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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32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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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三百二十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二十卷目錄

 韶州府部藝文一

  登逍遙臺序        唐張九齡

  遊南山序           元結

  南華六祖大鑒禪師碑銘    柳宗元

  司空侯安都廟記        李渤

  韶州府新建公署記      宋余靖

  耽石院記           前人

  大湧泉記           前人

  永通監記           前人

  九成臺銘           蘇軾

  卓錫泉記           前人

  何公橋銘           前人

  眾樂亭記          連希覺

  南山十詠序         劉仲湛

  濂溪書院記          朱熹

  新設乳源縣記        劉天錫

  張余二公合祠記       楊萬里

  風采樓記         明陳獻章

  九仙巖記           章槐

  筆峰山記           符錫

  錦石巖記           前人

  碧落洞記          吳永澄

 韶州府部藝文二

  修仁水           梁范雲

  早發韶州         唐宋之問

  早發始興江口至虛氏村作    前人

  初發曲江溪中        張九齡

  過湞陽峽           前人

  陪王司馬登逍遙臺       前人

  與弟遊家園          前人

  宣溪             韓愈

  開元寺            前人

  題瀧寺壁           前人

  皇岡山            前人

  瀧吏詩            前人

  韶陽早秋           許渾

  韶陽樓夜宴          前人

  韶石山           宋余靖

  遊仙寺            前人

  遊寶林精舍          前人

  遊南山            汪任

  武溪             前人

  玉井             李巖

  韶山石            蘇軾

  眾樂亭           連希覺

  堯山             米芾

  煙雨樓            前人

  鳴絃峰           劉仲湛

  猿藤逕           楊萬里

  沙汀鴻漸          鄭敦義

  竹浦漁歸          石汝礪

  英州道中          文天祥

  皇岡山           明解縉

  過湞陽峽          汪廣洋

  紫簫仙籟           吳奎

  觴流湞曲           朱惠

  韓瀧煙雨           史彬

  登紫玉臺          沈皞日

  長老峰            前人

  海螺巖            前人

  韶州府部紀事

  韶州府部雜錄

  韶州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三百二十卷

韶州府部藝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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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逍遙臺序》
唐·張九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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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郡城有荒臺焉,雖層宇落構,而遺制巍然,邑老相 傳,斯薛公道衡之所憩也。薛公不容隋季,出守海隅, 豈作臺榭以崇奢?蓋因丘陵而視遠,必有以清滌孤 憤,舒嘯佳辰,寄文翰以相宣,仰風流而未泯。州司馬 王公履,英達好古,清譽滿時,跡有忤於貴臣,道未行 於明主。長沙下國,同賈誼之謫居;六安遠郡,無桓譚「之不樂。」常以為仁不異遠,必敷政以愛人;窮當益堅, 已坦懷而樂地。屬府廷閒暇,江浦清明。南土陽和,覺 寒氛之向盡;東郊候暖,愛春色之先來。於是命輕舸 以乘流,趨高臺而降望。越荒堞,披古道,躋隱嶙而三 休,俯芊綿而四極。其遠則煙連墟井,指甌貊以南馳; 雲合山川,挹荊吳而北走。其近則深溪見底,鱗介之 所出沒;喬林夾岸,羽毛之所翱翔。悠哉薛公!無不寄 也。意神明之可接;陟彼峻隅,想風景之不殊。為剪茂 草,司馬公又以峴山故事,感羊祜以興言;湘水遺風, 懷屈原而可作。況登高臨賦,得無術焉!九齡小人,受 教君子,雖義之樂會稽之士,自賓許詢;而仲舉禮豫 章之人,復攜徐孺。是《日也群英在焉》。猥以陋才。忝陪 下列。祇命為序。請各言詩

《遊南山序》
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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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精氣,結為山嶽者,則為勝為異,為奧為閟。故萬 嶺交峙,而「嵩、華辨其方;群嶽效靈,而瀛、壺拔其類。」是 知仙居靈宅,其必有黨乎?鳴絃之北址,果業之東阜, 高不百仞,廣纔千畝,層巖石室,幽谷靈洞,殊景異觀, 秀絕奇偉。雖瀑流之下盧峰,懸磴之躋丹嶠,路遠莫 請幫助識別此字。「餘,不知其倫擬焉。」按《寺記》云:「昔有方士,於是山鍊 金變形,羽服登仙,故石室丹竈,至今存焉。」觀其東嶺 削成石,瑩如玉,岡巒峭竦,巖壁杳複。捫藟而升,如造 雲根;縹緲嬋娟,似霞衣可攀。真氣勝而塵累捐,五蘊 破而清機閒。蕩然放懷,如兩翼之已生,赤城之可接。 噫!境變志先,若符契之協從也。下臨長川,澄波吐瀾, 煙「霞久收,飛鳥不喧。杳渺逶迤,流注無間。」西貞巨壑, 連嶂如屏。林靄朝翠,巖光晝清。篠簜藏輝,松杉下冥。 虛豁寂寥,涵風有聲。綠嶺未極,劃開洞門。黛容崢嶸, 詭狀輪菌。疑伏龍怪,鎮含煙雲。又有古木,倒傍絕壁。 盤根網絡,掛落空碧。崩崖旁傾,援逕下仄。羽人幽會, 此焉瑤席。摶翠壁而直上,軋崎嶇於紫「氣。雙巖屹以 中斷,奔屏蹙而成室。涵孕精爽,澄凝氣源。信列仙之 攸居,豈塵俗之所止哉?」嗚呼!鶴駕一去,鳳簫響絕。荊 榛蔽路,危磴敗滅。跡留人境而舉世莫知,地連精剎 而群遊莫至。吁!又何怪乎其晦藏也!元和丙申歲秋 八月,余以膠鬲之困,寓居精舍,再從兄昭肅,時假茲 邑。政便於人,務簡多暇。於當寺僧智揵日探道源,揵 亦好古饕奇之士也。因語故實,緬想羽客之元風,以 為靈跡神蹤,精誠必復。乃操刃持畚,履險通幽,梯絕 棧而歷巉崖,排蒙龍而登杳藹。時更千稔,而神居祕 躅,粲然皆睹。嗟乎!芝田元圃,豈遠乎哉!天之與人,氣 通則合。客有顧咨而諗予者,或應之曰:「天之運否泰 相濟,故善利稱德,下民昏墊。人之道行藏有數,故棘 津蓬蔂,時惟鷹揚。靈物必通,道在斯著。不然何荒阻 千祀,勃焉而興。」乃為銘曰:「鑿石通道兮援木枝,仰攀 洞口兮踐攲危。奔龍伏虎兮勢狀奇,林攢峰倚兮蟠 雲螭。下臨陰谷兮神以慄,嵌巖巖兮洞無極。老松蕭 瑟兮生遠風,興雲沛沛兮煙霧黑。懸巖排空」兮色噴 黛,堅根網絡兮層霄外。披霓解帶兮羽翼生,下眺遙 江兮入青靄。「世道紛綸兮何足謂,朝為榮華兮夕顦 顇。不如幽谷兮閱仙經,冀浮丘兮整煙轡。」我窺丹竈 兮坐山腹,眾峰參差兮隱雲族。鑿仙嶺兮望瑤臺,朝 霞照海兮錦綺開。信赤松之所升降,王喬之所往來。 道或用晦兮靈物斯潛,殷道未昌兮「說築傅巖,紛予 感此兮勒銘雲根。」山既不朽兮與名長存。

《南華六祖大鑒禪師碑銘》
柳宗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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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公廉問嶺南三年,以佛氏第六祖未有稱號,疏 聞於上,詔諡大鑒禪師塔曰靈照之塔。元和十年十 月十三日,下尚書祠部,符到都府,公命部吏洎州司 功掾告於其祠。幢蓋鐘鼓,增山盈谷,萬人咸會,若聞 鬼神。其時學者千有餘人,莫不欣躍奮勵,如師復生。 則又感悼涕慕,如師始亡。因言曰:「自有生物,則好鬥 奪相賊,殺喪其本實,誖乖淫流,莫克返於初。孔子無 大位,沒,以餘言持世。更楊、墨、黃、老益雜,其術分裂。而 吾浮屠說後出,推離還源,合所謂生而靜者。」梁氏好 作有為師,達摩譏之,空術益顯。《六傳》至大鑒,始以能 勞苦服役,聽其言,言希以究,師用感動,遂受信具,遁 隱南海上,人無聞知。又十六年,度其可行,乃居曹溪, 為人師曾學去來嘗數千人。其道以無為為有,以空 洞為實,以廣大不蕩為歸。其教人,始以性善,終以性 善,不假耘鋤,本其靜矣。中宗聞名,使幸臣再徵,不能 致,取其言以為心術,其說具在,今布之天下。凡言禪 皆本曹溪。《大鑒》去世百有六年,凡治廣部而以名聞 者以十數,莫能揭其「號。乃今始告天子,得大諡,豐佐 吾道,其可無辭。」公始立朝,以儒重。刺虔州,都護安南。 由海中大蠻夷,連身毒之西,浮舶聽命,咸被公德,受 旗纛節戟,來蒞南海,屬國如林。不殺不怒,人畏無噩, 允克光於有仁。昭列大鑒,莫如公宜。其徒之老,乃易 石於宇下,使來謁辭。其辭曰:「達摩乾乾,傳佛語心。六 承其」授,大鑒是臨。勞勤專默,終揖於深。抱其信器,行 海之陰。其道爰施,在溪之曹。龐合猥附,不夷其高。傳告咸陳,惟道之褒。生而性善,在物而具。荒流奔軼,乃 萬其趣。匪思愈亂,匪覺滋誤。由師內鑒,咸獲於素。不 植乎根,不芸乎苗。中一外融,有粹孔昭。在帝中宗,聘 言於朝。陰翊王度,俾人逍遙。越百有六祀,號諡不紀, 由扶風公告今天子,《尚書》既復大行,乃誄光於南土。 其法再起,厥徒萬億,同悼齊喜,惟師教所被。洎扶風 公所履,咸戴天子。天子休命,嘉公德美,溢於海隅,浮 圖是視。師以仁傳,公以仁理,謁辭圖堅,永引不已。

