，委頓床笫，奄奄昏綴，而在傍之人，促臣來省。臣自聞此報，情私焦灼，心神飛越，實不能頃刻按住，忙進短章，徑尋鄕路。伏乞聖慈，俯垂矜愍，亟命削臣職名，俾便往護，仍治臣任情擅行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戊辰十一月初九日夜二更，上御歡慶殿。驪川君入侍時，驪川君增，右副承旨曺命采，假注書李齊顯，記事官洪啓沃、盧泰觀，進伏訖。驪川君增，進前奏未半。上曰，諸臣退待泰亨門外。諸臣退待少頃。以司謁下敎曰，諸臣入侍于樂善堂。諸臣更爲入侍後，驪川君增，更進奏畢。上曰，承旨書之。傳曰，近來夜禁解弛，捕廳慢忽。今聞宗臣陳達，莫重之處，有駭愕之事云。事之寒心，莫此爲甚。三軍門大將、右邊捕將，從重推考，另加嚴飭。〈此出傳敎〉上曰，此筵說，《注書日記》中拔之。仍命注書，卽爲封進草冊。臣齊顯曰，臣當出外，正書入啓矣。上曰，勿慮也。速爲封進。臣齊顯仍爲封進。上曰，中官受之。中官仍受。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0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尹光毅〈式暇〉。右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同副承旨李台重〈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仕〉假注書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必寧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任珣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李周鎭，副提調趙明履啓曰，雪寒比酷，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加減補中益氣湯，連爲進御，而調攝諸節，益有差勝之勢乎？前入湯劑，伏想已盡，議藥事體至重，而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湯劑加劑五貼以入，待備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大臣亦家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判義禁金始炯，昨違召命，今日又不出肅，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藥房提調李周鎭，戶曹判書朴文秀，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敢稟。傳曰，累日酬應，有眩氣，敎以入來之日入來。

○藥房口傳啓曰，卽者，請對之批，有有眩氣之敎，伏不勝憂慮之至。臣等雖不敢更請入侍，而醫官，特命入診，何如？惶恐敢啓。答曰，連爲酬應故然矣。從容調保則愈，其止之。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尙迪爲參覈使。

○趙明履，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林象老，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尹尙任，以御營廳郞廳，價布捧上事，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命采，以兵曹言啓曰，卽接慶德宮假衛將牒報，則本宮開陽門西邊小松一株，及北所南邊小松一株，折落云，令該曹斫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1月11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呈辭〉。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右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同副承旨李台重〈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仕〉。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有霧氣。三更四更，月暈。

○尹光毅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任珣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判義禁金始炯，連違召命，尙不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必寧曰，戶判、禮判，使之入來。

○鄭必寧啓曰，戶曹判書朴文秀，禮曹判書李周鎭，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傳于曺命采曰，戶禮判姑留。

○傳于曺命采曰，戶禮判詣閤。

○曺命采，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鄭宲，自鄕纔已入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社稷祈穀祭，每年歲首上辛日，遣大臣攝行事，丁丑年永爲定式矣。來正月初二日上辛，社稷祈穀祭，遣大臣攝行，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趙顯命箚子曰，伏以臣於前北兵使趙德中竄配事，深有惶愧不自安者，敢此首實焉。秋間德中，歷辭於臣，自言赴營後行操，則正當冬節，自前如此之時，有歷路行操之例，今亦依此爲之何如云。臣以前例如此，則依例爲之無妨之意，答送之。臣卽當以此意，通於首相，草記陳達，發關知委，而臣病昏憒憒，全然忘却。德中則以臣言認爲廟堂指揮，遂於路中，發令行操，其矇然則誠有之，而誤德中者臣也。德中竄而臣獨晏然，非廉義之所敢出，乞賜鐫削，以安私分焉。抑惟念罪有原情，經著赦眚，德中固有罪，而實出無情，譴罷足矣，竄配不亦過乎？戎事主嚴，臺言得體，而參情定罪，王政所先。伏乞聖明，更加酌量而處之焉。臣得見齎咨官金昌祚手本，參覈事，雖得準請，其回咨中，折服其心等語，顯有不平之意，畢査後，慢言之來，難保其必無矣。首譯洪萬運，以老病垂死，不爲入送云。渠以呈文中首題者，與他有異，揆以事體，恐不可不送也。今自廟堂，有査問事，推捉外方人，而道臣、守令，稱以其人老病，不爲起送，則可謂恭有禮乎？彼旣內懷不平而從，而不能曲盡在家之道，則前頭誚嘖之言，將何所不至也？渠雖情狀可矜，有不暇恤，一體起送，斷不可已。驛子等，皆以遠方疲殘之輩，當此嚴寒，必有中路凍斃之慮，分付戶曹，優給衣資及入彼地後路費以送之，宜矣。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趙德中事，卿雖聞之，無備局分付之事，則渠焉敢謂以已言于大臣，徑先習操乎？臺臣所請得宜。大抵近者非徒法不嚴，心常慨然者，纔令旋弛矣，豈可貸也？以此爲辭，其涉過矣。卿須安心勿辭，俟間卽爲造朝。箚陳者是矣，而洪萬運，渠焉敢不往？其他所陳亦是，竝依施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判府事閔應洙上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史官書啓，冒陳窮隘狼狽之狀，血忱危衷，雖冀天日之或賜鑑諒，而若其慢命蔑分之誅，萬戮猶輕，席藁泥首，方俟重勘。卽伏聞初五日診筵，又未蒙許云，臣迫阨轉甚，心神隕越，直欲立地滅死而不可得。噫，以臣無狀，積罪如山，嶺海金木，乃分之宜，則至今偃息鄕廬，揆分亦幸。而聖度如天，旣往勿咎，收召冞勤，慰諭備至，曲貸之眷，開釋之寵，足可以陰谷回陽，死草復華。臣非木石，寧不感泣？至於內局，其任至重。臣雖愚昧，豈不欲自效於保護之地，而乃敢爲撕捱之計哉？特以負犯旣大，廉義亦重，終未敢以恩數之繾綣，職任之緊急，厭然自掩。唐突抗顔，前後控籲，肝血瀝盡，而微誠未格，敦勉愈加，乃至入診，必令待臣，史官又命偕來。當此靜攝之日，嘗藥之義方急，問候亦有日限，則區區情勢，姑未暇計，分義道理，宜不容一時淹滯。而不幸臣之病狀，近適添劇，今方萬分危篤，實無蠢動之勢。疾痛之號，匪不屢瀆，而堂陛隔遠，雖以好察之明，猶視以飾讓，此槪臣從前疏啓，每以引罪爲急。狗馬賤疾，實不能縷陳，同朝尙未見諒，則今此澟綴危劇之實狀，容光之照，宜無以下燭，以致提擧，雖未備員，而終不許變通。診候何等至重，而緣臣而久靳入侍，事體之未安，臣罪之罔赦，果又如何哉？臣誠煩冤抑塞，尤不知措躬之所。到此地頭，情窮勢迫，縷命之死生，中路之顚仆，亦不敢恤，亟欲拚死擔舁，趨詣京輦，以請誅殛。而㱡㱡危喘，跬步難運，欲起還仆，終未能趨承，慢蹇之罪，益復萬萬。史官旣陳此狀，則邦憲理難倖逭，縮伏恭俟，已至多日，而尙未聞有處分，問安日次又迫，而一向泯默退伏，不卽自處，尤極惶蹙。進退罔措，氷炭交中，玆不得遲待書啓之下批，敢此先爲冒死自列，以冀遄伏斧鉞。情同走險，音不暇擇，病且垂死，語無倫次，尤增死罪。伏乞聖明，曲垂諒察，亟許鐫削臣職名。仍命重勘臣罪狀，俾無藥院久曠之弊，以肅國綱，以延殘喘，千萬幸甚。臣無任窮蹙戰悸兢惶屛營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敦諭，悉諭予意，其緣誠淺，卿心愈邈，自恧之外，夫復何諭？但身帶藥院，待都提擧入侍之命，今將浹月，而以卿恒日之心，不顧大義若此，爲卿心竊慨然。噫，近來衰耗，卿亦知之，若有若頃年之疾，今雖固執，豈不悔矣？卿須體小子之慇懃，顧嘗藥之義重，安心勿辭，卽日登途，庸副此意。使偕來史官傳諭。

○戊辰十一月十一日未時，上御歡慶殿。戶禮判來待入侍時，戶曹判書朴文秀，禮曹判書李周鎭，左副承旨尹光毅，假注書李齊顯，記事官洪啓沃、盧泰觀，進伏訖。李周鎭進前曰，大雪之後，日氣極寒，聖體調攝，若何？上曰，一樣矣。周鎭曰，靜攝之中，連夜酬應，下情不勝憂慮。昨承有眩氣之敎，夜間加減，何如？上曰，已爲鎭定矣。周鎭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周鎭曰，王世子睿候，一向安順乎？上曰，安穩矣。周鎭曰，湯劑連爲間間進御，而寢睡諸節，亦若何乎？上曰，一樣矣。周鎭曰，醫官之不得診候，將近一朔，下情悶迫，故兩廳首醫，待令於外，召入診候，何如？上曰，不必召見矣。周鎭曰，唐材換貿事，纔已仰達，而肉桂絶種已久，藥院貿來肉桂，雖爲各別申飭，而前後得來者，俱非眞品，不知爲何樣之皮。以玆之故，閭巷間有親病之人，雖得肉桂，未詳眞假，不敢入藥，內局則嫌於變通，尙以肉桂，仍循不改。本院待令之藥，何等重大，而反用閭巷間所不用之藥耶？揆以事體道理，俱涉未安。今番臘藥時，肉桂作末見之，尤知其假作之明白。齊會兩廳諸醫，詢問肉桂代入之藥，則僉曰，以官桂爲代，宜罷肉桂之貿易。閭巷旣不用，醫官之言又如此，自今年臘藥爲始，肉桂之代，以官桂換入。而今此唐材貿易中，拔去肉桂，以官桂貿來之意，一體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上曰，注書出去，持入肉桂也。臣齊顯，承命趨出，有頃，持肉桂還爲入侍。上曰，此何木也？猶有肉桂之臭矣。朴文秀曰，此非眞肉桂矣。周鎭曰，贗作肉桂，而加以肉桂之水，故雖有肉桂之臭，而實非肉桂矣。上曰，以此觀之，必有眞肉桂，而詐僞則大國之人甚於我國之人矣。仍敎曰，靜夜思之，雀入大水爲蛤之理，誠異常矣。文秀曰，非獨於此也。春夏化生之際，枯木變化爲蟲矣。上曰，卿見此異常之事於何處乎？文秀曰，臣之昔在公州也，偶見此事矣。周鎭曰，物皆化生。莧化爲蚓，臣亦見之矣。上曰，理甚怪異矣。周鎭曰，頃日筵中，唐藥材增減換貿事，陳達蒙允。故臣與諸醫商議酌定，以三十七種不緊藥所減之價，換貿緊材十六種，別單書入，而分付於今番行中醫譯處，前別單爻周勿施，以追啓下別單，使之貿來精材，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周鎭曰，芙蓉香，每年春秋各二次，劑造大炷十封，春秋各一次進上，至於中小炷，則劑出庫上，殿座時及擧動時進排矣。日前有大炷芙蓉香一年只一次進上之敎，亦出於節約之聖德。而第念秋則以醫譯貿納者劑用，春則例爲移文戶曹取用。今元貢外加貿，一倂革罷，則取用戶曹，便同加貿，若不取用，則殿座時擧動時待令及端午年例各殿進上衣香，江都、永禧殿、尙衣院、司僕寺所封衣香，他無推移變通之道矣。明春所用芙蓉香所入及衣香所入，則戶曹想已預備，姑爲取用，其後則亦依臘藥唐材例，其容入之數，磨鍊添加於年例元貿中，而使之貿來似好，何以爲之？敢達。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周鎭曰，以內局鄕材言之，元貢外，別卜定，一倂革罷，則其中不無掣肘之端。蓋別卜定，亦有新舊之別，當初元貢中，素無之材，不足之材，別卜定需用，載於院中式例，非近來創始，如胎水等待令之藥，不可闕者也。臣意則中間創出者，勿論春秋別卜定，無時求請，倂革罷。至於式例所載，自先朝流來卜定者，便是元貢，亦不過若干物種，以此仍入元貢中，恐爲得宜矣。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周鎭曰，臘藥劑造時所入唐材，則與加貿有間，而一番稟定，有不可已。臘藥所入唐材之取用於戶曹，其來百餘年，已成貢物。且以每年貿來唐材，計一年需用，則將有掣肘之端。蓋臘藥唐材，其數不貲，設或盡數上下於臘藥，或有不足之材，且若盡用於臘劑，則待令藥，將有全數闕種之患，此不可不慮，故近與戶判，往復相議矣。自明年臘藥唐材，年年添貿於年例貿易，定式施行似好。今番則事勢突急，行關於使行，以不虞備銀，貿明年臘藥唐材事，使之知委於醫譯爲便，未知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周鎭曰，診筵之停止，今至二十六日之久，而昨日問安之批，又有待備員入侍之敎，下情不勝悶迫矣。都提調旣帶保護之任，且有開釋之敎，則尤豈可撕捱乎？臣以私書往復，則以爲旣有情勢，初未卽奉承，今則病勢亦難上去，深自惶悚不安云。大臣之尙不上來，誠爲過矣。自上若益篤誠禮，別爲敦召，則大臣，亦豈不從近造朝乎？上曰，頃有文字仰陳之言，故方待之，而大臣事誠慨然矣。大臣與故判書閔鎭厚，爲幾寸乎？周鎭曰，五寸矣。上曰，昔年於故判書，以雖抱臥龍之才下敎，而敍用除職，則卽爲上來行公，人臣分義，當如是矣。至於閔判府事，則當初事，不過黨論，予豈爲非？而以敬大臣之意，旣有處分爲過之敎，則宜卽上來，而尙無動意，誠爲非矣。予非碌碌之君，豈可一向如是乎？待備員入侍下敎之後，提調之以病陳達，亦慨然矣。君與父一體，父若有疾，則子不來見耶？易地而思，則都提調之待命城外，斷不可已也。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噫，君有疾飮藥，臣先嘗之，禮不云乎？今倖無他疾，方在靜攝之中，五日問候不輟，湯劑猶爲劑入，而待都提擧上來入侍之命，今將浹月，而尙不幡然，自恧之外，深竊慨然。設或有年前之氣，在驪州，其將入侍乎？曾聞帶藥院者，雖常時，若將任焉，不敢處城外矣，況靜攝之中乎？藥院提調，其雖悶迫，而然待醫請診，而都提調有病不能上來云。噫，予之敦勉，雖敬大臣之意，君臣之病，輕重何奏？涉不察，推考。朴文秀曰，卽今兩齎咨官，自北京出來，不日當到灣府矣。自上有古有紋而今變爲無紋者，纔已下敎嚴禁，而本來無紋者，若不枚擧名色，明白知委於灣府，則必有混同難辨生事之慮，不可不各擧名色而使知之。至於無紋花紡紬，則雖是古有紋而今無紋者，此則與綿紬同用，賣買甚多。無紋路紡紬，自古或有紋或無紋，此兩色不必禁矣。以此若出擧條，自備局發關之際，日子必遲，自臣曹，先爲發關，可以及時擧行，備局則追後發關未晩，依此爲之，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文秀曰，湖南漕船弊端，罔有紀極，不可不及時釐整，以此議于大臣，且於筵席，以發遣本曹郞官，與道臣相議釐整之意，仰達矣。匪久郞廳當發去，依曹例節目，啓下給馬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上曰，卿之今者求對，有稟定事乎？頃日釐整文書中，書房色則足可支當，而排設房，無乃不足乎？文秀曰，聖敎至當。凡事絃韋gg弦韋g得中，然後可以行之無弊，大同是也。作法譬如鼓瑟，鼓瑟之際，大絃急則小絃絶。作法之初，太加束迫，則法久之後，不可必期其無弊。臣意則書房色，亦難支當矣。上曰，大同，初則爲民，而今雖有些少民弊，至於書房色，則可無後弊矣。文秀曰，書房色，加給一件則好矣。上曰，予意則不然矣。文秀曰，臣等亦食國之祿，衣國之衣，書房色，雖有贏餘，所食之物，亦爲無妨，加給一件，則公私俱好矣。上曰，定此規模之後，書房色、排設房，修補遮帳，必如渠衣矣。文秀曰，排設房中間浮費，誠爲痛駭，而卽今排設房，旣非開創此弊之人，且此輩年老垂死，實則可矜矣。上曰，卿言忠厚，彼輩，必立卿之善政碑矣。文秀曰，世子宮，豹皮方席一件加書，則好矣。上曰，予於常時，本無憎人之事，而如此中間消融之事，心甚痛惋矣。卿達如此，而予若堅守，則渠輩以予爲吝，故將改書以下。而文書入來乎？文秀曰，臣當出去持入矣。上曰，唯。文秀趨出，持文書還入。上曰，卿持此冊而入來，渠輩，不知卿言之如何，必然生劫矣。文秀奉進文書。上曰，承傳色受之。仍敎曰，古之盤遊之君，抑何心哉？述編旣諭，而雖或有溫幸之擧，四幕次足以當之矣。上曰，世子宮加書方席乎？文秀曰，山羊皮方席，則賓客之所坐矣。上曰，唯。文秀曰，王世子隨駕之時，則似有排設矣。上曰，此一節，落漏於排設房，世子雖不隨駕，而會講時，亦有排設矣。仍敎曰，嬪宮，亦有排設乎？文秀曰，臣將欲稟定而未果矣。染色之時，或不無親覽之事，有幕次然後可矣。上曰，賢嬪宮則雖有浮費，予不惜之矣。文秀曰，臣亦釐整之時，務從寬厚矣。上曰，排設房，有大禮則三幕次，一年一幕次直下，半幕次預下，則好矣。周鎭進前曰，夕水剌過時，諸臣使之少退，則好矣。上曰，水剌之時不晩矣。周鎭曰，今番減省，實出儉德，而戶判之意，亦欲長久行之，故其言務從寬典矣。上曰，靈城所譬鼓瑟之言是矣。尹光毅曰，定法之初，有餘地務均平然後，可以行之無弊矣。上命尹光毅，讀齎咨官手本。讀畢。朴文秀曰，齎咨官之中間宣力與否，臣未知如何，而國家則但知大體則好矣。上曰，唯。文秀曰，崇仁門近處鍾閣開金，逢授於門部將，而至於光化門鍾閣開金，則無逢授處。景福宮衛將，在於近處，逢授，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文秀曰，方當嚴冬，且日短甚矣。《無冤錄》、《捷解新語》等冊，待明春日長之時付役，則所費不多，可以速成，此皆非時急之事，姑置之。詩傳，則此東宮，次第進講之冊，只此印出，何如？上曰，依爲之。此餘校書館所印冊子詩傳外，竝皆待春擧行，可也。〈此出擧條〉文秀曰，收用人才，方今急務，而擇之之道最難。名爲擇才，而畢竟薦擧，則皆是有勢家子弟，然則乃擇有勢而非擇人才矣。進賢受上賞，使諸宰各薦一人，所薦者善則賞其薦人，否則罰其薦主，則人才可以得進，而各適其用矣。至如賓客經筵之任，有勢之人，必皆爲之而乃已。勢家之人，何必事事善爲而稱於百執事乎？且近來筵奏，皆有意思，殿下則以無心處之焉。上曰，卿其休矣。執家之人雖善，百執事黨心，則不能忘矣。頃日大臣備堂入來之敎，良欲下詢人才，而大臣有故，不得入來，故止之矣。卿之所達雖是，非言之難，行之猶艱，且戶判則戶曹事方急，魚鱗，何以爲之也？文秀曰，臣奇妙爲之矣。使貢人，自爲分等定式，文書今方釐正，而此後則雖有百奸，使不能舞其智矣。殿下於此等釐正之事，翕受敷施，臣已知於得侍春坊之日，故敢出此計而得蒙允許。聖上昭儉之德，書之史策，實爲光明矣。李周鎭曰，聖上獨憂於上，而天災時變如此，人心世道又如此，無一可恃。朝著之上，恬憘成風，私之一字，塞乎天地之間，如是而國事何能善造乎？挽回之責，專在於殿下一身上矣。上曰，大體是矣。而塞乎天地之言則誠過，只塞朝鮮矣。莫謂予已衰耗。卿等以誠心事之，則豈不爲美乎？周鎭曰，俄者，嬪宮、賢嬪宮別監輩，白活于臣等而以爲，昔年所食之布，中間減下，難於支過云，故敢達矣。文秀曰，禮判所達，是矣。尹光毅曰，臣亦在院時，亦聞渠等白活，而似不無斑䮕之歎矣。上曰，渠等有上言之事，而自內勿施矣。此亦國民諸臣，所達又如此。承旨書之。傳曰，凡事宜減者減，不減者不減，乃是國體。今番不緊者宜減，而各殿別監料布宜一。而頃年因兵判陳達，賢嬪宮、嬪宮，則無古例減其所下之布，而伊後思之，古無而中有，非特此也，或存或減，同是別監，不無斑䮕。一依他殿例上下事，分付該曹。〈此出傳敎〉文秀曰，頃日兼彎三弓人搜問，則以爲全哥，故收用事送言于兵曹矣。伊後聞之，此非當初彎弓者，而當初彎弓者，十二月上番云。待其立番，審厥像，則可以得之矣。上曰，眞爲彎弓者能無冤乎？文秀曰，今此文書，殿下，親書以下，此後則少無欠處矣。上曰，詳爲考見，更勿請改也。尹光毅曰，臺批之不爲提稟，至有問備，臣不勝惶悚，而事無前例，故嚴不敢稟，至於經宿。此後則永爲定式，雖臺批之重，趁門限微稟，何如？上曰，此非承旨之過。此後則依所達微稟，可也。上曰，承旨書之。傳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此出榻敎〉仍命諸臣退出。諸臣仍次次退出。

○同日夜二更，上御歡慶殿。戶禮判退後，姑留入侍時，戶曹判書朴文秀，禮曹判書李周鎭，右副承旨曺命采，假注書李齊顯，記事官洪啓沃、盧泰觀，進伏訖。上曰，禮判進前。李周鎭進前。上曰，芙蓉香春秋所造幾許封，及永禧殿、長寧殿所送間年與否，尙方、太僕所送衣香幾許乎？出而問啓也。周鎭，承命趨出。上曰，戶判進前。文秀進伏曰，俄者文書中，果有可稟處矣。上曰，慮有此弊，俄已下敎矣，果如所料矣。仍命承傳色受文書。上親筆改書以下。文秀跪受披閱曰，今以後，則無欠尾閭之泄，自當止息，臣不勝喜幸矣。上曰，更爲詳見，無若俄者之更稟也。仍敎曰，內人魚饌事，卿以許多貢人之可矜，有所陳達，故使之特寢初命矣。更思之，在上者，旣欲釐整，則不減者不減，宜減者宜減，雖有名目，石魚四束之外，內人旣無所食，此則班監輩，中間隱諱之致，而旣知消融，則永省名目，可也。文秀曰，貢人，則自前進排云，明白査覈，然後可以的知，而如或中間落漏，則索給內人，何必減之乎？上曰，頃年亦減內人之履與養齒，此何必不可減也？如欲索給，則徒有弊端矣。文秀曰，此則班監輩所食，而明其爲賊然後，從以革罷，則亦爲好矣。上曰，班監則爲先處之矣。仍敎曰，卿之所達如此，擧條置之，後日入侍，更爲稟達也。文秀曰，俄者文書改下之後，書房色、排設房諸人，皆欣欣而有喜色，此亦中心之達於面目也。上曰，卿之譬於鼓瑟誠是，今則釐正善成矣。周鎭趨進跪伏曰，出外問之，則春秋等香各八十封而甚不足。年年春秋劑造香，亦是八十封，永禧殿年年所送倂與衣香，各三封，今年以後，當爲各四封，江都兩殿，間年各一封，司僕進排衣香五十大封，尙方進排衣香二十大封，政院所送，亦是二封矣。上曰，聞卿言，予已瞭然矣。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凡事浮費日甚，以御眞所用衣香推之，江都間或年久，則因奉審中官之所達，製其樣下內局造入，而自內眞殿所用，亦若此。而予之圖寫御容，則昔年受賜之本芎檀末，甲午所盛，尙今在焉，癸丑圖寫者，亦不過間或入之，不過三小封。今聞江都，有間年製下之事云，若此自內所下者，卽加下也。京外眞殿無間，此後則永禧殿，依江都眞殿例，間年擧行，尙方太僕一年所送，尙方二十大封，太僕五十大封云，可謂浮費，此後則尙方十封，太僕二十封定式。而致美乎黻冕，莫重眞殿，旣間年，則況御衣輦輿乎？亦爲間年事，分付。上曰，此後則提調檢飭，務從節約。文秀曰，內局柴炭，其人貢物，自丙寅年進排炭，其數夥然，且無價進排炭四百二十餘石，小木三十萬一千五十斤，有時上候靡寧，則二萬八十餘斤云。貢人之無價進排，誠爲矜惻，臣每欲仰達，而內局提調，不爲入侍之時，則嫌於獨達而未果矣。今則與提調同入，故敢達矣。周鎭曰，內局，闕內各司中，直處最多，三廳醫官掌務所直房，所下柴炭，及煎藥醍醐湯等藥煎造時，所入柴亦多，豈可盡無用處而公然進排乎？文秀曰，雖有用處，而在下受弊之貢人，亦可矜矣。上曰，製藥之時，則自有應下者，而至於浮費，則內局誠麥浪矣。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唐鄕材加貿卜定，旣皆革之，給價之加貿，其猶革之，其無價而濫用，貢人奚堪，亦豈王政乎？此後無價取用，一切嚴飭于內局。〈此出榻敎〉文秀曰，內局之有白狗，蓋以用白狗糞，而內局捧白狗之際，不無貢人之弊。且以四糞散，亦養黑狗，則用糞之際，非但黑白之混雜，糞之精麤，亦豈有內外之別耶？上曰，四糞散，先朝以拘忌，改名萬金散。予於痘時昏涔中，聞柳瑺之言，當用萬金散云而不用矣。其後萬金散材料，問於柳瑺，則對以白朮等藥，予笑謂曰木亦放糞乎？其時已知內局之待令四糞散矣。周鎭曰，白狗，勿論四時，連置院中，黑狗，以四糞散所入，自九月待令，過臘後還爲出送矣。上曰，前見白狗出入於殿庭，問之則內局待令之狗云矣。此與四糞散之狗有異，去之，可也。周鎭曰，四糞散材料，待令之黑狗，臘節過後，當出送矣。上曰，唯。仍敎曰，此外或有禁中畜狗之事，一倂禁之。文秀曰，瓊玉膏鍊劑時，所用桑木，則取之畿甸，此係御用，故民莫敢有言，而殘氓之三四株桑，亦可以養數間蠶矣。上曰，丙吉問牛，農蠶，王政所先，此後則勿濫事，申飭內局。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昔宋神宗，不食燒羊，意蓋爲民，一羊猶若此。鄒聖豈不云乎？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七十者可以衣帛。且守令七事，第一件，農桑盛也。予則凡於此等事，知之疎闊，故不知瓊玉膏之以桑木煮取矣。今聞一番之劑，多取畿甸云，而爲守令、道臣，關係御藥，故不敢聞知。而一條桑之濫用，豈合聶夷中詩之義乎？聞來身若寒焉。此後則申飭藥院，雖有劑膏之事，十分節約，莫敢一桑之濫取。〈此出榻敎〉周鎭曰，靜攝之中，久御寒殿，更鼓已深，而特軫經費，有此減省，不以爲疲，臣實欽仰爲民之盛德，而半夜前席，愚衷耿耿，敢此仰達矣。私意之塞乎天地之間，俄已略陳，而黨論之如此，世道之如此，皆出私意，事事物物，無非私也。環顧一世，無一可恃，千變百怪，無非私意中出來。況又中原消息，實有朝夕可憂，朝廷視若尋常，恬憘爲事，言念國事，賈誼所謂太息流涕云者，正指今日事。而尙有可恃者，殿下之春秋已富而志氣不衰，凡於政令做措之間，奮發勤勵，此實迓續休命之一大會也。聖心勿以衰耗爲托，董飭臣隣，精白一心，勤做國事，必以祛私意銷黨論爲期，千萬伏望。此正臣前日所達以實心行實政之道。而今臣所言，皆出肝膈，伏願聖上留神焉。上曰，予將有所譬者，此燭可消，而黨論難消矣。因指左右燭而莞爾下敎曰，頃因翰圈入侍，與鄭羽良、金始炯，有所酬酌者，而人心世道，奇怪莫測，可謂千變萬怪矣。頃日筵中，李彝章，以日本通信使行入去時，我國人，做出書記詩句，傳播京鄕爲達，故予以爲世變矣。驪川君入侍時，聞曺命采之言，則非但書記之文，三使臣詩句，亦皆僞做云，豈不寒心乎？雖以驪川君事言之，予則已知其所爲之人，而豈可下行捕將之事乎？至於黨論，則亦第二件事矣。文秀曰，聖敎至當，臣何敢更言？而古之賢王，勞於得人而逸於治人。殿下收聚人材，置之朝廷，卿相士夫，淸白廉雅，可以觀法，則人心自定，世道於變，其間小小之事，何足有無哉？上曰，予於近來，安臥頤養，則神氣差勝，在下者善爲奉承，則予當臥而治之，而疇咨人才而進之，此皆黨論所蔽而然矣。黨論則雖或調劑，心術則何以變之也？周鎭曰，黨論則不知人事而爲之矣。上哂之曰，至於黨論，則皆欺予矣。文秀曰，聖明在上，臣下安敢欺乎？於此於彼，公而擇之，試之以事，旣知其可用，則雖百人撓之，用而勿疑。命之曰，爾勿欺予，則疇敢不感激奉承乎？上曰，所達是矣。命采曰，殿下旣以人心世道爲憂，臣無更達。而紀綱不嚴，私意橫流，故末流之弊，一至於此。而祛此之道，擇群下無私者而任之，則庶有萬一之效矣。上曰，然矣。文秀曰，寒殿夜深，聖體不瑕有傷乎？諸臣命之退，何如？上曰，魚鱗急急釐正也。文秀曰，凡事寬猛得中，然後可以行之無弊。法雖美矣，人心渙散，則難復收拾，民信國法，然後漸次行之，則實爲好矣。上曰，君臣相得，然後如此之事，可以爲之矣。文秀曰，臣雖有孔明之才，若非聖明之在上，豈爲此事乎？魚鱗，從容爲之以稟矣。上命承旨，書閔判府事批答。〈見日記原疏下〉又命承旨書傳敎。傳曰，凡事在我之道宜預。齎咨官入京後，參覈使翌日下直事，分付。上曰，靈城雖云金昌祚欲爲見能，而彼中事亦可知矣。諸臣仍以次退出。夜已四更三點矣。

11月12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呈辭〉。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尹光毅〈坐〉。右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同副承旨李台重〈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養心〈病〉。李齊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光毅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任珣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成殷錫，以能麽兒堂上，本廳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下番兼春秋盧泰觀，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金漢老。