《司空侯安都廟記》
李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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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有遊曲江者,始入境,則望韶石之山,既至郡,則瞻 張公之祠,以謂吾韶之美,盡於此而已。未知直韶之 西北四十里,有桂山之峻,有侯公之偉。予請言其略: 山之肇跡,自荊山南走千餘里,至於衡山,陡起為炎 帝國;又自衡山南走千餘里,至於桂山,鬱然為祝融 神區。山之盤薄方廣幾八百餘里,峻極祟高,幾五千 仞,青峰碧嶂,雲霞所棲,丹崖紫壑,神仙之宅。山下之 廟,則司空侯公故家也。公名安都,字師威,本末具《南 史》。工隸書,能鼓琴,長於五言詩,善騎射,為邑里豪雄。 陳武帝時,強梗數起,惟與公定計,稱為侯郎,未嘗名 平。侯景擒王僧辯,破徐嗣徽,刺齊將,降蕭孜,所向必 克,其智勇之大略如此。始封富川縣子,次授南徐州 刺史,又進爵為侯,進號平南將軍,改封曲江縣公,又 加開府儀同三司,又遷司空,又進爵為清遠郡公,又 加侍中、征北大將軍,其功烈之盛如此。始武帝崩,朝 議未知所立,公獨翼戴臨川王,是為文帝,何其壯哉! 公起布衣,提義眾,乘風雲之會,依日月之光,位極人 臣,書勳竹帛,所謂豪傑之士也。侯師成以功烈為陳 將軍,張子壽以德業為唐宰相,韶之曲江,所謂「將相 之鄉」也。惜乎功大主疑,盛名之下,難乎其終,而子壽 最為稱顯也。余嘗東游泰山,西登華嶽,南觀衡廬,顧 未有以韶之桂山而不列祀五嶽者。蓋其遠在南裔, 自古帝王耳目之所不接故也。今里中習俗流風,慷 慨猶存。時或旱潦,四遠來祈,未旋輒應。公之族有登 進士第者,名晉升,字德昭,托予記之。予既作《記》,又作 《迎神》《送神之詩》,以遺其鄉人,使歲時祈恩報德,以長 言而歌之。歌曰:「天作高山兮去天幾何?翠岫巉巉兮 與天相摩。紫桂千尋兮上拂金波,飛瀑萬丈兮倒傾 銀河。宅靈氣兮鬱嵯峨,降生司空兮此山之阿,入拔 臺城兮親提義戈,百射百中兮戰功居多。爵位崇極 兮人誰我過,威名震主兮莫予敢歌。齋中會客兮舉 趾逶迤,擘牋點翰兮掉頭吟哦。昔時門巷兮今已張 羅,當年富貴兮恍若南柯,哀江南兮淚滂沱。弔故里 兮影婆娑,空餘古祠兮白雲東坡。緬想陳跡兮清風 荔蘿,奠桂酒兮伐鳴鑼,折」瑤草兮席輕莎。靈紛起兮 舞傞傞,首紅帊兮足繡靴。神之來兮揚玉珂,芳菲菲 兮雜芰荷。神之去兮朱顏酡,杳冥冥兮駕蛟鼉。西風 瑟瑟兮吟黍禾,暮雨瀟瀟兮濕釣蓑。此方之氣兮神 人以和,此方之物兮天無薦瘥。我作此詩兮匪商之 那,俾爾遺俗兮慷慨而歌。

《韶州府新建公署記》
宋·余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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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諸侯宮室車服,各視其命之數,故臺門露寢,將 將耽耽。自秦人罷侯,漢沿魏襲,郡有守,州有牧,頌條 詔,專生殺,慮其久而固人心,必三歲而易之,修職貢 於天子。」在千里外,則遞促其期,有再期而易者。故州 人視刺史如路人,刺史視公堂如傳舍。民病尚不肯 療,矧肯完葺廨宇耶?韶在番禺之北,去天子都城三 千而遙,故為遠官,去留之心不固,又可知矣。皇上即 位之八年,以今尚書郎太原王君來守其土。下車之 始,綱目咸振,束黠吏以繩墨,制強宗以斧斤,威聲一 馳,境內知禁。「然後險者傾,潦者平,痼者愈,魘者醒,仆 者起,昧者明。霜清物寒,日和春融,畏愛所交,衣被黔 首。」於是中詔得此內諸侯,滿三載而易,從所請也。政 成事簡,地居衝要,築室卑陋,人何所瞻,不欲視廨舍 如前人之視民病也。繇是因基搆,程用度,壯棟梁,麗 榱桷。山有美材,不賦於民;官有繕工,不興其役。煥諸 侯之釆章,謹列郡之儀式。挈壺所以授朔,樹戟所以 示威,乃伉高門,以備其制。分爭辯訟,夙興夜寐,外至 中堂,各有攸處,首徇公也。兔穴防奸,簡書山積,虎符 領兵,器甲犀利。對峙二庫,加以層樓,謹曝晾也。接賢 序賓,容豆舉觶。則有東西小廳,地煖春和,百草先媚, 亭曰「探芳」,疏池釃流,一水迴合,亭曰《環翠》。射侯之亭 曰《百中》,可以觀德也。燕居之亭曰「清虛」,可以熙神也。 翬飛翼舒,不僭不偪,城隅一樓,景最奇絕。東溪北山, 秀在眉宇。落成之日,露襲竹柏,味飴顆珠,圓美可愛。 亭曰「甘露」,紀嘉瑞也。至於胥史分聯廩儲,供上風雨 之庇。修葺之工既畢,民吏趨走扶伏,固請礱石刻文, 以紀成績。星飛一介,見辱嘉命。謹按《圖經》,控扼五嶺, 韶為交衢。父老相傳,虞舜南巡,奏樂於此,郡因以名。 西漢置曲江縣,為南海之望邑。西晉立東衡州,居湖 南之屬城。齊梁為始興郡,置內史以蒞之。偽劉割據, 析其地建英、雄二州,故始興之名,移於他郡。皇朝開國,軍事民政,咸俾儒臣領之。邕、容經略,名存實亡,擬 於舜、《韶》,彼則負矣。唇齒湘江,咽喉交廣,地之重也;霜 露北均,疫癘南盡,氣之和也;霞變萬栱,雲蒸千礎,麗 之廣也。合是數美,為郡國最,不亦善乎!君以天聖元 年自殿中丞領銀菟符,期年之間,再增秩至屯田員 外郎,則為郡之才、之政為萬乘知可見矣。明道元年 十一月重建。

《耽石院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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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之學佛者,內樂空虛以照自性,外作饒益以濟 群動。故行修於己,而功施於物。雖巖居穴處,草衣木 食,委去浮累,超然獨往。而萬家之城,十室之邑,率有 信向,仰為開導。由是攀蘿躡靄,棧險梁深,異人所居, 必立精舍。」耽石院者,翁川之盛剎也。山川之蔥鬱,杳 絕紛紜,泉石幽奇,足以耽翫。唐大中三年,有僧法光, 爰此剪茅,眾為築室,去華摭實,遂以耽石為名。劉氏 瓜剖,亂離斯瘼,鐘唄之聲,幾乎息矣。開寶初,因其故 號,遷於上潭。香火僅存,風旛無托。不有廢也,將何以 興?天聖中,住持慧周同檀越巢迪等相與謀曰:「佛之 示人也大矣,人之起信也久矣。察榮悴者知其果,視 禍福者存乎應。為善者有精進以篤其修;畏罪者有 懺悔以寡其過;作福者有布施以破其惑。念往者有 追奉以廣其孝。」是知民之閭井,不可一日而違塔廟 也。既而同焉者募,異焉者勸,富焉者資,壯焉者力。其 相土也,則疊岫賓揖,澄溪帶附。其度材也,則百堵雲 搆,四阿霞飛。其設像也,則金碧晬容,天龍善衛。其據 境也,則珍木彌望,佳氣襲人,真崇福之祕字,絕塵之 幽致也。苟非智者創謀,善人協規,孰能與於此哉?巨 石如屏,泉淙於下,可以爽情靈,可以滌塵慮。命名之 始,其在茲乎?就崖礱琢,傳之不朽。天聖二年正月十 七日之吉。