○尹光毅啓曰，參覈使金尙迪，有及時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昨夜酬應之後，亦有眩氣，待下敎入來。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謝恩兼冬至使狀啓，以頒詔免議兩謝恩表文中，乾坤二字，或陞或不陞，恐有執頉之弊，改書下送事，仰稟矣。慕華館査對時，已有此議，而以其旨意各異，且乾字，異於天字，故謂之無妨而仍置矣。使臣，又有此狀聞，依所請改送，實合萬全之道。令承文院，免議謝表正副本，急速改書安寶，別定禁軍，撥馬下送，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田稅上納，自有期限，而全羅道靈巖稅穀八百餘石，過限已久，終不上納，故自本曹，發關嚴督。則卽者，監營粘移內，靈巖丁卯條田稅米八百二十石，及訓局保米七十三石，三月初十日，康津前縣監兼察時，裝載於靈光地土船，定監色發送，而尙無尺文來納之事，極爲驚駭。別定色吏，探問沿海各邑，則扶安縣囚推罪人咸平敗船色吏所告內，靈巖稅船，六月初九日，到扶安飛梁島前洋，與咸平稅船同立，而咸平稅船致敗，靈巖船，不知去處云。自本曹催督上納之後，始爲粘移，則營門本官，俱未免疎忽。船若逢風致敗，人物渰死，則更無可論，雖致敗而船與人俱存，則眞敗僞敗之間，猶可査明。而此則不然，不知去處云，其眞敗僞敗及不知去處與否，無以得知，則其間許多情狀，有難測度。營門本官，何不各別探知狀聞乎？事甚未安。道臣則從重推考。當該守令，則使本道指名現告，以爲拿處之地，而爲先船隻去處形止，明査狀聞之意，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修撰尹尙任上疏曰，伏以臣，蒙愚空疎，夫豈合於經幄論思之任？而向値嚴敎荐降，情實莫暴，威命怵迫，分義是懼，遂不免黽勉暫出，冒登前席，私心慙悚，若隕淵谷。而縷縷溫綸，至及先考奬惜之念，屢形天語，責勉之旨，繼及不肖，隆知異眷，貫徹幽顯。臣以苫塊餘喘，乍奉玉音，感淚先逬，伏地摧咽，不能措一辭仰對，歸語老母，相持抆血而已。生死隕結，銘在心腑，而感祝一念，無所用誠，撥棄廉愧，有除輒承，內自循省，無地措躬。臣情理實有萬萬懇迫者，久欲籲於慈覆之下。自念受恩如天，旣無絲毫裨補，所叨濫竽，不敢以從臣自居。而徒恃寵眷，猥有陳乞，有非臣義之所敢出，抱玆耿耿，按住徊徨。而竊念老母之病，漸就危削，人子之情，轉自難抑。爲忠爲孝，本無二致，公義私恩，亦許兩伸，則今臣至悲至切之懇，豈宜自阻於錫類之聖，而終貽無窮之悔哉？玆不得不冒萬死垂涕而陳之。臣家生事，自來艱乏，無田於野，無宅於都，老母之飽經切膚飢寒者，殆六十年。寒井冷臼，昔人比之五毒，則臣母之平生消受備矣。自父生時，已衰疲澟綴，積有年所，禍釁以來，悲哀熏爍，澌脫沈委，長時床席，頓無餘地，有朝夕難保之危。從今以往，雖養以三牲，夕照如飛，爲日幾何？臣性復疎拙，無以經紀致養，間添宦祿，又繁食指，朝晡饘粥，多不能繼，藥餌滋補，其何由辦？噫，婦女之情，以就養子邑爲大榮，人子之誠，以祿之逮親爲至幸，肆我列朝盛典，許近臣乞郡便養，故有親者，無論家之饒薄，不憚煩瀆。況臣情理，尤非他人比，每見病母奄奄，菽水屢空，獨語自傷，忽忽忘生，左思右揣，心骨沸熱。人情到此，何暇以廉愧自恤，唐突爲懼，少緩疾痛之呼，永爲終身之恨哉？伏惟聖明，孝以體下，凡厥臣庶，無賤微爲父母祈懇，鮮不獲請遂願。臣雖不足比數邇列，亦慈覆中一物，則宜蒙矜恤，與其徒竊匪據，辜恩僨職，毋寧姑試民社，俾少效微誠，而以其俸入，供老母潃瀡之需，備先人烝嘗之具。區區至願，惟在於此矣。勢迫情窮，言不知裁，臣誠死罪，惟聖明俯垂諒察，曲加憫憐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令該曹稟處。

○副司直金聖應上疏曰，伏以臣於見帶之任，必遞之義，難强之情，累陳辭章，未蒙矜許，臣私心抑塞，與日俱深。頃以妖賊之終未斯得，臺言峻發，前後捕將，一倂譴罷。臣聞命驚惶，自頌之不暇，然而以得釋重負，爲一分之幸矣。纔踰旬望，恩敍遽降，仍授臣將任如舊，臣於此，益不知置身之所也。若使微臣，稍有知慮，譏捕小賊，固非難事，而猶不能堪任，三軍司命，何等重大，而前後僨事，非止一再，則空疎譾劣，已著無餘。臣何敢徒恃寵靈，輒復冒受，晏然若無故者哉？百爾思量，萬無堪承之望，不避瀆擾之誅，敢陳肝血之懇。伏乞聖明，亟收仍任之命，勘臣溺職之罪，以嚴綱紀，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俟譴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任。

11月13日

行都承旨趙明履〈呈辭〉。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尹光毅〈坐直〉。左副承旨曺命采〈式暇〉。右副承旨李台重〈在外〉。同副承旨鄭熙普〈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金川郡守鄭東良，渭原郡守李漢膺。

○藥房口傳啓曰，昨夕下政院之批，又有眩氣之敎，下情不勝悶慮。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有不可已，惶恐敢啓。答曰，酬應則如此，故屢爲下敎矣。何爲問安乎？其止之。

○曺命采啓曰，大司憲曺命敎，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任珣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假注書金養心，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鄭熙普爲承旨，以尹光毅爲右承旨，以曺命采爲左副承旨，李台重爲右副承旨，鄭熙普爲同副承旨。

○鄭必寧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鄭熙普，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光毅，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忠翊衛將廳牒報，則忠翊衛將趙尙綏，除授過限，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參覈使金尙迪，旣已受點矣。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卽檢治行事，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尙迪爲副司直。

○曺命采，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道謙手本，則保放罪人吳命修，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京畿監司狀啓，司憲府大司憲曺命敎病重，上去不得事。踏啓字。

○尹光毅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11月14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未肅拜〉。左承旨鄭必寧〈病〉。右承旨尹光毅〈坐〉。左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右副承旨李台重〈在外〉。同副承旨鄭熙普〈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直〉黃𭩴〈病〉。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

○尹光毅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安克孝在外，任珣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尹光毅曰，參覈使金尙迪，使之入來，領相病愈，則率備堂入來。

○尹光毅啓曰，參覈使金尙迪，依下敎來待矣，敢啓。傳曰，參覈使詣閤，儒臣同爲入侍，戶判亦令入來。

○又啓曰，下番兼春秋金漢老，身病猝然危重，勢難在直。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張澍。

○以黃𭩴爲假注書。

○有政。吏批，判書徐命彬牌不進，參判李天輔牌不進，參議沈星鎭進，同副承旨鄭熙普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柳復明爲承旨，以南泰良爲大司憲，以申晩爲刑曹判書，以李宗白爲刑曹參判，以金尙迪爲刑曹參議，以柳埅爲黃海都事，以沈䥃爲大司諫，以李應協爲獻納，以李基德爲正言，鄭玉爲正言，以申晦、金尙喆爲兼漢學敎授，以柳復明爲行都承旨。

○兵批，判書金尙魯病，參判李昌誼呈辭在外，參議柳萬重入直進，參知金漢喆病，同副承旨鄭熙普進。

○兵批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柳濬，年老病痼，無望供職，文臣兼宣傳官權䌖，近得輪疾，差復無期，俱爲呈狀乞遞，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洪象漢、曺命敎、趙明履、沈䥃、權一衡爲副司直，以李墰爲副司果，以鄭夢先、金珩、金炅爲僉知。

○戊辰十一月十四日未時，上御歡慶殿。參覈使儒臣，同爲入侍時，參覈使金尙迪，右承旨尹光毅，校理任𪼛，修撰尹東度，假注書李齊顯，記事官洪啓沃、張澍，進伏訖。上曰，參覈使進前。金尙迪進伏曰，臣於使事，有所稟定者，故問議于大臣而求對矣。上曰，咨文中，折服其心等語甚過矣。尙迪曰，爲今日臣子者，孰不憤惋乎？仍爲起伏曰，李故老子，前者事也。鄭忠事，今行所關。而當初李允芳所失，四百五十兩銀子，而不得眞贓，致疑鄭忠，輕先呈文，轉生葛藤，至於此境，則洪萬運、李允芳輩所爲，極爲無據矣。且呈文諸人，初則旣曰鄭忠之所爲，而今則歸之於忠尙，雖或杖問忠尙而就服，入彼之後，亦不無變辭之慮。而呈文諸人在此之時，猶且如此，入彼之後，何以査覈乎？臣意則呈文諸人，秋曹堂上，合坐按問，若無眞贓，則呈文諸人，以爲罪人。而臣取考辛卯年參覈使謄錄，則其時因宋正明陳達，干連諸人，在此承服之後，如或入彼變辭，則斷以孥戮之典。臣意則孥戮之典，雖似太過，而必有如此法令然後，渠輩反復之心，自可無矣。合坐捧招後，待大臣、備堂入侍之時，臣亦同入講定矣。上曰，允芳輩，當初呈文，極爲非矣。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頃者大臣，以忠尙事陳達也。旣下敎于李廷禧等，無據其呈文者，雖洪萬運，實則李允芳。廷禧與允芳，叔姪之間，果若言于大臣，非鄭忠而卽忠尙，則初何以鄭忠惹鬧，今有事端之後，乃言於都提擧，忠尙自初可疑云。當初呈文，渠雖不能預料至此，其處事無據，焉敢逭乎？彼査雖脫，此則從當欲爲處分。今參覈使陳達誠是，秋堂與參覈使，合坐闕外公廨，爲先嚴査成文案，使之持去。尙迪曰，聖敎如此，秋曹堂上，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唯。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秋曹有査問事，判書有闕代，政官牌招卽爲開政。此坐不可不備坐，在外參判許遞，參議其在禮使之道，亦不可强令察任，改差，竝令擇差。上曰，此傳敎，注書出給政院，使之卽爲擧行。臣齊顯，承命趨出，少頃還爲入侍。尙迪曰，因洪萬運、李允芳呈文，干連諸囚，積月滯獄，幾乎凍斃者甚多，實爲矜惻矣。上曰，外方之人，何以干連也？尙迪曰，以失銀時同宿之人，皆爲繫獄，而原其情則可憐矣。上曰，李廷禧、允芳輩無據矣。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因一譯官之輕先呈文，遐方人之干證被捉而去者，其數夥然，而頃覽相箚，今聞參覈使陳達，幾乎凍斃者多云。噫，昔之伊尹，以一夫不獲所，若撻于市，且其中果若有凍斃者，此奚異於殺一不辜？心甚矜惻，其令度支，衣資食物，從厚題給。因參覈使所達，其雖從允，其所經各官，亦以此，申飭擧行。噫，非特渠等無辜，倚門望京之其父兄妻孥，尤何尤焉？依士還式例，各令諸道，自其官顧恤。〈此出榻敎〉尹光毅曰，推此政則仁不可勝用矣。尙迪曰，自有士還輩査事，嘖言至及於國家，而今番咨草中，無以折服其心等語，爲今日臣子者，孰不憤痛乎？今此李允芳輩失銀事，自生鬧端，轉生葛藤，雖未知畢竟究竟之果如何，而外議之以生事爲慮，勸以請得銀貨，俾爲彌縫之資，而曾於辛卯年參覈之行，亦有行貨之事。臣意則有不然者，近年以來，種種事釁，出於疆外，皆是盛京管內諸處也。彼人之如是生梗，未必非因事索賂之計，臣之所慮，在於日後無窮之弊矣。今此領去諸囚，與彼人對質之際，設有事端之轉益難處者，諸囚則但當以事實辨之，臣則亦當以事理應之。而初不欲用貨於其間，然臣則入柵之後，雖有耳有目，便一聾瞽，凡所査事之以口舌當爭者，專在於譯舌輩。渠輩不能盡力，則其所請罪，當在臣行回還之後，而如能善爲周旋，無弊出柵，則不可無激勸之道。臣意則待其査事結末，所帶任譯，果有居間效勞之實事，則前頭賷咨之行，必以此輩，次次輪差者，恐合事宜，惶恐敢達。上曰，所達意在，依爲之。〈此出擧敎〉尙迪曰，賷咨官入來後，卽爲下直，而臣意則咨文原本，尙未出來，雖於咨文出來後，翌日發行，來月望前，計當到彼地，是則臣之職責也。抑有所見，會査文案，若或入去於冬至使留館之時，則似有斡旋之道。而聞彼中十二月封印，正月開印云，如此則臣行入去之後，留連四十餘日，許多所食，不無弊端矣。正月初生間入去，則猶可及期會査，而回還冬至使行，來二月發行云。待査案入去之期，少遲歸期，二月二十日後，發行之意，出擧條，自備局分付，何如？上曰，勿出擧條。言于大臣，自備局分付，可也。尙迪曰，辛卯年參覈時，東平尉，以他使臣入去，多有周旋，而正使，今又入去，事甚奇異矣。上曰，其然。今番之事，正使亦必周旋矣。尙迪曰，臣伏見金昌祚手本，以爲某條出鳳城會査云。臣亦坐於鳳城，得授朝廷之指揮，則豈不好矣？而入去盛京，則猶勝於在鳳城，而與賢能官會査矣。上曰，所達是矣。尙迪曰，譯官邊憲，曾有效勞之事，故特差敎誨，已有成命矣。其後，該院都提調，筵稟持難，而時任彼中刑部郞中，至以邊敎誨爲稱，其書，已塵天聰矣。今番事，關由刑部，斡旋之道，方欲專責此人。臣意，則邊憲敎誨之任依前成命，差塡帶去，何如？上曰，依爲之。〈此擧條勿施〉尙迪曰，臣行所帶去員譯，只是三人，而其中邊憲一人，最熟漢語，其外兩人，則一以淸語帶去，一以品高帶去，能漢語者，必欲加定。而以臣年前瀋陽奉使時所見言之，回還齎咨官金昌祚，雖是堂下譯官，頗有力於彼中，而漢語之善熟，無踰此人。今番事情，亦有探問備悉之道。待其還渡江，毋令復命，仍留中路，以爲臣行帶去之地，何如？上曰，咨文，若到於金昌祚未入來之前，則自中路帶去，不然則待渠復命後，帶去，可也。〈此出擧條〉尙迪曰，臣之帶去諸罪人，若於臣行，一時領去，則不但貽弊於列邑，此輩積月在凍獄，病者居半，而又令排日趲程，則中路顚斃可慮。臣意則一番合坐捧招後，洪萬運以下諸罪人，出付畿營，定差員領送。而此非中間逃走者，則不必牢囚於獄中，所經宿站，使之入處於閭舍，使各其邑，定將校枷杻典守，亦令着實供饋。而前路各邑，一體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尙迪曰，臣取考辛卯年參覈使會査時文書謄錄，則彼人只許參覈官及任譯入參矣。捧招之際，不可無執筆之人，故當初筵稟時，軍官一人，請以秋郞假銜帶去者，蓋爲此也。臣之所帶軍官，姑未完定，而武弁中如有能文解事者，當以軍官啓請。而如不可得可合者，則軍官兩額中，一人減去，其代則中庶中，毋論文蔭，擇其文筆贍敏者，以郞官名色，依前例帶去，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尙迪曰，銀貨雖不請得，凡係例贈及面幣，不可不從厚持去，而其中應入環刀，非倉卒可貿者，淸心丸，亦爲彼中緊索之需。環刀則使京軍門，從所入造給，淸心丸，自戶曹製送，何如？上曰，環刀與淸心丸，竝令戶曹備給，可也。〈此出擧條〉尙迪曰，洪萬運之子，昨日白活于臣，故臣以爾父雖斃之後，必爲載去之意分付。而李廷禧，亦不可不領去矣。上曰，處事得宜矣。尙迪曰，臣於他事，雖不以嚴爲主，而此事未了當之前，則不可解弛矣。上曰，合坐問目，從宜爲之。而俄者之下敎，則略言李廷禧輩所爲無據矣。洪萬運處，亦不可不問，而此是堂上譯官，則詰問秋曹之庭，亦關後弊，量而爲之。仍命參覈使先退。上曰，注書出去，戶判入侍事，分付。臣齊顯，承命趨出，少頃與戶曹判書朴文秀，還爲入侍。上曰，儒臣讀《夙興夜寐箴》。任𪼛讀自鷄鳴而寤，至第四章。上曰，下番讀之。尹東度，讀自第五章，至末章。上曰，上番儒臣，初持此冊而入侍，陳文義，可也。任𪼛曰，第二章，提掇此心，皦如出日云矣。《孟子》，亦有求放心之訓矣。此心若失點檢，則易於頹惰，必欲提掇而喩以出日者，語未竟。上曰，予則夕陽矣。𪼛起伏曰，殿下何爲如此下敎耶？以大舜、武王見之，則殿下當陽矣。日用事爲之間，無少退轉，提掇此心，則功化所及，當如容光必照，豈不廣且溥乎？此臣之所望者也。上曰，所達是矣。𪼛曰，第三章弟子問辨，反復參訂云矣。此則以學問工夫言之矣。若以治道言之，則先定在我之權度，集群善而取衆長，爛熳講究，則誠有得於好問舍己之道，而於國事，豈不有濟乎？此等處，伏望留念。上曰，所陳是矣。𪼛曰，第七章，不作思惟，心神歸宿云矣。日暮而倦，則欲其喚醒振拔，夜久而寢，則欲其安定無撓，蓋起居動靜之際，欲其隨時適宜。而《周易》亦曰，嚮晦入宴息。卽今殿下，在靜攝中矣。淸心寡慮，亦是攝生家要語也。此句玩味而體驗，無使浮念往來，則豈不有益乎？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矣。尹東度曰，或省舊愆，或紬新得，平朝未與物接之時，心神虛靜，氣像可見，故欲於此時，省舊愆而紬新得也。雖以治道言之，弊事則舊愆之謂也，新政則新得之謂也。殿下於政令施措之間，實多新得，而如此新政，次第行之，則可以日新又新矣。上曰，所達是矣。滲泄則舊愆之謂也。節省則新得之政，而此則有司之臣所爲也。雖以目下事言之，權一衡庸騃之目誠過，而今此新得之使，可謂恢恢有餘矣。尹光毅曰，聞其所達，則可謂有所見矣。上曰，金尙迪之不欲持去銀貨也，李廷禧之必欲領去，可謂有所見矣。文秀曰，此則非常例人所可揣得，甚賢矣。上曰，他人則必欲請銀矣。𪼛曰，小小事，皆出瀋陽，每欲以銀彌縫則誠難矣。上曰，雖無其言，固欲不許半分矣。自期如此，予甚嘉之矣。命儒臣使之同入，欲爲質正其是非矣。尙迪所奏，事事得中，初無待於詢問儒臣，而予悉允之，此後則瀋陽事，雖無可憂，而但尙迪，少有言浮之病矣。雖然，予以爲今者之事，必能竣事而來矣。東度曰，金尙迪，凡事以誠實做去，而至於國事，尤爲用誠，故言辭之間，有別樣誠實之意，是以其言似浮，而其實則本不浮矣。上曰，彼言是矣。朴文秀曰，有言然後，凡事可做，而此人則無多言之病矣。上笑曰，靈城亦有此病，故有是言，可謂以類相聚矣。光毅曰，主憂臣辱，此正忠臣烈士憂國忘身之秋也。卽今在廷之臣，見此折服等語，孰不憤惋極盡自强之道？而伏願聖上，益加自强之道焉。上曰，所達是矣。東度曰，臣於承宣主憂臣辱之言，竊有所激慨者矣。臣頃承聖敎，有聖志三條之敎，其第一條，今日群下，孰不懷感慨之心？而彼中事如此，朱子云區區東南事，尙不勝其憂，何恢復之可圖者，誠可三復而太息也。今日之策，惟在於自强，而自强之策，又莫先於得人才，得人才然後，聖志亦可以成萬一矣。臣嘗累以自强之說仰陳，而益願留意於用才之方焉。上喟然下敎曰，此言是矣。然孰肯以自强爲心乎？用才之說，非不知如此，而亦難矣。以卽今參覈使言之，亦可見用才之效，已如此矣。𪼛曰，承旨自强之言誠是。近來災異荐疊，邊備疎虞，此正自强之時。而所謂自强者，非他也，人才最先，而得人才之道，凝聚世臣，使之各擧所知，則人才自可登進矣。上曰，所達是矣。仍敎曰，諸臣曾有食熱口子湯者乎？調和衆味，盛之一器然後，方可食之而知其味也。若或名曰熱口子湯，而不得調和，使之肉自肉而菜自菜，盛之各器，則烏得食之而知其味也？今日之所謂得人才而用人才，正如熱口子湯之盛之各器而視之也。上曰，上番儒臣，於礪城君爲何？任𪼛曰，臣之妻父矣。上曰，有忠款之人矣。儒臣見李廷𪹯乎？𪼛曰，可用之人矣。上曰，礪城之子爲何職乎？𪼛曰，出虛司果六品矣。上曰，儒臣先退，戶判進前。朴文秀曰，魚饌事，問之貢人，則自前進排而，中間消融云。臣意則貢人，旣已進排，班監謬例自取，今若謂以浮費而革罷名目，則許多貢人，實爲矜惻。自今以後，則索給當食之人，勿減名目則實爲好矣。尹光毅曰，戶判所達是矣。上曰，班監輩之科外食之，實爲非矣，而貢人或恐名目之永減乎？文秀曰，貢人輩，昨日白活于臣。故臣以聖上如天，今方釐正，爾等更毋多言，恭竢處分云云。而渠輩實恐貢物之革罷矣。上曰，渠輩只爲此貢物乎？或者與他貢物，兼爲酬應乎？文秀曰，或有兼之者，而都城之民，旣無農業，若非國米，何以聊生乎？上曰，金科玉條，燦然俱備，而必欲一新，則不無勞攘矣。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頃以魚饌事下敎之後，更以思之，抑或此非貢人之消融，則減其貢價，非貢人之辜。噫，都民之命，專在於此，不可不査，故分付度支矣。今聞所達，果若所料，若此而減其貢，非特此貢，其他貢將皆動矣。貢下勿減，其令度支，依舊例劃處，俾勿若前。〈此出榻敎〉文秀曰，此後，臣當招問貢人，適中磨鍊，踏印入送，而旣入之後，分食之平均，臣不敢預知矣。上曰，問於貢人，從便入之，則自內處之矣。尹光毅曰，今番我國無罪之驛子，繫縲遠入，凡今之人，孰不憤惋乎？陰雨之備，益加聖慮，而頃日戶禮判所達，亦好矣。若使在廷之臣，祛私恢公，少無間隔，一事如此，又一事如此，則邊憂不足慮矣，世道自平矣。文秀曰，承旨所達誠是矣。上曰，禮判語雖鈍而意則好，頃日之言，予已量之矣。上曰，兼史出去，招入全光祖也。洪啓沃，承命招入。上曰，使之立于木橋上而北面也。仍下問曰，爾姓名云何？而年今幾何？對曰，姓名全光祖，而年則三十五矣。上曰，爾雖非下敎收用之人，而恪勤行公也。朴文秀跪上排設房六十年謄錄冊一卷曰，敢請改書以下矣。上曰，承傳色受之。仍敎曰，卿憐老司鑰乎？何用寬典也？親筆改書。文秀曰，大殿、世子宮，方席所減旣多，略加其數，亦無所失矣。上曰，世子宮，蓮花方席一件，加給好矣。仍敎曰，此後則若有應爲擧行者，單子啓下時，書入也。文秀曰，當以冊子書入矣。上曰，金尙迪之專以歸罪於李廷禧者誠是，而凡於國事，素所勤幹矣。文秀曰，今番使行，遲速有不可知，其爲責任重大矣。上曰，所達是矣。文秀曰，各軍門武備，不時摘奸，則可以有效矣。上曰，所達誠是，當自御營廳而始矣。文秀曰，臣則已爲修整以待矣。且臣頃奉聖敎，傳于訓將，則訓將自其後曉起爲公事云矣。上曰，予謂訓將早起乎？文秀曰，早起然後，凡事可以爲之矣。上曰，何不習射乎？文秀曰，待日暖欲射云矣。上曰，冬日習射，則臂其凍乎？近來大將，衣重裘坐重氊，好則好矣，而將三軍對敵陣，則當其時也，何以堪遣凍臂之敎，意有在焉。毋爲早起，以時習射之意，言于訓將也。予則平日自奉，無異布衣，意蓋在也。昔年侍湯之時，則衣不解臥不枕矣，今雖不如此，而問安東朝之時，則猶爲步往。大將若體予意，則當簡自奉，雖籍一狗皮，豈不能坐乎？文秀曰，聖敎至當，而臣雖冒忝將任，實無才能矣。上曰，非謂卿有武藝也，足以得三軍之心，故特以任之矣。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5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未肅拜〉。左承旨鄭必寧〈病〉。右承旨尹光毅〈病〉。左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右副承旨李台重〈在外〉。同副承旨鄭熙普〈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直〉黃𭩴〈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中宗大王忌辰。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曺命采啓曰，大司憲南泰良，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李昌儒，持平安克孝在外，任珣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熙普，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且國忌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李周鎭，左副承旨臣曺命采啓曰，寒威一向澟冽，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加減補中益氣湯，連爲進御，而調攝諸節，益有差勝之勢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雖有備員入侍之命，診候議藥之曠闕，已至一朔之久，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湯劑尙有餘貼，後日次劑入，宜矣。入侍，已下敎矣。

○曺命采啓曰，假注書黃𭩴，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鄭熙普，以中樞府言啓曰，判府事閔應洙，自鄕上來，興仁門外待命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出仕臺諫，所當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校理臣任𪼛，修撰臣尹東度，處置箚子。伏以持平任珣，〈措語見上〉引嫌而退。語雖欠穩，意在論事，聖此謂過，何至爲嫌？請持平任珣出仕。取進止。答曰，依啓。

○鄭熙普啓曰，新除授刑曹判書申晩，參判李宗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薦望，東萊府使金遇喆、李光溥、申思觀。

11月16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未肅拜〉。左承旨尹光毅〈服制〉。右承旨趙明謙〈坐直〉。左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右副承旨李台重〈在外〉。同副承旨鄭熙普〈陳疏〉。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病〉黃𭩴〈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持平任珣啓曰，臣庸愚樸鈍，無所肖似，前後入臺，一味尸素。日昨數啓，寂寥可笑，而過蒙恩諭，惶愧交極。今因處置請出，天牌下臨，不敢坐違，謹此隨詣。而第與新除授大司憲臣南泰良，有親婭應避之嫌，揆以法例，不可仍冒於職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曺命采啓曰，持平任珣，再啓煩瀆，退待勿論矣。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應洙，提調臣李周鎭，同副承旨臣鄭熙普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前入湯劑餘貼，昨已進御，而調攝諸節，益有差勝之勢乎？今日雖非日次，旣承備員入侍之敎，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曺命采啓曰，臣與同副承旨鄭熙普伴直矣。熙普，因左參贊元景夏疏，引以爲嫌，纔已出去，而伴直無人矣。都承旨柳復明未肅拜，左承旨鄭必寧呈辭入啓，右承旨尹光毅，方遭服制，右副承旨李台重在外，他無推移入直之員。同副承旨鄭熙普，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都承旨柳復明牌不進，左承旨鄭必寧呈辭受由，右承旨尹光毅遭服制，右副承旨李台重在外未上來，同副承旨鄭熙普，陳疏入啓，伴直無人。都承旨柳復明，所當更請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呈辭承旨許遞，前單子入之。

○又啓曰，新除授承旨，待落點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以趙明謙爲承旨。

○曺命采，以弘文館意啓曰，校理李奎采，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鄭重百爲右邊捕盜從事官。

○曺明采啓曰，明日大臣諸宰，入侍事，命下矣。兩司當爲進參，而除在外、引避退待外，諫院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意啓曰，瀋陽參覈使，匪久當入去矣。戶曹盤纏，依辛卯年鳳城參覈使例，旣已劃給，而瀋陽比鳳城，遠近判異，回期遲速，亦難預定，行具當依瀋陽問安使例磨鍊。而諸道求請，勢未及分定上來，令惠廳，京盤纏上下。而問安使，元無副使，稍爲量減上下事，分付。且瀋陽之行，無員役八包，則應入例贈之數，亦無聚斂需用之道，依問安使例，關西不虞備銀一千兩，給送，用餘者，使之卽時還納，何如？傳曰，允。