《大湧泉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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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嶠南溪山之勝,曲江稱最,然其絕境,多在遠郊。徙州 治以跨二江,百餘載矣。亭榭池館,面高臨深,前創後 續,不逾雉堞,耳目所詣,不為難能。」尚書外郎杜君挺 之之為守也,獄無冤私,賦役以時,事舉條領,民用休 息。近郭勝概,亡不周覽。梁濟湞水,越長亭,得湧泉焉。 始其出喧囂,入杳靄,層巒曲澗,嵐碧相照。澗極崖平, 泉源在焉。橫岡屈盤,隱若伏獸。疏窪為沼,泉出石罅。 大若濤湧,細如鼎沸。久旱不竭,經冬常滿。南方瘴暑, 酷如炎焚。暫息泉上,寒竦,毛骨挺之。乘閑一來,唫酌 永日。自非嘉賓,無預茲賞。旁有精廬,因泉得名。於是 知事僧謀於眾曰:「古之君子,必觀於水,蓋有道焉。習 氏之石,千載若存,蓋有遇焉。今太守適意水石,而露 坐泉旁,雖曠淡自適,豈吾人之所安也。」乃募金伐材, 構亭泉心,貫之飛梁,虹橫波際,翼以堂室,備賓游之 憩;外營碓磑,為民事之觀。挺之睱則造焉,以滌煩慮。 既罷郡歸闕,且半歲,靖與後太守潘伯恭、南康倅李 仲求共涉泉亭,一飯一啜,不同於俗,皆當時之事,乃 書名屋壁,以誌其游。復一月,又書。亭之始以寓仲求 請模石而書之,因歎曰:「韶處嶺阨,雜產五金,四方之 民,聚而游手,牒訴紛拏,稱倍他郡。挺之以誠應物,庭 無事,日自適於山水間,乃知為政自有體也。斯遊斯 景,書之其無愧。」挺之名桓,伯恭名夙,仲求名定。

《永通監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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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建國者,義以制事,財以聚人,八政之先,曰食與 貨,即山鼓鑄,三代而然。禹鑄歷山之金,以禦水禍;湯 造莊山之幣,以拯旱虐;周以荊、揚之利分隸虞、衡;唐 以郴、桂之郡,並建爐冶。」貨之所產,本無定處,興造之 謀,期於便事而已。國家平一諸夏,寵綏四方,開寶、興 國之際,收復江、閩,因其故區,作為泉、布,時移歲積,地 產靡常,比年以來,冶氏幾廢焉。今天子嗣位之二十 七年,特詔翰林學士葉公清臣、宋公祁經度山澤之 禁,以資國用,乃僉作奏曰:「謹較郡國產銅和市之數, 惟韶為多,而敻處嶺阨,由江淮資本錢以酬其直,實 為迥遠。謂宜即韶置監,分遣金工以往模之,歲用銅 百萬斤,可得成幣三百萬,三分其一以上供,餘復市 銅,幾得二百萬。如是則其息無窮矣。」詔下其議於廣 東。於時轉運使、直太史傅公某、知韶州比曹副郎欒 公溫協恭承詔以經厥始。郡有故堞,號為西洲,遺址 高平,宛出郭外,乃相厥土,墨則食焉。凡棟宇之制,管 庫之嚴,詢為故實。斷其心匠,模沙冶金,分作有八,刀 錯水鎣,離局為二,並列關鑰,互有隄防。當其中扃,控 以廳事,誰何警察,目無逃形。其鈆錯之備用,薪炭之 兼蓄,別藏異室,布於兩岸,出納謹密。前為大閎,冶官 列署於閎之南,群工屯營於垣之外。市材於山,市甓 於陶,顧工於巧,凡手指之勤,筋力之用,率評價而與 之。金不發帑貲,不徭民籍,而功用成。為屋八百楹,材、 竹、鐵、「石陶瓦之用一百四十萬,惟材木六千資於連 山,釘口十萬出自湞陽,餘悉督辦於韶之境,而民不 知役。乃知循良之政,誠自有體哉!」以皇祐冠年龍集, 己丑三月甲午,始築其基而飾其材。八月辛酉,棟宇完,範鎔備,物有區,工有居。九月己亥,大《合樂》以落之。 董舊巧,募新習,勗怠勵惰,授以程準,日課千緡,不愆 於素。初郡之銅山,五歲共市七萬,前太守潘君一歲 市百萬,乃欒公繼之,乃市三百萬。明年又差倍之,歲 運羨銅三百萬,以贍嶺北諸冶。苟非「主計者通其神, 提綱者揚其職,守土者」請幫助識別此字。「其力,則何以協規創模,成 效之速如是哉?」且《韶》被山帶海,雜產五金,四方之人, 棄農畝,持兵器,慕利而至者,不下十萬。窮則公剽,怒 則私鬥,輕生抵禁,無所忌憚。緩其羈絏,則鷹鷙而陸 梁;急其御勒,則獸駭而踶齧。故境壤雖狹,而獄犴寇 抄,嘗被他境,必資威肅惠和,兼被於物,乃成善政。觀 此圖功賦事,精至詳簡,則民之受賜,其可知矣。初以 遠方置監,議者不一,故朝廷有以待之。明年四月,乃 下敕賜名「永通。」時天子親享明堂之歲,五月吉日。

《九成臺銘》
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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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太守狄咸新作九成臺,玉局散吏蘇軾為之銘曰: 「自秦并天下,滅禮樂,《韶》之不作,蓋三千三百二十有 三年矣。其器存,其人亡,則韶既已隱矣,而況人器兩 亡而不傳!雖然,《韶》則亡矣,而有不亡者存,蓋嘗與日 月、寒暑、晦明、風雨並行乎天地之間。世無南郭子綦, 則耳固未嘗聞地籟也,而況得聞天籟?使耳得聞天」 籟,則凡有形有聲者,皆吾羽旄干戚,筦磬匏絃。嘗試 奧子登夫韶石之上,舜峰之下,望蒼梧之渺莽,九嶷 之聯綿,覽觀山川之吐吞,草木之俯仰,鳥獸之鳴號, 眾族之呼吸,往來唱和,非有度數而均節自成者,非 韶之大全乎?上方立極以安天下,人和而氣應,氣應 而樂作,則夫所謂「簫韶九成,來鳳凰」而舞百獸者,既 已粲然畢陳於前矣。

《卓錫泉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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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往曹溪卓錫,泉湧清涼滑甘,贍足大眾,逮今數 百年矣。或時小竭,則眾汲於山下。今長老辨公住山 四歲,泉日湧溢。聞之嗟異,為作銘曰:「祖師無心,心外 無學。有來扣者,雲湧泉落。問何從來,初無所從。若有 從處,來則有窮。初往南華,集眾湞水。水性融會,豈有 無理?引錫指石,寒泉自冽。眾渴得飲,如我說法,云何」 至今有溢有枯泉,無溢枯溢其人乎?辨來四年,泉水 洋洋,烹煮灌溉,飲及牛羊,手不病汲,肩不病負,匏勺 瓦盂,莫知其故。我不求水,水則許我,訊於祖師,有何 不可?

《何公橋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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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壤之間,水居其多。人之往來,如鵜在河。順水而行, 雲駛鳥疾。惟水之利,千里咫尺。亂流而涉,過膝則止。 惟水之害,咫尺千里。」沔彼濫觴,蛙跳鯈游。溢而懷山, 神禹所憂。豈無一木,支此大壞。舞於盤渦,冰析雷解。 坐使此邦,畫為兩州。雞犬相聞,胡越莫救。允毅何公, 甚勇於仁。始作《石梁》,其艱其勤。將作復止,更此百年。 公心如鐵,匪石則堅。公以身先,民以悅使。老壯負石, 如負其子。疏為玉虹,隱為金隄。直闌橫檻,百賈所棲。 我來與公,同載而出。驩呼闐道,抱其馬足。我嘆而言, 視此滔滔。未見剛者,孰為此橋。願公千載,與橋壽考。 持節復來,以慰父老。如朱仲卿,食於桐鄉。我作銘詩, 子孫不忘。

《眾樂亭記》
連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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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庾嶺而南,惟九韶之石為天下最,巒阜秀拔,接於 湞陽。而南山之致,尤為殊絕。孤峰擎天,峭立千仞,昔 舜鳴絃於其上,因以名之。至今有二臣之祠存焉。峰 之下,石壁萬疊,唐之聞人,嘗搜攬勝概,名其景者非 一。如寒翠亭、「晞暘島、淩煙障、涵暉谷、羽化霞舉,存煉 丹之竈;乳溜泓澄,置煮茗之臺。仙翁瞰沂風之亭,南」 巖對桃花之塢,與夫象鼻澄光之磯,潛靈碧落之洞, 蓮花之孤臺,靜空之虛巖,定光之幽室,虎跑之飛泉, 乳竇風穴,千怪萬狀。以致步飛霞嶺,立棲雲洞,攀援 危磴,遂履平地,下視千里,如指掌間者,《薰風亭》也。雖 然,昔人能名之,往往恢搆,固未睱實有望於來者。自 唐迄今,綿歷年祀,荊蓁蕪穢,人跡不到,豈非天祕地 藏,必有所待。紹聖元年夏四月,莆陽方公出守是郡, 因暇日閱圖牒,詢其舊,遍求南山之景。由回龍石而 上,得寒翠亭故基。拂拭苔蘚,睹唐人元傑,因識名於 壁間。自此路勢斷絕,不可躡而前也。公乃緣崖築道, 袤及百丈,始歷涵暉之谷,又得元傑留銘,自稱為「谷 客山人。」有浮屠名曰「聖壽」,梁之果業寺也。嘗搆亭於 谷、島之兩間,然狹隘卑陋,不足以憑高望遠。公乃即 其基而廣之,因山取材,不日成就,名之曰「眾樂亭。」亭 之前跨空為臺,高幾數仞,名之曰「月臺。」凡經昔人遊 者,遂因名而亭之。嘉卉美木,環植數千本。下臨深淵, 中橫沙渚,遠岫屏倚,重城臂迴。洞谷之邃幽,簷楹之 高下,雖使詞人不能寫其情,丹青莫能繪其狀。行客 艤舟,仰而視之,若在雲漢間,雖武陵桃源,莫能勝也。 由是知山水佳致,必因人而後興,此《眾樂月臺》所以 自公始矣。嘗謂良二千石人君所與共治天下而分 其憂也。然樂民之樂者,安能不憂民之憂乎?此臺上不糞郊草,不剪香芸,一人向隅滿堂,為之不樂。英雖 遐邦,民亦多事,設或簿書糾紛,獄訟填委,目前之事, 且剸裁之不暇,尚安能縱燕游之私耶?細民困於衣 食之不給,而饑寒是恤,加以盜賊擾之,而法不能禁。 方咨嗟愁歎之不已,則眾以為憂,公獨以為樂乎?今 公自下車,勤恤民隱,上以宣布天子之德惠,下以詢 考風俗之利疾,不待報而事無不舉。刑清而法平,吏 畏而民服。以故獄無冤囚,庭無留訟。水旱不作,年穀 屢豐。士類雲集,商旅輻輳。至於農夫野老,莫不騰誦 於山林壟畝之間。然則眾以為樂而獨以為憂乎?古 人云:「樂不若於眾。」則斯亭之搆,非為己私有,皆所以 從民欲也。投轄登臨,縱步杳藹。古木連落,藤蘿下垂。 野猿遐攀,汀鷺群立。兀坐幽石,塵勞頓捐。以至「酌乳 水以煎雲,臨釣磯而烹鮮。勝通天之萬像,嗤碧落之 難到。」公既至而民亦從之,歌聲往還,絃管迭奏。不知 使君之樂遊人耶,遊人之樂使君耶?若夫煙霞夕收, 萬籟俱息;微風四來,纖塵不到;月炤流水,金波散搖; 禽鳥不喧,漁火上下。公於是時登高臺,邀賓從,酌壺 觴,賦歌詠,陶然有得於心意之表,此又所樂,非眾樂 也。雖然,賢者固有是樂矣,如公之宏才遠器,亦安能 久居此乎?行當膏澤廣土,豈止同民樂於一邦而已? 異時桃李成陰,松竹交翠,丹荔夏熟,雜花秋香,後人 愛之,勿剪勿伐,其猶甘棠之思乎?惜夫采詩之官廢, 輿頌不得以上達,敢摭其實,為之記云。希覺,太守名 也,民先,其字也。奉新宰溫陵林斐、郡從事臨慶梁回、 金雞洪敏修、湞陽令新淦何執禮嘗從公遊。亦可以 託名於不朽,無媿於古人矣。紹聖二年三月望日記 於崖石。