○忠淸道儒生生員臣金陽來，幼學臣朴昌徵、朴漢臣、李光載、安翊鼎，進士臣安世光、趙正彬，生員臣南大有，進士臣李觀柄、李東泰、李朝一、李朝泌，生員臣尹鳳逸、申尙晉，幼學臣韓鏶、黃萬錫、柳垣明、宋德基、朴漢素、朴漢蕭、蔡緯夏、李濟海、李世馛、金𨬴、鄭來復、李明源、李煒、柳相淵、黃樟、李星海、韓棅、李恒林、洪泰登、朴致明、李奎𪹯、李命垕、辛大受、閔鎭岳、高宗聖、朴師國、崔亨遠、李惠采、李道著、朴弼益、卞至復、卞亨夏、閔鎭岱、李慶雨、李周海、李陽載、卞慶夏、卞匡夏、韓鍍、洪泰望、洪箕瑞、金就華、金慶萬、蔡彦奭、李重熙、李重蕃、閔惠洙、閔涵洙、蔡天休、蔡命休、卞至玉、李重胤、李重潝、金致祥、金致玉、李復夏、李沃夏、李命說、李命益、朴弼升、朴弼恒、柳雲徵、朴弼玉、李頤溥、李寅植、李後植、李再燁、朴致禎、朴致祥、朴致大、宋鎭雄、朴松齊、金光魯、朴致煥、朴致祿、李若采、李奎興、李重燁、延壽益、延壽奎、朴守大、朴守煥、朴守炯、朴致學、金德魯、朴漢佐、朴漢肇、朴漢佑、李重華、李重綱、辛大錫、辛大復、尹章彦、柳挺起、趙潤玉、趙衡玉、趙鳴玉、趙鼎玉、韓𨦮、韓鍙、李一之、李雲祥、宋周相、尹心衡、池慶光、池慶德、池萬運、李重維、李重威、李克載、李奎會、趙東鎭、崔達遠、李重遠、閔澤洙、卞宅夏、卞至一、閔致洙、鄭壽齊、金益精、卞至三、鄭壽河、金元胄、金就達、金彦柱、高得聖、金達臣、朴文最、申命益、池益鵬、金漢柱、朴濂、宋相端、金夢臣、李衡運、申大成、蔡國休、鄭麟章、郭嵩喆、鄭櫂、李衡玉、李澍、柳錫箕、具萬福，進士臣朴萬和，幼學臣朴師尹、李彙征、閔百祿、朴泰和、兪漢朝、閔應汶、兪彦夏、曺命徽、愼喜五、趙鳳年、愼命大、蔡百休、申大元、金淵、吳處貞、柳慶大、洪致範、林德玄、洪重珪、李溥、朴東俊、兪夏謙、林德垕、韓鉉朝、洪得濬、朴東說、林益茂、洪得濟、韓德震、洪重垕、朴東煥、李彬、洪重濂、朴弼東、金夏圭、申𣇍、鄭禹疇、崔齊嵩、朴成章、金必昌、朴來泰、鄭來章、許鐔、宋必健、韓斗震、金柱世、李命復、李德一、李原格、李燮、趙泰衍、李德重、吳宗晉、趙宅彬、洪欽、吳啓翁、朴師曾、韓五弼、李檖、愼爾强、吳有基、鄭源發、愼無過、鄭之濟、李埜、金得性、黃萬錠、邊弘遂、吳宗德、柳必亨、宋日三、裵星昌、李延年、張益三、鄭重熙、金慶禧、朴世煜、張緯漢、鄭德垕、金壽觀、尹匡殷、閔爀先、林彦規、柳宗輝、洪得觀、兪命厚、閔著洙、洪得元、柳性直、朴東運、李權、楊輝、林德亮、兪命熙、洪得憲、黃萬鎭、李構、成懲等疏曰，伏以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從祀文廟之典，京外章甫之合辭陳請，今過幾年。而近又有湖、嶺南儒生之疏，則幾至於辭窮意竭，無復遺蘊，而天聽愈邈，兪音尙靳，多士相顧，抑鬱滋甚。臣等徒知瀆澆之罪，不盡披瀝之忱，則不特上負列聖培植之化，亦無以仰答聖明誘掖之敎，玆敢相率而更籲焉。伏願殿下，試加澄省焉。臣等伏念殿下之所持疑者，初不以兩先正之道德事業，謂不足於從祀之列，特以其難愼之意，益俟公議之歸一而已。聖意所在，夫豈不知？而臣等之申請不已者，亦有說焉。惟我殿下，以堯、舜之資，親孔、孟之學，臨御數十年之間，凡厥闕遺之典，無不畢擧。而獨於表章先正，以明道統之典，所以培本源而一士趨者，只蔽之以難愼二字，終無決行之日，則其爲聖朝之闕事，斯道之欠典，爲如何哉？臣等竊觀前後陳籲者，或不免循例應文，殿下亦視之以士林常事，而猶有所未詳於兩先正道德功業之斷，不可不躋於從祀之列耶？臣等，請更極論而畢陳之。蓋自堯、舜以來，聖人非不多矣，而必以孔子爲萬世之宗師者，以其當周之末，天下僭亂，蠻夷猾夏，聖王之道，不傳於世，孔子爲是之懼，作春秋以明一王之義。此孔子所以集群聖之大成而有功於萬世者也。後孔子而朱子生於宋室南渡之後，夷狄亂華，王綱不正，義理不明，而賴朱子以尊攘復雪，爲當時之第一義。當宋之時，非無群賢之輩出，而集群賢之大成者，咸推朱子一人焉。正所謂語其德則無異，而以其功則賢於堯、舜者，良以是也。夫孔、朱之事業，後學固不勝其稱述，而撮其大而論其功，則春秋而已。及朱子歿而陸、王之說，盈於天下，義理晦塞，人心陷溺，卒召戎狄之禍，獨我東方，尙蒙箕疇之餘敎。勝國之末，文忠公鄭夢周，始爲性理之學，首建尊攘之義，以啓我朝文明之治，後此而繼起者，彬彬蔚蔚，或爲斯文之輿衛。蓋此兩賢，俱以間世之姿，大受之器，窮經守道，求志自重，而適當天地崩坼，冠屨倒置之日，世無知者，則亦終身草萊而已。時則惟我孝宗大王，以不世出之聖，奮大有爲之志，作gg及g其卽位之日，首念甘盤之舊，遂乃擧國以聽於宋時烈。而與時烈同心同德，俱膺心膂之托，共濟復雪之謨者，卽宋浚吉是也。夫以孝廟之盛德至明，方有事於天下，其所以倚毗而眷重之者，惟視兩臣之進退，以占大業之成敗，於此聖世之際遇，亦可見先正之抱負矣。雖其天不助順，弓劍遽墜，十年宥密，一朝瓦解，木馬鐵杖，遺慨千古，而猶使其所秉執而所講明之大義，亦足暴於天下後世。東土含生之類，莫不知尊華黜夷，貴王賤伯，永使聖祖大一統之志，不墜於千萬世，則孰使之然，而伊誰之力也？昔禹抑洪水而天下治，周公兼夷狄驅猛獸而百姓安，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孟子》闢楊、墨以承三聖之功，朱子明討復而君臣父子之倫正。今我兩先正，生於東偏一隅，翼我聖祖，彰明大義於天下左衽之日，功業之卓，成就之大，眞可謂集粹會精，而上承群聖之統者，實有所不可誣者。其不可與輿衛斯文者，比竝其烈，斷可知矣。雖然，德崇則業廣，先正事業之卓，亦豈無所本而然哉？臣請略陳其道德之一二焉。蓋宋時烈，以泰山喬岳之姿，間氣命世之才，受業於文元公金長生之門，溯本於文成公李珥之學，博文約禮，明體適用，出處本末，一以朱子爲法門。析理則究其精而不忽其粗，制行則先於大而不略其小，立心則謹其獨而必審其幾。動靜語默，惟禮是蹈，行止久速，惟義是視，義利公私之分，如辨黑白，是非善惡之別，一刀兩段。任道之勇，則刀鋸鼎鑊之不撓，憂國之誠，則天地鬼神之監臨。及其臨沒，特擧朱子所謂天地之所以生萬物，聖人之所以應萬事，亦惟直而已之語，以告門人。蓋此一直字，實爲先正一生之所受用而眞有得於千聖相傳之心法。是以平生之所負荷者，毅然在正義明道，息邪去詖，繩尺之嚴，如摑血捧痕，無不明白，自任之重，視天下國家以爲己事。論其所抱，則地負海涵也，見諸行事，則靑天白日也。然則後朱子而接其統者，先正實其人也。至若宋浚吉，以淸通愷悌之姿，濟之以沈潛博雅之學，而與宋時烈，同事文元公金長生，又與時烈，相長以道義。檢其身則齋莊整齊，存諸心則惻怛公平，持養之功，積於內而盎粹之容發於外，瞻其像若霽月淸氷，薰其德，如和風甘雨，暴慢者致恭，巧僞者獻誠，雖異調包羞之之輩，莫不以程伯淳聖人之稱歸之。經筵啓沃之益，人皆擬之於宋之范祖禹，蓋其天質之美，自然近道，故矯揉克治，不甚用力，而表裏如一，能使人心悅誠服，有如是矣。若其用捨行藏，皆從義理，言議事業，必本學問，士類倚以爲領袖，百僚視之爲矜式，謹恭退讓之中，自有擔荷之力量，溫厚和平之中，常存正直之志節。出而當路，則激濁揚淸，能言人之所不敢言，退而憂國，則辨姦斥邪，無所怵於禍福之際，有若祥麟出世，瑞鳳儀庭。嗚呼，兩先正平日之道德學問，旣如是之正，故發揮事業，又如彼之盛。假使不遇明時，無此事功，淵源之正，造詣之深，可以儀刑百世，報祀無斁，況其明良之遇，樹立之卓，其爲斯道斯文之重，夫豈比於一善一行之合於道者，而尙有疑於躋祀文廟乎？臣等又有所喑嘻掩抑，言有所不敢盡者。夫以聖明繼述之勤，何嘗忘列祖之志事？而第其時移事往，世澆俗渝，含冤忍痛之義，漸不如舊，玩時愒日之習，恬而爲常，天時人事，有足寒心。當此之際，存留一脈之義理，終免百年之爲戎gg戒g者，莫急於褒崇先正，以導一世，使擧國之人，咸知此義之不可忘，以係漑鬵之思，存得必東之誠，豈非當務之急？而只見韋布之疏，委積公車，搢紳大夫，未有爲殿下一言之者，視若文具之不足爲焉，於此亦可以觀世道而占時事矣。此臣等所以不避煩瀆，相率齊籲者也。伏願聖明，特念兩賢功德之盛，俯察一世公共之論，亟降明旨，載擧盛典，以光聖德，以幸斯世焉。臣等無任瞻天望聖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業諭，其修學業。

○戊辰十一月十六日未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閔應洙，提調李周鎭，左副承旨曺命采，假注書黃𭩴，記事官洪啓沃、張澍，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鄭文恒、許錭、李道吉，進伏訖。應洙曰，日氣甚冷，聖候若何？上曰，一樣矣。應洙曰，前劑入湯劑，盡爲進御乎？上曰，喉乾故未盡服矣。應洙曰，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東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應洙曰，東宮診侯，久未爲之。而今日日寒如此，待後爲之，何如？上曰，宜矣。應洙曰，請令醫官入診。上許之。金應三入診後退伏曰，脈候左三部調均，右三部亦調均矣。玄起鵬曰，左右三部調均矣。金壽煃曰，左三部微有帶數，而大體調均，右三部亦調均矣。鄭文恒曰，左右三部不沈，而大體調均矣。許錭曰，左右三部度數極爲調均矣。李道吉曰，左右三部，大體好矣。應洙曰，伏聞聖候，連有眩氣，近日則加減更若何？上曰，名雖眩氣，言之難狀，酬應甚難，而調理則一樣矣。應洙曰，湯劑依前方爲之乎？上曰，後日次劑進，宜矣。周鎭曰，前後三十餘貼，幾許進御乎？上曰，服十餘貼矣。周鎭曰，調補之劑，進御，似好矣。上曰，雖用補劑，其於氣衰何？置之，宜矣。周鎭再請。上曰，此氣難以形言矣。膈上有滯，膈下虛乏矣。周鎭曰，飮食調補爲勝，而臣前後入侍，或有通宵酬應，終不進御之時，今後則別爲飮食調補之道好矣。上曰，以常時言之，大不如前，而近則人皆有感氣，無不咳喘，而予獨不爲此，則不可知也。頃於將臣有服狗皮足矣之敎，豈可過於自奉耶？應洙曰，臣近來入侍，今始爲之。而在鄕之時，伏聞聖上於向衰之年，或有過用心慮之事，臣聞來不勝悶慮。今後則惟願聖上，以簡制煩，以靜制動則好矣。上曰，是予常時至願也。先朝亦有此等之敎，予何可比方？而自然有不能已者矣。卽今咨文出來，使事方急，而新差之人又如此，此事可悶，將何爲之？頃日求對之時，已料其如此矣。今日卽孝章忌日，而聞卿上來，心欲卽見，故不爲休息而見卿。此則待大臣之道，而亦《孟子》所謂如之何不弔之意也。往日之事，予有過中，而卿亦過矣。君臣之間，豈可欺哉？卿之雅尙，予固知之，往事勿說，卿何介意？時事已急，時任不多，故卿之上來，予日望之。而卿今上來，予心頗勝矣。應洙曰，臣於筵席，不敢煩達，而臣於情事之外，實有本病，症形與左相之病彷彿，而左相則元氣實矣。上曰，左相元氣雖云實矣，今則所見，反不如予矣。應洙曰，臣今始强疾上來，而以臣之故，久闕診筵，惶恐之外，更何仰達。上曰，近來橘薑茶，時或飮之，而降氣則多，其味最苦，難堪矣。周鎭曰，臣亦飮之，而降氣則多矣。應洙曰，臣亦頻服，初則有效，久則無靈矣。上曰，然矣。薑茶，予或飮之，而比橘茶如冷水矣。藥房諸臣，遂退出。承旨進伏曰，西伯狀啓入來，想經睿覽，而使事甚急矣。上曰，金昌祚手本見之乎？承旨曰，臣見之而與狀啓措語無異矣。上曰，手本則明日次對持入，宜矣。仍命大臣諸宰，待朝入侍。傳敎承旨曰，院中事極悶矣。左、右及右副、同副，皆有故云云。上命書傳旨曰，頃者之事旣知其過中，於承文院，更無撕捱之端，況知申乎？日次問候之時，豈無副提擧？都承旨，卽爲牌招察任。〈出榻敎〉承旨將退，上命更爲召入。書傳旨曰，日寒如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出榻敎〉承、史遂退出。

11月17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尹光毅〈坐〉。右承旨趙明謙〈坐直〉。左副承旨金漢喆。右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病〉黃𭩴〈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漢喆，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曺命采，以備邊司言啓曰，大臣、備局堂上，依下敎來待云矣，敢啓。傳曰，詣閤。

○趙明謙啓曰，判義禁金始炯，承牌入來事，微稟。傳曰，同爲入侍。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以柳㝡基、金漢喆爲承旨。

○曺命采啓曰，今日親鞫入侍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左承旨尹光毅，以服制今日不爲仕進，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象漢爲同義禁。

○曺命采啓曰，在前親鞫時，有宮城扈衛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又以司僕寺言啓曰，今日親鞫擧動時，進輿差備，本寺正，當爲進參，而正李彝章，奉命出疆，自本寺，事當稟旨變通。而都提調鄭錫五，奉命在外，提調李箕鎭在外，不得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改差。

○又以義禁府意啓曰，今此親鞫時，假都事五員，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啓曰，親鞫問事郞廳八員，今方書入。而其中洪樂性，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罪人往來時，例有軍兵排衛之事，令訓鍊都監擧行，何如？傳曰，允。

○趙明謙啓曰，明日親鞫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新除授承旨待落點，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漢喆，以兵曹意啓曰，日寒若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事，命下矣。發遣本曹郞廳，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三百二十四名，別單書入，令該曹依此數襦衣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命采，以刑曹意啓曰，秋曹合坐，今日內擧行事，命下矣。臣等，方齊到闕下公廨，而參覈使本曹參議金尙迪，謂有情勢，終不膺命，將無以備員開坐。參議金尙迪，令政院，稟旨牌招，以爲趁卽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統制使張泰紹狀啓，以進上生靑魚，尙未捉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金漢喆曰，勿待罪事，回諭。

○柳復明上疏曰，伏以臣，頃忝憲職，情病俱苦，尋單籲急，獲蒙恩遞，私分粗安，感祝罕切。迺於夢想之外，忽承知申新命，臣誠驚惶感激，宜卽竭蹶趨謝，而第向來臺言，實有恧蹙不自安者。夫槐院兼銜，素稱高華，如臣無似，冒玷其間，人言之來，固無足怪，而當初見差，已經四載之久，中間坐罷，亦至半年有餘，可謂皮之不存，而今乃追提於已去其職之後者，抑何故也？臣之前後踐履，罔非僥踰，而若夫濫升之職，匪分之任，或出於明主之陶甄，或由於朝廷之推薦，則外至榮辱，何有於臣哉？念臣孤根弱植，四絶板援，虛舟飄瓦，一無湊泊，不與時俯仰，不與人馳逐，粗守拙分，似無怨怒，而祗緣性本狷滯，言或激忤，動被睢盱，積困崎屹，莫非滄浪，尙誰咎尤？且臣伏聞向日筵席，聖上至擧臣名，謬加寵奬，有踰華衮，不知無狀賤臣，何以得此？古人云千金之寶易求，一字之褒難得，臣仰戴殊渥，俯誦斯言，感淚橫襟，圖報無地。而情蹤至蹙，廉愧亦重，爲今之圖，惟有絶意榮塗，斂跡散地，歌詠聖澤，以畢餘生足矣。尙何可包羞忍恥，剽纓結綬，以益人之嗤點也哉？斷斷寸忱，引分自矢，不敢復廁肉行，重辱名器，蓋不特一時之例讓，抑將爲終身之決計矣。噫，逖違天陛，歲月荏苒，區區犬馬之戀，每自耿結于中，一趨文右gg石g，獲近耿光，固臣至願也。伏況玉候久在靜攝之中，藥院連有起居之節，而旣不能祗謝恩命，少伸義分，昨又特敎諄勤，召牌儼辱，而顧此情勢，無望變動，終未免坐犯違傲，臣罪至此，尤萬萬難贖矣。玆敢略暴血懇，猥瀆宸聽。伏乞聖明，俯賜鑑燭，亟許鐫遞臣職名，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激仰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業已下敎，其何撕捱？卿其勿辭，從速察職。〈筵席下批〉

○持平安克孝上疏曰，伏以臣才疎學蔑，品居人下，自知無用於世，而晩竊科第，只爲代耕養親而已，至於淸塗顯職，實非臣意念所到。迺者持憲之除，忽及於跧伏鄕廬之際，繼以馹召遠辱，恩榮所及，鄕里動色。臣於是，惝怳感激，不知措躬之所。聞命之後，不敢久淹，離違病父，趲程跋涉，昨始來伏旅次，而念臣區區，自量則審。夫臺憲之任，上而補拾君德，下而糾察官師，古所謂七品之官，與宰相等者也。苟非識周古今，行合規繩，言議足以鎭浮澆，風采足以起頑懦，則其不可以是授之也決矣。而第緣近日之掄選不精，循資例差，便作冗散之窠，如臣倥侗，亦且苟充於其間，華銜顯班，其爲私分之榮則極矣。而其在聖朝甄別之典，豈不大有乖哉？伏願聖明，察臣無用之實，亟許鐫改，以重官方，以安微分焉。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竊有耿耿于中者，敢此附陳焉。臣竊伏讀殿下近日求言之旨，其諄諄奬誘，思聞直言之意，溢於辭札之表，凡爲殿下臣子者，孰不欽仰感歎，思欲罄竭愚忠，以副我殿下責己求助之盛心？而仄聽累日，未聞有進一忠言，以補聖德之萬一者，此固群下之罪，而亦殿下，有以使之也。夫言路，國家之血脈，血脈壅則其身斃，言路閉則其國亡。試以今日之言路言之，其可謂開乎？不開乎？聖上求諫之敎，如是其懇惻，而猶不敢有爲言者，則言路之閉，已無餘地矣。此無他焉，殿下於前後言事之臣，不少假借，每加推折，小則小狼狽，大則大狼狽斥補之蹤，相連於嶺海之間。夫好榮惡辱，人之常情，旣知其言之必無幸焉，則孰肯開口論列，自取僨敗也哉？今此渙號之下，諸臣猶逡巡不敢應者，蓋不知聖心之誠與不誠故耳。伏願殿下，亟降悔悟之音，諸臣之以言獲罪者，一倂疏釋，以開不諱之門，以廣進諫之路，則國家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者宜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同副承旨鄭熙普上疏曰，伏以臣於直中，得見左參贊元景夏疏本，則其爲誣詆，罔有紀極。臣之未徹之疏，元無侵斥重臣之言，而重臣盛氣咆哮，辭意深gg甚g險，臣看來不覺毛骨俱竦，繼之以一大笑也。其疏曰，臣與吳光運，相爲仇隙，在收埋逆屍云者，實出白地。臣與光運，襯切連姻之故，臣家細微之事，光運無不詳知，誠使臣，眞有是事，則光運斥臣之疏，苟引他臺所處置爭財之事，作爲擠臣之大柄，則況此事，比爭財一款，輕重何如？而必漏此而提彼耶？卽此以觀，則臣之初無是事，不待辨而自破，臣不必費辭呶呶，而所謂仇隙二字，尤不成說。臣於光運，旣是世交，又是同隊，情誼篤厚，至老靡替。臣之未論重臣之前，豈有一毫與彼相失之事乎？蓋光運，急於營救重臣，遽背平生故舊，而極口醜詆，與臣相知者，莫不怪駭，以此論之，則所謂仇隙，緣誰而起耶？光運之疏，救彼斥臣，扶抑有偏，則擠時之云，光運雖在，將無說自明。而今重臣，創出光運所不道之說，誣臣至此，此莫非臣以孤根弱植，不卽永謝當世，復出仕路，猥忝邇列，故重臣，乃以前日未盡之憾，重敺人於罔測之地？便是自取，尙誰咎哉？臣旣被重臣之斥，不可一刻晏然於職次，蒼黃徑出，方治疏將辨之際，以院僚之不齊，召牌儼臨，玆敢隨詣闕下，略陳被誣之狀，自外徑歸，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聖慈，亟許鐫罷臣職名，以安私分，以快人心，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曰，前承旨鄭熙普，以已去之事，其所反詈，已涉駭也。而又詈於旣故之人，此等風習，不可不懲，罷職。〈筵席下敎〉

○左參贊元景夏上疏曰，伏以臣，伏承嚴敎，且有臣疏給之之命，震悚惶隕，他不暇顧，冒入城闉，于今十日。耿耿微忱，只欲一番登筵，仰瞻天日之表，兼吐危明憂治之言，而雖退塡丘壑，豈有餘恨？今臣所遭奇怪，蹤迹不得復淹京輦之間，低徊睠顧，略獻芹暴之愚。伏乞聖明，憐其誠而照察焉。日昨宗臣求對，臣未知其何事，而入侍承、史，相與祕諱曰，自上有命，雖父子之親，不敢相傳。中外惶惑洶洶，此非細慮，禁門投書之賊，佚而未捕，國綱固已寒心。今復有斯事，必有妖惡不逞，潛藏暗伏，醞釀變怪，思之澟然。臣嘗聞故相臣李浣爲捕將，雖形影沒捉，今日有事，明日卽捕，至今稱神。左右捕廳何其晏如，視若尋常，大小廷臣，亦無疏陳筵請，臣竊惜其泄泄。臣嘗屛伏畎畝，讀《漢書》曹參傳，慨然有感于心。參之相齊，召長老諸生，問所以安集百姓，如齊故俗，諸儒以百數言，人人殊，參，未知所定。聞膠西有蓋公，使人厚幣請見。蓋公爲言治道，貴淸靜而民自定，推此類具言之。參治齊，用蓋公之術，而齊國安集，大稱賢相。及去，屬其後相曰，以齊獄市爲寄，愼勿擾也。嗚呼，天下之事，莫善於靜，莫不善於擾，古之聖王，節財保民，唯《大學絜矩》之道，操其要治其本。仁厚宏遠，濟之以愼重，養之以敦朴，斟酌物理、人情，雍容陶鑄於禮樂法度之中，治化日盛，浹洽元元。若夫督迫輕發，譬如乘輕車馳駿馬，冒驗夜行，僕夫從其後而鞭之，豈不殆且危哉？此曹相國所以擧事無所變更，擇吏必於木訥重厚，言文刻深，欲務聲名，輒斥去之者也。臣遭逢堯、舜聖主，所陳非三代純王，乃漢之黃、老，可謂苟矣，顧其心則誠慼。伏願殿下留神默會於靜擾得失焉。臣於八年之前，爲承旨鄭熙普所譖誣，今以姓名，登諸熙普未徹之疏，臣誠困惱，有辱朝廷，又以故宰臣吳光運揷入下段，而結之曰，媚時擠人，不遺餘力。熙普，與宰臣相爲仇隙，在收埋逆屍，且宰臣，嘗有功戊申捕逆，其何云媚時？宰臣劾熙普，一則以其袒臂爭財之訟也，一則以其掖隷來覘之說也。宰臣之疏曰，聖世必無之事，公然閃詤誣人，有若應有是事者然，其誑惑聽聞，傳疑後世，非細事也。此其言有關賤臣，固未敢論其是非，而熙普若辨宰臣袒臂爭財之斥而已，其疏必不曰媚時擠人。但出疏槪，不徹睿覽，此何意也？情狀怳惚，臣誠瞠焉。臣命薄福淺，今已作聖世僇人，身廢情悲，日夜所祈，早荷斥退，遂其區區休致之懇，瞻天仰聖，涕泣哀籲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業已下敎，而鄭熙普事，事已往矣。不徹之章，其何介意？卿其勿辭，從速行公。〈筵席下批〉

○工曹判書趙觀彬上疏曰，伏以臣痰病挾感作劇，久在委席叫死之中。向於翰圈命下之後，召牌鎭日再辱，不免終始偃逋，論其負犯，合被重譴。而乃蒙聖度天大，恕臣情而貸臣罪，尙容其息偃在床，保得一縷危喘，在臣感祝則深，而揆諸法紀，終有所不可倖逭者，玆敢略入文字，仰請處分，乞命攸司，重勘臣罪狀，以嚴邦憲，以勵臣分焉。臣適有愚見，敢此附陳。今者彼地參覈，卽臣使行時事也。原初委折，本無可慮之端，而彼人蓄感於退柵之不成，必欲隨事作梗，專价差送，蓋爲臨機周旋，獲免意外生釁，而使事專係辭令，宜所審愼。新差使臣，雖云輩流中選擇者，而聞慮事行言，近夸大欠縝密，若於兩國人交辨之際，其所應變，一有差失，則畢竟慢書之來，難保其必無是患矣，寧不大可憂哉？臣旣忝籌堂之末，有所懷不敢自隱，幸乞不以人廢言，試加裁省焉。臣無任隕越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頃者之事，業已諒矣。復何爲辭？所陳者，其人之言過大，予亦知矣。而過大之中，赤心在矣，於縝密則予則曰過矣。卿之所知，反是矣。此等之世，於不相熟者，以外間之浮議，其何輕斥乎？予則此使謂得人，此外於國體有決送乃已者，頃日求對陳達，干犯諸譯事，其甚得體，此輩之必欲沮戲，其已量矣。卿雖無心而陳章，若遞此人，適中其計也。卿其勿辭，調理行公。〈筵席下批〉

○判中樞府事閔應洙箚曰，伏以臣積罪如山，痼疾嬰身，謬叨重任，進退迫隘，向因縣道，猥暴危懇，慢蹇之誅，已難自逭。而旋伏聞筵中聖敎極嚴，藥院提擧，至有特推之命，臣震懍隕越，五情失守，拚死擔舁，蒼黃登程。而又於路上，史官傳宣聖批，辭旨益嚴，誨責備至，臣奉讀未半，惶汗浹背，尤不知措躬之所，力疾趲進，來伏城外，席藁泥首，恭俟威命。而聖度天大，誅殛不加，至下勿待命之敎，臣反罪爲榮，惶感交切。而診筵之緣臣靳許，殆將浹月，分義之惶悚，事體之未安，孰甚於是乎？到此地頭，承候之節，一時爲急，區區情病，亦不暇顧，乃於昨日，黽勉自力，冒沒出肅，入侍前席。經年罪廢之餘，重入脩門，復覲耿光，面諭之寵，開釋之眷，迥出尋常。自惟負罪賤臣，何以得此？私心感泣，隕結難酬。臣雖無狀，豈敢以一時之處分，强欲撕捱哉？祗以本事甚重，罪名亦大，決難以聖慈之曲貸，日月之稍久，厭然自掩。況今本犯之外，又添罔赦之大罪，靜攝之時，莫效嘗藥之義，偃逋稽淹，久曠診候，以致屢勤嚴敎。則揆以邦憲，萬戮猶輕，威顔咫尺，衷情未暴，環顧自訟，悚懍罕切，尙何徒恃寵靈，放倒廉義，夤緣冒進，終逭重辟乎？且臣疾病難强之狀，亦已略陳，今不必煩瀆，而蓋其本症已極沈痼，冒寒疾馳，添傷亦重。設令臣無他罪犯，夙夜陳力，其勢末由，則莫重保護之地，又豈可作臣養病之坊，而一任其瘝曠哉？以情以病，俱宜劃卽自處，泯默仍冒，斷無是理，敢此更冒萬死，申暴瀝血之前懇，仰請未勘之重典。伏乞聖明，亟降威命，勘臣負犯，以嚴國體，千萬幸甚。臣無任戰恐屛營祈懇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其撕捱過矣，卿須安心勿辭進參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戊辰十一月十七日巳時，上御歡慶殿。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行副司直鄭羽良、金聖應、具聖任、徐宗伋，刑曹判書申晩，行副司直洪象漢、金尙星、尹汲，工曹參判申思建，吏曹參判李天輔，判義禁金始炯，〈追後入侍〉應敎黃景源，右承旨趙明謙，假注書黃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張澍，進伏訖。金在魯曰，日寒如此，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上曰，金昌祚手本持入乎？承旨曰，持入矣。上曰，所急者此也。前則彼人，猶有相敬之意，以朝鮮與禮部，等而書之矣。今則高書禮部，彼意漸驕矣。承旨讀手本訖。上曰，今則鳳城無可圖之事矣。在魯曰，參覈使之不欲往鳳城而往瀋陽，其計得矣。見此手本，可以急圖，故參覈使趁鍾音不入之前，欲爲入去，而遭重臣之疏矣。上命讀工判疏訖。上曰，此必動於浮議矣。於世道有推移之道，而尙迪之不受譯官輩名銜，已聞於求對之時，故深以爲慮矣。果若所料而有此疏矣。尙迪若不送，則適中其計，因此而不送，則李廷禧，當用一律矣。在魯曰，此何知其出於譯官耶？上曰，譯官輩以爲，若與此使偕往，則必無措手處，故敢生沮戲之計，必欲生梗。予非謂重臣聽其囑，而其章過矣。在魯曰，彼此不相追隨，則何以詳知其爲人耶？上曰，卿言是矣。重臣何以知其然也？仍命書工判疏批。〈批辭出原疏下〉上曰，尙迪方欲用之，故工判疏批，用以無心字而緩之矣。洪象漢曰，聖敎旣曰，無心陳章，則疏批中末端下敎，似有歉於待重臣之道矣。上曰，然矣。仍命改書。在魯曰，尙迪牌招，今日內發送好矣。上曰，此亦往役，雖今日內辭朝，可也。比之權一衡所遭，則自有輕重矣。何事不往耶？仍命書傳旨曰，重臣陳章無他深意，義在往役，焉敢撕捱？況批旨旣諭，當之者雖陳章，其所開釋，豈復加於此？今則事緊，若不送此人，予意大定，當先正法乎無端生釁之二三譯官於灣上然後，可以不待査而服人心矣。不可其滯。參覈使金尙迪，勿捧辭章，今日內爲先使之合坐，其令翌日辭朝。洪萬運等，不可以譯官率去，一依干犯例率去事，分付。〈出榻敎〉申晩曰，今日內辭朝，太窘迫矣。一番合坐後，可以送之矣。上曰，今日合坐，翌日辭朝宜矣。仍命注書，持批答與傳敎，先爲出去分付。又命讀元景夏疏。至李浣今日有事明日卽捕。上曰，果其然乎？僉曰，然矣。又命讀鄭熙普疏。在魯曰，臣略聞宗臣求對之事，而其投書云者，不出於凶字妖字，決不可置之矣。上曰，予不欲先言。卿等有聞則達之，可也。僉曰，不及聞矣。上曰，金聖應似知之矣。在魯曰，宗臣不見臣等而直爲求對，不善思矣。上曰，其人浮於㤼而然矣。在魯曰，此於事體，終爲未安矣。上曰，此事耳可聞而口不可言也。命注書停筆。上曰，金吾堂上，不可不備員，同義禁鄭益河，泮製方張云，許遞。尹植方當親鞫，年老勢難行公，改差，其代以洪象漢、元景夏除授，卽爲牌招察任。〈出榻敎〉仍命判義禁，牌招左邊從事官，聽傳敎。諸臣小退更入。上命書傳旨曰，權䌖、權嵇、世分，當親鞫，其令該府，卽爲擧行，處所以內司僕寺，卽爲擧行，而仍爲上闕。〈出榻敎〉上曰，同副承旨，與元景夏相較，何事也？在魯曰，其疏在矣。上曰，鄭熙普今春爲兼春秋，故予見其老矣。今爲陳久之戰，何也？命書遞差傳旨。鄭羽良曰，元疏惡言等說，未免反詈之習，已涉不佳，而熙普之深斥吳光運，有欠淸朝之風矣。上曰，熙普未徹之章，語及元吳乎？羽良曰，疏槪中多有侵斥矣。上命書鄭熙普罷職傳旨。〈批辭出原疏下〉又命讀柳復明疏。羽良曰，柳復明之槐院提調，柳儼之備局堂上，臺臣俱爲論斥，其言過矣。上曰，臺臣之斥二宰臣，殆近於捧頰反目矣。命書柳復明疏批及元景夏疏批。〈批辭俱出原疏下〉上命書傳旨曰，秋曹合坐事緊，雖殿坐相値，今日內使之卽爲擧行。又命書傳旨曰，時原任大臣及左右捕盜大將禁府堂上，一體牌招。又命書傳旨曰，此時承旨，不可不備員，在外承旨遞差。同副承旨鄭熙普，勢難行公，爲先遞差，其代前bb望b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都承旨批下，竝爲牌招。又命書傳旨曰，獻納李應協，只推牌招，使之入侍。憲臣，待下批亦爲牌招。〈俱出榻敎〉在魯曰，平安監司趙榮國狀啓內，以爲金昌祚手本內，今此鳳城査事，多有出去面陳者，渡江時急，迎卜人馬，及期入送云。冬至使行中，以邊門頻開之有弊，待其使行入去與憲書齎咨官，一時出柵之意行關，而査事若果有探情之言，及時周旋之事，則昌祚之久留柵內，不無失機之慮。一依丙寅年例，卜物則與憲書齎咨官同出，而昌祚則先爲出來無妨，令廟堂稟旨事爲請矣。昌祚之先令出來，狀啓所論得宜，使之依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冬至正副使狀啓內，以紋緞事，有所陳稟矣。上曰，此則戶判，已稟定，分付矣。在魯曰，綾緞與紗本，皆有無紋之屬，而安命說所謂使之去紋云者，似是令彼人以無紋備待之意，非織紋後拔去其紋而作無紋也。渠迷劣不善奏對，以致自上疑其變有紋爲無紋，而實則似不然也。至於花方紬，便同綿紬，非綾緞之比，今爲無紋而用之亦不妨，皆當在勿禁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前以中江開市唐帽貿出事，査問本道矣。今見平安監司趙榮國査啓，據義州府尹鄭夏彦所報，以爲開市之法，以三道公物貨，換來小靑布者，乃約條。而若皮物則旣爲彼切須，又非我禁物，故三道別將及灣人入市者，或有携帶而換貿所欲之物，此爲私貿也。前官，以皮物入送柵門事被罪之後，春市嚴禁皮物，以致稅官之懷憾生梗，聖敎有中江開市，竝禁皮物，未免爲過之敎，仍下重推之命，故營門迎勅之日，有所稟告。及秋開市，果許其些小帶入，而許以其所欲之物換來，則其數爲十五隻二釜。五十隻之說，似是傳說之敷增云云，道臣亦以先勘臣罪爲請矣。臣更加詳問於曾經灣尹之人及十數年來曾經義州譯學者，則皆以爲開市時，本道差使員及灣府譯學，率三道別將，依約條輸給物貨，而以小靑布受出還來而已，元無私商入去之事。則所帶之皮物，所貿之唐帽，非所可論云。且考見籌司《槐院謄錄》，自先朝辛巳至當宁丙辰，彼國戶、禮部，連以柵門及中江私商後市事，咨文出來，而我國以踰越約條，事多難便之狀，回咨防塞。近來則又以曾前私商多負淸債，生事國家爲辭，而嚴防之矣。到今元無彼咨之來，且不稟承朝旨，而輕許私商之後市，誠可駭然。此似由於今春擧條中上敎，而其時因刷馬驅人所持狐狢皮，被捉於柵門稅官事，筵臣迭陳皮物元非禁物之際，自上或錯問而有此敎歟？抑或注書誤爲書出耶？大抵灣上商人之家，積置八路皮物，使行及咨官之行，入柵時，以此充包入送，此則例也。而中江開市後及柵門迎卜，則灣上人，必欲竝行買賣，彼國稅官，亦利於捧稅，此所以前後累以此送咨者也。皮物之入送使行與咨行，非所可禁，而中江開市後及柵門迎卜時，則不可不嚴禁矣。今此府尹鄭夏彦，旣犯禁令，當爲重處，而道臣則似不過未能詳知，泛然應許之致。重任遞易，亦甚重難，何以爲之乎？上曰，此由於其時錯問而下敎矣。當初擧條中，中江開市四字，改以使行時三字。今聞所達，乃犯禁令義州府尹鄭夏彦拿處，道臣罷職。〈出擧條，又出榻敎〉諸臣以此退出。

○戊辰十一月十七日申時，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元景夏、洪象漢，同義禁李天輔，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趙明謙，右承旨尹光毅，左副承旨金漢喆，右副承旨曺命采，同副承旨兪㝡基，持平安克孝，獻納李應協，問事郞廳應敎黃景源，修撰尹東度，副修撰尹尙任，副司果洪樂性，兵曹正郞李翼元，吏曹正郞宋德中，吏曹佐郞沈墢，副司果李惟秀，別刑房都事沈鑐、洪應辰，文書色都事洪櫟、具善慶，假注書李齊顯、黃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領事官洪啓沃、張澍。上曰，左相進前。金在魯趨進俯伏奏曰，初九日驪川君入侍時，注書草冊還下事，俄已陳達。而其時注書，今方入侍，特命出給，何如？上曰，草冊元無關係者，而今方在於密匣櫃中矣。趙顯命俯伏曰，聖體若何？而眩氣加減，亦復何如？上曰，有時氣苶矣。仍敎曰，卿亦聞此獄事乎？顯命曰，俄者得聞於首相，而獄情極其妖惡矣。仍爲起伏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顯命曰，東宮睿候何如？上曰，安穩矣。在魯曰，罪人發捕中，一囚未及拿來，而豐壤爲五十里地云，趁城門未閉前，入來未可知矣。上曰，權嵇，待其拿來，而權䌖甚緊，世分，爲先問之矣。上曰，左右捕將召之。趙東漸、具善行，趨進。曺命采曰，左右捕將，入侍差遲，推考何如？上曰，勿推也。仍敎曰，捕將進前。上曰，世分何以知其得書之女而拿來耶？趙東漸曰，當初則聞以千分矣。往捕時問於厥家，則權哥婢子中，本無千分而有世分，故拿來矣。具善行曰，名字雖異，而實則厥女矣。上曰，無疑乎？具善行曰，權哥庶孽，指謂此女故捕來，少無可疑矣。上曰，拘留捕廳者，何人也？趙東漸曰，以權嵇捕來次，入於嵇家，則嵇不在家，而權絖，以爲嵇往豐壤，故待嵇拿來間拘留矣。上曰，唯。仍命捕將退出。上曰，問郞持草紙進前。上曰，罪人世分上之。判義禁金始炯進前曰，伏聞今番罪人拿來時，無文書搜探之事云。更爲搜探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左右設庭燎。上曰，工房承旨召之。兪㝡基趨進。上曰，殿座何等重大，而植炬何如是稀疎乎？事極駭然矣。仍命承旨書傳敎。傳曰，近來百隷怠忽，親鞫時炬火，不爲多數整待，只以一二雙，明於前列者，事極駭然。工曹當該堂上，從重推考。上曰，問郞，持問目，讀聞世分也。曺命采曰，罪人不解文字，以言解釋聽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判義禁金始炯進前曰，此處狹窄，罪人幕後使出，率發聲，以混其聽，何如？上曰，依爲之。領議政金在魯進前曰，問郞二員來待闕外云，而門鑰已下，何以爲之乎？上曰，留門入之。上曰，判義禁進前。仍下敎曰，彼都事爲誰也？金始炯曰，沈鑐、洪應辰也。上曰，知義禁進前。元景夏進伏。上曰，卿何以得知此獄情而陳章乎？景夏曰，臣亦聞有宗臣求對而無他所聞，只有三軍門大將推考傳敎，故爲之矣。上曰，罪人世分下之，罪人權䌖上之。上曰，問郞持草紙進前。上曰，知義禁進前。仍下敎曰，今此除職，意有在焉，詳審鞫事。元景夏曰，謹奉聖敎矣。上曰，判義禁進前。金始炯趨進。上曰，待嵇拿來，卽爲親鞫。罪人竝下府。金在魯進前曰，日寒如此，早爲還宮，何如？上曰，當早還矣。上曰，左右捕將召之。趙東漸、具善行進伏。上曰，權嵇之與世分有眄與否，聞之乎？東漸、善行對曰，臣等未及聞之矣。上曰，出而問之。金始炯曰，此獄緊情，在於權嵇，而極其妖惡矣。金在魯曰，此獄知之易矣。曺命采曰，妖惡極矣。上曰，驪川之平日待嵇，有若親姪，而今番求對，則處事得宜，可謂爲國赤心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親鞫姑罷，待朝擧行，時刻隨時爲之。曺命采曰，日寒近甚，明朝殿座時，時刻差遲入之，何如？上曰，量而爲之矣。曺命采曰，親鞫義重，而左副承旨金漢喆，遭其子婦喪，時未成服云，故敢達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左副承旨金漢喆許遞，前望單子入之。持平安克孝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語見上〉上曰，業已諭，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語見上〉上曰，旣諭，勿復更煩。又所啓，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語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語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擧行。〈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戊申逆魁之子貸死爲奴，而年滿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竝依麟佐子追坐例擧行。〈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慶昷遠地定配。〈措語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徑斃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擧行。〈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亟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李之陽遠地定配。〈措語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新除授大司憲南泰良，時在慶尙監營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交龜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又所啓，持平任珣以引嫌而退，相避之法，在下當遞，揆以臺體，勢難仍在，請持平任珣遞差。上曰，依啓。獻納李應協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業諭，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徑斃罪人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戊申逆賊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竝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煩。又所啓，請賊濂收孥籍産，亟命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八金、恒延、命垕、敏樞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語竝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新除授大司諫沈䥃，時在京畿衿川地，正言李基德，時在利川地，正言鄭玉，時在慶尙道榮川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上曰，秋曹合坐，其已爲之乎？金在魯曰，尙未爲之云矣。命采曰，金尙迪俄者陳疏，故原疏政院纔已出給矣。上曰，承旨書之。今雖夜深，秋曹合坐，卽令擧行事，榻前下敎。仍命還宮。〈事關鞫囚者，竝詳見《事變日記》〉

11月18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尹光毅〈坐〉。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曺命采〈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黃𭩴〈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傳于洪重徵曰，罪人竝上闕。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以洪重徵爲承旨。

○洪重徵啓曰，司僕正改差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林象老爲司僕正。

○兪㝡基，以兵曹言啓曰，本曹正郞黃㝡彦，身病危重，累度呈狀。宿衛重地，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戊辰十一月十八日辰時，大駕出集賢門外時，藥房提調李周鎭，進前奏曰，日寒如此，請進煖帽焉。上曰，當殿坐房中，無妨矣。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判府事閔應洙，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元景夏、洪象漢，同義禁李天輔，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趙明謙，右承旨尹光毅，左副承旨曺命采，右副承旨洪重徵，同副承旨兪㝡基，持平安克孝，獻納李應協，問事郞廳應敎黃景源，修撰尹東度，副修撰尹尙任，副司果李惟秀，吏曹正郞宋德中，兵曹正郞李翼元，吏曹佐郞沈墢，副司果申晦，別刑房都事沈鑐、洪應辰，文書色都事洪櫟、具善慶，假注書李齊顯、黃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張澍。上曰，諸大臣進前。金在魯、趙顯命、閔應洙趨進。在魯曰，朝氣甚寒，耳掩進御，何如？上曰，予當進之。卿等亦着也。應洙曰，早御冷殿，眩氣若何？上曰，不大段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睿候何如？上曰，安過矣。諸大臣仍退坐次。上曰，予爲諸臣進揮項。大臣諸臣，竝着耳掩，侍衛諸臣，亦着揮項而坐。上曰，問郞，持草紙進前。上曰，領相進前。在魯趨進。上曰，權嵇三條設問，極其妖惡矣。在魯曰，誠如聖敎矣。仍爲起伏曰，問郞洪樂性改差代，申晦差下矣。上曰，唯。仍下敎曰，有可笑事。驪川君入侍時，注書草冊，置之無益，故昨夜命中官付丙矣。中官，竝與罪人供辭而焚之。分付問郞，罪人供辭，更爲正書以入也。在魯曰，此當入於日記者，如或不焚，則出給，何如？曺命采曰，出給則好矣。上曰，已付丙矣。金始炯進前曰，世分多有可問之端矣。元景夏曰，世分招辭內，渠所得之書，新付未乾云，膠之凍不凍，不可不問矣。上曰，唯。上曰，罪人世分上之。上曰，彼都事爲誰？曺命采曰，洪櫟矣。上曰，罪人世分下之，罪人權嵇上之。上曰，禁軍亦着揮項事，分付。在魯曰，人逆之意，與天與不取反受其殃之意同矣。上曰，頃有已得其人之敎，而三條設問之意，陰慘矣。在魯曰，一人靜之靜字，何靜字乎？上曰，靜字矣。上曰，罪人今則錯亂矣。金始炯曰，然矣。上曰，知義禁進前。元景夏趨進。上曰，罪人前後招辭何如也？景夏曰，獄情則妖惡，而端緖則尙無矣。上曰，知義禁之言是矣。命采曰，罪人今則害於渠者，皆欲拔去，極爲妖惡矣。上曰，今則氣色沮矣。上曰，秋曹合坐爲之乎？命采曰，金尙迪違牌，故不得循例申飭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開釋特敎之下，義在往役，其敢違牌，廉隅今無可言。而分義所在，焉敢若是？刑曹參議金尙迪，其在國體，不可循例申飭，拿處。上曰，罪人權嵇下之，罪人世分上之。上曰，問郞持世分更招問目，讀而聽之。命采曰，羅將輩，聲甚低微，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宣傳官召之。仍下敎曰，爾等習射處在何？宣傳官擧鞭指東曰，于彼原上矣。上曰，罪人世分下之。上曰，彼五衛將爲誰？金尙魯曰，崔世輔矣。上曰，罪人權䌖上之。上曰，問郞持權䌖問目，讀而聽之。上曰，罪人權䌖回坐，罪人權嵇上之，使之面質。上曰，鄭景曾是鄭暘賓之子，而方爲宣傳官乎？命采曰，然矣。上曰，罪人權䌖下之，世分上之。元景夏進前曰，嵇、䌖招辭大體相同矣。上曰，嵇、䌖不爲發明，無可面質矣。上曰，承、史少退。更爲殿座後，曺命采曰，左右史一時移次，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上曰，問郞持草紙進前。上呼寫權嵇更招問目。金始炯曰，聞此問目之後，罪人安敢欺諱乎？上曰，此則長者之言矣。上曰，此問目，問郞持而下去，與領相相議改之。而領相，於文字上，甚爲詳明，頃日査對時，挾眼鏡而詳査云，實爲奇特矣。上曰，問郞持草紙進前。上呼寫權䌖更招問目之際，曺命采曰，雖出愼獄之盛德，而今則情節綻露，更無疑問之端矣。上曰，諸臣所見，皆如此乎？命采曰，在下侍衛之人，皆曰可訊矣。上曰，諸臣之意，雖如此，而予則審愼矣。金始炯曰，聖意甚盛，而獄情則極爲妖惡，不可不嚴問矣。上曰，卿言皆忠直矣。上曰，罪人竝下府。承旨書之。傳曰，親鞫姑罷，待朝隨時爲之。〈事關鞫囚者，竝詳見《事變日記》〉持平安克孝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擧行。上曰，業諭，勿復更煩。又所啓，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戊申賊魁之子貸死爲奴，而年滿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竝依麟佐子追坐例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慶昷遠地定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徑斃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亟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李之陽遠地定配。〈措語竝見上〉上曰，其勿更煩。獻納李應協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業諭，勿復更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徑斃罪人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戊申逆賊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竝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煩。又所啓，請賊濂收孥籍産，亟命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八金、恒延、命垕、敏樞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語竝見上〉上曰，勿煩。仍命還宮。

11月19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趙明謙〈坐〉。右承旨尹光毅〈坐〉。左副承旨曺命采〈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黃𭩴〈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命采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傳于曺命采曰，罪人竝上闕。

○傳于曺命采曰，承旨詣閤。

○監軍付票單子。傳于兪㝡基曰，昨日受點人擧行。

○吏曹口傳政事，左承旨趙明謙，右承旨尹光毅。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戊辰十一月十九日辰時，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判府事閔應洙，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元景夏、洪象漢，同義禁李天輔，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趙明謙，右承旨尹光毅，左副承旨曺命采，右副承旨洪重徵，同副承旨兪㝡基，持平安克孝，獻納李應協，問事郞廳應敎黃景源，修撰尹東度，副修撰尹尙任，校理任𪼛，吏曹正郞宋德中，兵曹正郞李翼元，吏曹佐郞沈墢，副司果申晦，別刑房都事沈鑐、洪應辰，文書色都事洪櫟、具善慶，假注書李齊顯、黃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張澍。上曰，諸大臣進前。判義禁金始炯進伏曰，罪人未及上闕矣。上曰，問目呼寫之際，自當上來矣。趙顯命、閔應洙趨進。顯命曰，連日帳殿，親臨鞫囚，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後一樣矣。顯命曰，王世子睿候若何？上曰，安過矣。閔應洙曰，伏聞醫官之言，湯劑停止，亦至多日云，下情不勝悶迫矣。上曰，差勝，故止之矣。領議政金在魯趨進曰，臣追後入侍，不勝惶悚矣。上曰，差遲何傷？在魯曰，朝寒甚酷，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感候若何？上曰，已愈矣。顯命曰，鞫事方張，而參覈使使事亦至矣。上曰，當下敎，而其爲撕捱過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其使事緊，申飭已行。刑曹參議金尙迪，付過放送，其令今日內，卽爲合坐。〈此出傳敎〉顯命曰，參覈使未遭彈之前，欲趁彼中刑部侍郞鍾音未發之時，入送邊憲矣。今則被彈云，故此事不成云矣。上曰，邊憲，以何辭入送乎？顯命曰，以罪人輩，不卽入送，事甚未安之意爲辭，而先遣邊憲，則自有斡旋之道。而若得當初鄭忠招辭，則實爲好矣。在魯曰，爲義州移文乎？上曰，義州移文，不過入去鳳凰城，而至於咨文則過矣。在魯曰，足以爲咨文矣。上曰，咨文則過矣。顯命曰，然則咨文不可爲乎？上曰，難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予進揮項，諸臣竝着之。〈此出傳敎〉上曰，問郞持草紙進前。上呼寫罪人權嵇問目之際，元景夏進前曰，今番獄事，極其妖惡，而皇明朝有楚國妖書之獄，殿下入覽《明史》而處之焉。上曰，卿言是矣。金在魯趨進曰，關係國家之事，豈可輕易獨達乎？景夏曰，然則輕易爲之矣。仍爲趨出帳外。上曰，凡事可否相濟，何如是不畢其說而輕易趨出乎？此所謂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也。異哉擧措，而大臣則無乃聽之深耶？曺命采曰，大臣則以未究竟前，有所陳達爲言矣。上曰，知義禁入侍事下敎。仍敎曰，靈城與元景夏爲國苦心，予固當之，而如此擧措則不取矣。元景夏，自外趨進。上笑曰，景夏之如此擧措，不可不笑矣。可謂小撕捱也。上曰，罪人權嵇上之。上曰，昨日罷坐，意有在焉，當詢問大臣諸臣然後，訊問矣。獻納李應協進前曰，臣有所懷敢達矣。今番獄事，極其妖惡，而雖以昨日嵇招觀之，多有違端，更招之後，所當卽爲訊問。而至於三招，雖出聖上愼獄之盛德，而今則情節畢露，更無可問，卽爲嚴訊，期於得情，何如？上曰，臺臣所達雖是，而予將鞫問矣。金始炯曰，嚴訊，何如？曺命采曰，三條設問，非嵇獨辨矣。上曰，予則當初已知之矣。金在魯進前曰，卽時陳達而未果矣。李惟秀親病代，任𪼛差下矣。上曰，唯。命采曰，左右承旨，坐次錯誤，令該曹更出敎旨，何如？上曰，依爲之。罪人權嵇，更招之際。命采曰，今則情節綻露矣。金始炯曰，嚴訊爲宜矣。金在魯進前曰，罪人辭窮理屈，今無可問矣。上曰，不可輕先刑推矣。閔應洙曰，水剌過時矣。上曰，當進御矣。命采曰，殿下極盡審愼之道，而今則不可不訊問矣。上曰，承旨則無疑乎？命采曰，然矣。上曰，彼都事南圖逸乎？前日入侍與否問之。金始炯曰，再次入侍云矣。上曰，罪人權嵇下之。上曰，大臣、禁吾堂上、兩司諸問郞進前。命采曰，大臣進前，禁堂以下，立於階下，何如？上曰，唯。上曰，口傳問目，皆拔之。上曰，當初驪川之涕泣陳達也，予則已爲量之，故頃日入侍，以已得其人，有所下敎於承宣。而雖然，豈可以一疑字，輕先訊問乎？若以三條設問請刑，則予當許之，而亦不可不審愼。諸臣各陳所見也。在魯曰，昔年許筠，掛凶書於崇禮門，晨朝渠自往見奇自獻曰，南大門有掛書之變云云。則奇自獻，以若不得罪人，則令公當之，答送矣。其後筠果伏誅矣。此獄初無頭緖，而旣露之後，則世分無識常女，何以爲此事乎？所可憂者，爲此事者，欲爲嘗試。而嵇則年雖十八，而人甚難者，亦非渠獨辦之事也。䌖則渠以五寸族丈，見卽嚴叱，使之燒火，道理當然，而酬酢浪藉，情節難掩，則嵇之嚴刑得情，斷不可已也。上曰，以三條設問刑推乎？以投書之罪刑推乎顯命曰，匿名書則非親鞫之事也。三條設問，是乃凶逆，且非渠獨辦必有指揮之人，訊問宜矣。上曰，快矣。在魯曰，嵇招內，投書中無國字等語，尤爲凶慘矣。閔應洙曰，領、左相之言是矣。以逆天理爲問，是乃逆心矣。金始炯曰，臣則昨陳所懷，而大臣之言誠是，殿下過於審愼矣。元景夏曰，臣初以審愼仰達矣。今則訊問之外，他無可言，而膠乾與否，最爲緊關，三條設問，極爲陰慘，不可不問矣。且小臣，有所懷敢達矣。大臣則雖以爲逆，而臣則以爲究竟得情然後，謂之逆矣。在魯曰，三條設問，非逆而何？洪象漢曰，左相之言是矣。李天輔曰，訊問爲宜矣。安克孝曰，嵇之情節，今無可論，而指嗾之人，不可不嚴問矣。李應協曰，訊問之外，無他道矣。上曰，無疑乎？黃景源曰，以三條設問，訊問爲宜矣。上曰，此言是矣，精矣。尹尙任曰，嵇旣曰以三條設問云，則訊問無疑矣。上曰，無乃近於疑乎？尙任曰，無疑矣。上曰，三條設問之事，旣服之後，次次問之矣。尹東度曰，膠事亦爲端緖矣。沈墢曰，訊問爲宜矣。任𪼛曰，三條設問與膠事，不可不問矣。李翼元曰，無可疑矣。宋德中曰，訊問爲宜矣。申晦曰，少無可疑，嚴刑宜矣。上曰，諸臣無一毫疑心乎？命采曰，違端分明，無可疑矣。上曰，諸承旨進前。柳復明曰，情節綻露無餘，無可疑矣。洪重徵曰，情狀昭著難掩，三條設問，可謂自唱自和矣。上曰，此言是矣。兪㝡基曰，今此下詢，雖出審愼之盛意，而論以獄情，則無可疑矣。趙明謙曰，驪川家有投書之事，嵇家又有投書，則嵇之訊問，不可已也。尹光毅曰，三條設問，意甚陰慘，訊問爲宜矣。上曰，兵判進前，亦陳所懷。金尙魯曰，節節語屈而有端緖，且三條設問，出於渠口，則肯綮在於三條，而其意凶惡，訊問，斷不可已也。上曰，以三條設問，訊問是矣。上曰，承旨書之。秋曹合坐，斯速擧行後，該曹郞廳，卽爲來稟事，榻前下敎。上曰，罪人世分上之。上曰，今無可問之端，世分放送也。金始炯曰，姑爲因囚，何如？上曰，放之。曺命采曰，判禁吾之言得體，因囚爲宜矣。持平安克孝曰，臣有所懷敢達矣。世分有放送之命，而論以鞫體，不可直放，且膠之乾不乾與綠不綠，猶有更問之端，拘留以待結末，何如？獻納李應協曰，世分，猶有可問之端，不可直放，拘留，何如？上曰，王者旣放之後，復何拘留乎？予若酌處權䌖，則臺臣爭之可矣。金尙魯曰，禁喧郞，以柳健、盧泰觀劃出矣。今日監軍落點，而他無推移之道，敢達矣。上曰，付標以入。上曰，大臣、禁堂進前。仍下敎曰，諸臣更而思之，無一毫疑心乎？金在魯曰，逆天理變吉爲凶等語，極爲凶惡矣。閔應洙曰，嵇招內，以爲投書中無國字等語，極爲妖惡矣。上曰，怪狀矣。金始炯曰，獄體則不可不訊問矣。元景夏曰，無可推恕者矣。洪象漢曰，極爲巧惡，俄者左相之言是矣。李天輔曰，逆天理三字，陰慘矣。上曰，諸臣就坐。金在魯曰，世分不可急放，而旣以放之，則捕廳拘留之人，何以爲之耶？上曰，置之。上曰，罪人權嵇上之。罪人權嵇，刑問一次不服。上曰，罪人權嵇下之。上曰，今日則不可加刑。罪人嵇，下府救療也。金始炯曰，獄體則無一次下獄之規矣。上曰，罪人下府後，形狀問而啓之。上曰，問郞持草紙進前。上曰，罪人權䌖上之。上曰，罪人下府。上曰，承旨書之。傳曰，親鞫姑罷，權䌖仍囚以待結末。權嵇待朝自本府依前問目加刑。若或直招，當爲親問，依此分付。〈此出傳敎〉上曰，欲罷親鞫，故權䌖，上而問之矣。觀其招辭，可謂縉紳之羞，而參見投書之罪，自在其律矣。而權嵇，加刑，何如也？金在魯曰，小臣所見，則驪川家投書者，嵇也。嵇家投書者，亦嵇也。而投書凶慘，逆也。嵇與䌖，爛熳酬酢，而權䌖多有違端，則嵇之加刑，何足惜乎？上曰，權嵇，若或直招，則予當親問矣。趙顯命曰，臣則與首相之意無異矣。閔應洙曰，小臣之意，亦然矣。金始炯曰，今無可疑矣。上曰，嵇若徑斃，則階梯絶矣。嵇斃之日，卿等求對，洪象漢曰，權䌖，初以增字，歸於驪川，故嵇有三條設問，其間情狀陰慘矣。上曰，嵇則無疑矣。金在魯曰，豈有他人投書於渠家乎？趙顯命曰，日寒如此，早爲還宮焉。上曰，當初得其人之敎，蓋指權䌖，而大抵世道，無足可恃。世師輩，一進一退之心，猶不能忘之，豈不難乎？顯命曰，聖敎至當。而聖體萬安，東宮亦萬安，則是乃盤石之勢，無疆之休，以此加勉焉。上曰，予之閉窓訊囚，卽以生道敎人之意也，當初已爲揣量。而紅書紅質，極爲怪異妖惡矣。持平安克孝曰，臣以所懷仰達矣。嵇之嚴刑，旣以三條設問，則䌖與嵇，爛熳相議，情節難掩，而索辭于增，嵇何解得乎？䌖旣言之，則權䌖不可獨免，一體訊問，何如？獻納李應協曰，臣以所懷仰達矣。權䌖見其妖書，巧解一字，且嵇，欲以三條設問云，而不能叱斥，則䌖與嵇，綢繆謀議之狀，綻露無餘，一體鞫問，何如？上曰，旣無階梯，則訊問權䌖，無乃輕先以待結末，亦何傷焉？而䌖之與嵇酬酢，則自有其律矣。持平安克孝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業諭，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戊申賊魁之子貸死爲奴，而年滿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竝依麟佐子追坐例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慶昷遠地定配。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徑斃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亟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李之陽遠地定配。〈措語竝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世分情跡，雖無可疑之端，而鞫事未了之前，亦有當問之節，其所放送，似涉輕先。請還收世分放送之命，姑爲拘留，以待鞫事收殺。上曰，世分今無可問之端，帳殿特放之後，復何拘留？又所啓，帳殿事體嚴重，而金吾堂上、問事郞廳，或有離次而久出者，不可無警，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所啓，臣志氣摧頹，言議巽懦，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今因帳殿訊囚，天牌嚴臨，不敢偃便，黽勉出肅。而顧臣觸事生疎，未諳筵體，致勤聖敎，徒切愧悚，其何敢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一時申飭，何過撕捱？勿辭，亦勿退待。獻納李應協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業諭，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徑斃罪人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戊申逆賊臣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命王法gg王府g竝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煩。又所啓，請賊濂收孥籍産，亟命擧行。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八金、恒延、命垕、敏樞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語竝見上〉上曰，勿煩。上曰，臺臣事體自別，而安克孝與諸臣，有所酬酌，此則不知臺體之致矣。克孝，趨進避嫌。〈啓辭措語及批旨，竝見上〉金始炯曰，俄者有人，在於帳後竊聽，故本府都事，捉送捕廳，故敢達矣。上曰，捕將召之。趙東漸、具善行，趨進。上曰，兵曹使令，坐於帳後，故禁府都事，捉下本廳云，出而詰問，無大段可疑者，放送也。東漸曰，禁喧郞廳使令云矣。善行曰，在於吳彦儒行廊云矣。上曰，放送也。東漸曰，權絖、繕、𡼖三人，拘留捕廳矣。何以爲之乎？上曰，𡼖放送也。上曰，元景夏進前。仍敎曰，卿以靜擾二字陳章，無乃以目下事言之乎？抑有意思而然耶？景夏曰，小臣近來退伏江湖，有得於看史之際，故於章奏之間及之矣，似聞外間，亦以此嘵嘵。而大抵近來，京外變更，不爲不多，而未見效驗，則曹參之言，豈不好乎？或以變更二字，疑於戶判之減省，而此則不然，臣若指戶判，則何必有變更字乎？戶判今番減省，出於爲國之心，誠貴矣。臣何間然乎？上曰，卿言是矣。予亦知卿意之若此矣。景夏曰，國事旣非一家之事，則爲臣子之道，當各陳其所懷而已。戶判之所減省，若或有弊，則臣雖以去就爭之，必陳所懷，何可以四寸之親爲嫌而不盡言乎？上曰，去就二字過矣，過矣。景夏曰，凡事有善不善，戶判今番減省，不可必期其無弊。而如或有弊，則從後改之，亦爲無妨，今則行之，爲好矣。上曰，莫出弊字也。若出一弊字，則因此而欲復古法者，將必有矣。金始炯曰，臣聞戶判，自文書釐正之後，尙今徹夜不寐，考見文書云矣。上曰，其爲國之誠難矣。景夏曰，前後諸臣之疏，每以留意爲批，而未見其效。臣意則以爲殿下留意之功，有所未盡而然矣。臣之以靜擾二字陳章，非出一時所得，則聖上留意之道，益宜加勉矣。上曰，當深勉矣。景夏曰，此外臣有懷，而寒日冷殿，不能倉卒盡達矣。金在魯曰，日寒如此，早爲還宮爲宜矣。元景夏，仍爲退出。參覈使金尙迪請對。上曰，入侍。尙迪趨進曰，秋曹罪人，今方捧招，而臣意則今番査事，所恃者彼中刑部侍郞鍾音，而鍾音之移發不遠云，依李樞例，發遣邊憲。而以參覈使，今方領罪人留待境上，而行査有旨後，不得趁卽入送罪人，事甚未安。且咨文原本，尙未出來，亦爲詳探之意爲辭，則極盡在我之道，而且有斡旋之事矣，下詢大臣而處之焉。上曰，鍾音已去，則何以爲之乎？咨文則重大矣。趙顯命曰，覈使之言，實爲完備之道矣。尙迪曰，若或有傷於國體，則臣何敢仰請？而事端旣過之後，則悔之無益矣。上曰，不欲持去銀貨，則所見誠是，而恃一鍾音則過矣。尙迪曰，鄭忠承服招辭，在於彼中衙門云。若得其文書，則李廷熺猶有可爲之辭矣。趙顯命曰，若如士還誣服，則慢書之來，必至之勢矣。上曰，慢書則必來，而鄭忠，爲彼國日次罪人云，何時待其承服乎？顯命曰，罪人輩一向不變辭，則可以無辱國之事，而李廷熺之指東指西，極爲妖詐矣。參覈使，則雖以孥戮之典爲過，而臣意則以爲元犯，則不足惜矣。上曰，卿言則過一層矣。金在魯曰，洪萬運，以爲罪人而譯官之着枷杻太過矣。上曰，無枷杻之事矣。尙迪曰，留館禮單，措備然後，當發行矣。上曰，辭朝前求對時，持秋曹合坐文案入侍。〈此出榻敎〉尙迪曰，邊憲敎誨差下事，頃已陳達蒙允矣。領相，則以爲調用，非敎誨之謂也。上曰，格外調用，非敎誨而何？在魯曰，敎誨，非筵中差出之窠矣。尙迪曰，不過調用而止，則無以勸奬矣。在魯曰，敎誨與科擧無異，豈可特差？而且邊憲回還之後，則自當爲敎誨矣。上曰，頃日本衙門相當職除授之時，使爲敎誨則無妨，而卽今則領相之言是矣。諸臣退出。仍命還宮。〈事關鞫囚者，竝詳見《事變日記》〉上曰，承旨召之。仍下敎曰，內司僕殿坐所，本寺官員，依前入處。〈此出榻前〉上曰，驪川君增，勿待命事，分付。又有他待命者，勿待命事，亦爲分付。〈此出榻敎〉