《南山十詠序》
劉仲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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湞陽郡山水,於五嶺為勝概。郡齋而南,幾千步,於一 郡復秀。絕秀之中,鳴絃峰稱最。其盤青峭壁,排虛而 起,下壓巨江,上摩層霄,周視崢嶸,森如導衛。世傳大 舜南狩,援琴於茲,因而名焉。故於其南建亭,曰「薰風 亭。」下則有涵暉谷、凌煙嶂,並載《圖牒》。近歲又遷立先 師之廟,居於其址。像殿齋廬之外,復立二亭、一閣、一 堂一院,以為學者講習宴息之所。其爽塏幽致,則控 帶巖壑,韜映雲霞,縱妙極毫素,未能圖寫其髣髴矧, 蕪詞蔓語,一聯一詠,而欲模狀之哉?是以文於石,題 於板,前後鱗次,中的者益寡。惟今古渤海舍人篆勒 廟垣,有「江聲瀉洙泗,山色似龜蒙」之句,比興切至,得 《風》《雅》深旨。其餘眾作,則若九牛在目,不遇庖刃也。主 上應元符之歲,仲湛以佐著作局來守是邦,邦僻事 𥳑,間得與僚友遊賞其下。既而歎曰:「物之奮奇蓄異, 雖在朝市,不遇知音者,則必與夫碌碌同棄,況其遐 遠者乎?」暇日因用古體,賦成十章,刻之石壁,庶以洩 茲山之久憤,且使觀之詠之者識《桑林》之音耳。

《濂溪書院記》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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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以來,士不知學,言天者遺人而天無用,語人者 不及天而人無本。專下學」者,不知上達而滯於形器; 心上達者,不務下學而溺於空虛。憂於治己者或不 足於及人,而隨世以就功名者,又未必自其本而推 之也。夫如是,是以天理不明而人欲熾,道學不傳而 異端起。人挾其私智以馳騖於世者,不至老死則不 止,而終亦莫悟其非也。宋興,九嶷之下,舂陵之墟,有 濂溪先生者作,然後天理明而道學之傳復續。蓋有 以闡夫太極、陰陽、五行之奧,而天下之為中正仁義 者得以知其所自來。言聖學之有要,而下學者知《勝 私復禮》之可以馴致於上達;明天下之有本,而言治 者知誠心端身可以舉而措之於天「下,其所以上接 洙泗千歲之統,下啟河、洛百世之傳者,脈絡分明,而 規模宏遠矣。是以人欲自是而不得肆,異端自是而 不得騁。蓋自孟氏既沒,而歷選諸儒受授之次,以論 其開創興復、汛掃平一之功,信未有高焉者也。」先生 熙寧中嘗為廣南東路提點刑獄公事,而治於韶,洗 冤澤物,其兆足以行矣。而以病去。乾道庚寅,知州事 周侯舜元仰止遺烈,慨然永懷,始作祠堂於州學講 堂之東序,而以河南二程先生配焉。後十年,教授廖 君德明至,故祠頗巳摧剝,而香火之奉亦惰弗供。明 年乃增廣而作新之,像設儼然,列坐有序。月旦朢,率 諸生拜謁。歲春秋釋奠之明日,則以三獻之禮禮焉。 而猶以為未也,則又日取三先生之書以授諸生曰: 「熟讀精思而力行之,則其進而登此堂也,不異乎親 炙之矣。」又明年,以書來告曰:「韶故名郡,士多愿愨,少 浮華,可以進於道者,蓋有張文獻、余襄公之遺風焉。 然前賢既遠,而未有先生君子之教以啟迪於其後, 雖有名世大賢來官其地,亦未有能摳衣請業而得 其學之傳者。此周侯之所為惓惓焉者,而德明所以 奉承於後而不敢怠也。今既訖事,而德明亦將終更 以去矣。夫子幸而予之一言,庶幾乎有以卒成周侯 之志也。是亦德明之願,而諸生之幸也。」廖君嘗以其 學講於熹者,固不復辭,而輒為著先生倡明道學之功,以示韶人,使因是而知所以用力之方,又記其作 興本末於此,使來者有攷焉。

《新設乳源縣記》
劉天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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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事,關生民之休戚,繫方隅之安危,慮遠大者 以為急務,肆玩愒者以為緩圖,君子尚弭患於未兆, 而況明著者乎?」韶之曲江西有乳源鄉,居民數百家, 陸通湖廣、桂陽,盜賊出沒無時,至則肆屠燹。然雖頻 罹殘虐,而民守死弗遷者,以易為生耳。紹興間,鄉民 胡世賢、鄧壽保、丘元鳳、蘇傑、吳勳等,數以其當設縣 治事,請於守臣。時諸重臣與韶守周侯舜元亦以其 地遠民夥,政化難及,裁可上聞,得許報。父老聞之,欣 然趨事。余承乏司理,當道檄余經畫立縣之制。余承 命惟謹,夙夜不遑寧處,於乾道三年八月十有三日, 集鄉儒父老鄧灝輩議立縣於乳源鄉虞塘黃土嶺 下。北枕雲門峰,南面泰峰山。眾峰羅「列,拱揖於前;一 水曲折,環遶於左。前方廣而平,後豐隆而阜,信得所 矣。」由是取木於山,伐石於野,建縣治、儒學、廟祠、壇、壝、 廳事、殿堂、廊廡、廨舍、倉庫,以楹計五百八十有奇。築 土城,周圍五里餘,高十一尺,厚七尺。隨里便為四門, 東通韶路,名曰「望韶」;南臨溪水,名曰「觀瀾」;西望雙峰, 名曰「迎翠」;北通宜壽,名曰「宜壽。」去縣東百餘步,近犀 水,有高阜,立鼓樓於上,所以嚴戒禁,省晨昏,惕民之 勤,警民之惰也。次第就緒,豐約適中,需費量出,公帑 之積,工役取給於各鄉之民。割曲江之乳源鄉四里, 曰洲頭,曰大富、曰宜壽、曰清江。崇信鄉八里,曰平安 上曰平安下曰上平,上曰上平,下曰積善上曰積善 中曰積善,下曰崇恩。樂昌之新興鄉三里,曰嘉昌、曰 臣忠、曰石帶,總十五里置縣而以舊鄉名其縣曰「乳 源坊。」街廛市,區分類別,秩然有章。工始於乾道丁亥 秋九月,訖於乾道己丑冬十有二月。至是,士民始奠 厥居,商賈始得所歸,室家相保,凶盜無虞。數百年鎮 市之地,一旦化為宣化之所。蓋因民之所「欲為而為 之,故民忘其勞而成之易也。」事竣,余復於諸重臣,因 來。知乳者郭𤣱以事不至,周侯仍檄余攝縣之政。余 憫其規制尚未備,撤境內浮圖之無名者二十區,取 其材磚,甃縣學以樹碑坊。凡釋奠祭器,皆自是無不 備。敦請宿儒為師,取屬鄉曲江、樂昌之弟子員與凡 民之俊秀,皆來入乳學。衣冠文物,翕然興起。斯邑斯 民,帡幪我朝大造之仁於無窮也。越歲辛卯二月既 望,新縣尹蕭光大來代政,余亦將丐恩休矣。因諸父 老請余記縣治事跡,顧相謂曰:「大夫建功吾邑,惠恤 吾屬,歷四年餘矣。今而不可借留,恐繼斯邑者莫知 創縣之始。請勒諸石,識其歲月,俾後有所考。」此余《新 建乳源縣治事實》之記所由來也。予名天錫,字夢徵, 號東齋,吉之清江人也。其聚貨、督役、效力各執事皆 急務於遠大者列名於碑陰,示不忘也。乾道五月朔 日立。