11月20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趙明謙〈坐〉。右承旨尹光毅〈病〉。左副承旨曺命采〈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黃𭩴〈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右珥。午時未時，日暈。

○夜四更五更，月暈。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兪㝡基，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應洙，提調臣李周鎭，副提調臣柳復明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連日帳殿，親臨鞫囚，靜攝之中，冒寒勞動，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前入湯劑餘貼，伏想已盡，當依下敎劑入。而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趙明謙，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尹尙任，以推鞫問事郞廳，今日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命采，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罪人嵇，加刑次出致階前，發問目欲爲究問，則罪人病勢危重，不能俯首，不通言語，有奄奄之形。非但無以取招，若又加刑，則必有目前徑斃之慮，不得已還爲下獄，使之各別救療，待小愈擧行。密匣，今姑還納，臣等亦爲退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金吾坐起進去，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復明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意啓曰，新除授竹山府使孫鎭民戶奴呈狀內，奴矣上典，歷辭之際，落馬於氷坂，左脚違骨，時月之內，萬無起動之勢，斯速入啓處置云。高敞縣監李柱國呈狀內，與本縣前官具秉勳，有同姓四寸娚妹應避之嫌，交代相避，載在法典，斯速入啓遞改云。孫鎭民，身病旣如是，則不可等待其差歇，罷黜，李柱國，交代相避，亦載法典，則不可冒赴，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尹光毅，以戶曹意啓曰，湖南漕船弊端，罔有紀極，不可不及時釐正，以此議于大臣，且於筵席，以發遣本曹郞官，與道臣相議釐正之意，仰達矣。郞廳，今方下去，各項節目，磨練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㝡基，以兵曹意啓曰，本曹佐郞呂榮祖，身病危重，累度呈狀。宿衛重地，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意啓曰，今十一月十七日，前守衛官盧必泰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bb門b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鵬運，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武臣堂上朔試射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今日試射時，副護軍李世豪、韓壽福、金天緯、李時聘、李東彬、金潤炯、洪載興、宋奎弼、全繼俊等，病不進，依承傳罷職，何如？傳曰，允。

11月21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病〉。左承旨趙明謙〈病〉。右承旨尹光毅〈坐直〉。左副承旨曺命采〈病〉。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黃𭩴〈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光毅啓曰，左副承旨曺命采，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重徵啓曰，臣與同副承旨兪㝡基伴直矣。㝡基，以身病陳疏出去，原疏纔已退却，而伴直無人。同副承旨兪㝡基，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左副承旨曺命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參覈使金尙迪，持合坐文書，依前下敎來待矣。傳曰，寒日連爲殿坐，體憊矣，使之入來日入來。

○又啓曰，假注書黃𭩴，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副承旨兪㝡基，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伴直無人。左副承旨曺命采，方在臺啓中，右承旨尹光毅，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尹尙任，以御營廳、郞廳價布捧上事，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㝡基，以侍講院意啓曰，本院官員，承令繼講冊，問議于師傅及諸賓客、贊善，則師領議政金在魯，傅左議政趙顯命，皆以爲《中庸》旣已畢講，則當以《詩傳》進講。而大文及賦、比、興，大旨講讀，而訓誥及章下註，每於新受音進講時，只講官讀一遍，召對，則復以《通鑑》爲之，恐合宜云。左賓客金若魯，右賓客鄭羽良，左副賓客李周鎭，右副賓客徐命彬，贊善沈錥，皆與師傅意同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重徵，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濟州十月十一月朔進上，到院捧入。而膳狀中，第八運洞庭橘代橙子橘一百四十五箇內，三十九箇欠縮，大橘十五箇內，四箇欠縮矣。莫重進上，如是數多欠縮，事體極爲未安。當該牧使，不謹監封，不可無責罰之道，從重推考。欠縮橙子、橘、大橘，追後封進之意，分付，齎來人，治罪，何如？傳曰，海島進上，置之。

○又以義禁府意啓曰，義州府尹鄭夏彦，拿處事傳旨啓下矣。鄭夏彦，時在任所，交代後，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持平安克孝啓曰，請坦事。請泰績事。請瑞虎事。請夏宅事。請嗇事。請戊申逆魁子追坐事。請慶溫事。請濂事。請龍發等事。請李之陽事。〈措語見上〉世分情迹，雖無可疑之端，而鞫事未了之前，亦有當問之節，其所放送，似涉輕先，請還收世分放送之命，依前嚴囚，以待鞫事收殺。今此妖逆，前古所無，䌖與嵇，綢繆謀議之狀，已著於帳殿親問之下，不待嵇之直招，而其間情狀，節節綻露。蓋三條設問，何等陰慘？而使嵇，任意爲之，則其可問者一也。拈出妖書中一字，謂有指的，以作三條設問之張本，則其可問者二也。謂嵇有心病，欲掩其迹，而及其語窮，反以其病之間間發作爲供，則其可問者三也。其情節之陰凶，推此可知，嚴問究覈，斷不可已。請䌖，亟令鞫廳，一體嚴刑得情。凡按獄之臣，雖欲窮覈得情，獄情多詐，難輸其實狀，而帳殿親問之日，知義禁元景夏，欲爲緩獄之計，至以非逆之說，敢進於詢問之下，獄官如此，何能鉤得情節，以伸王章乎？如此之人，不可置之按獄之列，請知義禁元景夏罷職。向者宗臣之請對也，入侍承宣，旣聞妖書之陰慘，則所當驚心痛惋，卽爲請討之不暇，而含默退出，未聞有一言，事之可駭，莫此爲甚。請伊時入侍承宣罷職。答曰，不允。權䌖已諭，而二件事，竝涉過矣。

○獻納李應協啓曰，請時蕃事。請坦事。請泰績事。請畬事。請戊申逆魁子事。請濂事。請龍發等事。請八金等事。〈措語見上〉今番獄情，萬萬妖惡，罪人䌖與嵇，同其寢處，爛漫謀議，綢繆情節，已極叵測，巧解其字義，旨意陰慘，辭屈於面質，情迹難掩，嚴問窮覈，斷不可已。隱情未輸之前，遽有仍囚王府之命，若使嵇，抵賴徑斃，則其將置而不究乎？獄體乖當，輿情咸憤，請罪人䌖，一體嚴訊。答曰，不允。末端事，已諭矣。

11月22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病〉。左承旨趙明謙〈坐直〉。右承旨尹光毅〈坐〉。左副承旨曺命采〈被論〉。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傳旨未下〉。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蔡濟恭〈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重徵，以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啓曰，罪人停訊，已過多日，事體未安。今日臣等，出鞫坐之令，而知義禁元景夏，方遭臺啓，將無以備員，今姑改差，卽爲口傳出代，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尹得和爲知義禁。

○傳于洪重徵曰，鞫坐今若爲之，則必致夜深，待朝爲之。

○洪重徵啓曰，今日鞫坐，大臣出令，兩司當爲進參，而憲府只有持平安克孝，引避退待。獻納李應協，卽爲牌招，使之處置，正言李基德，自鄕上來云，亦爲牌招，以爲推移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蔡濟恭爲假注書。

○洪重徵，以禁府言啓曰，東萊府使狀啓，據刑曹粘目內，包伊浦萬戶丁國泰，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丁國泰，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羅將，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刑曹正郞李𪻶呈狀內，身病甚重，勢難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趙榮國狀啓，則御藥添補藥材貿取價銀二千兩內，一千兩，以運餉銀子，出付使行之意，分付義州，一千兩，以戶曹貿蔘餘銀未及上送者中，劃送使行云。而本曹於今夏支勅時，旣貸用各軍門銀，則其舊儲竭乏之狀，於此可知。且明春似有勅奇，而至若銀貨，則實無出處，故蔘價餘銀，自箕營上送，日夜懸望矣。道臣之以此銀千兩，欲劃送使行，實是意外。雖以使臣狀啓觀之，管運餉銀子各一千兩，推移齎去云，則道臣之諉以內局藥價，例自戶曹支應劃給此銀，事理不當。今此藥價銀二千兩，自本道推移入送，貿蔘餘銀二千五百餘兩，使之依前上送本曹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又以忠勳府言啓曰，本府田畓，乃是列聖朝寵賜之地，與有主民田迥異，且與他衙門尋常免稅劃給，事體自別，故田畓之在於諸道者，自古以來，無弊打作收稅。而庚戌諸賊籍沒田畓，在於全羅道羅州、務安兩邑，初則屬之於糧餉廳，甲寅年，自上特命移屬於本府，而當初籍入餉廳時，每年分半打作，其後移屬本府之後，亦依前例，打作收稅矣。數年以來，羅州、務安奸民輩，攬作己物，不待府差之下去，先自刈食，此而不足，轉相買賣。至于今年，務安縣數三奸民，與羅州所居逆奴等，符同合勢，恣意作梗，敎誘屯民，敢引不當引之有主民結例，誣訴本道監司，則泛聽其言，不加深察，至以依民結例收捧之意，題給故屯民等，以此藉口脅制府差，還奪已打作之穀，事之痛駭，莫此爲甚。今若因此誣狀，使莫重永賜田畓及籍沒之地，反歸於有主民結之例，則揆以法例，萬萬不當，其在國體，不可置之。今此羅州、務安首唱屯民及逆奴等，一依己亥年光陽奸民李興道懲治之例，拿致京司，各別刑推，照律定罪，嚴飭兩邑，依前例從速收稅上送事，分付該道監司處，何如？傳曰，允。

○持平安克孝啓曰，臣目見妖賊之不治其魁，獄官承宣之緩於討罪，不勝憤惋之忱，草草數啓，粗效一日之責矣。及承聖批，未蒙開納，於䌖事則只答以已諭，而其下二件，則又以過矣爲敎，臣聞命惶感，繼之以憂歎也。夫此獄肯綮，在於拈出一字設問三條，而彼嵇之稚騃，其何能不聽人嗾而爲之乎？以䌖所納供者言之，其謀議指使之狀，綻露無餘。臣於所懷仰達之時，雖承聖敎，而反復思惟，獄體終不當如是。若使嵇，徑斃獄中，則惟此陰凶之䌖，其將置而不問乎？臣所以有此爭執，而至於兩臣之事，論以國體，譴罷之請，斷不可已。而所論三事一不許可，此莫非臣言議巽軟，不能見重於君父之致。其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昨緣日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洪重徵啓曰，持平安克孝，再啓煩瀆，退待勿論矣。傳曰，知道。

○獻納李應協啓曰，臣性受軟脆，戒切推助，臺垣一步，自劃有素，向叨納言新除，仍値國家有事，黽勉承膺，奔奏參鞫，目見罪首，尙逭嚴訊，隱情訖未鉤得，不勝憤惋之忱，略陳所懷，反復爭執於䌖仍囚之命，而終未蒙開納，固知聖意出於審愼，姑觀獄情之究竟。而竊伏念此獄肯綮，專在於巧解一字，設問三條，決非妖嵇之所獨辦。綢繆唆使之情跡，自綻於面質語窮之際，固當嚴訊得情，而遽命仍囚，當問而不問，終有乖於獄體。且鞫坐，連日遷就，此何等妖獄？而嵇若徑斃，則陰凶情節，將不復究得，直以此蔽此獄耶？臣昨果詣臺發啓，敢陳嚴問之不容少緩，及承聖批，不惟不賜允從，至以已諭爲敎。臣誠訝惑，方欲陳章自列之際，今因憲臣處置，召牌狎臨，而憲臣避辭所引上款，卽䌖事，而以聖批中二字，爲自列之端，則臣亦竝發此論，旣承一例之批，自引之義，彼此均耳，去就宜無異同。臣方引避之不暇，何可參涉於立落之間乎？其不可仍冒於臺次，較然明甚，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洪重徵啓曰，獻納李應協，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正言李基德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語見上〉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語見上〉請徑斃罪人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擧行。〈措語見上〉請戊申逆賊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竝行孥戮之典。〈措語見上〉請賊濂收孥籍産，亟命擧行。〈措語見上〉請還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語見上〉請還寢八金、恒延、命垕、敏樞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語見上〉今番獄情，萬萬妖惡，罪人䌖與嵇，同其寢處，爛熳謀議，綢繆情節，已極叵測。巧解其字義，旨意陰慘，辭屈於面質，情跡難掩，嚴問窮覈，斷不可已。隱情未輸之前，遽有仍囚王府之命，若使嵇，抵賴徑斃，則其將置而不究乎？獄體乖當，輿情咸憤，請罪人䌖，一體嚴訊得情。

○又啓曰，持平安克孝，以臣〈避嫌措辭見上〉引嫌而退，其所論列，臺體則然，過矣之敎，何可爲嫌？請持平安克孝出仕。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洪重徵啓曰，出仕臺諫安克孝，所當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全羅監司韓翼謩疏曰，伏以臣匪才叨藩，觸處憒憒，災實磨勘，實民國之大政，而朝令之下，無以善其事，慙惶憂恐，不得不冒入文字，敢陳一路之歲計，兼附乞免之私情。及奉批旨，誨諭諄切，至有誠涉過矣之敎，特以事關爲民，猶下備局，使之稟處，臣誠惶隕感激，惟日俟覆啓之回下。卽伏見備局關文，以爲本道總外餘結，比他有裕，綿災許給，數亦夥然，足可均俵，疏中所請，置之之意，稟啓蒙允，臣於是，誠不勝愕眙失圖。臣本庸愚鈍拙，百無肖似，平生不解爲浮實過情之語，尋常待人，尙且如此，況於告君父之章，敢有逸辭？湖南豐熟，最稱庚戌，而戊申次之，庚戌無綿災而畓災，猶爲一萬一千四百餘結，戊申則竝綿災爲一萬五千餘結。今年年事，雖曰免凶，若比之庚戌戊申，不啻遠遜，此實中外之所共知，而强使之比總戊申，則所謂總外餘結者，不過六千餘結零也。雖因特敎，加給二千結，而此乃屬之綿田者，則畓災之不過六千結，固自如也，無一毫所增矣。夫以庚戊兩年之大豐，所給災結，皆至一萬數千結，而今年則僅僅半之，是將謂今年年事，反復勝於庚戊兩年也。其可不可，宜無難知，而今以僅半庚戌之災結，欲勘遠遜戊申之年事，揆諸事理，寧不乖舛？欲驗卽事，莫如己事，故臣之前疏，必擧乙酉以後爲言者，此也。乙酉以前，特無可據之文書，故雖不敢援以爲證，其後如此，其前可知。至今四十四年之間，豈無一年秋事之勝似今年者？而溯考田案，一無未萬結磨勘者，此豈非本道歲計之可驗者耶？廟堂非不知此，而惟恐經費之或縮，務爲此剋減之政。臣雖無狀，爲國惜費之心，豈後於人？而顧爲此過濫之請也。請下臣此疏於廟堂，如以爲今年秋事，乙酉後爲最，遠勝庚戌六千結災總優可磨勘云爾，則亟命有司，勘臣欺瞞之罪，自非然者。今臣所仰請者，亦豈無處之之道耶？大抵人情，不當得而得之，則感之必深，所當得而不得，則恨之必倍。今此二千結綿災，實出於我聖上軫念南民之特恩，則雖有不敷，事出格外，民心感幸，殆入骨髓。臣今方布宣德音，平均分俵，至於畓災，如右不足，今欲以此奉行，則從前豐歲所蠲免之地，一切徵捧然後，可足其數，窮民到此，愁恨如何？朝家終以準庚戌災總爲難，則使臣得以限萬結從事，猶可僅僅波及於列邑，此其意可謂慼矣。夫數四千結稅入，不過爲四五千石穀物，以朝家大體言之，其不宜以彼數千石穀物，易此五十州民怨，亦較然矣。廟堂於此，何惜而不許乎？噫，擅分之禁，新有令甲，而據實之章，每被沮抑，此莫非臣誠信無素，不能有孚於上下之致。俯仰慙悚，尙復何言？如臣無似，縱未能宣揚聖朝之德政，懷保小民，尙安忍白徵窮蔀，爲國家斂怨耶？區區所祈祝者，惟在於聖明，斷自宸衷，狀賜準許，使此一方生靈，咸知我聖上仁恩，與天罔大，則實爲萬幸，惟殿下留意焉。噫，臣之此請，有關生民命脈，故終不忍含默，而若臣空疎譾劣，不堪冒據重寄，亦不係災結之得不得，惟有量分揆才，早自解免然後，上可以無誤於公事，下可以自慊於私心，不避鈇鉞之誅，敢陳危迫之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諒所辭之非出飾讓，亟許鐫削臣見任，回授可堪之人，使莫重田政，得以及時勘定。仍命重治臣瀆擾之罪，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傳曰，湖南道臣批答中，省疏具悉下，以所陳者令備局稟處八字，當諭不諭添下。〈筵席下批〉

○掌令李昌儒疏曰，伏以臣縣道控懇，聖批靳許，乃反敎之以已諭爾父之批，勉之以勿辭從速上來，臣雙擎三復，不覺感涕自零。噫，殿下之眷庇臣父，迥出尋常，臣雖隕首結草，何以報答萬一。而第惟臣父，於前後洞釋之下，旣不忍便訣，又難以遽進，栖遲荒野，跡斷城閫，父子相守，日夕危厲。適會奬飭臺閣，開廣言路之時，一向處外，泯默虛帶，且惶且悚，若負大何。忽伏聞親臨帳殿，侵夜鞫囚，遠外驚心，他不暇顧。臣父蒼黃奔問，臣亦隨父而行，此雖出於祗爲承候，粗伸臣分之計，業已來近京輦，則亦宜一謝天恩，入覲耿光。而竊念人有論臣家之出處，臣輒彈豸冠而就列，匪但臣私義之萬萬不安。臣父三朔寒郊，受傷不細，輿疾驅馳，在途添感，累日淹留城外，以致調攝失宜，痰喘越劇，吐血無算，寢食全廢，氣息澟澟。路次治療，其勢尤艱，不得已更還新寓。救藥扶將，非臣莫可，情理焦迫，終難按住。疾聲呼籲，徑赴病側。伏乞聖慈，俯加矜諒，竝許鐫削臣職名，俾便救護。仍治臣擅行之罪，以警具僚，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11月23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趙明謙〈坐〉。右承旨尹光毅〈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蔡濟恭〈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火星入氐星。

○洪重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同副承旨兪㝡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明謙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明謙啓曰，同副承旨兪bb㝡b基，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光毅曰，湯劑有下敎事。監劑入來提調，率金應三待令于近處，參覈使，使之入來。

○洪重徵啓曰，鞫廳大臣以下，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詣閤。

○傳于洪重徵曰，待朝弘文提學牌招。

○洪重徵啓曰，啓覆文書旣已修正，初覆，今月二十六日，再覆二十七日，三覆二十九日，以此日推擇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方有感氣，待下敎改擇日以入。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未署經守令、都事，昨已署經於諫院矣。此時守令，不可久曠，竝與都事而除一司署經，催促赴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申晦有頉，代前修撰金陽澤差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金陽澤爲副司果。

○尹光毅，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任𪼛，以問事郞廳，本府鞫坐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十一月二十三日巳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參覈使，首醫金應三入侍時，提調李周鎭，副提調柳復明，參覈使金尙迪，假注書蔡濟恭，記事官洪啓沃、張澍，首醫金應三，以次進伏訖。李周鎭曰，日氣寒澟，聖體調攝若何？上曰，十七日夜，煩躁而寢睡不寧，其翌日晩後，寒氣似外襲，金銀花茶進御，則溫氣遍體。又於明日，寒氣雖減於初日，而亦或往來，入溫堗後卽解，不無咳嗽之漸，而且有鼻涕，不至大段矣。連進蘇薑茶，而前入湯劑，則不爲進御，欲使醫官診候，而提調以監劑入來，使之入侍矣。周鎭曰，近來日氣甚不好，連日帳殿，易致感傷，且外間輪感甚多，無人不咳嗽矣。聖候之如此，下情實不勝悶慮。金應三方入侍，使之診候，何如？上曰，唯。周鎭曰，旣有率入之敎，金壽煃，今方待令於閤外，亦爲召入診候，何如？上曰，注書，出去召入，可也。周鎭曰，日候如此，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周鎭曰，東宮微感之候，伏聞入侍醫官所傳之言，已盡和解云，卽今睿候，一向安順乎？上曰，初不大段，今則愈矣。柳復明曰，他證雖愈，聞有泄候云矣。上曰，不過一時之證矣。周鎭曰，水剌之節，比前何如？上曰，雖不口淡厭進，而頻爲虛乏矣。周鎭曰，大小便如常乎？上曰，小便色淡，今日少愈矣。應三診候曰，脈候左三部沈，右邊雖不沈，似帶數矣。金壽煃追後入侍，診候曰，脈候左三部沈，右邊頗帶數，而感候不至大段矣。應三曰，眉稜前證候何如？上曰，頭部眩暈之證，亦有之。應三、壽煃進曰，參蘇飮進御，誠爲合當矣。上曰，似有痰喘，參蘇飮，能有益於治痰乎？應三曰，專爲治痰也。上曰，痰氣必挾感也。召見汝者，予亦欲問參蘇飮之便否也。應三曰，參蘇飮三貼，當劑入矣。周鎭曰，雖是微感之候，上候旣如此，而只令兩廳首醫，入診定藥。小臣迷劣，曾前入侍醫官，未及招致待令，極爲惶恐，更令召入，何如？上曰，兩醫，以參蘇飮陳達，正合予意，不必召見他醫矣。周鎭曰，兩首醫，以參蘇飮陳達，以此藥停當劑入乎？上曰，然矣。仍命柳復明書榻敎曰，參蘇飮本方中，加人參五分，三貼劑入，湯劑，繼進日問候。周鎭曰，明日似當問候，而上敎如此，元日次，在於再明日，以此日問候，似好矣。上曰，湯劑繼進日以下抹去，只書日次日問候，可也。周鎭曰，聖候如此，方在靜攝，參覈使引接之際，恐致外風之入。且覈使行期，今則別無急迫之事，姑令退去，後日更爲入來，何如？上曰，溫堗酬酢不難矣。周鎭曰，湯劑之入緊急，臣則率醫先爲退出乎？上曰，唯。尙迪進伏。上曰，俄聞重臣之言，使行不欲急發云，然否？尙迪曰，彼中咨文，姑不來，徑先離發，中路遲留，則似不無貽弊各邑，故姑欲觀勢發程矣。上曰，中路久留，則果貽弊西關，而今月離發然後，似能及於封印前矣。尙迪曰，卄七日間欲辭朝矣。上曰，唯。尙迪曰，捧招時張姓人，又有頉矣。上曰，何也？尙迪曰，有嘉山馬頭張永三爲名人，有張敬由爲名譯官，而其時敬由，與鄭忠，同入炕矣。張姓二人，盡爲率入乎？上曰，敬由之當初匿身，是亦欺國，極爲痛駭矣。仍命尙迪，讀率去諸罪人招辭。上曰，渠輩旣如是納招於我國，無敢胡亂變辭於彼中之意，各別嚴勅，可也。張哥及李允芳輩，豈不痛駭乎？鄭忠，雖彼國人，以渠輩之故，若無罪罹刑，則亦甚可憐矣。尙迪曰，以大體論之，似皆歸罪於鄭忠矣。上曰，無以折服其心云者，彼誠可痛，而以此譯官輩失銀之訟，至於兩國參査，彼國擧措，極爲怪駭，亦何足道哉？尙迪曰，聖敎然矣。上曰，重臣疏批已諭矣。譯官輩煽動浮言，欲尼新參使，故重臣，爲浮言所動，有頃日之疏。譯官所爲，已極無據，而今聞又隱匿張敬由之事，紀綱如此而何以爲國乎？渠輩實無可惜矣。尙迪曰，成敗利鈍，非臣逆覩也。上曰，覈使不隨世俯仰，故至有重臣前日之疏矣。尙迪曰，臣雖不似，不可測者事抗，而所可盡者道理，惟當隨事竭力，以盡智慮所及者而已。復明曰，我國見嫉於徐宗順，故有此等事矣。尙迪曰，宗順家在鳳城，乾隆親書式主東藩四字以揭之矣。上曰，乾隆以親筆，書給大通官，其政事可知矣。我若盡修在我之道，則雖彼人，亦豈不感動乎？上呼寫傳敎曰，今番事端，專由於譯官輩徑先呈文之致。其中，雖或有干不干者，在我之道，當誠實。咨文中，雖只稱洪萬運，其所呈者三人，而且有元犯，於其回咨中，當初呈文，非特洪萬運，故雖有推問之事，在小邦之道，不得不竝爲起送云。而李古老子一案所謂存宿人，來咨中，雖五人，今聞七人云，一體起送。代草供辭人所謂張哥，雖莫知何人，其時行中所謂張哥者，亦爲一竝起送事，回咨之意，言于備局。〈出榻敎〉尙迪曰，曾於辛卯年參覈入去時，罪人，令將校二人及刑吏、鎖匠領去，而下屬之多數入去，終欠簡便。今番則刑吏、鎖匠，竝姑減除，只以將校中，有根着善漢語者，擇定以待之矣。預爲分付於灣府，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迪曰，今行無八包、員譯盤纏，依瀋陽問安使時爲之事，昨已面議於大臣，故敢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迪曰，査事了當之後，雖皇旨未頒，臣則卽爲出來乎？上曰，然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十一月二十三日酉時，上御德成閤。鞫廳大臣以下，請對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洪象漢、尹得和，同義禁李天輔，右副承旨洪重徵，正言李基德，持平安克孝，右邊捕盜大將具善行，事變假注書趙台命，假注書蔡濟恭，記事官洪啓沃、張澍，以次進伏訖。在魯曰，日寒頗嚴，聖體若何？上曰，十七日煩轉難耐，今則差愈矣。在魯曰，出御他殿，不瑕觸傷？上曰，不過痰氣之祟，有何添傷？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王世子氣候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在魯曰，罪人病甚，欲待差加刑，以爲究問之計矣。俄者開鞫，病雖少減，聲音尙不得通矣。卽今鉤覈之端甚多，數日停刑，姑觀病勢似宜。諸議皆以爲嵇若無辭以斃，則不可不訊䌖，敢此仰達矣。上曰，罪人來往驪川家，自奉頗厚，故似不能堪耐矣。始炯曰，卽今罪人，實奄奄矣。在魯曰，數日停刑似好。上曰，國體則不然矣，在魯曰，嵇掩䌖，䌖掩嵇，互相隱諱，故面質不明白。三條之問，䌖亦非全然不知者，而旣曰數三夜同宿，則䌖如有痛惡之心，豈不呵禁乎？嵇以十八歲稚騃，必不能獨辦，若不刑䌖，國體大不然矣。上曰，嵇姑不以爲䌖之所指使，則越嵇而問䌖，獄體徑先，頃日左相，亦以爲然。三條設問，嵇以爲䌖之所作爲然後，方可以刑䌖。而徑先刑人，似有後弊，鍛鍊極可慮矣。顯命曰，聖敎出於欽恤，豈不欽仰？而驪川旣告之矣，大體則無遲疑之端矣。象漢曰，聖敎誠如典謨，而三條凶言，非偶然發於口者，宗臣之言旣如彼，豈以死囚之抵賴，不問䌖乎？一字之解，䌖亦不能發明矣。在魯曰，宗臣請對時筵話，其時雖命爻周，不可不謄之日記。簡問其時入侍史官，使之一通書入于《政院日記》，何如？上曰，依爲之。〈後以口傳下敎置之〉始炯曰，聖敎雖極欽恤，增字，何以知其爲驪川，而使之往問於驪川乎？上曰，權䌖輕佻之致，何必深究？始炯曰，根株必除之，乃可無憂。顯命曰，今番帳殿見之，則䌖之人物，遠不及嵇矣。嵇雖不曰䌖之所作爲，而增字之解以驪川，䌖亦不敢發明。姑不知其階梯之十分襯着，而情節則如泥中鬪獸矣。在魯曰，曾經侍從之人，豈不知其書之爲妖惡也？戊申以後妖逆，未有若此者矣。上曰，怪矣，怪矣。在魯曰，元景夏見臣，以爲有當問者，卽敦禮、權繕是也。顯命曰，不必問矣。在魯曰，敦禮亦當問之。上曰，嵇若承款，自當知之。在魯曰，權繕，有可問之端矣。上曰，繕者，判禁見之乎？始炯曰，不見其面，而只聞其居在楊州靑松面矣。重徵曰，世分若問之，則自可知端緖矣。得和曰，䌖是魁首也。上曰，過矣。象漢曰，人若見其投書，則豈不驚動乎？上曰，見投書而不爲驚動，實非人心也。驪川進達時，吾已疑䌖矣。顯命曰，此非以疑稱之者。上曰，兩處投書，卽一人所爲。䌖以輕佻之人，見其投書，以爲神也，使之往問驪川矣。䌖之輕佻，朝鮮無雙。天輔曰，䌖，平日善文，非愚騃之流，豈不知投書之可驚動乎？得和曰，三四次送嵇於驪川家，豈不痛惡乎？上曰，非三四次矣。得和曰，驪川則臣以爲忠臣矣。上曰，嵇輩何能爲？重徵曰，嵇必無雜言而死矣。顯命曰，䌖之任意爲之之說，卽半承服矣。嵇果有心病者，則䌖必縛置之矣。上曰，䌖豈能辦此者乎？䌖則一言蔽之曰，輕一字矣。嵇杖斃後，䌖則雖黑山島，予當不惜矣。始炯曰，根株必除之。上曰，判金吾斷斷忠心，而䌖輩，當自消自滅矣。顯命曰，投書之文，文法甚好，三條設問，亦辯士口氣，此獄決不可尋常置之。重徵曰，此獄必淸洗之。上笑曰，何處得水一器而洗之乎？顯命曰，頃日元景夏，以楚獄多濫陳之云，果有之乎？上曰，訛傳也。只以皇朝楚國之妖書陳之。顯命曰，然則臺啓之論列景夏過矣。上曰，嵇援引䌖然後，可以刑䌖，不然而徑開刑人之路，則豈不爲後弊乎？嵇之階梯，尙不接於䌖，䌖則可竄黑山島矣。䌖雖生置，亦豈能久於世乎？重徵曰，豈可以渠之當不久於世，不施之法乎？上曰，予以承宣爲年老，而矍鑠氣不衰矣。入侍臺諫誰也？李基德進伏。上曰，此是曾經翰林者乎？重徵曰，然矣。基德曰，渠輩巧解字義，連夜寢處，大臣諸臣，合辭之請，言甚是矣，決不可不從。安克孝進曰，䌖之解其增字及任自爲之之說，豈非逆乎？稚騃之嵇，決不能辦此。上曰，嵇不騃矣。予之鬢髮已白，豈可以徑先刑人之事裕昆乎？顯命曰，以常情論之，當嵇之來示妖書也，必嚴辭呵責。而嵇若終始不聽，則當縛致嵇於公家矣。上曰，以䌖之輕佻，能辦此事，則生旌門亦可矣。卿等若直請杖殺䌖，則予亦許之。而必欲以䌖之作爲妖書，爲訊䌖之問目，則不可從矣。在魯曰，嵇以三寸視䌖，故兩相掩覆，豈有援䌖之時乎？上曰，予旣老矣，豈可啓無前之弊乎？始炯曰，與者受者，必同罪，可也。上曰，感氣差歇，又有此變怪矣。克孝進伏，啓曰，臣之魯莽，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國有妖逆，親臨訊囚，不敢言他，黽勉出肅。而目見按獄之臣，反爲緩獄之計，敢進非逆之說，臣不勝駭惑之心，略有所論列矣。大臣謂臣爲過，有若駁正者然，此不過臣之人微言輕，不能見重之致，其何可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大臣所達，不過相規，亦無深意，勿辭，亦勿退待。克孝起伏，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上曰，業諭，勿復更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請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戊申賊魁之子貸死爲奴，而年滿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竝依麟佐子追坐例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慶昷遠地定配。〈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請徑斃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亟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李之陽遠地定配。〈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其下啓辭，從頭盡達，可也。克孝啓曰，今此妖逆，前古所無，䌖與嵇，綢繆謀議之狀，已著於帳殿親問之下，不待嵇之直招，而其間情狀，節節綻露，蓋三條設問，何等陰慘？而使嵇任意爲之，則其可問者一也。拈出妖書中一字，謂有指的，以作三條設問之張本，則其可問者二也。謂嵇有心病，欲掩其跡，而及其語窮，反以其病之間間發作爲供，則其可問者三也。其情節之陰凶，推此可知。嚴問究覈，斷不可已。請䌖亟令鞫廳，一體嚴刑得情。上曰，業已下敎，勿煩。在魯曰，此啓辭，不可不從。上曰，禁堂先出留門，可也。克孝啓曰，凡按獄之臣，雖欲窮覈得情，獄情多詐，難輸其實狀。而帳殿親問之日，知義禁元景夏，欲爲緩獄之計，至以非逆之說，敢進於詢問之下。獄官如此，何能鉤得情節，以伸王章乎？如此之人，不可置之按獄之列，請知義禁元景夏罷職。上曰，已諭。俱涉過中之敎，此啓予則曰，上下矛盾矣。果若初陳，奚止罷職？重臣陳達，斷斷赤心，末梢結語，便若逐其人，此予所謂上下矛盾者也。勿煩。又啓曰，向者宗臣之請對也。入侍承宣，旣聞妖書之陰慘，則所當驚心痛惋，卽爲請對之不暇，而含默退出，未聞有一言，事之可駭，莫此爲甚。請伊時入侍承宣罷職。上曰，其時業有下敎，承宣不爭，其意有在，今者此請，雖涉過矣，其於臺體，不無所據。此非相持之事，依啓。又啓曰，臣俄因大臣筵白，敢陳避嫌之懷，而上敎以勿辭亦勿退待爲敎，因命連啓。臣於元景夏罷職事，以上下矛盾爲敎，臣於是不勝惶惑gg感g之至。今番獄情，何等妖惡？而謂之非逆。則臣之以譴罷爲請者，實出相規之意。而聖敎若是嚴截，此不過臣之人微言輕，不能見重之致。其何敢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帳殿避辭，今番避辭，予則俱以爲得臺體矣。承矛盾之敎，其所避辭，語涉苟且，此可見初不精而末又不精之致也。此則雖不深非，大臣、臺臣，職在相可否，體貌已然，則當避宜避，何問大官？擧措苟且，其損臺體，不可例批，依啓。上曰，臺啓笏記，乃私自補忘之具，榻前連啓之際，不敢偃然展視者，卽古規也。昔年臺諫，有出諸袖中而展視者，其時睦來善高聲曰，笏記安敢快展？其臺諫，急卽藏掩，闕內至今傳說。今安克孝，偃然鋪展於榻前咫尺，有若讀書者之舒卷，臺體極爲非矣。基德進伏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請逆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上曰，業諭，其勿更煩。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請徑斃罪人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戊申逆賊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竝行孥戮之典。〈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賊濂收孥籍産，亟命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仍下敎曰，權䌖勝於戒剛，而剛亦不問之矣。請還寢八金、恒延、命垕、敏樞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其下啓辭，從頭盡達，可也。基德起伏啓曰，今番獄情，萬萬妖惡，罪人䌖與嵇，同其寢處，爛漫謀議，綢繆情節，已極叵測，巧解其字義，旨意陰慘，辭屈於面質，情跡難掩，嚴問窮覈，斷不可已。隱情未輸之前，遽有仍囚王府之命，若使嵇抵賴徑斃，則其將置而不究乎？獄體乖當，輿情咸憤，請罪人䌖，一體嚴訊得情。上曰，勿煩。又啓曰，引嫌而退。〈李應協避嫌措辭見上〉當初所論，旣得臺體，今此引嫌，無乃太過，請獻納李應協出仕。上曰，依啓。在魯曰，伏聞內局，以御藥肉桂之難得眞品，代以官桂貿來事稟定，分付於今番使行云，事體誠甚苟簡矣。以堂堂千乘之國，豈不能得肉桂眞品而用之乎？肉桂與官桂，性、味、功用判異，決非代用之物矣。上曰，眞肉桂絶種已久，多假造云，故使以官桂代之矣。在魯曰，雖云多假造，而豈皆然乎？雖臣等所服之藥，必求眞肉桂而入之。至尊進御之藥，雖別送百兩銀，貿來極品，可也，何可以難得而代用他藥乎？趁此使行未渡江前，更爲急急分付，使之雖或減數貿來，必須眞肉桂貿來，何如？上曰，然則雖減些貿來，必得眞肉桂以來事，分付，可也。〈此出擧條〉在魯曰，藥房提調之以官桂代肉桂之請，終難免率易之失，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在魯曰，湖南監司疏批中，請災一款，無發落矣。上曰，湖南監司批答中，省疏具悉。下所陳者令備局稟處八字，當諭不諭籤下。〈出榻敎〉顯命進伏曰，臣之賤疾如此，斷無從審之路。鞫廳則不可不忍死進參，而今番入侍後，未知何日又爲入侍，耿耿愚忠，有欲仰達者矣。臣病中無事，但有宗國之憂，悠悠萬事，莫切保嗇聖窮，莫要於保養東宮，所以有前箚一二條之說，而數昨親鞫時，又爲提及此意耳。殿下春秋，今已望六。上曰，奚但望六？乃近六也。顯命曰，殿下所以保嗇聖躬者，實多疎闊。已往之事，姑捨勿論，以目前親鞫事言之，凡有鞫獄，則每每親臨，此蓋殿下爲世臣慮也。臣雖愚迷，豈不知聖上德意之如天？而第未知世臣重乎？聖躬重乎？流金盛熱，有不避，嚴冬雪寒，有不顧，卽今感冒之候，亦由於冒寒臨鞫也。百靈所扶，固知無憂，而萬一有大段疾患，則將若之何？臣請爲閭巷之言，殿下非奉老親之獨子乎？何自輕若是也？從今以後，凡諸保嗇之方，十分留意焉。臣竊以殿下所以疎闊於保嗇者推之，保養東宮者，亦必疎闊，臣尤以此爲慮。臣曾於筵中仰達曰，天地祖宗，以聖子錫殿下。而殿下若不能保養之成就之，則是殿下有負於天地祖宗也。臣之此言，殿下必記有之矣。我邸下，實有聖人姿質。《詩傳》贊后稷曰，實覃實訏。覃訏者，岐嶷碩大之謂也。邸下之岐嶷碩大，有符於此，可知所稟者，乃天地盛大之氣也。臣每於講筵，仰瞻英姿，則至爲淵深，至爲厚重之中，神采英氣，發越橫逸於眉宇顧眄之間者，自然暎帶左右，此聖人之姿也。以此姿質，以此氣像，培養成就於規矩準繩之內，則德業之盛，可以爲堯、舜、文、武，福祿之隆，亦可以享華封人，壽富貴，多男子之祝矣。而所以培養成就之責，惟在殿下。卽今邸下，旣非沖弱之年，又非盛壯之時，此等時節，正宜十分致愼，而一有差失，豈不可憂哉？聖諭中第一條，似是先事之戒，而亦可爲聖人時雨之敎也。伏願十分留意，凡係保嗇之方，常常照管，毋或疎漏焉。此臣所以有前箚第二條之說，而文字之間，有不能盡爲形容者，故今又洞陳如此矣。在魯曰，左相箚中，言有不敢盡云者，意有指向，非泛論也。自上其或俯諒而加意耶？顯命曰，卽指御製戒訓中首條也。上曰，雖不言，予豈不諒焉？顯命曰，然殿下亦不宜過加拘束，致損邁往之氣。學問工夫，有心勿忘勿助長之法，緩急疾徐之間，必默念而善誘，要使得中而無過不及之弊焉。聖躬康寧，東宮安寧，睿學成就，則世道人心，雖有千般奇怪，萬般妖惡，皆不足慮。臣從前每以聖學工夫，求放心等說仰勉，而今則以保嗇聖躬爲第一義者，亦時措之宜也。兩宮之安寧，太平萬世之基也。臣病幸而得差，復爲從宦，則君臣上下，可以同老太平，病雖不差，不得從宦，亦可以坐享園林鍾鼓之樂矣。上曰，捕將進前。善行進伏。上曰，闕門投書，有可尋之跡乎？善行曰，雖不眞的，不無疑端。當初，渠若以忠心，欲有所告達於國家，則告大臣，可也。告將臣，亦可也。豈必爲投書之擧？而又必欲傳於李宣傳者，極怪駭矣。有尹用履者，見枳於宣薦，不無怨毒宣傳廳之心。故臣每置疑於此，不尋常視之。一日，用履來見臣曰，及第七八年，見枳於宣薦，極爲冤痛云矣。臣曰，何人枳之也？吾且爲君周旋。用履初曰，成壄枳之，末乃曰，李澤亦枳之云，蓋今年李澤墨用履之名矣。其後送人炯察於用履家，則有片札塗付用履行廊之壁，語多殊常云，故乘用履之不在，使人割來其片札矣。上曰，片札持入乎？善行進之。上命承旨讀之。善行曰，片札中平海云者，卽用履之兄光履，方爲平海倅故也。其文字極怪矣。上曰，何以塗之於行郞壁乎？善行曰，捉致用履奴問之，則以爲用履，正月離京下平海，四月二十日還來云，而其時闕門軍士千起者，給糧，自鄕率來，使潛往見。用履則歸來大驚小怪曰，此人眞的眞的，捉來爲宜云矣。上曰，其時多髥者，皆見困矣。此則極殊常。果何如也？在魯曰，其他行事殊常者亦多矣。善行曰，墨削渠名者，移去他官然後，渠可以更薦，故必欲嫁禍於李宣傳矣。上曰，設鞫則過矣。顯命曰，投書下捕將宜矣。上命內侍取來密匣，以投書授善行。在魯曰，若然則不過渠軰宣薦含怨之致，於國家非深憂矣。上曰，此用一律乎？在魯曰，然矣。今則矢在弦上，不得不發，上曰，左相之意，何如？顯命曰，出身則刑曹不可捉治矣。上曰，捕將爲先治之，可也。捕將善設計矣。善行曰，用履之兄宅履，亦當一體問之矣。上曰，元犯先捉來，可也。自捕廳盤問後，請對可矣。而事貴神速，今夜捉問。善行曰，兩廳合坐乎？上曰，然矣。招致兩人，使千起，模索投書者可矣。世間豈有如許奇怪事乎？在魯曰，此皆仕宦之慾矣。上曰，卿等退去，密匣則當下政院矣。諸臣以次退出。更鼓已深矣。

11月24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未肅拜〉。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尹光毅〈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蔡濟恭〈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明謙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參議沈星鎭，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趙明謙啓曰，弘文提學趙觀彬，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特招之下，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弘文提學趙觀彬，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特敎牌招之下，連違召命，事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傳于趙明謙曰，弘文提學牌去來，申飭。

○傳于趙明謙曰，藝文提學，卽爲牌招。

○傳于趙明謙曰，日晩，牌去來，申飭。

○傳于趙明謙曰，藝文提學牌去來，申飭。

○趙明謙啓曰，藝文提學鄭羽良，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特敎牌招之下，如是違牌，不卽膺命，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藝文提學鄭羽良，再招不進矣。特敎催促之下，連事違牌，終不膺命，極涉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二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分義其涉寒心，從重推考，更爲牌招。

○傳于趙明謙曰，日已晩，稽滯至此耶？卽爲牌招，牌去來，申飭。

○傳于趙明謙曰，日已晩矣。牌去來催促。

○傳于趙明謙曰，此後則如此啓辭，勿爲入之。

○傳于柳復明曰，都承旨持此題，與提學偕往太學，儒生試取以來。

○柳復明啓曰，臣敬奉書題，與藝文提學鄭羽良，偕往泮宮儒生等試取，收券六百二十張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科次以入。

○洪重徵啓曰，右邊捕盜大將具善行，依下敎請對矣。傳曰，領相入侍，右邊捕盜大將，亦爲入侍。

○傳于洪重徵曰，捕將先爲入侍。大臣入來則詣閤，騎判承批後入侍。

○有政。

○吏批，判書徐命彬牌不進，參判李天輔進，參議沈星鎭進，都承旨柳復明進。

○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繕工監監役官李顯純，勿汰事捧承傳矣。仍任單子，當爲下批，而當初監役作窠時，以假監役尹洸陛差矣。前官旣已勿汰，則今不可仍置，尹洸則還付假監役，李顯純則仍任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吳遂采爲承旨，李基敬爲持平，朴昌潤爲持平，申暐爲副校理，朴相德爲司書，李台重爲參知，安致宅爲兵曹佐郞，柳健爲兵曹正郞，許暈爲禮曹佐郞，閔百亨爲刑曹正郞，魚錫胤爲校理，南益齡爲竹山府使，李海宗爲監察，沈鐸爲公州判官，元重采爲高敞縣監，沈瑴爲忠淸都事，繕工監役李顯純，仍任事承傳。

○兵批。

○判書金尙魯進，參判李昌誼病，參議柳萬重進，參知未差，同副承旨兪㝡基進。

○兵批啓曰，慶尙左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未準朔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羽林衛將許汲，四載瘴鄕，所祟不輕，近挾毒感，忠壯衛將權興道，素患痰病，近又越添，萬無起動供仕之望，俱爲呈狀乞遞。宿衛領軍輪番之任，不宜暫曠，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礪昌君柙爲副摠管，鄭亨復、鄭德休、金順泰爲同知，黃㙫、朴時迪爲僉知，李邦佐爲羽林衛將，崔泰彬、林時茂爲忠翊將，黃仁燮爲訓鍊主簿，皮弘淵爲包伊萬戶，自作仇非權管單吳正朝，李萬囿爲慶尙左水使，柳濬、朴銑付副護軍，鄭必寧、鄭熙普、李台重、金漢喆、任珣、安克孝付副司直，鄭重百付副司果。

○洪重徵，以義禁府言啓曰，昌原府使李潤德，拿來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李潤德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泰增手本，則時囚罪人韓億增，素患痰痞奇疾，兼有關格重症，閱月處冷之餘，又得傷寒，寒熱往來，頭痛大作，食飮專廢，不省人事，頃刻之間，若將有難保之勢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十一月二十四日申時，上御歡慶殿。領議政、左右捕盜大將、兵判，同爲入侍。玉堂上下番，追後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兵曹判書金尙魯，右邊捕盜大將具善行，左邊捕盜大將趙東漸，右副承旨洪重徵，校理任𪼛，副修撰金善行，假注書蔡濟恭，記事官洪啓沃、張澍，以次進伏訖，具善行曰，尹用履家諺簡，亦爲搜見矣。上曰，搜來者讀之。上曰，當初投書筆劃，故爲橫斜。大臣、兵判，進前披見。在魯曰，投書筆劃，與捕廳搜來用履筆劃，頗肖似矣。上笑曰，極殊常。捕將，讀諺札，可也。善行進讀曰，用履家文書無數，而俱是悖談矣。上曰，用履書札字劃，與投書字體彷彿矣。東漸曰，搜問則宅履，於二月初發向平海其兄任所，四月始還京，用履則以正月發向平海衙中，五月念間發程，六月初入京云矣。丁昌祿者，詳知之云，故招問，則以爲不能詳記日月。而用履，則雪時下平海，日熱時還京，宅履則牡丹花時，與金鎭商遊山云矣。上曰，兵判見其爲人乎？尙魯曰，用履，甚奸毒。上曰，領相亦見之乎？在魯曰，時或來見矣。上曰，用履不得爲宣薦乎？善行曰，見敗宣薦，故投書辭意全出於咈鬱矣。在魯曰，其祖尹昌周，卽尹任之曾孫，代近甚可疑，故或者以庶名歸之矣。上曰，尹昌周，以壯士有名，先朝命與梁益命較力，兩人角戰，至於袴裂，故其後先朝，以媟嫚不使之復角力矣。東漸曰，昌周於訓鍊院，緣壁着足，題名於樑上最高處，至今以爲神勇矣。上曰，往者李義豐，以捕將告趙觀錫，使觀錫曖昧以死。其時八金，亦似殊常，而今又有用履之事，以此言之，則恒延之自稱投書者，亦孟浪，今此用履事，雖曰疑則有之，亦何可謂之必信乎？用履旣已拘囚，此常談所謂騎虎難下者。善行曰，平海京主人，亦貌類用履矣。上曰，此等事，渠必親自爲之，豈可借手於他人耶？尙魯曰，以疑言之，則可謂九分矣。上曰，果可疑矣。察知李澤入番者，可推其多般布置，權䌖事，甚雜亂，此又然矣。宅履貌侵耶？東漸曰，門軍士千起大言曰，用履容貌，必是投書者云矣。上曰，渠之文書中，皆書宰相名字乎？決非守分者矣。千起常曰，其時投書者，着黑笠多髥聲裂云矣。平海京主人，亦多髥聲裂云，可怪也。尙魯曰，使捕將招致用履與京主人，使千起隔帳以坐，辨兩人聲音之孰爲投書者之呼門軍士聲音，則可以知之矣。上曰，所謂黃哥僧捉來時，亦有決捨之痕，事或有如此難決者矣。斗齡所告僧亦殘忍矣。包拯亦多設機鉤得之事，姑不可施刑，持搜探文書，多般詰問，可也。尙魯曰，疑端甚多矣。上曰，用履、千起，便同置一處，密察其辭色，可也。尙魯曰，北道州倉入上內奴婢貢米數爻，頃有詳考以達之敎，故考謄持入矣。一年入上都數六千五百七十餘石內，兵曹給代之四千八百餘石，則添錄軍餉，自戶曹句管，餘米一千七百六十餘石，自備局句管，而卽今備局所句管者流來都數，爲一萬一千九百四十餘石矣。上曰，此意非偶矣。申勅備局，勿爲他用。此後御史下往，當有摘奸之事，先令道臣，無時摘奸，可也。〈出擧條〉在魯、尙魯先退。上命任𪼛，讀《夙興夜寐箴》，自序文止己亥靜夜呼寫。命善行，讀自御製圖下小識，止精粗一致，本末弗擧。命重徵，讀自乃啓方冊，止讀者詳之。命濟恭，讀自事至斯應，止喚醒之義也。命啓沃，讀自夜久斯寢，止拯世之心也。命澍，讀自養以夜氣，止一款竝附。上命濟恭，出閤外持入今番翰薦圈點，披覽良久。𪼛、善行起伏曰，夜寐箴，累度進講，文義已無餘者，臣等別無更達者矣。𪼛、善行先退。上命濟恭，出置翰圈後入來。濟恭，趨出還入。上曰，爾於蔡成胤爲孫矣。與提學蔡彭胤，寸數幾何？重徵將仰對。上曰，注書自對之。濟恭曰，爲從孫矣。上曰，爾於吳光運連家乎？重徵曰，不然矣。上曰，注書對之。濟恭曰，爲姪女壻。上曰，予知之。爾及第時，吳光運主文，有避嫌之言矣。上曰，爾父爲誰？濟恭曰，蔡膺一。上曰，予知之。蔡膺萬，於爾爲三寸乎？濟恭曰，然矣。上曰，爾尙在承文院乎？濟恭曰，然矣。上曰，吳光運家養子委折，頃日聞重臣所達，而汝詳知之乎？濟恭曰，吳光運有長子大觀，無子卒，次子大成，又死於光運三年之內。光運本意，必欲立大觀之後，身後事誤，不立大觀之子，而又立光運之子矣。上曰，然則吳大觀兄弟，皆爲閏位，甚可憐也。承史遂以次退出。更鼓已深矣。

11月25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陳疏入啓〉。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尹光毅〈式暇〉。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㝡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蔡濟恭〈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㝡基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靜攝中，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南泰良，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朴昌潤、李基敬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應洙，提調臣李周鎭，副提調臣柳復明啓曰，日寒一向嚴酷，伏未審此時，聖體調攝若何？參蘇飮進御之後，微感之候，其有差勝之勢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之劑，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柳復明啓曰，左承旨吳遂采，今日不爲出肅，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兪㝡基曰，藥房入診時，提學同爲入侍。

○備忘記，居首幼學李鎭國，直赴殿試，之次進士金時默，直赴會試，生員權噵，幼學盧聖中，各給二分。

○黃海水使狀啓，以軍器摘奸事，惶悚待罪事，傳于洪重徵曰，勿待罪事，回諭。

○洪重徵，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成殷錫，以能麽兒堂上，本廳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重徵，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五日，幼學文達光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徐義敦，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兪㝡基，以禮曹言啓曰，來十二月初七日，中宮殿誕日，與國忌相値，誕日陳賀，以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定奪矣。十二月初八日初九日，又値國忌齋戒，誕日陳賀，以初十日磨鍊擧行，何如？傳曰，竝置之。

○洪重徵，以義禁府言啓曰，咸鏡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自作仇非前權管李晟相，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晟相，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參覈使赴燕時，所把驛馬十二疋gg匹g，依癸亥年瀋陽問安使例，黃海道驛馬六疋gg匹g，平安道驛馬六疋gg匹g，分定入送之意，兩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兪㝡基，以宣惠廳言啓曰，外繕工監木物價，以戶曹移送正布價米除出，依元貢例米木錢磨鍊上下事，自戶曹，別單啓下矣。今此外監木物價，自是戶曹上下者，而今以純米條，加定於本廳，責以木錢，分數上下，誠可悶慮。本廳木錢，一年所捧，不能支一年所下，應下元貢，每患不足，則無前之加定貢價，將何以推移上下乎？此所謂無麪之不托。本廳三南每年移送戶曹次木中，湖西大同木六十七同零，明年爲始，仍留本廳，以爲外監貢價上下之地。而其代，以米每年收租中，劃送，則於本廳，庶可以分數上下於外監，而在戶曹，亦可以補用於不足之米，以此定式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弘文館應敎臣黃景源，校理臣任𪼛，修撰臣尹尙任、尹東度，副修撰臣金善行等，伏以臣等謹按書曰，天討有罪，五刑五庸哉？蓋罪之大者，其刑大，罪之小者，其刑小。當訊則訊，當誅則誅，莫非出於天命之嚴，天討之正，而聖人未嘗以欽恤之仁，少屈常刑耳。今此罪人䌖，當訊之狀臺閣爭之，大臣言之，按獄諸臣，亦皆力請，而殿下，不賜允命，中外輿情，安得不憂惑而抑鬱也哉？此獄肯綮，只在於一字巧解三條設問，而䌖與嵇面質時，䌖旣辭屈，則巧解一字者，䌖也，而嵇因明以湊合之。三條設問者嵇也，而䌖實爲之謀議焉，以此言之，則嵇、䌖情節，本無異同。論其當訊，䌖實較重，何則嵇雖凶狡，特一稚騃，則決非渠所獨辦也，明矣。夫字義無窮，人名至多，則拈字意解，指的爲說，是豈恒情之所可及哉？其自做自解之狀，明若觀火，有難自掩耳。況其與嵇，連夜寢處，爛漫綢繆之跡，亦皆吐實於帳殿親問之下，則端緖自露，更無疑晦，其在嚴鞫體之道，寧有刑嵇而獨不訊䌖之理哉？噫，天討不容少緩，王法不可不伸，擧國之人皆曰可訊，則殿下，何爲而尙今靳許，使獄體不嚴，輿情益激耶？伏願殿下，亟命鞫廳，嵇、䌖一體嚴刑，期於得情，使鞫事無至失當，王章無所少撓焉。取進止。答曰，已諭於大臣諸臣矣。

○戊辰十一月二十五日未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提學同爲入侍時，都提調閔應洙，提調李周鎭，都承旨柳復明，藝文提學鄭羽良，假注書李齊顯，記事官洪啓沃、張澍，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烓、許錭、方泰輿、柳徵瑞、權燧、鄭趾彦，進伏訖。閔應洙進前曰，聖體若何？而感候則已有差勝之勢乎？上曰，差勝矣。閔應洙曰，參蘇飮，今日亦爲進御乎？上曰，今日則進服蘇薑茶，故參蘇飮則不爲進御矣。閔應洙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後一樣矣。閔應洙曰，王世子便候何如？上曰，已愈矣。命醫官入診。仍下敎曰，感氣痰之所致，而繼服補劑，則何如也？金應三曰，脈候左三部沈數，右三部寸關滑而不如前，而度數則好，重按不如前，且感候餘氣，無妨補劑，補中益氣湯，宜爲進御矣。玄起鵬曰，脈候左三部凝數，右三部沈緩不如前，感氣旣解，前入補中益氣湯，進御爲宜矣。金壽烓曰，左右三部不弦數，而右三部滑不足，旣知非感氣，則補中益氣湯，進御爲宜矣。上曰，感氣則已差矣。許錭曰，左右三部帶數，補中益氣湯，依前方進御爲宜矣。方泰輿曰，脈候左三部沈均，右三部帶數，補中益氣湯，宜爲進御矣。柳徵瑞曰，脈候左三部數而均，右三部沈緩，而沈緩則易於無力，補中益氣湯，宜爲進御矣。權燧曰，脈候左三部沈緩而數，右三部滑而不如前，胃氣不足，補中益氣湯，進御爲宜矣。鄭趾彦曰，臣之所見，與諸醫無異，補中益氣湯，進御爲宜矣。閔應洙曰，醫官旣已僉曰，宜用補劑，前劑入湯劑，尙有餘貼乎？上曰，當下敎矣。仍命承旨書傳敎，諸醫皆以前所進湯劑更進云，前日劑入者尙有，當爲進御。後日次，待下敎劑入事，榻前下敎。〈此出榻敎〉閔應洙曰，水剌若何乎？上曰，比前差勝進御矣。應洙曰，虛乏之氣何如也？上曰，少愈而無時有之矣。應洙曰，調保之道，莫如飮食，而飮食加進之道，滋味有助矣。上曰，提調亦以此勸予，而予之自奉之道，本不如此矣。李周鎭曰，飮食滋補之道，前後屢達，而衰老之境，湯補雖好，而莫如食補矣。殿下每以煩弊爲慮，未有開納之敎，臣甚悶焉。上曰，予欲進御則豈曰無之？而別無思食之物，且自幼時，不以某物某物欲食之意，出諸口矣。應洙曰，禮云非帛不煖，非肉不飽，老境自與少時別矣。上曰，此則是矣。古人豈欺我乎？柳復明曰，再昨年，豈不製入羘熟乎？脾胃之滋補，莫如羘熟矣。上曰，金應三召之。下敎曰，慈殿製入羘熟乎？周鎭曰，近來則無製入之事矣。上曰，製入，可也。周鎭曰，兩殿當竝爲製入矣。上曰，唯。周鎭曰，饌品中半乾全鰒、半熟鰒，別進上，何如？上曰，只以半乾全鰒進上事，分付。應洙曰，此亦進上於兩殿矣。上曰，唯。仍敎曰，黑糖入乾薑末，煎造作丸以入，而丸之大小，一如木香膏也。應洙曰，栗糖亦好，製入，何如？上曰，置之。仍命藥房兩提調及醫官先退。上曰，藝文提學進前。注書出去，對讀官入侍事，分付。臣齊顯，承命趨出，與對讀官任𪼛、金善行，還爲入侍。上曰，金善行讀居首人試券。仍敎曰，李鎭國何如人也？金善行曰，李塤之子矣。仍爲起伏，讀李鎭國試券，至第四句。上曰，夙夜之意兼入，誠妙矣。讀畢。上曰，此賦意思甚精，謄之東人，可以無愧矣。仍命讀第二券。上曰，金時默，訓將之子乎？文頗有氣，將來當爲登第。而旣是勳戚之臣，則或存或放之句，殊非調劑之意，試官，劃而識之，以警將來。金善行，讀第三券，至第四券。上曰，金熙何如人也？正草太好，不可無警。仍爲親筆書紙好拔去。鄭羽良曰，臣等不知紙好，矇然揀上，不勝惶悚矣。上曰，何傷之有？金善行，讀第五券。上曰，盧聖中何許人也？文法雖云過甚，將來，可以登第矣。仍敎曰，旣書紙好拔去，以懲士習，則不可無勸奬矣。親筆改書李鎭國試券二中。上顧謂鄭羽良曰，李廷重，爲騎郞時，卿其書下考乎？羽良曰，然矣。上曰，其登第時，銘則善作矣。權噵何許人也？羽良曰，臣待罪銓官時，此人爲參奉，而其後爲倉官善居職云矣。上命對讀官書榜目。金善行書黃柑榜以上。上命承旨，書直赴給分傳敎。〈詳見日記〉柳復明曰，推鞫之不得開坐，已至多日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推鞫其在國體，不可曠日，待朝開坐事，分付。〈此出榻敎〉柳復明曰，東萊府使望單子，久未下批，敢稟矣。上曰，當下之矣。仍命諸臣退出。諸臣以次退出。未及閤門，更命承史入侍。趨入進伏訖。上曰，承旨書之。東萊府使望單子。傳曰，參知李台重除授。上曰，此人方爲參知乎？此等之人，豈可置之騎省閒官乎？柳復明曰，台重若不用於此時，則可惜矣。上曰，向日筵中，領相以李台重不願爲嶺伯陳達，予固嘉尙其志。而閔百祥旣爲嶺伯之後，則意謂台重當爲萊伯矣。所薦如此，金遇喆爲人實矣。雖不可拔，而遇喆以下之望，不擇其人，在上者，若或不知而落點，則將若之何？誠爲備局慨然矣。復明曰，台重爲人，忠直淸簡，人望才具，於內於外，無施不可，而未嘗一試，其才在聖朝另擇人才之道，豈不慨惜之甚乎？且聞台重，感激恩數，將欲一番膺命云矣。上曰，台重一未試才，故予欲試可於如此之任。而且此除便同補外，渠安敢不往乎？且於渠，猶勝於參知入番矣。柳復明曰，臣旣有所懷，惶恐敢達矣。聖上旣知李台重之可用，則姑勿外遷，使之出入經筵，展布其素蘊然後，雖大於萊伯者，委而任之，則於內於外，可以俱得其力矣。上曰，任之以承宣，亦予所欲，而萊伯方緊，故特以任之矣。承史以次退出。更鼓已下矣。

11月26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未肅拜〉。右承旨趙明謙〈坐直〉。左副承旨尹光毅〈式暇〉。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蔡濟恭〈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重徵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兪最基，以都摠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事，標信命下矣。日勢已晩，軍兵食代過限，今日中日，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重徵啓曰，鞫坐爲之事，命下矣。憲府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外，持平李基敬，卽爲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明謙曰，戶曹判書朴文秀，使之入來。

○傳于趙明謙曰，戶判、承旨，詣閤。

○傳于洪重徵曰，鞫廳進去承旨，推案姑置之。承旨詣閤。

○傳于洪重徵曰，鞫廳姑罷。

○柳復明，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魚錫胤，副校理申暐，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同知單金鎭商。