《張余二公合祠記》
楊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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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粵產古不多見,見必奇傑也。故張文獻公一出, 而曲江名天下。至本朝,余襄公繼之,兩公相望,揭日 月,引星辰,粵產亦盛矣哉!蓋自唐武德放於今五百 有餘載,粵產二人而止,爾,則亦希矣。然二代各一人, 而二人同一州,又何富也?世謂以文取人,抑末也。兩 公俱以文學進,以名節顯。以文取人不可也,以文廢 人,可乎?兩公立廟,忠言大節多矣,而諫用牛仙客、安 太子瑛,誅安祿山,留范希文、排張堯佐,此尤治亂之 所先者也。三言不用而二言用。天寶之敗,慶曆之隆, 豈適然哉?雖文獻相唐,而襄公未及大用,或以是為 襄公憾。吾獨不然,聖賢君子之於斯世,顧道之行與 否爾,相與否奚顧哉?兩公者,道行則宋隆,道不行則 唐敗。然則兩公之於斯世,孰遇孰不遇乎?後之有為 之主,有志之士,能知兩公遇不遇之說,諏諸往,度諸 來,必有超然寤慨然歎者矣。郡博士廖君德明庀職 數月,謂兩公廟祀而不於庠序,非所以風勵學者也。 謁於太守徐侯璉、守丞李君文伯,而作堂祠焉。既成, 屬萬里記之,則招諸生而諗之曰:「二三子廬於斯,饔 於斯,業於斯,進而拜先聖先師,曰:『莫予云範』」;退而瞻 兩公,曰:「莫予云磋。」跂而望兩公之山川,曰:「『莫予云殖』。 可乎?不可也。不可,而莫予云續。何也?二三子盍思之?」

《風采樓記》
明·陳獻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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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朝除四諫官,其一人余襄公是也。蔡君謨詩 曰:「必有謀猷俾帝右,更加風采動朝端。」弘治十年春, 韶守錢君鏞始作風采樓,與唐張文獻風度樓相望。 襄公之十八世孫英走白沙,徵文以表之。夫自開闢 達唐,自唐達宋,不知其幾千萬年。吾瞻於前,泰山北 斗曲江公一人而巳耳;吾瞻於後,泰山北斗,公與菊 坡二人而巳耳。噫士生於嶺表,歷茲年代之久,而何 其寥寥也!然則公風采,世人爭先睹之為快,若鳳凰 芝草,不恆有於天下可知矣。如公之才,得行公之志, 所謂障百川而東之,回狂瀾於既倒,公固有之。公有 益於人國也大矣。雖然,一諫官豈能盡公哉?顏淵問為邦,孔子斟酌四代禮樂告之。顏淵處士也,何與斯 理邪?居陋巷以致其誠,飲一瓢以求其志,不遷不貳, 以進於聖人。用則行,舍則藏,微顏子、孔子作《春秋》之 旨,不聞於後世矣。故後之求聖人者,顏氏其的乎?時 乎,顯則顯矣;時乎,晦則晦矣。語默出處惟時,夫豈苟 哉?英乎勉諸,毋曰「襄公可為也,聖人不可為也。」弘治 十年冬十二月壬子

《九僊巖記》
章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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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源東南隅,去縣治二十里許,有九僊巖,《稽志》載不 及詳,惟存石碣立。自元至正四年,雨鋟霜蝕,字泯莫 辯。父老傳說,先是山上有石巖,其內能容數十人。里 中有九女,若韓、若羅、若趙,相約採桑,行及巖側。於時 雷奔電掣,瀑雨奄至,入巖避之。俄而巖閉不得出。家 人異其無歸,號呼至巖畔,諸女於巖內應曰:「我等已 成僊矣。」韓之父立哭而亡。其女宣言,父當為土神,同 享廟食,自後有所禱祈輒應。遇旱潦,人齋沐祈請僊, 即見蜥蜴,育以淨器,迎之社廟。旱祈則雨,潦祈則晴, 妙用莫測。昔人刻木為神像,闢山下之隙地,覆小亭, 既隘且廢,像亦剝蝕。成化初,鄉官劉彥忠偕鄰翁胡 清、鄧瑄,倡眾築基作廟,增飾遺像,迄「今又圮。」正德戊 辰冬,諸僊族子曰鸞、曰慮、曰文泰,追念先人芳躅,不 忍棄置,捐己資為倡,躬行勸募,遐邇翕從。遂度材計 料,命工興作。於是棟梁楹桷之朽腐撓折,與甎瓦甃 砌之破闕頹圮者,垣牆之漫污不鮮者,盡撤其舊而 營其新,不俾過侈於前,難續於後。己巳春,工訖,來徵 文以紀之。竊謂九女之生,殆必得天地之儲精,鍾山 川之瑞氣,毓秀孕靈,脫凡離世,隱而為仙。故其發見 昭著,有濟人利物之事,佑我皇明,愛育黎元之意。鸞 等復新其廟,豈冀福田利益為哉?予不文,辭之不可。 始述相傳之說,與作《廟巔》末為之記。

《筆峰山記》
符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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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改元壬午,大司徒厚山周公適守是邦。越甲申, 錫始從事,公掖而飲於觀風半山之亭,從容顧錫而 言曰:「茲峰,郡主山也,古稱地靈人傑。若郡有二相,標 揭千載,庸知鍾靈不根於此,而筆反為帽,名實不稱 何如?」余促應曰:「曷不名之鳳來乎?《書》云:『《簫韶》九成,鳳 凰來儀』。且言茲峰廣不踰於千畝,高不出乎百尋,然」 而重岡迴合而影附,二水委蛇而玦環。皇岡北峙,亭 拱翠華;江郭前迎,臺雄九成。乃離然特立,尊若罔對。 顛倒陵谷,棲泊象緯。《韶》之具美容,不在茲乎?名以「鳳 來」,容不稱乎?抑嘗考之前代,若舍人朱仲新之謫居, 登臨有序;郡守梁世安之建亭,整冠斸草,而得畢文 簡《斷碑》之什。是知亭障觀遊之盛,其來尚矣。比如國 朝郡守蘇公韡之肇創偕樂,王公賓之續建觀風,人 隨世遠,亭亦就荒。余始捐俸建亭,八角,上銳下方,頗 類文筆。榜以「鳳來」,用湔俗號。暌違一紀,詎意重臨,俯 仰舊貫,慨乎陳跡,時則護以石欄,易其蠹柱;廉隅再 飾,丹雘重施。觀風、半山,亦以次葺。半山之後,仍結小 庵,名曰「普濟。」守以一僧,可供灑掃。而又疊石峰頂,結 砌松陰,昔之險巇,倏為坦途。每遇休暇,或寮寀意愜, 或嘉賓遠臨,輒相與出望京,登並濟而迄於觀風鳳 來,几筵式敘,尊俎前陳,飲諧文字,情忘主賓。頃焉風 生遠嶠,霧湧霞蒸,夕陽初斂,皓月方升。不覺神清氣 爽,聲跡俱沉。客偶見者,遽擬余如山公,將酩酊高陽 而忘「情世故者與?曾不知勳華世冑,有非韋素之可 倫;荊玉豪奢,又何簡陋之足齒哉?若乃朝廷清明,海 宇寧謐,守土小臣,亦惟夙夜兢兢,丕承化理,是又時 異勢殊,雖山公有不可得而兼之者也。」眾賓於是斂 衽興辭,揖謝不敏。余亦欣然慰藉,命駕言還。詰旦書 之,以貽同志,慶茲峰之有遭也。

《錦石巖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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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化錦石巖,高數十丈,石五色間錯,四時變態,故名。 或曰:「巖中時有五色雲氣,故名。」遊舫初泊,但見芳洲 翠篠,怪石蒼松,使人酬應不暇。東行不百武,躡石梯 而南,復折而東,而南皆有石梯。過小石門,即宋僧所 號「夢覺關。」自是邊巖有石徑約二里,左臨絕壑,右捫 陡巖。傍有石池,色深黑,簾泉丁丁落池中。巖稍深處, 輒有塑像,有杵臼之具。又過小石門,則見僧房數區, 半倚竇穴,戶西向。儘東,有門屋一座。門東即大巖,深 廣可六七丈,上下平直,儼如堂皇。前臨石欄,俯視松 頂,遠見澄江,數十里,蜿蜒出巖下。巖東有小巖,亦可 三四丈,有龜坼錦文如蜂房,懸綴壁上。近東亦可五 七尺,漸殺而西,長與巖並。人語巖中,聲出巖上,時命 從者取筦吹之,疑若鈞天之奏。惜乎天造僊境,人恨 塵跡。往判郡時,即欲於巖脣掀處,建亭設門,以便偃 息蔽風雨。傍作板房,以待宿客。未幾遷去。詎茲假守, 乃獲申命,二三耆民,一償初志。常謂憲副陳公錦石, 山水奇勝,當不亞於武夷。公矍然曰:「武夷安得如此? 然而名不著於天下」,不見於載籍,豈山水顯晦,抑有 待於人耶?拙作故云:「名勝不逢仙跡隱。」顧余菲劣,非 能顯晦山水者也。姑志以俟