○洪重徵，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騎士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番騎士五十人內，一人以染病未來，其餘四十九人及標下軍四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二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九番騎士替代後，舊番騎士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bb營b言啓曰，騎士中日時，六兩一矢，一百五十步，兩矢，一百四十五步以上入格者，直赴事，節目啓下矣。今十一月二十五日，本營下番軍兵等賞中日時，九番騎士閑良韓重赫，六兩一矢，一百四十六步，二矢，一百五十三步，三矢，一百四十六步入格，依節目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己巳二月當四番左部中司屬五哨內，忠淸道六百四十四名，京畿八名，來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十二番、十三番海西騎士，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三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二月當四番左部左司屬忠淸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十番海西騎士五十人，步軍標下四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二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忠淸、黃海兩道兵使啓本，據兵曹粘目內，溫陽、保寧、遂安等邑，軍保兒弱充定，已遞歸守令，令金吾處之事，允下矣。保寧前縣監李敏坤，今方待命，卽爲拿囚，而溫陽前郡守金漢房，時在忠淸道瑞山地，遂安前郡守韓選基，時在溫陽地，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左承旨吳遂采疏曰，伏以臣，罪在溺職，聖度寬大，罰止薄遞，含恩訟愆，歷累日而不敢寧處矣。不意玆者，誤恩復加，申之以前日之命，臣聞命驚隕，尤不知所出。念臣樸迂，百不及人，論事惟過於謹拙而已。伊日祭單之啓下也，豈不思所以登時卽稟？而事關大享，只以口語，草草微稟，恐有欠於事體之嚴重，與院僚相議，擬俟不日登對，面陳前席。而翌日旋有原單還入之命，故遂無所事於仰稟矣。此雖出於三思之惑，而若其矇然迷鈍之失，安所逃其罪乎？今於新命之下，若憑恃寵數，諉以事旣往而罪已勘，晏然復進於惟允之地，則不幾於恩愈加而罪愈大乎？自臣蒙遞，中間不滿一月耳，罪反爲榮，職若仍舊，亦恐非聖朝嚴勅勵之意，而不獨爲臣心之萬萬惶愧也。玆隨天牌，謹詣闕外，敢入文字，略暴危懇。伏乞聖明，卽賜鐫改，俾臣得以循分省罪，少安私心，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江華留守權爀疏曰，伏以臣，本以虛脆之質，積傷於南土瘴濕之鄕，每當冬夏之節，種種危惡之證，一倍增劇，居常澟澟，不得以恒人自處者久矣。臣之待罪本任，來處島中，已過一朞，大海環之，四圍皆各盲風毒霧之所觸，感傷忒重，昨冬風丹之證，屢阽危域，閱歷三霜，多方醫治，僅尋生路矣。今又如期復發，滿面浮腫，毒氣漸熾，痛楚如刺，火熱內烘，晝夜叫苦，若將不保朝夕者然。蓋此源委，祟在水土，一年二年，轉輾沈痼，少失將攝，輒復發作，如不趁今解職就閒，隨分將理，仍又留過今冬於島中，則臣之得保殘命，必無幸矣。念臣，以譾薄無似之姿，荷聖上簡拔之恩，前後叨冒，罔非重任，區區寸忱，只在於殫竭心力，少答涓埃，而才智魯下，旣不得綢繆於保釐之方，疾病沈淹，又不得酬酢於簿書之間，曠廢職務之重，孤負委寄之意，罪戾層積，惶隕欲死，玆不得不略將危懇，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明，將臣職名，亟行鐫削，使職事無曠，殘喘少延，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慶尙監司南泰良疏曰，伏以臣，才疎命薄，久竊匪據，十疏陳病，未蒙恩遞，荏苒之間，瓜限已滿，緣臣積殃在身，奄哭獨子，悲哀殞絶，死亡無日。而迺者，情私上聞，聖念垂惻，至煩令次官出代之命，感泣恩造，只待朝夕歸死而已。惟是殿最在前，考問法例，疑gg擬g臣當行，而卽今新使處近，交龜不遠，臣亦奉職無狀，屢被特推，慙惶悚惕，義不敢以舊使自居。況此目前情事，淚血長流，實無以收召心魂，大課一道之諸吏。考績重大，當屬新伯，容臣辭免，亦有合於體下之仁。玆敢短章祈哀，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矜諒，將秋冬等殿最，特命待新使擧行，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殿最則有新定式，不必此請，依式擧行。

○校理魚錫胤疏曰，伏以臣，病阻經幄，幾浹半年矣。今於新除之下，匪不欲竭蹶趨謝，獲近耿光，以伸犬馬之忱。而第臣自經秋間死病以來，澌敗忒甚，作一癃蟄之物，居常昏痛，不敢窺戶外一步地。日昨以書筵冊子問議事，駄疾往還於數日之程，重得寒感，宿證添劇，見方落席叫呻，澟澟有危死之憂。雖欲匍匐明庭，一肅恩命，其勢末由矣。念臣本無才能，可備器使，區區自勉，惟在於筋力奔走，少酬涓埃，而今乃酷嬰奇疾，自分癈棄，只自撫躬悼傷而已。伏乞聖慈，俯加憐察，亟削臣職，俾得隨便調息，復尋生路焉。且臣竊有憂慨之忱，敢此附陳焉。今番妖逆，萬萬凶悖，而只緣嵇之奸毒抵賴，尙未輸款，憤痛何言？鞫事嚴祕，雖未得其詳，以兩司之啓，玉堂之箚觀之，究覈之道，專在於䌖。諸臣之力請訊問者，亶出於爲國家嚴懲討之意，而尙靳一兪。噫，此何等妖變，此何等重獄，而其可一味容貸，以貽無窮之慮耶？靜言思之，不覺骨寒。伏願聖明，亟命鞫廳，賊䌖一體嚴訊，期於得情，使逆節畢露，王討夬行，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業諭。爾其勿辭，察職。

○咸鏡監司李鼎輔疏曰，伏以臣，情私之慘衋，病狀之沈痼，已悉於前疏，而批旨靳許，未蒙恩遞，臣惶隕抑塞，不知所喩。臣三夏殿屎，宛轉床席，而秋巡且近，邊務多急，忍死作氣，擔曳發行，南北累數千里。首尾三朔，跋涉晨昏，驅馳原隰，絶塞窮漠，觸冒風霜，氣力澌頓，病勢越添，澟澟欲盡，而客邪乘虛交侵，時時昏躓，幾作路中之僵尸者，數矣。幸賴王靈，竣事還營，而形容換脫，鬚髮盡白，見之者莫不危之。自去月初，素患痰癖之證重發，左脅刺痛，一日之內，衝逆無常，有若奔豚，頭疼眼眩，渾身瘓癱麻木，不能轉側，作一籧篨。方其危劇之時，精神暈倒，昏昏不省，有頃刻難支之勢。蓋臣之病源，稟賦本甚脆弱，積傷喪威，五內薰蝕，榮衛枯損，藥餌爲命，恒無寧日。而千里關外，荐遭喪威，情界慘毒，不能理遣，零丁窮獨，百感交中，潛銷暗鑠於不知之中，而初祟於朔方風氣，又傷於絶徼行役，舊疢新痾，轉輾沈嬰，今至濱危難醫之境，實有生行死歸之慮，臣之情事，可謂哀且慽矣。臣以無似賤品，濫膺鎖鑰之任，感激洪造，期殫心力，欲效涓埃之萬一，而才猷短拙，二豎魔戲，閉戶涔涔，曠廢公務。況今一路之凶荒孔慘，望哺之民，顚連道路，方議賙賑，而臣病情如此，萬無區劃設施之望，不可虛縻重寄，一向尸素也決矣。且卽接備局關文，則以富寧兩阨築城徐議事，論責備至，臣誠不勝悚懼訝惑之至。停役顚末，旣盡於臣狀本中，而此是前監司臣李宗城，審形察勢，疏啓經紀之事，自朝家所畫之計也。臣到營初，卽遣幹事親裨，詳視基趾及築役始否，則所謂仇正棧道中有大川，不合城基，故府使臣趙星瑞，面商於前監司在營時，使帥臣審視仇正棧道及古城幕形便，取舍定基。而帥臣有病，終不能往審，故姑未始役。廣朝院，則方浮石材，而時當五月極農，富、鏡兩邑民人等，以廢農之意來訴，臣不得已以待秋退行，發關知委矣。臣今於巡路，親爲周覽上下，則仇正棧道中，有累百步大川，後有大路，決不可築，其上十里許，有古城幕之地，此亦雖有大川，差勝於仇正，如欲築之，猶可擬議。至若廣朝院，則此是輸城葛坡之阨口，亦有它沿海難防之路，而其形便，非仇正古城之比，築之無妨。第北邊最被凶歉，累朔動民，實有流散之患，而兩邑之民，亦以停役，呼訴紛然。且六鎭人民皆以爲，自西水羅至鐵嶺，重關複嶺，曾無一障築壘處，而獨於六鎭之境，分界築城，限隔表裏，朝家將盡棄吾屬，擧懷自懼之心。臣意以爲，地利不如人和，人心如是騷擾，則不可不念，且年凶如此，時無警急，待豐徐議，未爲不可，故果爲狀聞。而邊民之情，未陳於狀本者，恐涉煩猥，不敢登諸文字，不獲已以待豐徐議爲請，則臣之微意，槪可知矣。臣豈不諒前人壯圉之苦心，而故有此延拖停役耶？今此廟堂，責之以凶年興役，自有古人成法，督之以待春完築。臣雖魯莽，豈不知趙抃之故事？而古今異勢，役巨糧少，雖欲兼濟，其可得乎？至於富寧府使趙星瑞，一從前後營門指揮，實無稽慢之失，若論其罪，臣實爲首，臣宜先伏僨事之誅。且於前慶源府使韓德弼之供辭，尤有所駭然者。蓋彼人造家於彼地，固非一守宰之所可禁止，而此距訓戎，不過爲數馬場，殆至人烟相接，則其造家之際，萬無不知之理。而初無一字狀報，及其造家之後，亦無一遭往見江邊之事。德弼，素稱有才略，朝家寵擢，特授邊任，意非偶然，而稱病掩戶，袖手傍觀，無一毫驚動爭執之擧，爲道臣者，烏可無警飭之道？而今其所供，遣辭噴薄，有若得體，顯有譏切之語，臣不欲與之呶呶，以傷事面，而其所見輕則極矣。此又臣難安之一端，而是亦不暇言，臣病狀之危篤，如右所陳，玆不得不冒死仰瀆於慈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賜哀憐，亟命鐫罷，俾延殘喘，千萬至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築城事，大抵甲者曰築則乙者曰非，甲者曰非則乙者曰築，自古有之，此所謂見識不同故也。而予則莫知其事之便否，熟知便否，然後當決。其令備局，先爲消詳講確後，登對稟處。因供撕捱過矣。卿其勿辭察任。

○十一月二十六日未時，上御歡慶殿，戶曹判書來待入侍時。戶曹判書朴文秀，同副承旨兪最基，假注書蔡濟恭，記事官洪啓沃、張澍，以次進伏訖。上曰，都堂翰圈進。上就濟恭名下，親筆加二圈，仍親寫其下曰，此人不參此圈，豈著大訓述常訓之意乎？且翰圈召試，乃廣取之意，一何偏哉？噫，王者執造化之權，亦豈從俗特圈，其令依他庭試。仍下敎曰，予於奇彦觀，亦嘗特圈矣。昔班彪作史未卒業，班氏繼修之，古之重史事如此。今濟恭，以翰林之孫，湖堂之從孫，獨不如班氏之繼彪而作史也哉？今之世狹矣。吏參、翰林，必一邊人爲之，他邊則雖有出衆之才，初不擬議於吏參、翰林，予不開路，則將何以遺元良乎？常訓亦諭矣，先王聞姜鋧、洪萬朝之來，欣然敎曰，卿等來乎？蓋人才之生，無間東西，豈政丞之子，皆有翰林之才？疎逖之臣，擧無可用之人乎？李衡萬爲玉堂，洪益三斥之，領相以爲，李之文筆人物，皆合玉堂，今濟恭在前矣。雖使人人見之，必不曰不合翰林矣，予若循私而加點則非矣。而旣取人才，予之此擧，豈不爲大公乎？予因此而有慨然者矣。濟恭，若不以注書入侍，則是予終失濟恭。及第者猶且如此，況草野之才，何以得用？國事日趨泮渙，畢竟不知稅駕之所者，以不取人才故也。玉堂用李世師一人，今無聊而歸矣。仍歔欷歎息。文秀曰，聖上此擧，出於至公，外間豈有議乎？古者只取人才，故翰林，多草野人矣。上曰，予昨夜誦先朝御製忙登北苑家何遠之句，此在壬辰，予之出閤之後也。聞柑魁李鎭國，生於壬辰云，聞壬辰字，自然興感矣。卽今世道如許，予亦衰老，追思先朝，豈無興感乎？最基曰，上候方在靜攝之中，而每以此等事傷感，伏願平心保嗇焉。上曰，金鎭商，方遞何官乎？最基曰，似才遞都憲矣。上曰，古豐陵，每請奬用而未果矣。遊山，尙今爲之云，然否？文秀曰，聞三入濟州云矣。上曰，鎭商曾於戊戌爲春坊，而其後不復出矣，惜哉。予不知其面矣。最基曰，自己亥決意不仕矣。上曰，李眞望，亦不仕宦矣。文秀曰，眞望父子爲國之誠，著於朝廷矣。上曰，人豈無長短？而其人已亡，予不言矣。文秀曰，其爲國之誠，可質神明矣。最基曰，頃日，使廟堂薦人，亦何望實效乎？上曰，平日不留意於爲國家得人才，而薦人之際，卒然斟酌爲之，豈能得人才乎？文秀曰，臣之曾祖爲吏判時，金得臣之父，托得臣於臣之曾祖矣。得臣，讀書二億三億，作古木寒烟裏之詩。上曰，宮中有此詩，不知何人所作，乃得臣耶？文秀曰，得臣文章如此，又托於吏判家，而最晩僅得掌通，古者吏堂之難愼官方，類如是矣。今則蔭官，稍有形勢，便得該曹參判，蓋朝廷用人，只視形勢緊歇，不問其才與不才也。蔭官眞有經學，則大臣薦之，然後乃以經學用之，如古者鄭世規，一時十二人，同聲齊薦矣。今則蔭官之有勢者，左右圖薦，以此藉手，無不可爲之官矣。上曰，南行薦，必如今翰圈矣。卽今世道之寒心者，莫上於士夫不能文而中庶皆善文也。文秀曰，以故，中人多進士矣。上曰，此亦中人輩不守本分而然也。誠泛濫矣。最基曰，士大夫不讀書，閭巷多讀書聲矣。上曰，頃者，金始炯以爲，每曉赴闕時，中路則有讀書聲，而士夫家則熟睡無點燈云，此士大夫自强處也。戶判，使子讀書，可也。文秀曰，兩班之子不讀書，至與中人，戲謔度日，則非久亡家矣。臣之子則雖不使赴擧，而不至於作不是之事矣。臣於頃年，奉七十老母，而終不乞一畿伯，至今悔矣。上曰，金鎭商，予若以職名召之，則予非道理，鎭商若以職名赴之，則亦非矣。君父，只欲一見其面，豈不來乎？今若召見而卽送，則人必曰可惜，而予意則只欲一見矣。最基曰，用恬退之人，則四方聳動矣。上曰，鎭商已爲野人云，然否？文秀曰，到山水勝處，輒濯足而歌，氣像好矣。昔李泌，以山人，畢竟爲唐室柱石，脫有疆域之憂，如鎭商輩，必不召自來矣。上曰，遊山之行，匹馬往來乎？文秀曰，所到處，守令貴其人，而必助給行資矣。上曰，今日下敎，承旨必使鎭商知之，可也。最基曰，鎭商若聞今日下敎，則豈不感激上來？而其疾病有無，有不可知矣。上呼寫別諭曰，噫，君臣之義，無所逃於霄壤。有臣而其君，不知面，有君而其臣亦不能見，可謂義乎？前都憲金鎭商，當初處義，予則曰固執，故昔年因相臣陳達而有所對矣。伊後思之，予思過矣。噫，彼宰臣恬退，必有所守，故覺而嘉之，有特命陞資之事，而連以官職召之，此召其人而閉其門，自恧誠淺。近聞又遊關東云，聞此靜夜思之，此人逮事兩朝，戊戌嘉禮時，春坊予亦知之，其所恬退，乃在翌年。噫，事兩朝之臣，年近七十，而自靖遨遊，其志可尙，若此而爲其君猶不見其面，追惟曩昔，我心興懷，此亦豈三條勅元良之意乎？使世臣，終不見其君而老於牖下，則此非徒遺其臣，是豈追惟昔年之意乎？中夜興思，我心愴然。今若以職名召之，此非遂宰臣雅操之意，其於宰臣，亦豈有三十年恬退之意乎？成其美見其面，此亦誠實底道，而雖然，此非高蹈之士，則其令布衣登道，國體攸關，其令兵曹，特除同中樞，自政院，以此下諭，使之一來而見我焉。噫，今者之召，卽欲一見，兼問兩樂，以慰靜攝者也。宰臣何忍固執也？上曰，同樞有窠，前都憲金鎭商除授，無窠則作闕單子以入。〈出榻敎〉文秀曰，如沈䥃、尹心衡，一體召用，似好矣。上曰，此等人，必難猝然入來。文秀曰，心衡則心事士大夫，䥃則經學實可用，若顧問則可以知之。上曰，俄者，加點翰圈，可知予心，李台重之除東萊，亦意非偶然矣。今日使卿入侍者，欲問戶曹釐整文書之已正書與否也。文秀曰，今方正書矣。初言不便者，今皆曰好矣。上曰，以芙蓉香事觀之，貢人之弊，甚矣。文秀曰，內局一月捧胎衣三十，豈盡用於河車丸乎？古則提調，親自收捧，堅封置燒酒房，後作胎水以用之，今則無此規，而使外方供胎水，不但民弊滋甚，亦何保其少無欠潔之患乎？此後則使提調，一遵舊例，少除外方民弊，如或耗縮，不能支一年之用，則使掌務官擔當，何如？上曰，依爲之。文秀曰，卽今排設房、書房色、內醫院變通中，排設房、書房色，則前頭決無生弊之慮，而但內醫院，非久必有依前加貿之患。日前提調，以加貿唐藥材，入於元貿中之意陳達，故臣於其時，與提調商確定數之意，亦陳達而蒙允矣。擧條中，臣之所奏之言不入矣，此後元貿中，盡以卽今加貿者，磨鍊以入，則雖罷加貿之名，其加貿則自如矣。此甚可慮。臣退出後，與提調及首醫，考出先朝當宁一年所用唐材數，稍優貿來，而如是而若有不足之事，則使掌務官擔當，然後可無濫費之患。臣聞曾前唐藥，不善貿來，則貿來醫譯，刑推定配，受賂不擇捧之掌務官，同被其罪之事，自內局草記，載在謄錄云矣。大抵以銀數三千兩，貿來唐材者，一年御藥，必用而有餘，未過一年，每以已盡爲言者，自首醫至掌務官及諸醫官，私用過濫故也。卽今所減之藥，若於日後，漸次復舊，則聖上爲民節損之盛德，臣等竭力奉行之本意，盡歸虛地，而國人亦必議其變通之無實矣。臣與提調、首醫，酌定應貿唐材斤數後，稟議於都提調，以爲定式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凡係國用紅褓，曾前以多紅有紋段行用矣。自禁紋緞之後，以多紅水紬代用，而合水紬價及染價，則其價有加於多紅有紋緞矣。事甚怪訝，詳覈，則染價甚多故也。多紅無紋花方紬，其品則勝於水紬，其色則比水紬紅色稍淡，而價本則比多紅水紬半減。自今爲始，以無紋唐紅色花方紬，皆令進排，而勿用多紅水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卽今百官頒祿及軍兵放料與貢價，實難推移繼用，故今朔貸用惠廳米者，已四千石矣。事之渴憫，爲如何哉？守禦廳每年所送田稅米，斯速輸送之意文移，則其盡以爲，前登筵席時，未承輸送之敎云，而尙未輸送，誠甚沓沓。此係經費，事體至重，趁卽輸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此非相持之事，其令卽爲輸送。〈出擧條〉文秀曰，以今番鞫廳言之，一日所用燭，至於五六百雙，寧有是理乎？最基曰，水至淸無大魚，若以一味減損爲政，則貢人，不無中間受害之慮矣。上曰，貢人可憐，中間受之者，無數責徵矣。卿不知尹用履乎？文秀曰，雖不知，而投書事，似用履所爲矣。上曰，千起者，丁寧以爲用履是也。文秀曰，當初人皆謂戊申餘賊所爲，而臣則以爲不然也。上曰，嵇事，古史無之。文秀曰，王室澟然矣。上曰，澟然之說是矣。予以甄用權䌖，累度爲言，而故左相，亦以爲然矣。文秀曰，臺諫一論重臣，遂枳而不用，古則無此等事矣。上曰，卿言是矣。亦不可不揚淸。最基曰，臺諫動輒得咎，豈不可憫乎？上曰，承旨之言是矣。最基曰，臺諫必優容寬假，是所望也。文秀曰，黨習之世，臺諫之疏，多出於要路者所指使，此甚難矣。最基曰，此等說，何必陳達乎？上曰，不待下敎，有做錯之事，當該承傳色，從重推考。〈出榻敎〉上曰，翰林召試之命蓋久，其令本館，更爲申飭，在近不來者，爲先拿處。〈出榻敎〉上曰，捕將、參覈使入侍。〈出榻敎〉承、史，以次少退閤外。

○二十六日酉時，上御歡慶殿。參覈使、左右捕將，來待入侍時，參覈使金尙迪，左邊捕將趙東漸，右邊捕將具善行，同副承旨兪最基，假注書蔡濟恭，記事官洪啓沃、張澍，以次進伏。上曰，參覈使，有稟定事乎？尙迪曰，別無稟定事矣。上曰，歸期必閱歲矣。尙迪曰，咨文若趁卽來到，則歲前當入去，如不能，則馳通鳳城，問會査遲速，而大抵歸期，則似在於明歲夏初矣。上曰，金昌祚欲爲率去乎？尙迪曰，昌祚若自彼中出來，則當自中路，直爲率去矣。上曰，昌祚如有得聞彼中消息者，使之詳細手本，中路率去，可也。使事不輕，須盡心焉。尙迪曰，不識彼中事機之果如何，而但盡智力所及處而已。上曰，往日下敎，使率去罪人輩知之乎？尙迪曰，將功贖過之意，臣以便宜縷縷諭之矣。然彼人旣曰，無以折服其心云。則己若斷案，似難以智力，容於其間。與彼中査官相對酬酢之際，則勢將以無罪有罪，只聽大國處分之意，說及而已。上曰，然矣。欲倍道乎？尙迪曰，別無倍道之事矣。若逢咨文，則當疾馳，及封印前入去矣。上曰，盤纏持去乎？尙迪曰，自惠廳備給輕盤纏，糧食則使平安監營擔當矣。尙迪先退。上曰，捕將進前。東漸、善行進伏。上曰，私書出示罪人乎？東漸曰，私書則姑不出示，投書中二字拈示，則用履以爲，政字字劃，則似渠筆跡云矣。善行曰，渠之本筆及投書，雜以示之，欲探氣色，則渠亦不能明辨渠筆與投書筆畫矣。上曰，問目皆發明乎？東漸曰，以問目問之曰，投書使之必傳宣廳，而又必給李宣傳云者，旣非巧乎？或詰或誘，則用履、宅履，皆以三月在平海爲發明之端矣。上曰，依頃日下敎爲之乎？東漸曰，千起、用履，同囚一處，使伶俐軍士，潛身窺聽，而別無端緖之可執矣。善行曰，文案外，亦多可疑矣。上曰，平海距京幾日程乎？東漸曰，幾近十日矣。上曰，此必知李澤入番宣廳，使之傳給投書，字畫初則故爲欹斜，末則不免例畫寫之，此必怱怱了書而然也，恐又生趙觀錫，愼之愼之。善行曰，聞江陵人，於三月，與用履同處者有之云矣。上曰，使捕窺，探問江陵，可也。左右將，相議便宜行事焉。東漸曰，用履私書，有詬辱其父之言矣。上曰，此一事，入於捕廳，可也。渠雖白脫於投書之獄，亦當以倫紀重繩矣。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7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直〉。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式暇〉。蔡濟恭〈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有兩珥。巳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冠上有背，暈下有履。左右有戟色，皆內赤外靑，白虹貫日。未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冠上有背。

○柳復明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洪重徵啓曰，大司憲南泰良，執義閔遇洙，掌令李昌儒、宋能相，持平朴昌潤在外，李基敬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復明啓曰，左承旨吳遂采，疏批已下，左副承旨尹光毅，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推鞫，大臣出令，該房承旨，當爲進去。右副承旨洪重徵，卽爲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光毅曰，鞫坐，令待朝爲之。相臣之批諭矣，而待下敎爲之。

○傳于兪最基曰，推鞫今若爲之，則必致夜深，待朝擧行。

○柳復明，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魚錫胤，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申暐，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復明曰，推考傳旨，傳旨捧入。

○兪最基，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李翼元有頉，代副司果沈鏽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以備邊司言啓曰，參覈使今日辭陛，而刑部咨文，尙不出來。我國咨文初頭，例當全謄彼咨，待彼咨之來，始可啓下正書。參覈使使之先爲前進，咨文則追後別定禁軍，撥馬下送，何如？傳曰，允。

○尹光毅，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藏氷時，西氷庫別提金昌祚，以本庫主梗官，依例塡差啓下矣。卽接本庫所報，則別提金昌祚，赴燕未及出來云，其代加差主梗官平市署令朴徵佐出送，使之始役，何如？傳曰，允。

○柳復明啓曰，新除授公州判官沈鐸呈狀內，本邑有臧獲家舍，而奴婢居生十三口之多，其在法例，自歸應遞之科，斯速入啓處置云。守令於本邑，有壯奴婢十口以上者，啓聞遞改，載在法典，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柳復明、吳遂采、趙明謙、尹光毅、洪重徵、兪最基等啓曰，卽者，靑臺之官，來報白虹之變，臣等聚首相顧，誠不勝驚澟憂悸之至。噫，前月貫陽之變，未幾，又有此告異，天之警戒，式月斯生，殆若重言複言，丁寧諄切者然，未知今日上下，有何闕失？而天之警告，若是荐疊耶？伏想聖明於丙枕靜攝之中，遇此非常之災，惕然而省，怵然而懼，必有所大警動于心者矣。夫災異之所召，必有其以，而前月旣如是，今月又如是，人之見聞，狃以爲常，前之警者後而怠焉，昔之懼者，今反恬然，如是而其何以盡修省之功，作消弭之圖哉？噫，天雖高遠，卽在我殿下方寸中耳。一念之差，一事之失，皆足爲召災之端，豈不大可懼哉？天人之際，間不容髮，苟求弭災之策，則豈有外於我殿下一心者哉？殿下對越之誠，非不至矣，而天心未格，聽納之量，非不弘矣，而言路壅閼，憂勤之念，非不切矣，而民生困悴，莫可拯救，飭勵之意，非不勤矣。而百度隳壞，無以董正，紀綱風俗，無一可觀，國勢時象，有萬可虞。甚至於朝廷之上，禮讓掃地，躁競成風，私意橫流，公道莫行，了無一事之實心做去，一政之奮發振刷，惟䂓之於瑣細事爲之末，徒區區於夸虛。沽衒之習，義理廉恥，便作笆籬之物，民憂國計，視爲第二件事，草茅嵁巖之士，未見登崇之美，臺閣言議之地，未聞謇諤之風。雖以卽事言之，今此妖獄，前古所無，罪魁逭刑，中外共憤，情節盡露，誅討不嚴，三司交章，天聽逾邈，其可曰國有法乎？此亦可爲召災之一端。則或者仁愛之天，眷顧我國家，使殿下之一心，大加奮發，益存警惕，則其轉災作祥，回否爲泰之機，其在斯歟。伏願殿下，以今日之災，爲治心之藥石，燕閒幽獨之中，無一念之或差，政令施措之際，無一事之或失，徹上徹下，推是心而寅畏，則向所謂言路之壅閼，民生之困悴，百度之隳壞，卽一轉移間事耳。夫然後，天心悅豫，邦運享gg亨g泰，億萬年無疆之休，其自今始，可不勉哉？凡此數事，皆係於殿下之身心，而保嗇聖躬，亦爲今日之急務，竊願殿下，竝留意焉。臣等職忝近密，不勝區區憂慮之忱，惶恐敢啓。答曰，雲臺之報，式月至焉，專由諒德衰耗勉强之致，方切澟焉，其勉若此，當勉焉。

○大司諫沈䥃疏曰，伏以臣於前月，聞母病添重之報，情理焦迫，投疏歸省，徑情擅行，合被重誅。而聖慈曲諒，許臣歸護，且惶且感，隕結爲期。不意旋伏承諫省除命，臣誠驚惶蹜踖，罔知所以自措，繼伏聞頃有親臨鞫囚之擧，臣子分義，豈敢一刻退處？而臣本以孱羸抱疢之人，近又積傷於死生震剝之餘，風痺宿證，乘虛發作，半體不仁，手足癱瘓，昏委床席，殆同未冷之屍，雖欲拚死擔曳，進詣京輦之下，而欲起還仆，末由蠢動，瞿然淹伏，以至于今。臣之罪戾，萬隕猶輕，伏地惶澟gg惶懍g，只俟斧鉞之亟加而已。仍念臣之不肖無似，最居人下，蒙被渥恩，天地高厚，惟有筋力奔走，庶或爲一分酬報之道。而不幸嬰疾，分作癃廢，犬馬微誠，無以自效，撫躬悼歎，生不如死矣。玆敢猥從縣道，略暴血懇。伏乞聖明，俯賜矜察，亟命鐫遞臣職，仍令勘臣辜犯，俾得以安意待盡，不勝幸甚，臣無任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俟少間上來察職。

○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等，昨於鞫坐，目見罪人病狀危重，至於氣窒，故不得已停刑，以待少間加刑之意啓達。而鞫囚之乍刑乍停，事體褻越，今日則固欲待少晩，更爲開坐，而晩始得聞承宣所報，昨筵下敎催促聚會，請出密匣，而以日晩有待朝擧行之命矣。臣等若早聞筵敎，則初豈不趁早開坐乎？臣等不勝惶悚之至。玆敢聯章請譴，乞被罪罰，以嚴法紀。當該入侍承旨，不卽通報之失，不可無警責之道，亦宜從重推考也。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再昨則下敎，而昨日無下敎之事，有何早晩乎？此做錯當該承旨，以此推考焉，方澟于心，宜乎審愼乎此等，故待氣愈有下敎者，其坐待下敎爲之。卿等安心勿咎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1月28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左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坐直〉。同副承旨兪最基〈病〉。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式暇〉。蔡濟恭〈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重徵啓曰，大司憲南泰良，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李昌儒，持平朴昌潤在外，李基敬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毅啓曰，領議政金在魯箚子到院，而以停朝市，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柳復明啓曰，同副承旨兪㝡基，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兪㝡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光毅曰，推考傳旨捧入。

○達善君泳卒逝單子，傳于尹光毅曰，豈意此單之奏？追惟昔年，此心一倍，凡事一依舊例，從厚擧行。

○傳于尹光毅曰，柩材一部，擇送于內需司所捧處事，分付。

○傳于尹光毅曰，宜用海豐例，而上奉慈聖，不可用此例，以功臣例言之，亦有以親功臣例用之之時，前例問啓。

○傳于尹光毅曰，以慶安君例，卽爲擧行事，分付。

○吳遂采，以備邊司言啓曰，卽伏見咸鏡監司李鼎輔狀啓，則本道畓稻之失稔，尤有甚於豆太，太代以租代捧，有倍於太。以他相當穀，許令代捧舊還上，稍實邑各年條五分一之收捧，今方嚴飭各邑，而實無準捧之勢。大米租豆太，以相當穀，今姑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租穀之凶歉如此，則太代捧租，其勢誠難，依狀請以他相當精實穀，使之代捧。舊還上大米租豆太，今姑一體依折定代捧，待秋還作本色事，亦爲許施，而大米則必令以小米代捧之意，各別嚴飭爲宜。近日外方，以舊還上豆太，亦爲代捧與否，有所來問，而新還旣令代捧，則況舊還之難捧者乎？勿論新舊還，豆太則竝從稍實之次邑所定分數，代捧之意，諸道一例明白分付，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重徵，以義禁府言啓曰，保寧前縣監李敏坤，以軍保兒弱充定五名事，旣已拿囚矣，依《續大典名簿條》，加軍九人以下，杖八十之律，所當決杖。而《大典恤囚條》，隆寒時，事干綱常贓盜外，其餘杖一百以下，竝收贖云。今此李敏坤，依法典，杖八十收贖後，放送，何如？傳曰，允。