《碧落洞記》
吳永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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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陽之佳,山水不一,而英居勝。其入品題、列圖史者, 《碧落》首稱焉。洞在邑西南隅,攢峰疊岫,絕峻阻深。從 舟而登,行二里許,有溪淙淙然,絡丘縈畝而達於江 者,蓋自洞出也。其地含風貯霞,林竹斐映,而村居寥 寥。頃之,望群巒迴合,壁立千仞。洞前堰以石,瀦為二 泓。徑左曲折而上,披荊斂屐,側身從石罅中過,如奪 虎豹。關旁有小洞,潔敞可羅十席,偽漢所稱「雲華御 室」,於是焉在。其上有蛻僊臺,云壁間鐫《到難真境字》 詩記以百數,多磨漶不可讀。其洞穹廣各數十丈,仰 見凝乳垂垂,如瓔珞然。中流碧瀾,鑑徹鬚髮。時則杳 藹陰森,而夕陽注射,內弢其光,魄疏眸舒,朗吟響答。 呼艇入之,則壺天境別,不減古武陵「源矣。」因計寰宇 之以洞名者,非僻遠罕至,則荒奇難留。致虛而不必 其通泉,發源而不皆其濟物。茲則辰駕午及,嵐嶂一 空。其泠然不竭者,可濯纓瀹茗,泚筆流觴,稍加疏引, 尤可灌田千頃。如復剪其蕪穢,露彼巉巉亭之室之 一二名流棲隱其間,則溪山有主,奇而不荒。雖然,鞅 掌簿會,奔逐風埃,佳侶時違,勝游坐失者有矣。間一 詣焉,視矍矍而歸,芒芒品題鮮當者,山靈應笑之。此 俗士之所以回駕,到難之所為貽篇也。若石泐而言 傳山水清音,且借以悠其韻,視今猶昔,夫誰曰不然?

韶州府部藝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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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仁水》
梁·范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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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楓何習習,五渡何悠悠。但飲修仁水,不挹邪階流。

《早發韶州》
宋·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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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徼行應盡,迴瞻鄉路遙。珠崖天外郡,銅柱海南標。 日夜清明少,春冬霧雨饒。身經大火熱,顏入瘴江消。 觸影含沙怒,逢人女草搖。露濃看莽濕,風颶覺船飄。 直禦魑將魅,寧論鵩與鴞。虞翻思報國,許靖願歸朝。 綠樹秦京道,青雲洛水橋。故園長在目,魂去不須招。

《早發始興江口至虛氏村作》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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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曉踰閩嶠,乘春望越臺。」宿雲鵬際落,殘月蚌中開。 薜荔搖青氣,桄榔蘙碧苔。桂香多露裛,石響細泉迴。 抱葉元猿嘯,銜花翡翠來。南中雖可悅,北里日悠哉。 鬒髮俄成素,丹心已作灰。何當首歸路,行剪故園萊。

《初發曲江溪中》
張九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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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流清且深,松石復陰臨。正爾可嘉處,胡為無賞心。 我猶不忍別,物亦有緣侵。自匪常行邁,誰能知此音。

《過湞陽峽》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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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傍越岑,窈窕越溪深。水闇先秋冷,山晴當晝陰。 重林間五色,對壁聳千尋。惜此生遐邇,誰知造化心。

《陪王司馬登逍遙臺》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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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聞薛公淚,非直雍門琴。」竄逐留遺跡,悲涼見此心。 府中因暇豫,江上幸招尋。人事已成古,風流獨至今。 閒情多感嘆,清景暫登臨。無復甘棠在,空餘蔓草深。 晴光送遠目,勝氣入幽襟。水去朝滄海,春來換碧林。 賦懷湘浦弔,碑想漢川沉。曾是陪遊日,徒為《梁父》吟。

《與弟遊家園》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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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省榮君賜,來歸是晝游。林烏飛舊里,園果釀新秋。 枝長南庭樹,池臨北澗流。星霜屢爾別,蘭麝為誰幽。 善積家方慶,恩深國未酬。棲棲將義動,安得久情留。

《宣溪》
韓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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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州南去接宣溪,雲水蒼茫日向西。客淚數行元自 落,鷓鴣休傍耳邊啼。

《開元寺》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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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夾水松行百步,竹林筦席到僧家。暫拳一手支頭 臥,還把漁竿下釣沙。

《題瀧寺壁》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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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離家已五千,仍將衰病入瀧船。潮陽未到吾能 說,海氣昏昏水拍天。

《皇岡山》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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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時遠逐事如何。遇赦移官罪未除。北望詎令隨塞 鴈,南遷纔免葬江魚。將經貴郡煩留客,先惠高文謝 起予。暫欲繫舟韶石下,上賓虞舜整冠裾。

《瀧吏詩》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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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行逾六旬,始下樂昌瀧。險惡不可狀,船石相舂撞。 往問瀧頭吏,潮州尚幾里?行當何時到,風土復何似? 瀧吏垂首笑,官何問之愚。譬官居京邑,何由知東吳? 東吳遊宦鄉,官知自有由。潮州底處所,有罪乃竄流。 儂幸無負犯,何由到而知?官今行自到,那遽妄問為? 不虞卒見困,汗出且媿駭。」吏曰「聊戲官。」儂常使往罷 嶺南,大抵同,官去道《苦遼》。下此三千里,有州始名潮。 惡溪瘴毒聚,雷電常洶洶。鱷魚大如船,牙眼怖殺儂。 州南數十里,有海無天地。颶風有時作,掀簸真差事。

聖人於天下,於物無不容。比聞此州囚,亦有生,還農
考證
官無嫌。此州固罪人所徙官當明時來事不待說。委

官不自謹慎,宜即引分往,胡為此水邊,神色久戃恍。 請幫助識別此字。大瓶罌小,所受自有宜。官何不自諒,滿溢以取斯。 工農雖小人,事業各有守。「不知官在朝,有益國家否? 得無虱其間,不武亦不文。」仁義飭其躬,巧奸敗群倫。 叩頭謝吏言,始慚今更羞。歷官二十餘,國恩並未酬。 凡吏之所訶,嗟實頗有之。不即金木誅,敢不識恩私。 潮州雖云遠,雖惡不可過。於身實已多,敢不特自賀。

《韶陽早秋》
許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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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含愴夢亦驚,芙蓉山響一猿聲。陰雲近雨枕先 潤,夜電引雷窗暫明。暗惜水花飄廣檻,遠愁風葉下 高城。西歸萬里未千里,應到故園春草生。

《韶陽樓夜宴》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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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江樓捲翠羅,玉杯瑤瑟近星河。簷前碧樹窮秋 密,窗外青山薄暮多。鴝鵒未知狂客舞,鷓鴣先讓美 人歌。使君不惜通宵醉,刀筆初從「馬伏波。」

《韶石山》
宋·余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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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務嘗喧囂,物外有真賞。結友探勝概,放情諧素想。 韶石南國鎮,靈蹤傳自曩。雙闕倚天秀,一逕尋雲上, 長江遠縈帶。眾巒疑負襁,千里眇平視。高形羅怪象。 「日影避崑崙,鼇頭冠方丈。青螺佛髻高,群玉僊都敞。 霞城晴煜爚,桃浮春浩蕩。仰攀霄漢近,俯瞰神魂怳。 澗深流如織,巖虛動成響。造化與真質,妙畫何能倣。」 賤子生海隅,逢辰辱朝獎。靡成彝鼎勳,甘從丘壑往。 驚禽戀故林,困驥畏羈鞅。茲游得幽深,同懷樂清曠。 世言帝有虞,朔南聲教廣。丹穴卜巡幸,翠華臨蒼莽。 《簫韶》曾此奏,鍾石無遺象。但覺薰風存,翛然天籟爽。 姬公著治典,歷代所遵仗。九野奠山川,萬靈通。請幫助識別此字。《饗》 「醫閭與吳嶽,半列戎衣壤。四時迎氣祠,猶煩禮官掌。 況乃祝融區,群物資含養。來儀威鳳居,樂育菁莪長。 膚寸起成霖,崇高一方仰。躋之佐衡霍,無慚公侯享。」

《遊仙寺》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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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遠塵籠,乘閒訪此中。客心千里靜,僧語萬緣空。 門暗松溪霧,樓閒竹塢風。吟餘嬾復去,山照夕陽紅。

《遊寶林精舍》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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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萬慮日營營,同訪禪居耳目醒。尋勝已窮煙靄 外,談空應有鬼神聽。松筠不變春長在,風雨無時地 本靈。便擬搆庵來結社,莫嫌頻此扣「巖扃。」

《遊南山》
汪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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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湞陽富佳致,無以過南山。山高雄地里,萬丈親雲端。 攀援臨絕頂,氣象非塵寰。神存古廟貌,臺敞舊軒欄。 青石生龍文,凜凜常風寒。縱目四無際,陡覺天地寬。 直北二江合,水勢中分灘。灘橫水亦轉,曲折束成灣。 群峰自西來,險絕如函關。中虛左梵剎,地勝苾芻安。 梵修祝聖壽,額自九重頒。」旁有石一障,高下數畝間。 「或列如屏風,或方如仙壇,或立如駐馬,或走如奔颿, 或側如虎臥,或曲如龍蟠,或嚴如衛吏,或羅如星官, 或傴如老人而枯其形顏;或儼如端士,而正其衣冠。 或堆如雲霞,重疊而聚攢;或湧如波浪,攣屬而奔湍; 或傾而復舉,如獵而獸跧;或騰而不下,如射而禽翻; 或先後相續,如朝赴金鑾;或參差不」齊,如兵方結團。 或平為几案,而可羅杯盤。或突出高岸,而或垂釣竿。 或背若相惡,或向若相歡。或聲若磬響,或色若豹斑。 或累而成塔,或砌而成鞍。或疏而分散,或密而彎環。 或巧而非怪,或鈍而非頑。雖偶不為配,雖單不為鰥。 雖近不相狎,雖壓不相殘。有室可居佛,有竈可煉丹。 有洞可休息,有巖可「躋攀。爽氣自有餘,蒸風不相干。 乾坤所開闢,斷斸非斧刓。遊者可意得,名狀不易殫。 通天與三峽,若是烏能班。今時無王維,睥睨措筆難。 靜想瑤池僊,豈不停翔鸞。又疑桃源客,步虛潛往還。 我有英賢樂,冥搜思不慳。」題名或賦詩,鳩工妙手刊。 惜哉歲月久,幾至遍圬漫。山僧不好奇,仁者興嗟歎。 爰有「老僊翁,尋幽獨忘餐。塵土盡去除,林木閒自芟。 特遺方寸地,舊耕同一觀。小亭翼其上,遊居興不闌。 於此或圍碁,縱橫勢萬般。於此或煮茗,江心汲澄瀾。 於此或燕坐,塵慮一切拌。誰知得真趣,消此白日間。」 勝概益增重,清爽彌駢闐。山石雖無情,似有待而言。 又況隱君子,寂寂初無傳。或隱於仕祿,或晦於巖泉。 知音一提拂。豈與山石肩。堯舜我君民。勳業垂萬年。

《武溪》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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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初泛入瀧船,隱約乘槎上漢年。岸狹束成三級 浪,山高分得一毫天。掃開盤石那無酒,流出桃花恐 有僊。《青史》若能留姓氏,直須來此釣溪煙。

《玉井》
李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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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根一竇發清瀾,紺結何須結綺欄。夜霽定知奎斗 徹,浪翻應有蟄龍蟠。支機水沸銀河湧,海眼秋清寶 鑑寒。自是源泉開淑氣,還看雪液更漫漫。

《韶山石》
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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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闕浮雲照短亭,至今猿鳥嘯青冥。君王自此南巡 狩,再使魚龍舞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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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樂亭》
連希覺
===重尋佳境冠南州,天與邦人作勝遊。百尺臺成偏礙

月,四時花放不知秋。當軒疊嶂高還下,傍檻長溪咽 復流。只道「使君能共樂,有誰能會使君憂。」

《堯山》
米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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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矣此山高,穹窿遠朝市。暑木結蒼陰,飛泉落青翠。

《煙雨樓》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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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路分韶廣,城樓壓郡東。妓歌星漢上,客醉水雲中。

《鳴絃峰》
劉仲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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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峰枕高岸,迴合藏雲煙。直上數百仞,倒影浮清漣。 民傳舜南狩,向此鳴朱絃。至今萬籟寂,雅韻猶泠然。

《猿藤逕》
楊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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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雨欣初霽,貪程敢晏眠。排天雙壁起,度月一峰先。 入逕惟逢樹,無人況有煙。藤深猿不見,聲到客愁邊。

《沙汀鴻漸》
鄭敦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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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從北塞度南荒,風緊橫斜落幾行。曉立訝天平積 雪,夜棲倩月影清霜。慵隨孤鳳鳴丹嶠,恥逐群鴉噪 綠楊。莫厭生涯居此地,水多菰米即瀟湘。

《竹浦漁歸》
石汝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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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罷收綸日已殘,扁舟一葉解登灣。長歌《款乃》乘風 去,鳴櫓咿啞趁月還。翡翠躍飛紅蓼內,鴛鴦驚起白 蘋間。奔馳馬足車塵者,回首煙波羨爾閒。

《英州道中》
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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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近山如沃,林深屋半蕪。乾坤正風雨,軒冕總泥塗。」 自歎鳶肩薄,誰憐鶴影孤。少年狂不醒,夜夜夢伊吾。

《皇岡山》
明·解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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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來尋故相家,曲江南岸夕陽斜。鈞天此日聞《韶》 《樂》,步上皇岡望翠華。

《過湞陽峽》
汪廣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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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涼風吹酒醒,野猿長嘯樹冥冥。短篷已過湞陽 峽,兩岸雲山不斷青。

《紫簫仙籟》
吳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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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幽棲不記年,懸崖翠竹藹蒼煙。雲深頻度吹笙 客,山迴常過引鳳仙。綠野放歌聞牧笛,疏林清韻雜 鳴蟬。只今無復《簫韶》響,空剩拖嵐草樹鉉。

《觴流湞曲》
朱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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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繞山環路幾重,樂遊誰放酒杯空。展茵石上蔭幽 翠,浮斝波間隨落紅。南澗衣冠今日再,《蘭亭》賦詠此 情同。稀奇物色迷人目,疑在山陰罨畫中。

《韓瀧煙雨》
史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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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昔昌黎遠謫官,道經武水涉層灘。一天煙雨迷空 峽,夜半風濤下急湍。樹色遙連山色曉,浪花飛作雪 花寒。莫言巴蜀多危險,今見「韓瀧行路難。」

《登紫玉臺》
沈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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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石皆成嶺,無松不見雲。曲闌圍絕處,峭壁轉時分。 路與星辰接,遊同鸞鶴群。西山綿邈地,江影澹斜曛。

《長老峰》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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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群峰裡,層巒逼上霄。星光浮樹杪,雲氣接山腰。 逕仄猿難度,巖深隱可招。陰陰窮仰睇,我意駭迴飆。

《海螺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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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鬱峰巒上,層層結海螺。賞心尋石室,學道愛雲阿。 梅老香生蕊,松高翠落柯。結茅吾願足,身世待如何。

韶州府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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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志》:「桂源山多菌桂。梁始興太守范雲《詠桂》詩:『南中 有八樹,繁華無四時,不識風霜苦,安知零落期』。」舊有 石刻,置侯司空廟中。

《府志》:「唐武德初,梁蕭銑未附,遣兵襲韶,刺史鄧文進 率樂昌民拒之瀧口。」

《開元天寶遺事》:張九齡少年時,家養群鴿,每與親知 書信往來,只以書繫足上,依所教之處,飛往投之。九 齡目之為「飛奴」,時人無不愛訝。

《本事詩》:張曲江與李林甫同列,元宗以文學精識深 器之。林甫嫉之若讎。曲江度其巧譎,慮終不免,為《海 燕詩》以致意曰:「海燕何微眇,乘春亦暫來。豈知泥滓 賤,祇見玉堂開。繡戶時雙入,華軒日幾迴。無心與物 競,鷹隼莫相猜。」然亦終退斥。

《府志》:翁源縣東七十里羅江水中。唐詩人邵謁,嘗築 室讀書於此,後人立祠祀之,鄉人呼謁為「邵一。天祐 間,補太學生,卒於學。一日縣人禱旱,忽神降附小巫 曰:『某乃邵一秀才也』。父老異之,因曰:『秀才平日能詩, 今欲求一詩可乎』?巫不識字,應口成詩云:『翁山山下 少年郎,憶得當年別故鄉。惆悵不堪回首處,隔江猶 見舊書堂』。」

廣明之亂,黃巢破西衡州有麻寨村,虞氏女與戰,敗 之。是時韶境悉被其害。

《宋史凌策傳》:盧之翰任廣州,無廉稱,以策有幹名,拜 職方員外郎,直史館,命代之,賜金紫。廣、英路自吉河 趣板步二百里,當盛夏時瘴起,行旅死者十八九。策 請由英州大源洞伐山開道,直抵曲江,人以為便《刑法志》:廣東路瘴癘,惟英德府為最甚,謂之「人間生 地獄」,諸司公事欲速成者,多送之,自非死罪,至即誣 伏,亟就刑責以出。五年,臣僚言之,詔本路諸司公事 應送別州者,無送英德府。

《府志》:「元至元二年,翁源民譚清等據府城,樂昌張聞 韶攻走之。清還據翁源,蔣信舉據英德。陳友諒復遣 熊天瑞取韶州,諸縣多不服。洪武元年,納款於常遇 春,大患乃平。」

至正十二年七月,郴寇攻陷樂昌、乳源,復謀攻府城。 乳源義士鄧可賢遣子間道報同知賈住,授以方略, 賊臨境,知有備而退。

明洪武十四年,翁源蒙志昌叛,據《山砦》,征之數年,始 搗其巢。

二十七年,乳源賊首鄺友明作亂,大軍勦平之,人多 死田荒。江、楚、閩、汀之民,多占籍於乳源。

天順八年,流賊陷樂昌,尋復之。是歲,賊攻乳源,不克, 攻英德,以「寨將夫人顯靈」而退。

成化元年,猺寇翁源,捕盜老人吳洪進與戰,敗之。復 戰,洪進遇害。

二十三年,賊華貴浩攻陷乳源,推官周盛擒斬之。 弘治五年,深洞民江欽糾眾作亂,知府錢鏞擒之。 十一年,連山賊劉楊保入據黃峒,僉事徐玹平之,奏 立巡檢司。

正德二年,靈君山賊過天星寇樂昌,老人歐覬擒之。 九年,三浰賊池仲容劫掠翁源、上鄉諸鋪,南贑巡撫 王守仁勦平之,陰陽官何士仁戰死之。是年,東莞民 袁周入乳源小水山,結深峒賊鄧象玉等流刦郴、桂, 官兵勦之,賊胡袁更名龔福全,入樂昌,合高快馬等 賊。