○尹光毅，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全羅道扶安縣所在蝟島，卽祖宗朝賜與本館，專管收稅，以補養士之需者也。內而諸上司、諸宮家，外而監、兵、統水營，不得橫徵疊稅，明有事目。而近年以來，蝟島之內，百弊層生，或稱宮房差人，或稱上司差人，左侵右奪，疊徵橫斂，罔有紀極。本館稅入，逐年減縮，事甚切憫，且島內捉魚中船所立之處，大有漁利，故船漢輩，必以累百兩錢，私給本鎭下輩，然後乃得立船。賢關折受之內，無前橫侵之弊，日加月增，將有莫可收拾之患，故戊午年，自本館，草記變通，此等科外之弊，一倂釐革，己未年，發遣郞廳，摘奸立船隻數，成給帖文，以爲專管收稅矣。近來船漢輩，奸巧特甚，稱以上司屬船，如前奪立於�基最要處，本館則袖手傍觀，不得收一分之稅，養士諸節，無以成樣，蓋差人輩口傳之言，或不無虛實相蒙之弊。而莫重賢關賜與之處，未免爲無實之歸，事之寒心，莫此爲甚。新頒《續大典》魚鹽條，橫侵疊徵註云，斜水箭網處，定界立標，納稅于該屬一處，毋得疊徵。違者，差人監色杖一百定配，官員啓聞罷黜，漁箭、鹽盆私出立案者，毋論新舊，一倂爻周。或有更出立案者，或稱地主基主，私自捧稅者，竝以冒占公田律論之，則自今以後，蝟島內科外橫侵之弊，一依《續典》，各別嚴禁。而至於中船所立之處，則亦依戊午年定奪，發遣解事郞廳，摘奸船隻數，成給帖文，以爲專管收稅，俾無橫侵之弊，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金在魯疏曰，伏以天災荐疊，虹貫之變，再見於四旬之間。人事之妖惡驚怪，又殆式日斯生，不知何樣禍機，伏在冥冥？而環顧於內，無一可恃，逖聽於外，有百可憂。臣誠長吁永慮，罔知攸濟，區區所祈祝，惟在於愼嗇聖躬，强大聖心，懋修實德，懋行實政而已。如臣空疎譾劣，重以衰老癃病，憒憒尸素，無所猷爲，平時尙不可仍據，況當如此之時乎？爲今弭捄之策，莫要於亟退臣身，改卜賢德。言出肝膈，毫非飾讓，昨夜鞫坐，今始控章仰籲。伏乞聖明，勿拘虛文，快許譴罷，以幸國事，以安微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式月雲臺之報，亶由諒德衰耗，澟于中而冞切乎心。輔相何有？其勉切矣，當服膺。卿須安心勿辭。其卽視事，以濟此時。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應敎黃景源，修撰臣金善行等箚曰，伏以近歲災異，無所不至，而至於淫虹貫陽，此天之大異也。一之警告，猶可以震越危懼，而況疊臻於數月之中，三見於一年之間者，尤豈不大加寒心哉？《周禮》，白虹謂之彌，彌於十輝，爲最凶，乾道玄遠，雖未知由於何徵，而上天之所以示威者，若是其丁寧諄切而不已，則此必有非常之變不測之禍，潛伏於冥冥之中，而人未之知耳。臣等目擊心慄，實不勝隱憂而永歎也。伏惟殿下，以上聖之姿，履至艱之運，夙夜戰兢，小心謹畏。向者減膳之敎，布聞中外，庶可以上盡天譴。而曾未幾何，又有此變，則殿下所以惕然而懼，怵然而警者，亦必有倍於前矣。然而自古明君哲辟，亦未嘗不遇災異也，而率皆盡修省之實，故卒能轉危而爲安，移災而爲祥。嗚呼，今之世道，可謂棘矣，今之國勢，可謂危矣。君臣上下，固當警惕而振作，懲前而毖後，一心淬礪，然後方可以盡修省之實，爲轉移之機。而今乃文恬武嬉，因循姑息，百度隳廢，庶政委靡。以言乎上，則聖志消沮，每發吾衰之歎而不務强健之道，以言乎bb下b，則朝象忨愒，擧懷自私之計，而了無恪勤之誠。言路杜塞，不尙名節而媕娿成風矣，私意橫流，競趨爵祿而廉恥掃地矣。儒敎不明而士不知道學之尊，王綱不振而世莫識沐浴之義。言念及此，誠可於邑。雖以今番妖逆言之，䌖之陰凶情節，綻露無餘，而訊問之請，至今靳許。則大小臣僚，所當沬血齊聲，冀回天聽，而在外臺閣之臣，偃息牖下，尙無一人奔問者，是豈人臣之道哉？當此災異疊生，憂虞溢目之時，朝廷百事，如此其泄泄，其何以救旣往之失，弭未然之禍耶？臣等謹按復之彖曰，利有攸往，剛長也。夫剛之將長，無往不利，則剛之旣長，其道大亨矣。惟此仲冬，卽剛長之月也。群陰漸剝，陽氣漸滋，則考之天時，固非妖虹之所可干陽，而乃有今日之變。其在殿下體之之道，必有以益懋剛德而後，使漸滋之陽，無所過折，將剝之陰，有所抑退，以至於無往不利，其道大亨之域矣。伏願殿下，推復彖之義，恢乾剛之道，振厲聖心，思所以自强，董飭群下，俾得以率職，言路則必使開廣，廉恥則必使砥礪，崇奬儒學，振肅王綱。而如䌖之妖逆，亟允嚴訊之請，以伸懲討之典，以洩神人之憤。在外臺諫之不爲上來者，未交龜及抄選外，竝施譴罷之罰，以礪臣義焉。取進止。

11月29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病〉。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式暇〉。左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右副承旨洪重徵〈式暇〉。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蔡濟恭〈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軫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尹光毅啓曰，大司憲南泰良，執義閔遇洙，掌令宋能相、李昌儒，持平朴昌潤在外，李基敬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副承旨兪最基，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光毅曰，領、左相、金吾堂上，使之入來。

○傳于尹光毅曰，皆爲來待，則詣閤。

○傳于尹光毅曰，李基敬，待令於城門，待開門卽爲出送。

○兪最基啓曰，今日鞫坐，金吾堂上，當爲備員。而知義禁洪象漢，陳疏入啓，同義禁黃梓，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鞫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知義禁洪象漢，待批下一體牌招，以爲備員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待開門牌招。

○以知義禁洪象漢上疏，傳于兪最基曰，已下敎矣。殿坐有命，給之。

○傳于尹光毅曰，更思之，當審愼矣。待開門殿坐時刻，待下敎入之，今日則置之。

○有政。吏批，判書徐命彬牌不進，參判李天輔牌不進，參議沈星鎭進，承旨趙明謙進。兵批，判書金尙魯病，參判李昌誼入直進，參議柳萬重病，參知未差，左承旨吳遂采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命彬，參判李天輔，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吏批，以金尙翼爲大司諫，李耉齡爲司諫，李光溭爲持平，金朝潤爲持平，柳綽爲正言，宋昌明爲兵曹參知，許彙爲兵曹佐郞，崔景興爲宗簿主簿，尹得聖爲高陽郡守，任薖爲公州判官，申鎭夏爲陽川縣監，鄭興萊爲軍器判官，權定性爲江華經歷。

○兵批啓曰，閑良宋相浚，以拯活人命之功，有加資之命。而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又啓曰，五衛將元命益呈狀內，素患痰病，遇寒添劇，勢難供職，斯速啓遞云。宿衛輪番之任，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鄭纘僑爲副護軍，鄭翬良爲副司直，李彝章爲副司果。

○知義禁前望單子入之，以黃梓爲知義禁。

○尹光毅，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近以牛疫，進上駝酪粥，姑爲停止矣。卽見司僕寺所報，則乳牛不病者，今方喂養云。莫重進上，閱月停止，亦涉未安，自明日奉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忠淸監司狀啓，保寧等官居趙德萬妻私婢玉禮等燒死事，傳于兪最基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尹光毅，以禮曹言啓曰，今此達善君泳之喪，以慶安君例，卽爲擧行事，命下矣。慶安君喪，因特敎禮葬擧行，今亦依此，分付各該司，禮葬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謙，以戶曹言啓曰，禮曹草記，今此達善君泳喪，依慶安君喪例，葬例gg禮g擧行事，命下矣。本曹謄錄，創自二去丁卯，故無二去甲辰可據之文籍。而《禮曹謄錄》中，慶安君以二品職卒逝矣，今亦依此例，以二品禮葬圖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毅啓曰，卽者，應敎黃景源，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今方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兪最基疏曰，伏以臣，衰鈍病劣，本不合於夙夜出納之任，而適値親臨帳殿之時，不暇它顧，黽勉出肅，而觸事憒憒，無望堪承。今於大臣請推之箚，有不可晏然輕進者，昨違嚴召，罰靳例勘，驚惶感激，靡所容措。卽又天牌下臨，分義所在，固宜顚倒趨承，而大僚箚論，體例嚴重，情實未暴之前，何敢遽爾冒出，放倒其廉義也哉？第臣本意，凡諸筵敎，有不必傳說，而至於伊日下敎，有關鞫事，故臣果略報於大臣矣。今以鞫坐之晏開，謂由於臣之緩報，臣實瞿然，繼之以慙悚。伏想日月之明，必有所下燭，而聖批又以做錯，特下推考之命。臣益不勝惶蹙之至，反復思惟，實無冒進之勢，謹此隨詣闕外，略控短章。伏乞聖慈，諒臣情勢，鐫臣職名，以嚴公法，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應敎黃景源疏曰，伏以臣，待罪館職，已踰三朔，臣母宿疾，沈綿日久，而臣黽勉供職，不敢以區區情私，上瀆天聽矣。卽者直中，伏聞臣母重感傷寒，頭疼身熱，煩渴咳喘，精神昏霧，食飮都廢，證情危篤，促臣來視。臣之情理，萬分煎迫，敢陳短章，徑出禁門。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遞臣職名，特賜長暇，俾便救護。仍治臣擅離職次之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正言李基德疏曰，伏以臣，識見庸魯，言議拙訥，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適値妖逆就囚，鞫獄方張，義分所在，它不暇顧，蒼黃出肅，連日參鞫。而第臣素患痰癖之證，積傷於冒寒行役之餘，又添於奔走供仕之際，外觸內傷，證形萬狀，若將不保朝夕。此非一時例感，實有源委，若不及今調治，則便有死生之慮。玆敢冒萬死，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遞臣職名，俾得隨便調治，以尋生路焉。且臣竊有所憂慨者，敢此附陳焉。今番妖逆，萬萬凶慘，罪人䌖當訊之狀，前後諸臣之所陳者，俱出於嚴懲討之義，而兪音尙靳，輿情久鬱。噫，妖書之往示者嵇也，而巧解者䌖也。三條之設問者嵇也，而謀議者亦䌖也。究其情節，䌖實較重，而任自爲之之說，尤爲妖惡，則嚴訊得情，不容一刻暫緩也明矣。臣於向日筵席，雖承聖敎，而反復思惟，獄體終不當若是，豈有刑嵇而獨不訊䌖之道哉？伏願聖明，亟命鞫廳，䌖亦嚴刑得情，使王章夬伸，天討克行焉。世分之奸情，有不可測，則徑先放釋，大非嚴覈之道，臣謂姑爲仍囚，以待鉤問，斷不可已也。且臣於昨日虹貫之變，尤有所驚愕失圖，爲聖世深憂者。噫，目今逆變層生，鞫獄連仍，人心世道，無一分可恃之形。而大小恬憘，苟度時日，則仁愛之警，豈無所召乎？前月貫陽之變，未幾而有此疊現，蓋一年之內，三告異矣。不知何樣禍機，伏在冥冥之中，而天之示威，若是其諄複不已？當此時也，苟不能大驚動大振作，應之以實，則惡在其修省答譴之義乎？噫，天人之理，間不容髮，苟求消弭之策，都不外於殿下之一心。伏願殿下，益勵奮發之道，亟殫對越之誠，立紀綱以爲建大本之圖，節財用以爲益下民之方。節宣聖躬，亟思天和之保嗇，董飭廟堂，須盡陰雨之綢繆。以之聽納之際，使來直言，任用之間，務恢公道，抑躁競之風，勵廉恥之節，俾爲牖世正俗之道，惟此數事，皆今日之急務。而顧其要，則君臣上下，淬勵精白，誠意相孚，如天地之交泰，則政令施措，動皆合宜，攸往有濟，夫然後，變憂爲喜，回災爲祥，特轉移間事耳。伏願殿下，勿以人而廢言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業諭於政院儒臣之批，而其勉是矣。宜勉焉，所陳者，已下敎于大臣諸臣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十一月二十九日未時，上御歡慶殿。領議政、金吾堂上，來待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尹得和，左副承旨尹光毅，假注書蔡濟恭，記事官洪啓沃、張澍，以次進伏訖。在魯曰，日氣頗和，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王世子氣候，一向安順乎？上曰，然矣。在魯曰，宗臣之喪，出於意外，聖心必驚悼矣。上曰，艱定其後嗣，而今又至此，近宗幾乎盡矣，此後則實難更定。在魯曰，虹貫之變，四旬兩出，極爲驚慄，國家之無事，有不可必，曷勝澟然。上曰，予心常時憧憧，而往者減膳，猶似文具，但自修而已，此非徒於我國爲災。我國與燕京，同其分野，故丙子年靑臺之報，極爲頻數，今此虹變，似是兵象也。在魯曰，壬辰年，天災亦頻數云矣。上曰，自强而已。國事世道，無一可恃。在魯曰，世道不知緣何而遽至於此，亦將奈何？只願保嗇聖躬而已。上曰，予已衰矣，末如之何矣。在魯曰，强大聖心，無或消沮，是所願也。上曰，今日召見卿等，出於强大之意。在魯曰，左相不爲入侍，左相與諸備堂，卽速引接，以詢消弭之策，似好矣。上曰，召見備堂，亦近文具，予與卿等，只勉力而已。金吾堂上進前。金始炯、尹得和，進伏。上曰，當初予已疑䌖，而捕將具善行，渠自鉤得尹用履之事，乃曰，爲用履必欲求生，爲其君者，反不及一捕將之爲人求生道乎？先朝啓覆後，乃有天災，故特令更覆，往日元景夏，亦言審愼之道矣。嵇則杖斃之外無它道，思之澟然。若必以杖殺爲期，則無或近於殺不辜乎？卿等若曰，殺之無惜，則雖杖殺，亦不惜矣。指嗾者爲重，見使者爲輕，此必非嵇所作爲。若聽令於䌖，則獨殺嵇，豈王者之道乎？在魯曰，兩處妖書，如出一手，嵇則一稚騃也，豈能自辦？雖不服其根柢，而䌖之爛漫相議者，若泥中之鬪獸矣。上曰，泥鬪云者，言其跡之難掩乎？在魯曰，然矣。上曰，予與卿等，俱不親覩其作爲妖書之時，則卿等，須詳思之，可也。䌖之以事君權數等語，爲故左相之酬酢者，可見其人物之不足信也。予在私邸時，亦見之，貌雖精，人物則極爲輕佻，當嵇之來示妖書也。以輕佻之人物，不知呵退，輒自信然曰，汝去問三條云者，亦無足怪矣。在魯曰，聖意十分審愼。故臣與左相相議，而終不得其可生之道矣。上曰，以逆天理三字，問於䌖，則䌖於帳殿仰對曰，此非臣下所敢達，渠亦非不知此義也。在魯曰，治獄之臣，豈不欲仰體審愼之聖意，而若諉之於此，不過欲奪呂川家承重而爲之，則又何必投之於嵇家乎？上曰，世間事有難知者矣。在魯曰，妖書亦安知非䌖所自作乎？念慮無不到矣。上曰，予亦初以爲然，而此乃疑心也。在魯曰，來示妖書，而終不呵叱，只此一款，亦足刑䌖矣。上曰，䌖豈能辦呵退乎？始炯曰，下敎出於審愼，臣豈不知聖意？而此獄根柢，決不可不芟除矣。上曰，䌖則雖難白放，當不惜黑山島矣。趙觀錫之枉殺，亦由於疑之一字，甚可矜惻，此獄亦須求生道可矣。始炯曰，妖書豈匿名之比乎？文亦極其陰慘矣。上曰，不過疑一字也。得和曰，此非可疑者，卽丁寧之事矣。始炯曰，趙觀錫之枉殺，追悔至此，聖意甚好矣。在魯曰，先朝時，以翰林見之，則李萬運者，失妻之後，萬運妻娚發狀，萬運亦自服其殺妻。先朝，命三日內得其尸矣。江華留守，搜捉萬運妻上送，獄之難決，有如是矣。上曰，呂川待之以親戚，而渠以三條，遊辭往問，以此杖殺則固不惜，而若罪之以自撰妖書則亦誤矣。得和曰，累年爲問郞，熟知聖上欽恤之德，而今番妖獄，則詳見文案，嵇亦可憐。先問䌖而次及嵇，乃獄體得當，爲人臣者，藉曰只覩其妖書，亦難免死。上曰，過矣。得和曰，䌖之仍囚以待結末之敎，過矣。上曰，予有意矣。䌖善文乎？得和曰，然矣。上曰，嵇事皆䌖之所爲乎？卿等若有疑，盡爲陳達，可也。在魯曰，嵇姑不服，今雖不可直謂之䌖之所自作，而三日同宿，一不禁呵，亦安知不與同議乎？始炯曰，嵇之累日停刑，可憫，與間軍士能爲酬酢，而月令入去，則不言不食云矣。上曰，伊日訊問，何其遲耶？始炯曰，箇箇問之，故頗遲矣。上曰，予之初意，則亦疑䌖矣。始炯曰，五寸至親，使之面質，豈有可綻露者乎？得和曰，罪人文書一字誤寫者，當殃及子孫，而今番獄事，斷斷不可貸。只以見妖書不禁之罪，刑䌖，少無妨。上曰，嵇之杖殺，無乃過乎？在魯曰，極是妖惡，殺之何惜？左相亦以爲，雖以堯、舜爲君，皐陶爲獄官，嵇則決不得生云矣。上曰，承旨之意，何如？光毅曰，䌖不可不訊，而世分亦囚之，鞫獄爲宜矣。上曰，於䌖姑不接階梯，何可輕訊乎？世間難測者，卽此等事也。上命光毅，讀李基敬疏。上曰，基敬何如人？光毅曰，全州人也。上曰，曾於騎郞時見之，則容貌頗精矣。光毅讀至忠逆等語。上曰，漸入深境，頗殊常矣。讀至大臣則以草記陞擢正卿等語。在魯曰，遠接使草記陞擢，古規甚多矣。讀至夬正是非不與同中國等語。上曰，不與同中國之法，當用之於渠矣。竝與往時疏儒而捄之，豈不放恣？讀過半。上曰，承旨止讀。其疏上之。光毅，跪授承傳色，承傳色跪進於上。上親覽，以御手拍門壁曰，基敬之爲臺官，不過數三日，雖雄文，豈能於其間，撰得如許累千言疏乎？此必受人指嗾，預構以待。漢昭年十四，能辨上官之讒，予雖不及漢昭之明，豈不能辨此乎？在魯曰，基敬之疏，有先聲已久矣。上曰，元良孑孑，達善亦亡矣。一種基敬之隊，必欲國無其君然後，乃得以肆其所欲爲也。累下不忍聞之敎。在魯曰，因一基敬之疏，至下不忍聞之敎，未知爲得當也。上曰，朝廷有一種如許持論之輩，予雖不說道某某，而心知之矣。此輩豈可遺元良乎？黨習若此，故所以權䌖輩出也。以御手累拍門壁曰，基敬，渠豈能辦此？必有指嗾者，卿等勿欺也。隱然映說於大訓，而欲以此驅陷朝廷，只知有黨，不知君父，如許背馳五倫之人，予視之以禽獸矣。故爲預構以待除拜臺官之日，臺官卽淸望，翹企以竢者，其心極陋矣。此輩將來，無所不至矣。在魯曰，出納臺望之人，囊草固無怪矣。上曰，以調劑諸臣，將來必欲置之於罔測之科，可謂滿腔黨心。古語曰，不見其形，願察其影，天災之日，有此無前黨論之疏矣。在魯曰，新進少年，不必重究。上曰，嚴法重刑等語，必指尹光天也。銓官之以李基敬通淸者，卽樹黨也。若是而其能事君乎？人妖如此，世道將若之何？仍呼寫傳敎曰，噫，世道日下，人心日溺，君日衰，黨日强，躑躅之輩，跳踉之機，無月無之，而今李基敬而極矣。所謂邪黨等說，少有一分人臣心腸，敢欲沮戲其君，幾年苦心若此乎？焉敢陳於今日？斥之以調劑曰，以爲黨，此其心攸在，不可測也。噫，調劑其黨，卽予苦心，焉敢若是？嚴法重刑等說，似乎指人，噫，《大典》，干犯重者，亦曰勿問乎？所云任命周事，語涉無嚴，其它挾雜構捏之言，不可一一提諭，而尤爲無據者，予今衰矣。雖不若漢昭之辨詐，此章決非一日所可辦者。基敬點墨不乾，非受草於人，必也滿腔黨心，不能忍耐，先作此章，以待其職者也。噫，淸職去就，非臣所可預期，先自計較，亦非公心，噫，是心亘中，甚事不做？渠亦引《大學》傳十章，其豈不云惟仁人放疎之，不與同中國，其在爲元良遠鄙夫之道，此等之人，不可尋常處之。其章給之，削名仕籍，放黜鄕里，以示予不與同中國之意。書畢。光毅曰，傳敎中，人臣心腸等敎，過矣。上曰，往日李世師，豈不冤乎？此則直欲樹黨，人臣心腸四字，何過之有？傳曰，放黜鄕里，無異黜補。李基敬，今日內出城。〈出榻前下敎〉傳曰，申飭已行，翰林被圈人趙榮弼，付過放送。召試，其令初一日擧行，收券後科次，依前入侍爲之事，分付。〈出榻前下敎〉左承旨吳遂采，右承旨趙明謙，右副承旨洪重徵，同副承旨兪最基，一體牌招事。榻前下敎。傳曰，下詢者，旣已下詢，今日鞫坐擧行。同義禁李天輔，有身病云，改差，其代前單入之。知義禁洪象漢，臺章所論，其無撕捱者，與兩司一體牌招，憲臣及新除同義禁，待下批亦爲牌招。〈出榻前下敎〉傳曰，儒臣箚中，請兩司以罷職者，大體是，而其中亦有不可以一例言之者，故有入侍下敎之敎矣。更思王者處分，當見大體，鞫坐有命，竝依施，其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待下批牌招進參。〈出榻敎〉在魯曰，參覈使咨文，呈于瀋陽，刑部重難矣。上曰，直呈刑部爲宜矣。仍下敎曰，李基敬雖去，此輩必多。天下其無沛公，人虎狼甚多，世道奈何？諸臣以次退出。

11月30日

行都承旨柳復明〈坐〉。左承旨吳遂采〈坐〉。右承旨趙明謙〈坐直〉。左副承旨尹光毅〈坐〉。右副承旨洪重徵〈坐〉。同副承旨兪最基〈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齊顯〈仕〉。蔡濟恭〈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台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四更，有霧氣。

○下直，江西縣令李明中。

○藥房都提調臣閔應洙，提調臣李周鎭，副提調臣柳復明啓曰，伏未審數日來，聖體若何？加減補中益氣湯，連爲進御，而調攝諸節，益有差勝之勢乎？前入湯劑餘貼，伏想已盡，今日臣等，所當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親臨帳殿在卽，有不敢循例仰請，而湯劑依前劑入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湯劑，入侍待下敎爲之。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洪重徵曰，承旨皆詣閤，禮房承旨，傳香後詣閤。

○傳于洪重徵曰，罪人竝上闕。

○傳于洪重徵曰，親鞫姑罷，權嵇自本府加刑，權䌖仍囚，以待結末，尹宅履、尹用履，竝仍囚。

○傳于尹光毅曰，內乘，依前入處事，分付。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兪最基曰，翰圈召試試官，初牌入來事，申飭。

○傳于柳復明曰，吏兵批歲抄中，點下者，竝捧傳旨。

○尹光毅，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體未安。副校理申暐，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洪重徵，以問事郞廳，以大臣意啓曰，親鞫問事郞廳八員，今方差下，而其中前司諫閔百昌，時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復明，以耆老所言啓曰，卽伏見內醫院啓辭，則進上駝駱粥，自今日封進事，允下矣。本所不病乳牛，今已喂養，而莫重進上，閱月停止，亦涉未安。駝駱粥，依內醫院例，自明日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昨日伏承入侍之命，而賤疾添苦，已難蠢動，且有所遭，情地難便，恩命之下，不得趨承，達夜惶澟gg惶懍g，莫知所遭gg莫知所措g也。臺疏之譏切臣者，凡二段而皆可笑，不足深辨，且其人今已罷黜，臣雖疲劣，不欲與之呶呶爭口氣，而其爲危蹙不安則甚矣。揆以廉義，豈可冒沒抗顔於具瞻之地哉？伏聞親鞫命下，而末由進參，臣尤死罪。伏乞卽命遞罷臣職，仍治臣罪，以嚴公法，以安私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業已下敎，此何介意？而旣曰可笑，又何撕捱？卿其安心勿辭。其卽進參焉。遣史官傳諭。

○領中樞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今此妖賊之變，出於意外，隆寒帳殿，親臨鞫囚。伏惟聖候靜攝之中，不瑕有傷損之節，下懷憂慮，不任區區。癃老賤臣，固當進身諸臣之後，少效沐浴之義。而頃遭重慼，纔經窆事而歸，悲撓撼頓之餘，宿疾增劇，呻喟半旬，纔得少歇，而餘證尙苦，頑痰流注，腰脅牽痛，行動須人，登進文石，趨走拜跪，萬無其望。玆不得不略暴疾痛之呼，仰干仁覆之聽。伏乞聖慈，亟命鐫罷臣職秩，以振公綱，以安私分焉。且臣伏見近日章奏，俱以䌖之不可不問爲言，病蟄如臣，固未能詳悉其獄情，而諸臣之齊聲力請，亶出於重鞫體嚴天討之意，切願聖明，亟賜允命，以洩神人之憤，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陳者詳諭于相臣矣。卿其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十一月三十日辰時，上御內司僕，親鞫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趙顯命，判府事閔應洙，判義禁金始炯，知義禁洪象漢，同義禁尹得和、黃梓，行都承旨柳復明，左承旨吳遂采，右承旨趙明謙，左副承旨尹光毅，右副承旨洪重徵，同副承旨兪最基，假注書蔡濟恭、李齊顯，事變假注書趙台命，記事官洪啓沃、張澍，持平金朝潤，司諫李耉齡，問事郞廳前司諫閔百昌，副司直金陽澤，副修撰尹尙任，吏曹正郞宋德中，司僕正林象老，司果沈鏽，副修撰金善行，兵曹正郞鄭光震，別刑房都事李命祿、具善慶，文書色都事洪應辰、洪櫟，以次進伏訖。上曰，御幕外諸臣帳幕，則自大臣以下，不敢於帳幕之上，疊設遮日。而俄者數三帳幕，有冒之以遮日者，繁纓細物也，而孔子惜之。當該典設司官員拿處。在魯曰，趁早臨鞫，聖體若何？上曰，一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好過矣。世道人心，日日如此，而應烹者不烹於此庭，可謂國不國，通淸基敬之銓官，卽樹黨也。渠豈能安過乎？應洙曰，感氣解乎？上曰，感氣愈而世道如此，痛心矣。應洙曰，補中湯，有待下敎劑入之敎矣，今已盡御乎？上曰，姑未進御矣。應洙曰，感氣未盡解，而趁早臨鞫，下情極憫矣。上曰，何關之有？予則當終身於國事，此外無它道矣。在魯曰，彼中咨文出來矣。上曰，金尙迪，必倍道入去。上呼寫傳敎曰，去讒遠小，王者之大政，郭公之所以爲郭公，見不善而不能去也。今者李基敬，非李世師躑躅之比，其令食息於渠之鄕里，則此君不君國不國，海南縣投畀，其令倍道押送，到配日，道臣狀聞，此輩之跳踉，專由於探君弛張而然也。噫，李彦世、朴聖源，復揚揚擬臺而然也，竝改正。今者基敬之黨，一篇黨心，一心挾雜，此不可撕捱，且勿書以給。以此撕捱之章，政院勿捧。上曰，昨夕李基敬，使卽出國門矣，承旨敢以城門已閉稟告，當該承旨遞差。上曰，承旨非問郞，而所下傳敎，持示大臣，極爲非矣，承旨從重推考。〈出榻敎〉上曰，左右捕將入侍。東漸、善行進前。上曰，用履獄事，何如？善行曰，使鄭召史面質，而姑未決矣。上曰，今日殿座，一則爲嵇、䌖，一則欲問捕廳罪囚也。捕廳文書上于王府，宅履、用履，竝拿來。在魯曰，鄭召史，則不鞫乎？上曰，召史亦拿來。上曰，問郞，持草紙入侍。仍呼寫䌖更招問目訖。上曰，此亦傳由於疑心，予枉殺觀錫，夜起彷徨，故又欲一番問䌖矣。投書者出，則欲何以處䌖？始炯曰，䌖之跡狼藉矣。在魯曰，昨夕城門已閉，則承旨稟告之外，無它道，遞差似過矣。上曰，還寢。復明曰，帳殿侍衛，事體殊重，而兵曹判書金尙魯，不爲入來，事甚未安。從重推考，卽爲牌招，何如？上曰，何不入來耶？復明曰，以臺疏中中批之語，强引爲嫌矣。上曰，兵曹判書金尙魯，從重推考，牌招，可也。〈出擧條〉上曰，罪人䌖上。〈更招問目招辭，在《禁府日記》〉上曰，罪人䌖下，罪人嵇上。〈問目招辭，在《禁府日記》〉上曰，罪人嵇下。上入小次。良久殿坐。上曰，罪人宅履上。〈原情問目，招辭，在《禁府日記》〉上曰，兩捕將入侍。上曰，罪人見捕將入來，以手叩枷傍，是嫉捕將之意也。上曰，宅履下，用履上。〈問目招辭，在《禁府日記》〉上曰，典設司官員，有拿處之命矣。更思之，必是下人所爲，置之。〈出榻敎〉上曰，吏兵房承旨，持歲抄文書入侍。應洙曰，日寒如此，伏願水剌，以時進御，夜深前卽速還宮。上曰，當思量爲之。上曰，罪人催促發捕。上曰，兩召史，使之面質。始炯曰，呂刑有曰，惟皃有稽，具嚴天威，聖人豈欺我哉？兩召史面質之言，似近於難信。伏願審愼之。上曰，然矣。顯命曰，罪人，以三月在平海爲發明，打破此節，然後可以無疑，用履輩，若於三月，果在平海，而朝廷以三月投書於闕門勘律，則雖平海之民，亦豈心服乎？發遣繡衣，暗察以來，則似不難知矣。上曰，問郞林象老進前。象老進伏。上曰，卽刻發向平海，暗問於民間及邑內，詳探用履輩，三月在平海與否。而光履治不治，亦廉問，可也。象老承命出去。上曰，同義禁進前。梓趨進。上曰，今日親臨，或恐一人枉殺，嵇、䌖之事，卿以爲如何？梓曰，臣新參鞫坐，未詳文案，而大體妖惡矣。上曰，疑乎？否乎？梓曰，嵇是童騃，嵇、䌖兩人爲之，則䌖當爲主人矣。上曰，千起今無可問，放送。上曰，羅卒退。耉齡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業諭，勿復更煩。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請徑斃罪人嗇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擧行。上曰，勿煩。請戊申逆賊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竝行孥戮之典。上曰，勿煩。請賊濂收孥籍産，亟命擧行。上曰，勿煩。請還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寢八金、恒延、命垕、敏樞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罪人䌖，一體嚴訊得情。上曰，勿煩。新除授大司諫金尙翼，時在京畿漣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朝潤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業諭，勿復更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請逆嗇孥籍等事，依大逆例擧行。上曰，勿煩。請戊申賊魁之子貸死爲奴，而年滿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竝依麟佐子追坐例擧行。上曰，勿煩。請慶昷遠地定配。上曰，此啓尙今爭之，其涉過矣。其勿更煩。請徑斃罪人濂孥籍(孥籍))等事，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請亟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李之陽遠地定配。上曰，此啓過矣。業諭，其勿更煩。請䌖亟令鞫廳，一體嚴刑得情。上曰，勿煩。持平李光溭，時在京畿仁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上曰，明日翰圈召試時，欲。〈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