十二年,九峰賊高快馬等攻樂昌,知縣李增破走之。 十三年,快馬龔福全等攻乳源,通判莫相督官兵破 之。賊走雲門寺,復為昌民龔鎮和所敗。兵備副使王 大用督勦,斬其首惡,餘黨悉平。是年,琶山、羅山猺流 劫英德,大用合𠞰殆盡。 嘉靖六年,芙蓉鋪民李鳳、李英入浰頭,招舊賊曾蛇 子、鬼吹角、過天星等,大掠南塘諸鋪,通判符錫勦平 之。

二十一年,大小羅山賊竊發,流刦城外之西河,焚廬 舍,恣虔劉住劄,踰兩晝夜。時承平久,民不為備,男女 老幼走渡河,其間溺死者浮屍塞江。自是日出沒跳 梁,嶺南繹騷。丁丑,督府命師討之。師始出,遇賊清遠, 敗之。

二十五年,賊掠英德、大灣等鄉,鄉人徐本和戰死。 三十一年,大羅山賊大掠翁源諸村。

四十三年,大羅山賊掠乳源諸鄉,官軍合𠞰,乃定。 隆慶年,賊黨張廷光、許朝富等刦翁源、上鄉南贑,巡 撫李崇親督兵𠞰平之,因於三華山置鎮善後。 萬曆三年,賊李元樂、盤國珊等倡亂英德,兵道姜忻 親勦平之。

十七年春,鄰邑「妖賊」李圓明、朗炫黨,肆劫府道,奉兩 廣軍門劉、南贑軍門秦發兵夾勦。不一月而巨魁授 首,餘黨悉平。

四十四年十八《山賊》流刦英德諸鄉,鄉兵總范漢、范 潮戰死。

天啟七年,石富賊首何惟一等,刦掠浛光廠,殺弓兵 二人。自後劫黃花寨等地方,殆無虛日。

崇禎二年,白牛爐賊流刦翁源、陳磜、李村。 三年,九連山寇鍾靈秀、陳萬率眾千人,攻陷始興、樂 昌,掠曲江、平圃司八村及清溪司、覆船岡、翁源、英村、 南浦等處。南韶道瞿士達會兵堵勦。時檄諸營未集, 千戶梁美輪遇害。未幾,靈秀等俱就戮。

十一年三月,楚寇劉新宇等率黨二千,從九峰入樂 昌,由王村、靖村直抵帽峰山,攻城旬餘,知縣潘復敏 嚴守,退之。督院張鏡心遣遊擊張開祚援韶,要賊於 蕭村,斬數百級。復遠追中賊伏,開祚戰死。

十六年,獻賊披猖,楚、衡、郴相繼淪陷,庾關將士望風 而逃,連州失守。韶城眾志不固,挈家四出,官不能禁。 南韶道王孫蘭見孤城無援,遂冠帶自經。同時楚寇 入九峰,署樂昌、南雄通判。宋永熙守城有方略,頗殲 其渠,卒。

韶州府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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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耳集》:韶州南華寺,乃六祖大鑒禪師真身道場,有 達摩衣缽存焉。所謂袈裟尚有髣髴,而缽猶存。有一 痕,偽劉公主所觸。今寺有補缽莊,即公主捨也,有虎 夜必來守。衣缽如則天所賜,皆不存。獨有柳子厚文, 亦非舊本。更有黃葉齋僧文,自稱率土大將軍,唐之 丁酉年。後彭帥為經略,適有曾忠之變,亦是丁酉年。 遂碎此碑,碑陰乃東坡《飯僧疏》文,二碑俱不存矣。 《老學庵筆記》:「英州石山,自城中入鍾山,涉錦溪至靈泉,乃出石處。有數家專以取石為生,其佳者質溫潤 蒼翠,叩之聲如金玉然,匠者頗閟之。常時官司所得, 色枯槁,聲如擊朽木,皆下材也。」

《齊東野語》:東坡北歸,經過韶州月華寺,值其改建法 堂,僧丐坡題梁,坡欣然援筆,右梁題歲月,左梁題云: 「天子萬年,永作神主。斂時五福,敷錫庶民。地獄天宮, 同為淨土。有性無性,共成佛道。」右梁題字,一夕為盜 所竊,左梁字尚存。余嘗見之,墨色如新。坡歸至常州 報恩寺,僧堂新成,以板為壁。坡暇日題寫幾遍。黨禍 作,凡坡之遺墨,所在搜毀。寺僧以厚紙糊壁,塗之以 漆,字賴以全。至紹興中,詔求蘇、黃墨跡,時僧死久矣, 一老頭陀知,以告郡守,除去漆紙,字畫宛然,臨本以 進。高宗大喜,老頭陀得祠曹牒為僧。

《四六話》:譚昉,曲江人,荊公少年仕宦韶州之友也,特 善牋表。荊公在金陵,稱其一對云:「車斜韻陰,競病聲 難。」「競病」二字,曹景宗故事也。白樂天與元微之書:「何 處春深好」,詩以「斜車」二字為韻,往來幾百篇。

《容齋隨筆》:英州之北三十里有金山寺,予嘗至其處, 見法堂後壁題兩絕句,僧云:廣州鈐轄俞似之妻趙 夫人所書,詩句灑落不凡,而字畫徑四寸,遒健類薛 稷,極可喜。數年後又過之,僧空無人,壁亦隳圮,猶能 追憶其語,為記於此。其一云:「莫遣韝鷹飽一呼,將軍 誰志滅城狐。年來萬事灰人意,只有看山眼不枮。」其 二云:「轉食膠膠擾擾間,林泉高步未容攀。興來尚有 平生屐,管取東南到處山。」蓋似所作也。今按:金山寺 在靈州,不屬英德。

《通志》:王韶之《始興記》:「城西北十餘步有棲霞樓,臨川 面山,洵稱勝遊焉。羅君章居之,因名為羅公洲。樓下 洲上,果竹交蔭,長楊傍映,高柳前疏,雖即城隍,趣同 丘壑。」按:君章名含,襄陽人。居不在始興,姑記於此。 舊志有秦時犧尊,制作奇古。宋宣和間,有以勢取,舟 中出峽,遭風濤甚懼,乃還之廟中。今亡矣。廟亦廢。 《府志》:《歐陽文忠集周府君碑跋》云:「《後漢桂陽周府君 碑》,按《韶州圖經》云:『《後漢桂陽太守周府君碑》,按廟在 樂昌縣西一百一十八里武溪上,武溪驚湍激石,流 數百里。昔馬援南征,其門人袁寄生善吹笛,援為作 歌和之,名曰《武溪深》。其辭曰:『滔滔武溪一何深,鳥飛 不渡,獸不能臨。嗟哉武溪何毒淫,周使君開此溪,下 合滇水,桂陽人為立廟刻石』』。」又云:碑在廟中,郭蒼文。 今碑文磨滅,云府君字君光,而名已訛缺不可辨。《圖 經》但云周使君,亦不著其名。《後漢書》又無傳,遂不知 為何人也。按:武水源出柳州臨武縣鸕鶿石,南流二 百里入桂陽,而桂陽滇水、盧溪、曹溪之水,皆與武水 合流,其俗謂水湍浚為瀧。韓退之有詩云:「南下樂昌 瀧。」即此水也。碑首題云「神漢」者,如唐人云聖唐爾。蓋 當時巳為此語,而史傳他書無之,獨見於此碑也。《南 豐集》:熙寧八年,余從知韶州王之材求得此木,之材 又以書來曰:「按曲江縣圖經,周府君名昕,字君光。」則 永叔云《圖經》不著其名者,蓋未之詳也。又有碑陰列 故吏及工師官號、州里、姓名之材,并模以來,永叔蓋 未得之也。其碑陰「曲江」字皆作曲紅,而「蒼江」字、「江夏」 字亦作紅,蓋古字通用,不可不知。此學者所以貴乎 博覽也。

《春明夢餘錄》:「韶州北境樂昌、仁化,北界桂陽、郴州,林 深俗梗。故湖廣設兵備於郴陽,廣東設兵備於清遠, 夾立兩鎮。東南翁源界惠州,事頗緩,列黃岡、桂山丫 二巡司及六關隘。」

韶州府部外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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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後記》:「始興機山東有兩巖相向,如䲭尾,石室數 十所,經過皆聞有金石絲竹之響。」

《貴耳集》:曲江有二奇,張相國以鐵鑄,六祖禪師以銅 鑄。俗語云:「鐵胎相公銅身。」六祖鐵胎有二身,一在廟, 一在郡庠,銅身在大鑒寺。廣州天慶觀有銅鑄劉王 像,當鑄時不像其容,殺數匠始成,袞冕具在。

《談苑》:「韶州岑水場,往歲銅發,掘地二十餘丈即見銅。 今銅益少,掘地益深,至七八十丈。役夫云,地中變怪 至多,有冷煙氣中人即死。役夫掘地而入,必以長竹 筒端置火,先試之,如火焰青,即是冷煙氣也,急避之 勿前乃免。有地火自地中出,一出數百丈,能燎人。役 夫亟以面合地,令火自背而過,乃免。有臭氣至腥惡」, 人間所無者也。忽有異香芬馥。亦人間所無者也。地 中所出沙土。運置之穴外。為風所吹。即火起。

《萬花谷》:進士牛益夢至天第,吏曰:「此群玉宮也。」見殿 上有玉碑,朱書字,蒙以絳紗大字,云「中州天仙籍。」其 次皆姓字數千,其中惟識數人,乃呂彝簡、李迪、余靖而已。有故人呂臻掌此宮,益問:「今世卿相亦皆仙乎?」 曰:「十中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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